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放心,沒問題,這件事包在我身上。”劉管事心想自己總算有用武之地了,不禁有點開心。

溫琅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那就拜托劉管事了。”

“這是我店裏新出的禮品盒,劉管事嘗嘗。”

“溫老板真是客氣,早就聽聞貴店的點心不容易買到,特別是那個雪媚娘,真是如雷貫耳。”劉管事正愁自家東家夫人要過生辰了,不知道該送點什麽,聽聞東家夫人最是喜歡溫琅店鋪的吃食,特別是雪媚娘,就是不容易買到。

這下真是瞌睡來了就有人送枕頭。

“既然劉管事喜歡,和我說一聲便是,一會兒我就讓人送過來。”溫琅豪爽的說道。

“溫老板真是爽快人。”劉管事對溫琅的确很敬佩,一個哥兒能有這樣的手段和眼界,實屬不容易。

從緣來賭坊出來,溫琅在路上碰上了侯才捷和他狐朋狗友們,那位柳俊良柳公子也在。

“溫老板,你這是……打賭坊來?”侯才捷難以置信的看看溫琅又看看他身後不遠處緣來賭坊的招牌。

溫琅淡定的微笑道:“沒有,到這邊辦點事,路過而已。”

“哈哈哈,我就說,緣來賭坊什麽時候讓哥兒進去了。”侯才捷是個直性子,完全沒注意到這話有說出來有點得罪人。

還是柳俊良撞了一下他,他才注意到溫琅似笑非笑的表情,頓悟自己剛才說錯話了。

“哈哈哈哈……”侯才捷尴尬的笑了幾聲,不知道該說什麽,竟然來了一句,“我們這會兒要去回香樓,溫老板一起?”

他此話一出,柳俊良幾人簡直像摸摸他的頭,看看他是不是發高熱,糊塗了。

竟然邀請一個哥兒去那種地方,這簡直是在明晃晃的調戲。

然而溫琅并沒有生氣,他摸了摸下巴,問:“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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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才捷擺擺手說:“不是,就是喝小酒的地方,聽說剛來了一批歌姬,個個生得美豔動人,舞姿曼妙,我們這不是想去見識見識嗎。”

雖說回香樓不是青樓,但也不是什麽正經地方,裏面的歌姬賣藝不賣身,舞姿卓越,姿色絕豔,就算只能看看也有大批人去。

“聽着還不錯。”溫琅來這裏這麽久,還沒有怎麽體會過這裏的娛樂生活,倒是挺有興趣的。

“是吧,我和你說,我可是特意打聽過了,這次新來的歌姬,美得像是仙女下凡。”侯才捷一臉哥倆好的樣子,和溫琅分享自己的信息,完全忘記了溫琅是個哥兒,和他說這些話不妥當。

“這樣啊,正好我一會兒沒事,和你們去瞧瞧。”溫琅來了興趣,說走就和侯才捷走了。

落在後面的柳俊良幾人,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這……這是哥兒會幹的事嗎?

不過溫琅都能自己開店,還把生意做得這麽紅火,也不是一般的哥兒。

“侯公子,裏面請,就等你們了。”老板娘是個美婦,年齡估計三四十左右,但看着卻才三十出頭的模樣,保養得很好。

溫琅盯着她看了看,老板娘正想和溫琅說笑幾句,就被他眉心的孕痣給驚住了。

“這……這是位小哥兒?”老板娘這裏的姑娘雖然賣藝不賣身,但也沒有誰家正經哥兒和姑娘會往這裏跑。

“老板娘好,我姓溫。”溫琅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倒是讓老板娘錯覺是自己忸怩了。

“溫公子裏面請,叫我麗娘就好。”麗娘到底是做慣生意的人,立即露出笑容,将溫琅往裏面請。

麗娘親自帶他們去了雅間,一會兒一樓的臺子上就會出現侯才捷說的那批新來的歌姬。

溫琅剛坐下就有夥計進來上了一些吃食,溫琅看了看,就是些普通的水果糕點糖果,還有茶水。

果然和他想的一樣。

“溫老板,才捷性子比較直,你別往心裏去,若是呆的不舒服盡管開口,我們立馬就離開。”柳俊良對游景玥有意思,自然想要讨好溫琅。

溫琅睨了他一眼,柳俊良被他看得心頭一驚,竟感覺自己像是被他看穿了一樣。

“沒什麽不舒服,很舒服。”溫琅淡淡的說。

這小子竟然還沒打消對游景玥的念頭。

“你娶妻了嗎?”溫琅随口問道。

“咳咳咳……”柳俊良被茶水嗆到喉嚨。

“你做什麽呢?喝口水也能嗆到。”柳俊良身旁的黃衣公子拍拍他的背說道。

“沒事,沒事……”柳俊良緩過來後,謹慎的回答溫琅:“還沒有。”

“哦……”溫琅點點頭,沒有再問下去。

柳俊良心裏卻像是貓抓似的,癢得很,溫琅是什麽意思?他打聽自己是否有婚配是不是意味着,有意把游景玥說給自己

他是知道游景玥和溫琅關系不匪的,但他以為游景玥是溫琅的表弟,游景玥成天像是小尾巴一樣跟着溫琅,他們倆關系肯定很好,若是自己讨好了溫琅,那距離和游景玥親近起來還遠嗎?

“诶!來了來了!”侯才捷突然激動地喊起來。

溫琅淡定的向樓下看去,舞臺上一群穿紫色紗衣的女子走了出來,随着音樂聲響起,女子們開始舞動起來。

一旁的侯才捷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可是溫琅真的很想問他,這個距離,你到底看清了什麽?

柳俊良其實也覺得很驚豔,但礙于溫琅在,他不敢多看,怕溫琅覺得他好色。

一曲舞蹈跳完,溫琅配合的鼓起掌,的确不錯,舞姿出衆,身材也好,雖然看不清楚臉,但看一樓客人的反應,應該是很漂亮。

沒一會兒,舞臺上又換了音樂,女子們甩起水袖,舞蹈柔美中蘊藏着力量,不禁讓人目不轉睛。

麗娘端着茶水進來,親自伺候他們,侯才捷可是知縣的獨子,她肯定要把人招待舒服了。

“侯公子,您覺得如何啊?”

“好!好極了!”侯才捷此時還站着鼓掌,活像是地主家的傻兒子。

“沒有掃幾位公子的興就好。”麗娘謙虛的笑了笑,這可是她花了大價錢從南方買過來,特意訓練了一年多,能不好看嗎。

她下意識的看了看溫琅,溫琅唇角含着笑意,手裏端着一杯茶水,淺淺的呷了一口,端的是風流潇灑,竟然麗娘有幾分看呆了。

明明還沒有長開,看着面嫩得很,可他周身的氣度卻無端讓人移不開眼。

溫琅眼波流轉,和麗娘對上,微微一笑。

他笑起來要比不笑時溫柔多了,眉眼彎彎,一雙眼睛像是月牙兒,令人頓生喜愛,上一刻還讓人覺着他是多情的公子,下一刻又讓人覺着他是可愛的小孩兒。

當真是變化多端,令人捉摸不透。

“溫公子可還滿意?”麗娘柔聲問道,忍不住散發出母性的光輝。

溫琅揚起唇角說:“翩如蘭苕翠,婉如游龍舉。跳得很好。”

“好詩啊!溫老板還會作詩?”黃衣公子聞言不禁贊嘆道,他身旁其他幾位公子也慢慢的在口中念着這句詩,回味着。

“的确是好詩,但不是我寫的,我可不會作詩,是我在書上偶然看到的,一位叫李群玉的詩人所作。”溫琅可沒有把別人的作品安在自己頭上的愛好,雖然從大安朝的歷史上并找不到這位詩人,但別人的詩作就是別人的。

“李群玉……沒聽說過啊。”

“是啊,我也沒聽過。”

“可能不那麽出名吧。”溫琅随口找了個理由。

“可惜了。”柳俊良感嘆道,他雖然喜歡玩,但也被家裏逼着念書,還是小有文采的。

麗娘倒真是對這位哥兒另眼相看了,她笑道:“若是我家那幾位姑娘知道溫公子如此誇贊她們,定然會樂得合不攏嘴。”

溫琅笑而不語,喝了口茶,說:“舞蹈美則美矣,只是吃食上有些單調。”

麗娘一聽,有些疑惑,不管哪家店裏都是提供這些,她們回香樓的吃食已經算上佳了。

溫琅見她一臉疑惑,開口道:“麗娘可有去吃過溫記?”

“當然去過,那裏的吃食,味道可真是好極了,我們這兒的姑娘最是喜歡,點心也是別出心裁,可惜我們也不方便經常去吃。”麗娘自己就很喜歡溫記的吃食,但溫記的吃食每天都是現做,數量有限,她也不方便每天去店裏吃。

溫琅放下手中的茶杯,目若星辰,“我便是溫記的老板,不知麗娘可有興趣同我談一筆生意。”

麗娘聞言詫異的瞪圓了眼睛,她有聽聞溫記的老板是個哥兒,可沒想到竟然這麽年輕。

“我說溫老板你怎麽這麽輕易就跟着我來了,原來是來談生意的,果然比不得。”侯才捷大受打擊,怪不得他爹總是說他要是有溫老板一半聰明勤奮,早就考中舉人了。

麗娘當然是願意和溫琅合作,她可是聽說了,自從福源樓和廣進樓和溫記合作之後,生意又好上了許多。

“我這裏還有一個好東西,這次還是第一次拿出來。”溫琅從袖中拿出一個錦囊,然後從裏面倒出了一把瓜子。

衆人面面相觑,他們還以為溫琅要拿什麽好東西,這玩意兒黑不溜秋的看着并不好吃的樣子。

溫琅介紹道:“這個叫瓜子,只要你嗑,就會停不下來。”

幾人顯然不信會有這麽邪乎的東西,等溫琅給他們展示了吃法,看到那麽小一粒瓜子仁,幾人更是覺得費事,怎麽可能會停不下來。

然後……

“溫老板,還有嗎?”

“再來點吧。”

“真好吃。”

溫琅微笑着看着他們,絲毫不意外。

就是麗娘也有點不好意思的問溫琅,還有沒有瓜子。

“沒了,我就炒了這麽點,全被你們嗑光了。”溫琅把向日葵在空間裏養活之後,就開始在空間裏大面子播種向日葵,空間裏的環境十分适合種田,根本不可能出現植物死亡。

幾人聞言失望的嘆氣,追問溫琅瓜子什麽時候開賣,至于麗娘,他已經成功被溫琅的瓜子俘獲,主動和溫琅談起生意。

晚上溫琅回去後,游景殊經過他身旁嗅到一陣脂粉香,他娘不會用香味這麽濃郁的粉,所以顯然溫琅是在別的地方沾惹上的,而且這香味并不淡,也就意味着,溫琅和這個香味的主人有近距離接觸。

思及此,游景殊的眉頭緊蹙,看溫琅的眼神不善起來。

“怎麽了?”溫琅驟然感到背後一涼,扭頭一看,游景殊正眼神冰冷的看着自己。

堂屋裏還有雙胞胎和宋绫婉他們,游景殊走過去,俯身在他耳邊輕聲說:“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啊。”溫琅莫名被他問得有點心虛。

游景殊的眼神暗了暗,還敢說謊,他在溫琅脖子上嗅了嗅,刻意壓低的嗓音低沉性感,“沒去哪兒怎麽惹得一身脂粉香?”

溫琅暗道一聲不好,失算了!

他快速的往旁邊挪了幾步,捂住自己被游景殊噴灑上熱意的脖子,“你是狗鼻子嗎?”

“不是狗鼻子,是你身上的味道太明顯。”游景殊直起腰,居高臨下的俯視溫琅。

“瞧他們小兩口,感情可真好,還說悄悄話呢。”虞三娘和宋绫婉小聲的說笑,看溫琅二人的眼神特別慈愛。

溫琅被她們倆外加一個游景殊看得渾身不自在,假意咳嗽一聲,往屋裏去了,游景殊微微挑眉,也跟了進去。

宋绫婉和虞三娘二人看着他們倆的背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看來绫婉你很快就能有小孫孫抱了。”虞三娘打趣道。

宋绫婉笑了笑說:“你和小浩說了陳家姑娘的事兒了嗎?”

“還沒呢,上次他回來不是柳兒出事了嗎,我也就把那事兒給忘了,下次他回來我一定記着和他說。”虞三娘成天看游景殊和溫琅夫夫二人甜甜蜜蜜,想着自家兒子還是一個人,想要給游浩娶妻的念頭更強烈了。

溫琅進了房,游景殊随後跟了進來,徑自坐在桌子前,拿起茶杯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淡然的說:“想好編什麽理由了嗎?”

游景殊這話說得溫琅臉上的笑容一頓,不得不說了實話,“其實也沒什麽,就是今天和侯公子一起去了一趟回香樓。”

他話音剛落,就感受到了游景殊冰刀子似的視線,他抖了抖,趕緊解釋道:“那不是什麽不正經的地方,去哪兒就是喝點小酒,看看歌舞表演,沒什麽。”

似乎是怕解釋的力度不夠,溫琅又再次保證道:“你放心,我絕對沒有給你戴綠帽子!”

于是游景殊看他的眼神更冷了。

溫琅:“……”

我還是閉嘴吧。

氣氛瞬間變得很僵,溫琅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指,他明明什麽都沒做,為什麽會心虛成這樣,他難道不應該理直氣壯地說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嗎?

而且他和游景殊也不是真的夫夫關系,他好像也沒有必要解釋那麽多。

随即他又在心裏否定了這個想法,不管他和游景殊是不是真的有夫夫之實,他們倆的确名義上是夫夫,他對外就是游景殊的夫郎,如果他去回香樓被村裏人看見,傳出去,游景殊的名聲的确會受到影響。

想清楚後,溫琅有些愧疚的開口,“抱歉,我以後會注意的。”

游景殊有些意外,溫琅居然會主動道歉,他什麽都還沒說,溫琅就先自己認錯了,乖得讓他有點無奈。

溫琅伸手用食指扣了扣游景殊的手指尖,“我就是好奇,去看看,什麽也沒幹,還談成了兩筆生意。”

“談生意?”游景殊越聽越驚奇,溫琅到底是什麽神奇的人物,別人去回香樓找樂子,他第一次去回香樓就談成了生意,還是兩筆?

“嗯,我覺得回香樓提供的吃食太單調了,就和回香樓的老板娘商量讓她引進我店裏的小吃飲品甜點。”說起生意溫琅就來了精神,“對了,還有瓜子,我把瓜子拿給他們嘗了,侯公子和他那群朋友已經預定了一批,回香樓的老板娘也願意和我合作。”

說到瓜子游景殊肯定是吃過的,而且他還是第一個吃到嘴的,溫琅在炒瓜子的時候,他走過去溫琅就順手抓了一把給他,雖然吃着有點不大文雅,但不得不承認這東西一嗑起來,就停不下來。

後來宋绫婉一個人嗑了半斤瓜子,舌頭都嗑起泡了。

溫琅用小袋子給雙胞胎一人裝了些,讓他們拿去和朋友分享,小孩子的友誼很容易建立在零食上。

溫琅見游景殊的注意力從去回香樓被成功轉移到做生意上,趕緊加了一把火,繼續說:“瓜子這個生意我不打算和鄉親們分享,有之前的西瓜和番茄就足夠他們改善生活了,我打算辦一個廠,專門生産瓜子和番茄醬,以後可能會擴大生産更多的東西。”

游景殊知道溫琅的野心不小,但是親耳聽到溫琅和他說自己一步步的打算,游景殊的心跳有點快,說着這些的溫琅看起來像是在發光,讓人移不開眼。

“你覺得如何?”溫琅用手肘碰了碰他。

游景殊回神,颔首道:“可以,你手上的銀錢夠嗎?”

“還差點,怎麽?你有銀錢要給我投資嗎?”溫琅揶揄道,他知道游景殊沒什麽錢,如果游景殊有錢,游家也不至于一開始就過得那麽慘。

“投資?”游景殊沒聽懂。

溫琅和他解釋了一下,游景殊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沉吟片刻,起身向衣櫃走過去,然後從一件舊棉衣裏拿出一張一萬兩銀票,“拿去。”

“你……哪兒來的?”溫琅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銀票,還以為自己看花了眼。

游景殊斂了斂唇,說:“一個朋友前幾日托人給我的。”

他沒有細說,溫琅也不好追問,只是游景殊的朋友都在皇都,非富即貴,若是托人給他的,這麽遠的路程,當真是費心了。

“真的給我?”溫琅不大敢拿。

“嗯。”游景殊倒是灑脫,把銀票給溫琅之後,便坐下喝起了茶水。

溫琅伸手從他的手中拿過茶杯,“少喝點,本來夜裏就睡不着。”

游景殊聞言一怔,他以為溫琅不知道,原來溫琅一直都知道。

“沒事,最近好睡了許多。”游景殊倒不是刻意說謊安慰溫琅,自從溫琅治好他的腿之後,他夜裏的确越來越好睡了。

“你就不怕我給你敗光了,這可是一萬兩。”溫琅往前湊了湊,問道。

“不怕。”游景殊擡眼看向溫琅,清潤的眼眸裏仿若沉着一川星河,溫琅被他注視着,心髒撲通撲通,像是小鼓在不停的敲擊。

“那我真的拿了?”溫琅瞥了瞥他。

“嗯。”游景殊淡然的點了一下頭,似乎那不是一萬兩,而是一文錢。

溫琅心想果然是要成大事的人,就是沉得住氣。

有了這筆錢,溫琅可以做更多他想做的事,他要發家致富,躺着數錢!

當晚溫琅興奮的睡不着,久違的和游景殊講起了《聊齋》。

“你今晚要是再敢講一半睡着,我一定把你掐醒。”游景殊聽故事之前,警告道。

“诶?我之前有嗎?”溫琅完全沒有這個意識。

游景殊安靜的凝視着他,這視線讓溫琅有些心虛。

“你放心,我這次肯定能給你講完。”溫琅擡手拍了一下游景殊的肩頭,自信的說道。

然後,《聶小倩》講到寧采臣将夜裏投懷送抱的聶小倩趕出去之後,溫昂就睡着了。

所以後面發生什麽了?

游景殊看着溫琅的睡臉,眉頭緊蹙,想要将溫琅喊醒,他正要開口就看見溫琅在枕頭上蹭了蹭,将自己縮進了被子裏,只露出緊閉的眼睛。

白皙的面容,在隐隐清輝下,顯得稚嫩可愛。

游景殊心頭一陣柔軟。

算了。

他又不是不知道溫琅的是什麽德行,游景殊将溫琅的被子往下拉了拉,讓溫琅露出鼻子,別憋着氣了。

溫琅不知道夢見了什麽,突然湊過來,在游景殊的手上蹭了蹭。

游景殊渾身緊繃,難以置信的看着溫琅,心裏卻想的是:溫琅的臉果然很軟。

柔軟的黑發滑過游景殊的手背,一陣癢意讓游景殊驟然回神,黑暗中,他的耳朵尖紅得滴血。

游景殊抽回手,有些心神不寧的将手放進被子裏,閉上眼卻全是溫琅蹭他手的畫面,他睜開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猶豫許久,最終還是緩緩将手放到自己面前嗅了嗅,是溫琅的味道。

旋即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的游景殊羞紅了耳朵,真是太無恥了,自己怎麽能這樣做。

簡直有違君子之風。

可是,好爽。

溫琅說做就做,第二天就把游景玥趕去店裏,自己去找了裏正,和裏正談了一上午,終于把這件事敲下來,還順便把背後那座山給買了。

裏正對溫琅已經不是用刮目相看能夠形容,他一上午聽得整個人都很精神恍惚,溫琅賺錢也太厲害了吧,他無數次告訴自己這是個哥兒,可溫琅不論是氣度還是談吐都比許多普通男子要出衆。

“可惜啊,怎麽就不是個漢子。”裏正望着溫琅離開的背影嘆息道。

他妻子走出來說:“不是漢子又怎麽,人家不是照樣把生意做這麽大,還不忘幫扶鄉親們。”

“所以才更讓人敬佩啊。”裏正感嘆道。

買山需要到衙門去辦手續,好在溫琅和侯知縣是老熟人,很快就辦了下來。

聽說溫琅的生意越做越大,侯知縣一面對溫琅贊不絕口一面又對自己兒子恨鐵不成鋼。

“管家,少爺呢?”

“少爺……少爺出去了。”管家哆哆嗦嗦,頭上直冒汗。

“去把他給我找回來,成天游手好閑,改明兒就給他請個嚴厲的夫子,不把書念好不準給他銀錢。”侯知縣臉一黑,侯才捷遭了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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