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關乎到整個臨溪村的問題,村民們立即炸了鍋,楊雪莺一家也不是什麽專業演員,心理素質也沒有強到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聽見溫琅說得這麽嚴重,頓時害怕起來。

他們心虛的模樣實在是太明顯,村民們哪還看不出來,溫琅真的說中了,楊家合起夥來給柳俊良下套,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呢!

柳俊良這時候也反應了過來,難以置信的瞪着楊雪莺,“你們騙我?!”

楊雪莺心頭一片慌亂,面上卻努力假裝鎮定,不停的用帕子抹着眼淚,“你就是這樣看我的?你們都篤定是我們一家作假,用我的名聲攀附柳公子,既然如此那我只能以死證明我的清白了!”

她話音剛落,就提着裙子往河邊跑去,這樣子是要跳河啊!

衆人實在沒有想到楊雪莺竟然這麽剛烈,一窩蜂湧上前去阻攔,“诶喲雪莺你可別做傻事啊,你要是死了,你爹娘可怎麽辦啊?”

“就是,你要是沒了,你爹娘白發人送黑發人該有多傷心啊!”

楊雪莺被衆人攔着,她的父母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沖上去抱住她,抱頭痛哭,“我可憐的女兒啊,被人欺負了還被當做騙子,你要是沒了……你要是沒了,爹娘也不活了。”

“沒良心啊,小小年紀竟然這麽惡毒,你是要逼死我們一家人才肯罷休嗎?!”楊雪莺她娘手指顫抖的指着溫琅罵道。

衆人看溫琅的眼神也有點微妙起來,楊雪莺她娘說的沒錯,這樣看來溫琅的确有點過分,要是真鬧出性命來,可不好收場。

溫琅站如修竹,聽見楊雪莺一家的謾罵也不羞惱,說:“是非對錯,自有公斷,我不過是提出我的疑惑,你們做什麽反應這麽大?不過有句話看在我們是鄉親的份上,我提醒你們一下,柳家是高門大戶,就算楊雪莺嫁過去,也只能當妾。”

溫琅這話,楊家自然是知道的,可楊雪莺心裏卻不是這樣想,她覺得自己年輕貌美,只要能得到柳俊良的喜歡,多吹吹枕邊風,正妻的位置還不是說來就來。

“衆所周知,妾室是可以随意發賣的,你們說柳俊良欺負了楊雪莺,可若是新婚之夜落了紅,到時候柳家知道自己受了騙,你說他們會把你賣到哪兒去?”溫琅說話的時候,眼神幽深的注視着楊雪莺,楊雪莺被他看得渾身一陣寒意刺骨,頓時臉色煞白。

柳俊良震驚的望着溫琅,溫琅這副大殺四方的樣子,居然有不輸他征戰沙場的堂兄的氣勢。

不過他們家哪有那麽恐怖,從來不随便賣人。

楊雪莺被溫琅的話吓到了,她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正在這時候,一輛馬車正快速駛來,駕馬車的是肖勇,看來裏面的人應該是柳家夫妻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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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混賬東西!”柳老爺上來就是一腳,将柳俊良踹翻在地。

侯才捷三人想勸,又不敢,活像是三只鹌鹑,瑟縮在旁邊。

楊家人一看,柳家不是斯斯文文做生意的嗎?柳老爺怎麽會這麽兇殘?柳俊良可是他親兒子,這一腳踹得真不輕。

“柳老爺,您消消氣,打他也沒有用,還是先把事情解決清楚比較重要。”溫琅上前不卑不亢的勸道。

柳老爺扭頭一看,竟然是溫琅,他和夫人都是溫記的常客,一直比較欣賞溫琅,一個哥兒能把生意做得這麽大,而且處事不驚,沉着冷靜,要是他這個兒子能有溫琅一半能耐,他做夢都要笑醒。

溫琅将事情的始末和柳家夫妻二人說了,柳夫人蹙了蹙眉,這種事情她見多了,一看這楊雪莺就不是什麽心思單純的主兒,她冷冷淡淡的說:“既然是我兒欺負了你們家姑娘,我們家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家,麻煩這位姑娘和我們走一趟,等驗身的婆子給這位姑娘驗過身确定是我兒的過錯,我們會把這位姑娘納進府中,正好我兒也到了年紀,房中該有人了。”

柳夫人對這件事很不以為意,真以為飛上枝頭變鳳凰那麽容易?用這種手段進她柳家的姑娘,柳夫人怎麽可能看得起,等這姑娘進了柳府,拿捏在自己手裏,要怎麽處置她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楊雪莺根本沒想那麽遠,她一聽要驗身就怕了,柳俊良喝得爛醉如泥,跟個死人似的,他們倆不過除了衣衫躺在一起,別的什麽都沒有做,現在去驗身肯定會露餡,畢竟她還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

“不……不……我不去……”楊雪莺慌張地将腦袋埋進她娘的懷裏,不停的搖頭。

楊雪莺她娘也知道不能去,“我們不去!萬一你們要對我家雪莺做什麽,你們有錢有勢我們只是普通老百姓,根本鬥不過你們。”

柳夫人微微一笑說:“你們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這樣好了,我現在就叫人去請婆子過來,就在你們家驗,這樣總不怕我們做什麽了吧?”

楊雪莺一家死活不願意,柳夫人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你們一家該不會是糊弄我們的吧?其實我兒什麽都沒有做,只是你們給他設了個套。”

她此話一出,楊家人個個面色慘白,衆人還有什麽不明白。

“琅哥兒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太不要臉了吧!竟然做出這種事情來!”

“真是想攀高枝兒想瘋了,居然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來,以後誰還敢娶我們村的姑娘?!”

村裏有适齡要說親的哥兒和女兒的人家,恨不得撕了楊家人。

柳家夫妻二人并沒有在楊家人的哭天搶地中放過他們,直接将他們帶上衙門,告了官,裏正原本想攔,畢竟事情鬧大了對他們村子沒有好處,可柳夫人堅持要報官,敢算計到她兒子頭上,她怎麽可能放過楊家人。

楊雪莺一家的所作所為,成了從臨溪村到縣城家家戶戶的笑話,楊雪莺一家也在冬天來臨之際,蹲了大牢。

經此一事,柳俊良落下了一個後遺症,他開始排斥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對方只要一和他靠近點,他就忍不住想要嘔吐,第一個遭殃的就是喜歡纏着柳俊良的小表妹。

她一貼上去,柳俊良直接吐了她一身,直把小表妹氣哭了。

柳夫人知道這件事後,更是氣得不行,叮囑獄卒好好的關照一下楊雪莺一家。

柳俊良大受打擊,最近一直沒有出門,侯才捷三人很是內疚,要不是他們識人不清,要不是他們拉着柳俊良去楊雪莺家,柳俊良怎麽會遇見這種事情。

經過這件事,柳俊良也沒有臉去見游景玥,倒是游景玥聽說了這件事,有點同情他,溫琅去探望柳俊良的時候,他也跟着去了。

“玥哥兒?你怎麽會在我家?”柳俊良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我跟着琅哥過來看看你,他正在前廳和你爹娘說話。”游景玥指了指前廳說。

柳俊良局促的捏了捏自己的袖子,“你坐,這裏有水果,你吃。”

游景玥也不見外的坐下,剝開橘子吃了起來。

柳俊良看着游景玥明豔的面龐,他的皮膚很白,在和煦的陽光下,美好得不像是真的。

“玥哥兒……”柳俊良吞咽一口唾沫,緊張的看着游景玥,他憋了那麽久,都狠下心決定不再去奢求游景玥了,但是游景玥今天卻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一定是上天在幫他,他得把自己的心意說出來。

“嗯?”游景玥随意的應了一聲,将一瓣橘子放進自己口中,真甜啊這個橘子,就是不知道走的時候能不能帶兩個走。

“我……我我我……”柳俊良緊張得結巴起來。

他捏緊拳頭,梗着脖子,漲紅了臉,大喊一聲:“我喜歡你!”

游景玥被他喊得一懵,手裏的橘子掉在了地上,門外的鳥兒驚飛。

柳俊良滿臉通紅,想去看游景玥,又不敢去看,緊張的吞咽着唾沫。

“哦——抱歉,我現在沒有成婚的打算。”游景玥将橘子将撿起來,放到桌子上。

柳俊良猛地擡起頭說:“我可以等你!”

游景玥盯着他仔細的看了看,柳俊良喜歡他?怎麽會這樣呢?他之前不是喜歡溫琅嗎?

可能是移情別戀了吧,游景玥心想。

不過喜歡過溫琅那麽優秀的人,還能喜歡自己,柳俊良真是太奇怪了,眼光怎麽越來越差了。

“不用,你等不起。”游景玥是真的沒有成婚的打算,現在沒有,或許以後也不會有,他只想跟着溫琅把生意做大,讓家裏每個人都不用再為銀錢奔波。

柳俊良陡然有點生氣,“你怎麽知道我等不起?你憑什麽斷定我等不起?一年兩年,四年五年我都等得起。”

游景玥擡起黑碌碌的眼睛,直白的凝視着柳俊良,黑白分明的眼睛,頓時讓柳俊良沒了火氣,也說不出話來。

“可要是一輩子呢?”

柳俊良震驚的看着游景玥,他想說你在說什麽傻話,你是個哥兒怎麽可能一輩子不嫁人,可在游景玥的注視下,他發現自己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抱歉。”游景玥站起身往外走去,柳俊良想對他說自己等得起,一輩子也等得起,可他心裏也明白,他等不起,就算他願意等,他家裏人也不會願意。

他咬緊牙關一拳頭砸在桌子上,随後又吃痛的捂住自己的手,“嘶……好痛。”

游景玥轉過彎忽然看見一個熟悉的背影,他走過去還沒見到正臉就聽見對方說:“這麽狠心呀?真的不考慮一下?”

“你聽到了?”游景玥擡眼看了看溫琅。

溫琅從柱子前轉過身來,“嗯,喊得那麽大聲,就是聾子也該聽見了吧。”

游景玥笑了笑,沒接話。

“真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麽鐵石心腸。”溫琅揶揄道。

“我對他無意,自然應該快刀斬亂麻。”游景玥的神情天真卻又冷酷,溫琅陡然從他身上看見了一絲游景殊的影子。

自從上次和游景殊談過之後,游景殊真的不再對他表現出特殊的感情,理智又克制。

溫琅一直以為游景玥是個沖動又感性的人,現在看來也不盡然,至少在感情上還是很果斷的,不喜歡就不會給人一絲希望,就是不知道等游景玥有了喜歡的人,會不會像一把火一樣熱烈的去追。

兩人一同往回走,溫琅剛才在柳家,和柳老爺談了一筆生意,他要定制溫記專用的餐具,底下會刻上溫記的專屬标志,是他設計的,以後也會印在禮盒袋子上。

為了感謝溫琅之前的幫助,柳老爺表示不收溫琅的錢,溫琅不答應他還不高興。

最後又是一番你來我往,柳老爺才勉強答應收一部分錢,價格低廉到內行咋舌。

柳家是做瓷器生意的,他們家的瓷器聲名遠揚,價格低廉的瓷器幾乎每家每戶都有,價格昂貴精美的瓷器又是達官貴人們送禮的好物。

溫琅今天問了一下柳老爺,這世上有沒有一種特殊的染料,無論怎麽洗也洗不掉,而且能夠保持十幾年不褪色。

柳老爺說這樣的染料自然是有的,只是很難得,溫琅拜托他幫自己找一找,全部都要紅色的,這對柳老爺來說不是什麽難事,立即答應下來。

溫琅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哥兒眉心的孕痣很特別,普通染料點上去多多少少看着會有點違和感,他對比過游景玥和方柳兒他們的紅痣,雖然顏色深淺不一,但和自己眉心上的紅痣,看着是一樣,并不像是用染料點上去的。

“你想什麽呢?到了。”游景玥推了推陷入沉思中的溫琅。

“沒什麽,走吧。”溫琅帶着游景玥去的是他新買的鋪子,一間不大的鋪面,用來賣炒貨的。

鋪面也不需要多麽精美的裝修,所以很快就能投入使用。

“溫老板又要開新店了?”街上不少人都認識溫琅,看他從馬車上下來,笑着問道。

“是啊,到時候還請諸位多多捧場。”溫琅眉眼彎彎,笑起來十分惹人喜愛。

溫琅進去看了看,店裏布置得差不多得了,估計下周就可以開張。

他帶着游景玥去了一趟牙子那邊,請牙子找了三個夥計。

“你來選人吧。”溫琅對游景玥說。

游景玥指了指自己,“我來?”

“嗯,選你喜歡的。”溫琅點了點頭說。

這話聽着怎麽怪怪的?

游景玥撓了撓自己後腦勺,走過去圍着站成兩排的人轉了兩圈,最後指着一個手指比較纖細的少年,又指了一個身材比較高大的男人,最後指了一個二十出頭的女人。

“這三個吧。”游景玥有點緊張的看向溫琅。

溫琅被他盯着,唇角微揚,“為什麽選他們?”

游景玥看見溫琅露出了笑容,立即松了一口氣,解釋道:“那個少年手指纖細,應該經常做細活,那個高大的男人下盤沉穩,但腳有點跛,應該是有腿疾,不過他是練家子即便跛腳也比普通人體力好,可以負責炒板栗,至于那個女子,她的衣衫很舊,但洗得很幹淨,我剛剛看她的時候,她雖然有點緊張但下意識的對我笑了笑,很适合招待客人。”

“不錯,可以出師了。”溫琅拍拍他的背笑道。

游景玥被他誇得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那位女子對你笑,應該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果然溫琅話音剛落,那女子就羞紅了臉。

游景玥頓時也滿臉通紅,居然是因為這個嗎?!

打從他們進來,那女子就有意無意的在看游景玥,不過剛才溫琅問過牙子,牙子說她有一個兩歲的孩子,丈夫在碼頭上工,那就不是對游景玥有那方面的意思,而是單純的喜歡看好看的人,用現代的話說就是顏控。

溫琅用了這三人,又讓游景玥對他們培訓了幾天,就将人喊去街上發傳單。

一周後,溫記炒貨鋪開張,糖炒板栗的香味大老遠就可以聞到,引得不少人聞着香味跑過去一探究竟,一聽又是溫記的店,連味道都不用嘗,就急吼吼的去排隊,溫記出品,絕對有保障。

“我要兩斤瓜子。”

“給我稱點這個糖炒栗子。”

“我要這個柿餅。”

“這個叫開心果?好奇怪的名字,給我來點嘗嘗。”

“什麽?瓜子還有這麽多種味道,那給我來點這個綠茶味的。”

“我要紅棗味的瓜子。”

炒貨鋪一開張,就擠滿了人,因着溫琅發的傳單,導致不少人天還沒有亮就跑到新店門口蹲着,就等着溫琅開張,當頭一個客人。

“你吃得這是什麽啊?怎麽以前沒見過?”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叫瓜子,特別香,吃着根本停不下來。”

“是嗎?還有這麽神奇的東西?”

“是啊,給你一把你嘗嘗。”

“嗯?沒什麽特別的啊。”

“怎麽沒了?再給我點吧。”

“我也沒買多少呢,要吃你自己去溫記買呗,有好多種味道呢。”

“這瓜子是溫記的?溫記又開新店了?”

“是啊,快去吧,別一會兒搶光了。”

“我不和你說了,我去了。”

類似于這樣的對話,在城裏各個地方層出不窮。

因為天氣轉冷,糖炒板栗很受人喜歡,特別是小孩子和女人,哥兒,他們最是喜歡糖炒栗子,拿在手裏暖和,吃進嘴裏綿軟甘甜。

溫琅家的番茄醬也在炒貨鋪有售賣,這個也非常受歡迎,不管是做菜還是蘸饅頭,味道都非常好。

第二天一早,溫琅就被堵了,城裏各大商家都找到他,表示想要大量進購炒貨。

送上門的生意,溫琅自然不會拒絕,面帶微笑的将諸位老板請進去,好生商談。

大清早就成了好幾單大生意,溫琅心情非常好的揚起唇角,這只是開始,他想要不來多久,府城就應該有人過來了。

說到府城,溫琅打算明年開春,就把分店開到府城去。

現在連着開了三家店,資金稍稍有點周轉不過來,等明天春天應該就能拿出銀子了。

天氣轉冷,溫琅穿上了宋绫婉給他做的新衣服,手裏捧着一杯奶茶,白色的熱氣蒸騰。

“會下雪嗎?”溫琅有些好奇的問道。

宋绫婉手上的針線停了下來,說:“我記得以前會下,今年應該也會下吧。”

虞三娘笑了笑說:“去年就下了,不僅下了雪,還是大雪,都封山了。”

溫琅一聽,瞪大了眼睛,“那麽大的雪嗎?”

“是啊,往年還有凍死的,今年托了琅哥兒的福,讓大家都有了銀子,應該不會再出現凍死的人了。”虞三娘說到這個也是嘆氣,畢竟是同村的人,親眼看見被凍死,心裏也不好受。

“是啊,琅哥兒是福星呢。”宋绫婉笑着摸了摸溫琅的後腦勺。

溫琅笑而不語,不知不覺從他清醒到現在都有這麽久了,現在已經入冬,再過不久就是新年,這也是這一世他有清醒以來的第一個春節,心裏有點期待。

天氣轉冷,溫琅也不想動,他吃過晚飯,去洗漱之後便早早爬到床上去躺下。

這會兒還好,要是等再冷點,他可怎麽洗澡洗頭呀,一沒有浴霸,二沒有吹風,還一頭長發。

溫琅有點憂愁。

“想什麽呢?愁眉緊鎖。”游景殊将外衫搭在屏風上問道。

溫琅翻了個身,側躺在看着游景殊說:“想再冷點怎麽洗澡洗頭,好冷呀。”

游景殊的手一頓,他實在沒有想到溫琅在思考這種問題,“等深冬來臨,把炭燒上就不冷了。”

“等等,你們這兒有炕嗎?”溫琅驟然想起這茬。

“炕?”游景殊疑惑的反問道。

看來是沒有了,溫琅嘆了一口氣說:“果然還是要靠自己。”

“等着吧。”溫琅已經打定主意,等他把炕修好了,要是到時候真的大雪封山出不去,他就天天窩在炕上。

游景殊見他這副嘚瑟的模樣,眉眼間浮起清淺的笑意,猶如皎皎明月,“嗯。”

“你冷嗎?”溫琅見游景殊輕車熟路的躺到榻上,問道。

“不冷。”游景殊其實有點冷的,家裏沒有多餘的被子,如果他和溫琅沒有分床睡,那現在兩床被子加起來應該正好。

想到游景殊有點功夫底子,又一直在喝靈泉,被子雖然有點薄應該也沒事,等明兒他就去買幾床新被子回來。

這麽想着溫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

然而,溫琅高估了游景殊,第二天游景殊吃早飯的時候,鼻子就有點堵,還連打了幾個噴嚏。

“你沒事吧?”溫琅心說不會這麽倒黴吧,就一晚上,居然真的感冒了,flag果然不能随便立。

游景殊有點耳鳴,他擺擺手,眉心不舒服的皺起,“沒事。”

“要不你今天還是別去上課了,在家裏休息一天吧。”溫琅心裏又是心疼又是愧疚,要不是他和游景殊尴尬的關系,他們倆也不用分床睡,游景殊也不會感冒。

“不礙事,你別擔心。”游景殊安靜的吃完早飯,只是肉包子咬了一口就有點想吐。

他假裝沒事,将那一口咽了下去,又繼續去吃第二口,溫琅按住他的手,說:“不想吃就別吃,吃了難受反倒是得不償失。”

游景殊搖搖頭,“我還好,不吃浪費。”

“沒事,給聰明吃。”溫琅說着就吹了一聲了口哨,聰明像箭一樣射進來。

“汪!”

“聰明,接着。”溫琅用筷子夾起被游景殊咬了一口的包子,向聰明抛過去,聰明跳起來,利落的一口叼住,嚼了沒兩下就吃完了。

“汪!”聰明圍着溫琅打轉,尾巴不停的搖動,表示自己還想要。

“去,陽陽剛喂過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溫琅一句話就讓聰明灰溜溜的離開了。

垂着腦袋的樣子,別提多委屈了,奈何溫琅是個鐵石心腸的人,半點都不為所動,就算聰明一步三回頭也沒有用。

收回視線,溫琅看向游景殊,他覺得游景殊的臉有點蒼白,擡手摸了摸游景殊的額頭,好像不發燒。

額頭上突如其來的溫度讓游景殊怔住,這麽久以來,這是溫琅第一次主動觸碰他,這感覺是那樣好,那樣讓他留戀,只可惜溫琅很快就抽回了手。

“不舒服記得回來休息,別硬撐着。”溫琅叮囑道。

游景殊被他念叨了一早上,非但沒有不耐煩,心裏反而像是吃了糖,甜滋滋的,如果溫琅能一直這樣看着他,就算一直生病也沒有關系。

如果溫琅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麽,多半想打人,哪有人盼着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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