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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1

“肩上輕松，內心清靜”到也被都娟言中了。就這樣匡春山輕輕松松地沒有功勞也沒有苦勞，更沒有錯地平安度過了一年。在這種形勢下，他對生活工作抱着随遇而安的樂觀态度，主要是受了都娟的影響。

然而，在讨論匡春山入黨的問題上，許主任在會上大發了一通，他說匡春山的個人生活很不檢點，生活作風有問題，作為鎮幹部在村裏亂搞男女關系，與村裏一名叫姜小芳的姑娘搞得風聲很大，影響了鎮幹部的形象，姜小芳已以打胎。匡春山應該受到處分。

匡春山聽到這個消息，像被毒蛇咬了一口，他把手裏的書往桌上一甩說：“報複，報複，打擊報複，我現在已經心灰意冷了，不與你們争了，還放我不得過身。”

都娟一向把官場上的事看得很輕，甚至蔑視官場一切，但這件事她認為匡春山的人格受到了挑戰，匡春山的尊言受到了淩辱，自己是匡春山的姐姐，匡春山是弟弟，決不能容忍自家人遭人家任意踐踏。

都娟臉氣得通紅。她氣沖沖地跑到淩書記辦公室，用力推門而入。沒等淩書記會過神來，她尖叫怒吼道：“淩書記，匡春山有什麽生活作風問題？你說。”

淩書記從來沒見過下屬幹部與自己這樣講話過。他不知道都娟的背景，并一時失去了控制，冷笑中帶着諷刺說：“他沒有結婚，假借鎮政府幹部名義把人家肚子搞大打胎。”

都娟幾乎急出了眼淚說：“淩書記，你沒有調查過，就信口胡說八道。”

淩書記也失去了理智，勃然大怒說：“人家已經告到鎮黨委了。”

都娟淚水涮地流下來，問道：“誰告的？”

淩書記說：“許主任。”

都娟忍無可忍地罵道：“他放屁。匡春山與姜小芳是合法夫妻，人家是有媒人，拜過堂，喝過酒的正正規規的夫妻。可你說人家是亂搞男女關系，你安的什麽心？”

鎮政府許多幹部聽到他倆的吵罵聲，紛紛要勸阻。別看都娟平時溫文爾雅，可她發起脾氣來就六親不認了，她甩開勸她的鎮幹部說：“你們整人，抓不到人家的把柄，竟然拿人家夫妻之間的生活當把柄，真是無恥、卑鄙的小人。”

淩書記當着這麽多鎮幹部被都娟當衆罵着，覺得很失面子，臉色通紅。為了争回面子，他把茶杯一甩，大聲吼道：“都娟，你說話要負責任。”

都娟毫不退讓地說：“我負責，我肯定負責。你也要為你的話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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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裏保衛幹事好像逮到了一次拍馬屁的機會，對都娟說：“都娟，你別影響淩書記辦公。”

都娟的野勁上來了，她沖着保衛幹事說：“你到會扣帽子，拍馬屁。淩書記侮辱他人人格，我找他論理，難道不是公務？”都娟淚水汩汩地流下來。

淩書記氣得牙齒越咬越緊，臉上是濃霧凝結成了寒霜。他一拍桌子說：“他們沒有舉行婚禮，就是非法婚姻，非法婚姻就是亂搞男女關系。”

都娟從鼻孔裏“嗯”了一聲，冷笑道：“淩書記，你懂不懂，我是鎮裏的團高官，我們鎮裏兩位年輕人婚姻簡辦，打破舊的婚姻觀念，勤儉節約，雙方父母同意，雙方本人自願，我這個團高官喝了喜酒，這樣的先進典型應該向全鎮推廣。”都娟平時漫不經心的，到了關健時刻還真有一套。

淩書記覺得自己的權威被人挑戰，氣得眉毛都豎起來說：“朱秘書，通知全體鎮幹部晚上到會議室開會。就匡春山的問題進行讨論，對都娟行為進行讨論。”

匡春山從門外擠進了淩書記辦公室，他用身體擋在了都娟前面，似乎是保護着都娟。他沖着淩書記說：“淩書記，是不是我們結婚沒請你喝酒你就生氣，是不是我跟我老婆上床睡覺了也要向你彙報，是不是……”

有人把匡春山拉開。拉出辦公室，鎮婦聯主任把都娟拉走了。

淩書記氣得坐到椅子上抽悶煙，煙霧在眼前缭繞着。

都娟的情緒一直控制不下來，她拿起婦聯主任桌上電話，接通了爺爺的電話，她哭着哽咽着向爺爺訴求着。

丁書記接完電話，臉色凝重，這個小丫頭從小吃盡了苦頭，一個人失去父母，生活那麽艱苦都沒有哭，而現在她哭得這樣，一定是與到了很傷心的事，我這個爺爺應該要給她保護，再說，都娟所受的苦也是由于自己的牽連啊。想到這，丁書記的眼眶紅了，濕潤了。他凝望窗外，陷入沉思。

2

縣委分管黨務的郭副書記接到丁書記的電話，立即帶上團縣委的廖美琴書記坐着縣委的小輪船直奔鎮裏而去。小輪船乘風破浪，把平靜的河面劃出了一道口子，翻起的河浪向岸邊打去。

郭副書記知道都娟的脾氣，這丫頭性子出來連丁書記還要讓她呢。廖書記也知道都娟的性格，本來讓她留在團縣委的，可她自己堅持要到農村去，廖書記和都娟在生活上是好朋友。這時候這兩位既是工作上的事，又是受丁書記委托，處理好個人的家事，真是公事、家事兼一身。

郭書記說：“這個淩書記，什麽事不好處理，他偏偏惹了都娟。廖書記，都娟還是很佩服你的，你們又是好朋友，今天可要做通都娟的工作啊。”

廖書記說：“現在我不能敢保證，這個丫頭犟起來還難回頭。”

郭書記說：“丁書記和我是戰友，一起工作這麽多年，兒子，兒媳去世了，就剩寶貝孫女，我和丁書記一起在牛棚的時侯，就常聽丁書記念叨都娟，最不放心的就是都娟。”

廖書記說：“都娟也跟我談了多次，歷次的運動，使她對官場上的人情冷暖很痛恨。想清靜，想找點真實。”

小輪船到了鎮政府碼頭。淩書記己經在碼頭上迎接，他握着郭書記的手說：“郭書記，一路幸苦。一接到縣委的電話我就在等您大駕光臨。歡迎郭書記來指導工作。”

郭書記臉上冷冷地說了句：“去你辦公室。”

其實，淩書記接到通知是郭書記來，并不知道郭書記為什麽事來。

郭書記坐下第一句就問道：“淩書記，你怎麽跟人家小姑娘叫上勁了。”

淩書記一臉的茫然，他想不到郭書記是為這事而來，他還在心裏盤算着是誰這麽快就把消息向縣委彙報，搞得這麽被動。淩書記動了動嘴唇準備擺出理由。

郭書記沉着臉，手一伸，制止住淩書記問道：“你準備怎麽處理？”

淩書記并不了解郭書記來的目的。他說：“要嚴肅處理都娟。我己經通知全體鎮幹部晚上開會。”

郭書記嚴肅地說：“你還嫌事情鬧得不夠大是不是。啊。要不要請丁書記親自來？”

淩書記的臉一下了窘迫起來。他問道：“怎麽，丁書記也知道這事？”

郭書記生氣地說：“淩書記，你這個書記是怎麽當的，就是丁書記派我來的。”郭書記想說你怎麽就不打聽都娟的父親、爺爺是誰呢？

淩書記像息了氣的皮球：“啊”了一聲。

廖美琴上岸後首先找到了都娟，都娟見到廖美琴既激動又驚喜，她一頭撲進廖美琴懷裏，廖美琴拍着她的雙肩說：“還像孩子，你現在是團高官了。”

都娟抹掉淚水說：“美琴姐，淩書記他是報私仇，整人，我就看不慣他。”

廖美琴撲哧一聲笑出聲來，雙手抖着都娟說：“我的小娟妹子，你不是一向不染官場，逃避官場，遠離官場的嗎，怎麽這次陷進去了。”

都娟說：“這次可不同，淩書記欺負老實人匡春山，匡春山是爺爺表揚的人，爺爺看準的人是不會錯的，再說匡春山結婚時我在場，我喝了人家的喜酒，總不能瞎說人家吧。他們憑什麽說人家作風有問題。”

廖美琴笑眯眯地說：“我的好妹妹，這回還挺認真的啊。好，姐給你做主還不行嗎？”

在旁邊的鎮婦聯主任只顧加茶，她隐約知道都娟後面有人，又看到團縣高官廖美琴也在勸都娟，并且是堆着笑臉将就都娟。從她倆親熱的程度看，關系可不一般。

廖美琴繼續滿臉堆笑地看着都娟，并替都娟抹去了淚水說：“姐還要告訴你個好消息。你姐夫告訴我，明年恢複高考了，姐夫要你抓緊時間看書複習，姐夫可以教你複習，提供資料。”

廖美琴的丈夫在縣中學擔任語文組的教研組長，與都娟的爸爸有着深交，他很敬重都娟爸爸的人品和學識。都娟聽到這個消息後，激動之情溢于言表，頓時臉上春風蕩漾，她似乎是驚叫起來：“姐，真的？”她破涕為笑，一把摟着廖美琴說道：“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太好了，終于盼到這一天了。”突然，都娟停止了激動，她對廖美琴說：“姐，我還要帶一個人和我一起複習，明年一起考大學。”

廖美琴說：“好，姐答應你。真是長不大的孩子，不生氣了。”

都娟手揉着鼻子說：“姐，不生氣了。”

廖美琴拉起都娟說：“走，跟我去見一個人。”

都娟驚疑地的着廖美琴問道：“誰啊？”

廖美琴拽着都娟邊走邊說：“到了就知道了。”

都娟雙手抱着廖美琴的左膀，顯得親密無間。她倆一起走進淩書記的辦公室。都娟看到郭書記正在與淩書記談話。她驚喜地叫起來，并跑到郭書記身邊：“郭伯伯，你怎麽來了？”

郭書記見都娟一臉的喜悅，廖美琴又向郭書記點了點頭，郭書記心裏明白了。他佯裝氣地說：“本來我現在可以在家喝酒了，都是你把我弄到現在還沒吃晚飯，我肚子在鬧革命了。”說着拍拍肚子。

都娟翹起嘴撒嬌說：“郭伯伯，我可沒叫你來啊？”

郭書記說：“你哭鼻子了，我能不來嗎。”

都娟紅着臉低下頭，大家陣哄堂大笑。淩書記臉上布滿了疑團，他真不知都娟是哪方神仙，為什麽郭書記，廖美琴都與她如同親人，并且都護着她，遷就着她。自己這次可算倒黴了，碰到惡時辰了，怎麽就沒弄清楚都娟的背景呢？

會議室裏坐滿了鎮幹部，郭書記和廖美琴坐在主席臺中央。淩書記緊靠他倆坐着，很不是滋味，坐立不安。

廖美琴說：“我們團縣委早就在全縣號召廣大青年要移風移俗，婚事簡辦，婚事新辦，做新時代的新青年，向舊的婚姻觀念作鬥争，破舊立新。你們鎮的青年，不，是鎮幹部匡春山和姜小芳的結合不但為你們鎮帶了個好頭，在全縣也是樹立了榜樣，這是好典型，我們要向全縣推廣，發出價倡議，號召全縣的青年男女向他倆學習。”

會議室裏響起了稀稀落落的掌聲，有的人是禮節性，有的人以為是批評都娟呢，不知道廖美琴突然講了這一段，與他們的初衷想的完全相反了。淩書記熱烈地鼓起了掌後，會場裏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

3

會議結束後，郭書記找來匡春山。匡春山的心裏忐忑不安。

郭書記上下打量着匡春山。郭書記說：“匡春山同志，你寫給縣委的《關于農村自留地現狀問題的思考》的調查報告，我看了，寫得不錯，很好，縣委很重視。提出了許多現實問題亟待解決。文章中有點上的情況也有面上的問題。但是，你只寫出了問題，沒有寫出解決問題的辦法和方法。現在你的主要任務是繼續搞好調查研究，要多聽聽農民的意見和要求，盡快把文章寫出來，直接交給我。有困難嗎？”

匡春山怦怦直跳的心落下了，說道：“郭書記，我一定盡快完成任務。”

都娟走到郭書記跟前輕聲說：“郭伯伯，今晚我不請你吃晚飯了，等我到了城裏請你。把小輪船借我用一下，我到村裏去。”

郭書記笑着說：“你個丫頭鬼精鬼精的，欠我一頓飯啊。注意啊，別再惹你爺爺煩心了。”

都娟向郭書記、廖美琴招手打着招呼笑嘻嘻走了。

小輪船駛離了集鎮，把稀稀落落的燈光甩在背後。一輪圓月挂在天空，小輪船在河中行駛，只聽到水和船的碰擊聲，農村的夜晚是多麽的寧靜，寂靜，給人帶來輕松的感覺。匡春山仰望天空的星星，有了“寧靜致遠”的情懷。他對身旁的都娟說道：“現在我能理解你為什麽不在縣城裏而到集鎮，為什麽不在集鎮而要到農村裏，是為了找一份安寧，一份內心的安寧。”

都娟笑笑說：“還有呢？”

匡春山說：“還有就是遠離官場，封閉自己，遠離塵俗。”

都娟說：“其實我也是一種無奈，叫惹不起躲得起。什麽時侯官場能像這晚風一樣清風氣正就好了。”

匡春山說：“姐，你今天很勇敢。”

都娟說：“官可以不當，但他不能侮辱別人的人格尊嚴，特別是家人的人格尊言受到傷害時，我會用生命去捍衛的。我爺爺說過官只是一時的光輝，而人格是永久的英名。春山，你不是也很勇敢嗎，你站在我前面，當時我很感動，你猶如一堵牆保護着我，讓我感到一陣的溫暖。”

匡春山說：“姐，只要我在，我是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你的，哪怕是負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當時，如果淩書記再說有損名譽的話，我可能會狠狠地揍他。”

都娟側臉看着匡春山，深?明亮的眸子，脈脈含情。她說：“爺爺就是有眼光，看人不會錯的。”

月光輕柔，薄淡，飄灑在水鄉大地上，這是一個無聲的世界，周圍是安詳，寧靜，恬靜，好像全被籠罩封閉起來一樣，一縷縷輕淺的清輝灑向大地。大自然是美好的，匡春山心想，既然大自然是美好的，有美好的世界，為什麽沒有美好的人生呢？

一盞盞燈光若隐若現的出現在船的前方。到家了。

匡春紅和姜小芳正在房裏談笑着。匡寶根和李紅雲已經坐到床上。姜小芳聽到院內有腳步聲第一個跑出房。她激動地喊道：“哥，姐，你們回來啦。”

李紅雲邊穿衣服邊從房裏出來。都娟甜甜地叫了聲：“媽。”

李紅雲輕快地答應道：“哎。閨女，回來啦。”說完就奔進了廚房。姜小芳也跟進了廚房幫助做飯。

匡春紅快活地喊着：“哥，姐。”

都娟興奮地看着匡春紅說：“春紅，姐要告訴你一個特大的好消息，你猜猜看？”

匡春紅說：“特大好消息？我有什麽特大好消息？”

都娟故意賣着關子說：“姐今晚就是為你來的，我要第一時間告訴你，一個人的快樂盡快地告訴你就變成了我們倆個人快樂了，我們全家人的快樂。你猜猜看。”

匡春紅搖搖頭說：“我猜不到。我沒有什麽特大的好消息。”

李紅雲端出熱氣騰騰的粥，鹹魚，還有一碗鹹菜。李紅雲說：“閨女，先吃吧，邊吃邊說。”

都娟拈了一快鹹魚嚼着說：“媽，這鹹魚還有啊，吃着就是香。”

李紅雲咯咯地笑着說：“閨女，好吃就多吃點，媽給你留着。”說着李紅雲挾了一塊送到都娟碗裏。

姜小芳說：“姐，媽替你留了好多鹹魚呢，媽說你喜歡吃，只要家裏有魚，媽就把它腌起來，媽看你們這麽長時間沒回家，還準備讓我和春紅一起送到鎮裏去呢。”

匡春紅着急地問道：“姐，什麽特大好消息，快說嘛。”

都娟嚼着鹹魚說：“看把你急的，我告訴你，國家恢複高考了，我們可以考大學了。”

匡春紅驚訝地問道：“真的？”随後又拉下臉來說：“我怎麽能考上？”

都娟生氣地說：“你看你，沒骨氣，還沒有考就說自己考不上，這幾年你用春山的書學得很不錯了。從現在起，我不去上班了，我倆人一起複習，學習，我可以教你，我姐夫是縣中學的老師，他已經幫我們找好書和複習資料，他幫我們複習，指導我們學習。”

匡春紅似乎看到了希望，笑容滿面地說：“姐，從現在起，我就認真地學，哪怕不睡覺我都要學，一定要考上。”

姜小芳說：“從現在起，你們只管學習參加考試，家務全由我來做，你們鞋子，衣服全由我洗。”

匡寶根從房裏出來，說道：“閨女回來啦。”

都娟說：“爸，你起來啦。”

匡寶根說：“世道變了，世道變了。我們農民有希望了。”

李紅雲往都娟碗裏挾着鹹魚快，喜滋滋地看着都娟。

都娟望着姜小芳說：“小芳啊，從今天開始，晚上你就在這兒，不要回去了，就跟春山睡在一起。”

姜小芳紅着臉說：“姐，村裏人會笑話的，我們還沒有正式舉辦……”

都娟打斷姜小芳的話，把發生在鎮裏的情況和盤托出，最後說：“現在鎮裏書記，全體鎮幹部都知道你們正式結婚了，是合法的夫妻，你還怕什麽。為了春山哥，就先委屈點兒吧，以後給你辦個象樣的婚禮，說老實話，女孩只有這一次，誰不想風風光光熱熱鬧鬧。”

姜小芳說：“姐，我不是這個意思。為春山哥我不怕。現在家裏困難，我什麽都不要，只要春山哥。”

匡寶根說：“春山，閨女，你們在外面遇到困難回來就好了。外面金窩銀窩抵不上家裏的窮窩，我們現在全家人在一起，我就安心，我看到你們太太平平的比什麽都重要，比什麽都高興，把過去的事忘了吧。閨女，春紅，現在我們全家全力支持你們考大學。

4

匡春紅和都娟到房裏學習，複習去了。

匡春山和姜小芳進了自己的房間。姜小芳打來一盆熱水。匡春山坐在床沿上雙腳挂下來，姜小芳替匡春山脫去鞋子，把他雙腳按在熱水裏。她自己脫掉鞋子，也把雙腳放進同一個盆裏。她雙腳踩在匡春山的雙腳上，匡春山雙腳一讓，把姜小芳的腳壓在了下面，姜小芳手捏成拳頭打匡春山說：“你壞，你壞。”而後把雙腳踩在了匡春山腳上。

四只雪白粉嫩的腳在盆裏纏來纏去，一會兒他的在上，一會兒她的在上。匡春山用大拇腳丫夾小芳的腳，小芳感到腳疼，也學着匡春山，可是學不起來，她又用拳頭打匡春山，腳下還在纏着。雖然腳與腳纏來纏去，你來我往，畢竟是肌膚的接觸，兩個嫩嫩的肌膚，兩顆年輕的心的撫摸。更有激情，更能吸引力量。

姜小芳繼續說：“都娟姐、春紅妹要考大學了，她倆要抓緊時間學習，我就天天做飯給她們吃，做好吃的。我明早就到二黑子豆腐房去打豆漿，再給她倆煮雞蛋、燒魚、炒韭菜給她倆吃，讓她們集中精力學習。哥，爸、媽我們一起吃。唉，真是開心。”姜小芳憧憬着美好生活，心花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