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毀容 上

“是我害了小魚，是我”尖銳的唳聲不斷傳來，司歸的情緒一下爆裂開來，“叫什麽叫！我不會讓你們吃掉小魚的！滾開！”

耶律齊彎腰抓了一把地上的石子兒，冷酷地向天空丢去，“嗖嗖”幾聲，那幾只禿鹫全被石子兒貫穿身體掉了下來。

司歸雙手握拳，她目露期待地看着耶律齊，“耶律大哥你再幫我一個忙。”

耶律齊快步走上前去，蹲下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司歸，他一把将司歸擁入懷中，下巴墊在司歸瘦弱的肩上，“你說。”

司歸咬了咬唇，“你幫我看好小魚，我”

“你要去報仇，對不對？你冷靜一點，現在有什麽比你的安危更加重要？再說，也要去調查是誰傷害的小魚啊！”耶律齊用手指輕柔地擦掉她臉上的污漬，柔聲勸慰。

“不，你根本就不明白！”司歸掙開他的懷抱，回頭直視着他。

“我明白！我明白的！”耶律齊深邃的雙眸中映襯着脆弱的司歸，他輕拍着她的背，“沒有什麽比你在我心中更重要啊，司歸！”

“嗚嗚為什麽我身邊的人要一個一個離開我”

耶律齊緊緊摟着司歸，“我不會離開你，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他心中暗暗發誓，以後要保護好司歸，為她擋風遮雨，再也不讓她如此難過。他希望司歸永遠是張揚的，驕傲的樣子。

“交給我吧，我去幫你調查這件事，我去幫你報仇，在這阿塞城中，除了舅舅還有誰比我說得算！”耶律齊不斷地在司歸耳邊呢喃，讓司歸放松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是誰？”司歸小小聲說着。

耶律齊一驚，“是誰？你”

司歸貼在耶律齊耳邊，“是白茵，還有如娜仁！”

“你”耶律齊剛要開口，被司歸用手捂住，“我懷疑你身邊有他們的人，小魚說過，有個人，右手上面有顆痣，如果我沒有記錯你身邊有個侍衛”

耶律齊皺眉，“齊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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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試試就知道了！”司歸在耶律齊耳邊說着。

“好！”耶律齊低頭，百轉千回地說着。

司歸忽然發覺他們此時的姿勢太過親密，她掙開耶律齊的懷抱，“我們将小魚火化吧！我不想讓她們看到小魚的樣子”

“好，你不要傷心，小魚看到你這樣也會難過”耶律齊拉住司歸的手，司歸的手好冰，耶律齊将司歸的手包在自己的大掌中，想讓她溫暖起來。

司歸掙了一下，沒有掙開，她便任由耶律齊拉着，她好累，真的好累。

耶律齊讓士兵準備好東西，将小魚火化，司歸抱着那個小壇子，“我要回去了我要将小魚帶回去。”

“好，我送你回去，答應我，你不要擅自行動！司歸，你要學着信任我，依靠我！”耶律齊固執地拉着司歸。

司歸點點頭，“嗯，我等你消息。”

耶律齊将司歸送回家中，便離開了，他擔心司歸沖動行事，便叫來陳玉，一起商量對策，又讓洛白去司歸處蹲守，有任何情況即使告訴他，看來薩爾國的手，已經伸入阿塞城中。

司歸回到家中，衆人看着司歸懷中的小壇子，莫小雨看着悲傷的司歸，她“啊——”的一聲暈了過去。

司歸雙眸含淚，阿平看着如此難過的司歸，快步上前接過壇子，交給身邊的男子，然後上前抱住司歸，“沒事！沒事的！”

石朵抱住莫小雨，按壓着她的人中，莫小雨“嘤咛”一聲，醒了過來，“小魚小魚”

司歸只是說小魚遇到了拐子，掙紮間受了重傷，失血過多而死去，她不希望小雨沖動之下再出什麽事情，畢竟小魚已經死了，她會為她報仇的。

大家将小魚的骨灰同石頭父母的骨灰一起放在最西面的小房間中，那裏請了一尊菩薩，石朵每日都會上香供奉，石朵說，“讓小魚和姐姐、姐夫一起，這樣不會寂寞。”

莫小雨紅腫的雙眼依舊不停地流淚，她重重地點頭，石朵将她拖回房間，讓她好好休息。事情已經發生了，誰也不想這樣，人還是要為了活着的人活着

司歸和司平回到房中，将一切和盤托出，司平輕輕嘆息，可惜了小魚，但是能讓小姐提前知道危險，她的心中忍不住有一絲竊喜，萬一大家都不知道，小姐卻中了計那

司平深覺自己這樣想對不起小魚，可是她決定多給小魚送點香燭紙錢，代替小魚照顧好小雨她心中默默地對小魚說着對不起。

司歸看向站在門外的男子，司平舔了舔嘴唇，“那是我大哥！”

司歸眼睛瞬間睜大，“你不是沒有家人了？”

原來當時遇到沙匪，司平的哥哥跌入斷崖，混亂之宏，沒有人發現他沒死，而只是暈了過去後來他被師傅救起，便随師傅過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他師傅被那高大人的屬下殺害，他此次前來報仇，被追擊過程中逃進這裏，被司平發現，交手的過程中，他一眼認出司平手上的骨串，那還是他同阿娘一起幫小妹妹做的。

司歸聽到這裏，也只能感嘆無巧不成書了，她答應司平，幫她哥哥去耶律齊那裏弄個身份，然後入籍到她們家，這樣也好讓他過上正常的生活。

司平帶着哥哥提亞跪了下來，司歸連忙扶起她們，“你這是做什麽？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你們這麽多年未見，肯定有許多話說，快回去吧，這兩天事情如此多，你們也好好休息，你讓劉婆幫忙整理房間，以後就放心的讓提亞住下來。”

司歸看着二人離開的背影，想到提亞的五官和司平真的有些相像，找到親人真好可是她的哥哥卻楚宛珍！現在兩人之間的仇恨又添上一筆，如果不是小魚，她還不知道楚宛珍竟然用畫像來尋她，可是楚宛珍絕對想不到她此時的身份！還是先将白茵和如娜仁解決了！既然如娜仁送上門，她就不客氣了！

第二日清晨，一個手拿肅王腰牌的侍衛前來敲門，送來肅王的一封信。

劉婆子想要代轉，可是那侍衛卻說需要當面交給司歸，劉婆子只好讓他等在門外，然後去找司歸。

司歸聽到訊息，知道已經有人上鈎，她冷笑一聲，便到門外來見那侍衛，侍衛恭敬地将信交給司歸，“肅王請您在醉月樓一見，這是位牌，肅王會安排馬車前來接您。”

司歸接過來，看着那侍衛手上的黑痣，她只是微微一勾嘴角，笑未達眼底，淡淡地道“告訴耶律大哥，我知道了。”

到了約定時間，司歸走出來，看到馬車已經等在門外，她一眼看出馬車上那肅王府的标記是新漆上去的，既然對方已經送上門，她沒有不去的道理，她知道，耶律齊肯定派人手盯着這裏，只要她有所行動，他肯定随後就來，她就是這樣毫無理由地信任他，而且，還有司平和提亞。

上了馬車，司歸沉默地坐着，不一會兒，馬車的門窗全從外面被關上，一陣白煙從窗縫吹了進來，司歸早已屏住呼吸，她透過車門的縫隙，看到馬車越走越偏僻，這不是去醉月樓的路她冷笑一聲，将懷中準備的小包掏出來，那是一個卷在一起的布包，打開之後，發現裏面是長長短短地閃着冷光的小刀。

司歸将裏面的小刀重新擦拭一遍，輕輕地說，“小魚，你等歸舅舅去剝了她的皮，為你報仇！”

終于，馬車停了下來，司歸迅速整理好，緩緩地靠着馬車的車壁坐着，她無所謂地盯着車門方向，絲毫也不緊張，殺人而已，她已經很熟悉了。

來開車門的是那個手帶黑痣的侍衛，他看着清醒的司歸，微微一愣，司歸沒有理會他，而是将他推到一邊，直接跳下馬車。

司歸一眼瞟過，這是一個院落，四周的房間全部都挂滿了紅色的簾子，遠遠的可以聽到裏面傳來的嬉笑打罵之聲夾雜着甜膩的喘息聲。

有個打扮豔俗的老婦站在院中，她看着清醒地跳下來的少年，愣在當場，這人是醒着的她看了看那侍衛，有些不知所措。

這時，馬蹄聲傳來，一輛馬車駛了進來，那輛馬車車門沒有打開，一個女聲從裏面傳來，“人送來了吧！”

齊雲和老婦面面相窺，都不知道如何回答，是送來了，可是和當初他們說的不一樣當看到清醒的司歸，齊雲已經知道不好，他雖然不在耶律齊身邊，但是也是知道司歸的武力值，只希望如娜仁公主帶來的人手比較多，否則

那趕車人看着在園中對立的三人，輕輕敲了兩下車門。

那車門迅速從裏面推開，如娜仁看着清醒站在院中的司歸，尖銳地叫着，“你沒暈過去？”

司歸冰冷地微笑着說，“失望嗎？”

“醒着又怎樣！在這裏，沒有人會幫你！來人！給我劃花他的臉！”如娜仁趾高氣昂地指着司歸。

司歸右手扶着腰間長鞭，犀利冷酷地看着如娜仁，她嘲諷一笑，“來！看看今天到底是誰劃花誰的臉！”

如娜仁站在馬車上，沒敢動，“來人！來人！”

可是，外面卻是一片寂靜，沒有一個侍衛聽命進來。如娜仁的臉變得慘白，她側頭看向齊雲，齊雲卻連看都沒有看如娜仁一眼，他直接跪在司歸腳下，痛哭自己被如娜仁威脅的過程。

司歸一腳踢開他，然後一腳踩在他手上，“就是這只手，抓的小魚，對不對？”說着，她用力攆下去！“啊——”齊雲剛要慘叫，司歸就搶了那豔俗老婦的帕子塞進他嘴裏，然後一下一下踩斷他的四肢，她緩步向如娜仁走來，如娜仁吓得倒退一步，目光看向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