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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交戰,天鷹莊在戰火中也未能幸存,我帶着幾個家人東躲西藏,來到了這方離城中購買糧食,可是因為被守衛看到了家人中有白蒙人士,不問緣由便要逮捕,這才弄的和家人失散,又受了傷,後有追兵,我慌不擇路逃到了這裏,實在走不動了,就進來避避。”

姜靜雲半信半疑地打量着着少女,心裏琢磨着她的話有幾分可信,正在這時,門口傳來吉秀兒的聲音,“姐姐,你換了好了麽?我進來瞧瞧可好?”

姜靜雲還未來得及回答,吉秀兒便一頭撞了進來,一件屋裏這情景,下意識地便要尖叫,那受傷少女敏捷地從地上躍起,在空中摸出腰間短劍,瞬間便到了跟前,一把冷鋒橫到了吉秀兒脖子上,這時候秀兒才剛剛張開嘴而已。

“若是出聲,便割斷你的喉嚨!”少女低聲喝道。

吉秀兒呆住了,姜靜雲也吓了一跳,這受傷的小白兔怎麽突然見就成了索命的女閻羅,她對這少女方才的話更是懷疑,當下溫聲說道:“你莫要着急,若是傷了她,你今天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受傷少女狐疑地看了看吉秀兒,又看了看姜靜雲,手下停住了動作,問道:“為什麽?”

“她是這家的小姐,你若是暫時躲避,何必傷人?若是她受了傷,你藏身之地還瞞得住麽?”

受傷少女想了想,對吉秀兒說道:“你若是不叫,我便不會傷你,這樣你可明白?”

吉秀兒立即點頭,但脖子間橫着短劍,動作僵硬無比,那少女見了,倒是放心不少,放下劍說道:“我不會傷害你們,只要休息一下,力氣恢複了就去找我的家人。”

吉秀兒低聲問道:“雲姐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姜靜雲也不好多說,只是挑着緊要的講了些,讓她明白個大概,正在這時,門口又響起了敲門聲,原來是慕容憂在外院等得着急,擔心姜靜雲過來找人了。

“你們換好衣服了麽?”

姜靜雲和吉秀兒都不知道怎麽回答,只是慢了片刻,慕容憂便警覺起來,門輕輕地被推開來,少女臉色一凜,手握短劍避到了門後,等着來人便要動手。姜靜雲和吉秀兒都來不及示警,尤其是姜靜雲,真怕慕容憂冒冒失失地撞了進來挨上一劍。

哪知門一打開,進來的卻是一個嬌小的身影,少女短劍即刻揮出,紅櫻身子一矮,躲了過去,回身擡腳便踢,那少女躲避不及,被踢倒在地,紅櫻十分機敏,一個箭步上前用長劍抵住那少女的胸口。

“雲兒,你沒事吧?”慕容憂跟着進來,看到屋裏情景神色凝重,先看向姜靜雲關切地問道。

姜靜雲表示自己沒事,那邊受傷少女掙紮着爬起來,一臉決絕之色,還欲再戰,目光落到進門的慕容憂神色,突然露出驚喜的神色,叫道:“慕容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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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下莫說慕容憂,其他人也都愣住了,沒想到這個不知來歷的少女竟然還認識慕容憂,一時間大家的眼光齊齊看向他。慕容憂也是奇怪,仔細一瞧還真的認識,不由驚道:“芙兒,怎麽是你?”L

☆、106 情敵

眼看慕容憂認出了自己,那少女一臉驚喜交加的神色,許是幸福來得太過突然,她傷上加傷的身子受不住了,眼睛一閉昏了過去。

既然跟慕容憂認識,那就不好聲張了,姜靜雲求了吉秀兒,她勉強同意不說出去,再幫着紅櫻将人擡到床鋪上去,由現成的慕容大夫把了脈——勞累過度加傷勢未得到妥善處理,倒也不是致命傷,處理了傷口修養一陣也就成了。

幾人這才松了口氣,出了院子,吉秀兒心直口快地問道:“慕容公子,那女子是誰啊?看服飾不像大晉人士啊!”

慕容憂精神有些恍惚,片刻後方回答道:“芙兒是上一次我奉……我有事到方若城時候結識的姑娘,那時候我被歹人追殺,正巧芙兒路過,救了我一命。”

這話說的含糊隐晦,吉秀兒皺了皺眉頭,卻沒有繼續追問,只是看向姜靜雲,眼中暗示意味十分明顯。姜靜雲對她微微一笑,說道:“我跟秀兒還有幾句話要說,你們先到外頭等等我,咱們再一起回客棧。”

帶慕容憂離開之後,吉秀兒便拉住姜靜雲的手,迫不及待地說道:“雲姐姐,這少女來歷不明,瞧着慕容公子方才的模樣也不對勁,你可要當心點。”

姜靜雲不明白地問道:“我要當心什麽?”

吉秀兒一跺腳,恨鐵不成鋼地嗔道:“自然是要當心慕容公子啊,莫要讓他被人家勾了去!”

姜靜雲臉色一僵,“秀兒你胡說些什麽,那是我哥哥,哪裏需要我當心?”

吉秀兒露出一個狡黠的微笑。湊上來說道:“雲姐姐,你就別瞞我了,這兩日我也瞧得仔細,你和那慕容公子哪裏都不像是兄妹,你騙騙像我爹他們那樣的也就是了,我可沒那麽笨!”

姜靜雲被噎了一下,自己和慕容憂這對“兄妹”扮得如此失敗麽?在路上。她作為女兒家深居簡出。平日裏和杜家車隊的人打交道的不多,都是慕容憂出面,倒也沒什麽破綻。卻沒想到被吉秀兒這個丫頭看了出來,難道是女兒家真的比較心細麽?

“你怎麽看出來的?”姜靜雲虛心求教。

“一看慕容公子看你的眼神兒就知道了,”吉秀兒笑得很有深意,“那麽溫柔的眼神。若不是很喜歡一個人,怎麽會有?”

姜靜雲這下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趕緊告辭走人,吉秀兒在後頭還不放心地叫道:“要好好問問啊,當心別被人挖了牆角!”

姜靜雲啼笑皆非,逃一般地出了後院。看見慕容憂便有些尴尬,回到客棧也不像往常那般喝着茶談一談接下來的計劃,而是借口累了很快地回到自己的房間像只烏龜一般躲進自己的殼裏一般。

“姑娘。你為什麽要躲着表少爺呢?”紅櫻方才沒聽到吉秀兒的話,對姜靜雲的行為很是不解。

“誰躲着他了?”姜靜雲下意識地反駁。

死鴨子嘴硬。紅櫻撇撇嘴,卻不敢真說出來,外人都道姜家雲姑娘脾氣好人溫柔,只有她知道真相,萬一惹了姑娘不高興,那是要随時彈腦門的!紅櫻自動忽略了以自己現在的功夫避開姜靜雲動作的可能性。

“早點睡吧,今兒個累了,”姜靜雲看着把心思寫在臉上的紅櫻,“快去洗洗!”

紅櫻看看窗外的天色,這也睡得太早了些吧,一邊腹诽自己姑娘今天的不正常,一邊不情願地打開門準備打水進來。哪知道門一打開,便看見慕容憂站在門外,又不像要敲門的模樣,不禁奇怪地問道:“表少爺,你是要進來還是路過?”

慕容憂神色一頓,被紅櫻直接的問話給噎住了,片刻後才說道:“你們姑娘可歇着了?”

紅櫻通報了一聲,便下樓去打水了,邊走還邊奇怪,今兒個怎麽都不大正常,雲姑娘是這樣,表少爺也跟着不正常了。

慕容憂見了姜靜雲,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麽,坐下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方才當着外人有些細節不方便詳說,那是我奉皇命游歷為大晉國運祈福的時候,在方若城外遇到了一隊黑衣人,什麽也不說便動起手來,功夫極高,慕容家帶出來的家将都喪命于劍下。”

姜靜雲手中握着吉秀兒今天送的帕子,被她攥成一團,雖然慕容憂聲音淡然平靜,可是她知道當時的情景一定十分驚險,輕聲問道:“然後呢?”

“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當黑衣人拎着長劍向我走來時,我竟然沒覺得十分害怕,只是有些遺憾。”慕容憂伸出手搭在桌子邊緣,并不去看姜靜雲。

“遺憾?”姜靜雲愣愣地看着他搭在桌子上,白皙修長的手指,心裏升起一個荒謬的念頭——他的手長得可真好看。

“遺憾就這麽死在離帝都這麽遠的地方,你知道了一定會很傷心。”慕容憂擡起眼,看向姜靜雲,他的眼眸比一般人略淺,顯得更加柔和溫柔。

姜靜雲指間一顫,垂下眼眸,不知道該如何接話,慕容憂笑容中多了一份自嘲,曲起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繼續說道:“沒想到芙兒帶着人正好經過,救了我一命,那些黑衣人的确厲害,她帶着多了一倍的人也是險勝。”

“那些人是什麽來歷?”慕容憂轉了話題,這讓姜靜雲松了口氣。

“不知道,他們身上沒有任何能證明身份的東西,只是很奇怪,即使剩下最後一個人,他也沒有逃走,反而還不肯放棄殺我,後來游歷也無法繼續,我便回了帝都,卻聽說你已經進宮的消息。”

姜靜雲又低下頭,這都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她也不是原來的姜靜雲,對慕容憂她是同情大過于其他,可以說新的姜靜雲是先遇到楚陽的。讓她又如何對慕容憂再有情誼?

“那這芙兒姑娘是何來歷?”姜靜雲只能岔開話題,不欲再提舊事。

“我也不大清楚,只知道她家在這一帶很有些勢力,住在方若城外自己的莊園裏,我在那裏養了一陣子傷。芙兒父母都出了遠門,她一個姑娘家單獨接待客人也有些不妥,我便沒有久住。”

這倒跟方才這少女的說辭對上了。姜靜雲微微放下心。點頭道:“既然是救過你的,那這次幫她一把倒也應當,只是瞧着這位芙兒姑娘衣着不似大晉人士。現在又是交戰時期,總是有些擔心罷了。”

慕容憂見她并無不悅,不知道應該是放心還是失落。随後幾天,那芙兒醒來後便要見慕容憂。只肯聽他的話,這倒讓慕容憂一時分身不得。打探消息的任務便落在了姜靜雲和紅櫻身上,吉秀兒這些日子跟姜靜雲日日混在一起,倒是常常陪着在城裏四處打探,對芙兒纏着慕容憂的舉動十分不滿。

“昨兒個剛能下地。便嚷着要慕容公子帶她去聚賓樓吃酒,我就瞧不慣她那副樣子,好像慕容公子是她家的一樣!”

姜靜雲看着她義憤填膺的模樣。不由搖頭笑笑,“她受了傷。又和家人失散,難免驕縱些,你又何必跟她計較?”

吉秀兒捏了她的胳膊一把,嗔道:“你怎麽能放他們兩個天天一起呢,早晚要吃虧的!”

姜靜雲咧了一下嘴,這丫頭下手還真黑,估計胳膊上得青一塊了,還沒來得及說話,吉秀兒突然說道:“不行,他們既然要去聚賓樓,那咱們也去!瞧瞧到底有什麽說不完的話!”

姜靜雲哭笑不得地搖頭,一邊被吉秀兒拖着走,一邊表示自己今天累了一天想早些回去休息的意願。說來也巧,還沒到聚賓樓,便碰上了慕容憂和芙兒兩人在距離聚賓樓不遠的地方買風車。

吉秀兒剛剛被姜靜雲說的猶豫起來,這下卻哪裏忍得住,拉着姜靜雲上前打招呼道:“喲,還真是巧啊,芙兒姑娘的傷好的還真快!”

芙兒今天穿着大晉的衣裳,粉色的紗裙配上淺黃色的上衣,嬌俏可人,傷果然好了不少,一張小臉不似那日一般蒼白,小麥色的皮膚透出一抹紅暈,顯得十分精神。看到姜靜雲和吉秀兒,仰頭問慕容憂:“慕容哥哥,她們是誰啊?”

吉秀兒氣了個半死,你吃喝拉撒都在我家院子裏,居然不知道我是誰?想那日幾人打了照面,芙兒就昏了過去,自然沒有介紹的機會,如今姜靜雲見情況不對,趕緊一一介紹了,免得秀兒發作起來不好收場。

“我認得了,時候不早了,芙兒都餓了,慕容憂哥哥快帶芙兒去吃東西吧!”芙兒對姜靜雲三人略點點頭,又迫不及待地看向慕容憂,用手搖着他的胳膊撒嬌道。

吉秀兒冷笑,開口道:“還真是到吃飯的時辰了,不如就一起用膳吧?”

芙兒皺眉,顯然對吉秀兒的提議很不滿意,也不理人,只是對慕容憂嗔道:“慕容哥哥,你說好只陪芙兒一人的,咱們走吧?”

“都是自己人,遇上了自然要一起用膳,芙兒,不可任性。”慕容憂看了一眼芙兒說道。

看着芙兒不情願地撅着嘴,吉秀兒十分滿意慕容憂的回答,拉着姜靜雲說道:“既然如此,就去聚賓樓,那裏的菌菇老鴨湯最是滋補,我帶你們去嘗嘗。”

說實話,姜靜雲并不願意去一起吃飯。吉秀兒就是個火爆脾氣,這芙兒看着也不像通曉世情的,這頓飯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會吃的不順暢,還不如回客棧點幾個自己喜歡的小菜,舒心惬意地好好享用。

吉秀兒自然不肯,慕容憂也極力邀請,紅櫻聽到好吃的早已兩眼冒光,就剩下一個姜靜雲再堅持就有些掃興了,只得答應下來。芙兒見慕容憂臉上笑容,不由臉色微沉,許是顧忌他的話,倒也沒說什麽,只是跟在慕容憂的身邊,将兩人隔開。

姜靜雲自然不去與她争,幾人落座點好了菜,芙兒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先動了筷子,夾起一筷子百合西芹給慕容憂,笑着說道:“我記得慕容哥哥最喜歡這道菜了,你嘗嘗可有我們山莊做的好吃?”

“芙兒,你不必為我布菜,自己多吃點。”慕容憂眉頭微皺,有些為難地看着她說道。

吉秀兒早就看不慣了,也跟着說道:“咱們大晉出了丫環,可沒有替人布菜的習慣。”

芙兒瞪了一眼吉秀兒,轉而有些委屈地看着慕容憂說道:“從前在山莊養傷的時候,都是我喂你吃飯的,怎麽這會兒就不行了?”

此言一出,莫說吉秀兒瞪大了眼睛,就連姜靜雲都忍着笑看向慕容憂,想聽他如何應答。

慕容憂白皙的臉上有抹紅暈,有些尴尬地看了注視着自己的衆人一圈,解釋道:“那時候我手臂受了傷,确實不方便用膳,勞煩芙兒你了,如今我也好了,自然無需如此照顧。”

芙兒聞言急了,大聲問道:“慕容哥哥,照顧你是芙兒情願的,你是不是還惦記這那個你說的重要的人?”

慕容憂臉上一變,立時輕聲喝道:“芙兒,莫要胡說!”

芙兒直接站了起來,“我沒有胡說!那時候你說大晉帝都裏有非常重要的人等着你回去,我這才沒有強留你,怕你不高興,可是昨兒個你不是跟我說,那個人只能放在心裏了,不再可能了嗎?那為什麽你還要對我這麽生分呢?”

慕容憂臉色嚴肅極了,下意識地看向姜靜雲,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吉秀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有些糊塗,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只有姜靜雲心下了然,卻只能嘆一口氣。

“難得有秀兒替我們點了這一桌子地道美食,你們都不餓麽?”最後還是姜靜雲出來解圍了,對衆人說道。

“先用膳吧。”慕容憂臉色緩和了一些。

一頓飯吃的沉悶無比,幾人心思各異,芙兒更是将滿腹傷心都寫在了臉上,只有紅櫻吃的很是愉快。好不容易吃完,姜靜雲松了口氣,提議先走,去街上找找線索。慕容憂卻不放心她一個人心動,一定要跟着,而芙兒自然不會離開她的慕容哥哥,所以最後又成了幾人的團體行動。L

☆、107 城破

這還怎麽打探消息?

姜靜雲終于開始不滿意了,一邊走一邊琢磨着如何甩掉這幾個尾巴。剛剛出了酒樓大門,便見幾個随從模樣的人圍了過來,為首的一個看到她們幾人眼睛一亮,一拱手說道:“主子,終于知道您了!”

姜靜雲下意識地帶着紅櫻往旁邊站站,芙兒已經一步站了出來,也是一臉驚喜地說道:“卓宇,你們都還好麽?”

為首叫做卓宇的男子猛然點頭道:“都好,只是擔心主子安危,就怕來不及了。如今找到了才能放心,咱們這就回去吧?”

芙兒臉上喜色一頓,回頭看了一眼慕容憂,問道:“慕容哥哥,方離城并不安全,你随我一起走吧?”

慕容憂搖頭,“我還有事沒有辦完,如今并不能離開。”

芙兒猶豫半晌,卓宇等不及了,催了幾次她才從腰間取下一枚玉佩,上頭用金子勾勒出花紋,當中鑲嵌着一顆黑黝黝的不知道什麽東西,替慕容憂挂在腰間,再三叮囑道:“這個東西你一定要随身帶着,千萬不要取下來!我回家之後安排好了再來找你,你可別亂跑,一定要等我回來!”

卓宇吩咐人前來馬,芙兒翻身上馬,動作利落漂亮,依依不舍地道了別,這才策馬離去。看着這一幕,姜靜雲眯起眼睛,心中疑惑了,她看了一眼慕容憂,欲言又止。

“這位芙兒小姐騎術真好,她到底是什麽來歷?”吉秀兒可沒有顧忌,直接問道。

慕容憂想起當時養傷的情景,也覺得有些蹊跷,于是心裏不安起來。當下說道:“我們還是早些打探消息,若是這裏不成,還是換個地方再問吧。”

吉秀兒一聽,連忙說道:“要不你們搬到我家來吧,若是哪一日你們要走,也好送送!”

姜靜雲和慕容憂對視一眼,覺得這也是個好主意。當下便答應了。姜靜雲這天晚上便跟吉秀兒住到了一間。慕容憂另外在外院尋了一間客房。吉家也算是當地大戶,條件自然比客棧好了許多,吉父又十分疼女兒。吉秀兒的閨房用的都是最好的東西,舒服極了。奔波這麽多天,姜靜雲難得睡了個好覺。

到了半夜,姜靜雲被人推醒。揉着眼睛一看卻是紅櫻這丫頭,見她醒來。紅櫻輕聲說道:“姑娘,外頭不對勁。”

姜靜雲聞言向窗外看去,黑漆漆一片也不見什麽動靜,不由問道:“你聽到什麽了?”

紅櫻說道:“馬蹄聲。哭喊聲,還有……聽不懂的吆喝聲。”

姜靜雲知道自己這個丫頭修習武功,聽力非自己能及。當下并不懷疑,趕緊推醒了吉秀兒。簡單解釋幾句,兩人都起身穿好了衣服,姜靜雲自出行以來都随身帶着武器,她對吉秀兒說道:“秀兒,你可有防身的東西?”

吉秀兒從床邊匣子裏翻出一柄小巧的匕首,握在胸前緊張地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姜靜雲也不知道,只是從前在宮中出事時,那些肅殺的氣氛似乎又來了,她不由握緊拳頭,沉聲道:“不知道,咱們出去看看。”

打開門,還沒走出幾步,便見到吉老板帶着家丁奔了過來,見到吉秀兒已經收拾妥當了,不由一愣,随即說道:“不好了,白蒙人打進來了,秀兒,爹都安排好了,祥叔護着你們出去,快點走!”

吉秀兒聽出了關鍵點,立刻問道:“爹,那你呢?不跟女兒一起走麽?”

吉老板苦笑着說道:“吉家的祖業都在這裏了,爹爹不能就這麽離開,白蒙人也不一定會對爹爹不利的,你快些走!”

吉秀兒頭搖的如同撥浪鼓,往後退了一步說道:“爹爹不走,我也不走,我要跟爹爹在一起!”

吉老板急得直跳腳,叫道:“你是女兒家,這時候怎麽能留在這裏?”

“吉老板,這時候出去未必是個好主意,白蒙人正殺進來,街上一片混亂,若是撞上敵兵,後果不堪設想。”

姜靜雲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注意到慕容憂也跟在吉家人中間過來了,對他微微點頭示意,然後說道:“不錯,吉老板,你這裏可有能躲人的地方,讓秀兒先藏了進去,待一切過去了再看情況比較好。”

吉老板猶豫了片刻,眼看外面火光更盛,吵雜聲也越來越近,不由一咬牙說道:“也罷,庫房旁邊有個地窖,你們先躲進去,看看情形再說罷!”

吉秀兒還不放心,被吉老板連推帶拉藏進了地窖,然後将姜靜雲和紅櫻也推了進去,本來紅櫻還自告奮勇地要去幫忙,結果吉老板卻擔心白蒙人見了俊俏的小姑娘反而壞事,不禁将紅櫻推了進去,最後連慕容憂都被他堅持推了下來,并留下一句:“替我好好照顧秀兒!”便合上了地窖的蓋子。

四個人呆在漆黑封閉的地窖裏,并不敢出聲,聽着外頭漸漸遠去的腳步聲,一只冰涼的小手拉住了姜靜雲,感覺到小手的微微顫抖,知道這是吉秀兒在擔心家人,姜靜雲用力握住它,用行動表示着安慰。

地窖裏空氣還算流通,地方也寬敞,只是擔心着外頭的情況,幾個人誰也沒心思休息,只覺得時辰過的漫長極了。待得姜靜雲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僵住了之時,突然傳來一陣粗重的腳步聲,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地窖的蓋子便被人一刀劈了開來!

刺眼的火光,難聞的松節油味道,第一眼向外看去便是這樣的情景,一個滿面胡茬的大漢探頭進來看了一圈,滿臉橫肉的臉上露出喜色,大聲喊叫了起來。那是一種姜靜雲聽不懂的語言,她幾乎立刻想到,這是白蒙人!

慕容憂已然站了出來,将幾個女子擋在身後,皺眉凝神聽着外頭的響動。不一會兒便有人用生硬地官話叫道:“都出來!不出來的放火燒死!“

這地窖一目了然,躲是躲不了的,姜靜雲對上慕容憂的眼神,默默點了點頭,他便第一個向外走去。姜靜雲跟在他的後頭,幾個人逐一從地窖裏走了出來。

院子裏已經站滿了身着異族服飾的人,粗略一數也有二三十個。手中的火把燒得整旺。噼裏啪啦地作響,照得整個院子如同白晝,一個長臉細眼首領模樣的人走了過來。上下打量着幾人,看到姜靜雲的時候,臉色露出驚豔滿意的神色,對着後頭的大漢低聲說了幾句白蒙話。

大漢随即大喊了幾聲。邊有人上前來将慕容憂趕到旁邊,又指着一個角落讓姜靜雲站了過去。這些都安排妥當之後,白蒙人氣氛随之一松,那首領指了他身邊的兩個大漢,他們便笑着靠近吉秀兒和紅櫻身邊動手動腳起來。

紅櫻哪裏肯吃虧。立刻動起手來,兩個大漢一時也奈何不了她,那首領一挑眉。對周圍的人下了命令,一時間越來越多的人圍了上去。紅櫻雖然招式巧妙,卻終究是女子,年紀又輕,眼看便要不敵,若是她拼了全力突圍,也許還有勝算,可留下來卻必定要被擒住受辱的。

姜靜雲心裏着急,喊了幾聲讓她先走,可紅櫻那丫頭十分倔強,直到被人拿住綁了起來,也沒有搭理姜靜雲的話。被鬧了這麽一場,那首領臉色沉了下來,一招手便讓幾個手下再次圍住了吉秀兒,這次他們可沒有那麽客氣了,在吉秀兒的尖叫聲中,她被人按到在地上,撕扯起來。

眼看吉秀兒衣襟已經被扯開大半,一個粗壯的白蒙漢子俯身壓了上去,姜靜雲早已忍耐不住,向吉秀兒那邊沖了過去,可兩個大漢擋住了她的去路,露出威脅的神色,見沒有用,便也将她綁了起來,丢在地上。

慕容憂那邊也是同時沖了出來,白蒙人對男子就沒那麽客氣了,拳打腳踢一番按倒在地上,一個大漢拔出腰間長刀,對着他的脖子比劃了一下便準備揮刀斬首,關鍵時刻,慕容憂突然大喊了一句聽不懂的話,那些大漢頓時愣住了。

首領模樣的人皺眉看了過去,示意那大漢将慕容憂提了過去,開始問話。

“叽咕叽咕卡麽卡”

“提提嘎嘎古嗒古”

姜靜雲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幕,沒想到慕容憂還懂“外語”,可似乎還挺管用,這一番交涉,吉秀兒那邊的人也停下了動作,全聽着這兩人交涉,那首領臉色一會兒好一會兒壞的,說不清是高興還是生氣,他的眼光落到慕容憂腰間,卻突然瞳孔一縮,态度恭敬起來,指着問道:“敢問閣下這個是從哪裏得來的?”

這次首領用的竟然是大晉官話,姜靜雲看着慕容憂也是一臉疑惑地取下腰間佩戴的事物,說道:“這是一好友所贈,有何不妥?”

“那麽這位好友叫什麽名字?”

慕容憂是意識到了什麽,皺眉想了半晌說道:“芙兒。”他的确不知道芙兒的全名,那時候養傷期間她只告訴自己叫做芙兒,他也不會去問一個姑娘家的姓名。

那首領身子一震,随即将手放在胸口,彎腰行禮道:“小人卓裏,方才多有冒犯,還請閣下恕罪。”

慕容憂并不完全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可是卻懂得抓住機會,“請先放開我的朋友們。”

卓裏立即招手示意,姜靜雲紅櫻和吉秀兒都被帶了過來,姜靜雲看着吉秀兒衣不蔽體的模樣,脫下外衫披在她的身上,遮住裸-露在外的肌膚,吉秀兒方才瘋狂激烈的掙紮叫喊,這會兒卻不聲不響,目光呆滞地躲在姜靜雲懷裏,身子微微發顫。

姜靜雲眼神沉靜,心裏卻恨極,這群人燒殺搶掠是戰争常态她明白,可是親眼看着他們差點侮-辱了自己的朋友卻是太過直接的震撼,若不是慕容憂和那塊玉佩,這會兒吉秀兒或許已經……

“這玉佩有何特別,芙兒到底是誰?”慕容憂問道。

“小人這就安排你和你的朋友到安全的地方,一切細節自然會有人跟你解釋。”卓裏依舊恭敬,言語間卻很謹慎。

在十來名白蒙士兵的護送下,慕容憂姜靜雲一行人帶着些許忐忑些許疑惑跟着卓裏向外走去,行至外院的時候,發覺十幾個人亂七八糟地倒在地上,已無氣息。一直默不作聲的吉秀兒突然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沖向內院門邊的一具屍體,撲上去便失聲痛哭起來。

姜靜雲心裏一沉,心知恐怕吉老板和吉家人都已經慘死于白蒙人刀下了。慕容憂也沉了臉,看向卓裏。

卓裏臉色有些尴尬,方才闖進來的時候只以為這是方離城中一大戶人家,哪裏想到會有此等淵源,每次攻城戰結束,這番燒殺搶掠也是為了鼓舞士氣,偏他帶得隊伍倒黴,遇上這幾個人。

“你們幾個,去将這院子裏的人都好好收斂起來,妥善安葬了。”卓裏糾結了片刻,吩咐道。

“滾開!不許你們碰我爹爹!”吉秀兒如同一頭兇狠的小獸,對着幾人揮舞着小匕首,帶着哭腔喊道。

姜靜雲嘆了口氣,方才差點被侮-辱時,她都沒想起來這武器,這會兒倒是拿出來了,想來吉父的死是個很大的打擊,讓她混忘了一切恐懼。

“秀兒,我知道你傷心不甘,但你打算如何?就這麽讓人躺在院子裏?入土為安才是正理,至于這仇……咱們總會有機會的。”

俯在吉秀兒耳邊,姜靜雲輕聲勸着,好一會兒吉秀兒才默默地點了點頭,随着姜靜雲站起身來,看着幾人将吉父和其他家丁的屍首遮了起來,準備安葬。

卓裏咳嗽了一聲,說道:“時候不早了,這會兒大王也該進城了,幾位還是先随我走吧!”

情況未明,姜靜雲和慕容憂對視了一眼,都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便是龍潭虎穴,也得闖上一闖了。看幾人願意配合,卓裏松了口氣,帶着人向城守府衙的方向走去。

出了吉家才發覺,方離城中簡直變作了人間地獄,街上随處可見倒地的屍體,身上傷口猙獰,血流滿地。家家戶戶都閉緊門戶,卻還有些被白蒙士兵撞了開來,搶掠一番揚長而去。滿街的哭聲叫喊聲,姜靜雲眉頭越皺越緊,到了城守府衙不遠處的一處街道時,她看見路口躺着一具女屍,身上幾乎赤-裸,棉布衣裳被撕成了破布條,根本遮不住身體,下身一片狼藉,可她身邊還坐着一個不足一歲的孩子,一邊哭一邊搖着那女子的身體,卻不知道娘親永遠不會醒過來了。L

☆、108公主

姜靜雲知道此時不是強出頭的時候,在敵我勢力懸殊的時候,最明智的選擇是保存實力,等待時機,可看到那孩子的時候她實在無法視若無睹,慕容憂知道她的心情,微微點了點。

姜靜雲剛要過去救那孩子,卻不知從哪裏飛來一只箭,直直射中了那那孩子背心,尾部的白色箭尾還在微微顫抖,而那孩子卻不會再動了。

姜靜雲腳下一頓,身子僵住了,她最後看了一眼在戰火中似乎微不足道的母子倆一眼,心中一片悲涼,這些普通人的性命真如蝼蟻般輕賤麽?

卓裏見有人脫隊,先是一驚,後來見她停住了,趕緊上前來說道:“這位姑娘,時辰不早了,耽誤不得,還是快些走吧?”

姜靜雲擡眼看向他,眼中冰冷的神色讓卓裏這個身經百戰的也覺得渾身一寒。他下意識地低下頭,心中不由詫異,自己一定是出現幻覺了,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少女,哪裏來的殺意?

終于到了城守府衙,這裏曾是方離城守辦公之所在,後頭緊挨着的宅子則是城守家眷所在之處,可如今一切都落在了白蒙人的手中。卓裏押着一行人并不走正門,從一側角門進入後,便向後宅走去。

“幹什麽的?”

一聲吆喝後,一隊巡邏兵士攔住了去路,他們從裝備和護甲上都明顯比卓裏這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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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