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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母子倆顯然沒料到會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頓時慌了神,周圍的人見他們倆神色慌張,更是越發篤定這兩人就是人販子,開始對他們指指點點。
“你可不要亂說話!她就是我們家的媳婦兒,姓周!”婦人想要上前拉拽女人的,被溫琅擋住了,婦人指着女人罵道:“你這個小賤-蹄子,還不快說話,我是不是你婆婆?!”
女人害怕的躲在溫琅身後,哆哆嗦嗦的說:“我不要跟他們回去……我不要回去……”
她的聲音不大,只有溫琅聽見了,他側目看了看女人,心想看來不是普通的拐賣,其中另有隐情。
“她和我弟弟成親五年了,衙門裏登記在冊的夫妻關系,我們可不是什麽人販子!”男人鎮定下來,指着女人說道。
溫琅皺了皺眉,既然敢上衙門去,看來這女人多半真的是這兩人家的媳婦兒。
圍觀的群衆聞言開始猶豫,難不成這兩人一開始說的是真的,這女人真的是偷漢子跑了?
就在兩邊僵持不下的時候,一個挎着菜籃子的婦人出聲道:“诶,這不是慧芳嗎?”
“大娘,您認識她?”溫琅沖挎着菜籃子的婦人問道。
婦人被這麽多雙眼睛盯着,頓時有些不自在,讪讪的說:“認識,她和我一起幫大戶人家洗衣裳,平時有什麽活兒都會叫上她,特別勤快。”
溫琅眯了眯眼睛,指着那對母子說:“那你認識他們倆嗎?”
婦人仔細盯着那兩人看了會兒,搖搖頭說:“不認識。”
那母子倆頓時慌了神,說:“我兒媳婦兒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拿衣服回來洗,我們自然是沒見過。”
溫琅意味深長的笑了笑,“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這位大姐是你的兒媳婦兒,可你們倆一個是婆婆,一個是大伯哥,卻連她完整的名字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她和誰一起幹活,而且方才我看這位大姐的手,粗糙紅腫,一看就是常年幹活的手,莫不是你們磋磨人太過,人家趕着逃命吧?”
他話音一落,那母子倆漲紅了臉,也不知道是氣得還是臊的,周圍人擡起手對他們倆指指點點。
“幹什麽呢?剛才有人說這裏有人當街生事,都抓起來帶回去!”
一群戒備森嚴的軍隊撥開人群走過來,在場的普通百姓頓時被吓得面色慘白。
特別是鬧事的母子二人,整張臉面無血色。
三人齊齊被帶走,就連溫琅也沒有被落下,溫琅正要開口表明身份,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尹護衛,請留步。”
帶頭的男人冷着臉轉頭一看,竟然是五皇子,立即行了個禮。
安胤恒将他扶起來,說:“這是父皇新封的縣伯,方才我也在場,縣伯心善,以為那兩人是拐子,特才出手相助。”
尹護衛詫異的看着溫琅,是了,聽聞陛下剛封了一個哥兒為縣伯,原來就是眼前之人。
“縣伯大人冒犯了。”尹護衛趕緊賠禮道歉。
“尹護衛也是職責所在。”溫琅擺擺手說。
尹護衛不想溫琅竟然這麽好說話,還以為年紀輕輕又是個哥兒,被陛下親封了縣伯,應該會很狂傲。
等尹護衛帶着巡邏隊的人離開後,安胤恒率先開口:“你也太厲害了,居然斷定那女子是無辜的,出來為她說話,也不怕有損你的名聲。”
溫琅搖搖頭說:“我不确定她是不是無辜,但是萬一呢,總不能讓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
他的話讓安胤恒一愣,真不愧是游景殊的夫郎,胸懷磊落又樂于助人。
“你這是送孟老板回家?”溫琅揶揄道。
安胤恒看他的神情,就知道這人知道了他和孟析覺之間的暧-昧,以為是游景殊和溫琅說的,心裏暗罵游景殊重色輕友,完全不知道游景殊一個字兒也沒和溫琅提,全是溫琅自己猜出來的。
“嗯,方才我們從鳳雀臺出來,景殊剛走。”安胤恒下意識的轉移話題。
“哦,那他應該走不遠,我去找一下他,看碰得上不。”溫琅正要和他們倆說再見,又想起方才那個女人,不禁多提了一句,“我覺得這件事另有隐情,你若是方便,叫人盯着點。”
安胤恒眸色一沉,點頭應下,“行。”
溫琅這才展顏一笑,和他們二人揮手告別。
孟析覺看着溫琅離開的背影,說:“真是個妙人。”
“你多看看我,我也是個妙人。”安胤恒有些吃味的說。
孟析覺斜眼看了看他,說:“五皇子殿下年紀輕輕就瞎了眼,真是可憐。”
安胤恒不開心的看着他,像只鬧脾氣的大狗,不過很快就被孟析覺給哄好了。
因為孟析覺帶他回府,不僅給了他銀子,還幫他給父皇準備了一份賀禮,幫他解決了燃眉之急。
安胤恒心花怒放,篤定孟析覺心裏肯定有他!
另一邊,溫琅真的在半路上遇見了游景殊,游景殊正在和一位少婦說話,對方的眼睛微紅,看着我見猶憐。
溫琅心說這皇都果然是留不得,處處都能夠碰上情敵,這個還已經嫁做人婦。
“景殊。”溫琅笑吟吟的走過去。
女人看見溫琅,還不知道他是誰,以為是游景殊的朋友,擦了擦眼淚,仔細一看,注意到溫琅的眉心有一顆紅痣。
傳言游景殊的夫郎溫琅相貌醜陋,身材和面貌都和漢子無異,成婚快兩年肚子裏一直沒有消息。
莫不是眼前這人吧?
游景殊牽住他的手,介紹道:“這位是瞿小姐,這是我夫郎。”
瞿小姐雖然心裏早有猜測,可真的聽游景殊說出眼前這個一點兒也不好看的哥兒竟然是他的夫郎後,瞿小姐差點沒把眼珠子瞪出來,這麽醜的哥兒都能嫁給游景殊,憑什麽她不能?
溫琅一眼便看出瞿小姐心中所想,笑眯眯的說:“景殊,瞿小姐的頭發已經梳起來了,應該已經嫁人了吧,再這麽稱呼怕是不妥吧,不知道哪位才子能夠娶到瞿小姐這位佳人?”
這話沒有一句有問題,可聽在瞿小姐耳朵裏,卻句句都是諷刺,她的确已經嫁人了,而且嫁的這位還挺不好說的,當然也不是什麽才子,和游景殊完全不能比。
溫琅見瞿小姐吞吞吐吐說不出來,恍然大悟道:“抱歉,瞿小姐要是不方便說就算了,若是冒犯到你了,還請見諒。”
瞿小姐頓時心頭一梗,如果她今天真的不說,估摸着不知道會被想成什麽樣。
她捏了捏拳頭,有點不敢看游景殊,“是……是你堂兄。”
游景殊聞言眉頭一擰,“游景平?”
瞿小姐點點頭,“嗯。”
即便是溫琅也震驚了,這位明顯喜歡游景殊的瞿小姐,竟然嫁給了游景殊的堂兄,游景平,那位不學無術,好攀龍附鳳的小人。
溫琅不禁在心頭冷笑,這位瞿小姐也是奇人,估摸着覺得嫁不成游景殊嫁給游景殊他堂兄也一樣,反正都是游夫人。
不是溫琅故意往壞了去揣測別人,實在是這位瞿小姐表現得太過心虛。
“哦……景殊,這樣算起來,我們還該稱呼瞿小姐一聲堂嫂,是吧堂嫂?”溫琅飽含情感的喊了一聲,瞿小姐立即面色煞白,想來也深受打擊。
“走吧。”游景殊拉着溫琅徑直離開,他對他大伯一家沒什麽好感,自然也不會給瞿姍姍好臉色。
瞿姍姍的兄長是趙祺然母家那邊的親戚,算是表哥,所以被趙祺然帶着一起玩,時不時也能遇上瞿姍姍,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算不上多熟,但也能說幾句話。
游景殊今天被瞿姍姍叫住的時候,還以為瞿姍姍是單純和他敘舊的,沒想到她竟然嫁給了游景平,當初游景平一房做的事情,平城有目共睹,在這樣的情況下,瞿姍姍居然還能嫁給游景平,也只能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游公子真是紅顏知己遍天下。”溫琅酸酸的說。
游景殊知道他是故意的,根本沒在生氣,也沒在吃醋。
“沒有紅顏知己,只有一個夫郎。”游景殊緊了緊手裏溫琅的手說。
“今天一個溫小姐,明天一個瞿小姐,不知道後天會不會還有什麽李小姐王小姐……”溫琅感慨道。
他故意拈酸吃醋的樣子,在游景殊眼裏實在是可愛,眼底不由浮現出笑意。
溫琅見他不哄他就算了,竟然還在笑,故作兇狠的瞪着游景殊,“是想跪算盤嗎?”
游景殊聞言怔了怔,反應過來後,笑意從眼尾綿延到唇角,一瞬間笑開了,猶如冰雪消融,春風拂面。
溫琅這個顏狗的心跳加速,哪裏還有半點兇樣,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游景殊,如果有人問他最大的成就是什麽,那肯定不是他種的食物,也不是他的店鋪,更不是他掙的銀子,而是他擁有游景殊。
兩人相視一笑,牽着手往回走。
“你真不怕我吃醋啊?”溫琅在回去的路上好奇的問游景殊,誰讓游景殊看着太過淡定。
游景殊輕搖頭說:“不會給你吃醋的機會。”
聽見這話,溫琅頓了頓說:“喜歡你的人那麽多,你怎麽知道我不會吃醋。”
“因為你知道,我只喜歡你,做什麽吃那些不相幹人的醋。”游景殊側頭看着他篤定地說道。
不得不說游景殊準确的抓住了溫琅的心思,溫琅以為自己是個膽小鬼,沒有安全感,不敢談戀愛,可真的談戀愛後他才發現,游景殊給他的安全感太足,讓他根本無法慌張起來,反倒是自己,總是讓游景殊患得患失。
他拉了拉游景殊的手,游景殊低頭看向他,溫琅踮起腳尖,飛快在他唇上親了一下,“我也只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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