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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起來就好似尖銳的指甲劃過棺材板的聲音, 聽着就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楚英韶昨日便聽過這聲音, 也算是免疫了, 又突然想起那個小姑娘可是還什麽都不知道,下意識就擡手捂住了林若漁的耳朵。
“嗯?”小姑娘擡起濕漉漉的眼睛, 清澈漂亮的好像林中迷路的小鹿。
“轟——”一股熱氣一下子就翻湧了上來,楚英韶覺得自己的臉都紅了。他飛快地放下手,惡聲惡氣道,“自己捂住!”
“哦……”
林若漁其實也聽到了那聲音。不過, 她還來不及害怕,就被那高高的少年給捂住了耳朵。此時聽到他甕聲甕氣的說話聲,倒也是讓她忘記了害怕。只是睜大了漂亮的大眼睛,往院子裏看去。
玄衣少年身高腿長, 肩寬窄腰,站在破舊的院落中央,挺拔如同一株輕松。
在他的肩上,一只毛茸茸的小貓兒昂然站立,湛藍的貓眼睥睨衆生。只是在聽到身後的動靜時,還是忍不住蹙起了眉頭。
這也不知是怎麽回事?
在江臨淵的記憶中,未來的華海楚家家主——昊華君楚英韶是最不耐煩與女流之輩交往,見到那些女修也是避之不及、不假辭色。卻萬萬沒想到, 這重來一遍, 年少的楚英韶竟然也會不自覺的照顧林若漁。
他也不知道這小魚兒到底有什麽魔力, 竟然能讓所有人都喜歡她。
心頭危機感大盛, 江臨淵眼眸陰沉可怕, 連帶着楚臨都感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意從肩膀處傳了過來。
他剛要扭頭去看。
下一刻,低沉的聲音傳來,江臨淵收斂了全身氣息,淡淡道:“開始吧。”
他放眼看向了棺材群。
從高處看,便可看到這整個棺材群,是呈現一副八卦圖的式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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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中心處的一口棺材,為金絲楠木所制,厚重龐大。再往外,棺材的質料也漸漸變得普通。直到最外圍處,就是最差的薄皮棺材。
将棺材如此擺放肯定有特殊的原因。
楚臨認為此為古怪的法陣,江臨淵望之也深以為然。
雪白貓爪子一揮,蓬勃冰寒的靈力瞬間籠罩了整個棺材群。
就像是被人一下子掐住了脖子,原先指甲撓棺材的聲音驟然消失。而最外圍的薄皮棺材便開始抖動起來。四周的其他棺材也跟着發出壓抑的咆哮之聲。
而後,腥臭濃烈的血水從薄皮棺材裏開始滲透出來,蜿蜒的朝着中央流去。其他棺材內也随着沁出血水來。
居高臨下看去,這幾乎是極短的時間,棺材與棺材之間便出現了紅線相連的情況。遠遠看去整個圖案詭異猙獰。
“這是……”
江臨淵早就覺察到此法陣不一般,所有棺材群拱衛的都是那最中心的棺材。目的也極有可能是為了培育那口最中心棺材裏的東西。
所幸他們來的早,那東西還未成熟。若是再晚來一步,後果可能不堪設想。只是,要如何破陣,江臨淵暫時還沒有完全的把握,只能暫且一試。
可就在他思考的瞬間,紅線之內,一股濃霧悄無聲息的不知從何而起,如一只巨獸張開了大口,猛然便要将所有人都吞噬其中。
“放肆——”江臨淵凝眸說道。
下一刻,在楚臨的肩上輕輕一點,銀灰色小貓兒淩空躍起,直接沖進了濃霧之中……
***
“咳咳……”
另一旁,遮天蔽日的濃霧很快就彌漫了整個義莊。林若漁只閃了一下神,對面的楚英韶就在她的面前消失了蹤跡。
“阿英……阿英……你在哪裏?”她小聲的叫了幾聲,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濃霧粘稠,伸手不見五指。再加上楚英韶離奇失蹤,林若漁自然更加不敢妄自行動。只瞪大了水潤漂亮的大眼睛警惕的查看四周。
白皙手腕上的黑色镯子也在忽隐忽滅的閃爍着幽暗的光。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了屑屑索索的聲音,似有什麽東西朝着她撲了過來。
今日的林若漁可不是往日只會哭唧唧的小郡主了,今日的林若漁可是有了練氣四層修為的小魚兒!
林若漁心念一動,手一揮,掌心的綠色藤蔓像只小獸一般快速地便竄了出去。
旋即,只聽見“砰——”的一聲,似乎有兩個重物撞在了一起。
哈!打中了呢!我好厲害啊!
林若漁心口砰砰砰直跳,墨黑的眼眸中都帶着一絲雀躍。在這短短的一瞬,她已經從突破迷陣,解開落日城之謎,想到破碎虛空,回到大夏時場景。
止不住興奮,林若漁回手一招,就要把藤蔓收回。
可是,半晌,她那向來十分聽話的藤蔓便沒有半點回歸的跡象。
林若漁:“……”回到大夏的美好場景,瞬間在她的面前破碎了。
怎麽了?難道藤蔓是被濃霧中的什麽東西纏住了?而阿英呢?他又去哪裏了?
林若漁心頭猛跳。
這濃霧定是棺材陣中所設立的迷幻術。經歷的多了,林若漁對此也是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只是她還是有些擔心楚英韶。
那個少年人可是有些沖動,不會這麽快就中招了吧?
林若漁沉吟了片刻,手腕一抖。
黑色的手環倏然變成了一條黑色的小蛇,那小蛇迎風而長,立時就長成了半人多高的巨蟒,悄無聲息地跟在了她的身後。
幾日不見,阿蛇恢複的極好。黑色的蛇鱗都散發着淺淡的光。金黃的豎眸也看得出精神奕奕。
“阿蛇。”
“嘶嘶——”黑蛇吐着信子,忍不住在林若漁的手掌上舔了一下,就跟只小狗狗一樣。
癢癢的,林若漁見狀也替阿蛇高興,踮起腳尖來拍了拍巨蟒的腦袋。
——他可算是恢複了。
有了阿蛇的幫忙,林若漁瞬間覺得自己有底氣多了,她直接就朝着方才綠色藤蔓消失的方向走去。
黑霧茫茫,剛走出沒幾步,林若漁就被什麽東西拌了一覺。飛快的低頭看去,一道紅影閃過,轉瞬便失去了蹤跡。
又是什麽東西?
耳邊屑屑索索的聲音更重,聽起來就和剛才妄圖襲擊她的聲音一般。顯然那東西隐藏在迷霧之中一直沒有離開。
林若漁抿緊了唇,又揮了揮手,再次試圖召回她的藤蔓,卻又再次失敗了。
小藤——她的綠色藤蔓,定是被那東西纏住了,脫身不得。
就在這時,身後又有破風之聲響起,林若漁一回頭,見到她身旁的阿蛇已經猛地蹿了出去。
“诶!阿蛇!”林若漁也連忙跟了上去,在後緊追不舍。
可是,跑了幾步,幾乎在轉瞬之間,阿蛇也不見了蹤影。
“阿蛇!”林若漁停下腳步,大聲喊道,“回來。”
她覺得不對,這義莊的院子雖然大,但是一目了然。四四方方的就這麽大的地方,她跑了許久,根本沒有找到方向。
這樣子盲目的行動,根本沒有辦法解決問題。
林若漁深吸了一口氣,開始聆聽四周。
風聲呼嘯,濃霧粘稠,除此之外,悄無聲息。
阿蛇乃是上古兇獸肥遺,兇狠異常,即使是魔尊江臨淵都忌憚他三分。而濃霧裏的東西,卻可以悄無聲息的就讓他不見了蹤影!
這東西究竟是什麽?!
林若漁心頭瞬間滑過一絲慌亂,這時,餘光又見到一道紅影飛快掠過。
又來了!那東西又來了!
林若漁趕緊深吸一口氣,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
靜觀其變,切不可自亂陣腳!
握着拳頭站在濃霧中央,林若漁閉上了眼睛,嘗試着散出神識。先生曾經說過,神識遠比五官要靈敏,也更能察覺到眼睛所看不懂的東西。
心漸漸沉靜了下來,神識不斷的擴大、擴大!
來了!
在那裏!
下一刻,纖細白嫩的手,毫無畏懼的直接朝着風聲襲來的方向一抓!
“呀!”
尖銳的哭泣聲,瞬間從林若漁的手掌之中傳了出來。
“……”林若漁吓了一跳,差點把手松開,讓裏面的東西跑掉。
不行!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那東西也是一時不查,才被她一把抓住。若是這次放了,只怕再沒有機會抓住了!
她強迫自己攥緊了手心的東西。
那東西軟乎乎的,似乎十分柔韌,而且富有彈性。摸起來與林若漁掌心長出來的藤蔓十分相似。
但是,她的藤蔓摸起來冰冰涼涼的,還有濕濕滑滑的觸感。而現在她攥在掌心裏的東西卻是溫溫熱熱、十分幹燥。
也還好是這個觸感,要不然林若漁真的有可能一下子就把那東西給丢出去了!
不過,這東西究竟是什麽呢?!林若漁發了狠,咬着牙,始終不肯松手,甚至還把另外一只手也加了上去。
那東西顯然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林若漁一把抓住,一愣之下,開始呀呀怪叫,拼命掙紮,在她的掌心左突右撞。
“不放!”林若漁咬牙切齒。
兩手交握,嬌嫩的掌心很快就被磨破了皮,滲出了血來。
有點疼。
不過,林若漁還是皺着眉頭,一股淡淡的青色靈力不自覺的從她的身上擴散了開來。
靈力一圈又一圈,純淨透徹而又有富有親和力,很有令人如沐春風的感覺——這是木靈根靈力的特性。
林若漁顯然也十分喜歡她自己的靈力,只感覺到手掌心也沒那麽疼了。甚至更有力氣捏緊那個東西了。
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那掌心中的東西開始從尖聲尖叫,變成了細細碎碎的、猶如嬰兒啼哭般的聲音。而它的動作也越來越輕,最後,就躺在林若漁的掌心之中不動了。
林若漁不敢随便放手,捏緊了拳頭晃了晃。
裏頭的東西一動也不動,只發出委屈巴巴的啜泣聲。
明明是它先來攻擊她的,現在倒還委屈上了?林若漁蹙着眉,惡聲惡氣的說道:“把阿英、阿蛇還有小藤都還給我!”
聲音還是軟軟糯糯的,聽起來可沒幾分威懾力。
“嘤嘤嘤……”拳頭裏的東西愣了片刻,又發出輕輕的哭泣聲。
“你還有臉哭呢!”林若漁聽到那哭聲,頭都感覺大了。
而且,她還感覺到那裏面的東西似乎在舔她掌心的傷口,癢嗖嗖的。
它把她的血都舔幹淨了?!
好惡心!
這感覺實在古怪,林若漁下意識便用自己的木靈根靈力,讓自己掌心的傷口迅速痊愈了。
“嘤——”裏頭的東西舔不到血了,哭泣聲越來越有氣無力,甚至好似下一刻就要斷氣了一樣。
林若漁被它哭的頭疼,又用力晃了晃拳頭:“不許哭!把我的朋友都還回來!”
裏頭的東西被她搖的東倒西歪。好半晌,它才抽抽搭搭的停止了哭聲。
在林若漁的手掌中晃了晃,好似在點頭一般。
而後,林若漁眼前一道紅光閃過,黑霧散去一些,她便見到楚英韶大頭朝下,被挂在義莊的門後。
之前他們進來就見到的,那門後原本就放置了許多畫着大紅胭脂、大紅唇的紙人。如今楚英韶就藏在這些紙人堆裏。有一個看起來像個小童女的紙人還依偎在楚英韶的懷中,看起來好不親熱。
林若漁:“……”
楚英韶顯然也見到了她,張大着嘴沖着她拼命搖頭。那俊逸少年,眉頭都皺得如同打結了一般。
林若漁也不說話,只是仔細打量楚英韶。他似乎手腳被縛,動彈不得,光張嘴不出聲,聲音也不知道被什麽封住了。
“松開他!”往日嬌滴滴的聲音,今日聽起來還分外的有威嚴呢。
拳頭中的東西滞了一會,片刻之後,才不情不願的又閃過一道光芒。
“啪嗒——”一聲,楚英韶掉落在地上,将那個紙人童女壓在了身下。
“小魚……咳咳!”他的聲音嘶啞難聽,黑着一張臉,開始活動起僵硬的身體來。
“嗯。”
确認楚英韶沒有危險了,林若漁又開始晃拳頭:“阿蛇呢、還有小藤呢!快把他們放回來!”
那磅礴的氣勢,把楚英韶都看得愣了一下。
好半天,那東西一動不動,顯然在裝死。
都學會裝死了!好呀……
“阿英,你快過來。”漂亮的黑眼珠一轉,林若漁提聲叫道,“我抓到個東西,你快用羅網把它關起來,再用火烤、用水泡……總有一樣能讓它開口的!”
話音未落,林若漁明顯感到那東西抖了一下。
随即,又“啪嗒——”一聲,一條暈頭轉向的黑蛇從迷霧中轉了出來。
顯然,阿蛇是進入黑霧之後迷路了,一直在濃霧之中打轉出不來。阿蛇看到林若漁也是一愣,顯然沒想到還是要靠這小姑娘救他。
見到阿蛇好端端的,林若漁提起的小心髒總算是放下了大半。她又晃了晃拳頭:
“小藤呢!”
話音未落,林若漁只感覺到手心一陣癢癢的——那明顯是她綠色藤蔓在掌心發芽的感覺。
“嗯?”
她也沒想到,綠色藤蔓此時竟然已經回到了她的掌心中。
難道……她一把抓住的是她的綠色藤蔓?可是觸感完全不同啊?
林若漁若有所思的松開了手掌……
“別放手!”楚英韶急吼吼的從紙人堆裏爬了起來,他的背上還趴着一個描眉畫唇的女童。
“嘶——”
阿蛇也沖了過來,黑色的蛇身自動分裂開了兩條。蛇頭更是高高豎起,陰郁的氣息随之撲面而來!
“嘤!”
這時,一聲極輕極輕的啼哭聲從林若漁的手中溢出來。
淺淡的紅色光芒閃爍,在林若漁白皙無暇的掌心,竟然糾結着一紅、一綠的兩條藤蔓。
綠色的藤蔓嬌嫩,蔫頭蔫腦的、全身還帶着粘液,似乎是被人從口中吐出來一樣。
而那條赤紅的藤蔓,全身流轉着危險的氣息,卻像只小狗狗一般,讨好的用葉片蹭了蹭林若漁的手指頭。
林若漁:“……”
綠色藤蔓是她的木靈根靈力所化,而紅色藤蔓又是從何而來?!
“就是這東西将我拖走的!”楚英韶憤憤不平地指着那紅色藤蔓說道。
“嘤嘤嘤……”紅色藤蔓好似聽懂了一般,瑟縮起了脖子,兩片葉片相互摩擦,發出如同小嬰兒般的哭泣聲。
“這是什麽東西?”林若漁隐隐覺得有些蹊跷,“這顏色……這麽紅,會不會是餘晖樓中所傳的血藤——血菟子啊?”
聽到她的話,血色藤蔓一開始歡快點頭。而後,它思索了片刻,卻又瘋狂搖頭。兩片似流轉着血液紅色的葉片,一把抱住了她的手指,一點都不肯放松。
林若漁:“……”
綠色藤蔓見狀,雖是嬌嬌嫩嫩的,但也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氣,舉起碧綠的葉片,朝着血藤氣勢洶洶地沖将了上去。
血藤吓了一跳,擡眼看了林若漁一眼。
下一刻,血紅的葉片抱住了腦袋,直接跳下了林若漁的手掌在地上開始到處亂竄起來。
那綠色藤蔓氣勢洶洶,葉片不斷拍打着血藤的腦袋。俨然是不打死它,誓不罷休的架勢。
這下子,不但是林若漁,連帶着楚英韶與阿蛇都看呆了——這玩的是哪一出啊?
然後,那血藤被綠色藤蔓打得惱羞成怒了。
直接在林若漁的眼皮子底下,猛然化作了食人花的模樣,一口就把綠藤跟吞了進去。
“啊!”林若漁忙蹲下,一把捏住血藤搖晃,毫不留情,“吐出來!快吐出來!快把我的小藤吐出來。”
血藤被搖得頭暈眼花,半晌才不甘心的嘴巴一張:“噗——”
綠藤又被吐了出來。它拉着腦袋、蔫頭蔫腦的躲回到林若漁的掌心裏,不出來了。
而血藤委委屈屈,紅色的葉片抱着腦袋,自閉了。
林若漁:“……”剛才她是不是太兇悍了一點?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時,楚英韶也跟着林若漁并排蹲在地上,垂着頭看那血藤。
林若漁表示她也不知道。而且,她也想放那血藤離開。卻沒想到,它就一直纏着她的衣角下擺,怎麽甩也甩不掉。
最後,還是藏在奪命裏的睚眦勃然大怒,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那血藤才悻悻的收回了藤蔓。
不過,就算是如此,它還是在林若漁的腳邊,不肯遠離。
“你……要跟着我走嗎?”林若漁覺得血藤好生可憐,不由問道。
血藤擡起兩只血色的葉片……
就在這時,“砰砰砰——”江臨淵破陣到了緊要關頭。
棺材裏咆哮之聲此起彼伏,棺材陣的棺材蓋子也在不停顫抖,似乎随時随地那蓋子就會被掀起,裏面的屍體就要跳将出來。
而江臨淵已然站上了那金絲楠木的棺材板上,小小的一只,居高臨下,睥睨衆生!
任由那四周黑霧濃密、咆哮之聲此起彼伏,江臨淵正漫不經心的用探出尖銳的貓爪子,在棺材板上劃拉。
金絲楠木堅硬無比,而小貓爪子毛茸茸的,看起來并無威懾之力。但幾下劃拉之後,木屑四濺。
緊接着,雪白貓爪一把按在中央。
“砰——”
冰冷的氣流撲面而來,地面上的血水逆流回了棺材之中,四周嘈雜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下一刻,濃霧盡散,林若漁剛擡起頭來,就與那趾高氣揚的站在最中央的棺材之上的銀灰色小貓兒四目相接。
小貓兒雪白大尾巴一甩:本座厲害吧,小魚,快來崇拜我!
小魚眨巴了兩下大眼睛,輕輕的“哇”了一聲。
江臨淵對此表示很滿意。
“破陣了!”這時,楚英韶激動的站了起來,全然沒有在意他背上還背着那個紙人。
林若漁也跟着站起來,只是餘光一瞥,原來還黏黏糊糊、勾勾搭搭、一定要跟她走的血藤,卻不見了蹤影。
去哪裏了?
“開棺。”江臨淵垂眸,低聲指揮。
“是。”楚臨上前,直接掀開了那口薄皮棺材的棺材板。
濃重的血腥氣傳了出來,林若漁也想走上去看,卻被楚臨擋住了視線。
“別看。”
想看!
現在的林若漁可不是從前的林若漁了!
她料想那屍體可能會十分恐怖,她深吸了一口氣,做好了心裏建設,直接踮着腳尖看了一眼。
呃!
的确,那屍體可真是不好看。可能是被江臨淵用冰靈根靈力冰封的緣故,整個呈現出一種陰森森的灰色。血漬也被冰封住了,變成了烏黑的一片。
那屍體穿着一件血紅的老衣,畫着鮮豔的妝容,裸露在外的皮好似都已經被剝去了。
這樣子還真是似曾相識呢!但是,她又在何處見過這種場景呢?林若漁下意識蹙起了眉頭。
“果然如此。”江臨淵看了一眼,擡手一揮。
“砰砰砰——”
其他的棺材板都被掀了開來。
毫無意外的,棺材內的屍體都與先前的那一具沒有多大的分別——都是被剝去了皮,穿着血紅老衣、畫着濃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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