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陸封寒的步子很大,一會兒的功夫便走出了好遠。

他感覺身側似是沒人,回頭一看,昭昭果然還在成衣店裏看着他呢,他停下步子:“還不跟上來?”

昭昭連忙打起精神,然後跟了上去。

德順則是苦哈哈地拎着一大包衣裳跟在後面,等出了店門,他把衣裳遞給一旁的侍衛:“把衣裳拿好,”然後上了馬車旁伺候。

一路上陸封寒都沒怎麽說話,昭昭也不敢說話,主要是她還沒想好借口。

于是沉默了一路,回了府後兩個人回了聽雲院。

陸封寒回去後坐在書案旁,然後拿了一本書看,許是覺得蠟燭不夠亮,又吩咐莺兒多燃了一支蠟燭。

到了該安置的時候,陸封寒卻坐在這兒看書,昭昭當然知道他還在生氣,這回确實是怪她,是她思慮不周。

昭昭小心地坐在陸封寒旁邊,然後拽住了他的衣袖:“王爺,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昭昭求人的時候聲音不自覺就軟了幾分,她的眼睛濕漉漉的,誰看了都招架不得,陸封寒果然有些心軟了,而且方才昭昭給他買了最貴的中衣,他的氣已經消了不少了,這會兒就放下書問昭昭:“以後還敢這樣嗎?”

見陸封寒說話,昭昭就知道這招兒有門。

“妾身再不敢了,妾身以後再給王爺買東西的話,一定給王爺挑最貴的,”昭昭說。

昭昭這颔首求饒的樣子讓人見了就心軟,陸封寒無奈地嘆了口氣,他捏了捏昭昭的臉頰:“好了,安置吧。”

昭昭一愣,陸封寒怎麽這麽好說話,她發現陸封寒越來越好說話了,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嗯,天色也不早了。”

兩個人分別去淨室洗沐了一番。

陸封寒看着中衣發起了呆,他方才的氣已經消下去了,只是這會兒見到這件中衣又被勾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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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連呼糟糕,她去一旁拿過剛買的中衣:“王爺,今兒晚上穿這件吧,那件該洗了,”其實那件才洗過,幹淨的很。

陸封寒擡手伸開胳膊:“那你幫我穿。”

按說該是女子伺候男子上朝穿衣的,只是昭昭一向起的比陸封寒晚,幾乎沒給陸封寒穿過衣裳,她展開中衣:“好,妾身給你穿。”

陸封寒的個子很高,昭昭需要踮起腳尖才能幫陸封寒套上衣裳。

見昭昭如此費力,陸封寒不動聲色地彎下身子,好讓昭昭更方便些。

昭昭把衣裳穿好後,又幫陸封寒捋了捋衣襟,沒一絲褶皺才松手,她上下看了一眼:“王爺身量高大,穿什麽都好看。”

聽了昭昭這話,陸封寒的耳根不自覺紅了一下,“好了,睡吧。”

昭昭一向睡得早,在榻上不過一會兒就睡着了,陸封寒抱住了昭昭,看着她恬靜的睡顏,輕輕地擰了下昭昭的鼻尖,到底沒舍得用力,“小財迷。”

他給了她那麽多銀兩,就給他買一件五折的中衣。

不過也是,她毫無身份背景,就靠着府裏的月銀生活,他日後該給昭昭多謝銀兩鋪面傍身才是,這樣她不會如此緊張銀錢了,他得記着讓德順準備些鋪面。

陸封寒抱住了昭昭,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陸封寒照舊先起來,等到了外間動作才大起來,莺兒和青葉在一旁服侍陸封寒。

一旁的案幾上還放着昭昭給他買的中衣,陸封寒看了眼中衣:“把這衣裳收好,”他以後還是要穿的,畢竟是昭昭給他買的。

莺兒和青葉應是,然後送陸封寒出了聽雲院。

昭昭生病的事阖府皆知。

韓側妃那裏當然也知道了消息。

紫蘇拿過了新裁好的衣裳:“娘娘,這都是新裁好的厚裳,您穿穿試試,可還合身嗎?”

韓側妃看了眼衣裳,她按了按額頭:“先拿下去吧,我等會兒再試,”她現在哪有心情試衣裳。

前些日子昭昭把她的臉往地下踩,接着又借病邀寵,還狐媚地請了王爺從禦醫院裏請了禦醫過來,這是在阖府面前顯擺她受寵啊。

韓側妃都快要氣瘋了。

紫蘇還要勸韓側妃,忽然進來了一個小丫鬟,紫蘇見了她面色一變:“你過來的時候可沒人瞧見吧?”

青桃跪下向韓側妃行禮:“奴婢見過側妃娘娘。”

然後才回了紫蘇的話,“紫蘇姐姐放心,奴婢是出來領月例銀子的,然後順道走了小路過來的,沒人瞧見。”

韓側妃睜開眼:“聽雲院那邊可有什麽消息?”

沒錯,青桃正是昭昭初來王府時韓側妃撥去的丫鬟,當時薛月未在府中,還是韓側妃掌管中饋,也是韓側妃安頓了剛來府裏的昭昭。

韓側妃一向思量的遠,當時她一連撥了好幾個丫鬟過去,當然自然安插了眼線,青桃就是她安排的眼線,只是青桃不争氣,到現在了也只是聽雲院的粗使丫鬟,只能在外頭伺候着。

不過聊勝于無,有個眼線在聽雲院,好歹能探聽到些消息。

“娘娘,聽雲院裏最近消停的很,沒什麽消息,”青桃道。

韓側妃示意了一下紫蘇,紫蘇取出一個香囊遞給青桃:“這些銀子你先拿着,随便買些小玩意兒。”

青桃面露喜色,她接過香囊放好:“謝謝娘娘。”

紫蘇道:“好了,你回去吧,切記要小心些,別被人發現不對勁兒。”

“紫蘇姐姐放心,若是聽雲院一有消息,奴婢馬上來報,”青桃道,為了避免人懷疑,青桃又順着小路偷偷走了。

等青桃走後,韓側妃落下臉:“也是個沒用的,這麽長時間還只是個粗使的丫鬟,連近身都近不了。”

若是能近身,碰得了聽雲院的飲食上頭,她想動些什麽手腳也就方便多了。

韓側妃吩咐紫蘇:“把那些衣裳拿過來,我試試。”

她不能急,也不能似莊氏一般莽撞,否則最後葬送的會是她自己,她得等一個恰當的時機,一下把昭昭置于死地。

裴硯正在回京城的路上。

他先是去徐州辦了事,待回程路過洛州的時候特意去了洛州,然後尋了當地掌管戶籍的胡大人。

都是同朝為官,門路算是好找,只是這事算是私改戶籍,要費上不少功夫,人脈銀兩缺一不可。

不過當裴硯找到昭昭的戶籍的時候,卻發現那上面曾入過賤籍的痕跡早抹去了,是幹幹淨淨的良民身契。

裴硯略一思量就知道是陸封寒做的,看來陸封寒對昭昭是上了心的,此間事已了,他便啓程回了京城。

回京的路很快,裴硯到了京城後先是入朝回禀上司,待一切事了結後便徑直去了晉王府。

晉王府門房的小厮見了裴硯道:“這位大人可是來尋我們王爺的?”

裴硯略一思忖,然後點了點頭。

“真是不巧了,我家王爺攜着王妃等貴人去普寧寺還願了,大人改日再來吧,”小厮道。

小厮看了看裴硯,又道:“大人姓甚名誰,待王爺回來後我好禀告給王爺。”

裴硯搖了搖頭:“不必了,”他直接去普寧寺找昭昭吧。

沒錯,陸封寒一行人去了普寧寺還願。

之前皇上生病時薛月帶了昭昭等人過來祈福,現在皇上龍體康健,自然是要來還願的,佛家事都講究一個因果輪回,還願也是正常的。

陸封寒事忙,送昭昭等人到了普寧寺後便回去了,待後天再過來接她們回去。

已來過了一次普寧寺,衆人便按着上次的規矩住了下來,昭昭住的還是上次的禪房,莺兒等人把行李鋪好,“主子,做了半晌馬車了,您歇會兒吧。”

昭昭也确實有些累了,她躺下沒多久就睡着了。

昭昭醒來時已經是傍晚了,直接用了晚膳,普寧寺的素齋味道很好,昭昭還多吃了小半碗飯。

說是還願,便也是在佛前誦經,再就是捐些香油錢。

第二天上午,昭昭收拾好以後便去了小佛堂,還是上次的僧人,一行人在僧人的帶領下誦經。

一上午很快便完事了,下午也是則是抄些還願的經書,昭昭向薛月行了禮:“那妾身便如之前一般留在禪房裏誦經還願。”

上次薛月說她身份不夠不能抄寫經書供奉佛前,說辭已經定了,薛月自然不好再改,就道:“那兩位妹妹便在禪房裏誦經吧。”

昭昭和郭姨娘應是,然後分別回了禪房。

回了禪房後,昭昭躺在榻上揉了揉腿,跪了一上午,到底有些酸澀,莺兒在一旁湊趣兒道:“這樣更好,主子還能留在禪房裏躲清閑。”

等歇過午覺後,昭昭打算出去逛逛,普寧寺的景色還是很好的。

還沒等她出門,門口來了個小沙彌,正是上次的小沙彌,昭昭心一跳,莫不是裴硯回來了?

果然,小沙彌雙手合十:“女施主,裴施主說他在上次的地方等你,”說完便走了。

昭昭很開心,裴硯真的回來了,莺兒和青葉聽了也很開心,裴大人竟然回來了,雖然現在還不能認親,但到底是主子的哥哥,能見家人一面多好啊。

昭昭抿唇笑道:“咱們去燈樓吧。”

莺兒和青葉跟了出去,臨走前青葉特意告誡旁的丫鬟:“你們好生留在禪房裏,我們陪主子出去走走。”

一衆丫鬟也沒多想,上次來普寧寺的時候昭昭下午就時常出去,倒是在外頭的青桃留了個心眼,這昭姨娘怎麽總是出去呢?

青桃把手裏的活計放下,同青蘭道:“我肚子有些疼,先去恭房一趟,有什麽活勞煩姐姐幫我看着些。”

說完,青桃便走了。

昭昭一行人走的并不快,青桃悄悄地跟在後頭,普寧寺裏人很多,也沒人發現,倒是一路順暢地跟了過去,最後停在了燈樓前,她躲在回廊後頭。

青桃很小心,她些微探出頭去,發現昭昭竟然在和一個男人說話,兩個人還很親密的樣子!

青桃心頭大驚,她連忙藏好,以免被發現。

沒錯,昭昭正在和裴硯說話,兩個多月未見,裴硯瞧着沒什麽變化,昭昭很開心:“哥哥,你這次回來是把差事都辦好了嗎?”

“嗯,都辦好了,上司還誇我辦事得力呢,”裴硯摸了摸昭昭的頭發。

昭昭感覺與有榮焉,“那就好,待日後哥哥的差事越辦越好,就能加官進爵了。”

裴硯瞧見昭昭這可愛的樣子沒忍住笑了下:“好,那就承昭昭吉言了,”那樣也好,他就能更好的保護昭昭了。

倒是裴硯發現昭昭像是瘦了些,他眉眼一斂:“你怎麽瘦了?”

昭昭本就很瘦了,現在看着更是身量纖細,她的下巴颔兒很尖,頗有些觸目驚心的味道,雖然看着很美,但到底是過于瘦了。

“沒什麽,就是前些日子着了涼,胃口不大好,沒怎麽吃下飯就瘦了些,”昭昭說。

見裴硯似是很擔心的樣子,昭昭連忙又道:“哥哥你放心,我現在全都好了,過些日子就能胖回去了。”

“那就好,以後要更加仔細着自己的身子,”裴硯道。

昭昭打小就身子弱,後來那些年跟着裴志身邊又是洗衣又是做飯的,甚至有時候都吃不飽飯,她的身子自然就差尋常人要差一些。

每當想起這個的時候,裴硯就恨他沒能再早一點找到昭昭,否則她就不用受那些苦了,更不必被賣到青樓裏然後成了旁人的妾室。

裴硯看着昭昭,他以後一定不會叫任何人再欺負昭昭。

昭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說了會兒話就要傍晚了,她得回去了,以免引起別人的懷疑:“哥哥,那我就先回去了。”

裴硯點頭:“好,我明天再來看你。”

這之後昭昭回了禪房,青桃的心砰砰直跳,她為了不被發現離的很遠,雖聽不清昭昭和裴硯說了些什麽,但她分明瞧見了昭昭和裴硯兩個人舉止親昵。

青桃繞小路先回了禪房,也沒人發覺出不對勁兒。

直熬到晚上,青桃趁沒人注意去了韓側妃那裏,她将下午的所見所聞一股腦的說了出來。

韓側妃有些狐疑:“什麽,你說的可是真的?”

昭昭現在正得寵呢,她沒必要去和旁的男人私會,若是沒有切實的證據,她是不會輕易動手的,否則只會惹了她一身騷。

青桃急的都要哭出來了:“奴婢說的當然是真的,上次來普寧寺的時候昭姨娘就經常在下午時出去,奴婢只以為她是出去賞景了,可這回又巴巴地出去,奴婢覺出事情不對勁兒便跟了去。”

“昭姨娘确實是在跟男人厮混,奴婢雖沒聽清她們倆說了些什麽,但奴婢瞧的分明,那男人還摸昭姨娘的頭發,很是親昵,若是尋常人怎麽可能做出此舉。”

青桃本只是想看看昭昭總是出去有沒有什麽貓膩,可沒想到昭昭竟然同男人私會,她也确實沒想到,這着實是意外之喜。

青桃的語氣又急又切,且說的事情有鼻子有眼,韓側妃就信了。

青桃又道:“娘娘,瞧着今兒的情形,昭姨娘明兒怕還是要同那男人見面,這次機會可只此一次啊,錯過就再沒了。”

韓側妃在屋中來回踱步,最後道:“若是明兒他們倆又私下見面了,你便來小佛堂告訴我一聲。”

就像青桃說的,只此一次的機會,她不能錯過。

韓側妃冷笑,她本還想着用什麽法子才能扳倒昭昭,可沒想到昭昭自尋死路,竟然私會外男,這可真是天賜良機。

第二天下午,韓側妃和薛月二人正在小佛堂裏抄寫佛經。

抄了得有大半個時辰了,也有些累了,兩個人便歇了下來,也喝些茶水解解渴,正在這時候青桃過來了,然後悄悄沖韓側妃點了下頭。

韓側妃的心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那昭昭竟然真的如此大膽,竟水性楊花勾搭外男,果真是個小地方出來的破落戶,沒有臉皮。

韓側妃琢磨着如何和薛月說此事,然後好和薛月一同去捉奸,有了見證人才好定罪,她可不能像莊氏一樣撲空。

正在這當口,門口處忽然來了一個人,竟然是陸封寒過來了,薛月微驚:“王爺怎麽提前過來了?”

原本定好的是傍晚時陸封寒過來接她們回府,怎麽下午就到了。

陸封寒的聲音低沉:“今兒下午無事,便提前過來了,”他四下掃了一眼,卻沒看見昭昭,“昭昭呢?”她不是也過來還願了嗎?

薛月面色一僵,這要是讓陸封寒知道了她用昭昭低微的身份折辱昭昭,她定是沒好果子吃,她張了嘴,卻半晌沒想到該說些什麽。

韓側妃卻眉心一跳,她沒想到陸封寒也會來此,豈不是連老天爺也在幫她?

她原本還想着讓薛月去做見證人,可若是能讓陸封寒親眼見到,那效果才是一頂一的好,她上前一步:“王爺,昭昭妹妹說她身子不舒服,就先留在禪房了,王妃見此便讓郭姨娘陪着昭昭妹妹。”

薛月一愣,這韓側妃怎麽會幫她說話。

韓側妃又道:“王爺,正好您也來了普寧寺,不如親自去燈樓給皇上供奉一盞長明燈吧,這樣也好顯示您的誠心。”

陸封寒點了點頭:“也好。”

既然他都來了普寧寺了,正好幫父皇供奉長明燈,順道給母妃也供奉上一盞,他長年累月都忙着,倒很難遇到這種閑暇時候。

陸封寒要去燈樓供奉佛燈,薛月和韓側妃自然是要跟着去的,一行人往去燈樓的路上走。

韓側妃的心跳的很快,她沒想到這事竟然會這麽順利,順利的她不敢想象,現在就只等着捉奸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昭昭那賤人跪地求饒的樣子。

燈樓處算是僻靜,但往來的人也不少。

韓側妃記得昨晚上青桃說的話,青桃說昭昭和那男人是在燈樓西北方向的一處回廊裏私會,那地方人少,她特意嚷道:“王爺,妾身怎麽好似瞧見莺兒和青葉了呢?”她說着指了指西北向。

陸封寒順着望了過去,是有個丫鬟看着像莺兒。

韓側妃接着似是有些懷疑的樣子,她猶豫道:“昭昭妹妹不是說身子不适嗎,怎會來此?”

韓側妃小心翼翼地看着陸封寒:“莫不是昭昭妹妹來此私見什麽人,要不然怎麽會這麽偷偷摸摸的,要不然王爺過去看看,也好瞧瞧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話還沒說完,就遭了陸封寒一記冷眼。

韓側妃咬着唇:“王爺,不是妾身攀扯昭昭妹妹,只是這等事上還是要仔細的。”

陸封寒思忖了半晌,他倒不覺得昭昭來此是來見什麽人的,她說不定是嫌在寺廟裏待得悶了才來這兒散心。

只不過韓側妃話裏話外都在影射昭昭,下人們都聽見了,若是他不親自去證實一番,以後定會有閑話說昭昭,這樣反倒于昭昭有礙,他便順着西北方向走了過去。

韓側妃心裏一喜,她連忙跟上去。

離的近了,莺兒和青葉看見陸封寒一行人面色也大變,這是怎麽回事,她們主子還在和裴大人說話呢,王爺怎麽忽然過來了?

瞧見莺兒和青葉面色大變,甚至慌的忘了給陸封寒行禮的樣子,韓側妃心下越發篤定,昭昭定是藏在後頭私會男人。

“好啊,你們兩個在外面待着,昭昭在裏面做什麽呢?竟這般隐秘,”韓側妃問。

說罷,她就繞過莺兒和青葉,然後率先走到了裏面的回廊處,果然瞧見昭昭和一個男子在那裏,那男子背對着她,韓側妃看不清他的臉。

昭昭正在吃糕點,那男子則正在揉昭昭的頭發,舉止何其親昵。

韓側妃臉上的笑都要壓不住了,青桃沒騙她,昭昭真的在這裏同男人私會,這下人贓并獲,昭昭可是沒話說了吧!

韓側妃看着後頭的陸封寒,她指着昭昭道:“不知廉恥的賤人,竟在佛寺裏和男人私會,王爺可還在這裏呢!”

私自同外男見面,這可是犯了七出之罪,就算王爺寵愛于她也不能包庇,何況王爺看見了這一幕心內又會作何感想呢,如此一來,昭昭的下場會比莊氏還要慘。

韓側妃越想越興奮,她太期待看到昭昭的下場了。

昭昭正在吃糕點呢,忽然就聽見了韓側妃的聲音,然後便看見了陸封寒等人,尤其陸封寒面色陰沉,像是要殺人似的。

陸封寒立在原地,他從沒想過這個畫面,昭昭和另一個男人笑着吃糕點,那男人還揉昭昭的頭,昭昭幾乎從來沒對他那樣笑過,如今卻對着另一個男人這樣笑,陸封寒渾身血液倒流,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裴硯轉過身來,然後看見了陸封寒等人,他心內嗤笑,這是來捉奸的嗎,看來晉王府裏果然不安靜。

裴硯本就生的俊秀無比,尤其此時眉眼間一絲冷意,是越發陰郁的俊秀,竟是看的人挪不開眼去。

韓側妃一愣,和昭昭私會的這男人竟生的如此好,和王爺不相上下,想罷,她恨恨地看着昭昭,果真是個狐媚的賤人,到處勾搭人。

韓側妃指着昭昭:“你還不跪下認罪,說不定王爺還能饒你一命,還有你那個奸夫,一并跪下求王爺饒命吧。”

裴硯握住昭昭的手:“為什麽要認罪?”

他說這話時眉眼冷淡,聲音很低,眉梢微挑間竟是說不出的高傲之氣,就像是哪個世家的公子似的。

昭昭還沒回過神兒來,她側過臉看着裴硯,這可怎麽辦,竟然叫韓側妃她們碰上了,她本來好好地在這兒吃裴硯帶給她的糕點,誰能想到竟會碰上這事。

韓側妃氣極反笑:“為何要認罪?”

“你一個合該人人恥笑的奸夫竟不低頭認罪,還在這裏擺公子爺的譜兒,真是不要臉至極,還有昭昭,你可是王爺的女人,憑着你今天的所作所為,王爺要了你的命都是正常的。”

皇家可從沒有敢紅杏出牆的女人,若是有,定會被秘密處死,就算王爺今兒要保住昭昭,她告到德妃那裏去德妃也不會輕易放過昭昭的。

韓側妃看着陸封寒身側的侍衛:“還不上去把這對狗男女給我拿下,都愣着做什麽呢。”

陸封寒卻忽然擡手:“慢。”

同朝為官,他當然認識裴硯這個前途無量的探花郎,裴硯姓裴,而昭昭……也姓裴。

韓側妃不敢相信,“王爺?”難道這種時候他還要包庇昭昭嗎?

裴硯握住昭昭的手:“原來王府裏的人竟是這樣欺負你的,昭昭你跟哥哥回家吧,免得再受委屈。”

韓側妃愣了,哥哥是……什麽意思?

裴硯看着陸封寒:“晉王,我難道不能看看自己的妹妹?”

所有人愣在原地,場間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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