17 斷尾金魚
話明明都說開了,是夜,陳舍微束手縛腳的躺在談栩然邊上,卻還是睡不着,轉臉看她。
談栩然的輪廓晦暗不清,好像在一個無月的夜裏出門看山色,只能看見深淺不一的黑。
陳舍微有點不知所措,呼吸沉重,像是嘆息,挨了許久才睡着。
聽得他睡了,談栩然睜開了眸子又緩緩閉上,不知過了多久才入眠。
談栩然覺得陳舍微是個很奇怪,很特別的人。
雖說他與旁人一樣,吃的只是五谷雜糧,姿态也不過行走坐卧,但卻又處處透着點輕松自由,無拘無束的勁兒。
這種勁兒并不只是他身上特質,也是他為人處世的态度。
譬如他同陳绛相處,從也不會說你是女孩,要如何如何之類。
再譬如他偶到外院見到甘嫂,言語親和,舉止大方,但又不叫人覺得逾矩輕浮。
就連那老漁翁同他都成了忘年交,一日無意中捕了條赤金色的錦鯉,竟給送來了,說大約是富貴人家跑出來的。
陳舍微樂呵呵的收下了,并沒給人家賞錢,而是去廚房做了一碟老醋花生送給老漁翁。
人家巴巴送魚上門,可不就是想要錢嗎?
談栩然冷眼瞧着,卻見那老漁翁拈了一粒吃了,原本耷拉下挂的眼睛一睜,連連點頭道:“原是這個滋味,果然極下酒,小子果然沒蒙我啊!哈哈!”
老漁翁大笑着,用粗糙的手拍了拍陳舍微的肩頭,很是一種長者又是朋友的感覺。
男女老幼且不提,陳舍微好像也沒什麽上下尊卑的體會。
不只是沒覺得老漁翁卑下,他更不覺得上頭的人如何尊貴。
這個年過得恬淡而安寧,陳舍微适時的生起了‘病’,不論是大房二房的老爺少爺們從泉州城回來過年了,還是族裏祭祀,他統統是不去的,窩在當他的什麽‘做題家’。
倒是談栩然去了一兩回,陳绛沒有同去。
這個冬日她慵懶惬意的就像一只小奶貓,陳舍微請甘力幫着把羅漢窄床搬到書房裏來了,陳绛就終日趴在上頭看連環畫。
今日晴好,冬天的暖陽曬着半間書房,父女倆皆捧着書卷,不過一個滿頭亂發的正在拆解一篇應試的八股文,另一個卻是悠哉悠哉的捧着神魔出世,光怪陸離《搜神記》在看。
陳绛足邊還有厚厚一摞,還有幾本散落在側,都是《翠微亭》、《千金買骨》什麽的。
這些都是陳舍微帶她去書攤上租來的,別說陳家,便是市井人家的女兒也不會看這種亂人心志的玩意。
陳舍微自然沒有瞞着談栩然,他要買書錢的時候就說清楚了。
那一堆連環畫都是陳舍微挑過的,可不知怎麽的,剛帶回來的時候,裏頭摻了本《牆頭馬上》,陳舍微一看就直接卷進袖子裏要還回去。
“夫君?”談栩然不解。
陳舍微一本正經的道:“教壞小孩子哦。”
“雖說阿绛還小,也看不懂這男歡女愛的。只是夫君認為情情愛愛會教壞人,那些神神鬼鬼,打打殺殺的反倒教不壞?”
“等阿绛長大了,要看關乎情愛的詩冊話本也不妨,只是不能看些撺掇私奔的,忒沒種的男人才要女人跟着他私奔呢!”
談栩然在花廳閑談時還想起陳舍微的這番論調,恍惚間就見曲氏湊了過來,道:“舍微的身子如何了?”
如何?能吃能喝好睡覺。
“還是老樣子。”談栩然悵然的說。
“前些日子不還活蹦亂跳,同舍巷鬧得雞飛狗跳嗎?”曲氏有些不信,朝上首努了努嘴,道:“瞧,他不來,事情都不知叫舍巷傳成什麽模樣了。”
屏風那頭,影影綽綽能看見陳舍巷跟個小厮似得,守在大房陳硯著的兒子陳舍秋邊上,端茶添水,陪說陪笑的好不殷勤。
“大堂哥素日裏那樣忙,大房二房又都住在泉州,八弟就是再添油加醋,人家也不過拿這事當個笑話聽罷了。”
談栩然親親熱熱的湊在曲氏身邊,臉上也是笑模樣,可這話怎麽就冰涼涼的。
曲氏心裏的滋味還沒品出來,又聽談栩然問:“等七叔回來,小嬸也要去泉州住了吧?”
陳硯墨的家宅本就在泉州城中,地段比陳硯著、陳硯儒的都要好,只是陳硯墨為了安心備考,這才在泉溪鎮住了兩年。
曲氏深吸了口氣,有種終于熬出頭的快意,道:“這是自然,到底還是泉州的宅院寬敞,住着方便,待在泉溪這麽個小地方,沒個趣。”
談栩然嘴上附和,心裏卻嗤笑。
曲氏素來深居簡出,即便是出門,也不過是跟着陳硯墨來族裏,陳硯墨離家後,除了今日,她更是連大門都沒邁出去過。
一只困在琉璃缸子裏的斷尾金魚兒,泉州也好,泉溪鎮也罷,其實同她沒什麽太大的幹系,女人的天地,就是從後宅望出去那塊四四方方的井口。
就在這一瞬,談栩然忽然明白了陳舍微選的連環畫為什麽多是天馬行空的神鬼故事,厚重敦實的歷史典故。
他雖有這個念頭叫阿绛看得遠,看得深,可一個女孩長大之後想要随心所欲的生活,需要多少的籌謀和銀錢呢?
陳舍微若是死了,談栩然和陳绛還能單立一個女戶,她細細想過了,本朝戶籍管束嚴苛,難以作假,若是她帶着陳绛離開,在戶籍上就是一個空,根本無法立足。
唯有,唯有他死了。
曲氏跟前陪着說笑話的幾個妯娌走開了,談栩然覺得眼前一明,思緒回籠,就着方才的話頭又同曲氏聊了幾句。
今日衆人就是陪着大房二房的老爺少爺夫人打發時間的,曲氏向來自矜身份,略坐了坐就要走,怕是一人走不好看,扯上談栩然一起。
回廊上,陳姝和高宜春從對面走過來,算是狹路相逢。
高宜春施施然同曲氏見了禮,也跟着陳家這一輩的叫她七嬸。
曲氏不大喜歡高宜春,她在泉州的宅邸同陳硯墨家還算近。
曲氏常日無聊,總叫些走街串巷賣脂粉釵環的婆子進來說話逗趣,言語間提及高宜春,風評很不好,說她宅院裏養男人哩!
因她有銀錢,高家在世的長輩都隔了房,管不到她,高宜春也不怎麽遮掩,鬧出好些響動,高興時就是親親心肝,伺候的不周到了就罵醜貨孬把式,夜裏更是熱鬧哩!
曲氏冷冷淡淡的回了她,同談栩然乘一座小轎走了,路上便把這些風言風語說給她聽。
若不是陳硯墨夫人這個身份壓着她,曲氏要是生在市井,恐也是個長舌的。
談栩然掩口咋舌,做出感慨連連的樣子,曲氏也有興致與她多說些高宜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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