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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知情識趣。回到自己院落,姜靜雲替梅姑姑斟上了茶,說道:“梅姑姑,青雲這次自作主張放過了青桃,還請您莫要生氣。”
梅姑姑喝了口茶,搖頭道:“沒想到那茑蘿竟然下此重手,她将事情做到這個份兒上,便是我還能說什麽?”
“梅姑姑,這茑蘿到底是什麽來歷,為什麽如此護着青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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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大家的一路陪伴,江沅是“交流恐懼症患者”,所以一直以來只是埋頭寫文,并未求票求收藏的啰嗦大家,其實心裏還是很想要的……再有三天江沅的這本書就要上架了,屆時楚陽的秘密将會有所揭示,靜雲跌宕起伏的命運和感情也将會一一展開,希望到時還能看到你們的身影,支持正版,支持江沅的一片心血,賞個首訂,求個粉紅,在此拜謝大家!
☆、052 逗趣
梅姑姑放下茶盞,說道:“茑蘿是跟青桃一起進宮的,她爹是戶部主事,是青桃他爹的下屬,從小跟青桃一起長大,聽說本來已經許配好了人家,卻因為青桃執意要入宮,便也被她爹一起送了進來,說是給青桃作伴。”
姜靜雲恍然,這讨好上司的手段還真是花了不少心思,用女兒一生的幸福來換取自己青雲路上的一點可能性,真是好父親。
“還好她自己争氣,一起進宮的丫頭裏面,就她如今最受主子青睐,是禦前得臉的大宮女,真是無心插柳了。”梅姑姑很是感慨地說道:“這丫頭運氣是真好呢。”
姜靜雲颔首不語,運氣不過是外人茶餘飯後點評所用的玩笑話,想來茑蘿家裏面也不會給她什麽助力,更別提為她鋪路打點了,在她爹心裏,這個女兒不過是送給上峰家小姐作伴的丫鬟,就像小貓小狗一樣毫不在乎。姜靜雲确信如今這一切都是她自己經營努力的結果。
怪不得青桃這樣的資質混到如今還好好活着,想必茑蘿應該替她收拾了不少爛攤子。一邊自己辛辛苦苦地打拼,一邊還要伺候青桃這樣豬一樣的隊友,饒是姜靜雲想來,也覺得憋悶的慌。
“你如今在內殿當值,正是與她混到了一處,這樣的人與之為敵不是明智之舉,既然她替我們動了手,那便給她這個面子。”梅姑姑見姜靜雲沉默不語,擔心她還有心結,想了想還是勸說道。
姜靜雲自然明白她是擔心自己這趟妥協了,事後再去找茑蘿的麻煩自己吃虧,是以明确表示不會,梅姑姑這下才放心,剛起身準備離開,就聽姜靜雲說了一句話。
“茑蘿一片苦心,不知道青桃是否領情。”
梅姑姑一愣,看了姜靜雲半晌方才開口,“從前我聽過一句話,有時候敵人比朋友更懂得你,我那時候還不明白,如今倒是琢磨出點味兒來了。”
姜靜雲笑了,沒想到在這古人嘴裏也能聽到心靈雞湯一樣的話,她随口問道:“梅姑姑,這話是你是聽誰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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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姑姑人已經走到門口,聞言腳下一頓,靜默了片刻說道:“是我男人說的。”
姜靜雲笑容一頓,愕然擡頭看去,卻見梅姑姑略顯臃腫的背影已然漸行漸遠了。這宮裏的管事姑姑和有品級的女官不都是少女入宮,從未婚配的嗎,怎麽梅姑姑卻有丈夫?她大大方方地這樣講出,沒有半點忌諱,想來也不是見不得光的,真真是奇怪。
這宮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尤其是年頭呆久了的,自己不也是藏着一堆秘密麽,姜靜雲随即釋然,暗暗告誡自己絕不去探尋人家不願開口的秘密。
第二日一早,姜靜雲穿戴整齊到茶室值班,皇上的身子真的是有了起色,一早上已經要了三次茶水,靜雲和青雁兩人一刻也不敢歇着,直到下午方才稍微好些。
青雁擔心晚上主子還有吩咐,抓緊一點空閑靠在桌子上打個盹兒,姜靜雲看着爐子百無聊賴地發呆,不知怎地卻想起昨日裏在佛堂遇見的那個白衣少年男子離墨,他似乎有種魔力,讓人一見難忘,姜靜雲好奇地琢磨着他的身份打發時間玩兒。
突然一顆什麽硬物打在了姜靜雲的頭上,疼得她差點沒叫出聲來,拾起來一看,卻是一顆白白胖胖的榛子仁兒,果實飽滿,晶瑩圓潤,一看就特別好吃,只是掉在地上染了灰。她暗道一聲可惜,擡頭張望是哪個這麽無聊。
一雙笑得彎彎的桃花眼出現在眼前,俊秀的面容像暖陽一樣照亮了小小的茶室。楚清無論什麽時候身處何地都是那副悠然風流的貴公子模樣,他今兒個穿了件暗紅色長衫,腰間系着一條鑲嵌了白玉珠子的亮黃色腰帶,手裏拿着把紙扇,正撒着歡地向她招手呢。
姜靜雲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擔心吵醒青雁,只得悄悄起身出門,頗有些不耐煩地問道:“你到這裏來做什麽,有沒有被人瞧見?”
楚清一手撐住牆壁,以自認為最為風流倜傥的姿勢斜斜站着,笑得很是暧昧,“你說的好像我們在**一樣,想想還真是別致有趣呢。”
姜靜雲差點沒被氣背過去,擡腳便走,不想和這個不知所謂的風流王爺糾纏不清浪費時間。
楚清趕緊一把攔住靜雲,直起身子長臂一揮将她圈在懷裏,掏出一把果仁笑眯眯地說道:“還是這麽喜歡害羞,就喜歡你這副嬌羞的模樣,要不要吃榛子?”
姜靜雲一陣惡寒,被迫将背部緊緊靠在牆壁之上,盡量拉遠跟楚清的距離,盡管如此兩人的鼻尖距離仍然不足兩寸,暧昧得讓人浮想聯翩。楚清高大的身材非常有壓迫性,居高臨下地盯着姜靜雲的眼睛,甚至看得清他纖長濃密的睫毛在微微顫動。
楚清将一顆榛子仁送到靜雲嘴邊,輕輕貼着她的櫻唇柔聲道:“乖,張嘴。”
“哈哈,終于捉弄到你了,瞧你一臉緊張的模樣,好像我要吃了你似的。”楚清突然笑得彎腰,滿臉得意地說道。
姜靜雲氣結,壓低聲音怒道:“沒空陪你胡鬧,你要是閑着沒事可以去喂禦花園裏的孔雀,想必他們會将你視為同類,熱烈歡迎。”
楚清愣了一下,随即反應過來,倒也不惱,只是笑,看得姜靜雲也沒了脾氣,這才說道:“傷還沒好就跑回來,當真讓人操心,讓我看看恢複的怎麽樣了?”
說着捉住姜靜雲一只手,仔細檢查了一下她的手腕,從懷裏掏出一個墨色長頸小瓷瓶塞進靜雲手中,神色很是認真地說道:“女子身體發膚最是嬌貴,半點不能馬虎,這玉肌露你好好用着,保管你半點疤痕也不會留下。”
姜靜雲不好意思再兇他,也許是拿人手短,語氣也軟了下來,“你就是來給我送藥的?多謝你了。”
楚清刷的一聲打開紙扇,風流倜傥地扇着涼風說道:“那是自然,瞧見那籃東西了嗎,拎着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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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3 拜祭
姜靜雲低頭一看,果然有一個竹藤放在楚清腳邊,上面還有一個可以翻起來的蓋子,很是精巧。
“這是什麽?”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拎着跟我走。”楚清很是牛氣地吩咐道。
“你一個王爺,出門都不帶宮女嗎?”靜雲雙手抱胸,絲毫沒有幫忙的打算。
楚清回頭對靜雲眨眨眼,勾起一個邪魅的笑容說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要是沒記錯的話,好像不久之前本王還救過你的性命,若是你不願幫這個小忙,也可以考慮以身相許。”
說完,楚清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姜靜雲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背影恨得牙癢癢,卻只得無奈地拎起籃子跟了上去。
繞過熙和殿正殿,穿過假山,還是那片合歡樹密集區,佛堂的一角在粉色的合歡花間若隐若現,沿着湖邊轉過彎,還能看到随風飄出的紗幔在水面上飛舞。
可惜沒看見那個出塵淡泊的身影,姜靜雲只張望了一眼便被楚清彈了一下腦門,他還振振有詞地說道:“這裏是熙和殿,大晉皇上的寝宮,一個小宮女居然還敢東張西望的,不怕被殺頭嗎?”
姜靜雲深呼吸了三次才止住對那個背影一個飛踹的沖動,考慮到楚清的身高和自己這副尚未發育完全的小身板,就算跳起來也只能踢到人家屁股,還是不要丢人現眼了。
看幾眼怎麽了?人都跟着你在這裏亂轉了,難道還怕看幾眼?若不是你挾恩威脅,我會跟着你在這裏浪費時間?你以為提着這籃中重的要死的東西在這怎麽走都走不到頭的深宮裏閑逛是件很令人愉快的事情嗎?
“到了。”
姜靜雲還沒有腹诽結束,前頭楚清已經停下了腳步,她一個不留神便撞到了前方高大的後背上。
“哎呦!”
姜靜雲摸着額頭擡頭看去,黑色金絲楠木牌匾上三個鎏金大字在柔和的日光下散發着淡淡金光,比起其他大殿上牌匾的字體,這三個字顯得秀美清俊,有種與衆不同的味道。
“長生殿……”
姜靜雲停下揉額頭的手,輕聲念道。這三個字似乎有一種魔力,僅僅是這麽念出來便覺得蕩氣回腸。這是什麽地方?
等她回過神來,卻發覺楚清已經消失在大殿之內,而自己還在大門口發呆,不禁吓了一跳,趕緊邁進高高的門檻,去尋找楚清的身影。
一進長生殿的門,姜靜雲便呆住了,不同于其他主殿,這裏大殿的地板上鋪着漢白玉的方磚,打磨的十分光滑,潔白透亮,靠近門口的一片甚至閃着淡淡的柔光,映襯着大殿內部明亮清爽。
雲頂之上是一片盎然綠意,接着玉石地板反射的光芒,可以看清在綠葉間細細密密的竹藤網格,撐起了一方天地,讓這些善于生長盤旋的植物歡樂地瘋狂生長。幾朵紫色小花點綴在濃烈的綠色當中,像一顆顆紫色的星星,若隐若現,在空氣中投下陣陣淡雅清香。
姜靜雲一邊走一邊為這長生殿主人的巧妙心思贊嘆不已,走在這樣的大殿當中,再不複陰沉幽暗,整個人都輕松了,就連心情都跟着明媚起來。
大殿深處有一扇半開着的小門,姜靜雲穿過門,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後面是一處開闊的院子,中間是一顆巨大的合歡樹,枝繁葉茂,樹幹三人合抱也似乎有些困難,雲蓋一般的樹冠遮住了半個庭院,滿樹的合歡花随風清擺,煞是好看。
楚清跪坐在樹下,背對着靜雲,十分專注地在小聲說着什麽,聲音輕緩溫柔,如呢喃一般讓人聽不清楚,卻莫名心中柔軟。
姜靜雲見狀放緩了腳步,輕手輕腳地走到楚清背後,本以為他聽見自己靠近會停下來,誰知道本來低沉的聲音反而太高了一些,雖然依舊輕柔,但已經可以聽得清楚了。
“今年的合歡花開的特別好,剛剛入夏就開了大半,好看極了。”
“這長生殿空了這麽多年,越發冷清了,那些個奴才倒是不曾偷懶,也還算清淨,您覺得呢?”
“這個是我的新朋友,雖然呆傻了些,卻很有趣,若是您見了,說不定會喜歡呢。”
楚清輕笑一聲,頭也不回地說道:“還不把籃子裏的東西拿出來?這麽慢手慢腳的什麽時候能升到一等宮女?”
姜靜雲聞言一愣,反應過來之後趕緊上前一步蹲下來,打開籃子一看又怔住了,裏面好幾個圓形石磨狀黑玉罐子,扣得十分緊密,正中卻有三五氣孔,一見到光便開始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響,這東西她再熟悉不過。
“你帶這麽些促織來做什麽?”姜靜雲納悶地問道。
“來拜祭一個人。”
姜靜雲更是詫異,第一次見人帶促織來拜祭故人,而且這裏除了一棵碩大無比的合歡樹,既不見靈堂,更不見靈位,不知道拜祭的是哪位故人,怎麽好生奇怪。
楚清見狀一笑,伸手挑了一個玉罐子,放在耳邊聽了聽打開,裏面是兩只黑亮油滑的紅頭促織,大腿粗壯,胡須靈活,一看就不是凡品。他遞過一根油亮馬鬃給靜雲,自己輕輕撥弄着罐子裏面的一支促織,輕聲說道:“想知道怎麽回事?贏了我就講給你聽。”
姜靜雲接過馬鬃,滿心疑惑卻也沒有急着詢問,依言與他鬥了起來,罐子裏的促織們已經按耐不住,輕輕挑撥幾下便撕咬在一處,不多時楚清的那只便落了下風,躲開另一只的攻擊,一下子跳到罐子邊緣,逃了開去。
楚清放下手中細杆,盤腿坐在樹下,緩緩說道:“你可知道這長生殿是何來歷?”
姜靜雲搖頭,楚清又問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今天來拜祭的是哪位紅顏知己,絕色佳人?”
姜靜雲心裏的确是這麽猜的,本想好好笑話他一下,可是看見他臉色淡淡的哀傷,卻也不敢造次,只是問道:“你究竟拜祭的是誰?”
“是我的娘親,柔嘉貴妃。”
————————————————————————感謝薇薇薇自樂呵偶西邪惡滴人贈送的平安符,非常暖心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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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懷疑
姜靜雲指尖一顫,細杆悄然落地,她擡頭看向楚清,卻見他面色沉靜,平靜無痕,嘴唇線條完美無瑕,只是輕輕勾起便好看得讓人挪不開眼光。午後的陽光透過合歡樹的葉子撒落下來,星星點點地落在楚清的臉上,平添一份神秘莫測。
“原來你母妃是柔嘉貴妃。”
姜靜雲自從進宮,便聽過不少關于這位絕代佳人的傳說,她系出名門,溫柔高貴,一入晉宮便被封為妃,帝王垂青,集三千寵愛在一身,一時風頭無二。只可惜天妒紅顏,年紀輕輕便病死了,很是讓人唏噓。
“她不喜歡我叫她母妃,冷冰冰的,她讓我叫她娘親,說平常人家的孩子都這麽叫,聽着就喜慶。”
宮裏人傳說,柔嘉貴妃是天域王朝世家望族倪氏之女,代替體弱多病的天域公主嫁入晉宮,五十裏紅妝浩浩蕩蕩,卻隔斷了她所有的親人朋友和故土,從此與她相伴的只有幽幽深宮,無邊寂寞。
“娘親最喜歡合歡花,本是天域最為常見的花種,她帶了些種子,沒想到竟然養活了,遠離故土,唯有合歡解憂,是不是很美?”
合你我之歡,修百年之好,多麽美好的名字,多麽隽永的願望,只可惜紅顏薄命,即使聖眷始終,兒女雙全,卻仍無法抵抗命運的召喚,在最好的年華辭世……
看着楚清嘴角含笑,用輕快的語氣訴說自己母親的往事,靜雲不知為何感覺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哀傷,粉色羽毛般的合歡花随風擺動,一朵悄然落下。落在她的手背上缱绻不去,輕拂着傳來微微的搔癢,溫柔極了。
“怪不得你的寝宮叫做合歡殿,原來是為了紀念你娘親。”姜靜雲想起上次誤入楚清宮殿,恍然道。
“是娘親親手寫的牌匾,我出生時榮寵無比,三歲便被封為親王。宮中從未有過慣例。其他皇子都視我為威脅,暗地裏疏遠我欺負我,不過我知道他們是嫉妒我有一個那麽美麗溫柔的娘親。從來不理他們。”
姜靜雲想到想到如今勾心鬥角的天家子弟也曾經挂着鼻涕光着屁股互相欺負,不由微笑,饒有興致地問道:“那太子殿下呢,你們這麽親近。他應該會護着你吧?”
楚清笑着搖頭道:“那時二哥與我并不十分親近,他幼時最是頑皮。常常捉弄我,每次都被父皇責罰,是以更加恨我,下一次加倍欺負我。那一段時間我見了他就繞着走,常常躲在房間不敢出來。”
姜靜雲有些心酸,當年天之驕子的楚清。如今看起來卻似乎是最不受重視的皇子了,這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呢。她不想去問楚清,只是随意問着無關緊要的話題:“竟是如此?真是沒有想到,如今你們感情卻是很好呢。”
楚清嘴角弧度加深,伸手拈起靜雲手上的合歡花,靜靜地看着,眼光似乎穿透花絮看向遙遠的過去,“從前也不好的,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呢?哦對了,是那次秋獵二哥意外墜馬,養傷的時候便和我親近起來,事事照顧于我,其他人倒是因此高看我這個閑散王爺一眼。”
姜靜雲微皺起眉頭,觸動了心底一根敏感的弦,喃喃道:“受傷之後便有了轉變?”
楚清不明所以,只當她疑惑原因,便解釋道:“許是墜馬時候我就在邊上,幫了把手吧。那時候二哥傷得很重,太醫不敢明說,背地裏卻不住搖頭,父皇整日裏愁眉不展,其他幾個兄弟倒是興奮的很,人們都傳這儲君之位只怕是要易主,尤以大哥最為起勁。我一向有自知之明,也怕他們動了手腳害了二哥,便日日裏守着他,卻沒想到他倒記在了心裏。”
姜靜雲似乎并未聽到心裏去,她眼中帶着緊張的神色,臉色卻帶着莫名的期待,只是追問道:“太子醒來後,平日裏的事情可都記得清楚?”
楚清雖奇怪她為何對舊事如此感興趣,卻仍仔細回憶了一番說道:“記得很清楚啊,連小時候怎麽欺負我,将我逼得藏進禦花園假山過夜的事情都再三提起,總說對不住我呢。”
姜靜雲眼神閃過一絲失望,尤不甘心地問道:“難道就沒有奇怪的地方?”
楚清搖頭道:“只是沉默了許多,除了幾個親近的人,對旁人都是冷淡的。似乎對司天監十分感興趣,從前他最不信鬼神,說唬弄人的,可是那時候卻常常與慕容大人徹夜深談,夜觀星。”
慕容憂的父親?
姜靜雲腦子裏閃過一絲念頭,卻快得抓不住尾巴,正要細想,卻聽楚清一拍腦袋說道:“我怎麽忘了,倒真有一件奇怪的事情。”
姜靜雲一下子來了興致,身子微微傾向他,趕緊問道:“什麽事?”
“就是無端端地去了一次太傅府,回來便要接你入宮,驚煞了多少世家王族的小姐夫人們啊。”
姜靜雲狠狠地白了楚清一眼,就知道這個人沒有正經,好端端地又來調侃她,想起那時候此人的荒唐舉動,不禁俏臉一紅,嗔道:“不說就算了,取笑我做什麽?”
楚清朗聲大笑起來,似乎看到靜雲臉紅是見很愉悅的事情,“那時候在姜府你都不怕我,還怕我這幾句玩笑話?”
姜靜雲臉更紅,連帶覺得楚清的眼光也愈發熱烈,落在她的臉頰如有溫度一般燒得她發燙,簡直喘不過起來,于是作勢起身道:“你故事講完了,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要做什麽,我可沒空陪你在這裏發瘋。”
楚清展臂一揮拉住她,趕緊讨饒道:“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如今這宮裏,能聽我把這些話說完的人也沒別人了,你就當可憐我好不好?”
姜靜雲剛要甩開他,不經意回頭卻看見楚清雖然笑着,但亮晶晶的眼中說不出的落寞哀求,完全不似往日不羁風流的清殿下,不由心中猶豫,停下動作問道:“今日是柔嘉貴妃的忌日,我既然來了,總要拜祭一番。”
楚清搖頭道:“今日是娘親的生辰,并未忌日。”
“娘親不喜歡分離,所以我只在她的生辰來看望她,她最愛幹淨,香燭紙錢太過俗氣,不如合歡清風相伴,聽我說說話最好。”
姜靜雲動容,這樣的拜祭方式與她所想不謀而合,她來自異世,這樣想不奇怪,楚清所想所做卻是特立獨行,世人眼中難免驚世駭俗了。再看地上的促織罐兒,她忍不住問道:“難柔嘉貴妃也喜歡鬥促織?”
楚清輕笑一聲,點頭道:“從前天一黑她和父皇兩人就關上宮門,在長生殿裏鬥促織,父皇就算有再煩惱的國事,只要跟娘親鬥幾局,也會大笑幾聲放松下來。”
沒想到一國之君竟也有這樣如孩童一般頑皮的時刻,許是只有佳人在側才有這般閨房之樂吧。姜靜雲抿嘴微笑,深宮中這樣的溫馨瞬間如螢火星光,點亮人們心中無邊的黑暗寒冷,獲得支撐下去的一點點理由。
柔嘉貴妃應該是幸福的,畢竟她曾有對于君王來說最為奢侈的愛戀陪伴,那麽自己呢?
想起楚陽,想起日後他登基為九五之尊,坐擁四海,是否也會給哪個幸運的女子這般深愛呢?
“想什麽這麽出神?”
楚清如女子般修長白皙的手在面前晃動,姜靜雲回過神來,淡淡一笑道:“紅櫻這幾日如何了?還是沒醒麽?“
楚清探究的眼神在她臉色打了個轉兒,終究沒有問出口,笑道:“忘了告訴你,那丫頭真能吃,你若是再不将她接走,我要找二哥要銀子去了。”
“紅櫻醒了?”
姜靜雲聲音中有着難以抑制的驚喜,一把抓住楚清問道:“什麽時候的事?怎麽不告訴我?”
楚清微微一笑,眼光落在抓着自己臂彎的小手上,心情不由大好,笑眯眯地說道:“這不是來告訴你了嗎,要不要随我去探望一下?”
姜靜雲正要答應,卻又遲疑了片刻,終于還是搖頭說道:“我現在還在當值,不能随意離開,今兒個晚上我一定去。”
楚清有些失望地看着靜雲松手退後,一挑眉梢說道:“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沒想到咱們志趣如此相投,都喜歡月黑風高之時行動。”
姜靜雲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說道:“記得給我留個後門,方便進出。”
楚清眼睛一亮,順勢一把拉住靜雲小手說道:“果然英雄所見略同,夜半私會,走後門最好。”
姜靜雲一把甩開楚清,然後一巴掌拍在他身上說道:“想什麽呢,再胡說小心我不客氣!”
楚清朗聲一笑,滿樹合歡也跟着歡快地顫動着,似乎也感受到他愉快的心情一般。姜靜雲也滿心輕松,紅櫻終于醒了,而這個楚清,今天兩人似乎拉近了關系,他也不似從前想象中那般讨厭,雖然口中總是占她便宜,但其實人倒也不壞。
待得茶室值班結束後,姜靜雲并未心急,而是等到夜色降臨,四下無人時,才小心地去了合/歡殿,後門果然開着,一個宮裝少女靜靜地候着,一見到自己便上前行禮說道:“雲姑娘,您來了。”L
ps:江沅的第一章上架章節,也來打滾求包養吧,求訂閱,求粉紅,求喜歡,呵呵。
為慶祝這個重要的一天,今天撒花雙更,稍後還有一更,大概八點左右,希望你們會喜歡。
☆、055 夜探
姜靜雲被吓了一跳,打量了一番,見這少女粉面杏腮,身段婀娜,紫色滾邊衣袖下,一雙小手白皙勻稱,顯然是個美人胚子。她暗笑楚清在這方面有怎會馬虎,這殿中自然美人多多才是。
“等了很久嗎,勞煩你了。”姜靜雲微微一笑,對這個小美人說道。
“雲姑娘言重了,奴婢不敢當。”小美人好奇地看了一眼姜靜雲便立即低頭說道。
“怎麽稱呼你?”姜靜雲見她拘謹害羞的模樣,不僅心生好感。
“奴婢叫素汐,雲姑娘這邊請,殿下等了好久了。”素汐微微擡頭,笑容甜美可人。
姜靜雲點點頭,跟着素汐來到紅櫻養傷所住的偏殿暖閣門口,正要進去,突然一道黑影閃了出來擋在前面,靜雲機警地退後一步,定睛一看原來是楚清。
“你每次都非要如此驚悚地出現嗎?”靜雲沒好氣地說道。
“你是想說本王出現總是如此令人驚豔吧?”楚清撣撣衣衫,似乎并不介意人家的語氣。
姜靜雲剛要将諷刺進行到底,眼光瞥見一邊滿臉驚訝好奇的素汐,不禁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在人家的侍女面前,她還是要給身為親王的楚清留下一點面子的。
楚清正等着姜靜雲犀利而不留情面的反擊,誰知她看了一眼身邊的宮女,頓了一下說道:“殿下說的是,殿下如此倜傥俊秀,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這晉宮中不知多少女子芳心暗許呢。”
楚清順着她的眼光看向一邊的素汐,小宮女面色泛紅。眼神灼灼,一見他的目光便趕緊低下頭去,他頓時明白過來,吩咐道:“素汐,這裏沒什麽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素汐正偷偷打量自己主子,聽到這話俏臉一紅。似乎被看穿了心思一般匆忙行禮。告退而去的身影怎麽看怎麽有點逃跑的感覺,看的靜雲微微一笑,眼光促狹地盯着楚清。
“你笑什麽?”楚清難得沒有挂着招牌式自命風/流的笑容。臉上竟然可疑地微紅一片,十分罕見。
姜靜雲瞪大了眼睛,像發現新大陸一般湊過去盯着楚清的臉左看右看了許久,誇張地驚訝道:“你臉紅了?你居然臉紅了?”
楚清避開靜雲探究的目光。迅速別過臉去,頗有些狼狽的模樣。抵死狡辯道:“誰臉紅了?天色這麽暗,難怪你看錯了。”
眼見姜靜雲還要開口,楚清哪裏會給她機會再嘲笑自己,先發制人問道:“怎麽這麽晚才來?再有半個時辰宮門就要落鎖了。”
姜靜雲見他局促模樣不禁暗自好笑。覺得再逗下去或許就要惱羞成怒了,于是答道:“還不是上次你高調救人,雖然是天還沒亮。但已經有風言風語了,若是再被人看見我進出你的寝殿。豈不是清譽全毀?”
楚清回過頭來,恢複了正常,笑着說道:“你是說英雄救美吧?”
姜靜雲笑了,踮起腳尖來很是豪爽地拍了拍楚清的肩膀說道:“既然你說我是美人,那我也勉強承認你是英雄吧。好了,這位英雄,讓一下,讓我瞧一瞧你救下的另一位小美人。”
楚清被她的小手拍的怔怔的,果真乖乖地讓到一邊,看着她一蹦一跳地進了房門,剛要叫住她,卻見她探出頭來,巧笑倩兮地輕聲說道:“謝謝你救了紅櫻。”
眼看房門悄然關閉,楚清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出聲。良久,他伸手撫摸了一下肩膀上方才被靜雲拍的地方,嘴角不自覺地上翹,自言自語道:“還挺疼的,這丫頭手勁真大。”
姜靜雲輕輕關上房門,轉身看去,纖雲正坐在床邊,以手撐額,顯然已經睡着了,而紅櫻半卧半坐在床上,正往嘴裏塞糕點呢,眯着眼一臉滿足的模樣活像偷到油吃的小老鼠。
“咳咳。”
姜靜雲站了一會兒,心情從看到紅櫻無恙的開心變為被無視的郁悶,終于忍不住假裝咳嗽了兩聲,以免紅櫻吃的太高興了永遠不會擡頭看她。
“姑娘,你怎麽來了?”
紅櫻嘴裏鼓鼓的,滿臉驚喜地擡頭看了過來,頓時驚醒了一邊的纖雲。
“來瞧瞧你,什麽東西這麽好吃,瞧你吃得滿臉都是。”姜靜雲笑着走了過去,輕輕擦拭掉紅櫻臉上糕點渣子。
“清王殿下這裏的桂花糕特別好吃,你嘗嘗?”紅櫻不好意思地咧嘴一笑,獻寶似得将手裏的糕點遞給靜雲。
姜靜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裏卻是一陣發酸,終究什麽也沒說,只是接過桂花糕放進嘴裏,很認真地咀嚼下咽,然後擡頭微笑道:“真的很好吃。”
“真的嗎?”紅櫻很高興,笑得眼睛都彎了,本來肉肉的臉頰這幾天似乎清減了些許,反而更加清秀了,倒有點小美人的模樣了。
姜靜雲扶起早已驚醒行禮的纖雲,示意她坐下,然後在床邊坐下問道:“身子好些了嗎?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紅櫻頗有些懵懂地搖搖頭,說道:“看過太醫,用了藥,如今已經不疼了,只是腿還動不了,纖雲姐姐說骨頭斷了,不能下床,所以允許我在床上吃東西。”
纖雲笑着解釋道:“是淳于太醫替紅櫻妹妹醫治的,傷口都敷了最好的傷藥,腿骨是斷了,已經上了夾板,有宮中專治骨折的秘藥用着,不會留下什麽後遺症的。”
纖雲說的很清楚,靜雲這才稍微放心一些,看着紅櫻呆萌可愛的小臉,突然想起那天在司律院的情形,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試探地問道:“紅櫻,你學過功夫?”
“什麽是功夫?”紅櫻疑惑地問道。
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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