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24、

24、

“邈邈!”

帶着輕喘的聲音由遠及近,在邈邈好不容易鼓起全部勇氣要把話說出口前打斷了了她。

邈邈和郜臨遠都随着聲音望了過去,只見舒寧踢踏着高跟鞋急急忙忙地往他們的方向而來,手裏還拿着邈邈的電話。

邈邈皺了皺眉頭,迎着她走了過去。

“怎麽了?”邈邈問。

舒寧眨了眨眼,朝邈邈身後瞥了一眼,再看向她,把拿着手機的手伸到她面前,“你手機響個不停,一個接着一個,估計是有人有急事,我不敢接,就拿來給你。”

“謝謝。”

邈邈接過手機,對舒寧笑了笑,舒寧沒說什麽,還給她一個笑容,不過這個笑容看着總有些特別,好像只是敷衍一般。她沒空想太多,手裏的手機正一刻不歇地響着,她趕緊接了起來。

接電話時,邈邈的視線順着舒寧的身影轉了過去,她慢慢地走到郜臨遠身邊,擡頭對他說着什麽。

“喂?喂!有人嗎?”

電話裏的聲音有些着急,邈邈連忙接上,“喂?”

那頭似乎舒了口氣,聲音聽上去挺嚴肅,“你好,是蕭邈邈嗎?”

邈邈稍稍移開手機看了下屏幕,是一個陌生號碼。

她不自覺地皺眉,對着話筒說:“你好,我是。你是哪位?”

“哦,是這樣的。蕭小姐,你父親蕭柏松在監獄中意外受傷,現在正在人民醫院搶救,請問你是否有空過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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邈邈愣了愣,好像沒聽清電話裏說了什麽,支支吾吾地又問了一遍:“不好意思,你說……什麽?我沒聽清,你能再說一遍嗎?”

對方提高了聲調,重複了一遍:“蕭小姐,你父親蕭柏松身受重傷,正在搶救,我們需要你過來一趟,可以嗎?”

“我父親?”邈邈停在原地,耳朵裏突然嗡嗡的,“我父親不是在看守所裏嗎?”

“是的,在放風時發生了事故。”對方很公式化地向她陳述,并且再次說了一遍,“你現在有空來人民醫院嗎?”

“好。”

邈邈呆呆地吐出一個字,電話那面的人說:“嗯,那我們見面再談。”

說完這句話,電話就挂了。

邈邈還不明白狀況,陷在雲裏霧裏中。老蕭不是在監獄裏嗎,怎麽……怎麽好好的就出事了呢?聽那人的語氣,好像還不是小傷。怎麽會這樣呢?

她接電話的手像枯萎的鮮花無力地垂下,腦子裏一片空白。

這會兒郜臨遠和舒寧談完了話,已經走了過來。二人看見邈邈接完電話,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茫然而無焦點,完全失了神的樣子。二人疑惑地對望了一眼,随後舒寧拉了拉邈邈的手臂,輕問:“邈邈,你怎麽了?”

見邈邈還是沒有回神,舒寧用的力氣更大了一些,“邈邈,說話呀!”

邈邈終究被晃醒了,眼神收縮,迅速聚焦,視線落到了郜臨遠的身上。她沖上去,緊緊地扯住他西裝的袖子,使勁到平整的西裝起了皺褶,就像他的手臂是萬丈深淵裏唯一的一根浮木,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郜臨遠低頭看着幾近貼近他懷裏的她,問:“發生什麽事了?”

她突然發瘋了似的說:“求求你,求你,快送我去醫院,快送我去醫院,好不好?求你!”

他怔了一下,猛地蹙起眉,推着她向前,“走!”轉頭又對舒寧說,“我去買單,你把她帶到車旁邊,我随後就來。”

舒寧有些震驚地看着郜臨遠,但她還是很快地點了點頭,拉着邈邈回到座位,兩人一起把所有的衣服和包都挂在手上後,匆匆向外。

郜臨遠很快就小跑着過來了,他沒有多說什麽,讓她們倆上車,自己迅速地坐上駕駛座。

他邊啓動汽車,邊問邈邈:“什麽醫院?”

“人民醫院。”

得到了答案後他踩足了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馳騁在大街上。

不知是車子的性能好,還是開車的人技術好,明明他開得很快,一會兒朝左一會兒又開右道,一下子超了好幾輛車,可坐在車內的邈邈卻一點都沒有感覺到什麽,也有可能是她現在滿心都是老蕭的原因吧。

她突然很後悔,特別後悔,想起最後一次見跟老蕭竟是以吵架而告終,她突然恨極了自己的胡鬧和不成熟。老蕭奮鬥了大半輩子,為了家庭,為了媽媽,為了她,盡管落得如此田地,她也沒有資格怪他什麽,他是她最親愛的爸爸,就算她落差再大,就算她再不能接受現狀,她也不該怪她的爸爸,她怎麽可以那麽任性,難得一次見面就同他吵架呢?萬一他……不,沒有萬一,爸爸,你一定要堅持住!她在心裏吶喊。

大概是為了緩解她緊張、抑郁的情緒,安靜的車內忽然響起了一陣悠揚動聽的音樂。

“I searched for love when the night came and it closed in ,but you found me where i was hiding and i'll never be the same……You're not alone,for i'm here,let me wipe awayyour every fear.My love ,i've never left your side. I've seen you through the darkest night and i'm the one who's loved you all your life ,all your life……”

聽着歌邈邈的心情終于漸漸平緩了下來。

一首歌聽完不久,第二首前奏才剛起,車子已一個急剎車停在了醫院的門口。邈邈迫不及待地打開車門,一個箭步跑了出去。

邈邈氣喘籲籲地抓了一個匆匆忙忙路過的護士問:“我爸……蕭柏松在哪裏?”

護士看了眼邈邈,十分鎮定,見識過了無數個家屬這樣急切的模樣,對此早已見怪不怪,她拍了拍邈邈的肩,“蕭柏松的家屬?跟我來,我正好去手術室。”

邈邈點了點頭,跟着護士走,後面兩個人也随後跟上。

手術正在進行當中,護士撇下他們推開門進了手術室,把他們阻擋在了外面,連同他們三個一起被攔在外面的還有兩個穿着警服的人員。

看到邈邈他們幾個來了,兩個警務人員向他們走來。

“你好,請問哪位是……”

邈邈知道他們要問什麽,上前一步回答:“我是。我父親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好,我是看守所的負責人徐永健,今天是小陳值班,讓小陳給你說說吧。”說話的人轉頭向另外一個點了點頭,示意他開口。

“今天我帶他們跟平常一樣放風,看上去沒什麽事,突然你父親大叫一聲,我沖過去看的時候,你父親已經被砍了一刀,暈倒在地,然後我立刻送到了醫務室,情況太嚴重,醫務室無法醫治,就送來了這裏。”

邈邈擡頭看了一眼那個獄警,看上去三十左右的樣子,說話很陳懇,似乎并無虛假。

邈邈基本琢磨透了事情的大概,她問:“知道是誰做的了嗎?”

徐永健回答:“還沒有,不過刀上的指紋正在化驗。”

邈邈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前一陣黎耀剛跟她說父親會提前釋放,不出半年即可出獄,這時候就發生了這種事故。想來也知道原因。所以就算指紋被查出來了,那人也不過是個替罪羔羊,罪魁禍首不用說,一定逍遙法外。她找不到真兇,真兇也不可能讓她找到,就算她真的找到了,憑她的能力也無濟于事,除非黎耀或者……她看了一眼旁邊的人影,除非黎耀或者他願意幫自己。只是黎耀和他也非手握實權,如果真要扳倒一個有實力的人,要靠的恐怕只有這兩人的父親。

算了,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眼下最重要的是老蕭的安危,只要老蕭醒過來,只要老蕭能和她再說上一句話,她什麽都可以原諒,也什麽都可以抛棄。

她問:“你們知道他現在的情況嗎?”

那兩個人搖了搖頭,徐永健說:“已經進去了三個小時,不知還要多久。”

三個小時……

她只覺一口氣喘不上來,靠着白的令人心慌的牆壁一點點滑了下來,還是郜臨遠強硬地把她扶了起來,找了個座位讓她坐下。

每一秒都漫長的仿佛一個世紀,她回憶着和老蕭的點點滴滴,曾經老蕭一次次背着她走完一段又一段長長的路,曾經她學騎自行車時為了不讓她摔跤老蕭一次次在後面緊緊地扶着車,曾經考試失利老蕭摸着她的腦袋一次次安慰她,告訴她沒事,大不了咱們出國學……記憶如潮水般向她撲來,原來這樣深刻,她以為自己早就忘了。

她捂着臉哽咽,繼而痛哭。她一遍一遍地在心裏重複着,對不起,爸爸,你快醒吧,我不能沒有你……

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肩,她濕着臉龐擡頭,眼睛已被水滴籠罩,她抳了抳眼睛才看清是郜臨遠,他眉毛擠成了一條線,臉色同她一樣很難看。

他把一方手帕呈到她的面前,說:“擦擦,看看自己都成了什麽樣子!”

她不想和他争辯,接過了手帕有氣無力地道了聲謝謝,沒有留意到舒寧愈發沉郁不解的眼神。

舒寧剛想站起來,卻被郜臨遠拍了拍肩膀。

“舒寧,你在這兒好好陪她,我出去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好久不停手機上的歌,今天翻手機的歌單,重新回顧了這首從幾年前第一次聽就特別喜歡并且百聽不厭的歌,Meredith Andrews的you're not alone,有興趣的童鞋可以去聽聽看嘻嘻~

雖然第二更有點晚,但是還是二更咯,嘿嘿,果紙是不是很偉大啊!!可愛的果紙是不是很值得鼓勵啊!!!快來親果紙兩下~果紙好缺愛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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