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 下決定,突然的為難(6000+)

三日後。

皇帝的聖旨,來的突然,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看來,賢王快馬加鞭的趕回朝,只是沒有想到,這聖旨,會來的這麽的快。

其實,賢王回去以後,并沒有說什麽太子殿下的壞話,因為他根本就是什麽把柄都沒有抓到,其實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幾個皇子之間,莫不是都有着些許讓皇帝忌憚的事,只是找不到,就只能當做不存在。

所以,楚子俞就幹脆的反其道而行之,直接的将當地的百姓對于太子的舉動是有多加的贊賞,更是聯名上書,歌頌太子的功德鲎。

然後,這份聯名上書的東西,就落到了皇帝的手中。

不是诋毀,卻比诋毀更加的恐怖,皇帝一向就是一個疑心極重的人,就算那人是自己的兒子,功高震主之後,他也一樣的會擔心,會恐懼。會害怕,有一天會被拉下這個皇位褴。

即便那個人是自己親自認定的太子,認定的下一任皇帝的人選。

但是,這是皇帝的通病,他還是會害怕。

最是無情帝王家。雖然難聽,卻是事實。

所以,就有了現在手上的這一份,所謂的,聖旨。名義上是關心太子的身體,希望他趕快回宮治療,暗地裏,就是在施壓,讓楚子策立刻的回去。繼續的留在這裏,只會讓楚子策的名聲越來的越大,獲得的民心,也會越來的越多。一旦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算是皇帝,也不得的不開始忌憚。

“殿下。”聲音有些耳熟。

雲稀擡頭,看到了沈安。那個負責地宮中的一切事物的沈安。

“進展如何?”這道聖旨比他預料的來的要快。

“啓禀殿下,已經全數完工。”沈安恭敬的回禀着。一衆人等,都因為在這次的天災之中,表現的太過于失敗,因而修葺地道的事情,所有人幾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氣。再加上殿下親自冒着生命危險開辟了安全的通道,更是讓他們充滿鬥志。

不過一天多的時間,那條長長的地道,已經挖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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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應的加固工作,更是一道進行的,每個人都做的十分的用心。因為那條地道關系着的,都是自己的生命安全,一旦有所懈怠,傷的,就會是自己。

“好。剩下的事,自會有秦浩與你們聯系,下去吧。”楚子策的口氣,輕松了幾分。在回朝之前,地道已經完工,确實是一個好消息。更加方便的讓他繼續以後的事情。

這一次造訪的目的,也算是達成了。

“是,屬下告退。”

“啓程。”楚子策的聲音不大,卻是無一例外的落入了每一個人的耳中。

車馬聲緩緩啓動,輪子滾地的聲音,慢慢的傳入了各地。路邊,更是自發的聚集了不少的百姓。基本都是一些幸存下來的百姓,還有一些,是楚子策派來的人,醫治好的百姓。

由于現在還是在城中,所以一行人的速度并不是很快。雲稀也只是默默的跟在衆人的身後。

當初來的時候,因為只有她和楚子策兩個人,當時的馬車雖然已經損壞了,但是後來到了這裏,衆人又購置了一輛馬車,方便于主子的出行。可是沒有人會想到,雲和也過來了。

這裏剛剛受災,能夠有一輛馬車已經是很不容易了,短時間以內更加是不可能造出第二輛馬車,因而,現在的局面,變得十分的尴尬。

太子,太子妃可以共坐馬車,那,側妃怎麽辦?

三人坐一輛,太子妃會不會不高興?衆人的心裏是這樣的想的,也是這樣擔憂的。

而雲稀的心裏,雖然是和他們想的不一樣,但是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她是絕對的不會,和他們兩個人共坐一輛馬車的。那天的一頓飯,就已經讓她十分的受不了了,現在更不要說是千裏迢迢的回朝了。

這麽長的一段路,就算她是瞎子,是聾子,也不可能做得到熟視無睹。

行駛了不長的時間,一衆人等已經出城。太子妃已然上了馬車。

雲稀一把拉過馬上的楚子策,很小聲的道,“那個,你能不能去坐馬車,讓我來騎馬?”

楚子策顯然是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在他的觀念裏面,他一個大男人,沒必要去坐馬車,直接騎馬就行了,再說那車又小又颠簸,還不如騎馬來的痛快。所以,理所應當的,馬車就應該由她們兩個人去坐。

果不其然,聽到這樣的言論,楚子策眉毛一挑,“上去坐好,不要耽誤行程。”

可是。雲稀攥着楚子策的衣袖,“可是,你不能騎馬。你是重傷回去,騎馬的話,不是就露陷了?”雲稀想了半天,突然的想到了這麽的一個理由。嗯,非常的合理有沒有?

“無妨,這裏距離朝中還很遠。”不要說他的傷都已經快好了,就算是重傷需要假裝,也沒有必要從這裏就開始吧。

然而,一個是在苦口婆心的勸說着,死活是要騎馬,另外一個,是完全的不解風情,認為雲稀是在無

理取鬧。

倒是把在一邊看戲的秦浩,急的是團團轉。

殿下平日裏的理智籌謀,一到了這種時候,簡直就是起不了半分作用。連他都能看得出來,側妃就是不願意和太子妃共坐馬車,殿下卻始終的看不出來。估計,太子妃心裏也不是非常的樂意和側妃坐在一起。

偏偏,太子殿下是完全的不懂女人的心思。

依着他對殿下的了解,側妃最後,一定還是會坐回馬車的。畢竟騎馬這種事情,不可能讓一個女子去做,更加是因為身份的原因,不可能會去抛頭露面。

自然,最後的結果,雲稀根本就沒有拗得過楚子策,她沒有理由不去坐馬車,雖然不用看着他們兩個人秀恩愛,但是今時今日,這樣的心情,只是和雲和的獨處,她就不願意。

馬車內,二人之間,十分沉默。

雲和極其的有耐心,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尋了塊布料,安安心心的繡花,雲稀無所事事,終日裏就是靠在馬車裏面睡覺。醒了就睡,睡了就醒,只是很少的将眼睛睜開。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的勞碌,她總覺得眼睛看東西比平時更加的模糊了一些,眼睛也是時常的酸澀難忍,看來回去以後,還是要好好的調理一番。她的眼睛本就沒有痊愈,只能有着十數年,甚至于幾年的光景。如果保養的不适宜,可能……

雲稀不敢再想下去,如果一直的生活在黑暗之中,倒也無所謂了,只是習慣了光明之後,再讓她回到那漆黑的世界中去,一定會更加的難以忍受。

經過幾日的快馬加鞭,長途跋涉,終于緩緩的靠近了國都。

皇帝的疑心病本就是昭然若揭的事情,如果晚了或是遲了,只怕更加的會讓皇帝懷疑,若是此時此刻暗地的派人去寧陽,絕對的不會是一件好事。

“太子妃,側妃,殿下已經先行進宮,派屬下護送您們回去。”秦浩的聲音,自車外輕聲傳來。

“他……”

雲稀還沒有來得及開口,就被雲和搶了先,“殿下進宮了?會不會有什麽危險?不行,秦浩,立刻帶本妃進宮。”

“這……”秦浩十分的為難。殿下就是害怕有危險,才會一人先行進宮。雖然太子妃也是救災的功臣,這種時候,還是遠離皇宮比較妥當。

“秦浩,若是你不願意去,本妃就自己去。”說到做到,雲和作勢,就要從馬車上下來。

“屬下遵旨。”算了,還是他跟着吧,這個時辰,估計還能趕得上殿下的行程。若是讓太子妃一個人去,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情,也不是他就能夠擔當的起的。

可是,這樣一來,側妃,怎麽辦?

雲稀察覺到秦浩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擡頭微微的笑了,“沒事,太子妃的安全比較重要,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這一次回來,在國都的外面,殿下就将手下悄悄的解散了,只有他們幾個人入城,現在這下子,秦浩也真是分身乏術了。

“側妃?”

“沒事的。”雲稀提起裙擺,從馬車上下來了,将車子讓給了雲和,“快去吧,若是晚了,只怕殿下就已經入宮了。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秦浩朝她作了個揖,算是感謝她的體諒,随即就駕車離開了,揚起了一片的塵土。

雲稀下意識的将眼睛閉上,車馬的聲音已經傳出去很遠。

這裏,距離太子府似乎還有很遠的距離。

周圍,小販的叫賣聲,路人的嘈雜聲,絡繹不絕的傳到雲稀的耳中,長久的沒有置身于這樣的環境之中,雲稀尚且還有些适應不過來。這裏,每個人都是忙忙碌碌,做着自己的事情,好像,也沒有人可以認出她是誰。

如果,就這樣的離開了,是不是也就不會有人發現了?

雲稀的腦中,突然的冒出了這樣的想法,然而腳下行走的方向,卻還是太子府的方向。

她是可以一走了之,可是,茫無目的,她能去哪裏,就算是要離開,也要和父母說一聲,這樣突然的失蹤,只怕母親會擔心她。雲夫人膝下,就只有雲稀這一個女兒,卻不幸的喪生了,如今換成她,既然頂了她的身份活下去,就要好好的對待她的家人。

這裏距離太子府的方向,遠遠的比雲稀想象的還要遠,直到太陽落山的時候,她才慢慢的走了回去。

燙金的匾額之下,戒備森嚴,卻在門口,只有蓮夏淚眼汪汪的看着她。

“小姐,你終于回來了。”蓮夏老遠的就看到了雲稀,趕緊的上前來扶着她。

雲稀走的腳底都像火燒一樣,疼痛難忍,整個人的重量一下子倒在了蓮夏的身上,“我沒事,哭什麽,快扶我回去,累死了。”

“好,好,奴婢這就扶您回去。”蓮夏伸手,碰到雲稀的胳膊,總覺得有些咯得慌。

“對了,殿下和太子妃,他們回來了麽?”都已經快天黑了,應該快回來了吧

。皇帝就算是再疑心,也不至于沒有證據就發難的。

蓮夏尚覺得奇怪,随口應道,“殿下進宮面見皇上,這會子應該還在皇宮呢,太子妃,早就回來了啊。”

雲和早就回來了?她不是和楚子策一起進宮了麽?

雲稀一把握住蓮夏的胳膊,聲音冷淡,“那秦浩呢?”

“好像,随殿下進宮了。”

呵。雲稀冷笑,“沒事,回去吧。”

至此,對于雲和種種的不快,似乎,一下子的從心底爆發了出來,如此明顯的刁難,故意的讓她走回來,不得不說,雲和的做法十分的高明。高明到,她根本的就察覺不到她一絲一毫的惡意。

從小到大,不,應該說是從來到這裏開始,雲和給她的印象一直都是溫和有禮,不生事,不惹禍。即便是一同嫁到了太子府中,雲和也從來的沒有刁難過她,她與太子兩情相悅,自然的也就不需要和她有什麽交集,然而,今日的為難,似乎是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

“小姐,你先休息一下,奴婢去給您準備晚膳。”

“等一下。”雲稀開口,“蓮夏,華懸是不是還在藥廬之中?”既然想走,那麽在走之前,除了家人,她唯一的所想,就是自己的眼睛了。

“小姐,你還不知道呢,神醫在您們走不久,就已經離開府裏了,說是現在,去了什麽山莊。”蓮夏仔細的想了想,也沒有想出來到底叫個什麽地方。

“出府了?”

“對呀,說是有一個什麽特殊的病人,派人請神醫去醫治。”

“知道了,你下去吧。”出府了?這下麻煩了,依着華懸的性格,能夠讓他出動去救治的病人,絕對的都不是簡單的病人,換句話說,也就是一時半會兒好不了的病人。

她現在,到哪裏去找華懸?

真是麻煩。

“嘭。”一個很小的聲音突然的傳進了雲稀的耳中,将她一下子驚醒。

房頂有人。

“梁上君子的行為,可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雲稀開口,慢慢的挪到了屋門的外面,悄悄的将門打開,小心翼翼的挪了出去。

現在還沒有天黑,就算是刺客,估計也不會有這麽大的膽子。

“叮。”一顆很小的石子咕嚕嚕的滾到了她的腳邊,雲稀下意識的低頭,一陣急促的風聲就從耳邊略過,再擡頭望去的時候,屋頂上已經是空空如也了。

雲稀低頭,這才發現石子的下面,系上了一個很小的紙條。

紙條被慢慢的展開,一排算不上很好看的字跡登時的跳入了雲稀的眼簾:華懸,暫居竹韻山莊。

雲稀的腦中,登時一片空白。剛才的人,是誰,為什麽會留下這樣的一句話。雲稀見四下無人,悄悄的握緊了手心,将紙條慢慢的收攏于自己的手中,狀似無意的走回屋內。

燭火閃爍,在雲稀的眼前跳動着,雲稀将蠟燭上的罩子拿了下來,将手中的紙條引燃,看着它慢慢的變成灰燼。

不管那人是誰,也不管那人為什麽會知道自己想要找華懸的事情,這一趟,她也是必須要去的。她的眼睛近日裏都很不舒服,但是既然想要離開,就必須要尋個好的辦法,至少,也要方便于自己日後和華懸的聯系。

她不能容許自己重新的回到黑暗之中,也一樣的不能容許自己繼續的留在這裏。她的理智告訴她自己,她做不到。

“小姐,您也累了一天了,趕緊用膳吧。”蓮夏将飯食端了進來,遞到了雲稀的面前,無意間看到了桌上的灰燼,“小姐,這是?”

“沒什麽。”雲稀看了蓮夏一眼,想起這個一直照顧着自己,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小丫頭,心有不忍,一下子将蓮夏拉了過來,“蓮夏,我去和父親說,讓你回去雲府好不好?”

若是自己真的走了,這小丫頭一個人在太子府,一定是不行的,要是能夠回去,在母親的身邊,以後說不定還能指婚一個好人家。

蓮夏卻以為雲稀是厭煩了自己,當即就是眼淚汪汪的表決心,“小姐,你是不是嫌棄奴婢了?奴婢哪裏都不去,奴婢就要跟在小姐的身邊。”

“不是,怎麽會嫌棄你。”雲稀無奈,“我的意思是說,要是以後,我不在這裏了,你一個人回去雲府,好不好?”

“小姐,你不在這裏還能在哪裏?”

“不是,我是說如果。到時候就讓你回去伺候母親,讓她為你尋一個好歸宿。”雲稀解釋道。

“不。”蓮夏堅決的搖頭,“沒有如果,小姐去哪裏,奴婢就跟着去哪裏,奴婢不會一個人回去的。”

雲稀看着蓮夏,十分的堅決,一時間也說不上來是感動還是無奈,卻也知道,這方法,是鐵定的行不通了。

不然,雲稀定定的看了一眼蓮夏,跟着她久了,也變得和她一樣了,認準的事情怎麽說都沒用了,“好吧,就當我沒有說過這句話,你也沒有用膳吧?一起吃吧。”

蓮夏沒有推辭,直接的坐了下來,小姐一向沒有什麽架子,同桌吃飯原本是極為不敬的事情,跟在小姐的身邊久了,久而久之的,她也覺得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了。只是,今日的小姐,似乎看起來總有些不正常,好好的,怎麽會問她這個問題?

總覺得這次小姐回來,好像多了很多心事一樣。

小姐從來不會問這樣無聊的問題,但是一旦問了,就肯定的是有什麽事。

雲稀默默的吃着嘴裏的飯,很長的時間沒有好好的吃一頓了,現在嘗着這樣的山珍海味,簡直幸福感爆棚。不過,剛才的問題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算了,實在不行,不然,就帶着她一起走好了。

這麽多年下來,蓮夏早就不是一般的婢女,對于她而言,甚至于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比父母還要親的人。

她相信,帶她一起走的話,她一定不會拒絕的。

嗯,就這麽辦好了。

“蓮夏,從前我在衙門,穿過的那些男裝,你有沒有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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