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今天的事就是薛月讓她做的。

昭昭無可奈何,只好用生病的借口把陸封寒從韓側妃那兒請過來。

昭昭心裏清楚,經此一役韓側妃會更加記恨于她,可若是她不這麽做,薛月那關就過不去了,她想起了夢裏夢到原主斷腿的那種疼……

她實在是沒得選。

昭昭看着床柱上挂着的帷幔,然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正在這時候,外頭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來人似是非常着急,昭昭一聽就知道是陸封寒過來了,她連忙閉上眼睛。

既然說是病了,那便要有病的樣子。

陸封寒進來就發現昭昭小臉煞白地躺在榻上,眼睛閉着,看着很虛弱的樣子,他坐在榻邊兒握住昭昭的手:“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昭昭的眼睫輕顫:“還是老毛病,肚子有些疼。”

其實肚子并沒有疼,她的臉色白也全是因為擔憂導致的。

陸封寒算了一下日期,差不多是要到日子了,他摸了摸昭昭的額頭:“吃過藥了嗎?”

昭昭的體溫并沒有變化,應當不嚴重,陸封寒的心就放下了大半。

昭昭點了下頭:“蔣大夫開的藥都按時吃着呢,剛剛才吃完藥。”

陸封寒把昭昭的手放回了被子裏:“既如此,便別再說話了,好好在榻上歇着吧,”他說着讓所有人都退了下去。

然後解了衣裳躺到榻上。

陸封寒抱住昭昭的腰,她的腰肢可以說是纖細如春柳,他想怎麽養了這麽長時間昭昭都沒有胖點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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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我進宮請一位禦醫進府,給你好好瞧瞧,怎麽總是肚子疼呢?”陸封寒說。

昭昭沉默了一瞬,她覺得頗對不起蔣大夫,其實蔣大夫的醫術挺好的,給她開的藥也很有效,這些日子下來她每天堅持服藥,來月事時的疼痛已經減輕了不少了。

昭昭遲疑着開口:“王爺,不用了,再者說請了禦醫過來多麻煩啊,”何況她只是一個小小侍妾,若是叫旁人知道陸封寒為了她這麽一個小侍妾巴巴地請了禦醫過來,昭昭幾乎可以想見別人會說些什麽。

“無妨,”陸封寒道,不過是請個禦醫進府而已。

好吧,陸封寒既然如此說,昭昭也不好再說什麽。

陸封寒又道:“用不用我給你揉一揉肚子,就像那次一樣?”他記得當時他揉了一會兒後,昭昭舒服了不少,很快就睡過去了。

昭昭連忙搖頭:“不必的,妾身這次只是略有些疼而已。”

她有些不好意思,說到底她是裝病騙陸封寒的。

陸封寒何等敏銳,昭昭先是推辭找禦醫進府,又是不用他揉肚子,他一下就猜到昭昭是在裝病。

陸封寒摸了摸昭昭的耳朵:“說,這次裝病又是為什麽?”

昭昭愣住了,陸封寒怎麽發現的?她自覺這次裝的很像啊,她還特意記得隔一會兒哼一聲!

昭昭不知道該怎麽回應,索性就裝沒聽見陸封寒的問題,繼續躺在榻上。

半晌都沒有回應,陸封寒又輕撓了撓昭昭的耳際,昭昭的耳際後很敏感,每次在歡愛時他一輕碰或是吹氣,昭昭就受不住了,連連求饒。

果然,昭昭的腳尖都繃緊了,可是她忍住沒開口。

見昭昭如此,陸封寒越發來了興趣。

陸封寒忽然想起來他在來聽雲院之前是在韓側妃那裏,昭昭不會是在吃醋吧?

陸封寒想到這個可能後着實愣了半晌,先前昭昭還說他願意去哪兒就去哪兒,可現在竟然吃味兒了,令人不敢置信。

不過陸封寒越想越覺得他想的可能是對的。

他這兩天因為韓側妃的父兄去過韓側妃院裏,今天則是留在那兒吃了晚膳,估計是昭昭怕他宿在韓側妃那兒,故而特意裝了病請他回聽雲院。

邏輯缜密,絲絲入扣,也只有這個可能。

現在陸封寒幾乎可以肯定了,昭昭就是為了他吃醋。

陸封寒的嘴角止不住地翹起來,昭昭這個傻裏傻氣的終于有些開竅了,知道在意他了。

昭昭還在忐忑中,她暫時還沒想出什麽理由來,正在這時候她忽然覺得陸封寒抱她抱得越來越緊,然後她就聽見了陸封寒的聲音。

“好,我知道為什麽了,這樣很好,”陸封寒說。

昭昭瞪大了眼睛,一頭霧水,他知道什麽了,什麽叫這樣很好?

陸封寒強把翹起的嘴角壓下來:“行了,睡覺吧,”他說着又摸了摸昭昭的耳朵,他怎麽會去別人房裏呢,真是個呆的。

眼見着沒有她的回應,陸封寒卻自問自答了這麽多,昭昭更是摸不到頭腦。

不過看樣子陸封寒是沒有生氣,也不再糾結她為什麽裝病了,這樣倒挺好的,省的她再編理由了。

這件事就這麽稀裏糊塗的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昭昭開始犯愁起來。

是,裝病的事暫時算是過去了,可韓側妃的事卻還沒完呢,她幾乎可以想到韓側妃會怎樣嘲諷于她。

只不過躲是躲不過去的,因為再過兩天就是請安的日子,她和韓側妃勢必得碰面。

眨眼間就到了請安的日子,昭昭挑了身素淨的衣裳去了正院,她今日到的頗早,去的時候正屋裏還沒有人,她預備在庑廊下等等。

戴嬷嬷卻叫住了她:“昭姨娘來了,可巧,這會兒娘娘也收拾好了,您便先進去和娘娘說會兒話吧。”

戴嬷嬷都如此說了,昭昭也只能進去。

昭昭進去後給薛月行了個禮:“妾身見過王妃。”

薛月起身親自扶了昭昭起來:“瞧你還行這麽大的禮做什麽,咱們姐妹間何必如此見外,日後就當自家姐妹處着才是呢。”

薛月的态度異常的熱情,面上都是笑,可昭昭見了卻不寒而栗。

昭昭回道:“娘娘雖如此說,可妾身畢竟是侍妾,怎好同娘娘無禮。”

見昭昭如此,薛月更加滿意了,是個知禮數懂進退的,她還記得當初在府裏第一次見面時昭昭就特意選了素淨的衣裳示弱。

薛月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日後有了昭昭這步棋,路會走的更順暢。

兩個人分別坐定,薛月看着茶杯裏袅袅的茶霧:“昨兒的事我都聽說了,你辦的很好,日後也該這樣辦才是。”

薛月很忌憚韓側妃,她當然不希望韓側妃能承寵侍寝,昨晚的事就是一個極大的威脅,幸好昭昭用了裝病這法子請走了陸封寒,也算是解了她心頭的一個大難。

若是她早想到用昭昭就好了,何必走這麽多冤枉路。

昭昭低下頭:“王妃,雖說昨晚的事僥幸成了,可日後卻不一定能成功,”她不想繼續受薛月擺布。

薛月輕笑一聲:“日後的事等以後再說,”她輕巧地把這個話題推了過去。

正在這時候,郭姨娘也進來了,兩個人都沒再說話了,只是韓側妃卻遲遲沒來,衆人等了得有一盞茶的功夫,韓側妃才姍姍來遲。

“妹妹來晚了,姐姐不會怪我吧?”韓側妃問。

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薛月當然不好苛責:“無妨,妹妹快坐下吧。”

等韓側妃坐定後,丫鬟給衆人依次倒了茶。

口中的茶水早沒了滋味,薛月似是不經意地問:“韓側妃今兒怎麽來晚了,可是院中有什麽事耽擱了?”

薛月在心裏暗暗嘲諷,怕是韓側妃沒臉出來見人了吧,這事和之前韓側妃從她的屋子裏把陸封寒請走一事何其相像,只不過是調換了位置而已。

當初是她被阖府的人都取笑的擡不起頭來,這回卻換做了韓側妃,一想到這裏,薛月就覺得心裏說不出的暢快。

韓側妃喝了一口茶,不緊不慢地道:“還不是前些日子父皇賜下太多東西來,還有我娘家,也是遣人送人不少東西過來,這些東西要理清楚再登記造冊可要些時間呢,妹妹這才來遲。”

韓側妃話裏話外間無非都是在透露她近日有多受寵,和當初的薛月可不一樣。

薛月和韓側妃兩個人之間暗暗打着機鋒,就連一向老實的郭姨娘都意識到了,她低下頭悶勁兒喝茶。

薛月見韓側妃不輕不淡地把話揭過去,就又換了上一副擔憂的面孔,眉頭輕蹙:“對了,昭昭妹妹,你的病現在怎麽樣了,可好全了?”

昭昭在心中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就知道薛月會提起她。

薛月又道:“那天聽說你病了,可給我吓了一跳,幸好王爺及時過去了,說來王爺當真是寵愛妹妹,竟抛下一切直接去了妹妹那兒。”

薛月說着看了一眼韓側妃:“對了,聽聞那晚上王爺是從離了韓妹妹的院子才去的昭昭妹妹那兒,妹妹可沒有生氣吧。”

當初就是韓側妃的丫鬟紫蘇當着衆人的面問了她這句話,現在,她把這話原樣奉回。

果然,一衆伺候的丫鬟婆子的臉色都有些變了。

韓側妃強撐住笑容:“當然不會生氣了,生病這事可大可小,若是一時延誤了時辰,小病也給拖成大病了,自然是要照顧病人為緊。”

韓側妃心裏都快要嘔死了,現在不就是當初她和薛月的位置互換嗎,變成了她被笑話,被嘲諷。

想起外人可能嘲諷她的眼神,韓側妃心頭的怒火一下就起來了,她轉過去看着昭昭:“對了,那天莺兒急切切地說妹妹病了,怎麽今兒瞧着妹妹的面色像是好全了,什麽病竟好的這樣快?”

幾乎是在挑破昭昭裝病的事了。

只不過這事的關鍵不在于裝病與否,在于陸封寒究竟更在乎誰,會去誰那兒,下人們都看清楚了,可韓側妃卻當局者迷。

昭昭回道:“妾身這是老毛病了,就是肚子疼,等吃過藥就會減輕不少。”

韓側妃挑了眉:“既然如此,那妹妹可要仔細照料你的身子啊,若不然以後再病的時候王爺在朝上忙請不回來可怎麽辦?”

薛月皺了眉:“行了,今日便到這裏結束吧,我的頭有些不舒服。”

衆人便向薛月行了禮告退。

昭昭攜了莺兒和青葉徑直往聽雲院的方向走,只是沒走多遠就被韓側妃給叫住了。

韓側妃不似莊氏一般莽撞,她更多的是藏在心裏,然後暗暗伺機報複,可昨日這樣被昭昭打臉,饒是她的性子也有些忍不住了,“既然肚子疼,那妹妹還是在聽雲院裏好生歇着吧,沒事時就不要出來了。”

“實在不行,姐姐我從娘家給妹妹請來幾個好大夫,徹底地給妹妹好好瞧瞧病?”

嘲諷而譏诮的語氣,韓側妃看着昭昭的眼神如此不屑。

一個卑微的農家女,怕是她父親腿上的泥點子還沒有甩下去呢,因着一張臉一步登天,入了這晉王府還不安安生生地待着,竟為了争寵不要臉皮到這種地步,真是叫人惡心。

先前她就極看不上昭昭,琢磨法子把昭昭除掉,可惜莊氏那個愚不可及的竟連連失敗,其實就算沒有這件事,她早晚也會除掉昭昭,現在只不過是更加厭惡了昭昭而已。

說完,韓側妃也沒等昭昭回應就拂袖走了,畢竟她只是過來出氣的。

聽了韓側妃話,莺兒氣的直跺腳,可她也沒奈何,一行人只好回了聽雲院。

等回了聽雲院以後,莺兒就再也顧不得了,她急道:“主子,這可怎麽辦,眼下王妃威脅您幫她辦事,只這一件便罷了,可日後說不定還會再用到您,到那時可怎麽辦啊?”

可是她們主子人微言輕,可以說身家性命都捏在薛月手裏,她們主子不聽也不行。

青葉臉上也都是憂色:“可不是,瞧着韓側妃今兒的樣子,怕是記恨上主子了,”這可當真是兩難啊,兩頭都是錯兒。

昭昭托腮看着窗外,“就算沒有這件事,韓側妃也記恨着我,先前莊氏的事她幾乎都有參與其中,這件事不過是又添了一塊磚而已。”

這次的事她不得已聽了薛月的話,以後卻不能再這樣了。

昭昭不傻,她也知道她得想個主意,徹底脫離這種境地,既不受薛月的脅迫,也不用遭受韓側妃的嫉恨。

只是這主意是一時半會兒想不出來的,昭昭嘆了口氣。

莺兒和青葉也明白昭昭的話,這件事無論怎麽看,都是一個難解的困題,莺兒試探着道:“主子,要不然您告訴王爺吧?”

昭昭一愣,旋即搖了搖頭。

且不說書裏後來陸封寒真正喜歡的人是薛月,只按着現在的境況來看,陸封寒也不會為了她而廢掉薛月,那是聖旨賜婚,若是想同薛月和離簡直是藐視聖旨,這事絕對不可能。

那麽既然薛月不會被廢,她就始終會是王妃,且還有着安國公府做後盾,正如薛月所言,陸封寒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沒多少時間關心後院。

她告訴陸封寒後只會平添薛月的嫉恨,将來薛月豈不是想怎麽收拾她就怎麽收拾她。

所以說告訴陸封寒也無濟于事。

聽了昭昭的話,莺兒的眉頭皺的更深了,倒是青葉在旁嘆了一句:“要是裴大人回來後能給主子撐腰就好了。”

“到那時主子就是前途無量的貴臣探花郎的妹妹,就算是王妃也不能這樣脅迫主子了。”

莺兒心道還真是,這是目前最妥當的辦法了,只是還有賤籍一事無法解決,真是處處難。

聽青葉提起裴硯,昭昭才恍惚裴硯已經走了有些時日了,估摸着還要十幾日就能回來了,他走的時候還是夏日,現在卻入了秋了。

昭昭也覺得天頭一日漸一日的冷了,她應該穿的更厚點才是。

只是還沒等想出辦法來,昭昭倒是先病了。

昭昭覺得身子有些忽冷忽熱,頭重腳輕,她身子一向有些弱,經常着涼,故而知道這是要着涼的前兆,就吩咐了莺兒去熬一碗姜湯過來。

等服過姜湯後,昭昭蓋上了被子睡覺,這時候悶一些汗說不定便好了。

莺兒和青葉見昭昭睡熟後悄步退了出去,把門扇關緊。

只是等到晚膳時分也沒見裏頭傳來動靜,莺兒疑惑道:“該到用膳的時候了,主子這覺睡得有些久。”

青葉也有些急了,“咱們兩個進去看看吧。”

等推了門進去,就看見昭昭小臉通紅的躺在榻上,莺兒大驚,連忙将手放到中昭昭的額頭上試了試溫度,觸手生熱,她焦急道:“壞了,主子這是發起熱來了,還很嚴重。”

這額頭的溫度實在是太高了。

青葉連忙過去輕輕推了推昭昭的身子,一邊推一邊輕輕地喊昭昭的名字:“主子,主子……您醒醒。”

只是昭昭卻半點不為所動,還在那裏昏睡着,她的臉色通紅,唇色卻是不正常的慘白:“糟了,主子這像是昏過去了,”竟然叫不起來。

人們着涼時也經常發熱,只是若是發熱嚴重且隐隐有些昏迷的話,那就嚴重了。

青葉越想越心驚:“怎會如此呢,主子下午時還只是有些氣力不濟而已,這麽短的時間就病的這麽嚴重。”

莺兒說着就往外走:“青葉你留下照顧主子,我這就去正院求王妃請蔣大夫過來。”

這時已經是傍晚了,莺兒提着盞燈籠一路小跑往正院走,好在這會兒薛月正在用膳,直接見到了薛月。

莺兒跪下急道:“王妃,我家主子突然發了高熱,情況緊急,奴婢前來是求王妃請蔣大夫過府。”

薛月放下筷子,她眉梢微挑:“既如此,戴嬷嬷你這就叫人去請蔣大夫,”她有些懷疑,昭昭是真病還是假病。

莺兒連忙謝恩:“那奴婢就先回了,”說罷就回了聽雲院。

蔣大夫過來的很快,他進來後也沒行虛禮,直接看了看昭昭的臉色,然後診起脈來:“貴人此番病的頗重,已隐隐有昏厥之相,”他的面色都有些凝重了。

“貴人可是被冷水打到,亦或是旁的什麽?”蔣大夫問。

青葉滿面憂色:“沒有啊,我家主子一直好好的,連風也沒怎麽吹到,就是今兒下午時忽感不适,現在便這樣了。”

蔣大夫捋了捋胡子,那看來應當就是昭昭自己身體的問題了。

先前他替昭昭診脈時就發覺昭昭身子較尋常人要弱一些,而且還體寒,小小年紀就受葵水之痛折磨,想來此番着涼發熱比尋常人都要嚴重的原因也在這裏。

只能以後慢慢将養了。

蔣大夫說着去開了方子叫人熬藥,然後又吩咐人擰了濕帕子給昭昭敷上額頭。

等藥熬好以後,莺兒連忙端過來喂昭昭,只是昭昭醒不過來,藥都順着嘴角流了下來,根本喂不進去。

莺兒急了,可越急越出錯兒,更喂不進去藥了。

蔣大夫在一旁道:“這種時候莫要講究這些了,還是退熱要緊,若不然掰開貴人的嘴直接喂藥吧。”

青葉也急的不得了,她之前就聽她娘講過,隔壁張大娘家的孩子就是小時候高熱不退把腦子給燒壞了的,這高熱不退是一件極吓人的事。

青葉狠狠心,她上前一步坐在榻上,“我掰開主子的嘴,你喂藥,”她看着莺兒說。

青葉動作極輕地打開昭昭的嘴,莺兒見勢用湯匙把藥喂進去,這下藥雖流出了不少,但終究還有一小點進去了。

莺兒和青葉見狀心一松,如此一來只要多喂些藥就好了。

只是還沒等她們高興多久,昭昭忽然一陣咳嗽,小臉漲的通紅,竟是将那僅剩不多的藥汁都給嗆出來了。

這下可怎麽辦?怎麽都喂不進去藥啊。

此刻的昭昭滿臉通紅,眼角是被嗆到而不自覺流出的淚花,可憐極了。

剛剛進屋的陸封寒看見的就是這一幕,他的心猛地一縮,步子也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往前走。

莺兒和青葉見陸封寒過來總算是有了主心骨了,兩人連忙跪下行禮。

陸封寒坐在榻邊上,他輕輕地碰了碰昭昭的臉頰,是燙手的熱。

他今天有些忙,故而傍晚時才到府,一回了府裏德順就他說昭昭病了,他還以為昭昭又在裝病,可見了德順的凝重的面色他就知道這次是真的病了。

等現在見了昭昭的可憐樣兒,還有她滾燙的額頭,陸封寒就知道昭昭這次真的病的厲害:“到底怎麽回事?”

莺兒急的都要哭了:“王爺,主子發了高熱,可怎麽都喂不下去這退燒湯藥,奴婢們也不知道該怎麽是好。”

陸封寒沉吟了片刻,然後端過藥碗試着喂了幾下,果然喂不進去。

末了,陸封寒想只剩這一個辦法了。

他端起藥碗,然後将藥汁飲下,繼而俯身吻上了昭昭的唇。

唇貼着唇,将藥汁一點點渡進昭昭的口中。

他倆離的太近,以至于陸封寒的睫毛碰到了昭昭的眼睫。

微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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