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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了?”皇甫瓊也向卓戎表示慰問,卓戎感激地向二人笑笑。端木翔龍續道:“卓大哥,您當時是背着陰山雙義的。他們不向你下手,而是向郭少華下手,目的是想借刀殺人,引起群雄激憤,然後再聯手将你搏殺,這就師出有名了。遺憾的是你未殺郭少華。當然,郭少華也不知他中了暗算,還以為傷在你手呢。”

端木翔龍轉臉向群雄道:“大家若不信,可驗看郭少華傷勢便知分曉。我自動練就一雙暗中辯物的夜眼。何況昨夜月色還不錯呢。”

衆人似信非信地看看端木翔龍,又看看陰山雙義。突然有兩人拔腿奔進道現,冷茹玉向其餘的人一使眼色,餘下之人立即形成一圈,将陰山雙義圍在當中。

肉眼泡小眼一翻說道:“婆婆,你們這是什麽意思?怎的就聽信那小子的胡說八道?”

酒糟鼻也怒叱道:“這不成窩裏反了麽?仇人未除,你們使聽信他人的挑撥離奸,自己人先內讧起來,這不是使親者痛仇者快麽?”說完雙目中泛起一絲陰冷的殺機。

冷茹玉微微一欠身,笑道:“兩位老哥,請稍安毋躁,是非不難分清。古人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暫且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這位少俠如何稱呼?”

端木翔龍剛想報出姓名,突然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人心莫測,我也何必如此老實。心念所至,便脫口答道:“在下翔龍。”隐去姓,留下名,聽來還挺順口。

冷茹玉點頭道:“翔少快。”把翔龍分成姓名來念,這翔姓就顯得拗口了。端木翔龍靈機一動說道:“在下姓郭,名翔龍。”郭姓乃他母親之姓也。冷茹玉道:“郭少俠适才所言不無道理,老身不得不先委屈二位,待去觀裏的人出來,真象便大白了。二位不曾做過虧心事,何怕鬼敲門。”

卓戎哈哈笑道:“婆婆說得對,真金還怕火煉麽?”

陰山雙義氣憤不過,酒糟鼻沉聲道:“既然大家信不過我兄弟,我們何必死皮癞臉地呆在這裏,老二,咱們走!”

兄弟二人突地鷹撲鹞起,迅猛而淩厲地撲向相距三丈多遠的中年美婦,各自劈出一掌,兩股奇猛無比的勁力己江河破堤似地湧向美婦。

變生腋下,電光石火,衆人援手不及,只聽碰地一聲大震,美婦在忙亂中擡雙掌硬生生與雙義對了一掌,掌聲中勁氣激射,沙飛石走,塵土飛揚,衆人無不大驚失色,齊向中年美婦狂奔過去。

煙塵散盡,陰山雙義已杳無蹤跡,中年美婦則被雙義的掌力震到十丈開外,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早已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冷茹玉失聲道:“這兩個惡賊好歹毒的手段。”

卓戎圍着美的軀體走了一圈,突然蹲下身去解死者的胸衣,冷茹玉一探手中龍頭拐杖便去格擋卓戎的手,怒叱道:“你想幹什麽?”

端木翔龍屈指一彈,一縷指風射向冷茹玉的拐杖,冷茹玉頓感虎口進裂,拐杖被震開三尺多遠,險些脫手。端木翔龍微笑道:“為人只要光明磊落,何惜一身遮羞的衣裳。卓大哥不過是想查看她所中的是什麽功夫而已。”

冶茹玉也知自己适才貿然出手有些不妥,可嘴裏卻說:“可她是一個女人,怎可讓她袒胸露腹?”端木翔龍道:“女人不是人麽?目前要緊的是查明真相,不應拘泥小節。”

冷茹玉不好再說什麽,只好退到一邊。

瑞木翔龍對冷茹玉一夥圍攻卓戎心中本就十分反感,心中的氣憤一時半會也消不了,适才彈出冷茹玉的拐杖他使用了十分功力,現見冷茹玉已退下,仍不冷不熱地說道:“你老人家還是穩重些好,別毛裏毛躁讓人笑你白活了幾十歲。””

冷茹玉盡管心裏十分氣恨端木翔龍,但也只得忍氣吞聲,姑且不說他有一個讓人畏懼的祖師,就剛才那一指,別人不知份量,她可是有數的。

卓戎看過美婦身上致命的掌傷後,面露驚駭道:“好狡猾的賊子,竟然深藏不露。”

端木翔龍問道:“卓大哥可看出什麽名堂?”

卓戎搞好美婦的衣裳,立起身道:“賊人使的是龍血掌。”衆人無不大駭,同聲道:

“龍血掌!?”卓戎點點頭道:“是的,西域鬼王的絕技,不過賊人只練到六成火候。尚不足為患。”

青年道人上前稽首道:“卓施主不會看錯吧?”

卓戎好似已忘了先前的圍鬥,淡淡一笑道:“道長不信?此掌若練到十分火候,中人之後使會在人身上留下與在下血掌相同的血手印。不過在下的血手印是鮮紅色,龍血掌卻不同,掌印也呈鮮紅.周圍卻有一黑團,功力越深,黑圈越濃。在下練血掌用的是動物之血,練到極至,血液會沸騰如煮,也可凝若堅冰。西域鬼王的龍血掌須用金蛇、銀蛇、烏青蛇、竹葉青蛇和雪山大澤中特有的墨蛇之毒液加入獸血中方可練成。原名五毒化血掌,相傳唐天寶年間一印度僧人所創,後一度失傳,不知西域鬼王從何處得到密籍,練成此掌。他嫌原名太惡,便改為龍血掌。在下血掌最大的特點是化功,龍血掌特點卻是種毒,一旦被它擊中,短則三步即倒,長不過一個晝夜,任你功力再高也難逃魔爪。”

皇甫瓊不無驚恐地問:“卓大哥,陰山雙義是西域鬼王的門人了?”

卓戎道:“當然,大凡練此功之人初時不覺,到後來就會變得奇醜無比,功力超高,相貌越醜。聽說那西域鬼王又矮又醜,不知是否确實?見過他的人可以說是少之又少。”

端木翔龍道:“卓大哥.以你的血掌對他的龍血掌如何?”

卓戎凜然懼色道:“我的血掌不過八九分火候,與之抗衡無異以卵擊石。可惜家師己作古多年,不然以家師功力對西域鬼王可能是半斤八兩。”說話間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端木翔龍道:“如此說來,無人能勝他了?”

卓戎笑道:“武功一道深不可測。俗話說: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世上隐士奇人比比皆是,我不敢妄下斷論。”

瑞木翔龍還想問,一眼瞟見進道觀去的兩人扶着郭少華和葛品義站在人群後面,竟也聽得呆了。便走上前去問道:“在下所言可是真的?”

那兩名漢子連連點頭,其中一人道:“少俠言之不差,兩位大哥确實口不能言,痛楚不堪。”

卓戎也走上前來察看二人傷勢。郭少華和葛品義一見卓戎,眼中射出怨毒仇恨的目光。

回答翅龍問話的漢子道:“我們已試了一下,無法解得了穴道。”

好幾個人都上前試了試,也都無法破解,最後是冷茹玉,只見她在郭少華身上東捏西招,忙了一頭汗水,也是毫無效果。反将他二人折騰得苦不堪言,汗流浃背。

端木翔龍見狀說道:“大家還是少費勁吧,弄不好,解不了二人穴道,反将他二人害了。我看還是請卓大哥幫忙吧。”

卓戎見衆人的目光都帶有懇求的意思看着自己,便笑着道:“在下功力有限,不敢犯此險忌。再說,我縱願試上一試,但若一時不慎,失了手,我就是渾身長上一千張嘴也辯解不請。還是另請高明吧,請郭少俠諒解小弟苦衷。”

說罷沖端木翔龍作了一揖,幹脆抽身退到一邊去了。

端木翔龍笑道:“卓大哥快人快語,叫小弟好生慚愧,只怪小弟考慮不周,出此不情之請,還請卓大哥見諒。”

卓戎道:“郭少俠一副菩薩心腸,在下好生佩服。”

皇甫瓊櫻唇一撤道:“這就叫木匠戴枷,自作自受。大哥,你我俱是無名小輩,何必在此為他人擔憂。他們既是陰山二義的朋友,二義自然不會袖手旁觀,讓二位大總管多吃苦頭的。咱們還是少管閑事的好。”

端木翔龍一把拉住轉身欲走的皇甫瓊道:“賢弟,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們還是想辦法救救他們吧。”

皇甫瓊道:“大哥,人家獨門點穴法,你怎解得開。再說你己救了不少人,怕已造了百級浮屠了吧?再造且不到了天上?”

端木翔龍沖皇甫瓊作揖打千,笑着道:“賢弟,得饒人處且饒人,嘴不要再那麽尖刻了。咱們與他們萍水相逢,前世無冤,今世無仇。咱們出手相助,成了當然是好事,不成我想也不會出什麽岔子。可要是見死不救,就有點違反江湖道義,良心上也說不過去了。你說呢?”

皇甫瓊嬌嗔地一笑道:“好,你是大哥,聽你的。要是将他們救好,他們反臉無情象對待卓大哥一樣對你,我可不管。”

端木翔龍取笑道:“好,假若那樣,我就讓他們打死好了,省得多一個愛管閑事的大哥,讓你不得安寧。”

端木翔龍仔細地看了看郭少華與葛品義被點的穴道,然後把了把脈.轉過身對皇甫瓊道:“賢弟,請借金針一用。”

皇甫瓊掏出金針遞給端木翔龍,端木翔龍用金針在二人的靈臺、将臺、膻中三大命穴上各刺了一針,然後對着二人的背心各拍一掌道:“起去。”二人口一合咯出一大口血痰,長長地出了口氣叫道:“憋死我也!”

端木翔龍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轉身向皇甫瓊一擺頭,牽着紅馬飄然離去。卓戎也跟在端木翔龍他們身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冷茹玉沖着三人的背影張了張口,始終沒叫出聲來。

眼看三人一馬漸漸的去得遠了。這才重重地嘆息一聲道:“終日打雁,到頭來反讓雁給啄瞎了眼睛。陰山雙義這兩個賊子,老身今生今世饒不了他們。”

武當道士也長嘆一聲道:“梅三姑死得實冤,這如何向黃山梅老先生交待。”

郭少華苦笑着搖了搖頭道:“這真是害人不成反害了自己。為卓戎這小子,咱們跟蹤了他一個多月,到頭來落得如此下場,弄得裏外不是人。”他早先雖口不能言,可衆人的話卻聽得請清楚楚,所以才出此感嘆。

且不說他們這夥人在此長噓短嘆,只說端木翔龍等三人一路南行。

路上皇甫瓊說:“大哥,你這解穴手法好靈喲,教教我吧。”

端木翔龍道:“這叫金針度劫法,得懂點醫道方能學得。”

皇甫瓊道:“你也不是郎中了,怎學會了?”

翔龍道:“我确實不是即中,可我家祖祖輩都是行醫的。”

“你從小舉家被焚,沒有親人,他們縱然是起死回生的神醫,也沒人教你呀。”

“不錯,可你忘了我還有一個南宮叔叔啊。他從我家被焚的廢墟中找到了祖上留下的一箱醫書和其它書籍,山洞中的二十年我就是靠那些書籍來打發日子的。我雖說還不能倒背如流.但已記得滾瓜爛熟。再加南宮叔叔一旁教導,你若有個頭痛腦熱,我倒也能濫芋充數,包你藥到病除。”

卓戎在旁問道:“對于金針度劫,我也略知一二,沒有三五個時辰和功力相當的人施為,危險很大。可我見你只刺了他們三針,便奏效了,我有些弄不明白。”

端木翔龍笑道:“卓大哥,這就是戲法人人會變,各有巧妙不同罷了,說來也沒什麽奧妙,待以後有時間,再與你細說。”

卓戎道:“那我在此先謝過賢弟了。”

俗話說:酒逢知己幹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三人這才相識半天不到,便親熱得稱兄道弟起來。

端木翔龍突然問道:“卓大哥,你真的殺過許多人?”

卓戎點點頭道:“大概三五十個吧。”

端木翔龍又問:“殺人是個什麽滋味?”

卓戎笑道:“怎麽說呢?當我殺了第一個人時,三個多月我還記得他死時的慘狀,晚上也經常做夢,夢見他變成厲鬼來向我索命。其實這世上哪來的鬼,自己吓自己罷了。後來殺的人多了,習以為常便見慣不驚了。不過,每當我殺了一個人,就覺得心裏十分痛快舒服。”

皇甫瓊笑道:“那你不成了殺人狂了麽?”

卓戎笑道:“殺人時我不狂,不殺人時倒有些狂。當然,不是喪心病狂。因為我不殺他們,他們便會傷害許多無辜的生命。以殺戒殺,這就是我行道江湖的宗旨。”

端木翔龍道:“他們都該死麽?”

卓戎道:“當然該死,對別人傳說該人如何如何壞,我從不相信,我只注重事實。比如一個采花淫威,他正在幹那罪惡勾當,被我撞見了,我便一刀殺了他,從不考慮他是誰的弟子,何門何派出身,作了多少次案。當然,對傳說中的惡賊,我的辦法便是一路跟蹤,取得證實。”

皇甫瓊道:“你不怕別人誤會和報複麽?”

卓戎道:“人生在世,如白駒過隙,短暫得很,如果一味的怕這怕那,那就什麽事也別幹了。人活着,就應該對社會有益,否則不如死了的好。至于別人愛怎麽說就讓他們去說好了。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自己對所做的事只要問心無愧,便心安了。”

端木翔龍道:“依小弟之見,還是少殺人的好。古人雲:人非聖賢,孰能無過。給他們一些懲戒,讓他們悔過自新豈不更好?”

卓戎笑道:“賢弟說得不錯,一個人犯的罪有輕有重,他們的本性也有好壞之分。本性好者知過能改,壞者非但改不了,反而變本加厲。這就好似二棵樹,一棵被蟲蛀壞了枝葉,只須剪去壞了的枝葉,便可使它重新發出新枝嫩芽,勃勃生長。另一棵卻被蟲蛀爛了樹心,只剩一個空殼,你縱有觀音菩薩的淨水,也難使它起死回生,不如将它連根拔掉。”

端木翔龍點頭道:“說得也是。不過遇上這種事,我總下不了手。活生生的一個人,轉眼便殺得血肉糊糊,想起就覺得太殘酷了。”

卓戎道:“對待壞人,你不殺他,他便要殺你,寬容不得。就以陰山雙義來說.如果我們對他二人警覺一些,梅三姑就不會白白的死去。”

皇甫瓊:“她叫梅三姑?”

卓戎道:“是的,她是黃山隐叟梅傲雪的三女兒。她丈夫追見劍楊明光到處那時媾花問柳,奸淫良家女子,在九江時被我撞見,一掌便要了他的狗命。賢弟,當你要殺一個大奸大惡之人時,只須想着受害者那鮮血淋淋或死去活來的樣子.你便知道了殺了他是一件多麽痛快舒暢的事了。”

三人一路說着話,不知不覺走出了十幾裏地,來到一個三岔口,卓戎止住腳步問道:

“二位賢弟欲往何處去?”

端木翔龍道:“我們準備去君山集賢莊,拜會一下顏莊主。卓大哥要上哪去?與我們一道去君山如何?”

卓戎殖:“君山我是不去了,集資莊的二位總管被我收拾了一下,若去那裏,碰了面甚是尴尬,咱們就此別過。山高水長,來日再見。”

端木期龍想想也是,便抱拳施禮道:“來日再見。”

皇甫瓊也施禮告辭,卓戎便向東北岔道飄然而去。皇甫瓊身份已暴露,兩人不好再共乘一騎,只好牽着紅馬向君山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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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劍書盟掃描,第一王朝 OCR

第 五 章 血染君山

君山,又名湘山,位于洞庭湖北。

八百裏洞庭波光浩森,銀浪翻卷,浩浩蕩蕩的長江之水流過天下策一樓,岳陽樓,再繞過君山注入洞庭湖中。若說湖口是洞庭湖鯨吞滾滾江水的大口,那麽君山便是它口中的一條長舌。它四面環水,翠竹覆嶺。唐朝詩人劉禹錫的兩句詩道:“遠望洞庭山水色,白銀盤裏一青螺。”更加形象地描述出它的英姿秀容。

君山上峰連峰,嶺接嶺,峰嶺延綿。峰峰嶺嶺都是奇異的翠竹。有雞血般紅中透紫,紫中透亮的紫竹。有遍體白絨絨紉毛的毛竹,有疙裏疙瘩的羅漢竹,有四棱方正的方竹,有滿身淚漬點點斑斑的斑竹等等。簡直是竹的世界,竹的海洋。一年四季滿山遍野郁郁蔥蔥。

聞名江湖的集賢莊便座落在君山老龍口的龍舌山腳。

集賢莊可謂湘北第一大莊,占地百畝,四周築有高牆,設有碉樓。莊內房屋栉次鱗比,酒樓茶肆,錢莊布店,應有俱有。莊外四周還有許多零散的茅屋。雜居者農戶和獵人。莊裏莊外斑竹飄逸,垂柳依依。炊煙袅袅,牧笛悠揚,一片恬靜和諧的氣氛。集賢莊莊主顏良號稱鷹瓜王,一套大力鷹爪功已練到傳神入化的地步,縱橫大江南北,少逢敵手。太湖十三家水寇曾匍鋪在他的腳下,俯首聽命。黑道中的人物一提起顏良的鷹爪功,無不感到邪門。七十二招大力鷹爪從他手中使出來,卻有一種令人膽寒心戰的詭谲。

顏良不單以大力鷹爪功威震武林,闖下了不小的萬兒,成了雄居一方的頭面人物。他還以疾惡如仇、急公好義、仗義疏財的美名遠播海內。在他地盤內的百姓無不額首稱道,前來投靠他的武林同道,他不分白道白道,均做到竭誠相待。縱是官府中輯拿追捕的要犯,到了他這裏等于進了安全的避風港。這并非他在官面上有多大的靠山和權力,而是他手中有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當官的老爺們,誰見了白花花的銀子、黃燦燦的金子不動心呢?顏良手中就握着這一出奇制勝的法寶,天下較大的水陸碼頭都有他的字號。可以說是“生意興隆通四海,財源茂盛達三江”,誰敢不買他的帳。何況他手下還有一大批甘願為他誓死效忠的江江湖義士,武林高手,官府中那些搖旗吶喊的走卒,怎是江湖高手的對手。

顏良還練就了鮮為人知的兩大神功,金鐘罩鐵布衫和迷幻百花掌。在對敵戰鬥中,他極少使用這兩種功夫,因此,很少有人勿曉他的這一秘密。

端木翔龍和皇甫瓊一路游玩,又在岳陽樓玩耍了一陣,這才乘興雇了一只小船向君山駛來。船雖小,行起來卻快速,五更天動身,日頭未出便在君山腳下的一個小漁村邊靠了岸。

付過船錢,兩人牽着紅馬進了漁村。

兩人一進村頭,迎面撲來一陣中人欲嘔的血腥味。村子裏靜悄悄的,雞不鳴,狗不吠.無一絲聲息。常年的深山密林生活,使端木翔龍養成了一種特有的警覺,面對跟前反常的寂靜,他象一只獵狗嗅到了一種潛在的危險。窮苦人以勤為本,雖說遠山近籬還籠罩在濃霧之中,可天已大亮,照理說村裏的人家早該起身開始一天的忙碌了,這時卻不見一個人影。

端木翔龍輕輕扯了扯皇甫瓊的衣袖,悄聲道:“賢弟,此處情景異常,須得小心!”

皇甫瓊自現了真身後,雖然還是公子哥兒的打扮,可兩天來端木翔龍已與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使她有一股說不出的惆悵。現被翔龍這一位一扯,心中砰砰亂跳,身子不由自主地接近了翔龍。

皇甫瓊雖然自幼遭難,住進深山,可她在母親和師父的嚴格教訓之下,使她保持了大家小姐的風度。在天山派中,她又小人輩尊,由于師父的寵愛,師兄們誰都疼愛這個比自己小得多的小師妹;年紀比她長得多的師侄、師侄孫們,對她這姑奶奶更是十分畏懼,事事處處都依着她,将就她,因而養成了她刁鑽頑皮、驕傲任性的性格。

三月前她偷着跑下天山。洞途俠懷義膽,扶貧劫富,助弱除強.做了不少好事,也見過不少的俊男佳士。可誰也未使她的芳心動上一動。自從援手救了端木翔龍後,不知怎的使被他那慈善心腸、潇灑風度、倜傥英姿所吸引,心裏深深地印上了端木翔龍的影子,他的一言一笑都使她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特別是前十多天,兩人無拘無束,樓肩搭背,耳鬓厮磨,除了晚上她推委以不慣與人同睡一床外,真可謂整天形影不離,喜得她做夢也要笑出聲來。她從小生在天山,長在武林,在騎術上原是佼佼者,可她偏偏謊稱不會騎馬,不讓端木翔龍為她買馬,于是兩人只好共乘一騎。在馬背上那份惬意,對她來說不知有多舒适,多快樂。她真希望永遠與翔龍這樣共乘一騎,浪跡天涯海角。

少女懷春,原是人的本性。二十歲的皇甫瓊,若在平常人家,早已做了娘。她暗中對翔龍一見鐘情,陷入情網,情象破堤而瀉的江河洶湧澎湃,不可遏止。偏偏半路上殺出了冷茹玉,揭了她的真相,兩人相處不兔有所顧忌,無形中築上了一堵牆,她好恨那多嘴的冷茹玉。如今一和翔龍挨近,反而一時說不出話來。

端木翔龍見皇甫瓊默默無語。不知她在想什麽。心裏一陣迷茫,不知如何說話才好,良久才輕聲向道:“賢弟悶悶不樂,可是想家了?”

皇甫瓊輕輕地搖了搖頭,幽幽地嘆了口氣,好憂郁,好悲哀。翔龍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也湧起一股說不出的酸楚,鼻子一酸,眼淚叭塔叭喀往下直掉。

皇甫瓊一看頓感手足無措,一把抓住翔龍的手臂道:“大哥,你為何流淚,是我惹你生氣了麽?”

端木翔龍被她這一問,倒問得張口結束舌。是呀,好端端的悲從何來。為何淚流如斯?

紅日東升,晨霧逐漸散去。小漁村的面貌全部展現在二人眼前。十多戶人家,家家戶戶門裏門外都躺着凝血的屍體。端木翔龍本就落淚不止,突然看見這血泊中的慘狀,猛的想起自己的家二十年前恐怕也是這樣,甚至更為殘酷悲慘。觸景生情,他虎目中的淚水益發止不住了,成串地往下直滾,當真哭了起來。

皇甫瓊從未見過一個大男子漢痛哭流涕,在她心中目中,男人大都是不會哭的。就是三師兄鑽天鹞子姚天剛被仇家殺父淩妻,一家七口死于非命,他也未落一滴眼淚。

端木翔龍這莫名其妙,撕心裂肺的痛哭,哭得她心慌意亂,六神無主。她想勸解幾句,又不知他為何悲切。不勸麽,好似也這一哭起來就沒個完。

端木翔龍越哭越悲。皇甫瓊再也忍不住了,撲進端木翔龍懷裏陪他哭了起來。

端本翔龍突然以袖拭淚,正住哭聲,然後托住皇甫瓊梨花帶雨的香腮問道:“賢弟為何而哭?”

皇甫瓊哽咽道:“為你。”

端木翔龍笑道:“為我?我哭我的,幹你何事?”

皇甫瓊細腰一扭,嬌足一頓,嗔道:“與我沒甚相幹,那你再哭,哭死好了。”

端木翔龍笑道:“我若哭死了倒好,看不見這滿世界的你争我奪,爾虞我許,備腥殺伐。”

皇甫瓊嗔道:“你死了,天下就太平麽?”

端木翔龍道:“所以我不再哭了,看來我還是死不得的,我這才一哭便有人陪着哭,我若死了,且不也要害死—條人命麽?”

皇甫瓊破涕為笑道:“好不害躁,又哭又笑,真是好沒來由。”

端木翔龍道:“哭也哭了,笑也笑了,咱們還是看看這襯裏還有沒有活人,問問這是怎麽回事。”

兩人分頭将村子搜了個遍,除了數十具屍體外,哪來個活口。兩人又将方圓百丈內仔細查看一遍,仍然是一無所獲。兩人看看查不出什公所以然來,便離了村子向山中走去。

皇甫瓊道:“大哥,這些死者分明全是漁花子,什麽人會如此歹毒,做出這慘絕人寰、人神共憤的事來?”端木翔龍道:“你問我,我去問誰?任何事總有個因。比如大漠禿鷹要殺我,是為我的劍而來。佛手婆婆們要殺卓大哥,是因為卓大哥殺了他們中的一些親朋友、同門子弟,或受人挑撥離間。這些漁民的死,必定有致死地的原因。”

皇甫瓊道:“你這樣說等于沒說。”

瑞木翔龍道:“那要我怎麽說?你莫非還有更好的見解?”

皇甫瓊笑道:“除非我是兇手。”

端木翔龍道:“這就對了。我認為兇手殘殺這些手無寸鐵的人,必定是有更大的圖謀,這只不過是開端或那陰謀的一個環節而已。”

皇甫瓊道:“這君山恐是是非之地,莫非他們是為集賢莊而來?那豈不是太歲頭上動土麽?”

端木翔龍道:“你不是說過:大好必大惡,大好人說不準便是大壞蛋。集賢莊雖說俠名四播,無人敢惹。其實那便是它致命的弱點。許多不敢惹它的人暗地裏都在算計它。俗話說:樹大招風。一個平平常常之人,默默無聞反倒平安得多。一個出名的人,不管他是正道,還是邪道,他之所以出名,便是有許多為他出名而犧牲全墊腳石,一将功成萬骨枯嘛,哪能不豎對頭,立死敵?哪能不招人的羨慕和嫉妒?所以,我認為集賢莊此時恐怕已遭突變了。”

皇甫瓊道:“你說得人心頭發毛,咱們得快些趕去看看。”

端木翔龍道:“你我人生地不熟,集賢莊座落在什麽地方還不知道,怎好瞎撞一氣,是禍躲不過,躲脫不是禍,急有什麽用?”

嘴上說不急腳下卻不沾塵的順着大道向山上奔去。

行有兩三裏地光景,迎面山道上跌跌撞撞奔來二人。離二人不遠有七八名黑衣人緊追不舍。陽光下,刀光閃閃,長劍森森。

端木翔龍眼尖,一眼便看清前邊奔路之人,仍是集賢莊的郭少華和葛品義,後面的黑衣人正是在巴東縣境內從他手下逃跑的巴山七鬼。于是,便回過頭對皇甫瓊道:“賢弟,買賣來了,放過前邊兩人,堵住後面追趕之人。”

皇甫瓊道:“他們是些什麽人?”

端木翔龍道:“前邊跑的是集賢莊的二位總管,後面追趕之人是臭名昭著的巴山七鬼。

七鬼功力不弱,是巫山神君的門人,你要多加小心了!”

說話間,郭少華與葛品義已奔至二人面前,一見路上攔着的二人是昨日施恩于己的兩位公子。郭少華便氣喘噓噓地喊道:“二位恩公,到此作甚?還不趕緊逃命。”

端木翔龍伸手将二人攔住道:“二位為何如此狼狽?我們欲往貴莊拜見貴莊主。”

郭少華擦了擦額上滾落的汗珠道:“二位恩公不知,敝莊已遭一夥來歷不明的黑衣人洗劫,傷亡摻重,現已入賊人之手。敝莊主外出未歸,二位趕緊跑吧,賊人人多勢衆,厲害得很。“

端木翔龍笑道:“二位總管大人莫非不認識巴山七鬼?”

郭少華道:“只此七鬼倒也罷了,敝莊焉能遭難,後因其餘三人俱面生得很,武功一個比一個高。”

端本翔龍道:“二位莫慌,我兄弟二人助你們一臂之力,先将七鬼收拾了再說。“葛品義道:“二位還是跑吧,咱們縱是聯手恐也打他們不過,況且他們後邊還有後援。”

皇甫瓊冷不丁說道:“二位昨日的威風哪去了?敢情只能欺軟怕惡,欺少怕多?”

二位總管被羞得面紅耳赤,可又不好發作。端木翔忙制止道:“賢弟少說幾句,過往之事還提它做甚?你看人家七鬼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咱們還是早點打發他們要緊。”

巴山七鬼一路追趕二人,眼看便将他二人追到湖邊,逼人絕地,誰知正趕到興頭上,迎面出現了端木翔龍和皇甫瓊。端木翔龍他們是早已認識,皇甫瓊卻末見過。見長得雖然比端木翔龍還要文弱俊氣,但卻粉面含霜,眸含殺機。他們吃過端木翔龍的苦頭,所以對皇甫瓊也不敢掉以輕心,在離他們三丈遠的地方便止步不前,拉開架式,凝神運氣,蓄勢待發。

端木翔龍見對方已躍躍欲撲,便笑容可親地說道:“想不到咱們分別不久,又見面了。

諸位乃在下掌底游魂。在下曾網開一面,望爾等閉門思過,改惡從善,哪知還是不甘寂寞,又現世丢人來了,這次我可沒那麽好說話了。”

老大赤發鬼怒叱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來投。你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也不怕我們送你到鬼門關去麽?”

端木翔龍朗聲道:“這裏是你的麽,興你來不興我們來?再說我是捉鬼的鐘馗,哪裏有小鬼作祟,哪裏便有少爺我。”

七鬼中老二藍面鬼性情最暴.聽了端木翔龍之話。氣得他呀呀怪叫,大喝一聲:“好小子,今日你又轉到你家二大爺手中,我看你還往哪跑,拿命來吧!”說罷,一揮手中長劍便要撲上前來。

老大赤發鬼将他攔住道:“二弟暫且忍耐一下,先收拾那兩個漏網之魚要緊,以後再找他算帳。”

端木翔龍呵呵一笑道:“不必了,撿日不如撞日,今日咱們既然狹路相逢,你等就先把話說清楚再走。”

赤發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小娃娃,那日你有眼無珠,冒犯了虎威,咱大人大量,不與你一般見識。你別為咱們怕了你,結你三分顏色,你便開起染房來了。真不知天高地厚。”說完又嘿嘿一陣冷笑。

端木翔龍朗聲道:“閑話少說,我來問你,那山下出村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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