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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眼光奇高,行事又特別的缜密,知道他這一癖好的人幾乎不超過三個,而能讨他歡心的女人,更是鳳毛麟角。

但那女人一旦入了他的眼,林局長幾乎是對其無有不從。

陸錦川打定了主意要從這一處入手,今晚的宴會,他要人準備了厚禮,就是要敲開林局長這個新歡的大門,讓她好生吹一吹枕邊風。

“我抱你出去?”

陸錦川擔心她這會兒還腿軟沒力氣,‘體貼’說道,甄艾瞪他一眼,那毛巾丢在他身上:“你出去!”

陸錦川卻是好脾氣的哄她:“浴室裏滑,我還是抱你出去吧。”

甄艾倒是不敢在孩子的事情上大意,也知道自己身子如此,這一胎來的不容易,更該小心才是,也就沒再拒絕。

他卻也沒有再胡鬧,給她擦了身子,方才用浴袍裹着抱出卧室放在大床上。

歡好後的她,一向都是‘侍兒扶起嬌無力’的模樣,陸錦川瞧着她眼睛都不想睜,懶洋洋貓一樣的窩在那裏,不由得搖搖頭:“我給你吹吹頭發你再睡。”

甄艾就‘嗯’了一聲,卻是帶着鼻音的嬌憨和柔媚。

陸錦川拿了吹風過來,将風速調低,将她一頭長發握在掌心裏,細細的一縷一縷吹幹。

幾乎用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甄艾也在這暖融融的熱風作用下昏昏欲睡。

陸錦川小心翼翼的拿走吹風,穿好了衣服預備出去的時候,甄艾卻醒了過來,輕輕叫他名字:“陸錦川……”

他一邊系領帶,一邊走過去她床邊:“怎麽了?”

浴後的男人,帶着幹淨清新的味道,胡子刮的幹幹淨淨,眉目舒展濃密,眼眸細長卻又好看,鼻梁高挺,唇卻菲薄,甄艾不由得伸手在他鼻梁弧線上輕輕摸了一下。

陸錦川一笑,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在玉白的指尖上輕輕啄了一下:“舍不得我走了?”

甄艾倒是沒有不好意思的搖頭,反而細細說了一句:“早一點回來,喝酒了就不要開車,讓陸成開車載你回來,我,我等着你。”

“估計今晚會回來的晚一些,你別等我,先睡覺,乖……”

她卻搖頭,“你不回來,我怎麽睡得着呢?”

他的笑容,就真切的舒心和愉悅:“那好,我盡量早一點回來。”

“開車小心。”她又絮絮的叮囑,眼看着他有些不舍的出去,只覺得心也跟着他走了。

怎麽辦呢,現在竟然是片刻都不想分開了。

晚上若是他不在,她無論怎樣都無法入睡,必須要等着他回來。

他走了,甄艾的睡意也跑的幹幹淨淨,肚子有點餓,幹脆下樓讓傭人準備了晚飯。

從前他陪着她,總是可以喝上兩碗粥,可如今,一碗還沒有喝完就沒有了胃口。

甄艾輕輕嘆了一聲,還真是,越來越嬌氣了啊……

*************

傅思靜擱下了筆,面前已經有了十幾張白紙,滿是黑色鋼筆寫下的字,卻都是一些毫無意義的詩詞或者是名句。

何文斌進來書房,探頭看了一眼紙上的字:“喲,你這字怎麽寫的剛勁有力,男人似的?”

傅思靜頭也不回,将那十幾張紙一一扔進碎紙機,随即才站了起來:“怎麽了?女人的字就不能寫的有力道?”

何文斌就笑起來:“誰說不能?不過你這字寫的真好,可比我的好太多了。”

傅思靜對于自己的才氣,向來都是自負的,聞言不由得一聲嗤笑:“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何文斌哪天不被她諷刺幾句?但他倒是也不生氣,一疊聲的‘是是是’,攬着她就向外走:“……跟我出去應酬……”

“今晚不行,我有事呢。”

傅思靜看看腕上手表,時間是差不多了,崔婉還在等着她呢。

何文斌有些不悅:“怎麽又有事啊?誰啊,誰找你啊?”

“你忙你的去啊,別管我,我見個長輩,很快就回來。”

傅思靜有些不耐煩的敷衍了他幾句,就匆忙換了衣服下樓去,何文斌嘀咕了幾句,也只得無奈的自己開車去赴宴。

傅思靜到的時候,崔婉正在喝一杯苦澀的黑咖啡。

她向來自視甚高,也十分的注重保養,這樣的東西,從前她是不碰的,可如今,卻一天都不能少。

不過短短數月,崔婉蒼老了許多,一個女人,再名貴的化妝品,也不能修補一顆破碎的心,沒有了愛情的滋潤和男人的疼惜,就仿佛是離開了土壤的植物,很快就會枯萎。

崔婉已經記不清,向維民這一次離家不歸,已經多少天。

她怎麽都想不明白,到了今日,仍舊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向維民會喜歡上一個什麽都不如她的女人,甚至為了那個女人,寧願淨身出戶也要和她離婚。

崔婉見過那個女人,普通至極,在向維民的公司是個臨時工,雖然比她還小幾歲,但看起來兩人卻差不多的年紀,品味也不好,也沒什麽氣質,就是看起來溫溫柔柔的,十分愛笑。

“向太太找我幹什麽?”

傅思靜摘下墨鏡坐下來,看着崔婉憔悴的樣子,也不由得微微心驚。

崔婉瞧到她眸中的異色,不由得自嘲一笑:“怎麽,吓到你了?”

傅思靜微微皺眉:“您氣色怎麽這麽差……”

“好得了嗎?”崔婉垂下眼簾,撫了一下手上的戒指,那還是嫁給向維民時,他給她買的婚戒,她喜歡珠寶,挑的六克拉的鑽戒,當時向維民事業正在困難期,卻也毫不猶豫給她買了。

想到過去,更覺得猶如錐心刺骨一樣的疼,曾經他待她百般疼惜和縱容,可是如今,這些都是另一個女人在享受。

而這一切,都是拜甄艾所賜。

因為她,她和大兒子如今勢同水火,因為她,她和向衡母子之間也有了龌龊,因為她,她曾經多麽美滿的家庭變的分崩離析。

向維民怨恨她插手子女的事,鬧的家宅不寧,鬧的向衡心灰意冷醉心于賽車,再不肯回去公司。

他氣她毀了孩子們的幸福,也氣她将一個好端端的家弄成這樣。

可這些怪她嗎?她為了自己兒子着想,難道也錯了?

他們都不能理解她,都怨恨她,她的委屈找誰傾訴?

崔婉恨極了甄艾,恨不得她去死,可卻偏偏,她竟是有了身孕,錦川把她當成寶貝一樣呵護着,陸家上下也對她關心備至,小兒子的心被她勾走了,如今連結婚都不肯……

這天底下的好事,都被她給占全了,憑什麽?崔婉想不通,她仿佛也永遠都搞不明白,為什麽她一帆風順的人生,這麽輕易就煙消雲散了!

ps:烏啦啦~~~後面船還很多的~~~

☆、170.所有愛恨情仇,自有結果。

也是,如她這樣的人,自然遇到任何事,永遠都是別人的錯。

崔婉出身優渥,從小被家人捧着長大,後來嫁入陸家,丈夫待她也不錯,雖然成了寡婦,卻有癡情的初戀情人接盤,她這般事事順遂,遇難成祥,更是要她性子驕矜到不把任何人給放在眼中,這樣的人,又怎麽能忍受有朝一日被人冷落嫌惡?

崔婉一腔恨意只能傾付在甄艾的身上,她未曾出現之前,自己和大兒子雖然不親厚,但至少也是有來有往,錦川雖然不怎麽聽話,可對她也算客氣,瞧瞧如今…凡…

因為她的出現,自己三番五次的和錦川鬧翻,到後來,竟是一步一步錯的更加離譜,硬生生的替傅思靜背了黑鍋,卻又有口難言。

想到這裏,崔婉的眸光不由得有些不善的望向傅思靜:“我氣色這麽差,傅小姐好像也好不了多少,幾日不見,傅小姐怎麽瞧着也生出皺紋來了?謦”

年齡,從來都是傅思靜的禁忌,比錦川大兩歲的她,如今已經三十多歲,雖然注重保養,但到底比不得年輕人的嬌豔。

傅思靜幾次遇到甄艾,心裏的嫉恨都會無法控制的泛濫,時光仿佛對她格外的厚愛,年歲的增長,只是要她身上多了一些妩媚的味道,卻未曾留下任何殘酷的印痕。

崔婉的話,似乎往她的心口上狠狠的劃了一刀,傅思靜臉上微微變色,卻依然淡淡笑道:“年紀到了,不得不福氣,有什麽辦法呢?”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就別有深意的看了崔婉一眼。

女人之間的争鬥,向來是不見血的,而這争鬥,也不是僅限于同齡人之間,更是不管年老還是年輕的。

崔婉心裏有氣,但如今卻不是發脾氣的時候,至少她們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也才能堪堪維系她們之間單薄的關系。

“甄艾懷孕的事,你怕是也聽說了吧。”

雖然是大喜事,但是豪門世家向來都是有講究的,未滿三個月,不會向親朋和外界公布,就是害怕胎兒還沒有坐穩。

傅思靜因着和錦年的那一層關系在,自然也是有所耳聞,只是未曾确定,如今聽得崔婉說的這樣肯定,更是覺得心頭一沉,幾乎要說不出話來。

從她決定嫁給何文斌那一刻起,她是已經篤定了自己要放手了,但是放手,卻不代表不在乎,放手,也不代表就不恨了。

“知道怎麽樣,不知道,又怎麽樣。”傅思靜自嘲一笑:“向太太有話不如直說,咱們沒必要拐彎抹角。”

崔婉将咖啡杯放下來,眼簾微垂,視線落在面前精致的桌布上,甄艾再怎樣讓她生厭怨恨,但她肚子裏的孩子卻是錦川的,是她的親孫子……

但這親孫子,但凡落在任何女人的肚中她都會欣喜,為何偏偏要是甄艾的。

她如今家都要保不住,兒子們恨她厭她,丈夫離心,鐵了心的要離婚,可罪魁禍首卻過的好端端的。

崔婉之前幾度想要挽回,可向維民似乎已經下定決定,任她流幹眼淚,甚至頭一次在他面前低下頭苦苦哀求,他仿佛是鐵了心,除卻有些憐憫的看着她之外,竟是連一句勸慰的話都沒有。

說起來崔婉這個人也有幾分的烈性,她瞧出了向維民的決絕,竟是再也絕口不提哀求二字,只是離婚這一件事,任憑向維民提出任何條件,她都是三個字‘不答應’。

到得如今,向維民除卻搬出家住到了那個女人那裏之外,竟是對崔婉束手無策。

當年兩人情濃,向維民的産業幾乎都是和崔婉共有的,如今要離婚,向維民或許只能淨身出戶這一條路。

崔婉仿佛也是吃準了向維民做不到這一點,方才能暫時容忍他如今的行徑。

“你就眼睜睜看着甄艾從今以後平步青雲,日子過的順風順水,永遠踩在你頭上?”

崔婉話鋒一轉,笑吟吟望着傅思靜,她是在望着傅思靜笑,可那笑卻像是一根刺,硬生生的紮在她的心口上。

傅思靜知道,她不該被崔婉幾句話刺的着了人家的道,可她又怎麽能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然後,一輩子活在地獄一樣的煎熬中呢?

如果,如果這世界上再沒有了甄艾這個人,那麽,想必她傅思靜,還有崔婉,還有地下的雲卿,從此以後,才能徹徹底底安心的繼續她們各自的人生吧。

瞧瞧,甄艾,有你在,大家都不好受,那麽,不如你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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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局長因着要帶新歡來,自然是避人耳目的,約定時間過去了半個多小時,他們一行人方才姍姍而來。

陸錦川起身迎出去,眸光不經意的落在林局長身側那年輕女孩兒臉上,竟是驀地心口重重往下一沉。

有那麽短暫的一個恍神之間,他幾乎以為自己看到了年少時的雲卿。

但不過片刻,他就鎮定自若。

雲卿當初接近她的時候,他對她的身世了如指掌,家道中落,沒有其他親人,也沒有什麽兄弟姐妹。

當初雲卿服毒自盡,是陸成親眼看着她的屍體送進焚化爐的,更何況,這世界就是再離奇,也沒道理他身邊出現兩次的‘死而複生’。

更何況,這世上生的相似的人實在太多,漂亮的人更是都有着很多的共通點,這個女孩兒生的十分漂亮,有些肖像雲卿,也并不是毫無道理。

幾人寒暄客套一番,就彼此落座,不知是因為女孩兒生的像雲卿的緣故,他格外的多注意了她,因此,在她坐下來那一刻,陸錦川就看到她似乎別有深意的看了自己一眼。

酒過三巡,彼此心意大家都心知肚明,林局長和陸臻生關系不錯,陸家這些年對他也着實不賴,彼此同生共存,這樣時候,不牽連到自己利益的前提下,林局長還是願意拉撥陸家一把。

更何況他的消息渠道那邊傳來消息說,陸家這一次并不會傷及根本,京裏,想保他們的人,還多着呢。

更何況,陸臻生的過命至交,那個如今身陷囹圄的何部長,也未曾到了絕境,不定什麽時候,就能東山再起呢。

錦上添花,終究是不如雪中送炭,林局長為官多年,人早已精明到了極致,他肯來赴宴,那态度就已經定了,也因為如此,陸錦川在看到林局長出現那一刻,心已經落回了肚中。

陸錦川酒量雖不錯,可林局長是出了名的海量,漸漸的酒氣上湧,就起身出去洗手間,預備關上門那一刻,陸錦川似乎察覺到有人也站起身來,但卻并未在意。

他從洗手間出來,迎面過來一人,似乎是個年輕的女孩子,陸錦川雖醉的厲害,但卻仍是有着一分清醒,下意識的紳士避開一步,讓那女孩兒先行進去。

兩人擦身而過的瞬間,陸錦川忽然覺得靈臺一陣清明,正待要轉身喚住那女孩兒,腰間肋下卻是忽然一陣冰涼劇痛。

不知你們有沒有過那樣的感觸,在幼時與玩伴兒在下雪天戲耍的時候,忽然有人冷不丁的将一團雪塞進你的後領子裏。

冰涼的雪觸到溫熱的肌膚,瞬間融化成水,蜿蜒流了一身,那清寒逼人的涼意仿佛要人的神經末梢都遲鈍了。

陸錦川此刻就是這樣的感受,極致的寒涼之後,火.辣.辣的劇痛方才侵襲而來,他低下頭,眼睜睜看着那一把銀亮的匕首從他的身體裏被抽出來,而那匕首已經變成一片的血紅,随即,他身體裏的血,熱乎乎的血,呼啦啦的灑了一地。

他下意識的捂住傷處,整個人靠在牆上,然後又滑坐在地上,有些喘不過氣,大口大口的倒着氣,視線也有些渙散了。

可那女孩兒的臉卻是漸漸在他面前清晰,放大,而後,那一雙含着淚含着濃烈恨和悲痛的眼眸定格在他的視線裏。

“陸錦川,你去地下見到我姐姐,告訴她,她的妹妹雲岚,為她報了仇了。”

女孩兒說完這一句,霍然扔掉手中鮮血淋漓的匕首,她笑出聲,暢快笑出聲,眼淚卻灑了下來。

ps;傅思靜快要領盒飯了。。。

☆、171.數年前她小産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面。

早已有人四面八方的圍攏過來,伴着尖叫和驚呼,有人上前擰住她的兩條手腕将她按在牆角,混亂中不知是誰一腳揣在她的小腹上,雲岚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蜷縮着身子倒在地上,像是一只可憐的蝦米凡。

“陸成,別動她。”

陸錦川在瀕臨昏迷的那一刻,卻仍是下了最後一道指令,這個女孩兒果然和雲卿有淵源,而她最後的那一句話,卻更是要他心中的疑惑逐漸清晰。

昔年因為甄艾被人設計小産一事,所有人的懷疑都指向了雲卿,雲卿也認了,最後甚至服毒自盡。

仿佛那件事已經塵埃落定,但陸錦川心裏存了疑,這些年也一直未曾徹底将事情放下。

更何況,當日酒店裏那個服務生,至今還下落不明,事情疑點重重,雖已過去四五年之久,但陸錦川一直未曾忘懷謦。

這忽然出現的像極了雲卿的女孩兒,或許就是當年唯一的知情者,也許正是因為知道真相,所以才會對他恨之入骨。

竟是用這種玉石俱焚的方式,連自己的命都不顧,也要為她的姐姐報仇。

陸成不明所以,陸錦川卻重重握了一下他的手,吃力的念出一個名字:“雲卿。”

陸成一驚,還以為這對少爺下死手的人是雲卿,不由得向雲岚看過去,這女孩兒果然生的和雲卿很像,可明顯的年齡小了很多。

他本就不愚笨,很快就想到了什麽,不由得大吃一驚,雲卿是趙景予的棋子,她的出身被趙景予查的一清二楚,這麽多年了,她到底是用着什麽樣的手段,怎樣苦心的周全,方才能隐瞞住自己還有一個親妹妹的事實?

瞧雲岚如今的年紀,四五年前,想必也不過十五六歲,也怨不得雲卿死死隐瞞着這個秘密,她已經深陷泥沼之中,這如花一樣年紀的小妹妹,她自然是拼了命的也要護她周全。

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她方才選擇那樣決絕的手段,隐藏下所有的秘密一心求死。

她死了,再也不會有人想起她,她的妹妹,這一輩子都不會再出現在這些肮髒人的面前,她可以安心的念書,長大,戀愛,嫁人,去過正常的,她姐姐想了一輩子的人生。

可世事難料,雲卿怕是死也想不到,她那樣深愛着自己的妹妹,用盡了一切的可能護她周全,可她的妹妹,卻在她死了之後,用盡五年的時光,也要執着的為自己的姐姐複仇——終是,也未曾辜負了她這麽多年的疼惜和照顧。

只是可惜,想到她如今是林局長的新.歡,那麽想必,這些年,她到底還是走上了她姐姐生前走的那一條老路。

林局長自然也被這突發的意外驚動,待知道傷了陸錦川的人竟是自己帶來的女人時,更是惱羞成怒,當即就要讓人發落雲岚。

雲岚卻不求饒也不出聲,只是靜默瑟縮在角落裏。

她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把這條命給扔在了九霄雲外,她不怕死,怕的是不能痛痛快快的死,然後去和她的姐姐團聚。

雲岚望着氣急敗壞的李局長,卻是漠然的毫無表情。

十七歲,她失去了少女的貞.潔,踏進了這個姐姐從來不肯在她面前提起的肮髒圈子。

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方才徹底的體會到,在她面前一向光鮮亮麗,溫柔可人的姐姐,是怎樣一步一個血印的在苦苦掙紮。

她從不說她的苦,從來都是在她面前笑的燦爛,她當初那麽的傻啊,竟然相信了姐姐的話,真的以為她過的很好。

她無數次聽姐姐提起一個叫‘陸錦川’的男人,她直到現在,尚且還記得姐姐最快樂的那一段時光。

那時候的姐姐,多麽的美麗動人?

可是不過轉瞬之間,姐姐仿佛是失了水的花木,很快就枯萎凋零,雲岚到死都記得,姐姐頭一次在她面前失控喝的爛醉,頭一次,對她說了那麽多的話。

她從姐姐那裏得知,那個叫陸錦川的男人不要她了,他有了別的心愛的女人,像是扔一只破鞋一樣,把她給扔掉了。

姐姐的眼淚要她心痛,可那個時候,除了心痛,她也并沒有其他的想法,她只是個十五六歲的中學生,她的生活幹淨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一樣,哪裏能想到,到了最後,她年輕的,美麗的,溫柔的姐姐,竟是連命都沒了呢?

最後一次見到姐姐的時候,姐姐已經蒼白

消瘦到不成人形,她給她說了很多亂七八糟的話,她卻都記得清清楚楚。

姐姐最後給她一只手機,上面保存了數條和一個陌生號碼的簡訊,雲岚将手機上的全部信息都打印了出來,在所有她認為嚴密的地方藏了數份,還有一份,她一直放在自己随身的包包裏。

她不知道那些簡訊裏說的是什麽意思,但她知道,姐姐臨死之前把這些交給她,那麽這東西一定特別的重要!

包裏的東西,一定會被人給翻出來,說不定,所有的真相都會大白于世。

而如今,她終于做了自己綢缪五年的大事,那麽,就算是死,她也可以閉眼了。

“林局長……”

陸錦川已經痛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可他卻知道,如果此時他什麽話都不說,雲岚這條命怕是就保不住了。

但雲岚是絕不能死的,她是雲卿的妹妹,那麽雲卿某些死死藏在肚子裏的秘密,大約就可能只告訴她一個人知道。

沒有将那個他一直都認為必定存在的‘幕後黑手’給揪出來,陸錦川怕是這一輩子,心裏都要繃着一根弦。

“錦川你別說話,醫生馬上就到,你放心,我定然給你個交代,不會放過這個賤人!”

林局長丢盡了臉面,自然對雲岚恨之入骨,沒想到自己千方百計弄到手的小女人,竟然是個蛇蠍美人兒!

這一刀捅的可真他.媽的深,林局長看一眼陸錦川那一身的血都覺得膽顫,這要是紮在自己身上,他簡直都不敢往下想!

陸錦川面如金紙,幾乎只有出氣沒有進氣,陸成死死按着他的傷口,可鮮血仍是不停的外湧,他用盡全力搖頭:“請務必別傷她的性命……”

一直低着頭的雲岚忽然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望着那個一身鮮血的男人。

她不否認,他真的生的十分的英俊,若非如此,姐姐當年也不會一見誤終身,只是再好看的臉又如何,他這般的薄情冷性,害的姐姐心灰意冷服毒自盡,在雲岚的眼中,只比林局長這樣的男人還要讓她作嘔!

但卻未曾料到,他竟會開口為她求情。

“你不用惺惺作态,我做了這樣的事,也沒想活……”

雲岚說着,輕蔑一笑:“陸錦川,你不要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感激你……”

“賤人!”林局長未曾料到這雲岚竟然是如此不知進退,急怒之下甩手就是一耳光打出去,雲岚臉被搧的高高腫起,嘴角也破裂出血,卻兀自動也不動,只是譏诮看着林局長一笑,一個字也不為自己辯解。

她一心求死,陸錦川卻不能讓她死,他心中想法無力說出,只能看向陸成。

陸成是他心腹,這些辛秘自然知曉,明白他的意思,就使勁點頭:“少爺您放心,這些事我會辦妥當……”

陸錦川似乎長籲了一口氣,再無力支撐,渾渾噩噩之中,抓緊了陸成的手:“別讓她知道,別告訴她……”

她懷着身孕,實在太辛苦,這一胎來的珍貴又艱難,懷相又不太好,姑姑叮囑了,不能動氣,不能傷心,必定要讓她心情愉悅安安心心的養着,方才能周全到懷胎十月。

他受這樣重的傷,這條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若她知道,看到,定然會驚吓痛心,這樣的煎熬之下,孩子怎麽保得住?她的身子,又哪裏能承受得住再一次這樣的一番折騰?

陸成明白他的意思,只覺得心裏酸澀難安,原以為從此以後風平浪靜,卻未料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但少爺握着他的手,幾乎是耗盡了力氣不停重複這幾句話,他只能答應。

ps:誰說這女孩是傅思靜的,哈哈,沒想到吧,傅思靜要完蛋了,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不透風的牆呢對不對?做了就會留下痕跡的!

☆、172.愛一個人最好的方式,或許就是要她以為他已經灑脫的放下。

吩咐了所有人不要将事情外洩,又交代了人去處理雲岚的事情,陸成兀自一人在醫院守着陸錦川。

陸臻生和錦年那裏是要悄悄告知的,只死死瞞着甄艾一人。

錦年夫妻半夜趕到醫院的時候,陸錦川尚在急救室裏搶救凡。

三個人靜默坐在走廊長椅上,沒有人開口說話,只是定定看着手術室外一直亮着的紅燈謦。

甄艾輾轉難安,幾次起床站在窗前向着別墅大門那裏張望,卻久久不見車燈亮起,她睡不着,沒有他在的房間,似乎瞬間就消退了所有的溫暖。

甄艾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可醒來的時候,卻已經天光大亮。

她睜開眼就去摸身側的床榻,心裏一片欣喜念着他的名字:“陸錦川……”

可那裏,卻依舊是一片冰涼,他沒有回來,這一夜,都沒有回來。

不,也許他已經下樓,正在餐桌前吃早餐了,等到她從樓梯上下來的時候,他就會從報紙後面擡起頭,對着她壞壞的一笑。

他笑起來的樣子,總讓她覺得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好人,可是你瞧瞧,這世上的事就是這樣千奇百怪。

曾經她以為最儒雅溫厚的男人,實則卻有着那樣陰暗的一顆心,而最初她深惡痛絕的人,卻帶給她生命裏這麽多的溫暖。

甄艾期盼着他在樓下,就胡亂洗了澡套了衣服下樓。

可是往日熱鬧的餐廳,此刻依舊安靜的讓人覺得難受。

甄艾站在樓梯上,看到餐廳的桌子邊空蕩蕩的,他仍舊不在。

傭人見她下樓來,詢問她是不是要準備早餐。

甄艾覺得沒有胃口,搖搖頭:“先生呢?”

傭人一臉茫然:“先生沒有回來。”

甄艾示意傭人離開,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過了片刻,聽到入口處風鈴響,那還是上次他們一起去溫泉山莊,她撿來的貝殼串起來挂在門口的。

“錦川……”

甄艾一下就站起身,有些急迫的向着來人看去,卻是陸成匆匆進來:“少夫人。”

“是你啊陸成。”甄艾只覺得自己心裏那一股小小的歡喜和雀躍,瞬間就消失的幹幹淨淨了,她示意陸成坐下來,陸成卻搖搖頭,語氣急促說道:“少夫人,少爺昨夜臨時有很重要的事情出差國外,我臨時有事耽擱了,沒能和少爺一起去……”

“怎麽走的這麽急?也沒有和我說一聲……”

甄艾忍不住的蹙眉,但心裏的擔憂卻是放下了,他出差了,沒有其他的事,雖然她不高興他說都不說一聲,但至少不用提心吊膽了。

“也是突然決定的,少爺原本想告訴您,但又怕吵到您休息,這會兒正在飛機上,估計待會兒下了飛機就會給您打電話了,我特意回來拿少爺的行李,待會兒也要飛國外與少爺會和的……”

甄艾聽得陸成這樣說,趕緊起身上樓去:“那你稍等一會兒,我去給他收拾東西。”

怕耽誤了陸成的飛機,甄艾只得撿了他慣用的一些生活用品和換洗的衣服裝在箱子裏,陸成早吩咐了傭人上去等着,替她将箱子提到樓下。

甄艾目送着陸成開車離開,一個人回了房間,知道他這會兒在飛機上,可卻還是忍不住撥他的電話。

不用想也是關機的妝臺,甄艾只覺得一顆心空落落的,好半天,才抖擻了一下精神,下樓吃了一點粥,然後去書房寫字。

下午睡了午覺起來,忽然想喝酸奶,冰箱裏什麽牌子都有,卻獨獨少了榴蓮味道的,陸錦川最不喜歡這個味道,她懷孕前,也十分的讨厭。

可不知怎麽的,這一會兒就是想喝。

一個人閑着也是閑着,甄艾就想不如去逛超市。

司機開了車送她和韻梅一起去離家最近的超市,甄艾選了酸奶,瞧着水果不錯,又叫了韻梅去挑選水果。

隔着一排貨架,顧仲勳忽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容,他手裏拿着一只蘋果,就那樣定住不能動。

顧子銘連着喚了他好幾聲,顧仲勳似乎都沒有聽到。

不過數月未見,她卻好似完全的變了,褪去了那些尖刺和棱角,恢複了她曾經的溫柔和沉靜,

卻是他最喜歡的一種氣質。

她安靜的站在人群之中,眉目安然的望着面前的各色水果,靜心的挑選,只是那樣認真安靜的樣子,卻仿佛整個人都會發光一樣。

顧仲勳知道她和陸錦川重歸于好了,也知道他們複婚了。

當初聽到那些消息的時候,他好似并沒有太難過,依然能穩妥的處理好公事,整理好全部資料和文件,連下屬的一個小數點錯了都能挑出來,他按時下班,先去接了顧子銘,然後父子兩人去吃了晚飯,回家。

顧子銘做作業,他去了書房,打開筆記本之後,卻很久都沒有動一下鼠标。

不知道怎麽了,就是什麽都不想做,什麽事都提不起興致來,這一輩子,活了三十多年,他從來沒有這樣消沉過,甚至,生出心灰意冷的感觸來。

事業有成又如何?喜歡的,情趣相投的那個人,卻永生都不可能陪伴在自己身邊。

顧仲勳總是會想,如果最初是他先遇上甄艾呢?

“爸爸!”

顧子銘小霸王徹底的生氣了,一聲大吼!

顧仲勳的神思終于被拉回來,而站在對面,與他隔着一排镂空貨架的甄艾,也聞聲擡起了頭來。

她的目光觸到他的那一刻,顧仲勳只覺得心髒都要停止跳動了,他從來都是克制淡定的人,從未曾在任何人面前有過失态的樣子。

但這一次,他卻做不到淡定如常。

她有些驚訝的看着他,那目光漸漸的,卻又變的有些不自然起來,而到最後,卻已經是蘊着一些歉意的尴尬。

顧仲勳覺得,她這樣看着他,比一輩子不再見到她還要讓人難受。

因為永遠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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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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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