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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樣的感覺?

如果你不曾在意過,心動過,那麽這一輩子,或許都不會有這樣的體會。

陸錦川覺得腦子有些微微的眩暈,他握着手機許久,方才唇角淺淺溢出笑來:“老婆,我剛一離開家,就想你了……”

電話挂斷了許久,甄艾坐在床上還有些恍恍惚惚。

臉頰一直都是滾燙的,将冰涼的手背也暖成熱乎乎,她恍若做夢一般,幾乎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可方才真真切切的發生了,她和那個叫陸錦川的男人,彼此說着那麽簡單卻動人的情話。

呼……忍不住長出一口氣,整個人倒在床上捂住臉,甄艾啊甄艾……你怎麽還像個小女孩兒一樣,這麽容易就沉陷進去。

砰砰的叩門聲忽地響起,甄艾趕忙坐起來,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誰?”

“是我。”崔婉的聲音有些威嚴的響起,甄艾不由得心裏一跳,趕忙起身去開門,崔婉臉色難看的站在門外,門打開的瞬間,她上上下下盯着她打量,直到甄艾整個人都有些難堪起來:“伯母……”

崔婉一擺手,冷哼一聲:“你還是改口吧,不然錦川又要對我橫挑鼻子豎挑眼了!”

甄艾心裏一苦,卻也只得強笑着點點頭:“媽。”

崔婉也不進去,目光最後定格在她通紅的臉上,聲音裏也含了不齒的味道:“你們年輕人,就是不知道收斂,整日整夜這樣胡鬧,也不怕壞了自己男人的身子!”

☆、88.血濺

崔婉的話,猶如刻薄鋒利的刀刃,瞬間将她敏感的一顆心生生剖開,甄艾耳邊嗡地炸響,幾乎站立不住,而鼻腔中的酸楚拼命蔓延,要她快忍不住哭出聲來耘。

“怎麽?做長輩說你幾句,就這樣可憐兮兮的給誰看?錦川是我親兒子,我這樣說,也是為你們好!你身體不好,就該好好調養!別整天搞出一副妖精的樣子纏着他!”

崔婉連珠炮似的說着,甄艾卻覺得眼底的潮濕漸漸退卻,她死死掐着掌心,不知該用怎樣的隐忍,才能讓自己克制住伸手打出一耳光在這張臉上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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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婉見她慘白着一張臉,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樣子,不由得心裏鄙夷。

仗着錦川的寵愛,就想為所欲為,也不過就這麽淺的道行,還想和她鬥!

“您說完了嗎?”甄艾微微擡起下颌,脊背挺直,她的黑瞳靜默望着崔婉,那眸光卻是水洗一樣的幹淨,而又透出倔強踝。

崔婉不置可否,甄艾卻淡淡一笑:“我和錦川是夫妻,夫妻之間敦倫,天經地義。”

“可是你不配。”

崔婉幹脆利落的五個字,幾乎将她打的神魂俱散,是啊,她不配,出身不配,名聲不配,才華不配,她的一切都配不上他,可偏偏,從始至終,都是他糾纏着她。

這世上的事,就是這麽不公平,浪蕩公子看上了普通女孩兒,他們的親人都會以為是那個女孩兒不要臉勾.引了他,卻從來不去想,問題的根本在誰的身上。

“甄艾,明人不說暗話,我崔婉,絕不會接納你這樣的兒媳婦,錦川現在對你正在興頭上,不聽勸,但是等有一天,他的熱情勁兒過去了,你又算什麽?你沒有優越的出身與他匹配,又失去了他的寵愛,到那時,自有無數的名媛千金想要将你取而代之,甄艾,你又拿什麽東西去留住他?”

崔婉說話實在刻薄,卻又仿佛字字句句都敲在她的心上。

不可否認,這些問題她都想過,見識過他的風.流多情,心裏自然而然就不能對他百分百的信任,而婚後他的那些傳聞,猶然清晰的如在昨日。

甄艾不知道他們能這樣好好兒的多久,可她卻仿佛一直都知道,總會有結束的一天。

她是沉默寡言的人,也不是愛交際玩樂的性子,她喜歡沒事兒看看書練練字彈彈琴,或者出去做義工照顧小動物看望小朋友,可是他……

他如今能陪着自己過這些平靜的歲月,可日複一日,他是不是又會向往從前那些紙醉金迷?

他是愛玩的人,身邊那一堆哥們兒就能看出端倪,可她,總好像沒辦法融入他的圈子裏去。

帶她出去聚會,他們打牌,喝酒,唱歌,而她更多的時候是一個人默默坐在一邊看着他們玩鬧。

那時候他常常帶雲卿出去,她也聽說過,雲卿與他身邊的人處的都不錯,可是她就不行。

性格差異實在太大的兩個人,憑借一時的熱情是可以過的很幸福,可是一輩子那麽長,他們到底能不能彼此包容?

“我說的話,你好好想一想,甄家現在這樣落魄,甄慕遠從錦川手裏撈錢也撈的差不多了,你就算是現在離婚,也不虧,更何況,我也不會虧待你。”

崔婉驕矜一笑:“出個數兒吧甄艾。”

她卻仿佛渾然沒有聽到崔婉的那些話,只是怔愣的重複一句:“甄慕遠從錦川手裏撈錢……您,您這話什麽意思?”

她知道當初領證之前,錦川給了很大一筆的聘禮,可是……是不是還有什麽,是她根本不知道的?

崔婉微微挑眉:“你不知道?”

随即卻微微颔首:“也是,錦川現在被你迷的暈頭轉向,自然也不會告訴你。”

崔婉說着,有些譏諷的看着她:“你和錦川還沒結婚的時候,甄慕遠就隔三差五的去要錢,七七八八的下來,總也有個五六百萬,後來,你們領證之後,甄慕遠借口要錦川投資一個好項目……”

崔婉擡手抿了抿鬓發,見甄艾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站在那裏,心裏不由覺得好笑,裝什麽裝,她壓根就不信甄艾不知道這些。

如果錦川不是手頭這麽散漫,對她對甄家這麽大方,她又怎麽舍得自己的青梅竹馬嫁了錦川?

也就錦川現在被人迷的失魂落魄,才根本想不明白這些。

“唉,錦川這孩子,就是心太軟,兩千萬,明知道是有去無回,還是沒猶豫就給了。”

崔婉佯裝無奈嘆一聲,觑目看甄艾表情,見她臉色煞白瑟瑟顫抖站在那裏,原本嬌豔的小臉失了全部血色,崔婉這才覺得心裏受用許多。

她就是瞧不慣現在這些妖妖道道的女孩子,她們那時候,誰家做媳婦的敢婆婆在家就胡鬧一夜睡到中午都不起床?

錦川都去公司上班了,她竟還能睡着不起,也太不把她放在眼裏。

甄家的事,不算機密,那甄慕遠攀上了陸家,正愁沒地方顯擺,外面知道這些事的人多了去,她不用多打聽,就弄了個清清楚楚。

更是對甄艾厭惡到極致,也更恨自己兒子竟然找了甄家這樣的親戚。

崔婉雖然不将這些錢看在眼裏,但在她心中,這也是自己兒子吃了大虧。

說實話,也并非她為人太刻薄,只消随便出去問一問,就算是尋常人家的婆婆,也不會待見這樣的兒媳婦,更何況兒媳婦的娘家還這般不堪。

總歸崔婉不認為自己錯,怪也只能怪甄艾自己立身不正,才讓人抓到她的痛腳來發難。

“兩千萬……錦川不放在心裏,但是,這麽大一筆錢做什麽不好?白白給了你爸爸,又落得什麽好?”

崔婉譏诮一笑,甄慕遠現在讨不到好處,明裏暗裏就開始發洩不滿,外面誰不在明面上恭維他背地裏笑話他?

“真是人心不足,我聽說,甄慕遠現在又看上了什麽好項目,誇下了海口要找好女婿入股呢……”

“我去找他!”甄艾再忍不住,她做夢都沒有想到,父親竟然會無恥到這樣的地步,陸家已經足夠給甄家面子,他為什麽就不滿足?

難道真要鬧到甄家成了笑柄他才滿意?

這麽大一筆聘禮填不飽他的肚子,竟然又找錦川要走兩千萬……

兩千萬!甄家自母親去後就步步落魄,她雖然不愁吃喝,可也和那些千金小姐不能比,也許在陸家,在錦川眼中,這不算什麽,可在她心裏,卻沉甸甸的猶如巨石壓頂!

錦川瞞着不要她知道,是不願讓她難堪,可如今從別人口中聽到,卻更要她羞愧難當。

甄慕遠不是別人,是她血脈相連的生父,就算她與父親再不同,可在外人眼中,他們都是甄家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找他?有什麽用?吃到肚子裏的肥肉,還能吐出來?”

崔婉不再與她多說,反正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甄艾,事到如今,你是不是有些明白,為什麽我就是不待見你了?”

甄艾沉默不語,若說之前崔婉說話難聽,她還有心争取為自己辯駁,可是如今,她羞愧到連反駁的想法都沒有。

崔婉轉身下樓,甄艾卻失魂落魄的站在那裏許久,她不知道自己怎麽穿上鞋子下樓的,也不知道她怎麽走出了這棟別墅,回去甄家的路上,手機不停在響,都是陸錦川打來的。

甄艾不敢接,不知道接起來該說什麽。

該怎麽面對?自己的至親,做了這樣不堪的事情,她仿佛連看到他的勇氣都沒有。

幹脆關掉了手機,恍恍惚惚看着窗子外閃過的街景,那些過往,像是浮世繪,一點一點浮現心頭。

預備領證那一天,父親叫住了陸錦川的情景,忽然出現在眼前,一閃而過的,是他最後斂住的笑容和無法壓制的不屑。

甄艾只覺得心髒劇烈抽搐,那種無法形容的痛恨和沉重的自卑,已經快要将她壓垮。

這個家,家不像家,父親,父親沒有父親的樣子,他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她這個女兒以後在陸家怎麽自處?

甄艾低頭苦笑,事到如今,竟還希冀父親心裏想到這個女兒?

自母親離去之後,甄家早已今非昔比,父親現在和當年,早已判若兩人,他心中所想的只有自己,只有那些虛無缥缈的金錢和地位。

原本就搖搖欲墜的婚姻,剛剛有了不太穩固的基石,卻又要面對這樣的風雨,甄艾只覺心中發苦。

她知道陸錦川不會将父親做的事安在她的頭上瞧不起她,可她心裏,又怎麽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

本就生

來比常人還要敏感細膩,兼之這樣的身世境遇,外人的眼光和評論就更容易影響到她……

甄慕遠正在呼朋喝友的品着茶高談闊論,傭人進來說大小姐回來了的時候,甄慕遠幾乎是立刻站了起來:“還不趕緊請進來?姑爺呢?”

“是大小姐一個人回來的。”

甄慕遠臉上的喜色收斂了幾分,卻依舊熱絡的迎出去,秋日暖陽下,穿薄薄裸色風衣的年輕女孩兒,臉色沉郁的快步走過來。

有那麽短暫的一個瞬間,甄慕遠恍惚以為自己看到了前妻,什麽時候,這個大女兒不知不覺的已經長這麽大,而周身的氣質,也與從前有了極大的變化。

他感覺陌生,這還是從前那個沉默寡言一個人默默在消夏園仿佛不存在一樣的甄艾嗎?

“若若……”

甄慕遠有些悵然,連帶着喚出女兒的乳名時,都有了些許感情流露。

甄艾卻定定看着他,忽然擡手,竟是一巴掌搧在了他的臉上。

“為什麽要去找陸錦川要錢?”

“為什麽給了你那麽多還不夠,又騙走他兩千萬?”

“為什麽就不能要點臉面留點尊嚴,給你給甄家也給我?”

甄艾狠狠指着自己的心口,淚如雨下:“甄家是吃不上飯了還是穿不起衣服?為什麽要讓別人看低自己?父親您當年也算是名動一方,怎麽就要讓自己變成現在這樣不堪入目的樣子?”

“我和甄珠都已經嫁人,父親如今也已經年邁,甄家的一切足以讓你安享晚年,您又何必成人笑柄?”

她的句句逼問,終是讓甄慕遠一張老臉憋到通紅,若非顧及着屋子裏還有客人,他幾乎要親自動手打死這個不忠不孝的逆女!

“你懂什麽!”甄慕遠壓低了聲音怒喝:“你嫁到陸家,不說想着拉撥自己的娘家,反而胳膊肘往外拐!陸家什麽人家?他們錢多的幾輩子都花不完!我不過是想和他們合夥做生意把咱們甄家重振起來,我哪不對了?”

“您到底怎麽想的您自己心裏清楚!”甄艾毫不客氣的打斷他:“我今天來就是要告訴你,你以後,休想再從陸家弄到一分錢!”

“你,你——你這個吃裏扒外的白眼狼!要是早知道你如今這樣絕情絕義,我當初就該掐死你,讓你和你媽一起陪葬!”

甄艾望着面前那個面目猙獰的男人,這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人們都說血濃于水,可在這個家中,什麽時候品嘗過父女親情?

她總是對身邊的人懷有希望,然後一次次的失望。

甄艾,甄艾你什麽時候能長一長記性?

她恨不得狠狠給自己一個耳光,好把那個總是懷抱着美好憧憬的女孩兒給打醒!

“好啊,那麽從今往後你就當我已經死了,就當沒有我這個女兒。”

甄艾輕輕一笑,望着他的目光裏,卻已經是堅決的清冷:“我和甄家,和你,也再無關系。”

甄慕遠卻指了她的臉低吼:“你想得美!你現在攀上了高枝,就想不認我!我告訴你甄艾,只要你敢,我甄慕遠豁出去也要讓你身敗名裂!到時候別說陸家,這天底下的男人也沒一個肯要你!”

甄艾轉身就走,強忍的淚拼命往下掉,她不在意,她一點都不在意,媽媽死的時候,她的父親已經跟着死了,現在活着的甄慕遠,根本和她毫無關系!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麽東西!嫁給陸錦川,心裏還想着妹妹的老公,不要臉跟人家私奔,不幹不淨,天理不容!現在還敢忤逆長輩,甄艾!你不得好死!”

甄慕遠簡直氣急敗壞,他現在春風得意,管外面人怎麽說?錢在自己手裏才過的痛快,從前那些日子,仰人鼻息,他早已受夠了!

“誰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的是你這個忘恩負義背叛發妻的男人!是你這個禽獸不如賣女求榮的混蛋!”

甄艾再忍不住,轉過身嘶啞哭喊出聲。

“你找死!”

甄慕遠氣急敗壞,順手抄起一邊廊下小巧花盆,照着甄艾就劈頭砸下去……

眼前是漫天的血霧,四周的一切聲音仿佛都消失了,陽光不停在面前閃,上上下下的跳躍,她

什麽都聽不到,只感覺天地都在旋轉。

甄慕遠那張猙獰通紅的臉,醜惡的讓人作嘔的臉,漸漸抖動着模糊起來,甄艾想要笑,卻笑不出聲,她仰面,重重倒在地上,血不停的往外流。

她想,不如就這樣死了吧,其實甄慕遠說的對,在媽媽死的那天,她就該跟着去了。

或者,在宋清遠的新婚夜,陸錦川就不該把她救回來……

她睜着眼,不肯閉上,一張臉上滿是血污,驚的聞訊出來的甄太太吓的幾乎魂飛魄散。

好不容易鎮定下來,方才顫抖着讓傭人去招待客人先行離開,她這邊立刻着人去找醫生過來——

出了人命實在麻煩,雖然她恨不得這個絆腳石早死早超生,可也不能把甄家人給卷進去!

甄慕遠實在氣的厲害,仍在跳着腳的喝罵:“找什麽醫生?不準找!讓這賤種死了幹淨!”

他不蠢,自然知道外面人怎麽說他的,他并不在意,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才是根本!

可是陸錦川這混蛋,當真從那兩千萬之後就再也不肯給他一丁點的好處!他想和陸氏攀上關系,幾次都被婉言拒絕,酒桌上不是沒被人譏諷過,可這些都抵不上自己女兒的嘲諷。

想到甄艾那些話,甄慕遠就覺得頭痛欲裂,別人家的女兒嫁出去都知道為娘家着想,她倒好!

“死了幹淨?死了陸家那邊怎麽交代?”

甄太太氣的眼皮直跳,年輕時的甄慕遠瞧着還算個人物,現在……甄太太真恨不得他早早咽氣的好!

甄慕遠冷靜下來,看着躺在地上沒有知覺的甄艾,也覺得棘手。

甄太太卻忽然想到什麽,不由得眼珠兒微微一轉,卻是唇角一揚,笑出聲來:“慕遠……”

她柔聲輕喚,甄慕遠不自禁.看過去,卻有些訝異:“你怎麽了?”

“你恨不恨陸錦川?”

甄慕遠怎麽不恨?他恨不得讓這混小子跪到他面前求他!

“我現在有個好主意,能好好羞辱他一通。”

甄太太笑的莞爾:“只是可能要委屈一下我們珠珠兒了。”

她給宋清遠打電話,将事情來龍去脈說了之後,方才故作為難的樣子開口道:“……你看看家裏這會兒亂糟糟的,也沒個主心骨,清遠……不如你過來,看看到底怎麽辦?”

宋清遠挂了電話,顧不得還在進行的會議,直接拿了外套向外走。

身邊的助理急忙跟出去:“副總……趙公子那邊的人還在裏面……”

就這樣匆匆出去,不打招呼,實在太不給人面子,而那個趙景予,素來是個面冷心辣的,翻臉不講情面的事情,他絕對做得出來。

宋清遠腳步一頓,清俊的面容湧上陰霾,到最後,卻還是一咬牙關:“我有急事,必須要趕過去,這邊你讓宋峰去招呼一下。”

助理無奈,只得一邊個宋峰打電話,一邊急急跟着他走進電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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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永遠錯失了她

宋清遠一路走的飛快,自己親自開了車,直奔甄家而去。

助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只是瞧着他一路神情凝重,嘴唇緊繃,似是心急如焚的樣子,也不由得跟着提心起來。

副總平日裏情緒不愛外露,他跟在他身邊這些年,幾乎是親眼看着他一步一步從一個青澀的毛頭小子,走到今天變成這樣一個沉穩內斂而又手段陰狠的人耘。

雖然如今的宋氏在他帶領下明顯業績逐步回升,可助理卻還是有些懷念曾經的他,那個笑起來溫和俊秀的年輕男人,而不是如今這個,帶着一身陰郁的氣質,就連笑,都給人一種陰森感覺的成熟男人踝。

只是,這樣的話,他哪裏又敢說?跟着他這麽多年,對于一些事,也比外人知道的多一些,副總的青梅嫁了他人,而他娶的,是青梅的妹妹。

只是這心裏,到底還念着舊情人,又怎麽能笑的舒心?

想到那個贏得了公司裏股東一致贊嘆的少夫人,助理也忍不住的為她嘆息一聲,做到這樣地步,卻還是得不到男人的疼惜,也不知,她後悔不後悔當初的決定。

車子疾馳向前,宋清遠一直專注開車,助理忍不住再次打量他的神情,那樣濃烈的焦灼和擔憂,是掩都掩不住的。

甄家。

醫生已經先到,做了一些止血處理,傷口太深太長,必須要縫合。

“甄先生您要做好心理準備,令愛這一次,怕是要留下疤痕了。”

甄慕遠這一下,正好砸在她左側額頭,恰恰與上次在臨垚時栽倒留下的疤痕重疊。

原本那一道小小的疤痕已經淡到快要看不清楚,可如今,怕是以後她都要留劉海遮擋了。

甄慕遠佯作傷心萬分的樣子,擡手抹淚,甄太太也跟着哭,醫生勸了幾句,就要助手準備一下,待會兒要進行縫合手術。

宋清遠趕到的時候,醫生正在甄家臨時收拾出來的幹淨房間裏給她縫傷口。

打了麻醉,她昏昏沉沉睡着,似乎感覺不到疼,只是那一雙秀氣的眉,自始至終緊緊的蹙着。

窗外的枝葉已經不如先時那樣濃密,宋清遠伸手攥住面前的樹枝,漸漸的握緊,直到那尖銳的枝杈,快要戳穿他的掌心。

是不是上天憐憫他愛的太苦,所以給他這一次機會?

她與陸錦川重修舊好,他有所耳聞,外人都說,陸少這些日子臉上的笑,比之前兩個月加起來還要多。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害怕甄艾會愛上陸錦川,害怕他的若若,終究徹底的遺忘掉他,愛上另外的男人。

他可以容忍許多,羞辱,低谷,隐痛,痛徹心骨的傷心,可唯獨永遠無法忍受,将來會徹徹底底的失去她。

怎麽能忘記?

情窦初開的少年時光,總有一個單薄纖弱的少女影子,纏.綿在他的腦海中,要他不受控制的,只能安心等着她長大。

她十八歲,成人禮,那一天晚上只有他們兩個人,她喝醉了,喝醉的她,流露出從不曾有過的青澀性.感。

就那天夜晚,他是真的決定把她最寶貴的東西奪走,他等的太久,太辛苦。

可最終,看着她甜甜沉睡,萬般信賴不設防的樣子,他到底還是隐忍了最後一步。

再等一等,等到她嫁給他那一天。

可誰知道呢?

這一等,就永遠的錯失了她。

多少次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忽然從噩夢中驚醒,不能自控的念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

他把她發給他的每一條簡訊,每一封郵件,所有的電話錄音,都留着,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在每一個寂寞快要把他吞噬的夜晚,拿出來一遍一遍重溫,仿佛,這樣,只有這樣,才能依稀的找到她還在愛着他的痕跡。

如果時光可以重來,他絕不會在她十八歲那年放過她。

如果時光可以再重來,他亦是絕不會,放任她和陸錦川見面,相識,以至于到如今,她的心漸漸偏向于那人。

甄太太緩步出來,饒是她想看甄艾的凄慘下場,但想到自己女兒,還是心裏難受。

可事到如今,她卻不得不硬下心腸。

反正,甄珠與宋清遠,已經絕沒有緩和的可能,那麽如今,又何必要女兒執着于這樣一個人?

“清遠……你進去吧。”

宋清遠定定看了甄太太一眼:“若若的傷,當真是甄慕遠弄的?”

甄太太回頭看了一眼室內,幾不可見的輕輕點頭。

宋清遠眼眸一倏,雙手不自覺的捏緊到青筋畢露,沖腔的怒火幾乎快要将他整個人吞噬。

再等等,宋清遠,總會有一天,這些欺過他,傷過她的人,都要一個一個去死。

“我先進去。”

宋清遠的聲音有些僵硬,甄太太心思細膩,自然察覺出他的異樣,她心裏又是喜又是悲。

若是他這樣傾心相待的人是珠珠兒,該有多好?

傷口縫合完畢,已經用繃帶細細裹好,雖止了血,可依然有隐隐血跡滲出。

宋清遠在她床榻前坐下來,靜靜望着面前朝思暮想的那張臉。

失血的緣故,她的臉色有些過分的慘白,卻越發顯得一雙眉眼漆黑如墨。

宋清遠近乎着迷的看着她,忍不住輕輕擡手,想要将她微蹙的眉心拂開。

卻在指尖快要觸到她的那一刻,到底還是生出忐忑。

什麽時候開始,他的心中,竟是已經清楚的認識到,她早已不再是從前那個一心垂系着他的若若了。

*******************************

“好好的一個人,不明不白的會消失了?”

陸錦川派人出去尋找,直到暮色垂垂,卻依舊還是沒有音訊。

傭人們只知道下午時候,少夫人有些神色不對勁兒的出去,也沒有讓司機送,管家有些擔心,讓韻梅去問,少夫人只說出去一下,很快就回來,韻梅要跟着去,少夫人也不答應,只得作罷。

卻沒想到,這一去,竟然就沒了音訊。

陸錦川火冒三丈,下午回來之後聽說她出去立刻就給她打電話,卻一直沒有人接聽,到最後,甚至還關機了。

他當時心裏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兒,現在聽到陸成傳回來的消息,他更是坐立難安。

她一定是出事了,若非如此,怎麽會好端端的失去音訊?

想到下午她打來電話時,兩人之間絲絲缱绻的綿綿情意,陸錦川更是覺得心如刀絞,恨不得立時找到她,将她牢牢困在自己身邊,再也不放開一秒!

再也無法這樣等下去,站起身就要出去親自尋找——

“錦川……這麽晚了你去哪?”

崔婉下樓來,卸了妝的一張臉,露出掩藏不住的疲态和蒼老來。

陸錦川每一次見到她,都是打扮的華貴逼人,珠光寶氣,卻從未曾見過這樣的母親。

原來洗去鉛華,摘掉那些華貴首飾,他的母親,也早已一只腳邁入暮年,連她一向引以為傲的一頭華發,鬓邊也有了微微的銀白。

莫名的喉頭一酸,停下腳步。

崔婉見兒子臉上神情不同往日,竟是難得一見的露出幾分松緩,也不由得緩和了語調:“錦川,怎麽這麽晚還要出去?是公司裏有事?”

崔婉說着,親昵的去拉兒子的手。

陸錦川卻還有些不習慣這樣的親近,一閃身避開,崔婉的臉上,就有了受傷的神色。

“小艾下午出去,現在還沒有回來,手機也打不通,我得出去找她……”

陸錦川一邊說,一邊低頭看腕上的表,已經快晚上九點鐘,她出去将近六個小時……

這六個小時的時間,不知道能發生多少事。

他不敢再耽擱,也不能再耽擱。

崔婉聽他這般說,卻是面色微微一變,似有些微惶,“這……該不會是因為我下午說了她幾句,就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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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我們的十年,又算什麽?

陸錦川聞言眉眼一擡,那一雙邪氣狹長的眼眸裏卻是透出幾分淩厲來,崔婉心頭一跳,卻仍是面不改色:“我作為長輩,不過是說了幾句關心的話,這也不行?”

“您到底給她說了什麽?耘”

陸錦川一開口,聲音裏的愠怒已經昭然若揭。

崔婉氣的幾乎站立不住,“一切還沒有定論,你就坐實了一切都怪我是不是?”

陸錦川見她眼中含淚,一張臉氣的煞白,心裏也不由得有些許不忍,卻沒辦法開口說出安撫的字眼。

“我也看明白了,你如今有了甄艾,自然是不把旁人放在眼裏,虧我心裏惦記着你……踝”

崔婉一邊說一邊拭淚:“我見她下午還未下樓,就去敲門問問情況,就這樣也是我的錯?我不待見她,你心裏怨恨我,我去關心她,還是我不對?”

陸錦川聞言不由得蹙眉,依着他對甄艾的了解,她雖然敏感,有些愛傷春悲秋,卻也不是這樣小心眼的性子,這其中,怕是還有什麽隐情。

但崔婉是必然不可能和盤托出的。

“我沒有責怪您的意思,只是現在已是晚上,我怕她出什麽意外……”

崔婉見陸錦川這般說,也就見好就收:“你說的是,不管怎樣,我喜歡她也好,不喜歡也罷,安全都是最重要的,你快些去吧,只是天色已晚,你也要注意安全。”

陸錦川應下來,這才轉身出去。

崔婉看着他走遠,方才緩緩在沙發上坐下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甄艾确實是因為她的緣故方才離開回去甄家,只是……

為什麽好端端的回去甄家,就這樣失去了蹤跡?

早已有各種傳聞,甄艾在甄家不受待見,可如今看來,這大約不只是不受待見這麽簡單。

車子在夜色中疾馳,陸錦川靜默坐在車上,可一雙眼眸裏透出的神色,卻昭然若揭了他深濃的擔憂。

“我派人調出了全部的監控,少夫人坐的出租車是一直往城東方向而去的,但其中有一條街的監控壞了,因此并不知道最終的确切去向,只是……”

陸成看了陸錦川一眼,聲音有些低了下來:“……還有件事,是韻梅悄悄告訴我的,她說下午時聽到太太和少夫人的争執聲,其中提到了甄家,還有……甄慕遠之前找您要錢的事……”

城東……甄家,消夏園,都在城東方向。

“去甄家!”

陸錦川咬緊牙關,幾乎是從齒縫之間擠出了這幾個字眼。

*************************************************************

“她不能留在這裏。”

宋清遠從甄艾休息的房間出來,開門見山對甄慕遠說道。

甄慕遠巴不得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給弄走,自然是滿口答應。

天色近晚,宋清遠不再耽擱,親自抱了猶在昏睡的甄艾上車,甄慕遠和甄太太望着宋清遠的車子走遠,方才松了一口氣。

就算陸錦川找來,也盡可以把事情都推到清遠的頭上去。

清遠如今有趙景予這樣的靠山,也未必鬥不過陸錦川。

甄慕遠心裏憋着這一口氣,他這一次,不讓陸錦川栽個大跟頭,他就不姓甄!

“若若,你還記不記得你從前對我說過什麽?”

宋清遠小心抱住懷中那個嬌小的女人,他低頭,貼在她的耳畔溫聲細語:“你說你将來想住在一個幽靜的,種滿了花和樹木的小院子裏,只有咱們倆在一起……”

他輕吻她的額頭,笑的沉迷:“其實我很早就在為你準備,我買了一塊地,親自設計的庭院,種的全都是你喜歡的花草樹木,我還給你準備了書房,琴房,你想看書就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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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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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