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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他的心口驀地一疼,崔婉有多麽的驕傲,別人不知,他卻是知道的最清楚。

不會服輸,也從來都不願意服輸,哪怕是身在最低谷,也要留着她那可笑的自尊和驕矜。

可是,她到底也老了,就連那一向要她引以為傲的一頭長發,鬓邊也有了淡淡的霜白,向衡忍不住,上前追了一步:“媽。”

他輕輕喚了一聲,崔婉的步子一滞,向衡感覺眼眶有些刺痛,他咬牙死死忍着:“就算爸爸要和您離婚,可是,您還有我啊,我養您,孝敬您,您是我媽,我又怎麽會不管您?”

崔婉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人活一輩子為了什麽?不就是一個‘情’字?

向衡瞧出她的些許動搖,走上前,輕輕攬住她的肩:“媽,有件事,您或許一直都不知道,我也是今晚才知道……”

他将陸成說的事一一說出來,崔婉明顯未曾料到還有這樣的過往,整個人也不由得愣怔在原地。

都說蠍子尾後針,最毒婦人心,她知道傅思靜心術不正,算得上狠毒,但卻未想到,她這個人心機可怕到了這樣的地步……

想到之前自己被她利用,卻又有苦說不出,崔婉心裏更是有些後怕,如果今日的事做成了,甄艾和肚子裏的孩子出了事,怕是……

又要被傅思靜全推到她的頭上去!

崔婉想通這個關節,整個人倏然的回過神來,是啊,向衡說的對,她是瘋了才會這樣當別人手裏的刀子,她也是瘋了,才會聽外人的話,和自己的親孫子過不去……

如果現在告訴向衡甄艾在哪裏……

可是明顯傅思靜也在瞞着她,她只知道甄艾被騙去了城郊那裏,至于具體在哪裏,她卻也不清楚的。

“媽,還有一件事,我大哥,現在還在醫院裏躺着……”

因為知道崔婉和甄艾的過節,錦年叮囑了向衡暫時不要讓崔婉知道陸錦川受傷的事,也正因此,崔婉如今還不知道大兒子被人捅了一刀,人還在醫院躺着呢。

“這是怎麽了?”

向衡原本也不太知道內裏根由,但陸成今日将前因後果一說,他已經是徹底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想到因着傅思靜的一手借刀殺人,竟然害的雲卿的妹妹報複到了自己兒子身上,崔婉更是恨之入骨,她對甄艾沒感情,但陸錦川,到底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

“媽,事到如今,您還要為傅思靜保守秘密,是不是,還要心甘情願做她的替罪羊?”

崔婉的心理防線,終究還是徹底的崩塌了。

她緊緊抓着向衡的衣袖,仿佛這小兒子是她最後的救命浮木:“阿衡,我要是說了,你大哥,會不會原諒我?”

向衡不敢保證,沉默許久,他方才認真說道:“不管大哥怎樣,我不會不管您的。”

崔婉整個人癱坐在沙發上,她捂着臉,好一會兒,才有低沉暗啞的聲音緩緩響起:“甄艾被傅思靜騙到了城郊,具體在哪裏,我并不清楚……但是今天下午見面的時候,她接了個電話卻躲着我,我怕她,怕她又像上次那樣算計我,所以我就悄悄去偷聽了,她好像是在和她老公打電話……那個女人,向來做任何壞事都不會自己動手,依我說,那個何文斌,八成又是替她當槍的……”

她話還未說完,向衡已經臉色煞白的站了起來,如果當真如此,照着那何文斌對她言聽計從的樣子,甄艾那裏……

可是,何文斌又真的會那樣傻?為了一個女人,去和陸家過不去?

向衡想到如今陸家的處境,想明白過來,大約是傅思靜借着和趙家的關系,蠱惑了何文斌,才要他對自己言聽計從。

何文斌不過是何家的小兒子,繼承家業輪不到他,但是人心向來都是貪婪的……

向衡不敢再耽擱下去,一邊匆匆向外走,一邊打電話,他和何文斌都是宛城的超跑俱樂部的會員,平日也有幾分交情……

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

甄艾在車子停下來那一刻,已經預感到了些許的不對。

那個地方,實在有點太荒僻了。

“你确定,錦川讓我來這裏?”甄艾坐在車子上并沒有随着那傭人下車,而司機也有些警醒的望着車窗外,天色漸漸的暗下來,這裏太安靜,安靜的讓人心生惶恐。

“少夫人,少爺說的就是這裏,您下車吧,少爺就在前面等着您呢。”

那傭人已經打開車門先下了車,正殷殷的勸着甄艾。

“少夫人,您先不要下去……”司機終究還是覺得不放心,少夫人如今可懷着身孕呢,萬一出點什麽事,再說了,依着少爺對少夫人的用心勁兒,就算要給少夫人驚喜,也不會選擇在這樣的地方啊。

“我們回去。”

甄艾卻立刻做了決定,是她太大意了,也或許是這麽久不見陸錦川,她一時也有些過于興奮和沖動,才會這樣輕易相信一紙書信。

這世上什麽東西仿不來?就算是字,也能被人仿的一模一樣,她真是愚不可及!

數道雪亮的車燈忽然亮起來,幾乎要刺痛人的雙眼。

甄艾下意識的擡起手遮住眼睛,司機在短暫的驚愕之後,已經迅疾的發動引擎就要調轉車頭,可不過轉眼間,來路已經被人堵死。

ps:少爺正文寫完,會有很多兩人甜蜜的番外,你們懂噠~~~~

☆、177.來不及

有人過來,拉開副駕的門,手裏烏黑的槍口指着司機:“乖乖聽我的吩咐開車,就留你一條小命。”

司機想要動手,指在他太陽穴上的槍管忽然重重一擰,他立時吓的不敢動彈。

甄艾此刻卻已經冷靜了下來,到了這樣的地步,若是一味的掙紮反抗,吃虧的還是他們自己凡。

她看了一眼車窗外,方才那傭人已經不見了,很顯然,她确實是着了別人的道了,而那人也不知道是何方神聖,竟然連叔叔嬸嬸家裏的下人都收買了。

不知怎麽的,到了這樣的關頭,甄艾反而比自己想的還要冷靜謦。

“徐叔,聽他的吩咐,開車。”

“少夫人!”

司機已經是滿頭的大汗,這樣的處境實在對他們不利,現在只能寄希望于少爺的人趕緊找到他們。

“開車吧。”

甄艾安靜閉上了眼睛,不再開口說話。

是生是死,她這一次就把自己的命交給上天,她倒是要看看,從來未曾做過虧心事的她,是不是就要把命丢在那個喪心病狂的女人手裏。

是了,在知道那個傭人已經被人收買的時候,甄艾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傅思靜。

她是嬸嬸的幹女兒,也只有她,近水樓臺先得月,才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她不知道傅思靜想怎樣,但心裏卻有一個猜測,她一定不會對自己手軟,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

甄艾從不知道,一個女人,可以為了自己付出沒有回應的感情,瘋狂到這樣的地步。

車子漸漸的加速,在黑夜中向着未知的方向狂奔。

甄艾不發一言,只是努力的想要辨認出外面的路到底通向何處。

她和司機的通訊工具,已經被人收走,而此刻,她身側的座位上也坐着兩個陌生的男人,而他們的車子前方,也有一輛引路的車子,而他們的車子後方,也跟着兩輛不太起眼的黑色車子。

甄艾清楚的認識到,單憑她和司機兩個人,想要從這些人手裏逃出一條命來,簡直堪比登天。

那麽為今之計,她只能努力的拖延時間,希望陸成,能盡快的找到她。

她死不足惜,可是她和錦川的孩子,她無論如何都要保住。

“停車。”

甄艾忽然開口,坐在她身側原本一直沉默的兩個男人,忽然戒備的直起身子看過來。

“陸少夫人,我勸您還是別耍什麽花樣了……”

“怎麽,我要下車去上方便一下也不行?”

甄艾從來不知道,她有一天也可以這樣面不改色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但在這樣的時刻,什麽禮貌,什麽矜持,什麽修養,根本都完全只是空談。

那兩個男人對視一眼,或許是向着她一個孕婦,也翻不出什麽浪來,就讓司機停了車,兩人跟着甄艾走到路邊草叢深處,甄艾停住,回頭冷冷看向兩人:“怎麽,你們還想跟過去?我大着肚子,跑也跑不掉,你們怕什麽?還是說,你們兩個大男人,連我一個弱女子都害怕?”

“行行行,別他嗎的廢話,趕緊的去!”

甄艾鎮定的走到路邊草叢中的樹後,不一會兒她方才緩緩出來。

“沒事了吧?沒事趕緊上車。”磨磨唧唧的,也不過是晚死一會兒而已。

甄艾不發一言,沉默的跟着兩人上車,卻在快要上車的時候,将握在掌心裏的一樣東西,輕輕丢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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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打了數通電話,都沒人知道何文斌今晚的去向,他開車到了郊區,一路詢問,有住在路邊的村民告訴他,他們下午的時候看到好幾輛車子開過來,因為前面不遠處是一處廢棄的工廠,所以大家格外的好奇,就多看了幾眼。

向衡将車子加速到最快,趕到那裏的時候,夜色深濃,四周安靜的仿佛連一只蟲子都沒有,哪裏還有幾輛車子的身影?

向衡不知該追往何處去,這裏的道路通向四個地方,好在,陸成他們已經緊随他的車子趕到,衆人快速商議之後,就分四個方向追去。

向衡的車子駛出去還沒有多遠,忽然注意到昏暗的

路邊有一樣東西閃了一下,他下意識的停了車,走過去之後方才發現,竟然是一條璀璨奪目的鑽石手鏈,安靜的躺在路邊。

向衡撿起來,心思忽然一動,他想到了什麽,立刻給陸成打電話:“我發現了大嫂丢在路邊的首飾,你們趕緊過來我這邊。”

确定了她被人帶走的方向,向衡的心裏就暫時安定了大半,這說明那些人暫時還沒有對她動手,他還有時間,還有機會。

陸成的車子調轉了方向往向衡那邊追去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響了。

“少爺……”

陸成有些吃驚,陸錦川的聲音帶着一些沙啞從聽筒裏傳出來,卻異樣的平靜:“甄艾在哪裏?”

“少爺,少夫人在家……”

“陸成!”陸錦川忽然低喝一聲,陸成整個人都激靈了一下。

“還不給我說實話!”

陸成知道,少爺已經動了怒,可是他怎麽能說?他的傷還未痊愈,那一刀捅的那麽深,醫生說了,至少也要半個月才能下床……

“好,你不說也可以,我現在就出院親自去找她!”

陸錦川在打不通她電話那一刻起,心裏就有了不祥的陰影,此刻陸成這般,他更是篤定明白,怕是在他住院的這幾天,那個人,又起了不軌的心思了。

也是怨他,因着嬸嬸那一層關系,不願意把她想的那麽壞,甚至,還因為從前對她的一些懷疑心生愧疚,可是從雲岚那裏得到消息,再到通過那些消息查到當年的真相之後,他方才醒悟,傅思靜其人,已經惡毒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陸成無奈,只得簡單說了事情經過。

陸錦川沒有多說,短暫的沉默之後,他丢下一句‘我馬上過去’,就挂斷了電話。

*****************

車子停下來,甄艾借着車燈的光線,隐約覺得這條路十分熟悉,一側是深谷,一側卻是懸崖峭壁,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通往山裏的那一條山路。

心裏隐約有了猜測,或許,她已經明白了這些人要怎麽做。

不用動手,讓他們的車子翻下山崖,做成意外車禍的樣子,那麽,她和司機,包括肚子裏的孩子,三條人命,就和他們毫無關系。

甄艾忍不住的想,這還真像是她的作風。

“陸少夫人,真是不好意思,咱們拿人錢財,與人消災,真是對不住了,您看您是自己開車沖下去,還是要咱們幫您一把?”

那兩個人拉開車門,山風灌進來,冷的刺骨,甄艾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事到如今,我已經死到臨頭,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是誰要我的性命。”

甄艾的聲音聽起來還算平靜,可她自己知道,她有多麽的害怕,她整個後背都濕透了。

再等一會兒,甄艾,再等一會兒,會有人來的,錦川會來,他一定會來的!

“陸少夫人,您還是趕緊決定吧。”

那些人自然不會說,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這些道理,誰都懂,若他們把雇主的消息洩露出去,以後,也甭想再在道上混了。

“那行,我就一個請求。”

甄艾深深吸了一口氣,絞盡腦汁的想辦法拖延時間。

“別他嗎廢話,不如咱們兄弟送他們一程!”

那兩人顯然不耐煩起來,而後面的車子上也發出了信號,是在催促他們趕緊動手。

“司機是無辜的,你們要的也只是我一條命,讓他下車,我自己下去。”

甄艾指了指司機,緩聲說道。

那兩人顯然沒想到她會提出這樣的請求,也不由得面面相觑,彼此對視一眼之後,卻也不知該不該答應,雇主也确實說了,只要甄艾的命。

ps:嗷嗷,讓咱們向二少做一次英雄!!

☆、178.死亡,第一次離她那樣近。

兩人正在躊躇間,後面車子上已經過來一人,三人低聲交談幾句之後,那兩人立刻變了臉色,也不多說,直接上前将司機打昏在車內,然後鎖死了車門,随即,卻是上了後面的車子。

甄艾聽着後面車子引擎發動的聲音,一顆心驀地墜入谷底,她知道,那些人會開車将她所在的這輛車子撞入深谷,她會死無全屍,連帶着肚中的孩子。

錦川,我要和你永別了。

到這一刻,似乎恐懼,害怕,全然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心裏只是盛滿遺憾,那麽深,那麽濃烈的遺憾。

遺憾這一輩子不能和他一起走到最後,遺憾,他們的孩子,竟是沒有看到這個世界和父母的機會了。

甄艾聽到那車子疾馳逼近的聲音,她緩緩閉上眼睛,雙手貼在微隆的小腹上,三個月了,他已經穩穩在自己的肚子裏紮下了根,若有可能,她多希望要他好好的在她肚子中長大,然後哇哇啼哭着來到這個世界……

山道上忽然亮起刺眼的燈光,在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的那一刻,忽然有一輛黑色跑車猶如離弦之箭一樣沖過來…謦…

激烈的碰撞聲響起,是震耳欲聾的的慘烈,甄艾沒有等到那可怕的撞擊,卻在睜眼之間,看到兩輛車子碰撞在一起,翻滾着撞擊在山壁上,濃濃的黑煙和火光竄出來,幾乎将半邊天空都映照成通紅一片。

這忽然而來的變故,幾乎讓所有人都驚呆了,相撞的兩輛車子,那一輛普通轎車已經嚴重損毀,而忽然出現的黑色跑車,情況卻稍好一些,但半個車頭也撞的凹陷了下去,不知那駕車的人,到底情況如何……

陸成等人很快随後趕到,卻已經先看到了沖天的火光,衆人心中都是一緊,陸成更是心口驀地重重一扯,一腳将油門踩到底,沖着那火光方向而去……

“少夫人在這裏……”

在陸成帶人過來的時候,何文斌已經迅速和其他人離開了,事情失敗,有人橫空出現救了甄艾一命,他們就算不甘心,也不能繼續留在此地。

當陸成從車子裏發現甄艾完好無損的坐在那裏的時候,整個人竟是腿一軟,差點虛脫的跌坐在地上。

甄艾被人小心翼翼扶下車的時候,竟是面色平靜到了極點。

她的目光膠着在那撞毀的車子上,一刻都不願挪開。

陸成知道她的擔憂,顧不得喘口氣,急忙對她說道:“少夫人,那不是少爺,少爺他還在趕來的路上……”

甄艾只覺一直揪着的心髒忽然就落了下來,她膝蓋處一彎,竟是腳下一個趔趄,腿軟的再也站不住。

方才車子撞毀的時候,她心裏怕到了極點,她怕那個人是錦川,她怕,她再也不能見到他了……

那樣的恐懼,竟比方才她自己身陷險境的時候,還要更深更重。

陸成扶着她在路邊山石上先坐下來,人群中卻忽然傳出一聲驚呼:“……是向少爺的車子!向少爺現在還在裏面!”

“向衡!”

甄艾大驚失色,怎麽會是他,怎麽會是他,在那樣兇險關鍵的時候救了她!

“少夫人您先別急,我去看看……”

陸成也不由得覺得心口一沉,兩車相撞的現場實在太慘烈,更何況,另一輛車已經小範圍的起火爆炸,而向衡的車子,也損毀的厲害……

他們暫時無法将撞翻的車子挪開,也不知道向衡如今,到底怎樣了。

陸錦川從車上下來那一刻,只覺得腰間傷處撕裂一樣的一陣劇痛,可他顧不上這些,徑自尋着蜿蜒山道上那一抹單薄的身影快步而去。

“錦川……”

甄艾自始至終都保持着讓人難以置信的平靜,在被人劫持的時候,在快要殒命懸崖深谷的時候,她甚至連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可不知為何,在看到陸錦川有些跌撞的向她走來的時候,她竟是再也忍不住,淚水決堤了一樣洶湧而下。

“沒事了。”陸錦川伸手抱住她,緊緊将她箍在自己的懷中,他摸了摸她的頭發,低頭在她鬓邊不停親吻:“老婆,沒事了,沒事了。”

他一遍一遍輕哄,甄艾卻哭的更加厲害,人在事中的時候,不知道恐懼,事情過去之後,後怕才更加的讓人膽顫心驚。

“向衡……”

甄艾只覺揪心難受,可那邊火光四射,小範圍的爆炸還未曾間斷,陸成他們是決不允許她過去的,如今,她還不知道向衡到底怎樣了。

陸錦川原本攬在她腰上的手掌驀地一緊,這也是他始料未及的,他一向待向衡不冷不熱,并不算親厚,也多少知道一點那家夥的心思,在與甄艾重修舊好之後,更是刻意的遠着他,可實在沒有想到……

救援人員趕到之後,向衡方才被人從廢棄的車子中救出來。

他的頭臉都十分的幹淨整潔,奇異的連一丁點的煙塵都沒有,甚至身上除卻一些小的擦傷之外,連出血的傷口都沒有。

但一張臉,卻是格外的白,白的仿佛他整個人都被抽幹了身體裏的鮮血一般。

救護人員簡單的檢查了一番之後,面色已經凝重了下來:“必須立刻送醫院搶救,傷者生命體征十分薄弱……”

确切的說,幾乎是連呼吸和脈搏都沒有了。

向衡被擡上擔架的時候,陸錦川忽然敏銳的看到他黑色襯衫的衣角上有濃稠的液體滴了下來,他上前一步,借着火光看清楚,卻是一滴暗黑色的血跡。

方才……并沒有看到向衡身上有什麽傷口,這血,又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陸錦川只感覺整個人都有些暈眩了,那一種漸漸彌漫的撕扯着一樣的疼,是悄無聲息的彌漫開來的,漸漸的沿着他的血脈游走到身體的每一處去。

一母同胞的兄弟,終究還是有着血脈的牽扯,在這一刻,陸錦川饒是對向衡往日再怎樣的冷情,此刻一顆心也扯了起來。

而醫生,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些。

血,從他的身體裏緩慢的溢出,速度很慢,但卻持續不斷,如果不找到傷處簡單止血,怕是到醫院的路上,他就會流血流死。

終于,醫生從他後背心口處,發現了一枚鋒利的巴掌長的玻璃碎碴,深深的刺在他的後心處。

許是車子爆炸的緣故,這狹長的玻璃碎片幾乎整個沒入了他的皮肉之中,也許是因為如此,他最初才沒有出血,在被人擡起來的時候,因為簡單的騰挪,才導致了少量的出血。

這也是為什麽,他看起來沒什麽傷,卻氣息薄弱的原因。

醫生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傷的地方太危險,此刻在荒郊野外,只有簡單的應急工具,根本沒辦法動手,更何況,他的情況很顯然,是傷到了心脈。

不敢貿然的拔出玻璃碎片,更不敢再輕易的挪動他,只能先擡上救護車,等着道路疏通之後,緊急送往醫院。

向衡卻忽然短暫的清醒了過來。

他的瞳仁有點渙散了,目光艱難的四處搜尋着,陸錦川感覺到掌心裏全是冰涼的冷汗,他卻明白了向衡的意思。

他将甄艾拉到他的面前,向衡看到她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時,忽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可是很顯然,他的心肺傷的太厲害,只是這樣簡單一個動作,就要他痛的一頭冷汗。

他張了張嘴,想說句什麽,可卻發不出聲音,心口那裏疼的實在太厲害,向衡感覺自己快要死了,仿佛連呼吸都是艱難的,只能大口大口的倒着氣。

“向衡!”

甄艾哆嗦着伸出手,将他垂在擔架外的冰涼手指緊緊攥在掌心裏,她低聲的嗚咽着,眼淚落在他的手背上,很快就變的冰涼。

向衡想要努力的對她笑一下,可他卻已經笑不出來了。

他最後看她一眼,似乎想要把她的樣子給記住,可他的瞳孔裏,漸漸失去了焦點,渙散開了,變成茫然的一片。

甄艾只感覺他的手越來越冰涼,她忍不住一聲一聲喚他的名字,将他的手握的更緊,她想把她掌心的溫度傳給他,可是顯然毫無作用,他的手掌愈發的冰涼起來。

“向衡……”

甄艾嗚咽一聲,低低叫着他的名字:“你不要閉上眼,向衡,你睜開眼……”

他的頭無力的偏在一側,皮膚白到近乎透明一樣。

他還沒有三十歲,人生不過才剛剛開始而已……

陸錦川輕輕把甄艾拉起來:“小艾,我們先送他去醫院。”

甄艾哭着點頭,看醫護人員把擔架擡上車,她坐

在陸錦川的身側,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彼此緊緊握着對方的手,目光定在前方疾馳的救護車上。

祈求,上天的憐憫,要他一定安然無恙。

車子停下來的時候,陸錦川和甄艾立時就追着擔架往急救室而去。

急救室的門被關上,但不過五分鐘,醫生推開門,摘了口罩出來:“很抱歉,傷患已經沒有呼吸了。”

甄艾茫然的站起身,雙瞳有些失神的望着面前一臉歉意的醫生:“醫生,您說什麽?怎麽會沒有呼吸了?剛才他還睜眼看我了……”

“真的很抱歉,傷患心肺受創嚴重,送來的路上就已經沒有了呼吸……”

方才他們進行了電擊治療,可傷患毫無反應,搶救,已經再沒有了任何的意義。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甄艾忽然瘋了一樣大喊出聲,她推門就往急救室裏沖,可向衡已經被人推了出來。

他躺在擔架床上,被一塊白色的布從頭蓋到腳,他安靜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只是睡着了。

“您冷靜點……”有護士上前攔住甄艾,她卻失控的一下撲在擔架床上,她看到向衡一只白的泛出青色的手垂下來,一動不動,她恍然的一下站着不能動彈——

似乎時光飛逝,一轉眼,就回到最初相遇的時光。

他個子很高,走路的時候和大學裏那些體育青年一樣,有些一搖一晃的,就顯得格外的青春活潑,那時候的他,慣是愛笑的,笑起來的樣子,和陸錦川有些許的像,可是那壞壞的樣子下,卻又多了陸錦川身上缺少的陽光和積極。

甄艾還記得消夏園外的那一條路,向衡踏着陽光向她走過來,笑起來露出兩排潔白無比的牙齒,燦爛的比陽光還要耀眼。

他毫不猶豫的答應要幫她的那一刻,他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那一句‘大哥不要你了我就娶你!’,她離婚離開之後他四處的找她,可她躲着一面都不肯見……

甄艾漸漸的心如刀絞,以後,再也見不到了,以後,這世上再也沒有那樣一個灑脫向上的大男孩,對着她無所謂的聳聳肩,笑的仿佛陽光都盈滿了雙瞳一樣了……

ps:今天一萬字,奔着結局前進~~~不知道崔婉做何感想,有時候就是這樣,你做的錯事,要報應在你珍惜的人身上,讓你後悔也來不及,所以,請大家都少一些戾氣,多一些祥和吧,畢竟,世界還是很美好的,我們還沒有去看一遍呢對不對~~所以,都不許罵我!

☆、179.向衡,永別。

“小艾……”

陸錦川走過去,輕輕攬住她的肩,将她微涼顫抖的身體攬入懷中,甄艾漸漸的哭出聲來,“陸錦川,陸錦川!”

她只是哭,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也不知道現在可以說什麽,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向衡不欠她絲毫,可卻為了她丢了這條命,她這一輩子,怎麽釋懷謦?

“我都知道,小艾,我都明白。”陸錦川死死咬緊了牙關,一雙幽深雙眸漸漸充血赤紅,他強忍着沒讓眼淚掉下來,這不是哭的時候,他該做的是要為向衡報仇,要讓他走的安心,讓那些害死他的人,為他抵命凡。

陸錦川從來都不認為向衡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在更早之前,甚至叔叔嬸嬸家裏待了幾十年的老阿姨,或許在他心裏的位置都要比向衡來的更重要一些。

後來陸錦川想,其實他是嫉妒向衡的吧。

因為自小母親舍下他遠走高飛,嫁給了另外一個男人,生下了和他不是一個父親的孩子,而那個孩子,從出生到成年,享盡了父母的寵愛,可是他呢?

雖然叔叔嬸嬸待他視如己出,可是這世上哪一個孩子,不是更渴望親生父母的疼愛呢?

大洋彼岸,他多了一個小弟弟的消息傳回國內,還在念幼稚園的他回房間就藏在被子裏哭了一場,被嬸嬸發現之後,他倔強的擦幹眼淚,以後,再也沒有因為他們一家的事掉過一滴眼淚。

陸錦川一直都以為,他對于向衡,不會有太深的感情,更何況,那個自小在國外長大,受國外教育影響極深的家夥,一丁點都不懂得中國人的男女大防,甚至公然的觊觎自己的嫂子,陸錦川更是覺得對他厭惡至極。

可是不管他平日見到他怎樣的不給他好臉色,或者是冷言以對,向衡卻仿佛都絲毫的不介意,還是一如既往的每一次見面就要撲上來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如果不是他躲的快,或許他還要給他一個貼面禮——

那個家夥,整天穿着松松垮垮的運動衣,歪戴着棒球帽,嘴巴裏嚼着口香糖,一副吊兒郎當的籃球少年的樣子,真是讓他看了就覺得讨厭,可是漸漸的相處的時間久了,覺得那個有點傻的家夥,似乎也不賴。

總是好過于其他豪門貴胄家裏,動不動就兄弟争鬥,勾心鬥角,弄的頭破血流好太多,依着向衡的智商,想和他争搶,大概就是隔着劉翔和小學一年級學生體育課短跑水平的距離吧。

他壓根不用擔心那個整天把心思花在怎麽裝扮他的哈雷摩托,或者是怎樣在賽車比賽上讓那些小姑娘尖叫花癡上的家夥,會有一天膽大包天的妄圖挑釁他的地位,所以他也就縱容着他的胡鬧,甚至,連他對甄艾那些在他眼中看起來十分可笑的感情,他都未曾放在眼中。

也許他一直都把向衡當成一個還未長大的孩子來看待,也是呢,成年人怎麽會把一個孩子當成競争對手?

所以,他總是冷眼看着他今天心血來潮想要幹什麽,明天又一時沖動要跑去公司朝九晚五了。

想到他第一天去公司上班,領帶都要打成紅領巾的樣子,陸錦川更是覺得好笑,後來聽說他和甄艾離婚後,向衡四處去找甄艾,甄艾卻壓根不見他的消息,陸錦川更是覺得這家夥在異想天開。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他或許從未曾放在心中的弟弟,就是這個,他向來覺得不成氣候對他造不成威脅的家夥,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用他的一條命,換了他妻子和孩子的命。

陸錦川看着向衡被人推走的那一瞬間,到底還是沒有忍住眼底的淚。

他抱緊了甄艾,努力的想要克制,再克制,可到底還是在隐忍的喉中,發出低低的哽咽。

那麽年輕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如果昨天晚上,他再快一點,陸成再快一點……

陸錦川死死的咬住牙關,咬到雙腮都有些麻木的生疼,而陸成站在一邊,整個人已經是瀕臨崩潰的邊緣。

這是他的失職造成的後果,原該死的那個人是他,可卻讓向少爺……

“陸成,你幹什麽!”

陸錦川一眼瞧到陸成面目猙獰的向外走,急忙叫住他。

“我殺了她!”

陸成幾乎是啞着嗓子嘶吼出聲。

“胡鬧!”

殺了她,因為她一條賤命,還要再犧牲掉陸成的性命?

他們付出的代價,已經足夠慘重了!

“少爺!”陸成不解,一雙眼眸已經是充血的赤紅,陸錦川望住他,聲音低沉,卻蘊着無邊傷痛:“你想讓向衡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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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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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