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感覺。
昭昭索性把這絲陌生的情緒壓下,昭昭向曹宏點了個頭,表示見禮。
昭昭穿的嚴實,又帶了連帽,故而曹宏還是只看見了昭昭的下巴。
昭昭露出的一小截下巴很尖,還很白,就像是最剔透的玉似的,曹宏心道雖不知這方夫人的臉生的如何,但單憑這身好皮膚便差不了了。
他見過不少女人,何況他也娶了妻,對女人尚算了解,他知道他妻子就一心向往這樣的好皮膚。
曹宏搖了搖頭,他想到哪裏去了,明明是過來迎接新上司的,竟想到人家夫人那裏去了。
曹宏端端正正地向昭昭見了禮:“見過嫂夫人。”
此時後頭的馬車已經陸續到了,仆人們正在往下搬東西。
曹宏心道這位陸大人心思還挺細的,在赴任前就遣了管家過來置宅子買下人了,看來官場中也是個不容小觑的。
曹宏是個有眼色的,他心知接下來陸封寒他們就要忙着搬家了,自然留不出時間來招待他,他向陸封寒拱手:“想來陸大人要忙了,下官就先告退了,待日後陸大人有時間下官再過來拜訪。”
曹宏此番過來的目的就是迎接陸封寒,來表示他的心意,此番他的目的也達到了,就告退了。
陸封寒點頭:“那就不多留曹大人了,待日後我在府上宴請你,”他心道這個曹宏看着粗犷,但是個粗中有細的,很懂人情忙來。
他初到徐州,有不少事要人幫着,看來這曹宏就不錯,陸封寒把曹宏記到了心裏。
曹宏說完就走了,仆人們連忙往裏面搬行李。
陸封寒把小寶從昭昭的懷裏接過來:“好了,我抱着吧,你也累了。”
小寶如今差不多三個月了,逐漸長大,想來日後等小寶再長大一點,昭昭抱着就費力了。
二人徑直往裏走。
德順一早就等在裏面了,他見了陸封寒和昭昭很是開心:“王爺,側妃,”然後引着他倆往院子裏走。
置辦宅子采買下人都是極重要的事,故而這些都是德順親自辦的,德順辦事利索,他還特意拾掇出來了一個小寶住的院子,待日後奶娘過來了正好在這個院子裏照顧小寶。
如此一來,他們王爺也好和側妃住在一塊。
等走進院子進了房間,陸封寒和昭昭都點了頭,屋子布置的很好,得數沒少花心思。
德順聞言就開心了,主子滿意就好,比什麽都要緊。
陸封寒把小寶放在榻上,他動作很輕,小寶絲毫沒受影響,安安生生地躺在榻上睡着。
陸封寒看着小寶:“一路坐馬車又下馬車,往院子走,你都沒醒過來,真是個能睡的。”
不過他覺得小寶這性子很好,平時基本都不哭,俗話說三歲見老,想來小寶日後長大了也是穩重的性子。
陸封寒心道這實在很好,他的第一個兒子,如無意外的話是會接他的衣缽的,如果将來他有幸得到那個位子……那更需要小寶這樣穩重的性子。
陸封寒想着想着就想遠了,他想現在小寶還小,可以不在意,等小寶略懂了事以後就該給小寶請夫子了。
小寶絲毫不知道他父王已經在給他制定嚴格的計劃了,還在那兒香香的睡着,忽然,他的小手一顫,就睜開了眼睛。
他睜開眼看見的是陸封寒,然後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大眼睛裏包着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嘴一癟,臉蛋白生生的,可愛極了。
陸封寒怕極了小寶哭,連忙讓昭昭過來:“小寶哭了。”
他也知道小寶這是餓了,看來貪吃這一點是随了昭昭了,不過也好,貪吃些也無妨,只要性子穩重就好。
昭昭得心應手地把小寶抱在懷裏,然後輕輕地悠他,小寶逐漸就不哭了,昭昭知道小寶又要餓了,她打算解開衣襟給小寶喂奶,可是陸封寒遲遲不走。
“王爺,你先出去,等會兒再過來。”
“為什麽?”
陸封寒擰着眉,眼下他們倆可和好了,昭昭怎麽還要避着他。
昭昭的臉有些紅:“王爺,妾身不想讓你看。”
她的聲音有些低,還有些軟,陸封寒最受不了她這樣求饒,他只好答應然後出去。
等出去後,陸封寒想起了之前昭昭臉上起疹子的事,那時候她也是不讓他看,為此還戴了許久的面紗,當真一次也為曾讓他見到。
裏面昭昭放松了心神,她給小寶喂奶。
她心道這種樣子當然不能讓陸封寒看見了,就像是上次起疹子一樣,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反正就是不想讓他看見。
小寶很快就吃好了,昭昭拍着小寶的身子,小寶的長睫毛眨啊眨的,就睡着了。
昭昭把小寶放在榻上:“姜嬷嬷,你看着小寶吧。”
沒錯,昭昭把姜嬷嬷從梧州給帶過來了。
就算她來了徐州也要找照顧小寶的嬷嬷,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姜嬷嬷,姜嬷嬷細心,一點差錯都沒有,故而昭昭就讓姜嬷嬷跟過來了。
她沒和姜嬷嬷說陸封寒和她的身份,不過此番她也改了姓,如今姓方,想來姜嬷嬷也知道這不是他們倆的真實身份了。
不過姜嬷嬷是個聰明人,主家不想讓她知道的事她就不問,也不打聽,就是一門心思地伺候昭昭和小寶,這更得昭昭的喜歡了。
有姜嬷嬷照顧小寶,昭昭就出去忙活了。
如今府裏府外一大攤子事,她也算是“當家主母”了,自然該料理一番。
昭昭雖前世只是個庶女,但她姨娘生前曾教過她不少,自然就有管家這一項,只不過一直沒什麽時間練手而已。
再就是來了王府以後,先是韓側妃掌管中饋,後又是薛月管家,昭昭雖未參與其中,但也看過不少,心裏有數,如今上手就頗快。
她指揮着下人把東西搬到該搬的地方,另一頭又吩咐廚房做飯。
裏裏外外忙活了一大圈,再就是讓府裏的下人先按着徐州的規矩做賬,賬本是最重要的,可她剛過來,不能一過來就讓下人按着京裏的方式做賬辦差,這樣下人也不習慣。
如此就先按着徐州的規矩來,等時間久了,再全都改換她的規矩。
後頭的德順啧啧稱奇,他看着陸封寒:“王爺,奴才沒想到裴側妃還有這本事!”
說實在的,德順一直就以為昭昭生的美,性子柔順,最重要的是他們王爺喜歡,可如今一看,昭昭初次管家就井井有條,實在是不容小觑,沒想到裴側妃生的嬌嬌弱弱的,還有這本事。
陸封寒的眼睛都亮了,不過他并沒有意外。
他記得曾經和昭昭一起寫過的大字,昭昭的字非常好,比京裏那些所謂的才女都要好,這些都是少不了苦練的。
所以昭昭如今能料理的這麽好也是正常的。
陸封寒看了眼德順:“她會的可多着呢。”
陸封寒讓德順在一旁協助昭昭,他則是徹底放手,讓昭昭鍛煉一把。
等忙完也到了晚膳時間了,陸封寒和昭昭一起用晚膳。
這算是徐州的第一頓飯,廚娘做了不少好吃的,滿滿當當地擺了一桌子。
陸封寒和昭昭飽餐了一頓,又分別洗沐,一通忙活就已經晚了。
昭昭正坐在美人榻上絞頭發,夏冬畢竟年紀小,辦事也不妥當,就沒帶過來,可這府裏的丫鬟也不知什麽樣,索性就她自己絞頭發了。
她側坐在美人榻上,将所有頭發虛虛攏在左肩旁,然後用了幹帕子細細地絞頭發。
明明只是最尋常的絞頭發,在昭昭身上都像是一幅恣意好看的仕女圖。
陸封寒的目光黏在昭昭身上。
昭昭自然察覺到陸封寒的視線了,她失笑道:“王爺,妾身正絞頭發呢,這有什麽好看的。”
陸封寒的話一梗,他心道他總不能說他喜歡看她絞頭發的樣子吧。
他扯過了另一個話頭:“奶娘德順已經找好了,只不過還沒接到府裏。”
昭昭換了一塊幹帕子:“那怎麽不接到府裏來?”
說實在的,還是有乳娘更方便,她也輕松些。
陸封寒道:“我想借着找乳娘這事查一些線索。”
陸封寒初到徐州,人生地不熟,雖說之前已經讓人來探了虛實,可這終究有些不同,還是得重新籌謀才是。
昭昭有些不懂,她輕蹙了眉尖:“你查案這事還能和找乳娘扯上關系?”
陸封寒點頭,自然是能。
他把計劃和昭昭說了一遍,昭昭點了點頭,表示記得了。
…
第三日,府裏的一切都收拾妥當,陸封寒讓廚房備了一桌宴席,然後下了帖子請曹宏夫婦過來。
官場上也有人情,自然要有來有往,曹宏都巴巴地過來迎接他了,他自然也要宴請回曹宏。
曹宏帶着他夫人一路往陸府走,他夫人拿出小鏡又仔細地照了一番,确定妝容和首飾都沒出錯,才把鏡子放下。
到底是她相公上司宴請的,他們自然要十二個小心。
兩人到了陸府後德順引着他們一路進了正屋,裏頭陸封寒和昭昭正在等着。
只有四個人,何況看來日後兩家也是要時常走動的,也就沒那麽多忌諱,直接坐一桌兒就是了。
曹宏進來後就攜着他夫人向陸封寒見禮。
陸封寒:“快起來,今天是私宴,不必如此。”
曹宏和曹夫人擡起了頭,然後就看見了站在陸封寒身側的昭昭。
曹宏都看楞了,他心道那天他感覺的果然沒錯,就憑着那一小截下巴他就知道是個美人,可他沒想到昭昭會這麽美。
曹宏連忙清醒過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陸大人見笑了。”
其實他這人并無壞心,對昭昭也只是單純的欣賞而已。
陸封寒看出來曹宏目光清明,也知道曹宏并非假話,就沒在意。
倒是曹夫人的反應看着比曹宏更大,她呆呆地看着昭昭,不說那眉那眼,單是那一身好皮膚就叫她羨慕壞了。
還是曹大人拽了下她的衣袖,曹夫人才回過神來,她臉色漲紅。
昭昭連忙請曹夫人過去喝茶,算是解了這尴尬。
而陸封寒也和曹宏到另一邊說話去了,只留下兩個女眷。
曹夫人喝了口茶,臉上的紅暈才退下:“陸夫人見笑了,我就是瞧你生的好,一時失了神。”
昭昭也笑了一下:“我可不敢當。”
這位曹夫人眉宇間有股子英氣,是個有英氣的美人,瞧着很爽朗的樣子。
兩人這便算是打開了話匣子,從臉談到了皮膚,又從皮膚談到了如何保養皮膚,關系很快就熱絡起來了。
而另一頭的陸封寒則是在不動聲色地和曹宏說徐州的事,曹宏在此多年,知道的自然更多,陸封寒也從曹宏那打聽到了不少。
話說的差不多了,宴席也備好了,四人坐定。
席面上菜色精致,酒又醇香,很是熱鬧,衆人敘起閑話來。
曹夫人就發現昭昭似是有個愁心事:“陸夫人,你們初來徐州,若是有什麽不知道的盡管問我們。”
昭昭的眉梢輕蹙:“這樣說,也确實是有件事。”
“你說,看我能不能幫上忙。”
“還不是為着我那孩子的乳娘一事。”
曹夫人恍然,她自然是知道昭昭有個三個月的孩子,想來正是在愁合适的乳娘一事了。
曹夫人跟着道:“可不是,找個合适的乳娘可不容易,那可是小孩子吃的奶,要身子建康,又無疾病才是,這是得好好尋一番。”
昭昭嘆了口氣:“可不是,主要是我們剛過來徐州,也不知道哪兒的乳娘好啊。”
曹夫人道:“陸夫人可是問對人了,我們在徐州住了這些年了,這些子事還是知道的。”
“徐州有個牙婆,做的就是介紹乳娘的生意,到時候你們讓牙婆送幾個乳娘過來,然後仔細挑選就是。”
昭昭的眼睛一亮:“原來還有這麽樁生意,那可真是謝謝曹夫人了,改日我就叫牙婆過來。”
這之後又說些話,宴席便散了,曹宏和曹夫人乘了馬車往家走。
而陸封寒則是捏了下昭昭的臉頰:“今兒這差事辦的不錯。”
原來這事就是那晚上陸封寒和昭昭說的計劃。
從牙婆那找乳娘,又經了曹宏和曹夫人的手,想來肯定會放出風去,那徐州當地的官員自會知曉,若是有些心思的說不定會尋了門路把他們的乳娘安插進來,到時候陸封寒只要在順着這些乳娘查過去,就知道都有誰有歪心思了。
而且這法子于小寶無礙,德順早把他挑好的兩個乳娘的名字告訴陸封寒和昭昭了,到時候陸封寒和昭昭只要選了德順挑的人就是,這法子可謂是一舉兩得。
…
翌日,牙婆就領着乳娘上了門。
一行總共過來了十個乳娘,十選其二。
牙婆在一旁說的天花亂墜:“夫人哪,這些就是老婆子我帶過來的乳娘了。”
“這些乳娘可是我們徐州最好的幾個乳娘的,身子絕對康健,一點病症都沒有,奶水也充足,您看着若是有合适的就留下。”
陸封寒和昭昭過去仔細看一下。
其實這些奶娘真沒什麽區別,昭昭是看不出個所以然來,她就問了問名字,又問了她們多大年齡,家中有幾個小孩等問題。
等問過後,陸封寒略點了下頭,昭昭就知道可以了,她假做糾結了一會兒,然後留下了德順選好的人。
付了錢後,牙婆就領着其餘的乳娘走了。
陸封寒讓人記下了乳娘的名字,又仔細查探乳娘的背景,有沒有和什麽人接觸過。
還別說,剩下的八個人裏确實有三個是有人特意安插進來的,陸封寒心道這徐州果然各種勢力摻雜,這背後的水可深着呢。
他記下了這幾個背後之人的名字,留待日後觀察。
這些事昭昭自然幫不上忙了,她就照顧府裏和小寶,日子倒也安生。
陸封寒也赴任有幾天了,也算是漸漸熟悉了。
這天衆人嚷嚷着要給陸封寒接風洗塵,在徐州最大的酒樓裏開了桌宴,陸封寒自然應了這邀。
酒樓裏熱鬧的很,這些大人都吃酒吃的很開心。
尤其還叫了好幾個淸倌兒過來唱曲兒,逍遙的很。
一旁的周大人敬了一杯酒:“陸大人來徐州也有幾天了,可還習慣?”
這位周大人是徐州知州宋大人的得力手下,陸封寒先前就已經暗暗查探到,這宋知州和周大人怕就是貪污之人。
不過差的是有力的證據,而且說不定他們貪污的背後還有什麽人,這才是陸封寒真正要查的,故而他才僞裝了身份,就是想一把揪出所有人。
“已然習慣了,多謝周大人此番宴請,”陸封寒道。
其實這位周大人就安插了一個乳娘過來,陸封寒記在心裏,不過他要是想查清楚案子,自然要和周大人打好關系。
周大人豪爽地笑了下:“陸大人日後就在徐州當官了,咱們同在徐州,自然要互相幫襯。”
他知道了他安插的乳娘沒有被陸封寒選上的消息,不過他沒懷疑陸封寒,畢竟那日送過去了那麽多乳娘,選上的概率很低,他也沒指望一把就成。
這計不成,再起一計就是。
周大人心思暗轉,這陸欽的官職不低,最重要的事他這官職掌管着些徐州的部分事務,這官職不輕不重,但還是拉攏過來的好。
他和宋知州之前好不容易才和陸欽之前的官員打好關系,朝上忽然就派遣了個新官過來,一切就都得重新來過。
這不,周大人就過來想着和陸封寒打好交道了,這樣日後辦起事來才方便,只不過現在還不知道那陸欽的脾氣秉性,所以他們才不敢大動作。
陸封寒猜也能猜到周大人在想什麽,他和周大人又飲了一杯酒。
到了晚上,宴席結束,一行人各自回了家。
昭昭聞到了陸封寒身上的酒氣,她的鼻尖微翹:“今兒怎麽喝酒了?”
陸封寒心道他沒喝幾杯,想來是別人的酒氣沾染到他身上了,“就是正常應酬,沒什麽。”
陸封寒先去洗沐,等身上的酒氣消退後才上了榻。
翌日早晨,陸封寒照常去辦差。
而周大人則是喝酒喝得有些多了,早上沒起來,他在這徐州也算得上數的上號的人物,随意慣了,直接就沒去辦差,不過為了名聲起見,還是讓他的下屬去衙門請了個假。
周大人宿醉之後頭疼欲裂,他的眉頭皺着。
一旁過來兩個年輕貌美的女子,輕輕地揉着周大人的額頭:“大人,廚房已經備下醒酒湯了,等會兒子您喝了醒酒湯就好了。”
這女子氣息淺淺,周身都是香味,周大人的頭疼就逐漸緩解了。
果真還是這溫柔鄉醉人。
等等,周大人忽然起身,他倒是想到了個主意。
他這一起神倒把兩個通房給吓壞了,婢女顫聲道:“大人,可是哪裏按的不好?”
周大人搖了搖頭:“你們退下吧。”
周大人心道不知美人計如何,到時候他給陸欽送兩個美女過去,都說女色惑人,想來這陸欽也不外如是吧。
他知道陸欽有個夫人,不過他在之前就打聽過陸欽的事,聽聞陸欽的夫人姓方,不是什麽名門貴女,就是個綢緞鋪子家的閨女,尤其生的很是一般,無非是仗着和陸欽自小長大的情誼才嫁進門去。
這樣一看,他送美女過去的計劃更好了。
等時間長了,女子勾住陸欽的心,那陸欽應當就會被拉攏過來了。
說做就做,周大人想起他宅子裏有幾個養了許久的歌女,歌女不僅唱歌好,還會跳些舞,最重要的是都是美人。
他讓屬下悄悄地往陸府送了兩個歌女過去。
…
陸宅。
昭昭才把小寶哄睡。
雖說如今已經有了乳娘,但她也願意時常跟小寶待在一起,這樣孩子長大後還會跟她親。
不過乳娘過來了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姜嬷嬷能過去照顧她了,她身邊也有了個得力的人,不用全指着她一個人了。
正在這時,府裏的小丫鬟過來了:“夫人,府裏來了許多……生人,您過去看看吧。”
“什麽生人?”昭昭問。
小丫鬟也說不出來,而且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似的,昭昭只好自己過去。
昭昭和姜嬷嬷一路往正院去。
正屋的廳堂中間站着兩個女子,兩個女子俱都穿了身桃紅色的衣裙,身段纖袅,雖只是看了個背影,但昭昭也知道這兩個女子是個美人。
昭昭坐到椅子上,姜嬷嬷站在昭昭身側。
昭昭擰着眉,這兩個女子過來是做什麽的,瞧着也不像是哪家的夫人啊。
昭昭坐定:“你們兩個是……”
兩個歌女不敢擡頭,只是齊齊跪倒,姿态盈盈:“奴婢們見過夫人。”
“奴婢們是周大人送與……陸大人的禮物。”
這兩個歌女一直養在周大人府裏,該見識的也都見識過了,是個膽大的,何況也沒人教她們女子的矜持自愛,故而就直接說了出來。
昭昭一愣,周大人送給陸封寒的禮物?
不管前生今世,昭昭也見過不少這樣的事,她前世不就是被逼着給一個老頭子做妾嗎,想來這兩個女子也是有什麽大人送給陸封寒做妾的了。
可是知道歸知道,這事發生在陸封寒身上昭昭就忍不住了。
年輕貌美的兩個女子,被送給陸封寒做妾,昭昭覺得她的胸口有些悶。
姜嬷嬷自然看出來昭昭不開心了,不過也是,哪有人想要給夫君納妾的啊,還一來就是兩個。
姜嬷嬷道:“你們擡起頭來。”
兩個歌女擡起頭,果真是不錯的長相,稱得上是個美人,尤其行動間有股子媚意,想來是經過訓練的。
只是兩個歌女有些愣了,這什麽方夫人不僅生的不難看,還好看極了,這是怎麽回事,她們自知相貌不錯,可和這陸夫人比起來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
正在此時,外面忽然傳來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應當是陸封寒回來了。
陸封寒回來後沒在庑廊下看到昭昭,他有些意外,往常昭昭都是在這兒等着他,今兒怎麽沒見人影,他徑直往正屋裏走。
結果就看見了坐在上首臉色晦暗不明的昭昭,以及廳堂中央跪着的兩個不知道是什麽人的女子。
“這是什麽人?”陸封寒問。
昭昭有些生氣,她不想回答陸封寒。
姜嬷嬷替昭昭答道:“大人,這兩個女子自稱是周大人送與您的……”
“禮物”二字姜嬷嬷沒好意思說出來,她雖一大把年紀了,可這種事還是不好意思說出口。
陸封寒何等聰慧,幾乎是立刻就猜出來了,還能有什麽周大人,就是宋知州的得力手下周大人了。
他猜到周大人可能會拉攏他,只是沒想到竟然用的是美人計。
兩個歌女跪着轉過半側身子來,就看見了俊美的陸封寒,她們有些不敢相信,這陸大人竟生的如此好,如此一來,更堅定了她們想留下來的心。
“妾月娘、妾蓮娘見過陸大人,”兩個歌女齊聲道。
這月娘和蓮娘自然是她們的名諱了,她們說着還向陸封寒彎腰躬身行禮。
從昭昭的角度,正好能看見歌女們纖袅的姿勢,尤其她們穿的衣裳很少,這般行動之間就露出了一大片胸脯,白嫩晃眼,随着動作輕晃。
昭昭看見這一幕,覺得她的胸口更悶了。
昭昭看也不看陸封寒一眼:“你的事,你自己解決,”說罷就帶着姜嬷嬷走了。
陸封寒:“……”
他覺得很委屈,他也全然不知道啊。
等等,瞧着昭昭方才的樣子,她似乎是在……吃醋。
陸封寒的心一滞,他這次絕對沒看錯,昭昭确實在吃醋。
昭昭是在乎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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