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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否因為匆忙搬家沒看黃歷,搬進新租的單身公寓第一天,甄曉白就差點被吓死了。
一開始都很好,這套單身公寓雖然面積不大,但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廚房衛生間客廳卧室陽臺樣樣都不缺,配套的家電家俱也都有六七成新。甄曉白看過房後很滿意,盡管價格有些小貴,也還是咬咬牙租了。
五月初的暮春天氣雖然不冷不熱,搬家卻累出甄曉白一身大汗。一忙完她就直接進了衛生間洗澡,再順手把換下的衣服洗了。當她用臉盆盛着洗好的衣服走向陽臺準備晾時,杯具卻在這一刻發生了。
通往陽臺的門剛一推開,甄曉白的頭發就刷地一下幾乎全豎了起來。因為她看見了一條蛇——一條蛇正蜿蜿蜒蜒地順着陽臺的防盜欄爬進來,距離她最多不過兩米。這條蛇通體碧綠,沒有半絲雜色,那種純正的綠色看起來就是一副劇毒相——唉呀媽呀!這、這、這……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竹葉青?
甄曉白吓得半死,手裏端的那盆衣服咣當一下失手落地。砸了腳趾頭都顧不上痛,先光速閃回室內,再嘭的一聲用力關上房門。這位不請自到的蛇客人是一定要拒之門外的,讓它進來了她可就要完蛋了。
渾身像被調成振動模式似的抖了半天後,驚魂稍定的甄曉白抓起手機打110報警求助:“喂,110嗎?我家陽臺上發現了一條毒蛇,你們趕緊派人來抓,趕緊啊!”
110接警臺急群衆之所急,很快就有一輛警車大張旗鼓地鳴笛而來,上來幾個警察都是如臨大敵狀:“毒蛇在哪兒?”
甄曉白為他們引路,帶他們去陽臺上演捕蛇大戲。那條青蛇倒也機靈,一看來了幾個穿制服的好像知道來者不善,立馬就開溜,順着防盜欄往上爬走了。對面那棟公寓樓的陽臺上有人正趴着看熱鬧,立馬扯開嗓子通風報信:“蛇爬進樓上那家去了,屋裏有沒有人啊?咬上一口可就危險了!”
毒蛇爬去了樓上那家,幾個警察也随之轉移陣地,三步并作兩步跑上樓去咚咚咚地敲那一家的房門。甄曉白尾随其後,想親眼看着那條蛇被“逮捕歸案”,否則她可住不安心。房門卻左敲不開右敲也不開,顯而易見的屋裏沒人。
帶隊的一位老警察馬上聯系物業管理處:“查查這家是誰住,趕緊聯系人回來開門讓我們進屋抓蛇,這要咬了人可不是鬧着玩的。”
物業管理處辦事效率挺高,很快就聯系上了樓上那套公寓的住戶。對方一刻鐘內就趕回來了,顧不上等人滿為患每層必停的電梯,一路小跑着上了九樓。人未至,聲先到:“警察同志,不好意思了!那條蛇不是毒蛇了,是我養的寵物蛇了。”
那是一口有着特別口音的普通話,帶幾分類似臺灣偶像劇的腔調,話尾總是有個語氣助詞的“了”,而且說成綿綿的、長長的拖音。光聽這把聲音甄曉白就感覺不爽,因為覺得聽起來有些娘娘腔。等到來人一亮相,那種不爽的感覺更是呈幾何級數增長。
跑上樓的那個年輕人身型修長,五官精致,憑心而論長得很不錯,在這個看臉的世界絕對是占盡優勢的一員。可是美貌度雖然足夠了,甄曉白對他好感值卻是負數,還瞪着他發射了一記鄙視的眼神。
因為她覺得他好娘啊!這家夥眉清目秀唇紅齒白,長得本來就有點男生女相,偏還留着一頭挑染成亞麻色的及肩長發。這頭長毛就已經夠讓她看不慣了,可最讓她受不了的是他白色休閑西服外套下居然配了一件粉紅色襯衫,特別特別粉嫩的粉紅。
老天,甄曉白一直覺得粉紅這種顏色只屬于十幾歲的青春少女,做夢都沒想到居然也會有男人穿它。穿粉紅色的男人還算男人嗎?簡直是不折不扣的娘炮一個好吧?哪怕他長得再帥也欣賞無能——她可不是顏控,對顏這個東西一向有着各種免疫力。
“娘炮”打開房門後,進屋就找出那條青蛇對着一幹人解釋,說這種體型嬌小顏色鮮豔的蛇叫翠青蛇而非竹葉青。它無毒無害性情溫馴,在寵物市場屬于頗受歡迎的另類寵物,不少追逐個性的年輕人喜歡養它。
解釋清楚了只是虛驚一場,警察同志們就鳴金收兵走人了。只有甄曉白還板着臉有話要跟“娘炮”說:“我說這位先生,你養蛇就好好養,要把它關嚴實了知道嗎?一條蛇這樣四處亂跑是會吓死人的,我就差點被吓出心髒病來了知道嗎?我要是真被吓出個什麽好歹,精神損失費只怕你賠不起知道嗎?”
甄曉白一口一個“知道嗎”,活像在自家廚房訓兒子,聲色俱厲。相比之下,“娘炮”的脾氣好得簡直像日本女人。他一個勁地點頭、微笑,語氣特輕柔特溫和:“知道了,今天的事情真得很抱歉了。吓着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他一口一個軟綿綿的“了了了”,聽得甄曉白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懶得再跟他費話,她正準備掉頭走人,他卻還要和她套近乎:“這位兄弟你就住在我樓下嗎?以前怎麽從沒見過你呀!”
甄曉白一聽馬上就火了,一根手指幾乎要戳斷他高挺的鼻梁,厲聲厲色地說:“誰是你兄弟?誰跟你是兄弟?請問你近視多少度啊?還是雙眼已瞎?我覺得你不應該養寵物蛇,應該養一只導盲犬。”
“娘炮”愣了片刻,睜大眼睛再把甄曉白從頭到腳炮仔細打量一番,然後驚訝又好奇地笑了:“呃……原來……你是女生啊!!真是不好意思,我确實有些近視,來的路上又不小心掉了隐形眼鏡,所以剛才沒看仔細。可是……你怎麽連皮鞋都穿男式的啊?”
甄曉白從頭到腳都是一身男性化的裝束。寬大的灰T恤配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再随意套一件機車款的卡其色馬甲,腳上穿的皮鞋幹脆就是男款——沒轍,她長着一雙39碼的大腳,再秀氣的女鞋穿在腳上都顯得蠢頭蠢腦,幹脆一直買最小碼的男鞋穿。此外她的發型也是清爽簡潔的男式短發,兩邊鬓角全部推上去的那種,絕非模棱兩可中性風的短碎發。
說實話,單論外表,甄曉白可比這個“娘炮”更像一位哥。同理,他也比她更像一位姐,頭發比她長;衣服比她花;五官比她精致;态度比她溫柔;尤其他說起話來輕聲細語,可不像她直着嗓門大嘴啦啦:“我樂意你管得着嗎?你一個大男人還穿粉紅色呢,我咋就不能穿男式皮鞋了?”
“能穿,當然能穿。喜歡穿什麽就穿什麽,純屬個人自由了。我剛才沒仔細看,随便一瞥就當你是兄弟了。不好意思,原來你是姐妹呀!你好你好。”
“少套近乎,誰是你姐妹?我又不跟你沾親帶故。”
甄曉白依然沒好聲氣,他也依然好脾氣地微笑:“不一定非要是沾親帶故的兄弟或姐妹了,不是說兩岸同胞一家親嘛!”
這話甄曉白怔了怔才反應過來:“呃……你臺灣來的?難怪你說起話來一副臺灣偶像劇的腔調。”
“是啊,我來自臺灣高雄。大家樓上樓下的,以後就是鄰居了,有什麽事可以互相關照了。這是我的名片,請收下吧。”
他笑眯眯地雙手遞上一張名片,伸手不打笑面人,甄曉白也就接過來順便掃了一眼。名片上的字不多,她一眼就全部掃完了——潮人部落美發沙龍,技術總監,賈偉男。
甄曉白看得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什麽美發沙龍,擱過去不就叫理發店嘛。還技術總監呢,這年頭理發師都能當總監,真是秀逗了。回頭我閑着沒事也給自己名片上印個總監玩玩好了。
“娘炮”的全名叫賈偉男,名字倒不錯,偉男偉男,偉岸男兒。可惜姓得不好,姓什麽不好偏偏姓賈(假),偉岸男兒的好名字配上這麽一個姓再偉岸不起來,怎麽聽怎麽像假冒僞劣的一男人。不過話又說回來,甄曉白倒覺得這個名字配賈偉男倒是挺合适,蠻恰當。他看起來可不就像個假男人嘛!
心裏雖然腹诽着,甄曉白口頭上還是表示了一下客套的歡迎:“賈偉男是吧,臺灣同胞,我代表祖國人民歡迎你啊!”
“謝謝。請問你有名片嗎?我們可不可以交換一下。”
來而不往非禮也,甄曉白也把自己的名片給了賈偉男一張。她幹的那一行也是需要四處派名片的,見誰遞誰,是擴展客源的方式之一。
賈偉男接過去拿在手裏念:“五湖房産,資深置業顧問甄曉白。你姓甄啊,真巧,我姓賈,咱們倒是甄甄賈賈湊一塊兒了。”
可不是嘛,一個姓甄一個姓賈,樓上樓下的,難為湊得這麽巧。還有更巧的呢,賈偉男又笑眯眯地告訴甄曉白:“你的名字叫曉白,我那條寵物蛇的名字叫小青。難怪它會爬下去找你,看名字它和你很有緣份了。”
甄曉白哭笑不得,她跟誰有緣份也不想跟條蛇有緣份。這哪兒跟哪兒呀!唉,都怪她這名字沒取好。
甄曉白出生在一個晨曦破曉、天光初白的清晨,所以父親為她取名曉白。這名字原本沒啥兒,上小學時她還特別喜歡自己的名字,因為簡單好寫。那時候剛開始學習寫生字,她記得班上有個女同學叫熊曦媛,三個字的筆畫都多,讓她每次寫起名字來可費老鼻子勁了。
有着這麽一個對比,甄曉白對自己的名字就很滿意,就一“甄”姓難寫點,“曉白”二字寫得輕松省事。
可是時光走進二十一世紀的網絡時代後,曉白的諧音字“小白”這個詞演變成了網絡語言中的一個貶義詞。簡單來說就是“小白癡”的意思。在網上網友們如果對某人某事的看法不佳,開口閉口就是“這人真小白”或“這文真小白”,說來說去都像是在說她,誰讓她叫“甄曉白”呢。原本一個好姓,可攤上這麽一個倒黴名字,真是越聽越別扭。
現在更好,還“曉白”“小青”地跟條蛇攀上交情了,這名字顯得甄曉白跟那條翠青蛇活像兩姐妹。得虧賈偉男不姓許,否則他們仨湊一塊簡直就是一出《白蛇傳》後現代荒誕版,就缺一個法海了。
甄曉白沒心思再多搭理這位“賈”哥了,她那還一屋子亂七八糟沒收拾呢,哪有閑功夫跟他磨牙。于是臉一板再次露出撲克臉:“打住,賈先生,我可不想跟你那條蛇有緣份。它叫小青,我可不叫白素貞。再說一遍,麻煩你以後把它關嚴實點,別再讓它爬到我家來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回到家後,甄曉白先把掉在陽臺上的一盆衣服撿回衛生間重新漂洗一遍。正埋頭洗着呢,擱在客廳茶幾上的手機鈴聲大振。她濕着兩只手跑出去查看。來電顯示上那個熟悉的名字讓她看了就心煩,随便它怎麽響就是不接。如果不是手裏正有一單業務在跟,她恨不能選擇直接關機。
手機鈴響了半天後,又改為短信提示音。甄曉白慢悠悠地晾好了衣服再過去查看,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名字發來的:曉白,你不聲不響地就搬走了。為什麽?難道我們就不能繼續做朋友嗎?
甄曉白看得哭笑不得地想:鬧了這麽一出,丫居然還想繼續和我做朋友,這實在太超出我的承受範圍了!我現在只想有多遠躲多遠。
不假思索地,甄曉白回複了對方一則短信:對不起,我覺得我們不适合繼續做朋友了。不要再給我打電話發短信,也不要再來找我了,謝謝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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