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領回
她試探着将手指放到他的鼻下,才将将放上去,秦力的眼睛卻忽地睜開了。
他的眼睛很亮,幽深如海,映着天邊燦爛的夕陽,清泠泠地泛着幽光。
許慕晴吓了一跳,他好像也挺意外的,而且顯然還記得他,一剎的驚訝之後,他還沖她笑了笑:“咦,千杯不倒?居然是你啊。”
許慕晴本來是緊張又錯愕的,聞言一陣無語,只能無視他的調侃,冷着臉問:“你還好吧?”
秦力這時不裝死了,從袋子裏擠出來,扭了扭,疼得嘶嘶的,嘴上卻還是逞強說:“唔,還好吧,好像零件都還挺完整。”
許慕晴:……
她本來和他就不熟,見狀便說:“還好就好,那你多保重吧。”
轉身便想要上車,秦力卻又叫住她:“嗯,不幫我把繩子先解開嗎?”
許慕晴頓住,老實說,看到他那個樣子,她以為他其實是一點也不想被解救,卻也沒跟他擡杠,仍舊幫他把繩子解掉了。
然後秦力就很自然地打開車門,坐上了車。
許慕晴:……
看她站在那兒沒有動,秦力還催促她:“快走啊,怎麽啦?”
貌似還很嫌棄她呆呆笨笨的模樣。
許慕晴只好說:“我報警了的。”
言外之意是,秦先生您很應該留在這裏等警察,然後趁機把那些揍他的壞人給抓起來。
秦力伸手撫額,一副“你怎麽這麽麻煩”的表情,說:“那就再打個電話回去,說是你看錯了,當然,你非要說你報假警我也沒意見。”
許慕晴:……
她覺得自己一時善心,似乎做了件很愚蠢的事情。
上車以後,秦力一路都沒怎麽說話,只是閉着眼睛靠坐在那兒,表情淡淡,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純粹不想跟她說話,除了略略有些狼狽,一點也看不出他剛才差點被人拖到荒郊野外進行滅口。
他不開口,許慕晴也沒什麽好說的,他為什麽會有那樣的遭遇,她雖然略有些好奇但也沒打算追問,進了城後她自以為很體貼地将他送到醫院門邊,才喊醒他:“秦先生,到了。”
秦力睜開眼,懶洋洋地看了看,說:“我不去醫院。”
許慕晴偏過頭瞄了他一眼,也不勸,就又問:“那您要去哪裏?”
她顧念着他曾幫了她——盡管為了那次的幫忙她自己也付出了相當慘重的代價,但是她對他還是懷了一點點感激的,所以此時的她還算有些耐心,更何況,他現在的表情或許看起來沒什麽事,但是樣子還是挺慘的。
既然已經伸了手,她也不介意再把手舉得更久一些。
秦力也回頭看着她,笑了笑,城市的霓虹透過車窗映着他英俊的面孔,少了初見時的冷漠疏離,多了一點頹廢的痞氣,他說:“去你家怎麽樣?”
“嗯?”許慕晴以為自己聽錯了。
秦力仍是笑,笑容邪氣而賴皮,他慢慢地清晰地重複了自己的意思:“就是說,既然你不想我被別人打死,那就收留我吧。”
許慕晴:……
她不得不很鄭重地問:“秦先生,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說。”
“是不是,那會兒我不應該過去的?”
或者說是,他更希望被那些人打死,然後抛屍荒野?如果這樣,她不介意這時候再把他送回去的,真的。
秦力笑,這次笑的幅度有些大,扯到了傷口,他忍不住又“嘶”了一聲,撫着嘴角等那陣疼意過去了才說:“沒有啊,我很感謝你的。”
許慕晴挑眉,萬分懷疑地看着他。
秦力聳了聳肩,語氣輕松:“只不過我無家可歸了啊,所以既然你救了我,那就好人做到底,順便收留了我吧。”
許慕晴當時就想回一句:“騙鬼去吧。”卻到底還是保留了一些理智,扯了扯嘴角,要笑不笑地說:“您還真是會開玩笑。”
她家廟小,可供不起他這尊大佛。再說了,如果秦力都要無家可歸了,那這世界上還有有家的人嗎?得盡是流浪漢了!
秦力的語氣很認真,只眼裏帶了一點涼薄的笑意:“你都不看新聞的麽?我家破人亡了啊,你不知道?”頓了頓,他語聲清淡地給出了提示,“我姓秦,秦常彥,知道嗎?”
許慕晴面上不由得僵了僵,秦常彥,很有名嗎?
秦力就一副嘆為觀止的模樣看着她,無奈地拍了拍額:“還真是雞同鴨講啊!”卻也并不願意多說,語氣十分自然地吩咐,“那就走吧。”
許慕晴的思緒還停在“秦常彥”是哪個名人那一頭,仔細想想,這名字還真的很耳熟,但到底是誰呢是誰呢?嗯,怎麽這麽耳熟呢?她覺得自己快要想出來了,一心二用的結果是,她還真聽話地發動車子開走了,走到一半,才想起來,又問了一個蠢問題:“去哪兒呀?”
這回輪到秦力無語了,吐槽說:“千杯不倒你是故意的吧?”
許慕晴:……
許慕晴最後還是把秦力帶回了家,她無法否認,哪怕她并不相信,他那句“家破人亡”還是觸動了她。
楊阿姨看到她說去面試竟然帶了個陌生男人回來,尤其這個男人看上去還特別慘,衣服髒破,臉上也滿是傷痕,不由得很有些受驚。待看到許慕晴一切如常,這才放下了心,一邊幫許慕晴接過東西,一邊悄聲問:“誰啊?”
許慕晴含混地解釋:“一個朋友。”擡頭沒有看到隽東和許可,便問,“小家夥們呢?睡了?”
“哪有這麽早?剛還在生氣呢。”楊阿姨朝書房的方向呶了呶嘴,“才哄着了在裏面玩玩具,許可在看書。”
許慕晴就先到門口瞄了一眼,姐弟兩個,一個坐在書桌前,一個在地墊上玩玩具,嘴裏念念有詞的,興致濃得很。
許慕晴就沒有打擾他們,又退回到客廳。她去年就搬回了離婚時拿到的房子裏,原本她拿到房子的時候是想着,萬一到時候要是生意做不下去,它還可以拿去抵押換點錢用的。
不過後來她生意做起來了,雖說大錢沒有賺到,但養家糊口維持下去還是能夠,想一想這邊的環境到底更有利于孩子們居住和生活,就幹脆又搬了回來。
楊阿姨不明白秦力的身份,這會兒看他那慘樣正在問他:“……要不要擦點藥啊?”
秦力對着許慕晴的時候還有些桀骜不馴,到了楊阿姨面前倒是彬彬有禮的像換了個人似的,教養十足地欠了欠身說:“如果方便的話,那就麻煩您了。”
楊阿姨覺得這孩子怎麽這麽客氣,就笑了笑,讓他在沙發上坐下了。
許慕晴看他那樣也只是一笑,沒等楊阿姨幫忙就轉去廚房弄吃的,一邊弄一邊打電話給劉維銘,問他:“秦常彥是誰你知道嗎?”
她總覺得這名字特別耳熟,劉維銘雖然來這地兒沒兩年,但他交際廣,肯定是曉得的。
劉維銘還當真是曉得,不過他很誇張地嚷嚷着說:“喂喂,許慕晴你确定你跟我生活在一個地方嗎?秦常彥你都不知道啊?在咱們這做了好多年的市長,去年下臺的前市委書記呀。哇靠,跟你講了多要關心政治多關心政治……”
許慕晴就很果斷地挂掉了電話。
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麽那時候她去打聽秦力的事,那些人都是那樣一副表情了,的确啊,市長大人的私生子,誰敢提,誰又敢多說?
不過也不怪她不記得秦常彥這名字,主要是,這位前市長後來的書記大人去歲倒臺的時候,她正在外地忙着自己的生意,這種政壇上人物的來來去去,她又是向來不留心的,所以就算當初聽過一耳朵,過後也就忘了。
才挂了電話恰好貓貓又打過來,許慕晴看着不由得失笑,這兩人,算不算是默契十足?
就問她:“你知道秦常彥是哪個嗎?”
貓貓很是莫名其妙:“什麽秦常豔秦常紅,誰呀?不認得。”
許慕晴就想,果然不是她一個人生活在火星的,連貓貓這個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都不曉得,她不知道秦常彥是誰,也是很說得過去的吧?
她這頭還在想着,貓貓已經轉了話題,問她,“喂,你明天确定有空的吧?我要去選婚紗,你陪我一起來啊。”
許慕晴把手機夾在耳朵邊,歪着頭一邊将剩菜放進微波爐裏一邊說:“選婚紗這樣的事,不應該是你和你家小劉同學一起去的麽,找我算是怎麽一回事?”
說老實話,貓貓和劉維銘都走到談婚論嫁這一步了,許慕晴到現在都有些不太敢相信,抛開別的不說,前者比後者都大好幾歲呢,這“代溝”深得,得多自信才能填得平呀?
可世事發展就是這麽詭異莫測,劉維銘那樣一個花花公子一樣的角色,兩人因為一次酒醉稀裏糊塗的調戲開始打打鬧鬧,到現在還居然就被貓貓這個大齡女青年給套牢了。
當然,貓貓除了身材略胖了一點,長得還是挺不錯的,膚白、眼大、個性好還有錢,稱她為白富美其實一點也不為過的。
只是怎麽看怎麽不是劉大少爺的品味,尤其是在知道他很鐘愛曲婉然那一款的時候。
但他們一路走來,許慕晴看着貓貓從心動到行動,看着她很辛苦地追着他跑,她盡管不看好,卻并沒有阻攔什麽。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要走的路,更何況,就像貓貓自己說的那樣,世上好男人很稀少,能有好運氣遇到那樣一個簡直是萬裏無一,既然都是渣了,既然還是要結婚,那就選個至少外貌還過得去,財産也還有一些的吧,尤其她還是“老牛吃嫩草”了,就算以後分手或者離婚,她也不算很虧。
所以在這樣豁達的人兒面前,作為旁觀者,除了祝福,許慕晴想象不出自己要做些什麽。
貓貓抱怨:“讓他陪我選?算了吧?品味相差太大,合不來咧。行啦,你就行行好,陪我去啦,你也知道,我這些年宅得就只剩下你這一個朋友啦,陪陪姐姐,哈,乖,帶上你家兩個小盆友哈,俺婚禮上的金童玉女呢,也給他們挑兩身,到時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許慕晴就只好說:“行,那明天起床了我再給你電話。”
貓貓心滿意足地挂斷,許慕晴這邊的飯菜也快好了,她出去客廳的時候,聞到的滿滿都是藥油的氣味,楊阿姨一邊擦一邊啧啧:“怎麽就傷這麽重啊,咦呀,這裏不行,還得好好處理一下,怕感染。”
彼時秦力脫了上衣趴在沙發上,臉正好是沖着廚房這邊的,許慕晴就看到他被揉搓得俊臉不停抽搐,整個人都快變形了,不由得一陣好笑。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