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一回知道什麽是痛,第一回有後悔的想法

,剛開張時來的人并不多。

因此董鄂妙伊便推薦來琉璃會館的夫人去那邊用餐,或者是買那邊的小糕點過來。

這些夫人本來對吃的并不在意,也不喜歡在外面吃,但是這些東西多的個性,味道也好,更是能給家中孩子帶去,也就喜歡了。

董鄂妙伊才松口氣。

人雖然依然不多,但是已經有回頭客了,反正那邊也不是普通的地方,都是給貴婦們用的,人不必多要精。

李四兒看到兩邊都是賣吃的地方,氣的差點暈過去,那麽多酒館飯館,就她一個賣胭脂的什麽意思?

這胭脂配上油膩膩的味道,誰還願意買?

這裏也有賣胭脂的,只是人家旁邊是喝茶的地方,和她的位置不同,且那裏也是以喝茶吃小糕點為主,并不是只賣胭脂。

來的都是吃客,誰會想到買胭脂呢?就算是買,也會想過會去琉璃會館買……

“脂嫣”的生意一落千丈。

甭說李四兒吃驚,就是八福晉也不知道怎麽辦,莫非只能歇業關門?

将這鋪子再賣給董鄂妙伊?

李四兒是丢不起這人的,就是關門了,這店也不兌出去。

董鄂妙伊可不管這些,只坐在琉璃會館中的雅間與十四福晉說話。

十四福晉透過琉璃看向外面,那邊的鋪子千奇百怪,倒是成為一景,笑道:“還是九嫂厲害。”

董鄂妙伊搖搖頭,道:“那邊還在虧本呢,也有一兩家實在賣不出東西的,若是明年還如此,怕是只能換了。”

十四福晉道:“九嫂不用着急,還有小半年的時間呢,現在已經有人專門為了吃這邊的綠豆糕,專門從城南過來呢。”

董鄂妙伊心中其實是不着急的,雖然虧銀子,但其實虧的都是自己銀子,皇上并沒有施壓,那她就可以慢慢的再來。

其實,在董鄂妙伊看來,對面的鋪子以後更好發展,但凡有一家受歡迎,就可以再開。而琉璃會館則需要人力物力,可不是那麽簡單的。

這天,正好是“脂嫣”最後一次開業,今日還是沒有人來,李四兒失望的走出來,關上門,只看着“脂嫣”慢慢的落了板,她心中對“脂嫣”雖沒有多少感情,但是卻覺得很沒面子。

李四兒上了轎子,便走了,根本就沒有再看琉璃會館一眼。

董鄂妙伊不語,李四兒可不是個願意吃虧的主,這次對她打擊很大,恰是好時候一棍打死,只是,四爺那邊……

十四福晉笑道:“想來她應該老實幾天吧。”

董鄂妙伊回過神來,道:“只可惜這‘脂嫣’了。”那是她的一片心血。

十四福晉道:“九嫂要買過來了?”

董鄂妙伊沉吟下,道:“再說吧。”要買不是不可以,只是她也不想讓“脂嫣”變成其他的鋪子,“脂嫣”只是“脂嫣”,胤禟送她的鋪子。

果然,四爺那邊知道李四兒灰頭土臉的關了鋪子,只對胤禟千叮咛萬囑咐的,千萬不要讓董鄂妙伊出手,他将來要親自收拾李四兒……

董鄂妙伊也無奈了,這四爺一小心眼,果然是比誰都小心眼。

☆、190十色巷子見故人

康熙五十七年,皇上下令加強海防稽察,修葺福寧州沙埕等處炮臺。

辦這一事的就是四爺,而關于海防,胤禟又了解比較多,因此,四爺與胤禟又整日的在一起。

只是仍時不時的傳來兩人意見不合。別人也說不清這二人關系如何。

大概是因為這一年對火炮炮臺多有了解,在第二年也就是康熙五十八年的時候,胤禟還設計了戰車送給遠在青海的十四皇子,此時十四阿哥已經是西征的統帥——撫遠大将軍。

可見皇上是當真喜歡這個小兒子。

德妃與十四福晉一時也水漲船高,衆人都猜測那遺诏上面的名字是十四阿哥。

其實這種猜測不過是大家心中所想,但是八貝勒就是善玩弄人心,将這些傳言傳出去。

十四阿哥的名望更是起來了。

只是,這種名望帶來的不見的是好的效應,如八貝勒,當年不也是有極高的口碑麽?

好在這些也不過是外面的人瞎弄,十四府上風平浪靜,十四福晉只每日做她的生意,數她的銀子。

董鄂妙伊見十四福晉如此淡然,也是從心裏佩服,畢竟十四福晉年紀并不大,已經如此老成,不愧是德妃的兒媳婦。

就這份淡然就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這兩年董鄂妙伊的生意做的也是風生水起,琉璃會館就不說了,單說脂嫣兩旁的鋪子,已經慢慢轉虧為盈,更有幾個小鋪子在其他地方也看了分店。

這條街也被人們稱為十色巷子,就說他有各種各樣的鋪子。

不過這十色巷子無論掙多少也都是皇上的。

董鄂妙伊倒沒有什麽怨言,反正她也不缺銀子。

至于當年的“脂嫣”也一直都沒有開張,只管着門,皇上已經暗中将這鋪子從李四兒手中買了過來,只是,按照董鄂妙伊的意思并沒有再改成其他鋪子。

不過,有這麽一家關閉的鋪子,更人産生好奇,甚至都已經有人編了關于“脂嫣”的故事,比如什麽千裏尋夫來到京城開了這個鋪子,但是最終沒有找到丈夫,或者是丈夫抛棄妻子等等悲哀的故事。

雖然這故事聽起來就有破綻,但是還是不妨礙大家這般想。

有那心思細膩的女子,會偷偷的插在門旁放一支花,算是對那女子的同情。

董鄂妙伊聽了只無奈搖頭,就算大家忘記了她以前是“脂嫣”的老板,但是總應該還記得李四兒吧。

董鄂妙伊眉頭皺了下,看來是有人故意放出這樣的謠言吧。想來這李四兒做人太不好,大多數人都是不喜歡李四兒的。

李四兒這兩年也很踏實,在城東開鋪子,就好像早年什麽也沒有發生過似的。

今年,筠貞也十九了,婚期定在八月。

五十六年的時候宜妃便求了皇上給筠貞在京城指了門婚事,納蘭永福。

筠貞自己都沒有想到會得一門這麽好的親事。

董鄂妙伊只指點筠貞,她本身的家世并不差,她是皇子的女兒,便不是嫡出又如何。

更何況此時,胤禟一家已經算是京城裏數一數二的有錢人,雖說一皇子做生意有些造人不齒,但是大多數人還是都羨慕胤禟的財富的。

而董鄂妙伊更是出言,将琉璃會館中的一股給筠貞,幾乎引起了京城的轟動。

這筠貞并不是董鄂妙伊的親閨女,沒想到董鄂妙伊也舍得這些錢財,當年這一股幾乎可以道十萬兩,現在……便是有錢都不見得能買上呢。

而這也不過是面上的。

事實上還有當初澳門的滿歸書院旁的宅子,以及十色巷子的一部分地契,更有不少首飾等等,更別說還有宜妃給的梯己。

衆人只驚嘆董鄂妙伊出手大方,也才都明白九皇子家可真是有錢,不是一般的有錢。

因此衆人便有打量起九阿哥家的孩子,兩個格格兩個阿哥,都紛紛找出家中,看是否有年齡合适的。

不過,兩個格格就算了,一來一個必要扶蒙,一個再廣州,這在廣州的格格雖然是董鄂妙伊的親生閨女,但是經常不回京,因此在衆人眼中太過神秘,一說是身體不好,二說其實這不是董鄂妙伊的親生閨女,是胤禟和外室生的,還有說這位格格怕是身價更高……說不定是要招入贅。

因此,大家還是把眼光放在了九貝子府中兩位阿哥,一個十五,一個八歲。

這些董鄂妙伊便不知道了,只是總覺得每回入宮或是參加宴會,總會有命婦帶着小閨女給她請安。

筠貞回門後的那天晚上,董鄂妙伊只在房中發愣,胤禟看着董鄂妙伊如此,走上前,道:“可是想貞兒了?她嫁入京城,你有空便招她回來。”

董鄂妙伊回過神來,笑道:“哪有爺說的那麽簡單,更何況我也不能總讓她回來,現在納蘭府才是筠貞的家。”

胤禟捏了捏董鄂妙伊的手,道:“那筠貞也是我們的女兒。”

董鄂妙伊點點頭,笑道:“我只是覺得時間過的好快,一轉眼,大女兒就出嫁了。”他們成親幾乎二十年了。

董鄂妙伊又愣神,之前因為準備筠貞的婚事,倒不覺得什麽,現在一閑下來,就覺得心裏悶悶的,筠貞雖然不是她生的,卻也在她跟前那麽多年,又想來乖巧,尤其這幾年筠心不在身邊……

想到筠心,董鄂妙伊嘆口氣,道:“也不知道筠心怎麽樣了,她的信上總說好。”

胤禟知道董鄂妙伊這幾日心裏不舒服,親了下董鄂妙伊,道:“桃紅姑姑也不是寄來信件麽?心兒沒事的。”

董鄂妙伊對于胤禟的親呢也沒有不好意思,他們都老夫老妻了,便道:“還好爺一直不嫌棄我老了。我都有白頭發了。”

胤禟笑道:“你還算老了?應該說是越來越有韻味了。”

董鄂妙伊聽了下這話,無奈道:“爺的嘴巴還是那麽甜。”

胤禟道:“也只給你甜。”頓了下,道:“你也不用擔心筠心,說來,或許明年我會去趟廣州。到時候看看筠心。”

董鄂妙伊一聽,打起精神來,高興的道:“當真?爺去那邊幹什麽?”

胤禟道:“*不離十吧,還要看皇上的意思,今年四月俄國特使奉命出使中國,估計明年*月份會當廣州,我争取讓皇上派我去接他們。”

現在加強了海防,因為胤禟的提議,他們對其他國家也有窺探,因此才知道這些。

董鄂妙伊自是高興,只每日準備着要給筠心帶什麽,胤禟只笑她,還有大半年呢,你怎麽就準備這些了,更何況便是準備了,也不能都帶去。

董鄂妙伊也是明白,只是還是忍不住要想着給筠心帶些什麽。

胤禟見董鄂妙伊不再琢磨老不老的問題,也就随董鄂妙伊了。

果然,到康熙五十九年八月,便有人禀告,俄國特使已經到廣州了,皇上便拍胤禟去廣州接俄國特使。

胤禟便收拾行李,帶着弘晸一同去了廣州。

這次是弘晸要求去的,他也想見見外面的世界,董鄂妙伊雖然舍不得,卻也無奈,孩子多見見世面總是好的。

董鄂妙伊身旁就只剩下筠靈和安安了,年前,皇上也給諸位皇孫賜名了,弘鼎,就是安安的新名字。

筠靈想來活潑,知道董鄂妙伊每日無趣,便經常過來陪着董鄂妙伊,有時還同董鄂妙伊一同去琉璃會館,倒是耳讀目染一些生意。

筠靈今年也十八了,只是誰也沒有人提她的婚事,這孩子要扶蒙的心一直都有,董鄂妙伊也勸不了,只能由着筠靈了。

只盼着皇上一時想不到筠靈。

現在那邊正在打仗,或許等到結束了,就會安排筠靈的婚事了,那時候那邊被打老實了,她多少放心些。

弘鼎年紀小,但是倒是頑皮,就是身體不适特別好,相貌和胤禟一模一樣,連性子都有*分,有的時候弘鼎也跟着董鄂妙伊去琉璃會館,這個時候弘鼎也會顯出對生意的明白。

這樣也好,老大繼承九貝子府,老二做生意。

只是,不知道是否這樣一直平靜,皇上年紀大了,早晚……

這一日,董鄂妙伊帶着筠靈去十色巷子吃飯,筠靈尤其喜歡吃這裏一家鋪子的素菜,名為百味坊。

這百味坊裝飾的也很古樸,是用石頭砌的,有種清幽的感覺,但是味道很是不錯。

今日董鄂妙伊一進去就覺得不多了,雖然這裏的人少,但是也不會入今日這般一個人也沒有。

又走腳步,就見一石桌旁坐着一男子,這男子儒雅溫和,就是太瘦。

董鄂妙伊一愣站住,筠靈奇怪的看着前面的人,怎麽了?這也不合規矩,這裏怎麽有男子?

筠靈剛想說什麽,又感覺這男子讓人熟悉,她好像見過似的。

她見過的男子能有幾個?

這人莫非是?

筠靈頓了下,道:“你是誰?”聲音不自覺的有些顫……她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董鄂妙伊安撫的拍了拍筠靈,她心中也是驚訝,以為他已經死了,沒想到……只是看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是來告別的。

那人站起來,轉身,正面一看,才驚覺實在是瘦的不成樣子,一拱手,就如當年那般,笑道:“格格,好久不見。”

☆、191誰知無情或癡情

這人就是高竹。

董鄂妙伊沒想到還能看見高竹,她以為高竹已經……

高竹除了變的更瘦,膚色很白外,什麽都沒有變,那笑容,還有眼中的神采,就好像那年她回家,高竹在轎前對她說給格格請安。

一晃眼,已經二十二年了。

高竹默默的站在一旁,只盯着董鄂妙伊,或許,這就是最後一回了,幾年沒有見,董鄂妙伊看起來更成熟了,身上多了些沉穩,但是并沒有市儈。

筠靈在一旁拉了下董鄂妙伊的衣袖,輕聲道:“額娘……”

高竹這才看向筠靈,這是他的女兒,筠靈十七八,身材高挑,相貌端莊,看着和董鄂繼伊如出一轍。

只可托生錯人家,好在董鄂妙伊視她如親生女兒。

筠靈見高竹看着她,只将頭扭向一邊,她心中已經知道這人怕就是她的生父,心中自是怨恨。

董鄂妙伊深吸一口氣,道:“沒想到在這裏見到你。”

高竹笑了下,道:“此次是來和格格辭行的。”又伸手道:“格格,請坐。

格格,也就只有高竹還這樣叫她。

董鄂妙伊坐下,看着面前一桌子菜,都是她愛吃的,心中一嘆,問道:“不知道高太醫要去哪裏?”

高竹道:“很遠的地方。”

董鄂妙伊聽了這個似是而非的答案想笑,也笑不出來,只點點頭,又道:“筠靈,這位是……”

筠靈并沒有入座,只站在一旁,道:“額娘不必介紹,我不想認識他。”

董鄂妙伊有些尴尬。

高竹卻笑道:“和她額娘的性子很像。”

筠靈只冷哼一聲。

董鄂妙伊不知道要說什麽。

一時安靜下來。

筠靈受不了這種安靜,便道:“額娘,我先出去了。”

董鄂妙伊攔住,着急道:“你……”總是算是筠靈的父親。

筠靈明白董鄂妙伊的意思,站住,滿臉倔強。

倒是高竹笑道:“沒關系的,我總是沒有付出過什麽。”說着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盒子,又道:“這個留給你當念想吧。”

筠靈道:“不要。”

畢竟是這父女倆的恩怨,董鄂妙伊也不好插嘴。

高竹輕輕打開盒子,裏面是鳳釵,當年他送給董鄂妙伊,後來被董鄂繼伊拿走的釵子。

這釵子董鄂妙伊自然認識,想起當年的往事,董鄂妙伊只得一嘆。

高竹道:“這是你額娘生前最喜歡的簪子。”

筠靈這才看向鳳簪,好像看着額娘手中拿着這簪子把玩,眼淚一下子就流下來了,她對小時候的事并不是很記得,只知道額娘一直在家中苦苦等待阿瑪,而且從來都沒有說過阿瑪的壞話……

額娘對阿瑪的情意,是筠靈最記得的往事,可是阿瑪對額娘的無情,她更是深刻。

筠靈上前奪過簪子。

高竹道:“我并非要你與我相認,只是來看看你。”高竹曾兩次去西洋,或許是受那邊的影響,高竹對親情很冷淡,他也很清楚,筠靈不想認他,也讨厭他,而他也成為筠靈的負擔,既然這樣,那就沒有必要認。

人生在世,不過幾十年,怎麽舒心怎麽過,或許這是給筠靈最好的愛護吧。

筠靈身子顫了下,眼中已經帶了些淚珠,只點點頭,轉身離開。

董鄂妙伊看着筠靈的背影,無奈的道:“你何苦這樣說?孩子心裏對你還是有感情的,你這麽說豈不是傷了她?”

高竹笑道:“這樣,她才不會在意我。我欠他們母女倆的已經太多了,若是回到從前,我是絕對不會答應和繼伊的婚事的。”

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何必強求?

董鄂妙伊道:“我卻成了兇手,這帳理不過來了。”

高竹道:“不過是命。”

董鄂妙伊抿了口茶,道:“你……要去很遠的地方?皇上肯放你走?”

高竹咳嗽了一聲,道:“對,總算是離開這污濁之地了。便是他不放我走,我也要離開的,有些事便是九五之尊也無法阻止的,比如說生命。”

董鄂妙伊一時不說話,她明白,高竹的意思,就是他已經撐不住了,捧起茶杯,道:“以茶代酒,那就祝高太醫一路平安了。”

高竹道:“多謝。”

董鄂妙伊站起來道:“今日出來時間太長了,也該走了。”

高竹點點頭,從袖子裏又拿出些單子,道:“這是我寫的方子,都是胭脂。”頓了下,道:“最後一次給你了。”

董鄂妙伊拿過單子,緊緊握着,心中有些悲傷。

高竹輕聲道:“我自負妙手回春,只若我診治的人,從沒有死在我面前的,我這一去,怕是……”說着笑道:“格格,是該走了。”

董鄂妙伊點點頭,轉身離開。

高竹說的這最後一句話是暗示皇上要不行了麽?

馬車上,筠靈不說話,手只握着木匣子,董鄂妙伊嘆道:“你恨我麽?”

筠靈驚訝的看着董鄂妙伊,道:“額娘怎麽會這麽想?”

董鄂妙伊道:“若不是我……”

筠靈忙道:“額娘不必這樣想,我是從來不怨天尤人的,路都是自己選的,額娘當年選擇了……他,就應該會想到這一點,我……若是真怨,也該怨自己投錯胎了。”

董鄂妙伊拍拍筠靈的手,想說些安慰的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筠靈笑道:“額娘,我也看出來了,他是個沒心的,根本就沒有正眼看我,父母緣這麽弱,我誰也不怪,今日見了他,也算有個了斷了。額娘,別擔心,我沒事的。他對我而言本來就是個陌生人。”

董鄂妙伊點點頭,有點明白高竹為何說這些話了……

十月,胤禟帶着俄國特使到達北京。

胤禟帶回來的還有筠心的書信和畫像,董鄂妙伊看着畫像只默默掉淚,終究還是想念。

弘晸一邊勸道:“額娘不要傷心了,妹妹她很好,我看着格子長高了,也胖了不少。”

董鄂妙伊勉強一笑,看着弘晸道:“我看着你倒是瘦了,還曬黑了,那面很辛苦吧。”

弘晸搖頭道:“那邊很好,兒子見識了許多自己不曾見識的,倒是羨慕妹妹呢。”

董鄂妙伊不說話,只看着畫像上的小女孩,巧笑嫣然,果然,孩子大了都想往外邊跑。

弘晸又道:“妹妹現在會說英文,還說一點法語,我也要學習洋文。聽妹妹說,額娘也會說洋文呢。”

董鄂妙伊笑道:“好,回頭讓你阿瑪給你找傳教士,我也不過會些皮毛。”頓了下,道:“你阿瑪說什麽時候回來麽?”

弘晸道:“阿瑪說讓您別等他了,他入宮,怕是時間要長些,聽說那些俄國特使是來恢複貿易關系的,還要建立什麽教堂,阿瑪很上心呢。”

董鄂妙伊點頭,道:“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要入宮給娘娘請安,你妹妹的事……”

弘晸正色道:“額娘放心,兒子知道怎麽說。”

董鄂妙伊笑了下,又問道:“說起來也該給你選福晉了,你喜歡什麽樣子的?”若是皇上真的要駕崩,那就該把婚事早早定下來。

弘晸微微有些不好意思,道:“額娘喜歡什麽樣子就選什麽樣子的吧。”

董鄂妙伊無奈道:“是你的福晉又不是我的福晉……”

弘晸忙打了個千,道:“兒子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說完就跑了。

董鄂妙伊搖搖頭,又看到桌子上放的都是筠心帶過來的東西,有個筠貞的,也有給筠靈的,還有很多的畫像。

孩子們喜歡幹什麽就幹什麽吧。

待到胤禟回來已經半夜了,董鄂妙伊忙服侍胤禟換衣服,胤禟笑道:“我就知道你等着我,所以回來的。”

董鄂妙伊瞟了眼胤禟,道:“爺還記着我就好。”

胤禟點了下董鄂妙伊的額頭,道:“看到筠心拿來的東西,又哭了吧,筠心過的很好,比咱們自在。廣州現在已經成立十三會了,我與筠心暗中操作,只可惜筠心是一女子。”

董鄂妙伊與胤禟雙雙坐在床上,道:“我現在是想明白了,只要孩子高興就行,只是一女子在外行走不便。”頓了下,又道:“就該讓世人看看這女子也是不同的。”

胤禟忍俊不禁,道:“果真是母女,筠心也是這般想的。你放心,她很好。”

董鄂妙伊心中還是很悲傷,也不願意提這個話題,便道:“前幾日,我見到高竹了。”

胤禟手一頓,道:“他怎麽樣了?”

董鄂妙伊搖搖頭,道:“不好,我看着他撐不了多少。”董鄂妙伊便将與高竹見面說的話告訴胤禟。

胤禟長處一口氣,道:“他能活到現在已經是不容易了。也是個冷清的,只是沒想到對你如此癡情。”

董鄂妙伊嗔怪的看了眼胤禟,道:“爺還吃醋了?”

胤禟笑道:“不是吃醋,是感覺到驕傲。”

董鄂妙伊笑笑,道:“只是皇阿瑪看着當真是……?”

胤禟想了下,搖頭道:“我看着皇阿瑪的精神還是不錯的,沒看出其他來。”

董鄂妙伊道:“只盼着皇阿瑪長長久久的。”這是真話,一旦皇上駕崩,怕是又一陣血雨腥風。

胤禟攬過董鄂妙伊,道:“有我在。我會保你們平安的。”

☆、192一代帝王終逝去

高竹死了。

應該就是這一天。

因為從這一天開始,皇上衰老的很快,頭發白了,精神不如以前足了,眼神更是不好。

也不知道皇上還能挺多長時間。

或許皇上也明白自己挺不了多少時間,康熙六十年正月十二日,諸王大臣請于皇帝在位六十年時行慶賀禮,皇上以西陲用兵,軍民勞苦,不準行慶賀禮。

由于各省錢糧虧空很多,皇上又谕示各省督撫确議,怎樣才能除弊清理。

待到正月二十八日,俄國特使伊茲麥伊洛夫向皇上辭行,皇上設宴款待。

這并不是董鄂妙伊第一次見到特使,之前私底下已經有過交集了,但是事實上并不是因為生意。

而是,當初特使向皇上進獻了沙皇禮品,有鏡、鐘表、羅盤、制圖儀、望遠鏡、顯微鏡、晴雨計等

這鐘表、羅盤、望遠鏡還好說,胤禟的工匠,也能做出差不多的。

但是這制圖儀、顯微鏡、晴雨計看着确實讓人驚訝。

因此皇上便讓胤禟的匠人繼續研究,至于是否還需要更多的,就由胤禟和特使研究了。

他們本來擔心特使不見得同意,畢竟這或許涉及到機密。

沒想到特使來這主要就是為了恢複貿易,自是願意。而且并不要銀子,只要珍珠茶葉綢緞等等來交換,這些東西也是皇上回贈俄國沙皇的禮物。

也因為這樣,最後皇上下旨給予俄國使團一百張蓋有印章的文書,俄商可以持文書入境,但每次不得過二百人,大清将于邊境建城以利貿易。

這事的結果讓胤禟很滿意,他這邊只要顯微鏡等東西,至于其他的,胤禟并不敢多要,便是有皇上頂着也不敢,誰知道幾年後什麽樣?

不過他們要是做生意的話,就去找廣州十三會,其實俄國使團也留了心眼的,不然他們入京怎麽從廣州進來?這可是繞了一大圈呢。

怪不得都說洋人心眼多。

胤禟這邊自是寫了信給筠心說明情況,筠心那邊自是樂意,她時間長了,見識廣了,也明白這其中的好處。

而弘晸這邊又之前跟着胤禟去了廣州,前一陣也和着董鄂妙伊一同接見俄國使者,雖然對生意不感興趣,但是對外國的文化倒是感興趣。

胤禟趁熱打鐵便給弘晸請了傳教士教習洋文,還有物理之類的東西,本以為弘晸過些日子,興致過了就不感興趣了,沒想到還真喜歡上這些。

有的時候還專門和去胤禟的匠人那裏看他們怎麽做鐘表、玻璃的,自己甚至也動手做。

董鄂妙伊和胤禟并不在意弘晸幹什麽,只要他喜歡就好,本來胤禟自己在皇子中就算不務正業,但是還是讓他弄出明白了,也就明白,無論幹什麽只要做精了,也是好的。

更何況他們都能讓筠心獨自在廣州,還擔心弘晸研究這些麽?

因此便是宜妃有些不樂意,也就只能算了。

二月二十八日,撫遠大将軍允禵疏言:西藏雖已平定,駐防尤屬緊要。皇上決定加強在西藏的施政措施,派滿洲、蒙古以及綠旗兵,總共四千名駐紮西藏。

三月初四日,諸王、貝勒、滿漢大臣、文武百官為慶賀皇上禦極六十周年,聯合上疏恭康熙帝二十字尊號:聖神文武欽明睿哲大孝弘仁體元壽世至聖皇帝。皇上和以往一樣,仍然給以拒絕。

皇上拒絕上尊號已有十餘次。

便是胤禟也覺得皇上雖然多疑并不算一個稱職的阿瑪,但是絕對算是一個好皇上。

胤禟更是覺得皇上再為新帝鋪路,先是查虧空,又是向西藏駐軍,又是會見俄國使者,現在又是臺灣駐軍……

有這個想法的肯定不止胤禟一個人,諸皇子心中都猜測最後誰是最後的勝利者,之前皇上很是喜歡十四阿哥,甚至給了個大将軍的頭銜,可是現在仗已經打完了,人卻沒有讓回來,這就不得不讓人琢磨了。

胤禟想着,看來八爺的打算是不可能了,就是不知道身處其中的八爺是否能明白。

八爺走到這一步,不管如何,也要拼一拼,不然不是他或者十四阿哥登基的話,他都得不到好處。

只是現在八爺無論怎麽蹦跶,都有種跳梁小醜的感覺了。

在康熙六十一年的時候,皇上已經表現的很明顯了。

康熙六十一年正月二十二日,皇上巡視京畿地區,經新城至趙北口登舟閱河,四爺随行。

四月十三日,皇上往熱河避暑,九月二十八日才返京。四爺随性,并多次參加皇上舉行的圍獵活動。

十月初九日,胤禛奉命率領隆科多等人查勘糧倉。

十一月初九日,因皇上生病,四爺奉命代行主持十五日南郊大祀,遵旨在齋所致齋,并不斷遣護衛、太監至暢春園向康熙帝請安。

這一年的冬天來的特別早,才十一月,居然都下起了鵝毛大雪。

胤禟攏了攏大麾,只覺得這大雪下的沒完沒了。

其實到了十月底,皇上就有些不舒服,他們這些做皇子的每日都來暢春園請安侍疾,前幾日皇上還讓他們上前,自初九後就不曾召見過他們,倒是聽說四爺進去過,回來确實什麽也不說,他們也看不出來什麽。

可是心中卻好像長草了似的,他們都明白,即将到來的是什麽。

八爺更是每天早晨就到這,到晚上入夜了才走,一天,什麽也不幹就站在暢春園前等着召見,申請一如平常那般溫和,只是偶爾眼中閃過着急,其實若是着急了反而沒什麽不對,這樣平靜反而讓人覺得不對。

其實八爺這麽做是學的十三阿哥,十三阿哥前年冬天已經被放出來,雖然皇上并沒有說軟禁他,但是其實已經失寵,前年冬天的時候,皇上突然提到了十三阿哥,說起當年十三阿哥喜歡吃湯圓,着人送了一碗湯圓,十三阿哥關在府裏已經将近十年了,這是皇上頭一次提到十三阿哥,第一次送東西過去。

既然送了東西,自然就要過來謝恩。

十三阿哥只跪在暢春園外面,皇上并沒有讓人進來,但是也沒有趕走,十三個連着來了十幾天,總是有腿疾,也是一跪一整天。

後來,皇上才說了一句,腿既然不好,就不要這麽跪了,進來歇着吧,最後也沒有見到皇上,但是這樣就足夠了。

十三阿哥這就算複起。

現在想來,胤禟心中已經猜到那聖旨上寫的是誰了。

這麽明顯,怕是八爺心中也猜到了,但是八爺就是每天雷打不動的來暢春園,胤禟并不覺得八爺會放棄,這個人性子就是擰,可以說為了皇位已經失去一切了,現在就到眼前了更不會放棄了。

果然十二日的時候,他們這些皇子還是在暢春園門前等着,突然魏珠快馬加鞭過來,停到他們面前,并不下馬,手中拿着令牌,對諸皇子道:“各位爺,小的魯莽了,因有急事,不得向諸位行禮了。”話匆匆說完,不等諸位皇子說話,魏珠便直接騎着馬進了暢春園。

諸位皇子不置一詞,面上依然和剛才一樣,但是心中更是急了,莫非是宮裏發生了什麽?現在基本上可以能成大事的皇子都在這裏,剩下的不過是年輕的阿哥,宮裏發生了什麽?

不一會又過來一個小太監,在八貝勒耳旁說了句話,八爺只是喝茶的手頓了下,便點了下頭,小太監離開。

誠郡王向來憋不住話,他算是這幫阿哥裏的老大了,問一句也是無所謂的,道:“不知道八弟何事?這般急?”

八爺笑道:“犬子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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