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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琅看見游景殊的眼神,又瞥了一眼一旁的游浩,突然笑了笑。
他松開搭在方柳兒肩頭的手,向游景殊走過去,“我和柳兒可是算姐妹,這也需要注意?”
一旁的方柳兒聽見他的話,紅了臉,什麽姐妹,他們都是哥兒,可也不是女人啊。
游景殊斂了斂唇沒說話,若是溫琅是普通哥兒,他自然不會覺得有什麽,可溫琅自己就不把自己當哥兒,他活得自在,怕是哪天說自己想娶妻,游景殊也不會意外。
這時的游景殊根本沒注意到,自己心頭酸溜溜的,只是下意識的不喜歡看見溫琅和旁人過分親近。
“咳,吃飯了,柳兒也留下來一起吃吧。”游浩看向方柳兒,說話的聲音不自覺輕了許多。
兩人不小心對視了一下,齊齊轉開頭,眼神閃躲,心如擂鼓。
溫琅在一旁看了,簡直牙酸得不行,感慨了一句:“年輕真好啊。”
游景殊睨了他一眼,方柳兒和游浩都和溫琅年紀相差無幾,這老氣橫秋的話,不知道的還以為溫琅年紀不輕了。
不過溫琅除了調皮的時候,遇見正經事,的确有着和年齡不符的沉穩。
“不……不用了,還是不打擾你們了。”方柳兒哪兒好意思留下來吃飯,直擺手。
“不打擾,你吃得和小貓一樣少,還怕把我們吃窮了不成。”溫琅拉住方柳兒說:“你晚上也別回你那兒,不安全,今晚和景玥住一起,以後也盡量住在店裏。”
“對,你爹現在沉迷賭博,不知道會做出什麽事情。”游浩拍了拍自己的腦子,他這個豬腦子,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
于是方柳兒就留了下來,宋绫婉和虞三娘本來就很憐惜方柳兒,聽說他今天被方財堵在路上,還要搶他的錢,要不是游浩休假正好路過,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心裏就是一陣後怕。
“柳兒,你那邊也別回去了,賭鬼可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虞三娘本來就看不慣方家的做派,現在聽說方財竟然還敢青天白日去堵方柳兒,深知方財多半是窮途末路了。
虞三娘猜得不錯,這天半夜,方柳兒住的老宅燃起了大火,驚得村裏人紛紛爬起來滅火,他們大多住的都是茅草房,非常容易燃起來,若是不趕快撲滅,怕是整個村子都會被燒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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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方柳兒住的地方背後就是一條河,取水比較方便,衆人忙了大半宿,晨光熹微,火光終于被徹底熄滅。
借着第一縷曙光,一個疲憊地坐在河邊喘氣的漢子,突然大喊一聲,連滾帶爬地往一旁滾去。
“啊——死人了!”
随着他的驚呼,村民們走上前去查看,晨光下一具屍體臉朝下泡在水裏,身上纏着水草。
村裏的漢子将人撈起來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方柳兒的親爹,方財。
原來昨天想要搶方柳兒錢的方財被游浩趕走後,半夜喝多了酒,越想越氣不過,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提着家裏炒菜的油,悄悄摸到方柳兒住的老宅,放了一把火。
随着火光越來越亮,方財仰天大笑,腳步蹒跚地往回走,沒想到一腳踩進了河裏,再加上他已經爛醉如泥,根本沒有力氣掙紮,就這麽淹死在了河裏。
方柳兒知道這件事後,整個人都是懵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哭還是該笑,他親爹又一次想要弄死他,可惜卻自嘗惡果,以這麽可笑的方式,死在了冰冷的河裏。
張桂枝哭暈了過去,方宏那時候還在鎮上的百花樓裏,和錢虎一起喝得爛醉,錢虎他娘回娘家後一直沒有回來,估計是樂不思蜀了,錢虎一個人在家,偷了他娘藏的銀子,和自己的狐朋狗友方宏一起到百花樓裏買樂子。
方宏被告知他爹溺死了,愣了愣,心裏也沒有太大的起伏,就是有點擔心以後家裏的農活都會落到自己頭上。
方柳兒和家裏斷了關系後,他的日子就開始難過起來,沒人可以使喚,也沒有銀子可以花,家裏的活兒也沒人幹,他爹是個不中用的,他娘又好吃懶做,嘴巴還很惡毒,雖然她對自己很好,可這不是應該的嗎,他爹在的時候,每年農忙都是他娘逼着他爹下地去,以後怕是這些活兒都要落到自己頭上。
“不行,我得把方柳兒找回來!”
“還找什麽方柳兒啊,你爹就是為了放火燒方柳兒才掉進河裏淹死的。”來叫他的人和方宏年齡相當,都是一起長大的。
“什麽?!”方宏萬萬沒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是這樣,他的心慌了慌,旋即就轉了過來。
這件事可不能認了,否則他就是縱火犯的兒子,他爹死在方柳兒家附近,他應該找方柳兒要個說法才是。
他可是知道方柳兒現在在溫琅的店裏幫工,銀子賺得不少呢,正好他手頭正發緊。
方柳兒不知道方宏的心思,雖然發生了這種事情,但他還是照常去店裏上工,方家早就和他沒關系了,就算方家人死絕了也和他沒關系。
雖然是這麽想的,但他難免還是被影響到了,溫琅見他神情恍惚,提出讓他休息幾天,方柳兒搖搖頭,說:“不用,店裏忙着呢。”
溫琅待他好,他更不能因此就嬌縱。
“柳兒,我買了你喜歡吃的糕點,你嘗嘗。”午休的時候,游浩特意去買了方柳兒喜歡的點心,過來看他。
“謝謝游浩哥。”方柳兒拿了一塊糕點放進嘴裏,從舌尖甜到了心底,心頭的抑郁頓時消散不少。
“啧啧啧,欺負我們這些沒人疼的啊。”溫琅撐着下巴對一旁的黎樂說。
黎樂配合的點點頭,感嘆道:“哎,我也想吃點心,可惜沒人給我買。”
被打趣的方柳兒和游浩,羞紅了臉,方柳兒趕緊将那包糕點遞到他們面前,讓他們吃。
“這可是你游浩哥專門買給你的,我們可不敢吃。”溫琅笑眯眯的說道。
“沒……沒有,你們吃,你們吃。”游浩滿臉通紅,直将糕點往溫琅和黎樂面前湊。
“好了,不逗你們了,這麽容易害羞。”溫琅和黎樂到最後也沒吃游浩買的糕點,畢竟是人家特意買來哄方柳兒的。
游浩走了後,黎樂用手肘戳了戳方柳兒,給了他一個揶揄的眼神。
“我看游浩哥對你也有那個意思。”
“不……不會吧。”方柳兒其實也覺得游浩對他好像有那個意思,但是暗戀中的人就是這樣,有時候覺得對方好像對自己有意思,有時候又覺得之前都是自己的錯覺,患得患失。
“怎麽不會,我看有戲,你加油。”黎樂對游浩還是比較看好,游浩自己上進,又是賬房,虞三娘也是很好的人,以後肯定會善待方柳兒。
倒是他自己和李業,明明已經定下來了,他卻越來越舉棋不定。
他發現李業好像也沒有他以為的那麽好,李業對他是很好,幾乎是有求必應,但他對別人,特別是對家裏人就很不耐煩,他娘很寵他,從來不讓他幹活,丁橋現在大着肚子還在幫他們一家洗衣服,李業好像從來沒覺得這有什麽問題。
黎樂看着丁橋,總覺得如果他嫁過去,丁橋的現在就是他的以後。
他無法保證李業會喜歡他多久,李業自己也保證不了。以前他總覺得嫁誰都一樣,至少李業喜歡他,他們又是一起長起來的,知根知底,離得也近,反正都是要嫁人,嫁給李業算是最優選擇,可現在他跟着溫琅見識得越多,便越覺得自己鼠目寸光。
溫琅的新品雪媚娘,非常受歡迎,特別是這個名字,讓不少文人都聞名前來,嘗過後還為這個東西寫了詩文,大肆誇贊。
“溫老板,你有打算把店開到府城去嗎?”一個衣着奢華的男人從雅間從來詢問道。
溫琅禮貌的笑了笑說:“有這個打算,但目前還不行。”
男人聽了點點頭,大概是明白溫琅手頭銀錢不夠。
等男人走了之後,店裏的夥計說:“剛才我聽了一耳朵,聽說剛才那位客人是從府城特意趕來品嘗咱們家的吃食的。”
“我也聽見了,好像是看了好幾位先生寫的詩詞,裏面說咱們店裏的吃食是玉露瓊漿,天上才有。”
溫琅聞言笑了笑,心說這就是廣告啊。
陸陸續續有從遠地方趕來的客人,一開始抱着懷疑的态度想要嘗一嘗這溫記的吃食是不是真的像那些文人寫的那樣奇妙,等吃了之後,一個個都舍不得走了,還問溫琅可不可以外帶。
“我們是不建議外帶的,天氣比較熱,容易放壞。”溫琅解釋道。
這些人失望的嘆了口氣,溫琅又說:“不過你們可以買個西瓜帶回去,吃之前放井裏涼一會兒,味道會更好,不過不能多吃,容易引起腸胃不舒服。”
“新鮮烤的面包也可以帶一點,抹上這個醬,味道很好。”溫琅順帶推薦自己做的番茄醬。
這些人能從外地趕來,自然不差錢,闊綽的全包了起來。
幾天後,有好幾輛馬車從城外進來,搶着問溫琅那個醬是什麽,他們家老爺夫人小姐姨娘都特別喜歡,沒一會兒就搶光了,特意派遣他們來買。
溫琅早有所料,向他們介紹起:“這是番茄醬,用來當蘸醬,或者做菜都不錯。”
“番茄醬是什麽?”小厮們一臉疑惑,從未聽過這種東西。
溫琅适時拿出番茄向他們推銷,不管是當水果還是炒菜,做湯,都可以,味道鮮美開胃。
于是在溫琅的游說下,他帶過來的番茄兜售一空。
等小厮們把番茄帶回去,按照溫琅說的方法,讓廚子做了一道番茄炒蛋又做了番茄湯之後,家裏的太太小姐們徹底迷上了番茄,就連家裏胃口不好的老太爺也多吃了一碗飯。
繼西瓜之後,番茄又成了風靡一時的食物。
現在的番茄都是溫琅自己種的,澆灌過靈泉長得比較快,但溫琅也不敢讓這些番茄長得太快,以免被人看出端倪,這也就導致了番茄供不應求,價格一漲再漲,饒是這些達官貴人們也有點吃不消。
“大家放心,我已經號召我們村子的人把番茄種下去了,再過段時間,就都能吃上番茄了。”
聽到溫琅的話,那些饞番茄又吃不起的平民百姓們眼睛一亮,“溫老板,你的意思是以後我們也能吃得起這個番茄了?”
溫琅揚起唇角,微笑道:“是的,等産量跟上了,番茄的價格會和普通蔬菜的價格相當,大家不必擔心吃不起。”
衆人一聽,紛紛誇贊起溫琅是個大善人。
溫琅的生意蒸蒸日上,卻有人見不得他。
方宏攙着張桂枝走到“溫記”門口,張桂枝看着人來人往,布置精美的店鋪,有點膽怯的頓住腳,“宏兒,你确定是這裏?”
“我打聽過了,肯定是這兒沒錯,你看這布置得這麽好,客人又這麽多,方柳兒就是天天在這樣的店裏上工,我可是聽說了,那個溫琅待方柳兒不薄,方柳兒肯定沒少掙銀子。”方宏看着這一切,滿眼都是貪婪。
張桂枝一聽,心裏那點膽怯也被金錢所蒙蔽,心頭一橫,跨步走進去,他以為這樣高檔的地方,夥計肯定會狗眼看人低攔住他們,沒想到夥計非但沒有攔住他們,反而滿臉笑容熱情的詢問他們幾位。
張桂枝愣住沒反應過來,還是方宏先出聲,“我們找人。”
“不知道二人找誰?”夥計是經過溫琅培訓的,不管對待什麽樣的客人都要笑臉迎人,哪怕對方穿得再破破爛爛,只要進店來消費,就是他們的顧客。
“我找方柳兒。”張桂枝的聲音很大,立即将店裏的客人吸引過來,見有人注意到他們,張桂枝立即有了底氣,趾高氣揚的說:“把方柳兒叫出來。”
夥計看她這架勢,就是來找茬的,臉上的神情僵了僵,正要去後面找正在午睡的溫琅,方柳兒就從樓上下來了。
“方柳兒!”張桂枝眼神好,一眼看見從樓梯上下來的方柳兒,大聲喊道。
方柳兒被他突如其來的叫喊聲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他娘和大哥,他皺緊眉頭,快步下樓去。
“你們來做什麽?”方柳兒冷着臉問道。
張桂枝和方宏還沒說話,他又說:“不管你們來找我做什麽,這裏是做生意的地方,我們到別的地方去說。”
他說着就往外走去,張桂枝和方宏打得就是把事情鬧大的主意,就是要在這裏鬧事才行,怎麽可能跟他走。
方柳兒還沒說什麽,張桂枝就突然坐在地上開始哭,“老天爺啊,沒天理啊,我怎麽這麽命苦攤上這麽狠心的白眼狼。”
她的動靜太大,店裏的客人果然齊刷刷的看過來。
“這是怎麽了?”
“好像是這裏夥計的家人。”
“這是哭什麽呢?”
張桂枝聽見了他們的談話,哭得更大聲了,指着方柳兒說:“我懷胎十月把他生下來,他說不認我就不認我,自己吃香的喝辣的,讓我和他爹在家裏吃糠咽菜,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他翻臉就不認人……”
“看不出來啊,這小哥兒平時看着爽利又勤快,居然是個白眼狼。”
“這也太不是東西了吧,怎麽能這樣對自己父母呢。”
周圍人的議論聲讓方柳兒氣得渾身發抖,他如何也沒想到張桂枝竟然不要臉到這個地步。
然而,他沒想到的還在後頭。
張桂枝見衆人都在指責方柳兒,又哭天搶地的喊道:“原本我和他爹覺得他過得好,不想認我們這對窮父母也就算了,可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麽惡毒,前個兒他爹晚上去看他,一晚上沒回來,等早上被鄉親們發現的時候,已經在他住的房子後頭的河裏涼了。”
“這都好幾天,他也沒上家裏來給句說法,也沒來看他爹一眼,我……我實在是沒法子了才到這裏來的啊!”
本以為只是普通的家庭糾紛,沒想到最後竟然鬧出了人命,衆人看方柳兒的眼神瞬間變得鄙夷起來,甚至有人開始說,溫老板怎麽想的,居然會用這樣人品敗壞的夥計。
方柳兒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白色蒼白,嘴唇發顫,“你……你以為你這樣就能把白的說成黑的嗎?事實如何,我們村的人都知道,但凡找一個臨溪村的村民問一下,就能知道你們是如何對待我的。”
方宏将張桂枝攙扶起來,說:“難道你沒有和家裏斷親嗎?”
“難道你沒有不去見爹最後一面嗎?”
“難道爹不是在你房子後面的河裏淹死的嗎?”
一句一句,方柳兒都無法反駁,他眼睛通紅的看着方宏,“是,但……”
方宏立即截下來他的話,說:“你看你都承認,還有什麽可狡辯的,娘沒有錯怪你,你就是白眼狼,就是六親不認,冷血無情。”
“爹為什麽偏偏在你房子背後出事,我想你應該給我們一個說法,你死了爹不傷心,但和我和娘不一樣。”
方宏的話讓嘴笨的方柳兒不知道該如何反駁,他像是被打懵了一樣,站在原地咬着下唇沒有說話,可他的沉默卻讓周圍的人以為他是默認了,擡起手對他指指點點起來。
“颠倒黑白真是厲害,半夜不怕鬼敲門嗎?”溫琅剛睡醒就聽見夥計說有人來店裏鬧事,他身後跟着肖勇,像一尊煞神一樣站在後面,方宏和張桂枝看見肖勇的一瞬間就怕了。
方宏強裝鎮定的說:“我……我說的是事實。”
溫琅勾起唇角,笑意卻未到達眼底,“那你怕是得了失心瘋了吧,我可是記得,你們全家三個有手有腳的人,成天不事生産,不是到處說人閑話就是游手好閑,招貓逗狗,哦,對了你爹還很喜歡買醉和賭錢吧。”
溫琅這一席話立即讓衆人轉變了之前的看法,喜歡買醉和賭錢的能是什麽好貨色。
方宏想要辯解,溫琅卻沒讓他開口,繼續說:“全家的重擔壓在一個哥兒身上,逼迫他上山去打獵,打不到就不準回去,臨溪村所有人都知道,方柳兒被你們逼得天黑了還在山裏打獵,被野豬追着從山上滾了下去,渾身都是血,你們卻連二兩銀子的藥錢都不肯為他花,直接将人活埋了。”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最後三個字,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天啦,活埋了。”
“這可是殺人啊。”
“虎毒還不食子呢,這也太惡毒了吧。”
原本指責方柳兒的人,齊齊開始對方宏和張桂枝指指點點,他們的話像是巴掌直往張桂枝臉上扇,讓張桂枝臊得滿臉通紅。
“你……你胡說八道!”方宏死不承認,憤怒的指着溫琅罵道。
溫琅見狀冷笑道:“我胡說八道?方柳兒就是被我親手從土裏刨出來,救了一命,你現在當着我的面,到我的店裏,欺侮我的人,你當我是死的嗎?”
他的氣勢太強,明明只是個面容稚嫩的哥兒,卻讓方宏雙腿一軟,差點給他跪下去。
方柳兒眼眶通紅,他強忍住淚水,握緊拳頭對張桂枝和方宏說:“我早說過了,之前的方柳兒已經死了,那條命就當是還給你們了,我們以後互不相幹,可你們見我跟着琅哥賺到了點錢,就開始打我的主意,方財是怎麽死的,你們難道不清楚嗎?”
“他半路攔住我想搶我的錢,沒有成功,懷恨在心,半夜裏喝醉了跑去放火想要燒死我,可惜那晚我不在家,他沒把我燒死,倒是自己喝多了踩進了河裏,溺水身亡,你們有什麽臉來指責我?你們殺我兩次,我不去報官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方柳兒大口大口的喘着氣,小小的身體仿佛下一刻就要暈倒,可是他沒有,他像是一棵小白楊,頑強的屹立着。
他的話讓現場一片嘩然。
“天啦,怎麽會有這樣的人家。”
“人心怎麽能惡毒到這個地步。”
“這真的是親生父母嗎?”
“他們怎麽有臉來颠倒黑白,搬弄是非。”
張桂枝和方宏沒想到事情會弄成現在這樣,哆哆嗦嗦的想要跑,但是憤怒的看客們卻不打算放過他們,拿起手邊的菜葉子,臭雞蛋直往他們身上砸。
“方哥兒,你別放在心上,這樣的人家,離了也好。”
三三兩兩有人開口安慰方柳兒,也有人和方柳兒道歉,說起先信了那兩母子的話。
方柳兒笑着擺手說:“沒事,沒事,謝謝你們。”
他們這邊正說着,游浩滿頭大汗的沖進來,“柳兒!方宏那混蛋又來欺負你了?!”
他滿臉焦急的抓住方柳兒的手臂,方柳兒看着他這樣,心頭的委屈瞬間湧上心頭,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
游浩懵了,這……這怎麽辦啊?
溫琅嘆了一口氣說:“你們去後面說,你來晚了,方宏和張桂枝已經被我趕走了。”
“溫琅,謝謝你啊。”游浩一邊帶着方柳兒去後面,一邊和溫琅道謝。
溫琅擺擺手,看他們倆就和看孩子似的,有些無奈,又覺得青春真好啊。
“溫老板,你剛才可真厲害。”
“是啊,要不是哥兒不能娶妻,我都要以為你和方小哥兒是一對的了。”
“哈哈哈,是啊,不知道什麽樣的漢子才能有福氣娶到溫老板這樣的哥兒。”
溫琅笑了笑沒接話,他沒特意說自己已經成親了,旁人也只以為游景玥是他表弟之類的。
客人們說的話,他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這件事後,他的追求者突然多了起來,聽說都是被他那天舌戰方宏母子給迷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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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