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2)
從未出現命案,說明你不殺人,抑或是你殺不了人,所以,我會有危險麽?呵呵--”
蟬娘聽她一番言辭,終于完全放下了戒心。“看來,你已經調查過我了,而非是貿然上門。好,我替你保管。”
白薇也笑了笑,将黑布解了開來,露出了物什的真實樣貌,黑布蒙着的物什,原是一個木匣,匣子上雕着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極為妖嬈神秘。匣子上只有一個小孔,周身沒有一絲分開的痕跡,只有細看時才能勉強看清那一條橫線。
蟬娘不禁感嘆這木匣的精巧細膩。
白薇笑了笑,“這匣子,是我與宴郎的定情信物,這匣子,也是他雕的。”
蟬娘擡頭看她,“令夫君手巧的緊,白薇真是有福氣。”
白薇聽蟬娘說完,眸眼不複初始的明亮,黯淡了下來。
“夫君他,已經殁了。他本是一個游醫,所以手巧。”
蟬娘輕聲向她道了歉,她只是搖搖頭說無礙。
“等我大限将至時,會來取它。”
“好。”
“你想聽我和宴郎的故事麽?”
白薇問蟬娘。
“想。”
“那是幾年前了,我正是豆蔻年華...”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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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娘三
星子暗沉,樹影幢幢。點滴的綠光泛着慎人的芒。——那是幾只垂涎着活物的狼。
白薇兀自撥着土,不予理會。匕首碰到了木制的物什,發出了輕微的聲響。
白薇停了動作,起身。四周零星的狼見她站了起來,都一齊退了一步。
白薇走向那只死狼身邊,那是一只血肉模糊的狼,胸腹部仍在流血。
白薇将狼倒提起來,狼血滴滴答答滴到了地上。約盞茶時間,狼已變得有些僵硬,也不再滴血。
白薇将狼往地上一放,徑自坐在狼旁邊,用匕首剝起了狼皮。周圍的狼有些怯懦的後退了幾步。一只狼突然長嚎一聲,周圍的狼便一齊的後退,直至消失不見。
白薇仍舊執着于剝皮,目不轉睛。
“你可以出來了”白薇剝着狼皮,開口道。
樹上下來一個女子,
“棺娘,嗅覺見長啊”女子走向白薇,身上的銀玲互相碰撞,叮叮作響。
“玲煞隐匿偷聽的功夫,也是長進了不少。”白薇剝皮的手已染滿了狼血。
“世說棺娘手可生花,接膚續骨,鈴煞此番是請棺娘續一骨。”
“代價你知道?”白薇将狼皮完全剝離了下來,用狼毛擦着手上的血。
“誰的命?”鈴煞問。
“京城巡撫,王洲”白薇起身。面對鈴煞道。
“那可是朝廷命官,我未免虧了些。”鈴煞手撫着腕上的鈴铛。“叮呤——”
寂靜的夜裏,鈴铛清脆的響聲極為清晰。
“續骨不是個簡單事。”白薇将剛埋于土裏的另個匕首一按,使它插-進了土裏的木頭裏。
“成交”鈴煞說完,便跳上樹杈,離開了。
白薇看了眼埋着匕首的地方,拿起狼皮,離了此地。
次日。
天已有些亮光,
白薇起身着了衣,提着籃子出了門。
“诶,街尾那裏開了個棺材鋪呢”
“開就開了,棺材鋪咋了?以後別走那門口不就好了。”
“你知道什麽,那棺材鋪的掌櫃的,是一個姑娘家呢”
“姑娘家開棺材鋪?林家嬸子,你诓我呢?”
“好好的我騙你幹啥,是真的,一挺俊的姑娘,我都看見了。”
“那可真是奇聞了,說不定那姑娘是個災星,不然怎麽會開棺材鋪,你說呢林家嬸子?”
“我也覺得是的,唉,可憐了那年紀輕輕的。”
白薇撿好了菜,付了錢。路過那兩個婦人身邊時,喚作林家嬸子的婦人還看了白薇一眼,見白薇也在看她,便沖白薇笑笑。白薇也向她颌首,勾了勾唇。
林家嬸子看着白薇背影隐在人群裏,才對身旁的婦人道:
“瞧見那個姑娘沒,多俊啊,以前怎麽沒見過?”
林家嬸子身旁的婦人略尖利的笑笑,
“林家嬸子,你還當你多見多識廣呢,誰家姑娘都認識?就算你看上了人家姑娘,人家姑娘也不可能嫁給你家那醜兒子啊”
林家嬸子看她刁鑽的嘴角,忍不住反唇相譏,“我兒子再醜也比你家那花天酒地的蠢貨好”
“你說什麽?”
“我說你兒子是蠢貨,怎麽了?”
“你,我打死你我……”
市集上每日清晨都會上演的一幕好戲,又開始了。
白薇回了屋。
将籃子随手放在了廳裏的棺材上,便去了後間。
那裏,有一個人等她多時。
作者有話要說:
☆、棺娘四
白薇進了裏間,一位男子正坐桌前。
“棺娘。”男子見白薇進來,向她颔首,示意白薇坐下。白薇剛一坐定,男子便将袖中書信拿了出來。
“這是京官劉成峎的罪狀書,你看看。”他将信推給白薇。
白薇将信打開,裏面,密密麻麻地文字皆昭示了劉成峎的罪行。
“不錯。你做的很好。”白薇将信收了起來。
男子欣喜了勾起了唇,“那,墨絨呢?”
白薇起身,“跟我來吧。”
穿過幾間緊閉的房屋,白薇停在了一間小屋前。
男子有些遲鈍了停了腳步,“是,這裏麽?”
白薇點點頭,男子便有些顫抖的覆上門棂,推開了門。
五月中旬天也有些暖意,屋裏卻寒涼的異常。屋裏只有一個冰床,床上靜靜的躺着一個女子,小屋內在無其他裝飾。
男子看到床上的女子後,極快的奔了過去。
“墨絨--”男子用手撫着女子的臉,又擁着她,可女子沒有絲毫反應。
白薇上前一步,進了屋,“她走的太久,屍身開始腐爛了,我才将她放在了玄冰上。”
男子将女子的頭輕柔的放回冰床,回首對白薇道,“墨絨也是多虧了棺娘的照顧,我在此先謝過了。”
白薇只是搖搖頭,“我能照顧好她,卻不能阻止她的消殆。”白薇看着他,終究不忍心說出縫補好她。
男子只是謝過了白薇,将女子從冰床上抱起,女子的頭無力的向下低着,她頸部的紅線才若隐若現。她是自刎而亡的,白薇的義務,便是縫好她,托付人做到她開的條件,而她負責替托付人委托的物什,接膚續骨。
白薇目送着他們離去,回頭欲關上小屋的門時,卻發現了冰床上遺留的血跡。
白薇用手抹了點血跡,放到鼻尖輕嗅了嗅。血跡的腥味很淡,已經凝固成了暗紅色,白薇回想着縫補她時,曾看到過她的腹部輕微隆起,那時她并未在意。所以...白薇輕嘆了口氣,關上了小屋。
去井邊将手洗淨後,忍不住罵道:“枉我自稱聰慧,竟連那女子是珠胎暗結都不知!”
白薇看着木盆裏略混沌卻仍照的出她面孔的水,忍不住使勁拍了水,水濺到她衣裙上,她也不去理會。
“哎呀呀,棺娘竟也有如此淘氣的一面,真是少見啊~呵呵~”“叮--呤-”鈴铛的聲音,在白薇耳邊響起。
“你來做什麽?”白薇轉身,對着将苗疆輕裝穿的妩媚動人的鈴煞道。
“我來,”鈴煞将手中的包裹提起來搖了搖,“是給你送骨頭的。”
白薇不理會她,徑自走向裏廳裏。
鈴煞跟着白薇進去,将手中的包裹随意的丢在了桌幾上,“他的骨頭我帶來了。你要的人頭,兩日後給你。”
“不必,你将他的皮給我就好。”
“皮?好吧,真是個變态的女人。”鈴煞坐在椅子上,無聊的搖着鈴铛。
白薇不理會她的調侃。
“無趣的女人,我還是去殺人吧,好久沒有殺人了~”鈴煞說着,又搖了搖手腕上的鈴铛,“叮呤--”清脆的聲音,十分動聽。
白薇看着她離去,去拿了她的包裹,打開後,裏面是零散的白骨堆作一團。
“這女人,竟然給我兩副,真是斤斤計較!”
白薇憤憤道。
作者有話要說:
☆、棺娘五
夜幕降臨,小屋裏。
白薇正對比着兩副骸骨。
“這個,只有十二歲吧?是齊的。
這個?約莫二十歲往上了?還缺了兩根腿骨?這女人,真是...”白薇忍不住對鈴煞的丢三落四扶了額。
白薇起身,推開門,向墓地走去。
墓地周圍的雜草,無風自動,夜裏極為詭異。白薇找着上次撥了狼皮的地方。遠處地面上有一攤暗紅。白薇欣喜的走了過去。匕首,還在土裏。白薇撥開黃土,露出了匕首。
匕首插的極深,全根沒入,白薇拔它不動。心念明晚再來。
“這麽晚了,姑娘在這裏做什麽?”一男聲突兀響起。
白薇驚的一抖手險些叫出聲來,平日她覺不會如此喜形于色。白薇有些惱怒的起身,
“我在刨墳,看不出來?”
男子從遠處走近了白薇,月色下,露出了他蒼白的唇。
“姑娘家家的,做這些事情?”男子有些訝異。
白薇只是瞥了他的背簍一眼,便蹲下身拔着匕首。男子見她雖拔着匕首,卻用餘光注視着他,忍不住有些莞爾。
“我幫你吧。”男子說着便要走向白薇。白薇仍舊拔着匕首,卻在他離自己的僅兩步遠的時候起身用匕首制住了他,抵上了他的咽喉。
“目的”白薇在他耳邊開口。
“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游醫而已,何來目的。”男子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腦袋,咽喉卻被匕首逼出了一道血痕。血液,緩緩流了下來。
“騙我!深更半夜采藥的游醫?”白薇聽了他的說辭卻更加警惕。
“我不是采藥,林深處有一戶人家,我是去醫治了。”男子知之盡言。
“真的?”白薇有些松動。
“自然是真的。姑娘能否…離我遠些?我…”男子指了指已是通紅的耳朵。
白薇看了他的耳朵,又看自己離他的距離,忍不住微紅了臉。亦将匕首從他頸部拿來。
男子見她拿開了匕首,連忙将背簍拿了下來,白薇見他的動作忍不住退了幾步,做出防禦狀。
男子從背簍裏找出一個瓷瓶,倒出裏面的藥丸吞了下去,又找出一紙包裏的白色粉末擦在了流血處。
白薇見他這樣忍不住有些鄙夷,面上也顯了出來。
男子見她滿臉鄙夷,挑了挑眉,“你可知,我的一滴血價值千金。”
“呵,那你可知,得我一諾,千金尚不可拟?”白薇将匕首放回鞋履處,坐下與他攀談。
“我叫做何宴,世稱千面醫。”
“棺娘。”
男子聽她回答後,便顯的有些震驚,
“巧手棺娘是你?”
“是啊,怎麽了?”白薇不大能理解他的震驚源頭。
“我本以為是個老妪!”
“…”白薇忍下心頭火,扯出一抹笑,“你看我像麽?”
“你叫什麽?”男子靠近白薇一步,問道。
“…”我看起來很像老妪所以你不得不跳轉話題?!一番天人交戰後,白薇依舊理智的回答了他。“白薇。”
“…”男子沒有再回答,只是靜靜的看着她。
白薇見他只是看着自己不說話,便越發的不自在。
“我先回去了。”白薇突兀的起身,驚的男子往後一倒。
白薇見他發呆到倒地,眼底便有了笑意,微勾的嘴角被白薇強制的壓了回去。
小屋裏。
白薇輾轉不得入眠,總是想起那個男子。
十六年來,自從她開始接膚續骨後,便再也沒有人願意接觸她,便是有的,也只是雇傭關系。從沒有人,願意陪她坐着品一杯清茗,永遠都是條件談妥了便就離去。從沒有曾問過她叫做什麽,他們只知道,她自稱棺娘。
白薇還記得他說,
我叫做何宴,世稱千面醫。
何宴…
作者有話要說:
☆、棺娘六
日落,白薇再去墓地,依舊陰森的樹木,鬼魅的幽火。
白薇巡視了一番,未見那人身影,白薇松了口氣,心底卻有微微失落。
白薇拿出工具,放于地上。去那插了匕首了墳前。墳前的土已有些松動,黃色的土被翻了出來——這并不是白薇所為。
白薇蹲下身,撚了一小塊土團,只輕微用力,土團便就碎了。
白薇心下了然,将匕首輕拔,匕首,便就出來了。
“這人…真是…”白薇看着手中的匕首,不知是該哭該笑。
白薇收起匕首,拿着工具。
撬了棺。這棺已有些年頭,裏面的陪葬品多是青銅物,白薇看也未看,只是拿了骸骨的兩只腿骨。
陰森的夜裏,狼又在嚎了。
白薇将兩只腿骨裝在包裹裏,這才細看了棺中的骸骨。多年過去,骸骨上幹淨如無物。衣服的零星碎片也不見蹤跡。似乎,這具骸骨,下葬時,便沒穿衣服。
白薇有些疑惑,便拿了骸骨身旁的陪葬品。
青銅已鏽跡斑斑,便不得原本面貌,但形狀,極像一令牌。
狼嚎聲又近了許多,白薇只得草草蓋了棺木,離了墓地。
回了小屋,白薇便研究起從棺材裏帶回的令牌。
燭光下,令牌上只能依稀辨得“官從…後升…罪…葬…”白薇将這些字寫于紙上。
官從當指品階、後升該指升遷、罪當指犯錯貶職,而葬,該指葬于此。
白薇無意間竟掘了一官員的墓。白薇将令牌放進了匣子裏,
“雖不知是誰,但,既是我擾了您的清修,日後,便由我,替您燒香吧”
白薇對着木匣子道了聲佛號,便将木匣放在了櫃上。
次日。
鈴煞已在廳裏坐了許久。白薇才姍姍步于廳裏。
“棺娘,人皮在我這裏,骸骨你可接好了?”
鈴煞起身,問棺娘。
“自然是好了,随我去後堂小屋吧”白薇起身便走。鈴煞愣了愣,複才跟上。
穿過回廊處處,才到了一小屋。
“到了,它在裏面。”白薇止了步。
“好吧,我倒是要看看,世稱巧手棺娘的接骨如何。”鈴煞直接推開了門,
進去後,卻有些失控。
“怎麽會?我只是讓你接那個臭男人,為什麽連我哥哥也在你這裏?”鈴煞轉首,怒視着門外的白薇。
“你不是送了兩具來?”白薇不解。包裹裏,分明是兩具。
“撒謊!我沒有!我怎麽可能将哥哥的骨骸交給你!”鈴煞步步直逼白薇。
“哦?你心裏,不是希望我能補好他麽?”如此反常的鈴煞,白薇從未見過,但,反常即為妖。鈴煞,此時的你,該有多驚恐?
“不可能!我一直好好保存哥哥,不可能會給你的…不可能!”鈴煞蹲在地上,抱着頭,嗚咽道。
“鈴煞,”白薇走到她身邊,“跟随心走。”白薇摸了摸她的頭。
鈴煞使勁抱住了白薇,“哥哥,是被我殺死的!是被我,我就是個怪物,當時,哥哥才十三歲,是我殺了他,”鈴煞擡頭,滿臉淚痕,将雙手放在白薇眼前,“就是這雙手,殺了最愛我的哥哥,棺娘,你救救我,殺了我吧,我是個怪物!求你了。殺了我吧。”
她已泣不成聲,卻聲聲強調她是怪物。這樣的鈴煞,白薇何曾見過?
“乖,”白薇抱緊了她,“鈴煞,你沒有錯,不能怪你,你不是怪物。”
鈴煞将頭埋在白薇懷裏,嗚咽如同小獸,彷徨無助。
作者有話要說:
☆、棺娘七
白薇将哭暈過去的鈴煞送到屋裏。輕合了門,擡頭,便看到了他。
“何宴?”白薇有些意外。
“我以為,你不會管她。卻沒想到…”何宴有些忡愣。
“她是我的雇主,我不能不管。”白薇撣撣衣角的灰塵,随意答道。
“你說謊,你的動作出賣了你。”何宴不客氣的指出了白薇的故作輕松。
“你管我做甚?我做什麽是我的自由。”白薇有些起氣。
“抱歉,我只是想不通…”何宴被白薇沖了幾句,面上有些讪讪。
“不必,我自己靜靜便好。”白薇見他面上不大自然,也不好繼續多呆,便繞過他去了前院。
何宴見白薇說罷便走,欲喚住她,卻又難能開口。
何宴躊躇了半晌,還是選擇了離去。
屋裏,鈴煞已經醒來,臉上淚痕猶在,她卻不去擦拭。呆坐着,雙目無神。仿若失了魂。
十三歲男童的骸骨,是她親手放進包裹的。鈴煞清晰的記得,當初她放進去又拿出來的糾結心情,最後,她還是放了進去交給了棺娘。但,那具骸骨,是她親手殺死的哥哥的骸骨。殺死哥哥的那一刻,她還能夠記得,哥哥的震驚和最後的釋然。
鈴煞用手捂着頭,雙眉緊蹙,“哥哥是我殺的,哥哥也是我放進去的,鈴煞,你不要再殺人了!”
“你撒謊,我沒有殺哥哥,我也沒有把哥哥交給棺娘,你騙人!”
“鈴煞,她不是你,你醒醒吧!”
“騙子,我不信,我不信!撒謊!騙子!”
鈴煞捂着頭,在床上不停翻滾,又哭又笑,仿若癫狂。
白薇在前院溜了一圈,掐算着鈴煞将醒的時間段,回了後院。
白薇推開了門,鈴煞,正坐在榻上,對白薇莞爾一笑。
“你醒了?”白薇走到桌上,點了燭燈。
“是啊,之前真是失禮了。”鈴煞起了身,向桌子走去。
“每人都有一段往事無人細知,談何失禮?”白薇倒了盞茶放在鈴煞面前,做個請的姿勢。
鈴煞端起了茶,心裏,卻是一跳。無人細知而不是無人知曉,這是撇清關系?鈴煞抿了口茶,心裏,卻思慮萬千。鈴煞放下了茶,輕笑的應和,“也是如此,那棺娘便帶我去拿了那兩幅骸骨吧”,鈴煞說着,将袖裏的布裹拿出來,放在了桌上,“這是你要的報酬。”
棺娘拿了布裹,打開一看,裏面,是那奸官的臉上人皮。
“跟我來吧”
鈴煞進了屋,合了門。白薇依舊候在門外。
不過片晌,鈴煞便開了門,背上的包裹,已是囊滿若墜。
“那我這便走了。”鈴煞對白薇道。
“路上慢行。”白薇莞爾,說道。
這一交易,如此便是成了。
晚間,白薇剛熄了燈。
咚咚咚的敲門聲,便就響起了。
白薇未去理會,敲門聲不停,又越發急促。白薇無奈,披了衣。開了門。門外站着的,正是何宴。
“夜半時分,你進我院裏敲我房門做甚?”
“你今日将物什還給鈴煞了?”何宴有些急迫。
“是啊”白薇如是回答。
“你!愚啊,她醒後你見她便無不妥?”
平白被罵愚人,饒是白薇也動了氣。
“你深更找我所為何事?”
“跟我來。”何宴說着,便拉着白薇去了別處。
到了一僻靜地方,白薇便甩開了何宴的手,何宴有些忡愣,看着白薇羞紅的臉,讪讪的道歉:“白姑娘,我不是有意輕薄,實屬無奈之舉,白姑娘可要原諒則個。”
白薇聽事出有因,忍了羞憤,“究竟何事如此焦急?”
“此事深談不可,今日你随我去我家避一避。我與你深談。”
白薇有些躊躇,何宴看出她的猶豫,連忙對天發誓,“白姑娘放心,倘我何宴對姑娘行不軌之事,定遭天打雷劈!”
“你別…好,我去。你先容我回屋…拿幾件衣物。”
“好,白姑娘可要快些。”
“嗯…”
白薇剛換好衣裳,何宴便推開門将白薇帶離了房。
“你總該說了吧。”白薇坐在桌前,怒視着何宴。
“白姑娘,此事說來話長,那晚相遇也是何宴設計,但絕無害白姑娘之意。”何宴言之懇切。
白薇袖裏手一抖,“是…設計?”
“是,但何宴可以發誓,何宴絕無害姑娘的意思,只是保護姑娘。”何宴沒察覺到白薇的異樣,依舊說着。
“保護?我需要你什麽保護?”袖裏,白薇的指甲深入手心,血流下來,隐入袖裏。
“白姑娘接了鈴煞的差事,便時刻處于危險之中。”
“哦?”
“白姑娘可知道苗疆蠱毒?”
作者有話要說:
☆、棺娘八
“蠱毒?”白薇是知曉的,苗疆蠱毒,殺人于無形。
“是,鈴煞她是苗疆聖女,本是清純善良,可,卻因為她父親的自私,變成了蠱女。”
“蠱女是?”
“萬毒之母,邪惡之源。”
“所以她的哥哥…”
“是被她殺死的,蠱女與聖女時刻都在争奪她的身體,所以,她才變作了如今的樣子。”
“她要殺我?”
“如今她雖已殺人為樂,卻只殺惡毒之輩,但是…她失去理智的根源便是那具骸骨。”
“我接好的那具孩童骸骨?”
“是。”何宴有些驚訝于她的通透。
何宴起身去櫃裏拿出一黑布包裹的物什。
“白姑娘,”何宴将黑布打開,露出了物什的真容。“這是原木匣,能佑白姑娘安然無恙。”
“原木?”白薇細細端詳着那木匣,墨色勾邊,暗紅為紋,墨色木匣上镌着的暗紅花紋,詭異神秘。
“是啊。”
“這刻的,是什麽花?”
“白薇。”
“白薇?怎麽不…”白薇後知後覺的羞紅了臉。“匣子可以護你無憂,而裏面的東西,”何宴見她擡頭,狡黠一笑,拿出一支木簪,“鑰匙,在我這裏。”
白薇見他這樣,忍不住諷他幾句,他也照還給白薇。
白薇便棄了羞怯,與他鬥将了起來。
——
白薇住他家裏,已有了五日。每日便與他鬥嘴,開玩笑而過。歲月靜好,免我驚慌。這種日子,是白薇向往卻又不敢想象的。可,太過美好,美好到白薇永遠不敢相信。
“宴郎,這是真的麽?”夕陽西下,白薇伏在何宴胸膛,迷蒙的問道。
“是真的,薇薇,你已經問我很多遍了”何宴滿足的眯着雙眸,笑得好像偷腥的貓一般。
“我只是覺得太不真實了。從來沒想過,我竟然可以過這種生活。”白薇将何宴緊緊抱住,仿佛怕他消失了般。
何宴将手輕覆在白薇頭上。
“我會,一直在。”何宴輕輕道,看着遠方的夕陽。
次日。
“薇薇,我去采藥,你在屋裏不要出去。”
何宴背着背簍,對白薇道。
“…好”白薇倚在門上,心裏的忐忑愈發變大。
何宴看了她半晌,取下背簍,走向白薇,輕擁了她。
“我會,一直在。”
“我信你。”
他再也沒回來。
“後來啊,我才知道,他那一行,便就不打算回來,所以他沒有讓我等他。”
白薇輕摸着匣子。
蟬娘有些疑惑的問:“那,那個木簪,他沒有帶走?”
“他帶走了。”白薇頓了頓,“他留了封信,信裏有藏木簪的地方。”
“那,他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要去找他。”
“我懂了,我會替白姑娘好好保管的。”蟬娘對她莞爾一笑。
“多謝蟬娘,白薇這便告辭了。”
——
“蟬娘,五十年我走便山川河流,終于,找到了他…”白薇有些感嘆。
“那不知,是在何處?”蟬娘抿了口茶,淺淺問道。
“他去找了鈴煞,并陪她長眠了。”白薇看着清茶杯底的茶葉努力上浮,茶香萦繞間,便就紅了眼眶。
“夫人當以寬心。”蟬娘遞給她一方帕子。
白薇應了謝。緩了情緒。蟬娘才問,
“不知,在那之前,匣子裏裝的是?”
白薇見蟬娘問起,便也答了,
“是青絲。”
“痛定思痛,夫人節哀。”
“無礙。”袖裏,白薇摩挲着袖裏的溫潤——和田暖玉。
溫婉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橋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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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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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寵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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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