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67

從祚烨袒露出來的志向以及他無往不利的過去,可以看出祚烨确實有驕傲的資本。

果不其然,桂榜揭露,祚烨不僅榜上有名,還居榜首。

方城仕激動地把人按住好一番欺負,最後才壓在他身上,微喘着氣說:“恭喜你,祚解元。”

眼睛又紅,嘴巴也紅,聲音帶着哭腔的祚烨說:“你高興的方式好奇怪。”

方城仕悶笑一聲,從他身體裏退出來,并且摟住他:“言語實在貧乏,不如行動表示的清楚。”

祚烨又不是傻子,知道方城仕年輕氣盛,兩人又是初嘗□□,肯定食髓知味,而且不僅方城仕沖動,他自己也受不住誘惑,于是回摟住方城仕,在他臂彎裏蹭了蹭:“我們何時回家?”

他已經拿到了參加會試的資格,只要等明年春闱開考。

方城仕說:“明日就回去。”

祚烨嗯了聲。

第二日一早,他們三個就把打包好的行禮放上馬車,鎖好院門歸家。

歸時要比來時放松不少,因此在路上耽擱的時間就多了一日。

回到順興府,已經是九月尾。

大家都不知道他們這個時候回來,故此迎接的人就只有待在家的祚美。

祚美見到祚烨,高高興興地喊了聲哥,然後要幫忙拿行李。

被方城仕拒絕了,他說:“你去燒些熱水,讓你哥洗個澡好好休息。”

祚美看見面露疲色的三個人,點點頭:“你們餓不餓?我再下點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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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城仕說:“也好,麻煩你了。”

祚美搖搖頭,同祚烨進了院子。

方城仕和陳實把行禮搬進屋,然後又分別歸置好,等做完這些,祚美的面也煮好了。

她端了兩碗熱乎乎的高湯面進來,放到桌子上,對方城仕二人說:“吃面了。”

方城仕去洗淨手,坐在祚烨旁邊。

祚烨問祚美:“你不吃點?”

祚美說:“我不餓。”

他們回來的時辰正好是下午三點左右,不上不下的,祚美肚子裏肯定有存貨。

方城仕吸了口面,嚼了幾下咽下,問:“二少可是在春風樓?”

祚美說:“二少說等你們一起回去。”

“嗯。”他又問祚烨:“你可要去買些東西?”

祚烨說:“不耽擱了,回去再說。”

他們的婚期将近,如今他是歸心似箭,哪還有心思逛街。

方城仕說:“也行,家裏都有福叔打理,真要缺什麽,回去再買也不遲。”

就是喜服還沒定制,不過婚期是在十月底,二十多天的時間足夠了。

祚烨當然沒意見,知道明天啓程,他這一路颠簸的疲勞都神奇的消失了。

“我待會去一趟書院,給老師報個喜。”

方城仕問:“可要我陪你?”

祚烨搖搖頭:“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他也的确是累,趕馬可比開車辛苦多了。

兩人吃完面,方城仕又把碗收了,然後才洗淨手臉換身衣裳上榻休息。

祚烨出門前在他額頭印下一吻,并說:“晚飯前我若是沒回來便不必等我。”

方城仕看着他笑:“老師還留你吃飯?”

祚烨摸了把他的臉,眉宇間盡是輕佻:“乖,等我回來補償你。”

方城仕哭笑不得:“走你。”

祚烨笑着出了門。

也不知道許典究竟是什麽時候才回來,方城仕幹脆閉上眼假寐。

結果眯着眯着就睡着了,等他睜開眼,已經是黃昏。

他走出房間,看見廚房有煙火升起,走過去一看,是祚美在做飯。

于是方城仕就去洗澡間把髒衣服都洗了。

晚飯的時候祚烨果然沒回來,這也是預料中的事,兩老本就關心祚烨,又知道他旗開得勝,一定會留下祚烨吃飯。

因此桌上就只有閑置在家的三人。

吃過飯,天已經完全黑了,三人分頭行事,方城仕收拾桌面,祚美洗碗,陳實就去把院子裏和門口的燈籠都點了。

等二人出來,院子裏是亮敞的一片。

歇了會,方城仕見祚烨還沒回來,就想去接他。

陳實說:“東家,我去吧。”

“不用,你早些休息,明日還得起早。”方城仕說完,就從架子上拿過燈籠,走出家門。

九月底的晚風含着桂花的香味。

方城仕逆着風一直往求道學院走。

不過這身姿也沒淩亂多久,他剛走出巷子,就迎面走來兩人。

兩人都打着燈籠,所以也容易看清楚。

“師母,小烨。”方城仕看清了,便忍不住喊道。

祚烨循聲望去,看到他不禁笑了:“你來接我?”

方城仕靠過去,聞到細細的酒味:“怕你喝醉給師母添麻煩。”

師母笑了笑:“我倒是想跟他一醉方休,只是他念着要回去。”

祚烨說:“仕哥會擔心。”

師母對方城仕說:“先帶他回去吧,等你們成親我們再過去。”

方城仕順勢牽住祚烨的手,對師母說:“我送您。”

師母笑說:“這送來送去是要送到何時?”

方城仕也覺得怪有意思的:“反正不遠。”

師母說:“我不回書院,去東林巷吧。”

方城仕二人就把師母送到東林巷,看他進門了才放心,并且婉拒再喝杯茶的邀請。

師母也沒有過多挽留,只說了句後會有期就讓他們走了。

兩人牽着手一路走回家。

方城仕把人帶到榻上,摸他的臉,起初外邊光暗看不太清楚,此時燭火照耀,祚烨泛紅的臉就一覽無遺:“難受嗎?”

祚烨說:“還好。”

方城仕又問:“喝了多少?”

祚烨說:“是你送老師的青梅酒,應該有半壺。”

他這些年習慣了酒味,量就有所上升,以前兩杯就倒的人,現在半壺下肚,還能和方城仕談笑風生。

方城仕蹲下來,去脫他的鞋襪:“我去煮醒酒湯,你歇一會。”

祚烨坐在榻上,垂眼看他:“仕哥。”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緣故,祚烨的聲調軟極了。

方城仕像個騎士那樣,擡起頭,他剛嗯了聲,就被低下頭的祚烨親在了唇角。

他說:“你看我的眼睛。”

方城仕看過去。

祚烨又問:“看到什麽了?”

方城仕忍不住笑了。

祚烨知道他明白了,說:“我愛你。”

方城仕也說:“我也愛你。”

祚烨明媚地笑了:“我更愛你。”

這也要比?是喝醉沒錯了。

方城仕扶他躺在榻上,給他搭好毯子才去廚房。

醒酒湯多種多樣,做法有繁有易,根據祚烨的情況,方城仕就挑了樣簡單的做。

等他折騰好,許典也從外邊回來了。

他看到廚房有人影晃動,便走了過來。

一眼就看到方.賢妻.城仕在裝湯的虔誠模樣。

許典問:“醒酒湯?你們喝酒了?”

方城仕說:“小烨在他老師那喝了幾杯。”

許典說:“看樣子小烨是榜上有名了。”

方城仕說:“小烨何時讓我們失望過?”

那語氣可是驕傲極了。

許典嗤笑一聲。

方城仕端起湯碗,說:“等會再跟你細聊。”

許典知道他說的是什麽事,就說:“也不着急。”

方城仕沒理他,越過他出了廚房,回到房間,又哄着祚烨把醒酒湯喝下。

方城仕拿帕子擦過他的嘴角,問:“我幫你洗澡?”

該做的都做了,而且祚烨本身就是個會抓住機會的人,因此他說:“好,幫我洗幹淨點。”

方城仕是真的拿他沒辦法,越長大的祚烨在他面前好像越發不會矜持。

某些時候能鬧個紅臉,但大多數時候,他坦誠的樣子簡直讓人招架不住。

等兩人都洗完,已經是半個時辰後。

方城仕站在書房前,敲響了許典的房門。

可憐二少家財萬貫,還得蝸居在小院子的書房裏。

許典打開門:“小烨睡了?”

“睡了。”方城仕邁進房門:“你那事怎麽樣?”

這兩個月他人在京城,雖然和許典有書信往來,但是耽擱的時間不少,總歸不方便。

但上次許典的信中有說他想擴展行業,不想只走美食這一條路。

能做的生意有很多,許典也有資本,他之所以問方城仕,無非是想從他這得到更好的法子。

許典給他倒了杯茶,說:“我是打算先從雜貨鋪下手。”

雜貨鋪經營起來容易,不需要獨具匠心,而且回本也容易。

方城仕說:“也不是不行。”

許典又說:“這兩年果園的銷量還可以,但也有賣不完的果子,你之前都是拿來做果脯之類,但弄出來的東西大多都送了人,所以我想把這個也加入售賣單。”

賣幹貨嘛,方城仕還是懂的:“我沒意見。”

許典又說:“至于油米之類的糧食,也可一起售賣。”

方城仕說:“那你就做大些,我幫你搞定。”

雜貨鋪到了一定規格,可就成了小型商場。

許典說:“我就等你這句話。”

方城仕說:“打算從哪下手?”

許典說:“就順興府吧。”

方城仕說:“你讓小簡把春風樓的事放一放,兩個人總分開也不好。”

聽到這話,許典笑了笑:“過來人的告誡。”

方城仕知道他是在笑話自己和祚烨異地戀的那兩年。

他自然不會在意許典的說笑,但也的确是為了兄弟着想。

人的感情可以是堅韌也能是脆弱。

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這句話其實不太适合年輕人用。

年輕人的愛情一定是要膩人的。

因為忍不住。

所以方城仕才這麽說。

他也知道許典和方化簡二人不會變心,但沒有分開的必要。

縣城的春風樓早已經邁向成熟,它的體系已經建造完畢,即使沒有方化簡坐鎮,也不會出事,所以還不如将分開的時間拿來一起闖。

方城仕站起來,說:“我們明日就回青雲鎮,你收拾收拾吧。”

許典嗯了聲。

方城仕回到房間,就立馬上床,抱着祚烨進入夢鄉。

第二日,方城仕将春風樓交給楊理夫夫,就和祚烨他們啓程回春風樓。

這次馬匹夠,方城仕、祚烨和許典三人騎馬,陳實則和祚美坐馬車。

五人想要早點回到青雲鎮,一路上并沒有多休息,而是快馬加鞭地趕。

下午四點多,終于到了縣城,方城仕等人和許典分開,又馬不停蹄地回青雲鎮。

回到青雲鎮,正好是吃飯的時間,而方城祖也已經從學堂放假。

他們現在的重心都放在順興府,回來的時間也不多,這一次和方城祖分開,已經有數月。

方城祖到底是浪慣了的人,他這個年紀不像那時候的祚烨,會抱着方城仕撒嬌。

倒是對祚烨一如既往地黏。

祚烨剛進屋,就被方城祖圍着問東問西。

方城仕忍不住說他:“有事就不能等你嫂子坐下再說?”

方城祖噴他:“我還是不是你弟了?”

說是這麽說,卻還是把茶水端到祚烨面前。

方城仕說:“你跟我要錢的時候可不是這幅樣子。”

他覺得完全可以用那只猩猩伸手的表情代替。

方城祖哼了聲。

祚烨站出來調停:“好啦,不是什麽大事,再說小祖說得對,的确是雙喜臨門。”

所謂的雙喜臨門,第一喜是他成了解元,第二喜是他們的婚事。

方城仕垂死掙紮一句:“你就慣着他吧。”

方城祖在祚烨的背後沖他扮鬼臉。

祚烨就說了句:“我不也是你慣大的嗎?”

方城仕什麽氣都沒了。

他不僅把人慣大了,還把人給吃了。

而且還是徹徹底底的那種。

他們回來的時間湊巧,家裏的人也沒個準備,只能是多加了兩道菜就開飯了。

吃過飯,祚烨被方城祖拉着講鄉試的事,而方城仕則是跟福叔詢問婚禮事宜。

福叔說:“其他的事都不用擔心,我都準備的七七八八了,就是二少爺...你可想好讓他從何處出門?”

按照習俗,一個娶一個嫁不能在同一棟宅子進行,而且祚烨生身父母早已去世,養父母又是狼狽為奸者,是自然不會回祚家,所以福叔才有此一問。

方城仕先前也沒想過,如今被問起,他仔細想了想,在方化簡家出門又名不正言不順,而方世寶又是主婚人,在縣城方宅的話...好像也可以。

福叔說:“也只能這樣了。”

方城仕說:“鎮上哪家裁縫的手巧一點,我明日和小烨去定喜服。”

福叔說:“鎮東周家。”

方城仕點點頭:“可還有別的?”

福叔想了想,說:“請柬也已做好,你和二少爺何時有空先把它寫了。”

方城仕再次點點頭。

然後他回房間的時候,正好看到書房有燈,就推門走了進去。

祚烨正坐在書桌前,低頭正寫着什麽。

方城仕走過去一看,正是他和福叔之前讨論的主題。

請柬是紅色的封面,倒沒什麽繁複的花樣,就一個簡單的喜字。

方城仕拿起右上角祚烨已經寫好的請柬掃了眼,便看到方化簡的名字。

祚烨的字已成風骨,比起小時候的頓挫,如今更是流利,筆鋒所到之處是藏不住的遒勁。

何況祚烨還在書肆給師母抄了兩年的書籍。

方城仕把請柬放下,右手攙着桌面,左手扶着椅背,站在祚烨身側,看他寫下一個人的姓名。

“這位是你文淵閣的夫子?”

祚烨頭也不擡地說:“嗯,在學堂時他對我照顧有加,我想請他喝這杯酒。”

方城仕說:“那是該請。”

祚烨說:“我的朋友不多,交好的也就謝念幾位,聽說他們也過了鄉試,此時定在家中,我挑個時間去一趟。”

方城仕說:“這幾人的請柬也的确該由你親自送。”

祚烨問他:“仕哥你要請誰?”

方城仕說:“你把何大夫還有周啬夫的請柬寫上,至于蔡少他們,寫完了我有空再送吧。”

于是祚烨再次動手寫了起來。

之後斷斷續續,方城仕想起一個,祚烨便補充一個。

等全部寫完,已經過了半個多時辰。

祚烨放下筆,吹幹墨跡,合上請柬,再由方城仕一一收好。

方城仕把請柬放好,對他說:“騎了一天馬你也累了,早些睡吧。”

祚烨說:“你幫我擦點藥吧,有些不舒服。”

方城仕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等回到房間,祚烨把褲子一脫,方城仕才知道這和自己想得差遠了。

他以為是要給祚烨的屁股上藥,結果祚烨傷到的位置更為美妙,是在大腿內側,這都是騎馬磨出來的。

方城仕無語片刻,讓祚烨躺好。

祚烨也沒有為難他,乖乖躺下。

結果方城仕差點噴一口老血。

小王八蛋躺着的姿勢很騷氣,很勾人,讓方城仕的熱血一個勁往下沖。

他這會不知是念清靜經還是佛經,總之這刺激甩不掉。

但好歹是有自制力的人,他就翹着帳篷幫祚烨擦藥。

藥擦完了,他的鼻血也要出來了。

祚烨故意拿腳趾頭撩他:“仕哥,我想要。”

方城仕倒吸一口氣,他瞄了眼祚烨發紅的大腿:“還鬧。”

祚烨笑了聲:“那我不鬧,你來吧。”

方城仕捉住他四處搗亂的腳:“你看看自己的腿都紅成什麽樣了。”

祚烨看了眼,說:“不礙事。”他似乎看透方城仕的拒絕其實是虛有其表,于是翻個身,背對着他:“你從後邊來。”

“...”

靠,這都能忍住那絕對不是他聖人,而是他不行。

方城仕把人翻過來,背入什麽都是假的,他一定要正面上。

作者有話要說: 一萬兩千字的緣分馬上就沒了五千。

下一章可能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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