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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桃紅扶着宜妃坐在梳妝臺前,伺候這宜妃整理頭飾,笑道:“九阿哥大了,也知道心疼娘娘了。”

宜妃撇撇嘴,但是眼中都是笑意,看着鏡中的自己,因為保養得體,看起來好似是三十出頭,但是自己知道,她已經老了,眼中已經沒有當年那股子的勁了,偶爾還有些許的滄桑。

宜妃眼中笑意漸漸淡了,道:“要是胤禌還在,沒兩年說不得也得找我要媳婦,也有的我頭疼了。”

胤禌,兩年前病逝,連個谥號都沒有,才十一歲。

一時間宜妃痛上心頭,忍不住又念叨:“當年我就盼着生個格格,雖然會遠嫁可好歹能養大了,結果也不知道是走運還是倒黴,又是個阿哥,我千防萬防,養到了十一歲……”這宮裏是不止她一個人生過三個兒子,但是養活了的有幾個?

桃紅連忙跪下道:“還請娘娘慎言。”

宜妃頓住,德妃和她,要不是把大兒子送到別處養,你看這第二個兒子能養活不?她身邊真要是有三個成年兒子,後宮的女人還不得急紅眼?

罷了,不想這些了,宜妃深吸一口氣,又看着鏡中笑道:“這樣會不會太豔了?”就好像剛才什麽也沒說似的。

桃紅也站起來,笑道:“一點都不豔麗,就像九阿哥說的,這顏色正配娘娘。”

宜妃高興的點點頭,又興致勃勃的道:“要是胤禟的婚事定下,也就明年了,最好千萬別和十阿哥一起……“宜妃還是說起九阿哥的婚事,她這把年紀了,心裏除了萬歲爺就剩下這兩兒子了,替萬歲爺操心的人多了去了她也就歇歇吧,五阿哥那她也操不上心,就剩下這個小兒子了。

十阿哥是溫僖貴妃的兒子,雖然溫僖貴妃已經沒了,但是身份擺那呢,太後又心疼十阿哥沒有母親,必然會在一旁看着,更何況萬歲爺就是因為朝堂的事,也必然得熱熱鬧鬧的辦,若是九阿哥和十阿哥一起辦,到時候怕是沒有人在意九阿哥的婚禮。要是先辦了九阿哥的婚事,以她在後宮的地位,也不會落了臉面。

正說着,就聽見,外面有跑步聲,不用問,就知道是誰。

九阿哥跑進來,單膝跪地,谄媚笑道:“忘記了額娘說了,要是婚事定下來了,額娘看着讓我和十弟一起辦吧,我和十弟都說好了。

宜妃一時氣的不知道該說什麽,只想着,自己怎麽生了這麽個傻兒子,也懶怠和九阿哥說話,只無奈揮了揮手,示意九阿哥出去。

九阿哥也就是跑來說這一句話,又匆匆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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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妃忙對桃紅道:“你去看着點,別讓他正好碰上萬歲爺,這麽大了怎麽性子還這麽魯莽……”宜妃說着就只有嘆氣的份……唉,傻就傻吧,傻點活的時間長。

桃紅這邊送走九阿哥後,沒有一盞茶的時間,萬歲爺也就到了,果然是為了九阿哥的婚事。

在萬歲爺眼裏,八阿哥以下都是小兒子,太子已經三年前大婚,剩下的小兒子們的婚事大可不必太過緊張,只要不出格就成。

因此宜妃提了董鄂家的小姐後,皇帝腦中閃了一遍董鄂家的族譜,家世配得上皇子阿哥,雖然有個漢人的生母,但是滿漢一家親,借此拉攏漢人也挺好的,與三福晉是堂姐妹,但是這兩家也不大和,挺好,就這麽定了!

至于和十阿哥一起辦婚事這事,皇上本就是這麽想的,沒想到宜妃先提出來了,也省的他費口舌了,九阿哥這婚事倒是沒讓他操心。

宜妃這邊滿口的為內務府省銀子,說的宜妃自己很是堵心,最後還是忍不住帶着酸氣說讓九阿哥沾沾十阿哥的貴氣。

對于宜妃這種偶爾的小性子、小手段,皇上表示可以理解,誰沒有個缺點,像宜妃這種只把眼光放在眼前的性子,更讓他踏實,因此皇上也樂意來這。

宜妃見皇上應下了,也就放心了,總算讓她兒子順心了,就是董鄂妙伊的“小缺點”她還得找個機會“提點”“提點”。

☆、007董鄂妙伊的缺點

鐘粹宮。

榮妃一身绛紫色團花宮裝,頭上戴着點翠嵌紫玉鳳钿,自是一身尊貴,對宜妃笑道:“還是年輕好,還能穿得住杏紅色的料子,我當年也是極愛這顏色的,只是現在老了。”

宜妃笑着整理了下衣袖,這榮妃眼睛可真賊,身上的料子是年前皇上賞她的,她讓針線房連夜趕制的,今日才上身,就被榮妃看出來了,宜妃笑道:“姐姐說笑了,要是比年輕,咱們是比不得那些小貴人小答應了。”

榮妃心中嘆口氣,想當初她也說過這種半含酸的話,只是現在已經歇了這種心思了,她現在都不敢照鏡子,生怕看見自己不再年輕的容顏,紅顏遲暮啊。

宜妃暗中打量榮妃,這榮妃年華不在就只靠華麗的衣服首飾遮掩,每每見榮妃都是滿身華貴,她與榮妃關系其實很一般,今日若不是為了寶貝兒子,宜妃也是不會來了。

宜妃只想着怎麽将心中的話圓滑的說出來,她自生了九阿哥後從來都是有話直說,一下子讓她變回剛入宮時的謹慎,還真有點難。

榮妃見宜妃不說話,緊皺眉頭,知道這是有事找她,不然宜妃怎會入她的鐘粹宮?她在宮中的時間雖然比宜妃長,但是論起受寵程度,已經遠遠不如宜妃了,更何況宜妃有兩個兒子,她與宜妃親近點沒有什麽壞處,不為自己,也要為兒子着想。

榮妃想着便笑道:“說來日後我們也算是姻親了呢。”能讓宜妃彎腰低頭的,怕就只有九阿哥的事了。

宜妃一聽,真是瞌睡遇到枕頭,連忙道:“其實妹妹過來是想有一事求姐姐。”不等榮妃回答,便接着道:“姐姐也知道九阿哥的婚事有着落了,正是董鄂家的格格,三福晉的堂妹。”

榮妃點點頭,這聖旨雖然沒有下,但是婚事确實是定下來了,只是這和三阿哥有什麽關系?這是求什麽事?榮妃表情微微嚴肅起來,等着宜妃接着向下說。

宜妃頓了下,抿了口茶,若比沉穩,宜妃比不上榮妃一手指頭,因此榮妃并不急,也跟着抿了口茶,一副你若是說我就聽,你不說也無所謂的樣子,宜妃自是忍不住,咬了咬牙,道:“其實今日過來也是給姐姐道惱的,誠郡王的四子剛落下了就夭折了……唉,真是讓人唏噓。”

大過年的,怎麽提起這個?榮妃板着臉道:“宜妃妹妹還是有話直說吧。”

宜妃道:“不是妹妹刺姐姐的心,姐姐當年折了那麽多孩子,也應該懂得這痛失孩子之痛,就忍心看着自己兒子也受這種罪?”榮妃生了五子一女,只活了一子一女……

誠郡王胤祉的四子是今年十一月二十八日卯時生,母妾王氏,當日申時卒……

可問題在于三阿哥死的可不僅僅只有這一個兒子,第二子是母妾田氏所生,今年三月初八曰辰時生,三月初九日未時卒……三阿哥成親四年,死了兩個已經落草的兒子,還是同一年,府上妾室滑胎的也不少,現在成親的七個阿哥,別人家都沒有這種事,怎麽就三阿哥有?這其中誰搞的鬼,大家都猜的出來,最少三福晉手上肯定不幹淨,三福晉的倆兒子可都活的好好的。

本來這些和宜妃一點關系都沒有,她樂的在一旁看戲,但是三福晉現在是她未來兒媳的堂姐,宜妃能不擔心董鄂妙伊也走這條路麽?這也就是董鄂妙伊最大的缺點,有個心狠手辣的堂姐。

榮妃聽了這話,臉色才變了變,眼睛也忍不住濕潤,她在宮中這麽多年,提到她沒的那幾個孩子心中還是忍不住酸痛,是她無能,能生不能護,也難怪皇上漸漸遠離她了……

宜妃見榮妃已經動情了,又連忙道:“其實妹妹也懂這當婆婆的難處,咱們又身身在皇家就更難了,五阿哥那裏妹妹也是不想多說一句,唉,但是誠郡王那是姐姐的親兒子,三福晉若是長久下去……”

榮妃用絲絹點了點眼角,問道:“那妹妹的意思?”

宜妃連忙道:“還請姐姐‘提點’‘提點’誠郡王。”

榮妃狐疑的看着宜妃,宜妃不好意思的道:“妹妹也是怕那小董鄂氏有樣學樣,這雖然是我相求的事,何嘗也不是姐姐的心病?姐姐不如趁這次機會‘提點’‘提點’,若是董鄂氏不滿,姐姐也可以推到我身上,免得破壞你們婆媳感情。”

榮妃心中冷笑了下,這宜妃真是會說話,不過這也是個機會,便慢慢的點點頭,道:“那我就聽妹妹的話試試……”

剛說完就有太監禀告,誠郡王入宮請安。

宜妃笑道:“正好,妹妹先去內廳避避,待到誠郡王走了,妹妹再出來。”

榮妃見宜妃非要親耳聽見,也只能無奈應下了。

☆、008一個字形容宜妃

臘月二十二皇上封印,二十三祭竈神,二十四乾清宮上天燈、萬壽燈。

到了今日臘月二十五誠郡王才得閑入宮給榮妃請安。

榮妃與誠郡王兩人并沒有多說什麽,不過是尋常話,無非是今日吃了麽,以後要好好辦差但也不要太累之類的,榮妃只最後說了句,這孩子與你無緣,不要太執着,以後還可以再生……

話說的雲淡風輕,但是到底有多痛榮妃心裏知道。

“是,兒子知道。”誠郡王擡頭看了眼榮妃,然後輕聲道:“額娘也不要太傷心。”

誠郡王面上也不是很悲恸,但是眼中卻是帶着懇求,他比誰都明白額娘心裏有多難受,他與額娘是一樣難受的,以前他不知道他還有四個哥哥,他也不知道原來額娘也曾經這樣榮寵過……

誠郡王的心中只剩下酸楚。

榮妃看着誠郡王如此心中只有心疼,嘆口氣,道:“你放心,額娘懂得,你也……”頓了下,道:“你也別放在心上,這小孩子啊,是不易養活,吹着風,被子沒蓋好,窗戶露個縫,說不定就沒了,也只能怪他和咱們沒有緣分,只是啊,我想着,這死孩子雖然家家都有,但是,不會只死一個人的孩子,也不會就這一個人的孩子不死……”榮妃見誠郡王愣住,念了聲佛,道:“這大過年的,不說這些了。”

誠郡王心亂如麻,額娘的意思是說他今年沒的這兩個孩子是……誠郡王想起接生婆笑盈盈的對他說,恭喜王爺,喜得麟兒……那軟乎乎的小身子,他想摸摸都不敢,只是,沒有幾個時辰,就又有人對他道,王爺節哀,小阿哥沒了……

那孩子連眼睛都沒有睜開過,還沒有仔細看過阿瑪額娘,就這麽沒了,也好,省的心生挂念。

誠郡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就聽內庭裏傳來輕聲咳嗽的聲音,誠郡王沒多想,向榮妃告退,出了鐘粹宮。

榮妃這才松口氣,這孩子是個重感情的,從來都沒有懷疑過董鄂氏,她也本以為董鄂氏生下兒子就好了,女人嘛,難免想固寵,這也是她之前不想說的緣故,可是董鄂氏生了兩個兒子後手段卻越發的狠。

宜妃出來臉上雖沒有帶着笑意,但是眼中帶着笑意,榮妃心情不好,耐着性子應付了兩句,宜妃也不在意,謝過榮妃,便出了鐘粹宮。

宜妃看着藍藍的天空,雖然從宮牆中看天什麽時候都是方方正正的,但是今個天就是藍,一朵雲彩都沒有,長出一口氣,終于了了心中一件大事,董鄂妙伊要是個聰明的,就該知道別在皇家弄這些沒用的,不然最後苦的還是自己,你看着誠郡王以後還進三福晉房裏不。

這叫做殺雞給猴看。

宜妃笑了下,帶着桃紅頗有興致的漫步回翊坤宮。

乾清宮。

宜妃前腳出了鐘粹宮,皇上那邊就知道宜妃與榮妃說的每句話。

皇上聽後倒是不生氣,只是無奈的笑笑,這翊坤宮的宜妃可真是……蠢。

胤祉家的事怕是除了胤祉本人,大家都猜到的七七八八了,榮妃畢竟是胤祉的親額娘,就是宜妃不找榮妃,榮妃還能眼看着胤祉蒙在鼓裏?

退一萬步,就是榮妃這邊不“提點”,胤祉早晚也會回過味來,但是這下好了,宜妃自己跑去當壞人,還是自願的,還是求着榮妃……

皇上搖搖頭,他就從來沒有見過這麽蠢的女人。

不過也罷,傻點好,活的時間長。

這時皇上也難免想到榮妃,想到最初那幾年,當時宮裏養不活孩子,他着急得很,前朝慢慢衰落,就是從生不出孩子開始。

大清好像也被這無邊江山詛咒了,入關後,子嗣開始艱難起來,以前草原上孩子生起來像牛羊下崽,一窩窩。

子孫綿延才是興旺之兆。

直到長子胤褆出生,後面的孩子才都立住,可以說惠妃是大功臣,因此他也給了惠妃管理宮中庶務的權利。

後來為了求子,他寵愛能生會養妃嫔。只要能生下一個健康孩子,他就會接連寵幸。德妃就是這樣入了他眼。

皇上不在想這些了,他是個念舊的人,縱使現在已經不去鐘粹宮了,但是榮妃該有的榮耀,都不曾少,甚至更多,榮妃傷心那幾個沒了的孩子,他何嘗也不心痛?他心痛的甚至不想看見榮妃……

第二日就傳出誠郡王與福晉大吵的消息,為此福晉還大病了,怕是過年都不能入宮請安呢。

宮裏就是這樣,一點消息都存不住的,大家難免想到宜妃身上。

只是皇上轉頭就賞了宜妃首飾料子,榮妃也送了一匹杏紅色暗紋綢緞,大家才都安寧下去。

☆、009還請大伯母指教

天上星星閃爍,雪靜靜飄落。

董鄂妙伊和曹佳氏靜靜的坐在車內,等着時辰到了便進宮參加新年大宴,曹佳氏是董鄂妙伊的大伯母,也就是董鄂彭春的福晉、三福晉的生母。

本來應該還有佟氏的,但是佟氏卻在這個時候病倒了——

董鄂妙伊即将嫁入皇室的事在宜妃暗中出手整治三福晉的時候就已經傳出來了,佟氏聽說後自是高興,也不體虛了也不憂傷了,當天就開始幫董鄂妙伊準備嫁妝,恨不得摘下天上的星星給董鄂妙伊。

董鄂妙伊無奈,便暗示佟氏,嫁妝都是有規矩的,內務府那邊自會給單子,這事就不用操心了。

佟氏這才回過神來,自家姑娘嫁的是皇室嫡脈,和宗親是兩碼事,這宮裏的規矩可大了去了,佟氏這一想明白,就為董鄂妙伊擔憂,開始翻來覆去的給董鄂妙伊講三從四德,又講大宅門裏的龌蹉,最後董鄂妙伊還沒煩呢,佟氏自己真的病倒了……自己把自己吓的。

用董鄂齊世的話來講,佟氏真是個沒大餡的。

得,佟氏過年也不用跟着入宮參加大宴了,反正董鄂齊世也沒想她入宮,正好省的找理由了。

畢竟這次入宮的主要目的是宜妃要看看董鄂妙伊,只要聖旨沒下來,發生什麽都有可能。

董鄂妙伊心中多少有些緊張的,提前一天就住在了大伯家裏,早晨三點便起來梳妝打扮,然後跟着曹佳氏上了騾車,一直候在這裏,要等着皇室宗親入宮後他們才入宮。

想到這,董鄂妙伊看了眼一直閉目養神的曹佳氏,三福晉的事歸根究底也是她自己自作自受,但是多少也和董鄂妙伊有些牽連,董鄂妙伊面對曹佳氏時底氣就有點不足。

她家與大伯家關系其實不好,不過是因為大伯嫌棄她阿瑪不給董鄂家長臉面,她阿瑪又覺得大伯沒有幫襯,還有那點家産的事,但是曹佳氏以前說過,這些都是男人之間的事,和她們女眷沒關系。

董鄂家就這麽三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就該好好的嬌養着,一個嫁的好,其他嫁的都好,要為董鄂家族争光。

因此曹佳氏對她很好,對于董鄂妙伊來說,曹佳氏對她的教導甚至超過了佟氏。

但是現在,從昨天她住進大伯家,曹佳氏都沒有與她說話,只讓嬷嬷傳了句,好好住着,明日得早起。

董鄂妙伊潛意識中覺得自己好像成了為了榮華富貴出賣家人的叛徒、小人。

董鄂妙伊添了下嘴唇,輕聲道:“大伯母……”

話音剛出來就聽見外面車馬聲,曹佳氏睜開眼睛示意董鄂妙伊不要說話。

車馬聲音由遠及近,好像就停在了她們附近,曹佳氏伸手掀起窗紗的一角,讓董鄂妙伊向外看。

在她們的前邊不遠處一個英挺的男子騎着馬,身後是一輛規格比較高的馬車,車前車後是侍衛提着照路的燈籠,星星點點的光在夜裏特別明顯。

這應該是哪個阿哥的馬車,怎麽會停在這裏呢。

董鄂妙伊微微皺着眉頭,這時候又從後面來了一隊人馬,這隊人馬好像沒有看見停下的車馬,直接走了。

待到那馬車走了之後,停下的馬車才離開。

曹佳氏放下窗紗,淡淡的道:“停下的是四貝勒爺的騾車,剛才過去的直郡王的馬車。”

董鄂妙伊狐疑的看向曹佳氏,還是不解,曹佳氏道:“阿哥們有阿哥們的活法,明明出宮的路只有一條,但是拐個彎、繞個遠大家就能走出好幾條來,都是兄弟,但是有可與之為伍的,有要避開的。這偶遇與不同路,講究就大了。”

董鄂妙伊慢慢消化着這些話,直郡王為長,爵位又高,四貝勒爺當然應該讓直郡王在前面走,而且聽說現在直郡王與太子又在打擂臺。

曹佳氏又道:“今天起個大早,停在這裏,就是讓你看這些,到底明白了什麽懂得了什麽只能自己悟,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要知道。”

董鄂妙伊道:“還請大伯母指教。”

曹佳氏深吸一口氣,道:“這就是尊卑。”

董鄂妙伊聽後靜默,只覺得心中好像壓着什麽似的,沉甸甸的……

☆、010榮妃的連敲帶打

董鄂妙伊入宮後,又站了大半日等到儀式結束後才進了宴殿。

董鄂妙伊小時也陪着佟氏入宮過,當時只是陪着諸位夫人罷了,等到她年紀大了開始準備大選後,也就不曾入宮了。

或許是因為她要嫁入皇室的緣故,董鄂妙伊現在的感受與以前完全不一樣。

以前只覺的阿哥福晉們甚是風光,但是那些阿哥福晉實則比她們更早入宮,要陪着各自的婆婆參加慶典,然後去慈寧宮給太後磕頭,最後去婆婆的宮殿承情陪坐。從過年到正月十五,幾乎日日如此。

而且現在中宮沒有皇後,已經省去了不少繁文缛節。

曹佳氏輕輕扯了一下董鄂妙伊,示意董鄂妙伊跟着她離開,董鄂妙伊便低着頭乖乖的跟在曹佳氏身後,就見宴殿角門站着一個穿着暗紅色绫子襖兒,琥珀色緞子小坎的大宮女,看年紀三十多,那宮女屈膝行禮,曹佳氏和董鄂妙伊側身避開。

董鄂妙伊猜測這人不是榮妃就是宜妃身旁的大宮女。

果然,曹佳氏對董鄂妙伊道:“這是榮妃娘娘身旁的大宮女,绫羅姑姑。”

董鄂妙伊垂下眼,微微福身,道:“绫羅姑姑。”

绫羅眼中閃過一抹驚豔,連忙道:“不敢當不敢當。娘娘請福晉和格格去趟鐘粹宮,前幾日陛下賞了娘娘幾塊緞子,娘娘想着這料子正好配上福晉。”說着側身請兩人先走。

曹佳氏連忙笑道:“真是勞煩娘娘還記挂着奴才。”

董鄂妙伊只跟在一旁聽着這兩人說話,暗自猜測绫羅的意思應該是指榮妃并沒有怪罪三福晉的意思吧,不然大伯母不會表現的如此的高興的。

外面還在飄着小雪花,自有宮女過來撐傘,她二人在宮中并不能坐轎,因此只慢慢的走在官道上,走了約一刻鐘才到了鐘粹宮。

绫羅引着曹佳氏和董鄂妙伊先進了偏廳,整理了下服飾,才進入內殿。

內殿裏布置奢華尊貴,董鄂妙伊并沒有盯着瞧,只安分的垂着眼,上首并不只有榮妃一人,還有幾個小貴人在一旁湊趣打牌,倒是熱鬧。

她們一進來,上面便不說話了,幾個貴人也都站起來,默默退出去。

董鄂妙伊随着曹佳氏跪下請安,有宮女上前扶起。

榮妃笑道:“咱們是親家,你不必如此客氣。”

曹佳氏躬身道:“娘娘自是受得起奴才的這一跪的。”

榮妃抿了口茶道:“三福晉病了,身子可好些?本宮在宮中,反倒不如你在外面消息快。”三福晉生病了請太醫,肯定是宮中的人先知道,榮妃這樣說不過是暗指三福晉與曹佳氏相互勾結欺瞞皇家,傷及子嗣罷了。

曹佳氏一聽馬上跪下,道:“奴才該死,沒教導好女兒。”

董鄂妙伊也跟着曹佳氏跪下。

榮妃道:“董鄂氏嫁進來了,就是皇家的人,要說沒教導好,也是本宮這個當婆婆的沒有教導好。”

曹佳氏額頭觸地,道:“奴才該死。”

董鄂妙伊自是也跟着如此做,聽到董鄂氏三個字,好似是在是自己,只覺得心砰砰的跳,後背濕濕的。也終于深刻的體會到,他們都是皇上的奴才,皇家的奴才。

現在她已不覺得嫁入皇家有多好了,那雙充滿風情的丹鳳眼此時想來也只覺得充滿了冷漠和高高在上……

約有半盞茶的時間,榮妃才道:“董鄂夫人不必如此,快起來坐吧,地上太涼了,本宮是知道董鄂氏性子的,是個要強的,生了兩個兒子又到了過年時節,她想辦的妥帖,難免就疏忽自己了,你回去可要好好勸勸她,好好養身子,本宮還想多抱幾個孫子呢。”

這話聽起來覺得可親,其實連敲帶打的,曹佳氏也只能受着,連連應下。

這才有宮女上前扶着兩人站起來。

榮妃又笑道:“這就是那位‘最後的美人’吧,擡頭讓本宮瞧瞧。”

董鄂妙伊上前一步,又要跪下,這把還沒跪下绫羅就将她攙起,領着董鄂妙伊到榮妃跟前,榮妃伸手拉過董鄂妙伊,笑道:“在本宮這就和自己家似的,不必拘謹。”

董鄂妙伊這時覺得榮妃溫和可親,全然沒有剛才那般冷冽氣勢。

董鄂妙伊屈膝行禮,然後擡頭笑道:“謝娘娘恩典。”

榮妃聽了董鄂妙伊的聲音,挑了下眉,這聲音可是嬌媚無骨,她聽着都覺得半邊身子酥了,又細細打量一番。

董鄂妙伊本不該參加新年大宴,只是既然是宜妃的意思,她也就跟着進來了,但也要事事低調,因此穿着打扮都很謹慎并不張揚,倒是有幾分端莊的模樣。

奈何天生麗質難自棄,董鄂妙伊不打扮更顯出那眉眼間的風情,榮妃只覺得這九竅好似被勾走了一般,輕咳嗽一聲,回過神來又随意問了幾句,董鄂妙伊都本分的回答。

榮妃點了點頭,讓董鄂妙伊坐回去,便又與曹佳氏說話,外面的小貴人也都又回來陪着話家常,這時候榮妃與曹佳氏相談甚歡,好似從來關系都這般好似的。

曹佳氏更是陪着榮妃摸了回牌。

到最後榮妃賞了布匹首飾,讓绫羅送兩人去宴殿,又想将轎子借給兩人,曹佳氏連忙拒絕,榮妃才作罷。

董鄂妙伊卻只是奇怪,不是說宜妃想見她麽?她們不去翊坤宮麽?

☆、011謝惠妃娘娘相助

曹佳氏這次入宮主要就是讓榮妃出口氣,現在平安出了鐘粹宮,她才松口氣,與绫羅的話便多了起來,無非是讓绫羅多美言。當然也少不了給绫羅打賞。

绫羅這邊也是受了榮妃囑托,要安撫曹佳氏,也只說榮妃最近心情不好,實則也擔心三福晉等等。

正說着,就見遠處有一頂軟轎停下,跑過來一個太監,對她們行禮,問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夫人?”

绫羅打量一番那個小太監,報上名號,那太監連忙又打千道:“給夫人、格格請安。”然後站起來,又道:“我家娘娘這是去宴殿,正與兩位同路,只是這地上太冰,不想讓二位行禮,所以……”

董鄂妙伊明白,是那位娘娘不想與她們打照面,這與早晨四貝勒爺和直郡王馬車相遇類似,不過這位娘娘倒是好心給董鄂家一個面子。而且那位娘娘也沒有報上名號,說不得和榮妃或者宜妃有什麽原由。

曹佳氏心裏也清楚,因此笑道:“多謝娘娘體諒。”

那小太監是個伶俐的,笑道:“夫人、格格前面的冰沒化,怕是不好走,不如走這邊。”又對绫羅道:“绫羅姑姑,就讓奴才引着夫人和格格去宴殿吧,這也是我們主子的意思。”

绫羅有些遲疑,那小太監道:“從這走繞遠,怕是耽擱姑姑回去複命。”

绫羅看了眼這個小太監,道:“那你可要把夫人和格格平平安安的送過去。”

小太監笑道:“這是當然。”

绫羅這才朝曹佳氏行禮,道:“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董鄂妙伊也看了眼這個小太監,她總覺得有些不對,但是曹佳氏沒有說什麽,董鄂妙伊也就沒有多嘴。

這邊董鄂妙伊幾人走後,那邊軟轎後面才走出來一個俊美的少年,對着轎子躬身拱手道:“多謝惠妃娘娘相助。”

窗紗掀起,露出一張淡雅的臉龐,給人甚是溫婉賢淑,這人就是惠妃。

惠妃笑道:“你這小子真是不讓人省心,若是讓你母妃知道還不掀了你皮?”

九阿哥咧嘴一笑,道:“娘娘放心,額娘疼我,惠妃娘娘和額娘一樣疼我。”

惠妃忍不住搖頭笑道:“這嘴天天跟搽了蜜糖似的,你就是這麽哄你額娘的吧。好了,本宮不與你說了,你可得規矩點,不然本宮……”

九阿哥忙道:“惠妃娘娘放心,保證不牽連娘娘。再說她本來就是我福晉,我不過是先問問家裏準備的好不好。”

惠妃笑着瞪了眼九阿哥,命人起轎。

九阿哥打了個千,道:“恭送惠妃娘娘。”

待到轎子離開後,九阿哥笑了下,才哼着小曲去了董鄂妙伊走的那條道。

他從董鄂妙伊去了鐘粹宮後就一直在這裏等着,正不知道找什麽借口呢,就碰見惠妃的轎子了,反正惠妃也會這樣做,不過現在是用他的小太監罷了。

鐘粹宮。

绫羅剛進入鐘粹宮,就見宜妃乘着轎子離開。

绫羅自是去榮妃那裏複命,又将剛才的事一一告訴榮妃。

榮妃笑道:“你看清了?那人是小狗子?”

绫羅回道:“奴婢剛開始也是不大相信,看了好幾眼才确定的,不然也不敢将董鄂夫人交給他的。”

榮妃笑着搖頭道:“你膽子也大,若是董鄂夫人出了什麽事饒不了你。”

绫羅知道榮妃是在開玩笑,便也跟着開玩笑道:“娘娘放心,有九阿哥在,不會出事的。”

榮妃想了下,嘆道:“兒子都是上輩子的債,宜妃為了九阿哥費盡心機,希望九阿哥領情。”

绫羅小心翼翼的道:“奴婢看宜妃娘娘挺高興的。”

榮妃笑了下,道:“宜妃覺得自己撿到個寶,看着那個董鄂妙伊貌美、舉止娴雅、琢磨是個知禮守禮的,只是她忘記這世上還有一個詞,叫做蛇蠍美人。”說着嘆口氣:“那位剛開始不也這樣麽?”榮妃想起三福晉,當年三阿哥可也是這般稀罕三福晉的,她看啊,這九阿哥說不得将來也得毀九福晉身上。

☆、012叫爺胤禟就好了

這條路要比剛才那條主道窄一些,地上還有未清掃的雪,也沒有太監宮女行走,好在陽光倒是照的到這邊,即使踩在雪上也不覺得冷。

剛走沒有幾步,小狗子便跪下,道:“還請福晉和格格恕罪,我們主子請兩位稍等片刻。”

董鄂妙伊雖然心中已經有些察覺,但是真知道不對勁了,臉上還是露出些許的驚慌,曹佳氏倒是淡然,扶起小狗子,又塞了一塊銀錠給他,道:“公公不必多禮,敢問你主子是哪位阿哥?”

小狗子暗自掂了下,好家夥,分量不輕呢,一點也不驚訝曹佳氏看出他是阿哥的太監,他也沒想過騙到曹佳氏這種經常出入宮的老油條,小狗子笑的好似一朵花,道:“奴才是九阿哥的近侍太監小狗子。”

曹佳氏忽略小狗子的自豪的語氣,只看了眼董鄂妙伊。

董鄂妙伊明白後,只覺得臉上燙燙,心也跟着熱起來,眼中帶着笑。

曹佳氏自是看出董鄂妙伊的笑意,這眼神在陽光下分外的刺眼,刺的曹佳氏心裏很是不舒服,曹佳氏也不想看董鄂妙伊這副思春模樣,便對小狗子道:“你與我到那邊走走,我看着那邊雪景倒是漂亮。”

小狗子連忙笑道:“好咧,福晉請。”

說是那邊,其實也不過是離董鄂妙伊十步遠罷了。

董鄂妙伊剛想阻攔,就見九阿哥從拐角處走過來,董鄂妙伊愣住,第一個想法就是,果然是他,真好。

那雙含情的丹鳳眼終于與腦海中的眼睛對上,比她腦海中的眼睛還要漂亮,還要有神采,還帶着不曾有過的笑意。

笑意?

董鄂妙伊回過神來,九阿哥已經站在眼前,董鄂妙伊雙頰緋紅,忙屈膝行禮,想說給主子請安,這話卻卡在嗓子眼,怎麽也出不來。

九阿哥眼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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