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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憂找的這一隊便是如此,商隊主人是個姓杜的虬髯大漢,十分豪爽,今日便要啓程出城前往方離城。聽聞慕容憂說帶着妹妹前往邊疆探望彌留的祖母,不禁為他們孝心所動,加之慕容憂塞了不少銀子,商隊主人便答應租給他們一輛馬車,跟随商隊一起出發。

上了馬車,跟在商隊的後方,慕容憂帶着姜靜雲主仆終于要離開帝都了,姜靜雲微微掀起窗簾一角,看着外頭依舊熱鬧喧嘩的街道,心中感慨萬千,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這座城市的面貌,卻是很快就要離開了。

慕容憂看出她臉上的悵然,想了想開口道:“雲兒,你自小在姜府長大,從未出過帝都,外頭的天地廣闊多樣,這次能有機會出去看看,倒也是因禍得福,不如放寬心,多多感受。”

姜靜雲聞言心中一動,她不是原裝的古代閨秀,心裏也有“世界這麽大,我要出去看看”的願望,從前是沒有可能,如今帶着任務,能夠名正言順地出來,的确是最好的機會,當下也露出了笑容,對慕容憂微微點頭示意。

姜靜雲又想起慕容岚亭所言,這慕容憂放在現代也是一名資深驢友了,走過千山萬水,作為現代女子,姜靜雲自是理解他所說的外面的世界,心裏真的放松不少,對未知的漫漫長途也不覺得那麽忐忑不安了。

正在說話間,馬車突然停了下來,急劇的停止讓姜靜雲身子猛然前傾,好在慕容憂和紅櫻反應快,一個抱住了姜靜雲,另一個則将她們主仆二人都護在了身後。

“怎麽回事?”姜靜雲十分警覺,立刻覺得不對。

“你不要出來,”慕容憂也皺起眉頭,“我下去看看。”

慕容憂下了馬車,姜靜雲在車廂內總覺得不安,但仍是忍住了沒有輕舉妄動,不一會兒便聽到外頭一陣陣喧嘩聲由遠及近而來,馬車門口的簾子突地被掀了起來。光線大量湧入,姜靜雲眯了眯眼睛,便聽外頭有男聲叫道:“都下車了!出城的人都要檢查!”

姜靜雲心中一沉,卻也知道此刻切不可顯出畏縮之态,那樣只會更加可疑,是以在紅櫻地攙扶下走了出來,安靜地站在馬車邊上。一邊等着。一邊觀察着周圍的狀況。

這裏已是走到了城門邊上,商隊排在等着出城的隊伍當中,男子都被守城的士兵趕到了一側盤問檢查。馬車和貨車便是只留了幾個小厮看守,姜靜雲兩人是僅有的兩個女子,卻是有些顯眼。

慕容憂看到姜靜雲下車,遠遠地看了過來。眼神中是安撫居多,倒不見多少慌張。姜靜雲對他微微颔首。知道他也如自己一般作想,他們逃出皇宮不過昨天之時,宮中本就一片混亂,即使發現了也來不及做這麽周到的布置。想來這也是常規的出城盤查,不能亂了陣腳。

出城的隊伍緩緩向前推進,很快便輪到了杜家商隊這邊。經常來往進出城門,杜老板自然知道規矩。該打點孝敬的一點也不心疼,大把的銀子塞了出去,這檢查的過程也順暢許多,眼看便要放行,姜靜雲和慕容憂也重新上了馬車,她心裏放松了一些。

卻不料行至城門口,姜靜雲所乘坐的馬車再次被攔停了下來。城中一隊侍衛快馬加鞭而來,吆喝着關閉城門,不許放人出城的話語。姜靜雲顧不得許多,撩起窗簾看了過去,卻見是宮中侍衛的服飾,心中一驚,知道出了變故,她和慕容憂對視一眼,都不明白為何宮中之人行動如此之快,這下出城也許就成了奢望。

“雲姑娘?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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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一個遲疑的聲音在馬車旁邊響起,姜靜雲一愣,朝馬車下看去,竟然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也是意外,“莫大哥,是你?”

這身着城守士兵統領服飾之人竟然是那日下山通風報信的莫遠秀!

自那日分別,姜靜雲就再未見過莫遠秀,本以為是在拼殺下山的過程中遭了楚蕭或是姜思榕的毒手,卻不料在這裏碰到,一時又驚又喜,但情況緊迫,她來不及解釋,只是低聲急促說道:“莫大哥,我必須馬上出城!”

莫遠秀看了一眼遠處疾馳而來的隊伍,臉上有些疑惑,但讓在城門關閉前将杜家車隊放了出去,交代了身邊副手幾句話,讓他應付那些來人,便随着車隊一起出了城,随即副手下令關閉了城門。

車隊并沒有停下,莫遠秀上了姜靜雲所在的馬車,她這才知道那日莫遠秀的确是遇到了楚蕭的人,也發出了求救的信號,姜思榕等人本就是頂着“救駕”的名義而來,很是勉勵了一番莫遠秀的忠心勇毅,見他身上有傷,為了體現煜王仁厚,特意派人帶他前去處理傷口休息。

事後他便再也沒有回去,宮中有了旨意,為了嘉獎他沖出重圍報信的功勞,命他領了城守侍衛統領的職位,從此便要守在城門處了。看着是有了官職,卻再也回不去晉宮,調離了皇上身邊,倒是明升暗降了。

莫遠秀并不在意官職,但是心裏卻又一事放心不下,那就是留在雲夢山行宮中的那個宮女,不知道她究竟有沒有被救出,是否平安無事,只是聽說皇上被救回了宮中,不久便駕崩了,随後煜王便掌握了朝政,他作為先皇在位時候的侍衛,自然更加打聽不到宮中消息,如今在這裏意外遇見了姜靜雲,自是一番驚喜。

“方才多謝莫大哥出手相助,否則我們便有麻煩了。”姜靜雲說道。

莫遠秀擺擺手,笑道:“咱們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這點忙算什麽,說起來方才那些一看就是宮裏出來的,他們追你做什麽?”

姜靜雲嘆了口氣,簡單将宮中發生的事情挑了重要的講了一遍,莫遠秀聽完了不禁大怒,将楚蕭大罵一頓,義憤填膺的模樣好像楚蕭搶的是他的皇位一般。姜靜雲見狀也不由笑了,“莫大哥,那可是外頭人眼裏的新皇啊,你小點聲,讓人家聽到了可要砍頭的!”

莫遠秀冷哼一聲,說道:“在熙和殿當值也不是一天兩天,太子殿下那是軍中一刀一槍拼出來的,哪裏是煜王那種花架子王爺能比的,我就說皇上他老人家怎麽能放着這麽好的兒子不用換了人,原來還有這樣的內情!”

姜靜雲和慕容憂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笑意,這個莫遠秀的确是習武之人,直爽熱血,忠心耿耿,只可惜被遠遠地支了開來,并不知道宮中實情,反而保住了性命。

“莫大哥,接下來你有何打算?”

莫遠秀凝神想了一會兒,一拍大腿說道:“我得回去繼續守城門,幫你們穩住那些人,到時候你找到了太子殿下,我第一個迎接他回來!”

慕容憂随後叫停了馬車,莫遠秀跟幾人道別後下了車,直到馬車走了好一段路,姜靜雲還能看見他站在路邊揮手。慕容憂笑着說道:“你認識的人倒不少,多虧了他咱們才能順利出城。”

姜靜雲點頭道:“我也沒想到能在這裏遇見他,說起來宮裏也有不少人都沒來得及道別,像是梅姑姑,青雁,離墨,楚清……”

慕容憂神色柔和,“都會再見到的,你且放寬心。”

聽到梅姑姑的名字,紅櫻不禁向姜靜雲靠了靠,神色也有些怏怏,姜靜雲伸手摟住她,開口道:“說得對,咱們這些人都會再聚到一起的。”說着她搖了搖紅櫻的肩膀,似乎是對紅櫻說,也是對自己說。最後她看向慕容憂,十分鄭重地說道:

“謝謝你,慕容憂。”

姜靜雲并不知道,此時的姜思榕正在宮中嚴加搜查她的下落,雖然覺得她出宮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他還是下令關閉帝都城門,生怕錯過一點尋找到姜靜雲的可能性,若是他知道幾人已經出宮,也許就不僅僅是下令關閉城門而已了。也虧得慕容憂行動迅速,又對出行有所經驗,再拖個一兩日,這帝都就将被瘋狂的姜思榕圍成鐵桶一般,插翅難飛了。L

☆、104 逼婚

馬車走了十五日,終于接近了大晉和白蒙的交界處,這次商隊到的地方叫做方離城,是靠近邊界的幾座邊城之一,也是迄今為止還未淪陷的離白蒙最近的邊城。尋常商賈馬隊比平日裏少了許多,就連方離本地人都少了許多,想來也是覺得不安全,都攜家帶口地搬離了這座成。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這趟杜家商隊也的确是拼命,到了這裏杜老板不敢松懈,吩咐夥計用最快的速度收集囤貨,争取早日啓程回去。

慕容憂付了剩下的銀子,再三謝過後帶着姜靜雲兩人離開了商隊,在方離城裏一家最大的客棧裏要了兩間上房住了下來。

方離城靠近白蒙,風俗人情都與大晉不同,姜靜雲也便罷了,紅櫻見到房中帶着強烈異族氣息的家什用具,稀罕了好一陣子,那嬌憨懵懂的模樣引得姜靜雲和慕容憂皆是忍俊不禁。

兩人商議了一趟,決定第二天一早便到城中打探消息,慕容憂本不欲姜靜雲出面,但她哪裏忍得住坐在房間裏等消息?兼之今日進城發現這裏民風開放,女子上街做工,買賣各種物件的不再少數,心裏多少有數,慕容憂最後也只得答應了,只是要求她不能跟自己走散了。

第二日,三人便出門了,沿街熟悉了一下地形,隐晦地打聽起晉軍的消息來。

“唉,之前可是沒讨到好,侯爺都被傷了,那底下的大兵們哪裏還有心思打仗嘛!”

“太子?對對對,後來是來了援軍,就駐紮北邊的方若城中。很是打了幾次勝仗,白蒙王帶着大軍攻了幾次都被打了回去,若不是出了叛徒,說不定現在都把白蒙蠻子趕出去了!”

“現在就不知道了,自從方若城被占了,晉軍都被沖散了,人心惶惶的。咱們方離城的人也不大敢出去了。消息倒是閉塞了不少,也不知道那位年輕的殿下如今怎麽樣了。”

姜靜雲站在一處賣香料的小攤前頭,聽到這樣的消息。心裏一時七上八下,那小販瞧着三人的模樣,又說道:“幾位不是本地人吧?怎麽這個時候往這裏跑?這裏可不太平啊,不知道什麽事時候就被白蒙人占了。到時候像這位小姐長的模樣,那可就危險了!”

姜靜雲笑着說道:“多謝小哥提醒。我瞧着這城中漂亮姑娘也不少,到時候若真來了白蒙人,豈不是都很危險?”

小貨郎擺擺手說道:“自然是你們這些外來的姑娘顯眼,那些白蒙蠻子看本地的都已習慣了。冷不防看到不一樣的,還不上心了?”

慕容憂這時候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姜靜雲主仆兩人,笑着挑了兩款香料。遞了銀子過去,問道:“這位小哥。附近哪裏有成衣店?”

小貨郎笑嘻嘻地接過銀子,一努嘴說道:“那邊巷子拐了彎便是,吉老板出了名的小氣,你得好好砍價才是。”

離了貨攤,慕容憂便要往成衣店去,姜靜雲問道:“可是要去買衣服?”

“對,那位小貨郎倒提醒了我,咱們如今這番打扮一看便是帝都來的,實在惹眼,還是換了本地的服飾好些。”慕容憂說道。

到了成衣店,裏頭卻是熱鬧非凡,門口也圍了不少人在瞧,慕容憂和姜靜雲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如今是求低調的時候,卻怎麽總是碰到麻煩?

“這位姐姐,裏頭是怎麽了?”

一個婦人領着孩子正看得高興,冷不防被人打斷,臉色不由不耐煩起來,回頭一看卻是為俊秀的小哥兒,斯斯文文地跟自己說話,不由臉上又帶了笑意,解釋道:“成衣店的吉老板在招女婿呢,看上人家帝都來的小夥子了,閨女都送了帕子,結果人家小夥子反悔了,不樂意了,這不裏頭正不依不饒呢!”

姜靜雲聽了個大概,也便明白了,這就跟現代有些地方姑娘挑女婿一樣,送你東西就是看中你了,若是你也有意那邊接受了,可是接了又反悔那就不大好了。可是這跟他們無甚關系,如今最不想引人矚目的就是他們了,兩人都有離去的打算。

“慕公子!”

正當他們想要轉身離開的時候,突然一聲呼喚從店裏傳了出來,慕容憂一愣,店裏奔出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看都慕容憂憂如同看到救星一般激動,撲上來拉住他的衣袖不松手,連連說道:“慕公子,遇到你真是太好了,你可要救救我!”

慕容憂還未開口,後頭店裏跟着出來一個五十上下,大腹便便的男子,攔在幾人身前叫道:“你可不能就這麽跑了,接了我女兒的帕子,就是我吉家的上門女婿,想走沒那麽容易!”

姜靜雲看的分明,這青年是杜家商隊的少東家,杜老板的獨子杜子衡,識文斷字為人開朗,又是第一次跟着商隊出遠門,看見什麽都好奇得緊,一路上和慕容憂混得倒也十分熟悉,沒想到被人拉做了上門女婿,這下不管也不成了。

慕容憂當下拱手一拜,說道:“這位是吉老板吧?有什麽事情咱們屋裏說可好?”

吉老板上下打量一番慕容憂,見到此人氣度不凡,心中也有好感,但覺得此人跟杜子衡既是一起的,想必也是要幫忙悔婚的,當下也不出聲,只是斜眼看着幾人。

慕容憂也不着急,只是笑道:“事關吉小姐終身大事,吉老板難道想在衆位街坊鄰居面前讨論?我們男子倒也不妨,就是讓人聽去了,吉小姐身為女兒家,可不知是否會埋怨父親呢?”

屋裏傳來重重的咳嗽聲,吉老板臉上一僵,看了一眼周圍看熱鬧的衆人,一甩袖子說道:“都看什麽?不用做生意了?裏頭說就裏頭說!”

說完他率先向裏走去,慕容憂一笑,拉着杜子衡向裏走去。那杜少爺還有些不情願,姜靜雲吓唬他說道:“不聽話我們就不管你了!”吓得他立刻一臉哀求之色,再三保證配合,這才一起進得屋子,坐了下來。

“不管怎麽說,是你家少爺自願接了我女兒的帕子,難道想拍怕屁股走人?”吉老板一坐下便忍不住怒道。

慕容憂問道:“杜少爺。這是怎麽回事?”

杜子衡苦着臉。将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原來是來成衣店買些衣服回去給商隊人換洗用的,卻不料意外碰上這家的小姐吉秀兒。見他談吐斯文,性格溫和,這便起了心意。方離城的姑娘可不比大晉帝都,個個活潑奔放。看到喜歡的人都是主動出擊的,陪着杜子衡挑了大半天的衣服。見他頭上冒汗,便掏了自己貼身的帕子試探地遞了過去。

方離城的小夥子都知道,姑娘家地帕子可不是輕易送出來的,可是杜子衡一個生在帝都。從未來過邊疆的大少爺哪裏知道這些,就是他爹和商隊裏的那些老江湖,也沒人會提起這些跟生意無關的趣聞轶事給他聽。見有帕子擦汗,想也沒想便接了。哪裏知道就惹下了桃花債走不了了。

姜靜雲聽得暗暗好笑,這杜子衡可是運氣太好了,随便來買個東西都能被人家姑娘看重,還要招他做上門女婿,杜子衡聽見了苦笑道:“雲姑娘就別笑話我了,要是讓我爹知道了,還不得打斷我的腿?”

慕容憂搖頭笑道:“吉老板,原來這是一場誤會,我家少爺第一次來方離城,卻不知道這接了帕子是何含義,想來他爹爹也不會同意他留在此處為婿,不如就別為難他了。”

“這怎麽行?”吉老板吹胡子瞪眼地說道。

“杜家乃帝都數一數二的商隊,我瞧着吉老板這裏也是做大生意的地方,不如我介紹你們見一面?”慕容憂早知道單說道理和求情是不頂用的,這個吉老板一看便是精明之人,什麽能到當做籌碼談判慕容憂心裏有數。

“是啊,我爹說過,正想找找當地的商鋪做長期合作呢,如今邊疆起了戰火,像我們這樣規模的商隊可不是常常有的。”杜子衡這會兒倒伶俐起來,一看吉老板的臉色松動,趕緊添把火說道。

吉老板這下倒沒反駁,他做了這麽年的生意,自然知道人離鄉賤,物離鄉貴的道理,何況帝都是什麽地方,物價可不是這方離小城能比的,他這些貨物若是能被帶到那裏,那可是能賺不少銀子,從前他也找了不少商隊,可人家都不感興趣,如今有機會送上門來,對他的确是有很大的吸引力。

正在沉默間,內間裏又傳出來女子咳嗽聲,吉老板回過神來,臉色有些糾結,姜靜雲見狀笑道:“裏頭是吉小姐吧?可否冒昧一見?”

吉老板一聽轉起了腦筋,吉夫人早逝,他對這個女兒是言聽計從的,如今這婚姻大事,也沒個女眷能夠跟女兒說道說道,這位“雲姑娘”看着斯文有禮,又是女兒看中之人的朋友,能陪女兒說說話也是好的。

“都是女兒家,見見也算不得冒昧。桔花,你帶這位姑娘去小姐房間!”吉老板點頭了。

一個長臉丫環應了,姜靜雲起身謝過,看了慕容憂一眼,随即帶着紅櫻去了。一進房間便看到一名個子頗高,濃眉大眼的年輕姑娘正等着,一瞧見自己進來,便狐疑地打量了一番,主動問道:“你是誰?要找我做什麽?”

姜靜雲笑着施了一禮,開口道:“這位便是吉小姐吧?我和哥哥是跟着杜家商隊一起到這裏的,方才聽見事情原委,便想着來見見吉小姐,男人們商量事情最是粗心不過,這種事也不好讓小姐出面,我便想着若有什麽話,通過我也方便傳遞不是?”

吉小姐臉色緩和了一些,想了想說道:“你說的有理,我正想問問杜公子,我吉秀兒有哪裏不好配不上他,為什麽接了我的帕子又要反悔?為什麽要厭棄于我?”

看到吉秀兒這一副直爽性子,姜靜雲心裏不免有幾分好感,當下笑道:“這倒是吉小姐想偏了,你家世豐足,性子爽朗,人嘛,這一見之下也是秀麗動人,要說杜少爺他厭棄你,那是萬萬不可能的。”

哪個姑娘聽別的女子誇自己張的好不開心?吉秀兒自然也不例外,姜靜雲所言都說到她心坎兒裏去了,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為什麽自己樣樣都好,方才挑選貨物的時候那人明明也有說有笑對自己頗有好感,怎麽就不答應這門親事呢?

聽到姜靜雲說到了關鍵處,吉秀兒連忙追問道:“那他為什麽不肯答應呢?”

姜靜雲也不賣關子,“這第一呢,在帝都裏,沒有這條風俗,接了帕子就是要定親,這對第一次到方離的杜少爺來說,可是沒有絲毫準備,在咱們大晉帝都呢,講究的是細水長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是不可亂來的。我瞧着杜少爺本來對吉小姐也是有好感的,但是第一次見面就給他這樣的壓力,難免他要怕了。”

吉秀兒咬着帕子,一臉疑惑地問道:“是這樣的麽?我還以為是他不喜歡我……”

姜靜雲繼續說道:“還有一條,這杜少爺可是杜家獨子,以後是要繼承家業的,吉老板說的是讓他做上門女婿,這他哪裏敢應?回去還不被他爹打斷腿?”

吉秀兒一驚,連忙說道:“我也不是一定要他做上門女婿的,那是爹爹的意思,覺得吉家的家業我一個人管着也不是回事兒,你能不能幫我告訴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姜靜雲心裏一琢磨,這位吉小姐瞧着不錯,對杜子衡也是十分傾心,若是真能成了,也不失為一樁美事,只是這還要看兩人的緣分,強求不得,是以她想了想說道:“吉小姐不必着急,方才我兄長的提議你可聽見了?”

吉秀兒皺眉道:“自然聽見了,若是爹爹答應了,杜公子是不是就不用娶我了?”

姜靜雲雖不是原裝古人,可聽到吉秀兒這大膽地說着自己的婚事毫不避諱的話語,也是暗自吃驚,想着這邊疆民風果然不羁,閨中女兒也如此奔放,一邊笑一邊說道:“看着似乎是放了杜少爺一碼,不過你想想看,若是如今強逼着他,呃,娶你,又有什麽意思,可是若是杜家和吉家成了生意上的夥伴,那日後來往必定密切,他還能跑出你的手掌心兒?況且,兩家長輩若是交好,對這樁婚事還不是大大有利?”L

☆、105 紅顏

吉秀兒雖然直爽嬌憨,但是腦子并不糊塗,方才姜靜雲已經說明了大晉帝都婚嫁風俗的不同,父母之命是排在首位的,若是杜父接納了吉家,那最大的障礙便沒有。想到這裏,吉秀兒也不咬帕子了,連連點頭說道:“使得使得,我聽姐姐的!”

姜靜雲方才聽到吉秀兒兩次咳嗽都在關鍵時候,知道這姑娘是個伶俐的,如今交談下來果真如此,于是笑道:“吉小姐如此聰慧,杜少爺想來相處一段時間也會覺得是良配。”

吉秀兒想通了心事,如今臉色有些興奮的緋色,拉住姜靜雲說道:“姐姐喚我秀兒便是,還不知姐姐如何稱呼?”

姜靜雲這廂也通報了名字,吉秀兒站起身來學着方才姜靜雲的動作行了一禮鄭重說道:“多謝雲姐姐提點,若不是你說了這些,恐怕秀兒和爹爹想破頭也不懂這是為什麽,今後如有機會,秀兒一定報姐姐大恩!”

知恩圖報的姑娘,姜靜雲心中又多了幾分好感,兩人又聊了幾句,姜靜雲擔心外頭幾人着急,這便告辭要走。

“姐姐明日裏再來,鋪子裏進了一批新料子,今日我命他們收拾出來,明天姐姐來做衣服可好?”吉秀兒是那種認準了你是朋友,就死命對你好的性子,依依不舍地拉着姜靜雲說道。

姜靜雲一想,今兒個恐怕也是買不了衣裳了,自己和慕容憂肯定是還要再來的,于是應了下來。吉秀兒這才放她出門。

出去和吉老板一說,他也是松了口氣,若是寶貝女兒不放人,他也是撓頭沒辦法的。這下兩全其美,誰願意上趕着把自己寶貝女兒嫁給外頭的毛頭小夥子啊,只是女兒鬧,面子又抹不開,他這才不好放杜子衡離開,如今有了臺階,有多了生財之路。怎麽想也是因禍得福了。

回去的路上。杜子衡對兩人感激涕零,又央求回去後慕容憂替自己多多美言,姜靜雲他們也不好就此不管。是以跟着他去了杜家商隊落腳的地方。

“慕公子,你們這是?”

瞧見慕容憂幾人跟着自己的兒子一起回來,杜老板不禁詫異,問清楚原委不禁狠狠瞪了一眼杜子衡。這一下小夥子便躲到了慕容憂的身後,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杜老板莫要動怒。杜少爺這次雖然有些許莽撞,卻也是引來了一樁好事。”慕容憂好笑地感覺到杜子衡在後面捅自己的後腰,一邊解圍說道。

“好事?慕公子這是什麽意思?”杜老板不解道。

“吉家在方離城也是一大商戶,如不是起了戰火。想和他搭檔合作恐怕也要競争一番的。”慕容憂說道。

“吉家?”杜老板也是跑慣了碼頭的,稍微一想是有印象,這吉家生意做得是不小。“但是,他們家是做布料生意的。這東西可不好運啊!”

“杜老板是大生意人,自然知道奇貨可居這個意思,越是不好運的貨物越是搶手,只是這其中損耗和成本,得找到一可靠本地商家談妥了才是。”

杜老板聞言不由點頭,想到吉家對自己兒子的青睐,想來絕不會在生意上耍滑頭,倒是個好契機。

“況且,吉家在方離商會也是有聲望的,不僅僅是布料,別的貨物有了當地人的幫手,恐怕也會容易很多,杜老板覺得呢?”慕容憂繼續說道。

杜老板已經心動了,只是考慮到兒子,還是有些猶豫,“可是吉家要子衡去做上門女婿,這一點我是萬萬不能答應的!“

姜靜雲笑道:“這個杜老板大可放心,我與那吉小姐聊了一會兒,她并不強求杜少爺一定要做上門女婿,這其中大有回旋餘地,況且我見那吉小姐面容秀麗,性格爽朗,管起家和商戶來也是井井有條,若是杜少爺不那麽排斥,倒也不放借着兩家合作的機會了解相處于一番。”

按理姜靜雲一個未出嫁的姑娘,說這些并不合适,只是杜家是商人,還是東奔西跑的商隊主人,對于這些本就不那麽計較,這又到了邊境方離城,民風本就開放,姑娘家都能自己主動跟看中的男子表達愛意,他們身處此地也難免受其影響。

況且慕容憂和姜靜雲都是為了自己兒子的事情,杜老板是商人,自然十分感激,“多謝慕小姐從中斡旋,衡兒,你對那吉小姐到底是何看法?”

說到底是自己親生兒子,杜老板一邊罵得兇,一邊還是舍不得兒子受委屈,姜靜雲和慕容憂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笑意。

杜子衡從慕容憂身後鑽了出來,看看父親臉色小心地說道:“吉小姐爽利熱情,兒子沒覺得有什麽不好,只是他們一上來就拿了帕子說要我娶親,還說要做上門女婿,這哪裏使得,兒子還記着要為杜家延續香火,為父親分憂呢!”

這一番話說的杜老板臉色好看了許多,也弄明白了兒子的心意,當下又和慕容憂商議了半晌,才要親自送三人回了客棧。慕容憂自然要推辭,可是杜老板卻是不肯,他看了看外頭壓低聲音說道:“兩位都是斯文人,這兩日出門可要小心些。”

慕容憂心中一動,問道:“杜老板,可是聽說了什麽消息?”

杜老板點頭道:“聽夥計們回來說起,最近方離城也不太平,常常有白蒙的探子偷偷混了進來,城守最近加派了許多守衛士兵,看見可疑的番邦人等便要捉拿,聽說昨兒個還在西街那邊打鬥了一場,你們一個讀書人,一個女兒家,若是碰上了那還了得?”

姜靜雲微微皺眉,看來這裏的形勢比想象中還要嚴峻,白蒙人野心勃勃,肆無忌憚,可見大晉的軍隊的确是被沖散了,沒有抵禦敵人的能力。那麽楚陽……

被杜家人護送回到客棧,慕容憂攤攤手說道:“今兒個光做好事了,消息倒沒打聽到有用的。”

姜靜雲笑道:“好心有好報,也不算白做,杜老板和吉老板都比咱們熟悉這裏,與其沒頭蒼蠅一般在街上瞎打聽,倒不如回頭請他們幫着問問。也許還快些。明兒個我再去一趟吉家成衣店。替咱們買些衣服穿戴回來,順便請吉小姐幫忙看看。”

慕容憂也覺得是個好辦法,點頭應了。于是轉天上午用過早膳。姜靜雲就帶着紅櫻去了吉家,吉秀兒正等着盼着呢,一見姜靜雲便迎了出來,拿出壓箱底的好料子給她挑選。

姜靜雲看了一圈兒。不禁失笑,說道:“秀兒你這是做什麽。這料子穿着是要出嫁啊還是選秀女啊,也太顯眼了吧?”

吉秀兒臉上一紅,光想着要那好東西出來,不能怠慢了客人。卻忘記了人家只是要家常服飾。她想了想說道:“上個月倒是交給繡娘一批棉布料子,穿着最是舒服,是咱們方離城裏最常見的樣子。只是普通了些,怕姐姐不喜。”

姜靜雲說道:“正是要舒服呢。就看看你說的這一批可好?”

吉秀兒當然沒有異議,吩咐丫環取了衣服過來,親自伺候姜靜雲到後廂房裏頭試衣。姜靜雲哪裏肯讓吉秀兒伺候,推她出去到院子裏喝茶等着,自己進了房間換衣服。

吉家的衣料果然不錯,裁減和繡花的功夫也是一流的,雖然不比不上京城裏的金玉錦繡出品,更不用說是宮中繡娘所制,可也不錯了。而且這衣服帶着些許異域風情,又寬大舒适,穿着倒也十分舒服,姜靜雲滿意地看着身上的新衣服,正打算出門讓吉秀兒瞧瞧,卻聽見後面床邊一陣響動,不禁心中一驚,摸出了藏在伸手的匕首回頭看去。

這一看才發現,靠牆挂着的一排衣服有些淩亂,最外頭的一件白色衣裳下擺還有幾點紅色,疑似是血跡,這下她心中緊張起來,臉上神色也凝重起來,慢慢移向門口,然後出聲問道:“是誰藏在這屋裏?門口都是家丁,再不乖乖出來我就喊人了!”

等了半晌,果然有個人從衣服堆裏鑽了出來,竟然是個少女,身上被血跡染紅了大片,一張美麗的小臉慘白驚慌,看着姜靜雲小聲說道:“別,別叫人,我只是來躲一下。”

姜靜雲一怔,看看那地方也藏不了第二個人,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問道:“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躲進人家的屋子,還受了傷?”

那少女頭上綁着五顏六色的帶子,還插着三根色彩豔麗的羽毛,長長的黑發編成辮子垂在腰間,身上是一身粉色緊身衣,腰間還纏着一條鞭子,小小一張臉美豔動人,眉眼間還帶着幾分倔強,聽了姜靜雲的話,猶豫了片刻說道:“我是城外天鷹莊的人,家裏頭有晉人也有白蒙人,因為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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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