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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棄奴婢?”
莫遠秀猛然擡起看來,見到姜靜雲神色又是一陣慌張。連連擺手道:“自然不是。姑娘多心了,若是來日姑娘不嫌棄……”
話說到一半,便見姜靜雲笑了起來。渾身抽搐像是壓抑的很辛苦,莫遠秀方知自己被戲弄了,當下沉了臉,再不發一言。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去。姜靜雲趕緊跟了上去,一進寝殿。便聞到一陣淡淡的血腥氣,她心裏一緊,上前查看。
“你不要過來……”
黑暗中一聲嬌喝響起,一個婀娜的身影擋在床榻之前。手裏拿着一個燭臺,尖尖頭對着外頭,不住的顫抖着。姜靜雲停下腳步。聽出熟悉的聲音,忙低聲喚道:“茑蘿。是我,你莫怕。”
茑蘿一驚,不敢置信地上前一步,待看清姜靜雲面孔,手中燭臺落地,一把抓住她說道:“你怎麽跑進來了?這裏危險!”
姜靜雲摟住她顫抖的肩膀,安慰道:“你沒事就好,這位侍衛大哥是來救你們的。皇上呢?”
茑蘿聞言眼中湧出淚水,哽咽道:“皇上他受傷了!”
姜靜雲一驚,擡頭發現莫遠秀已經靠近床榻查看起來,便向茑蘿詢問起來。原來刺客先是潛入了寝殿,趁大家都在睡夢之中,想到行刺皇上,正巧茑蘿醒來查看,一聲驚呼示警後侍衛們趕了過來,正在圍堵那人,哪裏料到那刺客竟是絕頂高手,不僅連傷了幾名武藝高超的貼身侍衛,還發出信號引來一大批後援,人數衆多,眼看侍衛們便落了下風。
正在此時卻等來了姜靜雲兩人,她以為是刺客,抱了必死的打算前來阻攔,她抹了一把眼淚說道:“那刺客一劍刺偏了,可是皇上卻當時便昏迷過去,這時候亂作一團,無處可尋太醫,只得草草包紮了。”
“皇上傷在肩膀處,不是要害,不過這刺客兵器上似乎喂了毒,我封住了皇上幾處大穴,得盡快找太醫來才是。”莫遠秀走了過來說道。
“這可怎麽辦,太醫早不知道跑到什麽地方去了,如今外頭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茑蘿一聽急了。
莫遠秀也皺起了眉頭道:“恐怕撐不了多長時間,我方才将沒有受傷的侍衛聚集到一起,全部退守這裏,到明日應該還好,可是……”
姜靜雲聞言立刻道:“必須有人出去送信,不然大家都會被困死在這裏的。”
茑蘿也贊同,“青雲說的對,莫統領派人突圍送信吧。”
莫遠秀看了一眼姜靜雲,遲疑了片刻說道:“我這一去,你們怎麽辦,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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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自是守着皇上。”
姜靜雲和茑蘿異口同聲道,她們對視一眼,都露出了笑容,兩雙手握在一起,彼此都覺得心安了不少。莫遠秀沒有再說什麽,如今這種緊張的情況,帶一個不會武功的人只會拖延行程,可他就是覺得不放心。
莫遠秀從身後掏出一柄細長匕首,交給姜靜雲說道:“我明日一定帶援兵回來救你們,這個你拿着,有什麽危險就刺他們脖子。”
姜靜雲笑了,接過匕首看了一眼,刀刃閃着藍光,鋒利無比,應該不是俗物,當下也不客氣,謝過莫遠秀,又道:“莫大哥一定要小心,這群人是有備而來,這是熙和殿的腰牌,在宮中應該是暢通無阻的。”
莫遠秀接過,抿着嘴點點頭,随即轉身離去。姜靜雲這才握着匕首,跟茑蘿一起做到了床榻邊上的腳踏之上,心裏都是異常沉重。
“這次的行刺不簡單。”茑蘿突然開口。
姜靜雲點點頭,卻不願顯得更加絕望,只是說道:“我們一定能夠等來援兵。”
只是情況遠比她們估計的還要遭,莫遠秀這一走便是一整天,外頭的侍衛撐到第二日夜間終于擋不住了,皇上也開始發燒,渾身燙得吓人。外頭人沖進來的時候,姜靜雲正握着浸水的帕子在替皇上擦拭額頭降溫。
茑蘿緊緊握着燭臺擋在姜靜雲前頭,來人并不多,只有三個,當頭一人瘦高個子,面容白皙,穿着文臣青色官府,展翅飛起的白色仙鶴繡得栩栩如生,更替來人增添了幾分斯文之氣。
“茑蘿姑娘不要緊張,臣等是來為皇上治療的。”
茑蘿并不認識來人,卻感覺到身後的青雲身子猛然一震,還未來得及回頭,她便站起身來越過自己站了出去。
“竟然是你。”
那年輕文臣笑了,目光中滿是溫柔地盯着姜靜雲,點頭道:“是我。”
茑蘿愣住了,她看看對面之人,又看看青雲,遲疑問道:“雲兒,你……你認得這位大人?”
姜靜雲回頭一笑,臉色蒼白得吓人,“是,我認得他。”
“雲兒,你可有受傷?”那文臣一臉關切,就要上前查看。
“你站住!”姜靜雲突然出聲,“姜思榕,沒想到你竟做了這亂臣賊子!”
那文臣正是姜思榕,他被姜靜雲一喝,反而露出了笑容,“雲兒你何出此言,聽聞皇上遇襲,煜王殿下特意連夜派人前來護駕,命我先帶太醫來替皇上診治,你不要鬧。”
姜靜雲一看,姜思榕身邊果然是淳于太醫,皇上現在狀況已是十分危急,她看到茑蘿對自己輕輕點頭,于是嘆了口氣讓到一邊,任淳于太醫前去診治。
姜思榕見狀笑意更甚,上前靠近姜靜雲,拉起她的手問道:“吓壞了吧,你從小就沒遇到過這種事,一定吓壞了,還好沒傷到哪裏。“
姜靜雲臉色一沉,想要将手抽出來,卻不料他一介儒生力氣倒是不小,不但沒抽出來,反而被他拉得更緊。茑蘿見狀覺得不對,上前來正要阻攔,卻被旁邊的侍衛攔住,當下綁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麽?”姜靜雲又驚又怒。
“皇上病重,閑雜人等一律帶走,這是煜王的命令。”姜思榕靜靜看了一眼,解釋道。
“皇上身邊沒人伺候怎麽行?”姜靜雲心裏一沉,最後争取道。
“放心,不是有你嗎?”姜思榕來白皙的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對那侍衛擺擺手說道:“帶下去吧。”
“姜思榕,茑蘿是皇上貼身伺候的大宮女,你若是對她如何,等皇上醒了不會放過你們的!”姜靜雲見茑蘿被人帶了下去,不禁急了。
姜思榕饒有興趣地看着姜靜雲着急,然後靠進她的耳朵輕聲道:“你以為如今我還會怕皇上怪罪麽?不過若是你肯聽話一些,我可以幫你保下那個宮女。”
姜靜雲耳朵便傳來一陣溫熱的氣息,她有些厭惡地躲開一些,皺眉說道:“你還不承認是亂臣賊子?”
姜思榕面色不變,笑着說道:“成王敗寇,如今贏了,自然不是亂臣賊子。”
姜靜雲冷笑一聲道:“現在說勝負,是不是還早了點?”
姜思榕也不惱,只是寵溺地看着姜靜雲,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鬧脾氣的孩子一般,他伸手将一縷散亂在肩膀的發絲绾起,輕聲道:“這不是你們女兒家要操心的事,你只要乖乖的聽話就可以了。”
姜靜雲不理他的胡言亂語,只是說道:“待得宮中知道了消息,派出援兵,你們必定一敗塗地。”
姜思榕緩緩搖頭,眼神中帶着憐憫之色說道:“你等的援兵不會來了,煜王殿下已經回了宮中,如今皇上病重,朝中無人掌事,此番救駕有功,朝中唯有依靠殿下,一切都已成定局。”L
☆、088 回宮
姜靜雲心裏直直沉了下去,沒想到被發配看守皇陵的楚蕭居然有如此大本事,竟然能夠控制住宮中局勢。能得到皇上祭天的消息,又能調動如此衆多高手伏擊,這都讓人心驚不已,這楚蕭對自己父皇都能下次重手,看來真是孤注一擲了。
如今楚陽遠征白蒙邊境,生死未料,莫說消息難以傳出,即便是知道了也是鞭長莫及,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況且若真如姜思榕所言,楚蕭接下來能夠掌控了朝中勢力,那麽楚陽将更加危險。
誰都知道糧草軍備乃是大軍的生命線,楚蕭最懼怕的就是楚陽得勝歸來,那麽必定竭盡全力阻擋。若是後方斷了這生命線,楚陽率軍在外又能支撐多久?
姜靜雲越想越覺得絕望,她一再告訴自己要冷靜,如今皇宮中還有皇後坐鎮,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心向楚陽,事情不可能沒有轉機,如今之計唯有靜待時機,努力争取。
想到這裏,姜靜雲緩和了臉色問道:“你打算如何?”
姜思榕搖搖頭,笑着說道:“只要看見你平安無事我便放心了,你可以陪在皇上身邊,沒人會為難你。”
“那皇上呢,你們會對他下手麽?”
“雲兒,皇上是殿下的父親,自然是盡力救治,殿下還在宮中等着咱們接皇上回去呢。”
姜靜雲看了一眼淳于太醫,他的臉色也十分難看,擡頭說道:“皇上中了毒,又失血過多,必須盡快返回宮中,太醫院裏有需要的藥材和人手。才好驅毒療傷。”
姜思榕臉一下子沉了下來,冷聲道:“胡言亂語,皇上怎會中毒,掌嘴。”
那侍衛立即上前,
可憐淳于太醫一把年紀,德高望重,竟被一個侍衛打了耳光。嘴角沁出一絲鮮紅血跡。他氣的渾身發抖。剛要開口,便被姜靜雲擋在了身後。
“皇上是病重,并非中毒。你記住了。”姜思榕臉上有一絲跟年紀不符的陰鸷戾氣,“若當着外人再說錯了,太醫院也不是只有你一個太醫可用。”
淳于太醫氣的手腳冰涼,面孔發白。正準備不顧一切發作,也比受着侮辱強些。姜靜雲卻突然說道:“太醫,皇上的病情就拜托你了。”
聽到這話,淳于太醫一凜,随即明白過來。如今保住皇上的命才是緊要的事情,若是皇上今天去了,那保不齊明日煜王便要登基了。是以他咬緊了牙關。沒有出聲。
“姜大人,咱們什麽時候可以啓程回宮?”姜靜雲決定不去激怒姜思榕這個瘋子。緩和了語氣問道。
“自然是聽你的這雲夢山是皇家行宮所在之地,平日裏都不許觀賞游玩的,你若是喜歡,我們同游一番再回去可好?”一面對姜靜雲,姜思榕的面色便溫柔起來,語氣中甚至到了幾分讨好。
“不必了,如今皇上病情嚴重個,還是早些回宮,也免得煜王殿下擔心。”姜靜雲壓下心中不耐煩說道。
姜思榕臉上閃過一絲失望,卻仍微笑了說道:“都依你。”
就這樣,第二天一早,隊伍便啓程了,只是回去的都是姜思榕帶來的陌生侍衛,陪着聖駕來的人除了皇上和幾個貼身宮女,竟都埋骨皇家祭天的山上,這是任誰也無法想到的。
直到會了熙和殿,皇上還是沒有醒了過來。看着熟悉的大殿和擺設物件,姜靜雲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此時茑蘿被囚禁了起來,只剩她一人守在皇上身邊。淳于太醫的眉頭自從回宮便緊緊皺着,藥方子換了幾次,金針也試過幾次,可雖然毒性已經控制住了,可是卻不知為何仍然昏迷不醒。
姜思榕自那日送他們回來之後便再沒有露過面,許是楚蕭那邊許多事情離不開他,這讓姜靜雲多少松了口氣。她以為自己被軟禁在這熙和殿裏,卻不料三日後卻接到皇後娘娘口谕,讓她往鳳儀殿去問話。
門口的太監和侍衛都沒有阻攔的意思,若不是前來傳話的青荷姑姑身後跟着兩個面無表情的陌生侍衛而非彩香等宮女,姜靜雲幾乎恍惚間認為這一切都是做夢了。一路上青荷并未說一句話,直到了鳳儀殿中,見到憔悴惶恐的皇後,姜靜雲才發覺,情況比想象中更糟。
“皇上……他如何了?”
上官皇後第一句問的便是皇上,雖然皇上最寵幸的是柔嘉貴妃,後來又出了個瑛貴妃,而後宮裏佳麗也從未少過,但是少年夫妻老來伴,如今生死關頭,皇後也像一個平常人家的妻子一般,她還是惦記着自己的丈夫。
“皇上已無性命之憂,只是此刻還未醒來。”姜靜雲心中嘆息一聲,如實回答。
“陽兒也不知道怎麽樣了,如今這般情形,只怕是兇多吉少了。”上官皇後黯然神傷,眼圈也紅了。
姜靜雲心中一緊,這幾日她什麽也做不了,只能盡力守着皇上,關于楚陽她并不允許自己時常想起,因為除了負面情緒,她此刻什麽也不能為他做。如今聽到上官皇後直接傷感的話語,她只覺得心被狠狠撞擊了一下。
青荷見到皇後如此傷懷,不禁勸道:“太子殿下帶走了大晉一半的兵力,戰前準備也是充足,如今不到一月功夫,事情未必就如娘娘所說一般糟糕了。”
“就算如此,那以後呢,就算白蒙人不足為懼,那班師回朝之後該如何是好?”上官皇後落下淚來,深深地為自己兒子擔憂不已。
正在此時,外頭突然傳來一聲通報,上官夫人帶着女兒前來拜見。殿中幾人都是一愣,皇後更是變了臉色,這兩人來的時候很是蹊跷,更奇怪的是竟然沒人通傳沒得到允許,便直接宣報觐見了,這讓人覺得十分反常。
上官皇後不由皺起眉頭,揮手讓姜靜雲站到一旁,那上官夫人一進鳳儀殿便抹起了眼淚,閑七雜八扯了一通後終于說到了此次進宮的目的,上官皇後一聽便瞪大了眼睛。
“你說什麽?你希望皇上能夠下旨重新選擇太子妃人選?”
上官夫人為難地看了一眼自己女兒,見她只是低着頭絞動手裏的帕子,硬着頭皮說道:“皇後娘娘,您說起來也是咱們本家,是儀兒的姑母,有什麽話也不必藏着掖着了。你看如今侯爺身受重傷,太子他又陷入重圍,能不能來都不一定,儀兒年紀還小,又是我像眼珠子一樣寵到大的,萬一……她不是要守一輩子活寡麽?”
上官皇後簡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抓緊椅子一邊扶手,身子向前探了出去,臉色鐵青地說道:“胡說些什麽?我兒必然能夠得勝而歸,你身為他的母家人,竟然如此咒他,是不要命了嗎?”
上官夫人一個哆嗦,也是吓得不輕,皇後一向偏心自己娘家,如此怒氣沖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後宮之主的威勢一下子散發了出來,上官夫人張了幾次嘴也沒能說出下文來,其實她也覺得這樣不妥,只是女兒自得了消息便整日裏哭鬧不休,忠武侯又遠在邊疆生死未知,她也是沒辦法。
一邊的上官柔儀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厭煩,輕輕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姑母莫要生氣,儀兒自小便是将太子殿下當做自己哥哥一般敬仰,殿下也十分疼愛儀兒,如今他生死未蔔,也一定不願意看着臣女就此孤獨終老,倒不如就此放了臣女自由,必定為殿下日日焚香祈福,希望他早日歸來。”
上官皇後怒極反笑,她盯着上官柔儀略帶傷感卻毫無內疚的臉,一字一句地問道:“這是你的真心話麽?好好好,就當這麽些年來,本宮白疼你了!有些人注定沒有那個福氣,真是爛泥扶不上牆!”
氣急之下,上官皇後只管撿了最粗魯的話語說出來,上官柔儀俏臉罩上了一層寒霜,卻強自忍住了沒有說什麽,反倒是上官夫人忍不住說道:“是福還是禍,現在可說不一定呢。”
上官皇後猛然一拍桌子,氣的胸口起伏不已,連聲怒道:“大膽!你們竟然也敢再次撒野,真以為這樣就能撇清跟本宮和太子的關系,到新主子那裏去搖尾乞憐了麽?告訴你們,上官家沒有你們這樣的軟骨頭,滾出去!”
上官夫人還要說話,上官柔儀卻拉住母親,禮數周全地告退行禮。等到兩人退出殿外,上官皇後終于忍不住将桌上的茶盞果盤全數掃到地上,氣的渾身發抖。
青荷只得上前勸道:“這田氏不過是小門小戶出來的,一直以來就是眼皮子淺的很,您跟她們置氣犯不着,傷了鳳體太子可依靠誰去?”
上官皇後沉默下來,許久才開口道:“田氏本宮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柔儀這個孩子是本宮看着長大的,卻沒想到這麽多年的疼愛卻養出個白眼狼來,本宮真是看走眼了啊!你說是不是太可笑了?”
青荷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奴婢鬥膽說一句,日久見人心,如今危急關頭看到的才是最最真的,有上官姑娘那般薄情的,也有那情深意重的不是?”L
☆、089 索取
姜靜雲聽到這話,不由看了一眼青荷,卻見上官皇後一怔,随即向自己看了過來。
“雲丫頭,如今你只是皇上身邊一個宮女,若是害怕盡可以不攪進這事兒中去。”
聽了皇後的話,姜靜雲不禁苦笑,今日自己能到這鳳儀殿看這一場戲,恐怕還是姜思榕的意思,上官母女的做法正應了那句老話,樹倒猢狲散,楚陽這顆大樹在衆人眼中也是差不多倒了下來,姜思榕是借着上官家女眷的口,告訴她這麽一個事實。
皇後此時的話聽上去是通情達理,只是姜靜雲明白,她如今孤立無援,又怎麽會輕易放過自己這麽一個有用的棋子,這麽說不過是試探罷了,當下也不點破,只是恭聲回答道:“回皇後娘娘的話,太子殿下待奴婢恩重如山,如今危急關頭怎可茍且偷生?”
上官皇後聞言果然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如今本宮不得自由,鳳儀殿也被圍了,你想辦法将消息傳給太子,不能讓他傻傻地回來中了人家的圈套。”
姜靜雲無聲地苦笑,連皇後都無法辦到的事情,她一個小宮女如何完成?不過此時不是争論的時候,讓楚陽知道宮中所發生的一切事宜,也是她的想法,再怎麽困難,也要一試。上官皇後被鬧了一場,身子也乏了,姜靜雲順勢退下,青荷姑姑一路相送。
“姑姑有何吩咐?”姜靜雲哪裏不知道這是有話要說的意思。
“我在宮裏有些眼線,只是如今都蟄伏未出,你有什麽需要盡管啓用,這是信物。”青荷也不廢話,手下塞了塊玉佩到姜靜雲手中。看到眼生的太監走近,她随即退開幾步。
姜靜雲握緊手中溫熱的圓形物事,點點頭,這才跟着那太監出了鳳儀殿。走了一段卻發覺前頭人帶的路并不是會熙和殿的,不由開口問道:“這位公公,咱們這是去哪兒?”
那太監有些不耐,但還是挂着笑臉回答道:“雲姑娘莫要緊張。奴才也是奉命行事。總不會害了姑娘的。”
姜靜雲心裏有數了,默然跟着走了一盞茶,便來到禦花園角落的一處涼亭。果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等着自己。看見姜靜雲進了亭子。他親自起身撫了撫凳子,還特意鋪了一塊錦帕在上頭,輕聲道:“這玉石凳子坐着涼,女兒家着涼可不行。”
姜靜雲淡淡笑着謝過。也不說話,只是坐下思索着什麽。姜思榕幾次想開口卻都沒有出聲,直到一炷香過後,姜靜雲才問道:“如今三妹妹如何了?”
姜思榕見她肯跟自己說話,臉色好看了了一些。趕緊說道:“已經可以下床了,等外頭平靜些,我帶她進宮來看你。”
聽到姜靜怡已經恢複了。姜靜雲心裏放松了一些,姜家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這個被牽連中毒的妹妹,如今她沒有事,那也算是放下了一樁心事。想起穆氏,姜靜雲忍不住問道:“穆大将軍也投靠了煜王?”
姜思榕笑容一頓,眼中閃過一絲厭煩,只是說道:“你問這個做什麽,打打殺殺争權奪利的勾當你不要參合。”
姜靜雲見他顧左右而言他,便知道穆氏一族許是未曾屈服,心裏暗暗記下,也轉了話題說道:“我只是關心嬸娘,那些腌臜事情,我自然沒有興趣。”
“娘親聽到這話一定很高興,她對你頗有好感,若不是楚陽将你強搶入宮,我……”
姜靜雲想也不想,打斷他說道:“都過去的事情,還提它做什麽,如今你大權在握,還不是想要什麽都有,何必跟我這殘花敗柳浪費時間。”
姜思榕聞言臉色一下子陰沉了,姜靜雲并不害怕,她方才說的話都是故意的,看到姜思榕額頭青筋直跳的模樣,她心裏一陣暢快,甚至露出一絲笑意。姜思榕見了更加惱怒,一把抓住靜雲的胳膊,将她拉到面前,眼中一片風暴之色,惡聲問道:“你不是未有封號麽,如此沒名沒分地跟着他,楚陽竟然如此慢待于你?”
姜靜雲胳膊被他抓得一陣劇痛,卻仍仰頭笑道:“太子殿下想要一個小小庶女,還要等洞房花燭麽?沒想到你比我還要天真。”
姜思榕臉上一陣扭曲,看上去似乎是憤怒到了極點,又像是帶着深刻的仇恨,看着姜靜雲的眼神又有一種着說不出的憐惜,這些複雜的神情使得他本來清俊儒雅的面孔十分可怖。他盯着姜靜雲看了一會兒,突然将她緊緊抱進懷裏,像是抱着什麽珍貴的寶貝一樣喃喃道:“他不懂得珍惜你,不配擁有你,只有我才知道你有多好,你是我的,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子,我都奪回你,讓你一輩子在我身邊。”
姜靜雲一落進姜思榕懷中,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天生的厭惡感讓她十分抵觸他這親密的舉動,不禁奮力掙紮起來。她反抗的舉動似乎激怒了姜思榕,他手臂微微放松,盯着姜靜雲的眼睛,委屈地問道:“雲兒,你就這麽讨厭我嗎?為什麽你就看不到我對你的一片真心?”
姜靜雲知道跟這種着魔的人是講不通道理的,當下也不廢話,只是擡腳狠狠踩了下去,姜思榕不防她有這招,一時不察疼得身子一彎,伸手去摸被猜中的腳,姜靜雲得了自由,立時向後退開一步,剛轉身要跑,哪料到姜思榕竟然忍住了疼痛,又抓住了她。
看着姜靜雲一臉厭棄的神情,姜思榕只覺得心裏頭難受極了,一時間竟比腳還要疼上幾分,他不明白自己做了這麽多事,為什麽心愛的少女卻一點也沒有感動,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沖動讓他眼睛都紅了,想也不想地伸手一個巴掌便打在了姜靜雲的臉上。
“啪”的一聲脆響,他自己先愣住了,這一耳光他暴怒之下用了十分力氣,姜靜雲粉嫩白皙的臉頰上立時紅紫一片,顯出淤血來,嘴角随後流出一抹嫣紅,刺痛了姜思榕的眼睛。他一下子冷靜下來,心頭一陣鈍痛,手足無措地去扶姜靜雲,一邊結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你疼不疼?”
姜靜雲畢竟是個少女,任她心智再堅韌成熟,這會兒也被打得懵了,頭腦一片眩暈感,眼前也開始冒起了金星,人也搖搖欲墜起來。姜思榕觸及自己的手指一片冰涼,她下意識地一把推開,低喝一聲:“別碰我!你真讓我惡心。”
姜思榕本來心中滿是怒火,已然失去理智,不然也不會對心愛之人動手,他見到姜靜雲受傷生出的細微冷靜在聽到這話之後蕩然無存,他眼中漸漸赤紅,臉上一片陰霾狠厲,他努力了這麽久,不應該只換來這樣一個結果,二妹妹是他的,他已經付出了太多,這是他應得的,她的身子旁人碰得,憑什麽他碰一下便是惡心?
想到這裏,姜思榕再也忍耐不住,一把抱住還未回過神來的姜靜雲,就勢壓撲到在涼亭裏的地上,身子重重地壓了上了去。姜靜雲本來就頭昏,冷不防被這樣推到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身子上又壓了人,絲毫動彈不得,心裏卻是一陣驚怒,這裏可是皇宮大內,光天化日之下這瘋子竟敢如此?
可出乎意料的是,姜思榕将她壓倒之後卻并未有立即的行動,只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自己魂牽夢繞的面孔,突然俯身下去,舌尖輕輕舔在那一抹被自己打出來的血跡之上,一點一點地舔了幹淨,那淡淡的血腥氣夾雜着少女淡淡的香氣,一時間讓他有些迷醉,竟意外地沖動起來。
姜靜雲差點沒被惡心死,姜思榕果然不愧是個變态,那溫熱柔軟的舌頭舔在她的嘴角的感覺,就像是蚯蚓輕輕在自己臉上蠕動爬行,那種濕濕黏膩的感覺讓她差點徹底昏了過去,咬了一下舌尖方才清醒一下,随即一手推在姜思榕的臉上,将他推開。
姜思榕正是少年情動之時,滿心都是要得到姜靜雲的決心,一旦開始哪裏聽得下來,被姜靜雲一攔,不但沒有停下,反而更加急切狂熱起來,他一把捏住姜靜雲的下巴,看着眼前朝思暮想了不知多久的紅唇,狠狠地親了下去。
此時的姜靜雲并不是發了狂的年輕男子的對手,雖然姜思榕只是個文臣書生,可是此時卻有無盡的力氣,捏着自己的手像是鐵腕一般有力,她幾下反抗掙紮過後,不僅沒有脫身,反而讓自己的力氣更加迅速地流逝而去。
姜思榕努力的汲取着少女柔軟嘴唇上的芬芳,舌尖忍不住躁動向裏頭探去,卻不料她緊緊咬着牙關不肯放行,情急之下他伸手捏在少女下颌骨上,使她被迫檀口輕開,早已等待在嘴邊的舌尖立時便滑了進去。
觸及少女躲閃不已的香舌,那難以置信的柔軟濕熱讓他渾身酥麻不已,正帶進一步攻城略地,卻不料一陣血腥之氣在口中漸漸彌漫。姜思榕動作一頓,停了下來,擡頭看着姜靜雲,臉色陰沉的可怕。
“你想咬舌自盡?”L
☆、090 背叛
姜靜雲被其壓制,又捏開口查看了一番,他一個綿長兇狠的吻讓她差點透不氣來,正大口呼吸着,聽見姜思榕的質問不禁一愣,随即明白是自己方才咬破舌尖的緣故,嘴裏殘留了些血跡,舌頭也破了,這才被他誤會。
姜靜雲片刻便有了決定,當下說道:“若是你再對我如此,那我拼了不要這條性命也不會讓你得逞。”
姜思榕臉色陰沉的可怕,但果然沒有什麽進一步的舉動,姜靜雲暗暗松了口氣,若是真的吓不住他,那自己也不可能就此自盡,只是那情形讓人要惡心透頂了。
“這是怎麽了?就算是喜歡得緊了,也不該如此動粗吧?”
兩人正在對視之間,突然想起一個聲音,亭子外頭站了兩個人,不知道何時來的,其中之一面容俊美,長發披肩,一襲紅色長袍奪人眼光,竟然是楚清。他看清亭中兩人面容,臉色不禁沉了下來,徑直走了進來推開姜思榕,将姜靜雲拉了起來。
“臣之私事,不知清王為何要插手?”
姜思榕畢竟只是文臣,楚清雖然吊兒郎當的,卻也有功夫在身,是以很輕松便将姜思榕甩了出去。姜思榕狼狽起身,說的話還算客氣,但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你沒事吧?”
楚清看都沒看姜思榕一眼,只是替姜靜雲拉了拉松開來的衣領,眼光落到姜靜雲臉上的淤痕之上,一雙桃花眼迷了起來,一絲寒光閃過。
“我沒事。”姜靜雲松了口氣,在楚清的攙扶下起身。
待得她站穩,楚清驟然回身。一個巴掌狠狠甩在姜思榕臉上,還要再打之時,另一個人已然走近亭子,擋在了姜思榕前面說道:“三弟莫要沖動,問清楚了再說。”
楚清冷笑一聲,說道:“這還不夠清楚嗎,姜大人對弱質女流也能如此。光天化日之下行這禽獸之舉。如今我大晉朝臣竟是如此不堪了嗎?”
那後來之人正是許久不見的楚蕭,他臉色也有些尴尬,顯然方才的情形都看在了眼裏。是以回頭問道:“思榕,你這是做什麽,好好給清王解釋清楚!”
姜思榕嘴角滿是血跡,映襯着他白皙的臉色十分醒目。楚清那一巴掌打得十分狠辣,他卻毫不在意地一抹嘴角說道:“不過是一個宮女罷了。清王何必如此緊張?她是煜王殿下賞給臣的女人,想怎麽樣都是臣的家事。”
煜王楚蕭一愣,不由問道:“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女子?原來是她,不過一個宮女。帶回府裏想如何還不是由你,何必在此鬧得這麽難看。”方才他只顧勸架,并未注意到角落裏的女子。此時仔細一看,只覺得面熟。似乎在哪裏見過。
姜思榕露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拱手道:“殿下說的是,臣魯莽了。”
楚蕭滿意地點點頭,又對楚清說道:“四弟,你跟思榕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何必為了一個宮女動氣,來來來,咱們去玉安殿裏坐坐,我那兒還有一壇上佳的竹葉青,聽說你對酒頗有研究,特意留着讓你嘗嘗。”
楚清盯着姜思榕片刻,似乎沒有聽見楚蕭的話,突然笑了起來。楚蕭有些不快,如今他已不是那個小心謹慎的煜王了,楚陽遠征在外,皇上中毒昏迷,這天下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就差一步他便是天下之主,九五之尊,誰敢不服就砍了他的腦袋。所以楚清這番舉動讓他臉色沉了下來,問道:“何事如此可笑?”
楚清眼中滿是嘲諷,指着姜思榕笑道:“三哥可知道這宮女是誰?”
姜思榕臉色一沉,立刻說道:“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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