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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睫微微的顫動不止:“岑安,可是我怎麽辦呢?我懷孕了,是陸錦川的……”
“你懷孕了!”岑安驚愕之後,轉而又釋然:“你們是夫妻,懷孕是正常事!”
“可是……我們大約很快就要離婚了,他,他家裏人,已經給他找好了新的妻子。”
“陸錦川知不知道?”岑安飛快的說着,卻已經拿出手機:“算了,我知道你的性子,你肯定沒有告訴他……”
“岑安!”甄艾緊緊握着她的手,制止她撥出那個電話,她微微的笑着,那笑卻破碎不堪:“他未來的妻子,傅思靜,也跟着一起來了,岑安,他已經有了別的喜歡的人,我和他,是真的要分開了。”
岑安有些怔愣的望着自己的好朋友,她不是甄艾這樣的性子,所以她不明白她為什麽要這樣。
可人都是獨立的,甄艾有自己獨立的人格,她不能因為是她的好朋友,就為所欲為的操縱她的人生。
她不是局內人,所以她不懂他們之間的感情到底出了什麽變故,所以,她也不能沖動的去做什麽,也許,就傷害到了她呢?
“我想要這個孩子,無論如何,我一個人也會把他好好帶大……”
甄艾掉了眼淚,又抹掉,繼續微笑:“醫生說我很難有孩子,他來了,這是我們的緣分,太難得,我不能舍棄他。”
“小艾……”
“岑安。”甄艾定定的望着自己的好友:“我們都要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是不是?”
岑安使勁點頭,眼淚卻已經不受控制的掉了下來。
趙景予挽着她走上紅毯那一刻,她方才真的願意相信,她和她夢裏暗戀的那個人,再也沒有可能了。
她是含着淚走到宣誓臺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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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陸錦川,我們沒有好聚,但求好散。
趙景予擁抱她的時候,在她的耳畔低沉說了一句:“你敢讓眼淚掉下來,我就敢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還噙着醉人的微笑,賓客都笑着微微起哄。
說,哎呀,新郎對新娘子可真好該。
新郎和新娘子真恩愛呢蹂!
瞧瞧,別人永遠不會知道,他們看到的,或許是與真相天差地別的假象。
而事實怎樣,永遠只有當事人知道。
無名指上被套上閃亮的戒指,可實際套牢的,卻是她這個人的一生。
她終究還是沒讓眼淚掉下來,反而微微的擡起下颌,望着底下的賓朋,笑的明媚。
只是目光,在觸到婆婆一張板正嚴肅的臉時,岑安臉上的笑,到底還是打了折扣。
外人不知,趙家卻是除了趙老爺子之外都知情的。
公公自始至終都沒和她照過面,婆婆是婚前三日過來見的她,卻是毫不留情的一場訓誡。
好笑,明明是她兒子造的孽,卻成了她是個罪魁禍首。
就仿佛網上那些無所事事的渣男暴民宣揚的那一種‘強.奸你是你因為你不自重穿的太暴露才會勾.引的男人犯罪’的論調一樣。
她一個人,跌跌撞撞的在宛城站穩腳跟,生活就要好轉,卻忽然峰回路轉,卷進這樣的漩渦之中。
她沒有害怕,她想過迎頭面對所有的困難,可單純的她不知道。
豪門世家,和普通人家永遠不一樣。
那是一方暗無天日的牢籠,僅憑倔強和不屈,一介平民的她,是永遠都不可能沖破的。
也許,絕望,只是在這一刻方才要她感覺到那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可她已經是被提線操控的木偶,再也沒有了自己把握命運的可能。
晚上的宴會,岑安沒有出現。
親朋提起的時候,趙景予笑的十分符合他這個新婚丈夫的身份。
“安安喝多了,這會兒鬧着頭疼,我讓她休息一會兒再下來。”
誰會去找新娘子的晦氣呢?就連趙太太那張自始至終刻板的臉上,也敷衍着笑了一笑。
趙太太和傅思靜的母親是遠親,自然是要親熱的說話的。
兩人聊着,趙太太又讓人去請陸錦川過來,傅思靜似乎有些害羞,紅着臉垂下頭來。
趙太太笑的了然:“……這是好事兒,他那個老婆我也瞧了,除了年齡,哪裏比得過你?”
握着她的手輕輕拍着,關切詢問:“什麽時候離?可說定了?這夜長夢多的,萬一她一哭二鬧三上吊,男人怕麻煩又耽擱下來,終究對你不好……你母親那性子,如果知道了,怕是也要生氣的。”
傅思靜聽她提起母親,也不由得心裏有些難過,母親自始至終,都是不贊成的,可怎麽辦呢,她已經無法解脫。
“說定了的,因着她父親剛剛不在,陸家伯父伯母說了,要稍等一等。”
趙太太點頭:“這就好,有長輩為你撐腰,就能放心了。”
傅思靜笑着應‘是’,卻有些難堪道:“可終歸他現在還是有婦之夫,我也不可和他走的太近的,伯母……不如我還是先避一避。”
趙太太就傲然的一笑:“怕什麽,在我們趙家地盤上,誰敢說你一句閑話?”
傅思靜只得安安穩穩的坐在趙太太身畔。
遠遠的,燈光璀璨之下,玉山傾倒一樣的男人緩步走來,周遭的一切,就仿佛驟然黯淡了全部的色澤,所有的光芒,似乎都在他的眼角眉梢。
還是那樣略帶着邪氣的不羁氣質,卻在眼瞳深處,到底還是藏了一些愁緒。
傅思靜心中驕傲,卻又有着絲絲縷縷的難受,那兩種極致的情緒糾纏在一起,幾乎要她坐立難安。
她多想不管不顧的站在他的身邊去,向所有人宣告,他将會是她傅思靜的丈夫。
可卻不得不壓制着所有的情感,讓自己像是最端莊的淑女一樣,穩如泰山,安靜克制的望着他淡淡微笑。
“趙太太
好。”
陸錦川面對長輩,還是十分禮貌客氣的,縱然趙家和陸家已經勢如水火,可這個圈子裏,就算背地裏鬥的血染滿門,可明面上,還是要猶如至親知己一般,握手寒暄。
陸錦川自小跟在陸臻生身邊,當然是深谙此道。
“錦川,過來?”趙太太更是笑的慈愛,連那些刻板的神色都消弭無蹤。
她招招手,親熱的拉住陸錦川在自己身側坐下來,上上下下的打量一番,就笑起來:“真是把我們景予比下去了!都說陸家的公子個個風姿如玉,這不親自瞧一瞧,還真是難窺全貌呢!”
“趙太太謬贊了,錦川不過小地方出身,怎麽和趙公子相提并論?”陸錦川不過淡淡一笑,這樣的話語,也只是聽聽罷了。
“這孩子也太謙虛了。”
趙太太笑的和善,宛若真是慈愛的長輩一般。
傅思靜坐在一邊,忽地心弦一動,若她以後和錦川結婚,再慢慢化解趙家和陸家的恩怨,豈不是幫了錦川的大忙……
如果真能這樣,一向待她不算太過親近的陸伯父,是不是也能對她另眼相待?
想及此處,傅思靜心中已是大定。
她出身大家,自然知道,大家大族的妻子對于一個家族來說,意義何在。
縱然陸家不需要女人來支撐門戶,可若是能為丈夫分憂,自然比一個寄生蟲來的重要。
甄艾可以在風花雪月中憂郁哀嘆,可她傅思靜,卻想與陸錦川比肩而立。
趙太太與陸錦川說了幾句話,就攜了傅思靜站起來:“好了,我還有事,你們年輕人在一起好好聊聊——反正早晚也是一家人!”
陸錦川心頭微微不悅,卻還是禮貌的起身送走了趙太太。
“我母親,與趙太太是遠親。”
傅思靜先開了口,陸錦川聽得她這樣說,一時之間倒也不好主動說要先走,只是到底還是有了一些淡淡的不耐,目光不由自主的四處看去,卻都不見她的身影。
方才趙太太派人叫他過來的時候,他交代了她在休息區等着他,可這會兒,休息區,卻并不見她身影。
心內不免有些微微擔憂,但轉而想到她或許是去找岑安說話了,就又安定了幾分。
傅思靜說了一會兒,見他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裏不由得有些酸澀難受:“錦川……你怎麽了?”
“沒事兒,你繼續。”
陸錦川并不知她說了什麽,但也無所謂,反正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我在想……我或許,有辦法化解陸家和趙家的恩怨……”
她話音出口,有些期待的望着面前的男人。
陸錦川卻一下擡起頭來,他眸子裏的寒光有些銳利,一瞬間刺的傅思靜有些忐忑和惶恐。
“陸家和趙家的恩怨,化解不了,也無需化解!”
趙景予這樣的敗類,他陸錦川一輩子都不可能和他化幹戈為玉帛!
傅思靜見他丢下一句話,不留情面轉身就要走,一時之間又羞又急,竟是眼淚都沖了出來:“錦川……對不起……我也許是說錯了什麽……”
陸錦川的步子就頓住,是啊,傅思靜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內情,不知道趙景予和岑安的事,她完全是一片好心,自己方才的态度,也确實有點太過……
想到此處,不由得心下微軟,轉過身來面上有了淡淡歉意,“傅小姐……”
傅思靜垂首站在那裏,咬着下唇,眼淚卻已經紛紛而落。
他從未曾見她人前哭過,不由有些失措:“……我方才并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你不知道內情……”
傅思靜搖頭:“是我插手太多了,那畢竟是你們的事,和我,又有什麽關系?”
她有些凄惶的擦擦眼淚,強裝無所謂的一笑:“我先回去了……”
她說着就轉過身去,卻仿佛是太傷心,整個人都搖晃了一下,高跟鞋踩在水磨石一樣的地板上,就崴了一下,傅思靜低低叫了一聲,就蹲下來捂住了腳踝。
“你……沒事吧?”陸錦川遲疑了一下,卻還是伸手扶住
了她。
傅思靜倔強的搖頭:“我沒事兒。”
她咬着牙要站起來,卻是臉色一白,差點跌倒。
陸錦川低頭看她腳踝,已經腫了起來,不由得微微蹙眉:“你腳踝那裏已經腫了,我先送你回去吧。”
她沒辦法走,他也只能扶着她,鞋子不方便,腳又痛,她的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身上。
陸錦川下意識的要拉開距離,卻又不能,傅思靜的手抓着他的衣袖,很緊。
“……不如,我找醫生過來。”
陸錦川到底還是不習慣,“你先在一邊坐一會兒,還是不要走路了……”
傅思靜咬了下唇,眼底卻閃過一抹倔強:“不用,錦川,你要是覺得不方便,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說着,掙開他的手,咬了牙勉力站穩,試探着往前邁了一步,可不過稍微一動,就一頭的冷汗,痛的她臉色一片煞白。
“算了,我還是先送你回房間好了!”
知道這些女人最是要面子,她大約也是不願意在這樣公開的場合裏丢臉罷了。
陸錦川扶起她:“……你那只腳別用力,以免腫的更厲害。”
不過是一杯淡淡檸檬水,甄艾卻覺得自己已經醉了。
他們依偎在一起的身影,已經不能刺痛她的眼睛,因為她好似,早已說服自己接受。
放下手中的杯子,她轉身出了偌大的宴客廳。
身後有尾随的好奇目光,她不介意,只是渾渾噩噩的向外走。
傅思靜的腳踝腫的厲害,下臺階的時候更是麻煩,她整個人幾乎都靠在陸錦川的身上,好容易走下臺階,陸錦川的步子卻忽然停住了。
傅思靜有些微愕,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不遠處,三四步開外的地方,穿薄薄青碧色長裙的甄艾正蹲在一叢矮樹前,吐的天昏地暗。
園子裏燈光沒有那麽亮,如果不是仔細去看,幾乎都要看不到她這個人。
傅思靜下意識的咬緊牙齒,眸子裏卻有一絲微光淡淡閃過。
可原本挽着她手臂的男人卻已經立時放開她向着那一抹纖柔的身影走過去。
“你怎麽了?是哪裏不舒服?”
他聲音裏的擔憂和焦灼不受控制的洩漏出來,傅思靜靜默站在那裏,忍不住抱緊了雙臂,北京的春天,怎麽還這麽冷?
這風吹在她的身上,怎麽像是切割她的每一寸肌膚一樣,疼的她忍不住想要掉淚。
甄艾五髒六腑都似痙.攣在了一起一般,她吐的胃裏全都空了,到最後嘔出的酸水裏,甚至都夾雜了血絲。
知道自己懷孕之後,甄艾自然就在網上搜索了很多這方面的東西。
孕初期會孕吐,有些孕婦吐的厲害,嘔吐物甚至把食道都灼燒破了,所以偶爾會有“吐血”的情況。
她大約就是孕婦中反應最厲害的那一種,幾乎沒有一天消停的。
只是,平時很少在晚上吐的這麽利害。
她因為怕被人看出端倪,晚上幾乎沒怎麽吃東西,葷腥更是一概不碰,酒水也不沾,可——
大約是情緒波動的太厲害,所以才會吐吧。
他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帶着幾分關切的急迫,甄艾卻在心底輕輕的笑了,她低着頭,再吐不出什麽,方才拿了濕巾細細的将嘴角擦拭幹淨。
“甄艾……”
陸錦川的手,按在她的肩上,她轉過身來,朦胧的燈光下,他的臉模糊的快要看不清楚,可那一雙黑到讓人暈眩的眼瞳,卻似快要把她整個人都吸入其中。
鼻腔裏那一種酸澀的滋味沖上來,她差一點就要掉眼淚。
原本已經不再那樣愛哭和脆弱的她,或許是因為懷孕的緣故,這段時間眼淚又變的多起來。
“你怎麽了?”
他捉住她的手臂,低下頭仔細的看着她的臉:“怎麽會吐?是不是胃裏又不舒服?”
甄艾搖頭,輕輕掙開他的手掌。
傅思靜
在他身後不遠處站着,目光有些清冷卻又高傲的落在她的臉上。
他們,已經出雙入對了啊,無所顧忌,肆無忌憚的這樣相攜着出現在衆人的面前。
她是有些了解他的,如果不是心內認定,是不會這樣落人話柄。
“你的臉色怎麽這麽不好看?是不是……病了?”
傅思靜忽然開口,甄艾一怔,下意識的看過去,卻只覺得她的目光帶着洞察一切的穿透力量,似乎,已經快要觸到了她的秘密。
甄艾只覺得心口一陣發緊,想要說什麽,陸錦川卻已經上前一步捉住了她的手腕:“我送你去醫院!”
她這段時間消瘦的厲害,雖然身子一向算不上多好,但是之前在一起這麽久,也不像這一兩個月一樣,總是這裏不舒服那裏不舒服。
“我只是喝醉了……”
她站着不動,夜風寒涼,像是要将人的一層皮肉生生刮下來。
甄艾心想,她是不會喜歡北京這樣的城市的,大約這輩子,也不會想着再來第二次了。
“甄艾……”
他念她的名字,那是柔腸百結的溫柔,她卻輕輕笑了。
那樣淡淡的,溫柔的笑,很少很少看到,他覺得心髒又開始疼,她的笑,把他已經麻木的心房撕開了一個血淋淋的口子,他幾乎就要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的雙手,控制不住自己的唇。
想要抱住她,想要親吻她。
可她冰涼的如同玉石雕琢一樣的手指,卻是一根一根的從他的掌心裏抽出來。
她緩緩的向後退,青碧色的裙擺搖曳在她的身後,要她整個人,仿佛就要融在身後的夜色中,消失不見。
“甄艾……”
他的聲音嘶啞,步伐竟是趔趄了一下,可她輕巧閃身,像是夜色中快要消逝的精靈。
“我只是有點醉了,陸先生……”
她的目光,從他的臉上緩慢的滑過,然後,一點一點的落在他身後靜默站立的傅思靜身上,忽而那笑意就璀璨了。
傅思靜只覺得心髒那裏一陣狂跳,仿佛自己所有的心思,那個叫做甄艾的女人都已經洞穿,她自來是驕傲的,可這一刻,在她這個名義上的妻子面前,她卻生出無地自容的尴尬。
可她強撐着,脊背挺直的站立着,目光并不閃躲。
甄艾卻已經收回視線,她嘴角的弧度一點一點消散:
“陸先生,請您自便。”
她的聲音裏,柔柔的念出這一行字,那‘陸先生’三個字,仿佛是一把磨人的鈍刀,幾乎要他痛的喊都喊不出。
“甄艾!”他捕捉到她眼底的一抹傷痛,忽地想到了什麽,急迫的上前,抓住她的手臂想要解釋:“我和傅小姐方才在一起是因為……”
“陸錦川。”
甄艾忽然擡起眼眸,輕輕望着他的臉。
他的話戛然而止,定定的望着她,那一雙眼眸裏,滿滿的,都是她。
“什麽都不要說了。”
她忽然輕輕踮起腳尖,在他的嘴角邊,印下一個淡淡的,仿佛根本都不曾觸碰到的吻。
軟而涼的唇從他的唇角移開,在他耳畔低低說了一句:“我們,我們沒有好聚,但求好散。”
他被她的突然舉動弄的茫然失措的時候,她已經轉過身去,快步的走入那深濃的夜色之中。
他清醒過來的時候,傅思靜已經紮掙着走到他的身旁,握住了他顫抖的手腕。
“錦川,我們還走不走?”
他搖頭,随手把她推開想要追着她早已不見的身影,傅思靜卻一咬牙,複又抓住他的手腕:“錦川……她,剛才和一個男人一起離開了!我看那身影……很像顧仲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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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你說什麽?”
“錦川,醒一醒吧,她根本不愛你啊。”傅思靜悲憫的望住他,眼睛一點一點的濕潤了:“錦川,錦川!”
她的手臂,柔軟的環住他的勁腰,感受着他整個人的顫栗,心中卻狂卷起一個可怕的,幾乎摧毀她全部理智的認知—蹂—
據她所知,甄艾不會喝酒,也可以說是滴酒不沾,可是方才,她說她是喝醉了才會吐該。
可她,根本沒有聞到一丁點的酒味,甄艾在說謊!
她在用謊言掩飾着什麽?
一個女人沒有喝酒,卻吐成那樣,除卻吃壞了東西,極有可能是因為——她懷孕了!
懷孕了……如果她真的懷孕了,如果錦川知道了!
傅思靜不敢再往下想,她整個人已經被這個可怕的想法震懾的渾身冰涼……
孩子,孩子是男人和女人之間最親密的牽絆,有了孩子,就算是裂縫,也會被填平,更何況是錦川,他根本還在愛着甄艾。
該怎麽辦?傅思靜你該怎麽辦?
甄艾這樣的女人這樣的性格,絕不會把孩子打掉,而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早晚錦川都會知道……
依着他對甄艾這樣在乎,縱然那時候已經離婚了,也有可能不顧一切的回頭!
她不顧名聲,不顧母親的反對,執意走到今日這樣的地步,難道所求的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結局?
可她能怎麽辦?自小她就知道,一個女人可以存有私心可以偶爾犯錯,但她的手上,絕不可以沾上鮮血。
一旦沾上了鮮血,那就是一輩子的污點,再也洗不掉了。
她要和錦川長長久久的走下去,她要的是一輩子那麽久,而不是朝夕的情愛歡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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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婚床,漂亮到讓人暈眩的新房,岑安卻好似根本不在意這周遭的一切。
面前妝臺上擺着一個精巧的木盒子,裏面裝着甄艾送她的禮物,一副木雕貼畫,還有一副小小的卷起來的字,她親筆寫的。
十裏平湖霜滿天
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互
只羨鴛鴦不羨仙
只羨鴛鴦不羨仙……
岑安的手指,緩緩的從那黑色的墨跡上滑過,她記得這首詩,念大學時迷戀早期的港片,她和甄艾都最喜歡王祖賢的聶小倩,曾經翻來覆去的看過數次。
那時候她對甄艾說,如果能和心愛的人長相厮守,真是做神仙都不要啊。
可如今,她們都與當初的夢想背離,甚至越來越遠。
只存留在夢裏和記憶中的清俊少年,早已模糊了他的臉容,但岑安知道,她大約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她曾那樣投入的暗戀過一個男人。
只是從今往後,所有旖旎的遐思,大概都只能封存在她的心中了。
躺在床上,給甄艾發簡訊。
“無論你做什麽,無論你選擇什麽,都不要忘記了,我一直都在你身邊支持你,小艾,至少,我們一輩子都會不離不棄,對不對?”
甄艾很久才回簡訊:安安,你要幸福,至少,要比我幸福。
岑安将手機關掉,她把臉埋在枕上,眼淚默默的淌了出來:“可是小艾……我這一輩子,還會幸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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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觥籌交錯紙醉金迷的靡麗生活,曾經是她最熟悉的,熟悉到每一天早上睜開眼,不用去思考,就知道自己接下來這一天要怎麽去度過。
可曾經,她幾乎差一點就要徹底的擺脫這樣的暗無天日,卻又不得不,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重新又滑入無邊無際的泥沼之中。
昔日被她踩在腳下的失敗者,而今卻笑吟吟看着她,滿是譏諷:“雲卿小姐不是一步登天了麽?這怎麽又回來重操舊業。”
“陸少不要你了?啧……當初還以為,雲卿小姐這樣得意,是要嫁入豪門了呢。”
她沉默
不語,倔強高傲的輕笑,可心裏,卻已經疼到滴血。
割了手腕以為自己會死去的那一刻,無邊無際的恐懼侵襲而來,直到那時,她方才知道,她多麽想繼續活下去。
所以如今,哪怕雙腳已經痛到鮮血淋漓,可她卻仍是要驕傲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嫁不嫁豪門,又有什麽關系?反正你我這樣的身份,這一輩子也不要肖想這些,杜雨涵,聽說你和端睿的小開鄭公子正打的火熱……”
雲卿說到這裏,忽然擡起修長白皙的手指随意的撩了一下鬓邊的發絲,站在她對面的女人,看到她手指上光澤耀眼的鑽石,忍不住就微微眯了眯眼睛。
雲卿莞爾一笑,似乎故意要她去看清楚那一顆鑽石有多麽的大:“鄭公子出手很大方,雨涵,姐姐好心叮囑你一句,可要牢牢抓緊了啊!”
杜雨涵瞬間明白了什麽,她一聲尖叫,拿了手包就往雲卿臉上砸去:“你——雲紅萍!你不要臉!你狐貍精!”
雲卿有些狼狽的堪堪躲開,卻已經是梨花帶淚的楚楚可憐模樣望着杜雨涵身後走來的男人,委屈至極,又柔情萬千的喚了一聲:“雲濤……”
鄭雲濤趕緊安撫的看了雲卿一眼,随即卻是怒目瞪着杜雨涵:“你幹什麽?發什麽瘋?瘋婆子!滾!別讓爺再看到你!”
微微有些發福的男人,拎着杜雨涵的手臂,有些粗魯的将她推到一邊,惡狠狠的咒罵不停。
那杜雨涵哭的哽咽,卻也不敢再繼續動手,只是不甘的望着面前男人:“鄭公子……您別被這狐貍精給騙了……”
“雲濤……我們,我們還是分手吧……”
雲卿忽然凄楚的說了一句,卻已經捂着臉嘤嘤哭泣出聲。
“你給我閉嘴!”鄭雲濤想也不想,一巴掌就打到了杜雨涵的臉上,随即也不再多看她一眼,幾步走到雲卿跟前,緊緊抱住她,肥厚的大掌在她腰臀那裏來回的撫摸,口中不停的安慰着:“寶貝兒,你別哭,你這一哭,我的心都碎了……”
“雲濤……”雲卿伏在他的肩上,哭的我見猶憐。
可那一雙漂亮妩媚的眸子,卻透着冷寒的光芒落在杜雨涵的臉上。
和我鬥,就憑你也配。
雲紅萍……你敢在我面前提起這個我早已遺忘的名字,杜雨涵,揭我痛處的人,我雲卿絕不可能放過她!
她目光陰狠,嫣紅的唇卻挑出得意的笑來。
縱然以後她身在這萬丈泥潭之中,她也要高高擡着下巴,讓自己活的為所欲為!
從此宛城交際圈,再也不會見到或是聽到杜雨涵這個名字,就仿佛,這個年輕鮮嫩的女人,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雲卿将鄭公子哄的眉開眼笑,這才去洗手間補妝。
清透明亮的鏡子裏,映出她那一張颠倒衆生的絕美容顏,雲卿不由有些憐惜的輕輕擡手,一寸一寸撫過自己光潔的肌膚。
她生的這樣美,為什麽陸錦川就是不愛她?
如果他肯用對甄艾十分之一的心思,她一定會一輩子等着他!幹幹淨淨,一心一意的等着他……
而不是像如今這樣,和那個肥胖醜陋的男人同床共枕,每一次歡愛之後,她都會惡心的想吐!
她那麽的愛他,卻又,那麽那麽的恨他……
“聽說……陸錦川和他妻子下個月就要簽字離婚了……真是可憐,陸少夫人的父親剛剛去世才一個月呢……”
洗手間的隔斷裏,傳來一個女人低低與女友交談的聲音。
雲卿握着粉餅的手指倏然的收緊,不期然的壓低了呼吸,凝神去聽。
“不見得,我告訴你一件事,這可是個天大的秘密……”
“什麽事?你放心,我一準兒不會告訴任何人……”
“前些天,我阿姨去參加趙家大少爺的婚禮,親眼見到的,陸少夫人吐的昏天暗地,咱們也聽說過的,人家一向滴酒不沾,你想想,好端端的,怎麽會吐成那樣?八成是懷孕了……”
“哎呀,懷孕了啊!她的命可真好!這下陸少爺怎麽都不會和她離婚了吧?”
“那誰知道呢,我們也就當看電視劇了……”
“說起來,她的命可真不錯,誰不知道陸少從前多風.流?竟會娶她……可見也是對她有幾分真心的……”
“誰說不是呢?咱們京裏來的第一交際花,長的漂亮吧?又怎樣?割腕自殺了人家陸少還是不要她!”
“行了,咱們別多說了,陸家……咱們可得罪不起……”
雲卿握着粉餅的手指倏然的松開,她怔愣的望着鏡子裏那個面色慘白的自己,忽然就無聲的笑了出來。
她捂着臉,笑的前俯後仰,先後出來的兩個女人看到狀似癫狂的她,都驚駭不已,慌忙出了洗手間,雲卿依舊在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懷孕了,懷孕了?那個甄艾,那個毀了她所有期盼和美好的甄艾,竟然會在這樣的時候有了身孕!
要她眼睜睜看着她繼續做陸家的少夫人?要她眼睜睜的看着她依舊高高淩駕在她的頭上?
怎麽甘心,她怎麽可能甘心?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雲卿忽然狠狠的抓起化妝包裏的腮紅盒子,重重的砸在面前的鏡子上。
盒子碎裂開,滿地嫣紅。
紅粉如血,饒是一顆心肝腸寸斷,可卻依舊無法阻攔的是,傾城傾國顏,委落煙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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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婚禮結束之後,兩人沒有一起回來。
甄艾由陸成送回消夏園,自那以後,未曾再有任何他的消息,也未曾與他再見過面。
向衡依舊常常過來,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最是愛玩愛鬧的時候,見不得甄艾這樣整天躲在屋子裏,弄的不見日光,面色蒼白。
用他的話說,春光大好,就該出去肆意玩樂,不能浪費!
甄艾懷孕初期,整日身上無力,又嗜睡,哪裏願意天天跟着他到處亂跑。
正煩不勝煩時候,向衡有一日過來,忽然愁眉不展唉聲嘆氣起來。
甄艾好奇詢問,這才知道,原來從明日開始,向衡也要開始日日去公司報道了。
大約是他這游手好閑的做派讓家裏長輩實在看不過眼,所以才會下了死命令。
向衡卻抱怨:“都是我大哥!他就是嫉妒我能每天和你待在一起才故意這樣整我!”
甄艾微愣,失了血色的臉上,似有淡淡的暈紅,一開口時,聲音卻依舊是平靜的:“這樣也挺好啊,你總不能每天就是玩吧。”
向衡整個人往後面一躺,有些懶散的倒在沙發上,睜着眼看天花板:“這不是剛過完年嘛,我還沒有調整好呢。”
甄艾忍不住搖頭,這都四月了好嗎?
陸家長輩講仁義,不願在她父親屍骨未寒的時候就離婚,總要過了百日,可如今算起來,也快了。
她肚子裏的寶寶已經過了三個月,妊娠反應已經減緩了許多,不再動不動就吐的昏天暗地,但依舊是沒什麽胃口,甄艾逼着自己吃,可卻反而吐的更厲害起來。
所以到如今,非但人沒有因為懷孕變胖,反而比從前更瘦了一些。
春日漸暖,衣衫穿的單薄,卻依舊看不出懷孕的跡象。
甄艾心裏盤算着,再有不到一個月,孩子也不過是四個月大,依着她的身體情況,大約還是能遮掩過去。
而今她沒有辦法,只有勉強讓自己安心等着。
向衡去向家的公司報道,一下就沒了時間過來打擾她。
甄艾的生活又恢複了規律如常,早晨起床,在園子裏散步半個小時,然後練練字,看看書,中午吃了飯,是要睡一個下午的,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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