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一節課過半,班主任才風風火火的走進教室
去就見王翔宇激動地站起來,把前後正在早讀的同學吓了一跳:“我家附近那家好!包廂裏還有唱歌機!”
李健達吐槽:“那家店到底給了你多少錢啊?天天推銷。我都快去吐了!”
王翔宇氣笑:“你不去拉倒!又沒人求你!”
路岸見到他們鬧騰就頭疼,看了一眼何遠,見他慢悠悠地翻着自己的試卷,似乎對去哪完全不感興趣。
當事人都不上心,那路岸也懶得挑了,直接道:“那就去那吧,把位置發一下。”
直到放學,班群都在讨論上什麽菜,點什麽歌,王翔宇甚至還一本正經地列出了個必點清單。
恰逢周五,晚修提前下課,班上的人浩浩蕩蕩像是郊游似了往外走,一路有說有笑,堵塞學校交通。
李建達牽着自行車出來就見到何遠坐在路岸自行車的後座,不禁豎起大拇指:“有情調!”
路岸嘴角抽了抽,剛準備開口就聽見何遠在後頭笑着應了聲:“謝謝。”
路岸:“…………”
難道不是你窮嗎?
時間還早,一行人也不着急,慢悠悠地邊騎邊聊。
“我覺得最近老班火氣有點大,下次班級排名要掉下去沒準真得抄課文。”林文玉道。
李建達笑了:“誰班上早讀課吵吵嚷嚷的能給你和和氣氣?火氣大不是挺正常的麽。”
“那倒不主要是這個原因。”班長騰出一只手扶了扶眼鏡,“聽說我們班分數和後面幾個班咬得挺緊的,好不容易上次班級排名上去了一些,現在又這學習态度,估計是有點很鐵不成鋼。”
“那也沒辦法,我們本來就是分班刷下來的,學習肯定沒辦法和一班那些人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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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我就不愛聽了!”王翔宇嚷嚷,“怎麽沒辦法比?我覺得我們班比他們強多了!要想學習肯定分分鐘超過他們!”
“啧啧啧,萬年吊車尾還有這種豪情壯志啊。”李建達調侃。
“滾吧你!什麽吊車尾!老子早就不是了好不?”王翔宇鄙夷,“吊車尾的是你吧。”
李建達:“那可讓你失望了!我上次可是倒數第二!”
真吊車尾:“不是、你們讨論就讨論,人身攻擊我幹嘛?別讓我抓到你們吊車尾!”
“不可能!”王翔宇信誓旦旦,“誰吊車尾誰煞筆!”
李建達:“那這煞筆肯定不能是我。”
“你特麽才煞筆!”真吊車尾:“呵呵,等着瞧!”
“那我做見證!”林文玉雙眼放光:“吊車尾的那個要邊跑過樓道邊喊 我是傻逼。”
衆人瑟瑟發抖:好狠一女的。
酒樓離學校有一段距離,衆人停下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
王翔宇老神在在地帶着衆人往預訂的包廂走,擡手要來菜單就打算點。
“诶大哥,又不是你生日你點個什麽勁兒?”林文玉吐槽。
王翔宇看了一眼何遠,然後不情不願地把菜單遞過去。
何遠掃了眼菜單,偏頭問一邊的路岸:“岸岸想吃什麽呢?”
路岸沒看菜單:“你點。”
何遠收回視線,伸着白皙的指尖随便點了點幾個地方,然後把菜單朝前一推,彎了彎眉眼:“你們看看還有什麽需要點的吧。”
離得近的林文玉看了一眼:“點些喝的吧,橙汁?”
“欸。”王翔宇按住菜單,朝服務員擡了擡手,“來瓶白的再來打啤酒。”
班長皺眉:“你這也太胡來了,喝了白的你把自行車抗回家?”
氣氛上來了王翔宇也沒那麽怕何遠了,咧嘴笑道:“這瓶可是給何遠的成人禮!男人嘛!十八歲當然要給自己整一瓶白的不是?反正何遠也不用騎車,到時候讓路爺給他送回去。”
何遠似笑非笑:“我酒量淺。”
李建達看熱鬧不嫌事大:“淺就對了!多喝喝多練練!哥幾個都是這麽過來的!”
酒和菜很快就上來了,王翔宇二話不說開了白酒就将何遠的杯子斟滿然後做了個“請”的手勢,道:“這一杯我敬你和路爺永摧不朽的愛情!”
路岸:??
李建達擠眉弄眼附和道:“男人不能說不行~”
何遠揚了揚嘴角,雙眼含笑地看了路岸一眼,然後撚起杯子一飲而盡。
“海量!”李建達豎起拇指,又給他斟滿。
班長無語:“你們勸酒倒是挺在行。”
王翔宇咧嘴笑道:“男人你不懂!”
班長懶得管了,夾了一筷子魚放嘴裏。
何遠看着斟滿的酒杯,指尖敲了敲桌面,然後轉頭看向路岸,他的眉頭鎖着,朦胧的雙眼像是水面上倒映着的月亮。
“岸岸我要醉了。”
正吃得忘我的路岸一頓,莫名其妙地看向何遠,整張臉似乎都寫着“你醉了就醉了,關我什麽事兒?”
“哪有醉了說自己醉了的。”王翔宇毫不客氣道。
李建達本着多勸一個賺一個的精神,朝路岸挑挑眉:“要不然路岸替他喝?”
真酒量淺的路岸将眉頭擰起,正準備拒絕就對上何遠可憐巴巴的眼神。
路岸:“………”
算你狠!
路岸抓起酒杯一飲而盡。
好像也沒什麽……
路岸覺得這酒就嗆了點,也沒什麽感覺。
“路爺不愧是路爺!”王翔宇瞬間将戰火轉移,激動無比地給路岸倒滿酒。
三杯過去。
路岸覺得自己好端端的沒半點異樣,甚至開始懷疑這白酒是不是假的。
正當他思考這杯酒真實性的下一秒,他的腦袋當機了。
衆人只看見路岸的雙眼迅速模糊,然後一閉,将腦袋砸在了桌上。
☆、第 26 章
王翔宇抓酒的手一顫:“這酒裏……下了蒙汗藥?”
衆人還在懵圈,就見将腦袋砸在桌上的路岸“刷”的擡起頭來,字正腔圓、铿锵有力道:“提問!用頭砸桌子和用頭砸地板哪個疼?”
在座的衆人:???
他們還沒從這變故緩過勁兒來,就聽見何遠悠悠道:“頭。”
“正确!”路岸裂開嘴,露出的一顆虎牙在燈光下泛着光,站起來豪氣道:“以後你就是我大哥!”
說着,他使勁兒睜了睜眼睛看何遠,然後伸出手想拍拍何遠的肩膀卻拍空了,整個人朝前一傾。何遠見狀迅速伸手托住他的腰,這才避免了路岸真的感受一次用腦袋砸地板。
路岸撐着何遠的手臂站穩,似乎是被吓得清醒了一些,慢吞吞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不吱聲了。
“我先送他回去吧。”何遠的視線從路岸紅彤彤的臉上移開,看向衆人,站起身。
大家看了看路岸又看了看何遠,正準備點頭就見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路岸眉頭一擰:“不行!你不能走!”
路岸晃晃悠悠地站起來,用力将何遠按會座位,嘴裏念念有詞:“你跑了還慶祝個屁。”
何遠聞言看向路岸,有一瞬間他甚至以為路岸已經清醒了。
他彎了彎眉眼,眼底都是無奈:“岸岸,你醉了。”
他原先只想逗逗路岸,也沒想到路岸酒量淺成這樣,三杯下肚就開始耍酒瘋了。
“我醉了?”路岸一屁股坐在位置上,皺着眉、歪着頭似乎在很認真的思考,半晌,拿起筷子端起碗,“我醉了和我吃飯有什麽關系。”
桌上的人被逗笑了,覺得路岸還挺實誠挺可愛。
醉是醉了,但腦袋瓜裏的算盤打的倒是啪啪響。
何遠眯了眯眼,視線劃過路岸長長的睫毛移到泛着水霧的雙眼,又晃到路岸剛剛用腦袋砸桌子時弄亂的頭發,然後伸手把路岸手邊的酒杯移遠了些。
路岸毫無所覺,正将自己的筷子往那盤鲈魚伸去。
他筷子剛碰到盤子邊緣就被另一雙橫插過來的筷子按住,他迷迷糊糊地擡頭,對上何遠豔麗地桃花眼。
“岸岸現在不能吃魚。”
路岸将視線從何遠的眸子裏□□,埋頭提起筷子:“我不。”
“路爺你真不能吃,有刺!”王翔宇無比後悔剛剛勸酒勸上頭,把偶像灌成這副模樣。
想想路岸醒來要知道自己當着這麽多人面兒,像個小屁孩一樣又是腦筋急轉彎又是耍脾氣的,指不定要殺了自己然後再鞭屍。
何遠嘆了口氣,伸筷子往魚肚子上夾了塊肉,然後放在自己碗裏剃了那幾條大骨頭才放進路岸碗裏,眉眼含笑:“岸岸還想吃魚叫我。”
路岸掀着眼皮看了看碗裏的魚肉,然後果斷地收回了還在扒拉魚肉的筷子,眼睛彎成月牙:“好。”
“我不行了!”李建達捂着胸口,一把扯住隔壁的王翔宇,掐着嗓子哼唧,“翔翔~人家眼睛都快瞎了~你快來給人家吹一吹嘛~~人家也想要吃沒有刺的魚魚~”
王翔宇拳頭直擊李建達小腹:“你他媽才翔!你全家翔!”
“nice!”林文玉退出相機,轉手将照片發到幾個群裏,指尖在輸入鍵上來回穿梭。
班長沉默着将伸到那盤魚邊上的筷子收回來:有點飽了。
大家吃得正在興頭上,就見路岸晃晃悠悠地扶着桌子站起來,半睜着眼問:“廁所在哪?”
王翔宇:“出門右拐盡頭就是了,我帶你去吧。”
何遠站起來扶了扶路岸:“不用,我和他去。”
“行,看着點兒。”
路岸出了包廂走了兩步路覺得渾身熱的慌,何遠靠近來就更熱了,于是把胳膊從何遠手上抽了回來。
何遠也不留,任由他抽出自己的胳膊大步往前走。
路岸在小便池解決完,洗了手就看見何遠站在不遠處,他湊上前,嘴裏的酒氣都往何遠臉上噴:“你不上嗎?”
何遠沒動,只伸手理了理路岸的碎發,勾唇:“我看着岸岸上就行。”
路岸老覺得這話不太對味兒,但現在又想不出哪不對。
他往後退了半步。
燈光下,何遠的皮膚比平日裏看到的更白了些,長而卷的睫毛在眼睛投下淡淡的陰影,有點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他的唇角微微勾着,泛着淡淡的粉色,似乎在笑,又似乎本身就長這樣。
路岸看得愣了會兒神,半晌才緩過勁兒,勾着嘴角痞痞道:“我現在懷疑你是女孩子,脫下褲子證明證明。”
何遠按住路岸蠢蠢欲動的手,傾身湊到路岸耳邊,聲線含着濃濃的笑意:“現在不行,以後有的是機會。”
“什麽以後?”路岸覺得耳朵癢,腦袋往邊上歪了歪,偏頭想看清何遠的表情,唇劃過何遠的腮邊。
何遠喉結微動,收回身子,抓起路岸的手微微用力,似笑非笑道:“岸岸別再鬧了,下次我可沒那麽好耐心。”
說着,不等路岸反應,何遠就牽着路岸的手一路往回走。
路岸覺得何遠掌心燙得慌,想掙開卻掙不來,只能拉着臉跟在後頭。
“我說你們怎麽出去那麽久?掉坑裏了?我們這都快要吃完了。”李建達摸着鼓起的肚皮。
林文玉白眼一翻:“你吃你的,關你什麽事兒?”
何遠:“因為岸岸剛剛堵廁所調戲我,硬要脫我褲子。”
衆人:“???!!!?!?!”
王翔宇:“何遠你可別污蔑我路爺!”
別人不知道,他可知道開學是誰看不下去,站出來護住何遠的!
自己的偶像怎麽會短短幾個月就倒在何遠的美色之下!!幹出這種事!!
何遠垂眸看身邊的路岸,聲線慵懶低沉,尾音微微卷起:“岸岸剛剛難道沒有說要扒我的褲子?”
衆人:“…………”
這當事人張口閉口一個扒褲子,怎麽一點都沒有屬于受害者的羞憤??
路岸掀開眼皮看着衆人放光的眼睛,将剛剛路岸嘴裏問的話在迷迷糊糊的腦子裏過了一遍,答:“有啊。”
衆人:“!!!!!!!!?”
我懷疑你們只是想借機騙狗進來鯊!!!
“時間不早了,該回去了。”班長咳了咳,從邊上拿出一個大盒子,擡頭看向何遠,“不過回去前我們給你準備了一份生日禮物。”
何遠一頓:“謝謝。”
這個大禮盒他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拿着了,他倒是沒有想過這是給他的,畢竟他自認為和大家并沒有多熟,而且他也從沒收過來自全班同學的禮物。
邊上的路岸見何遠反應平平,不滿了,張口道:“你這啥反應!告訴你這裏面的東西可……”
路岸剩下的話全被撲過來的林文玉按嘴裏了:“何遠快拆!”
何遠上前兩步,打開。
盒子裏面是一雙球鞋以及一本手帳。
路岸眯着雙眼往裏面瞧:“那本啥?”
何遠翻開,手帳裏面的都是他和路岸的照片,以及零零星星幾張班主任拍的集體照,照片下長長短短的字字跡不一。
“集體照很多,但張老師手下能看的就這幾張了。”李建達在邊上“啧啧”感嘆了兩句。
真吊車尾:“祝何遠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壽比南山前程似錦!”
何遠合上手帳,笑了:“我很喜歡。”
這句話是真的。
他的雙眸像是揉進了今晚的星星,漂亮得令人移不開眼。
林文玉笑眯眯道:“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賬已經結了,那我們回去吧”班長站起身 。
王翔宇挺着肚子得瑟道:“我就說這家店好,瞧瞧大家吃得多開心!啧,平常人我還不分享呢!”
李建達:“對對對,王哥品位高!王哥說得都對!我們都是沾你福氣呢!”
王翔宇:“怎麽這話從你嘴裏說出來我就不舒坦呢??”
李建達:“翔翔,我們都是文明人,有話好好說。”
路岸一出門被風一吹就睜不開眼了,困得差點席地而睡。何遠帶着随時都會昏睡過去的路岸也沒辦法騎自行車。
如果打電話讓王叔接,那自己肯定是得掉馬了,現在掉馬還不是時候。
于是何遠講手伸進路岸的口袋,掏出他的手機。
路岸的手機沒有鎖,屏幕就一只咧着嘴笑的柴犬。
何遠點進去打開通訊錄,撥打了備注為“老媽”的聯系人。
電話響了一聲就被接起。
“喂,哥你什麽時候回來?”
何遠頓了頓:“我是何遠,路岸醉了,能麻煩開車來接他一下嗎?”
“我哥居然喝酒!”路溪一聽,扯着嗓門就開始嚎,“媽媽!哥居然喝酒!!回來抽死他!”
過了一會兒,路溪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猛地扭回頭:“你說你是何遠?就那個之前來我們家的那個?”
“對。”
“啊、我們過去可能需要點兒時間,您着急回去不?”路溪在電話那頭搓搓手,猥瑣一笑,“大家同學一場,就麻煩您多照看我哥一下,我們都可擔心他了!他喝醉了傻不拉幾的容易被拐走,你們倆先找塊僻靜又沒有人的地兒坐着等我們噢~”
“好。”
路溪挂了電話,就看見路媽媽匆匆套外套:“路岸真翅膀硬了,居然敢在外面喝個爛醉!看我一會兒不揍他!”
“诶诶、媽你慢點兒,我先收拾收拾!”路溪慢吞吞地整理了一會兒衣服,又道,“這身太冷了,我先去裏邊換一件,媽媽先等等我哈~~”
“行行行,快點兒的!”路媽媽催促。
一邊的路岸靠着何遠睡得迷迷糊糊,就聽見頭頂傳來何遠低沉的聲音,含着揶揄:“岸岸,叫我聲遠遠聽聽。”
路岸半睜開眼,聲音有點啞又有點糯。
“遠遠。”
他感覺到身邊的人一僵,靠着不太舒服了。
路岸剛皺着眉挪了個姿勢,就感覺到有什麽涼涼濕濕的東西貼了貼自己的額頭。
“這次我是真的栽了。”
他說。
作者有話要說: 這糖你們都給老子吃!!
吃!!!
甜不死你們了還!
☆、第 27 章
路岸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下午了,頭痛欲裂。他坐在床上想了好半晌才記起自己昨晚喝了幾口酒斷片了。
他是真沒喝過白的,要是知道自己就喝兩口就不省人事,那他一定死也不松口!
“還知道醒?”進來打掃衛生的路媽媽眼一橫,“翅膀硬了哈?居然敢在外面喝過爛醉??你爸都不敢!”
路岸張張口,還是決定不吭聲了。
解釋不清。
畢竟嘴長在自己身上,要是不想喝沒人逼得了自己。
路媽媽将地板拖得啪啪作響:“趕緊給我起來收拾收拾自己,瞧瞧你什麽樣兒?要是有你那同學一半懂事我也不至于氣出那麽多白頭發!”
“誰?”路岸擰眉。
“何遠呗~”路溪從門口探出頭來,嘴裏還含着半根棒棒糖,“你可得多謝謝人家在寒風中陪你那麽久,我們去的時候還扒拉了半天才把你從他身上扒拉下來呢。”
路岸扯了扯嘴角。
感謝個屁!
老子是因為誰喝斷片的??
他今天要是給他補習就不信路!
想起這個路岸就來氣,尤其是那倆還沒吃飽就撐得慌,一個勁兒勸酒的玩意兒。
他沒喝斷片過,也不知道自己喝醉了是個什麽樣子,但橫豎不會是什麽風流倜傥的模樣。
想到這,路岸顫顫巍巍地點開微信。
他很恐懼班群上會被自己喝醉酒的傻逼樣兒刷屏。
微信最上方是何遠的信息。
何遠:有事,這兩天不去補習了。
路岸愣了愣,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一肚子氣沒處使。
回過味兒來的他憤怒地敲擊打字鍵。
路岸:老子今天也不想給你補習!
路岸:呵呵。
路岸一臉不爽的退出和何遠的聊天框,視線往下移,果然看見了班群99+的未讀消息,其中@自己的符號很紅很醒目。
他正打算點進去看,手機就被一把奪過,一擡頭就對上路媽媽猙獰的表情:“還看還看?聽不見我說話?趕緊給我收拾收拾吃飯!”
“好好好!”路岸迅速掀開被子往外走。
他知道路媽媽這次是真的氣狠了,不敢去拿回手機。
路岸迅速洗漱完,來到餐桌就看見自己的手機躺在桌子上。
被打斷了好奇心,路岸也不着急了,慢悠悠地喝了口粥才去拿手機。
打開班級群,他一眼就看見自己漲紅着臉抓着麥吼得撕心裂肺的樣子。
路岸猛了按下熄屏,看着黑色的屏幕映照出自己仿佛吃了翔般的表情。
這特麽是我??
這傻逼真的是我??
路岸平複了一會兒心情才再次打開手機。
裏頭的照片除了大家吃吃喝喝的集體照,全都是自己喝斷片的表情包,路岸越翻到後面,心情越發平靜。
平靜的他現在只想鯊了李建達和王翔宇。
噢,然後再揍一頓何遠。
路岸在手機屏幕上“噠噠噠”敲下一堆粗口剛準備發出去就看見王翔宇又發了條信息。
王翔宇:路爺還沒醒嗎?
王翔宇:也不曉得他醒來記不記得這些事兒【瑟瑟發抖】
王翔宇:這事兒可不能全賴我,李建達也有份!
後座小夥兒:路爺要不記得這事凄涼的是何遠好吧hhhh人家可是被醉漢調戲了來着,人醉漢要什麽都不記得他找誰負責去hhhh
林文玉:什麽跟什麽,人家本來就一對好不好?
路岸覺得自己可能宿醉醒來之後腦子壞了,這些字他一個個都認得,怎麽連在一起他就不理解了呢??
路岸:什麽意思?
路岸:我調戲何遠??
路岸打下這幾個字的時候都覺得難以置信。
王翔宇:路爺路爺我錯了!!我不該手欠勸酒的!都是李建達這煞筆慫恿我!!
後座小夥兒:你果然忘了hhhh
路岸:所以到底什麽意思?我怎麽調戲何遠了?你們這調戲是我字面上的那個意思?
後座小夥兒:是的沒錯。
後座小夥兒:你在大庭廣衆下承認了自己想脫何遠褲子的猥瑣行徑。
路岸:………………………
路岸:我?脫何遠褲子??還承認了??
這一定是在做夢,他還在宿醉沒醒。
等等。
就算是夢也特麽詭異啊!!
林文玉:诶有啥不好意思的,我們就當你們情侶間的情調~
真吊車尾:哈哈哈哈哈哈哈情調可還行!
路岸迅速地将手機按了熄屏,企圖逃避現實。
他沒對自己的酒品抱有多大的自信,但也沒想過自己酒品差到這種程度!!
想脫人褲子這種猥瑣下流的事兒都特麽能幹的出來??
請問這和自己剛遇到何遠時候看不起的那種猥瑣行為有什麽區別??
路岸突然想到何遠突然說的暫停補習。
怪不得!誰還願意把自己往虎口裏送??
他不趁自己醉酒傻不愣登的狀态揍自己一頓已經很仁慈了!!
路岸木着臉打開手機。
果然。
何遠到現在沒回自己的信息。
自己最後發的那句呵呵就杵在屏幕下方,簡直就仿佛是在說給自己聽的……
路岸想撤回,但時間已經過了。
路岸喝完最後幾口粥,心情有點不是滋味兒。
他回到房間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還是沒有回複。
路岸将手機随手扔在桌上。
算了!不理就不理!誰特麽叫他求自己喝酒還讓他斷片的??
自作孽!不關他事!
路溪正在客廳看綜藝,笑聲洪亮回蕩在整個屋子。
路岸煩躁地抓了抓頭發,也出去坐在沙發上跟着看綜藝。
綜藝上的人将臉按在保鮮膜上,一瞬間扭曲的臉讓路溪差點笑岔氣兒。
路岸沉默地看着那人保鮮膜下的臉。
有點醜……
他又瞥了一眼手機。
何遠依舊沒回複。
艹………
路岸:那什麽、我為我喝醉了對你做的那些事道歉。
此時電視機上的人已經逃離保鮮膜的魔掌了,正打算打擊報複另一個人,可惜沒成功,反而又給自己攤上事兒了。
路溪笑得直拍大腿、口吐芬芳。
路岸皺着眉又瞄了一眼手機。
手機依舊安安靜靜,仿佛死機了一般。
啧。
路岸:這樣吧,你想怎麽補償?要不我讓你揍一頓?
對面依舊沒有回應。
身邊的路溪還在笑,路岸覺得吵得他腦殼疼,于是一臉不爽的抓起手機回了房間。
也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喝了酒的緣故,他一躺床上又有點困了,轉眼就睡着了。
路岸做了個可怕的夢,夢見何遠像個娘們兒似的哭哭啼啼的跑走,而自己在後邊笑得猥瑣。
醒來後的路岸:“…………”
我特麽是智障吧??
居然把自己夢得那麽猥瑣??
路岸又看了一眼手機。
依舊什麽都沒有。
這是何遠第一次那麽久不會自己信息。
路岸覺得自己可能真是個畜牲。
他們之間的約定可能進行不下去了。
路岸心裏突然有些酸酸澀澀的不是滋味兒。
他覺得可能是因為即将要失去到手的平靜學習生活而感到遺憾和難過。
☆、第 28 章
路岸在手機旁邊蹲了整整一個周末也沒收到何遠的一個回複。
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無法割舍到手的學習生活,決定周一誠摯地向何遠道個歉挽回一下,再請他吃幾頓飯,實在不行就站着讓他揍一頓。
路岸躺在床上舉起依舊毫無動靜的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放下手機翻了個身。
他希望何遠看在自己是替他擋酒喝多了的份兒上揍輕一點點。
次日路岸醒的挺早。
他騎着自行車路過早餐店時停了停。
這家早餐店包子皮薄餡大,豆漿醇香,雖然貴了點兒但每天早上排隊的人都快占據自行車道了。
路岸從沒吃過,有這個排隊的功夫他不如多睡個十分鐘。
可現在他是去道歉的,怎麽說也得有點兒誠意不是?
他停好自行車擠入人群,排了七分鐘的隊終于站到了店前。
路岸将買好的早餐挂在自行車把手上。
為了防止豆漿灑了,路岸選了條比較平坦的路,小心翼翼地騎着自行車往學校去。
他感覺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了,這次道歉應該能成。
他正想着,一只手突然往自己車頭一拍。
“路爺早啊!”
路岸連忙穩了穩重心,車把手上的袋子一颠,豆漿灑出來了些許。
路岸看了眼盡在咫尺的校門:“………”
王翔宇絲毫沒發現不妥,自顧自地蹬着自行車往裏去,見路岸沒跟上還停下轉頭問:“路爺不進去嗎?”
我進你大爺!!
路岸拉長了臉,剛想罵人又頓住了。
灑了幾滴豆漿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兒,畢竟王翔宇也不是故意的。
路岸想,自己這麽大火氣應該是對王翔宇勸酒的那檔子事兒耿耿于懷。
他沒搭理王翔宇,蹬上自行車越過一臉懵逼的王翔宇往裏去。
路岸來到教室已經接近早讀時間了,他看了眼何遠空蕩蕩的座位,擰起眉頭。
他把早餐放在何遠桌上,從書包取出英語書。
早讀鈴響起,路岸跟着領讀人從第一單元的單詞讀到最後一單元,也始終沒有聽見何遠讓自己給他挪位進去。
何遠一整個上午都沒有來,他桌子上的早餐從滾燙到溫熱,再從溫熱到冰涼。
林文玉聽到鈴聲響起,迅速地将書往抽屜一塞,站起來就準備往飯堂沖。
她餘光瞥見坐在座位上一動不動路岸一頓,奇怪道:“路岸你不去吃飯?晚點兒菜可就被搶完了!”
路岸回過神,道:“不吃了,早上的早餐忘記吃了,正好中午吃。”
林文玉的心已經飄到飯堂了,也沒發現路岸的異樣,應了一聲就急匆匆往外跑。
路岸沒有打開手機,扯過袋子,咬了一口裏頭的包子。
難吃……
路岸突然失去胃口,起身将袋子連同早餐全部扔進了垃圾桶。
他回到座位看着身邊空蕩蕩的椅子,升起一股煩躁。
艹!
不爽就直接說,搞個人間蒸發算個什麽事兒??
路岸掏出手機打開微信。
路岸:你到底想怎麽着?直說吧。
路岸等了幾分鐘見對面依舊沒有要回應的意思,長吐出一口氣。
路岸:我放學去你家找你。
路岸心不在焉地過了一下午加晚修,放學後一個人去車棚牽自行車。
剛放學,前去車棚的人很多,大家一路上熱熱鬧鬧有說有笑。
路岸擠在人群中卻覺得有點冷,擰着眉裹緊外套,借着燈光找到了自己的自行車。
沒了何遠杵在後頭,路岸只需要輕輕一蹬,自行車就能被帶出去老遠,明明輕松很多,但他總覺得這車騎起來空蕩蕩的有點不舒服,似乎不太習慣。
他捏着車頭眯着眼,在黑黝黝的拐角絆了個石子差點翻車。
這條沒燈的路本來是何遠負責駕駛的。
路岸低罵了句,下車開始推着走。
十分鐘後,路岸走出黑暗,路燈下的影子漸漸變得清晰。
他突然覺得這條路有些空曠,冗長卻只裝了自己和自行車的影子。
夜盲患者好不容易走過了沒有燈的路,他卻突然不想往前騎了。
他不想看見自己的影子。
這句話浮現在腦海時,路岸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原來。
何遠很重要。
“岸岸是在想我嗎?”
這聲音拂過路岸的耳邊撞到前面的牆,晃了一圈又從路岸身邊飄過。
路岸一激靈,驚恐轉頭。
何遠笑着,邁着長腿緩緩走近。
燈光灑在何遠的臉上,連眼底都泛着光,看着有幾分不真實。
下一秒,路岸一把揪過車頭、跨上車,将車蹬得如一陣風,腳踏板都轉出殘影了。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我特麽居然見鬼了卧槽!!
我回頭了!!
我完了!!!
何遠僵在原地半晌,笑了。
路岸一路狂蹬,一下就蹬回了自己家,都忘了還要去找何遠。
他到了自行車庫一個剎車,跳下車就往家跑,一把關上家門靠在門口喘了半晌氣才平複了自己顫抖的小心肝兒。
路岸覺得自己真是機智。
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何遠沒去學校怎麽可能會出現在自己的後方??
這鬼真太陰險了!
自己差點兒就信了!!
路岸攤坐在沙發上,像是被一下子抽走了所有的力氣。
他實在是太害怕這些玩意兒了。
“哥你幹嘛?”路溪見路岸面如土色,癱在沙發上像根坨了的面條,問。
“別提了,老子剛剛差點兒回不來!”路岸正心有餘悸,突然感覺到書包裏的手機震了一下。
路岸伸手往裏摸手機,點開消息:“我剛剛走夜路撞鬼了!艹……真特麽吓死我了,好險我跑得……”
手機上是和何遠的微信聊天界面。
何遠:岸岸抱歉,這段時間出去了,手機沒在身邊。
何遠:岸岸到我家了?需要我去外面接嗎?
接着是剛剛發的消息。
何遠:岸岸跑得真快,好讓人傷心啊。
路岸擡起頭:“這鬼會盜人微信嗎?”
路溪:“我想應該不會吧……”
路岸低頭飛快打字,他打出一行“剛剛路邊那個是你?”接着删了,打出一行“你這幾天去哪了?”又删了。
路岸:對不起。
對面閃過正在輸入。
何遠:其實向岸岸脫褲子我是願意的~【羞澀】
已經做好挨罵準備的路岸:???
卧槽?
什麽意思??
路岸只覺得一股熱氣直沖腦門兒,臉上熱的慌。
“哥你不會在看片吧?”路溪瞪圓了眼探過頭來。
路岸連忙将手機一側,熄了屏站起來:“滾!你才看片!女孩子家家的整天想些什麽東西!”
路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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