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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盡頭,風吹着日光跳躍着,而眼前的世界,已經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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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仲勳收拾行李準備出差的事宜。

與俄羅斯一家軍用化工廠的合作事宜正到緊要關頭,他需要親自飛過去商談諸多的細節,大約要留在那裏至少一個月。

顧子銘要上學,是不能一起過去的,只能留下來。

而此刻,那個小家夥正在撅着嘴巴發脾氣。

“顧子銘,你的功課做完了沒有?練字了嗎?一直傻站在我背後幹什麽?如果沒有事做,那就還去寫大字……”

顧仲勳從衣櫃中拿出換洗衣物,頭也不回的對自己兒子說道。

顧子銘再也忍不住,叉着腰蹦到他老子跟前:“騙子!三十多歲的人,還說話不算話!”

顧仲勳拿了襯衫放在箱子裏,低頭看着揚着臉怒氣沖沖的小胖子:“等你活到三十多歲就知道,小孩子就是用來騙的!”

顧子銘氣的簡直又要蹦起來了,顧仲勳卻繼續默默收拾行李,不再搭理他。

“小艾老師為什麽不來陪我!”

顧子

銘繞到顧仲勳面前,繼續氣鼓鼓的質問!

他都讓傭人把自己的卧房重新收拾了一遍,特意買了粉色的床單被罩換上!可是現在,爸爸說什麽?小艾老師不來了?

顧子銘根本沒辦法接受這樣的心理落差,一大早就爬起來堵顧仲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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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六歲了!為什麽還要別人陪?”顧仲勳合上箱子,不想再和兒子沒完沒了的糾纏。

他是曾經在她離婚之後問過她,可她卻拒絕了,她說想要四處走一走看一看,長到這麽大,只是念大學的時候和岑安短途旅行過一次。

他自然不會勉強她,更何況,她流産的事情,他也覺得心有愧疚。

更是不能違拗她的意願。

“那這一個月我怎麽辦?”顧子銘眼見如此,知道是再不可能轉圜,也不由得軟了下來,畢竟,長到六歲,他沒有和顧仲勳分開這麽久過。

顧仲勳拎起箱子,沉穩堅毅的眸子深處,卻是湧出一股淡淡的無奈。

“你是男子漢了,也該學着一個人獨立生活,再說了,只是一個月而已,我又不是永遠不回來。”

顧子銘再怎樣的不願意,也到底還是乖乖送走了顧仲勳,只是這個小小的孩子,到底還是第一次嘗到了失落的滋味兒。

回了房間,顧子銘就嚷嚷着讓人把他的粉色床單換掉了,他才不要睡在這樣的床上!

他已經是男子漢了!

可是到底,那小小的孩子窩在床上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掉了眼淚。

他從來都不知道,和媽媽睡在一起是什麽滋味。

小艾老師,很像媽媽,他真的很喜歡很喜歡她。

顧仲勳開車去機場的時候,心情沒有比自己的兒子好上半分。

她拒絕了來陪伴子銘,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

其實他也未曾想的太深遠,只是這麽多年了,遇到一個比較契合的人很不容易,但是沒想到,從未開始,卻已經注定了結局。

他沒有那些矯情的難過啊什麽的情緒,只是這些天心情一直都很低落,總會想起那天她一身血躺在陸錦川懷中的樣子。

覺得虧欠,覺得,心疼……

顧仲勳自然知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有了這樣的心思,說明了什麽。

可是如今……

他忍不住擡頭去看天空,不知她此時飛到了何處?正在哪一片大好河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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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安接到甄艾來信的時候,宛城已是滿城紅楓。

照片上的她在一個不知名的山村裏,踩在溪水裏,光着腿赤着腳,摟着兩個山裏的小孩子,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那樣的快樂,是從內心最深處透出來的,多麽讓人羨慕。

岑安更是羨慕無比。

婚後,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工作,像是被折斷了翅膀困在籠子裏的金絲鳥,茍延殘喘的活着。

不是沒有抗争過,可是普通人出身的她,用什麽去和豪門世家鬥?

她抗争的下場,只是更徹底的失去了自由,連偶爾要出門,都有司機和傭人寸步不離的跟着。

婆婆說,我們這樣人家的兒媳婦還要出去打工,一個月掙那幾千塊的工資,說出去不要笑死人?

她不甘心,不願意過花一分錢都要看人臉色的日子,可她的雜志社不敢再接收她,她投出的簡歷全都石沉大海,後來才知道,趙家打了招呼。

她去找婆婆講理,卻只是收獲了冷漠的眼神和無情的嘲諷,趙景予事業重心現在在宛城,幾乎兩三個月才會回來一次,就算回來,也不會站在她這邊,這樣的日子過下去,岑安幾乎都要抑郁了。

甄艾隔三差五的來信,或者是寄來的各處明信片,就成了她全部的精神寄托。

想象着她去的每一個地方,想象着自由的樣子,岑安想,甄艾永遠都比她更幸運。

提了筆給小艾回信,心裏所有壓抑的話,都只能講給她一個人聽。

也許是不以為然,趙家知道她們兩個人翻不出什麽浪,也就沒有幹涉她們的通訊,岑安後來總在想,那些年最殘酷的歲月裏,與甄艾的書信往來,幾乎可以說是她生命裏唯一的光彩了。

“小艾,你說你剪短了頭發,什麽樣子?好不好看?下次一定要寄照片給我……好羨慕你,現在又去了哪裏?西.藏的陽光是不是很熱烈?你要保護自己雪白雪白的皮膚喲……”

收到岑安信的時候,甄艾已經和騎行的隊友們一起離開了拉薩。

她的頭發剪得很短,像是一個男孩子,也曬黑了一些,但在隊友中仍算是最白的一個,她有了大大的笑容,會和那些年輕的男孩子女孩子一起大聲的說笑了,甚至,她還學會了喝酒,在夜晚露宿的時候,大家一起圍坐在篝火旁邊,大口大口的喝着啤酒,然後笑的不顧形象,前仰後合。

她從來想不到,有一天她會變成如今這樣子。

很少再穿裙子了,牛仔褲和T恤取代了曾經的柔弱和飄逸。

她亦是從來都想不到,她竟會那樣大聲的說話那樣放肆的笑,如果母親看到了,一定會無奈的搖頭說,若若呀,你一點小姑娘的樣子都沒有了!

可她是那麽的快樂,旅行,沒有目的的四處行走,遇到喜歡的風景就住下來,慢慢的觀賞,遇到喜歡的談得來的朋友,就結伴四處去流浪。

心上的那一道傷口,漸漸消弭的快要看不清楚,她很少再想起那些過往,很少再想起宛城,很少想起她曾經視若生命的消夏園,亦是很少,再想起那個叫陸錦川的男人了……

一路上,看盡了無數美麗的風景,也看了不知多少動人的愛情。

卻總是忘不掉在西安的老城牆邊,她第一次看到那樣勇敢的姑娘,對心愛的男生用盡力氣喊出‘我愛你’三個字,那樣明媚的,肆意的青春,那樣美好的,單純的愛情,竟是這樣的動人!

如果可以這樣無所顧忌的愛上一場,似乎這一生想起來也圓滿了。

但那天晚上,她卻夢到了他。

夢裏面,他們回到了她小産後住在姑姑醫院的一個晚上。

他以為她睡着了,可他不知道的是,很多時候,她只是不想和他說話,所以閉着眼裝着在睡覺而已。

他握着她的手,貼在心口上,他低喚她的名字:“小艾,小艾……”

他說,小艾,我愛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她從夢中醒過來的時候,帳篷外面的天已經亮了,有窸窣的腳步聲和低低交談的人聲。

同住的女孩子從睡袋裏探出毛絨絨的小腦袋,睡眼惺忪的望着她:“甄艾,陸錦川是誰啊?”

她有些微窘,胡亂扒了扒頭發:“怎麽啦?”

那女孩兒眸子亮閃閃的望着她:“你都喊他名字喊了大半夜啦,害我沒有睡好!”

女孩兒起床,湊到她跟前來,一臉的好奇:“他是你的男朋友?愛人?初戀?暧昧的對象?情人?”

甄艾忍不住失笑,全都搖頭。

“才怪了!什麽都不是你一遍一遍叫人家名字呀!”

女孩兒嘟嘟小嘴,卻很快轉了話題:“哎呀你快看看,我昨晚沒睡好,有黑眼圈沒有?”

“還真是有……像個熊貓!”

“不是吧?”女孩兒吓的花容失色,手忙腳亂的找鏡子:“壞了壞了,今天我的男神也會來的,這可怎麽辦啊……”

甄艾偷笑出聲,卻是在女孩兒還未發現她的‘謊言’時,就輕快的出了帳篷。

初冬的暖陽從山林間的縫隙裏流瀉下來,甄艾随便找了一塊向陽的枯草地坐下來,她拿了岑安的信,一個字一個字認真的看。

岑安的信到最後,提到了他。

ps:喜歡現在的小艾,你們呢??明天有加更哈~~

☆、115.我不會和傅思靜結婚,永遠都不會

“大家都以為陸錦川會娶傅思靜,最不濟也要先訂婚的,可依我看來,這事八成是不可能了,傅思靜已經不住在陸家了,這段時間幾乎都消失在了人前……小艾,我感覺,陸錦川還在想着你……”

“你要什麽時候才回來?我一個人在北京真的很無聊,整天無所事事,真懷念從前的時光啊……”

“對了小艾,你知道嗎?蘇岩和陳啓明分手了,陳啓明劈腿出軌,被蘇岩親眼看到了……你知道那個人是誰嗎?是甄珠!你想不到吧……”

甄艾看完信,默默的将信紙折好裝回信封裏,放在自己随身的包包中。

其實在離婚之後,走了很多地方,見了形形色色的人,也經歷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甄艾方才漸漸的明白,很多時候,人不該總是沉默,這世上只有一個你,你心中的所想,不說出來,永遠不會為人知曉。

就像是從前她和陸錦川在一起時,其實如今想來,如果他們能對彼此再信賴一些,如果他們的溝通再多一點,也許很多悲劇,都根本不會發生。

他們的孩子,或許如今還在蹂。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往,人不該再往回看,甄艾想,如今她這樣,過的也很好,等到去遍了所有愛去想去的地方,她會找一份工作安定下來,然後,努力,認真的開始新的生活。

她想,她和陸錦川真是沒有緣分的。

如果他當初遇到的是現在這樣的她,那麽他們或許還能繼續走下去。

可是如今,已經遲了。

經歷了那麽多,就算是彼此心中還有對方,卻也不能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去繼續若無其事的相愛了。

第二日晚上,甄艾他們沒有露營,住在了青年旅舍裏。

洗完澡回來,甄艾躺在床上給岑安回信。

“……幸好還沒有結婚,蘇岩現在發現,是好事兒,總比結婚了有了孩子時再知道那樣的傷害來的好一些,安安你多勸勸蘇岩,讓她不要太傷心,總會有珍惜她的男人出現的……”

“你如今還是不能随便出門嗎?趙家那個老太婆有沒有欺負你?對了,你和姓趙的說過沒有?如果他們還這樣,大不了豁出去鬧一場,他們還不要臉面了不成?”

信寫到最後,她終究還是添了一句:

“我如今去了很多地方,見了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覺得自己整個人明白了很多,也想清楚了很多,我不否認,我那時候是很恨他的,可是現在想來,很多事情,我也有錯,我們誰都不應該責怪誰,要怪,就怪命運的無常吧,安安,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我想趁着還年輕,到處去看看,暫時,還不想安定下來,也不想……再回頭了。”

她沒有說的很直接,可她相信,岑安一定會明白她的意思的。

果然,之後她們的通信中,岑安再也沒有提起過陸錦川。

冬去春來,甄艾與隊友們從西藏騎行回來之後,休整了一個月,就和騎行中認識的一個叫靈徽的女孩兒約着一起去黃山。

簡單的登山設備是有的,甄艾換了沖鋒衣,登山靴,再搭上剪得短短的頭發,竟是要她看起來和從前丁點都不一樣,脫胎換骨了一般。

程靈徽是騎行隊友裏不太愛說話的一個,卻和甄艾頗有些投契,她看起來文文弱弱的,體力卻不差,甄艾最初趕不上大家的進度,都是她特意留下來陪她,兩人的關系也就越來越好。

甄艾不是八卦的性子,也不愛打聽別人,只知道程靈徽今年與她一樣大,畢業兩年,在一家私企上班,是來自江南的水鄉姑娘,怨不得甄艾總覺得她身上有着別樣靈秀的氣質。

登山途中,程靈徽拍了很多的照片,有時候也讓甄艾給她拍,但是每一張照片裏,她都沒有笑過,總是微微鎖了眉,滿是愁緒。

甄艾心裏有疑問,但是程靈徽不說,她也是絕不會開口問的。

當天夜裏,兩人宿在半山腰的旅店裏,同住一個房間,仿佛兩個人的關系又拉近了一些。

甄艾半夢半醒的時候,程靈徽忽然輕聲叫她的名字。

“甄艾,你有沒有深愛的人?”

迷迷糊糊之中,她還沒能開口講出答案,可腦海裏卻已經朦胧浮出了那一張臉。

總是帶着一點壞壞邪氣笑容的狹長眼眸,菲薄

驕矜的唇總是透出幾分的慵懶和不羁來,那一張好看的足以讓任何女人心動的臉,到最後,漸漸在她面前定格成溫柔如水的模樣。

程靈徽等不到她開口,卻已經自顧自的平緩說道:“我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男人,我不知道怎麽辦,我得不到解脫,甄艾,我的心,很苦,很苦……”

“靈徽……”

“他有妻子。”程靈徽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望向甄艾,山裏的月那麽的清亮,甄艾甚至能看到她漆黑的長眉之間每一個細微的紋路。

程靈徽淡淡的笑,笑着笑着,卻聲音哽咽了:“你一定會瞧不起我的是不是?”

她是嘗過這種傷害的滋味兒的,可是此刻,看着這樣的靈徽,心裏那麽多的話,卻無法說出口,到最後,也只是簡單的一句。

“靈徽,如果你把我當朋友,那不如聽我一句勸,離開他吧,不要再傷害你自己,也不要,傷害無辜的那個她。”

“我知道,我也這樣勸過自己好多次。”程靈徽苦笑搖頭,忍不住的擡起手,撫住自己的右臂,那裏,曾經被林漠親手折斷。

“靈徽,當初是你先來招惹的我,如今我上了心了,你卻想走?”

他捏住她的手臂,指下逐漸的用力收緊,她痛的幾乎要哭出來,可他卻不肯放過她。

這一次借着他與妻子度蜜月的機會,她悄然的出走,這幾個月,她知道林漠到處都在找她,她也知道林漠找到她,她會是什麽下場,可她就是不願意再回去。

這一刻,寂靜的深山之中,她對着相識不過數月的新朋友,說出自己心裏封存的快要将自己逼瘋的話語,程靈徽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甄艾,說說你吧?”程靈徽卻已經轉了話題,微笑望着甄艾:“第一次看到你,就覺得你和別人不一樣,沒想到那樣柔柔弱弱的你,竟然能沒有掉隊跟着我們一起回來了。”

“說真的,真的很辛苦,我體質差,途中好幾次其實都要堅持不住了……”

“還有啊,你的頭發這麽漂亮,怎麽舍得剪掉?”

程靈徽是見過她長發的樣子的,真是美的讓人心動,雖然現在短發也很好看,可是她覺得,甄艾應該也是如她一樣,還是喜歡一頭長發的吧。

“沒辦法啊,我想着以後四處奔走,也沒時間打理它,那就幹脆剪掉好了。”

甄艾說着,卻是一笑,甩甩頭發:“怎樣?酷不酷?”

程靈徽也笑:“真是和第一次看到你時大不相同了,現在啊……就是個假小子!”

甄艾忍不住摸摸臉,皮膚不如以前那麽細膩了,但人的精氣神卻是完全不一樣了。

相比從前,她真是更喜歡現在的自己。

想哭就哭,想笑就大聲的笑,想走就走,想睡就一夜無夢睡到天亮!

沒有錦衣玉食,也沒有傭人照顧,她反而一日比一日健康起來,那一張臉,更是褪去了蒼白,有了可人的紅暈。

想一想,從前的她,耽誤了多少美好的時光?

她竟然真的就那樣乖乖的避世在一個園子裏,做一些無謂的無病呻吟,竟然從沒有想過,要去看看這世界。

幸好她還年輕,幸好她的時間還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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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企劃案,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眼前。”

修長有力的手指,将面前的文件夾啪的一聲合上,然後丢在來人的面前:“拿下去改,不,重新做,你這樣的案子,連改的價值都沒有!”

“檀源的收購事宜準備的怎麽樣了?下個月六號的招标會,我不希望看到你們出一丁點的纰漏。”

“陳訓,現在是幾點鐘?”

“四點……好,馬上通知營銷部公關部企劃部的負責人過來會議室一下。”

“還有,今晚七點鐘,我和騰遠的老總有飯局,記得提醒我。”

陸錦川站起身,冷凝肅然的一張臉上,冷漠到了極致,反而雕塑一樣再無任何表情。

他的一通命令下達之後,助理和秘書們,還

有挨了訓的高管都立刻聽命行動起來。

陸錦川擡起手腕看看表,似有些煩躁的解開領帶,随手仍在一邊,“陸成。”

“少爺,您有什麽吩咐?”

陸成忙的一頭汗,但在聽到他喊自己之後,立刻就放下手裏的工作,快步走到他的辦公桌前站定。

“向衡在哪?”

自甄艾出事到他們離婚之後,向衡就再也不和他說話了。

陸錦川還聽說,向衡暗裏去找過甄艾幾次,卻都垂頭喪氣的無功而返。

也不知道是沒有找到,還是,甄艾不搭理他。

不過依陸錦川看來,後者的可能性還是更大一些的。

“向少爺應該是在公司。”

“讓他過來一下。”

陸錦川說着,又加了一句:“就說我找他有事。”

向衡接到電話,幹脆利落的撂下了一句:“不去,天大的事,天王老子找我,我也不去!”

他回國快一年,已經學會了不少的中國俚語,用的也越來越娴熟。

向衡挂了電話,這才覺得稍稍有些解氣,他躺在老板椅上,兩只大腳跷在辦公桌上,得意洋洋的哼了一會兒歌,忽然又漸漸的垮下了一張臉。

他就算再給陸錦川臉色瞧,再不搭理他,甄艾受的那些苦,還是不能抹去,陸錦川照樣過他金尊玉貴的生活,可是甄艾呢,現在還不知道在哪裏飄着,也不知道過的怎麽樣,是不是連個住的地方都沒有。

想到這些,向衡就再也沒有辦法高興起來,而更讓他覺得煩躁的是,那個傅思靜,現在還依然時不時的會去陸家。

陸錦川處理完公事,應酬完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一點。

往常這個時候,崔婉總是已經早早睡美容覺了,可今日陸錦川回來時,崔婉卻依然在客廳裏坐着等他。

陸錦川随便打了個招呼就要上樓,崔婉卻叫住他,直接開門見山的詢問。

“你打算什麽時候和思靜結婚?”

離婚到如今,已經過去大半年了,錦川卻好像還是沒有走出來,一個月有大半的時間住在消夏園,偶爾才會回來這邊。

和傅思靜,更是一丁點的進展都沒有,甚至,兩個人之間,比從前還要疏冷。

眼看過了年,他就28歲了,到如今還是一個人,連個孩子都沒有,崔婉想一想這心裏就疼的難受。

“我沒這個打算。”

陸錦川随手将西裝遞給傭人,他坐在沙發上,要了一杯茶,不緊不慢的喝着,看也不看崔婉一眼。

“你是不是要氣死我?”崔婉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怒目瞪着他,氣的拍着大腿質問:“思靜哪裏不好?啊?哪裏比不過甄艾?你就這麽不喜歡她……”

“對,她很好,哪都好,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她,這話我也說了好多次了,如今嬸嬸也不再過問這些事,我不妨就再和你說一遍,以後你最好也不要再提起她。”

陸錦川放下杯子,站起身。

颀長的身軀屹立在那裏,猶如巍峨玉山,崔婉微微的蹙眉,錦川此時認真冷靜的樣子,要她覺得異常的生疏。

似乎,似乎她的兒子已經脫胎換骨,再也不複往日的胡鬧任性,似乎,他已經變的成熟穩重起來,更是不會再任由她來操控。

“我不會和她結婚,現在不會,将來也不會,永遠都不會。”

他的目光實在太過冷凝決然,崔婉竟是生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來,

再開口已經有些氣弱,卻還是不甘心:“那你就為了她,一輩子都不娶了?”

陸錦川漠漠看了崔婉一眼,菲薄的唇一揚:“從前沒認識她的時候,我還真是這樣打算過。”

“錦川!你可別犯糊塗……”

崔婉與陸錦川的生父從前情分不錯,兩人感情不算特別好,但也是相敬如賓,後來崔婉在他去後改嫁,心中到底是存着一些愧疚的,因此,就特別希望陸錦川能早點娶一個讓人滿意的媳婦,趕緊生一個大胖小子,讓他好在地下也能安心閉上眼。

但是,偏偏…

“沒別的事,我就先上樓了。”

他說完,直接上樓進了卧室。

這還是曾經他們同住的那個房間,直到現在,陸錦川還能記起那所有曾經發生的一點一滴。

她與他怄氣的時候,赤足站着的樓梯,她平時看書寫字的書桌,浴室裏有她慣用的洗漱用品,更衣室裏的衣櫃中,他給她添置的衣服,依舊滿滿當當的挂在那裏。

卻孤寂着,仿佛再也等不來它們的主人了。

陸錦川今晚多喝了兩杯,覺得頭有點重,懶得洗澡,幹脆就歪在卧房的沙發上。

房間裏沒有開燈,他從貼身的口袋裏拿出一條細細的鏈子,鏈子下面墜着一枚戒指,正是他曾經買來的一對中的一只。

她離開之後,他多是住在她從前住的房間裏。

有時候實在太想她,就一一翻看她留下的東西,這一條挂着戒指的鏈子,就在她妝臺的抽屜裏放着。

陸錦川找到的時候,甚至還從鏈子上發現了一根細細的頭發——

也許是平日裏她日日帶着不小心纏上的。

想到她不知什麽時候找回了這一枚戒指,想到她将這戒指挂在脖子上日日貼身帶着,他的心更是酸痛的厲害。

他從前總是認為,甄艾的心裏沒有他,他從前總是固執的覺得,甄艾就是不愛他。

可後來她離開之後,他一個人想了很多很多。

她是沉靜內斂不愛表達的性子,更是克制而又難以走近她內心的人。

她肯将自己交付于他,難道還不是最重要的證明?

可那時候的他,總是困擾在那些可笑的嫉妒之中無法自拔,被蒙蔽了雙眼,看不清那讓他歡喜卻又難過的真相。

陸錦川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朦朦胧胧的時候,感覺到房間裏光線有些刺眼,昨夜在沙發上躺着,忘記拉上簾子了,他想要坐起來,卻覺得頭暈的厲害,模糊聽到房間外似有女人低低說話的聲音傳來。

他怔了一怔,恍然之間忘記這是現實還是夢境,低低念了一聲她的名字,就踉跄起身,急急奔到房門邊,拉開卧室的門向外看去:“小艾,小艾……”

傅思靜端着一個托盤站在那裏,面上神色微微有些尴尬,卻又透着失落。

“錦川……”

陸錦川仿佛驟然從夢中清醒過來,他靜默的站了一會兒,那一張臉,重又變的冷漠而疏離。

“傅小姐有什麽事嗎?”

他一開口,就仿佛硬生生的将距離拉遠了數千裏,傅思靜強忍着心頭的難過,故作不在意的樣子微微一笑:“是伯母,說你昨夜宿醉,擔心你胃裏不舒服,讓我送了粥上來。”

“傅小姐是千金之軀,該自重身份,這樣的事情有傭人來做就行了。”

他沒有接她手中的托盤,漠然說完就要關上房門,傅思靜低頭咬着嘴唇,眼底漸漸有淚水泛出:“錦川,你就這麽讨厭我?”

陸錦川不再理會,直接關門,傅思靜卻伸出手來,硬生生在他即将關上的那一刻,将手指擋在門縫之間。

陸錦川手上的力道沒有控制住,當時就将她的手背上擠出了一道血紅的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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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他喜歡,如今這樣快樂的她

他趕緊松開手,傅思靜已經疼的眼淚簌簌掉了下來:“錦川,多久我都能等,只是,不要對我這樣冷淡好不好?”

陸錦川看她一眼,心頭的那一絲不忍,已是淡到快要覺察不到,他沒有回答,直接叫管家上來該。

“叫醫生過來,給傅小姐看看手上的傷。”

管家低着頭不敢多言,小心的勸傅思靜:“傅小姐……您手上的傷重要,先下樓等着醫生過來好不好?”

有了外人在,傅思靜到底還是要臉面的,未再多言,默默跟了管家下去蹂。

她剛一轉身,房門立時就在她背後關上了,輕微的聲響,卻像什麽東西擊打在她的心上,要她心口一個哆嗦之間,眼淚卻是掉的更兇了。

陸錦川洗漱完畢換好衣服下樓,傅思靜已經離開了,崔婉坐在樓下,臉色陰沉的難看。

陸錦川知道傅思靜方才舉動是崔婉的手筆,更是懶得理會她,直接就向外走,吩咐司機備車。

“錦川,你也太過分了一點!”

“如果還有下次,那就絕不會這樣客氣了!”

崔婉氣的一下站起來:“你到底要怎樣?就算不喜歡傅思靜,媽媽也可以給你找更好的女孩子……”

“你有這樣的閑工夫,不如管好的你的乖兒子,讓他別有點時間就跑去***擾自己的前任大嫂!”

陸錦川一聲冷笑,直接出了客廳。

崔婉氣的嘴唇都在哆嗦:“反了反了,這一個個的,都想要我不安生!向衡,向衡呢?管家,立刻把二少爺給我叫回來!”

崔婉氣的連着喝了兩杯溫茶水,方才強壓住了心頭的火氣。

錦川的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向衡有點時間就跑去***擾前大嫂?

難不成,難不成向衡那個臭小子還動了真格了?

崔婉想到這個可能,幾乎要炸毛了,一張臉氣的血色全無,這要是傳出去什麽,向衡的名聲可就全完了啊!

都怪那個該死的甄艾,都是她!離婚了還禍害她的兒子,這樣的女人,到底還是沒有母親的管教,比不得思靜這樣真正的名門閨秀!

想到傅思靜,想到傅家,崔婉更是有些急不可耐,只是可惜,兒大不由娘,錦川這孩子,壓根就不把她的話給放在眼裏,這可怎麽好?

若是錦年願意開口說服,倒是省心了,只是莫名其妙的,離婚後錦年反而絕口不再提傅思靜與他的婚事,崔婉心裏更是有了想法,不是親生的,到底不行,他們大約也是怕錦川娶了傅思靜,以後更有靠山了!

越是這般,她就越是要促成錦川和思靜的事,她就不相信了,錦川這樣的心性,真能守一輩子!

思靜有貌有身材,難不成錦川就能一直不動心?

這樣想着,崔婉方才漸漸的平複下來,只是想到向衡,又是一陣頭疼……

這要人命的熊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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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川,我昨天在朋友圈看到驢友們分享的一張合照,裏面有一個人,很像小嫂子……”

寧淳是個戶外運動愛好者,驢友遍天下,他的微信朋友圈裏更是整日熱鬧無比。

當面前出現一張十幾個人笑的快要開花一樣的合照時,陸錦川忍不住的眯了眯眼睛。

拉薩刺眼的陽光下,照片中的人大多都戴着大大的墨鏡,曬的黑黢黢的,乍一看過去,幾乎長的一模一樣,只能勉強分辨出男女,寧淳怎麽從這裏面發現甄艾的?

簡直不可能!

“你看,就是最後一排最邊上,那個最白的……短頭發的……”

寧淳指着那個小小的影像給陸錦川看。

陸錦川就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她個子小小的,被衆人遮住了大半,只露出一張巴掌小臉來,沒有戴墨鏡,頭發短的像是男孩子,笑的嘴巴都要咧到耳朵上了,眼睛也眯成了兩條縫。

如果寧淳不說這是她,他就算把這張照片看穿一個洞,也不相信這會是甄艾。

“哎錦川,你別說,我小嫂子就是剪了這樣的頭發,

看着還是挺漂亮的,是吧?”

寧淳猶在饒有興致的看着照片,陸錦川卻把他手機丢還給他,轉身走到一邊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竟然剪短了頭發,他竟然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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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