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章節

《迷遠道》作者:四又西

文案

大概是一篇竹馬竹馬沒有說出口的愛和執念的故事。

“他們都說你死了,可是我不信。”

頹廢陰暗略迷幻燒腦系。

可能不是he,估計也不算be吧。

不要太相信文案,作者不太會寫文案。

多視角第一人稱,來跟我一起分裂吧,獨裂裂不如衆裂裂。

【唐維安】

我知道快要黎明時分,再過一個小時鬧鐘就會響,朝陽從夜幕後潛行至大地,小區裏到處是被昨晚的大雨打落的花瓣,殘葉遍布人行道,假山池裏的水滿得溢出來。

只要我睜開眼,可我睜不開,我被困在這一個小時裏,時間忽然變得無比漫長,像永恒的宇宙一樣漫長。

我知道我在做夢,我聽見周聖宇的聲音,甚至還自嘲地想,這漫長的宇宙是不是根本就是我希望的。

“叫出來,我喜歡聽你叫出來。”他咬着我的耳垂,從喉嚨裏發出聲音,帶着性感的惡意。

不止聲音,還有身體,皮膚的觸感,依舊粗暴蠻橫的力道。

我被他按在餐桌上,桌布是我剛換過的,他就喜歡這麽幹,在廚房,在洗手臺,在落地窗前,在茶幾上,在地上,就是不肯去床上。好幾次我被他搞得渾身是傷,都是東一塊西一塊的碰撞傷,脊背在地上擦破皮流出血,但我也不甘示弱,恢複力氣以後第一件事就是甩他巴掌,咬他,在他手臂上留下帶血的齒痕,他的肩膀和鎖骨那裏都是我的傑作,一排圓圓的紫色的齒痕,像一個個張牙舞爪的印章。

你等着。

每次我都在疼痛裏這麽想,估摸着一會兒該用多大的力道報複他。

“寶貝兒,今天挺倔啊,”頭皮一陣生疼,周聖宇抓住我的頭發,我痛苦地揚起脖子,拱起上半身,我的頭發原來這麽長了,他的聲音落在耳邊,呼吸鑽進我的耳道裏,溫柔地鼓勵我,“叫出來,乖,叫我的名字。”

我的腰快斷了,他鉗住了我的一只胳膊,我只能用另一只手撐住身體,承受他撞擊的力量,桌布在我緊攥的掌心裏皺成一團。

“周聖宇,放手……”我終于有氣無力地張口。

“呵。”他心滿意足地嘆口氣,總算肯放開我的頭發,我伏在桌面上,像條瀕死的魚一樣大口地喘氣。

“啊……”忽然,背上一陣尖銳的疼,讓我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這個混蛋!

身下突如其來的橫沖直撞,徹底打碎了之前的節奏,冰涼的金屬刀面貼在我脖頸上,周聖宇的嘴唇緊貼着刀刃吻我,低笑着說:“怕什麽,我劃得不深,是不是挺有感覺?”

我知道一定流血了,不然他不會伸舌頭舔舐傷口,其實沒有多疼,還有些酥癢發麻,身體裏的熱浪淡化了我的痛覺。眼前一陣陣發白,視野裏所有東西都在搖晃,我只好忍耐地閉上眼睛,緊接着便發現,這只是加快了我失控的速度。

周聖宇善于捕捉任何我失控的時刻,他原始野獸一般的嗅覺一直讓我嫉妒,他趁此機會又在我身上劃了一刀,肩胛骨斜上三公分,抓得又準又狠,那是我最難抗拒的地方。

伴随這一刀的是耳邊落下的一句:“愛我嗎?”

突然襲來的寂靜給了我當頭一棒。“不——”我猛地睜開眼,身下一陣劇烈的顫栗。

“不什麽?”

周聖宇低啞的聲音還回蕩在腦子。

我醒了。

不——

不要問,不要問我。

不用看也知道身下一片狼藉,坐起身的那一刻,鈴聲響了起來,我靜靜聽了兩秒,鬧鐘設在七點三十分,現在七點二十四分,這不是鬧鐘的鈴聲,是電話。

屏幕上遲海風三個字白得刺眼。

半年前我剛調過來,遲海風領着刑偵八處一班人在大門口迎接,那時候八處剛走了一個老法醫,南橋這個地方靠近邊境,當地地頭蛇勾結成夥,勢力盤根錯節,夜間巡警出勤必須三人以上,兩人都是不敢出門的,這個出了名的亂區,自然沒幾個人願意過來。

遲海風當時很高興,八處的人都跟着他笑,他跟我握手,笑着說:“以後總算不用再跑醫院了。”我沒來的幾個月,他們都是拖了屍體送去醫院讓人幫着驗屍。

那天晚上他叫了幾個人,拉着我去吃火鍋,南橋沒有出名的本地菜,火鍋店也都是打着別的地區的噱頭。我吃不了辣,吃了幾口就不行了,遲海風叫了一打啤酒,給我倒了一大杯。我對他笑了笑:“我不喝酒。”

幾個人的目光都很驚奇,遲海風也愣了一下:“從來不喝?”

“從來不喝,”我做了個握刀的手勢,“喝酒手抖。”

有人看明白了,大聲笑着拍了下桌子:“嗨!咱又不是給活人開刀,還講究這麽多!”

旁邊的人都跟着笑,我臉色不太好,遲海風看我一眼,打了個圓場:“行了行了,咱幾個粗野慣了,小唐是文化人,注意着點兒。”

“聽聽,老大都發話了,小唐啊,你以後能在八處橫着走啦!”

我笑着舉起旁邊的茶杯:“哪能呢,我這初來乍到,就以茶代酒吧,以後還麻煩大家多多照顧了。”

吃完飯八點四十三分,巷子裏的夜市才剛出攤,遲海風開車送我回去,半道上問我:“以前來過南橋嗎?”我對上後視鏡裏他的視線,搖搖頭:“沒有。”

“海邊也沒去過吧。”他笑着說,然後拐上了另一條路,不一會兒,涼風從半開的車窗裏灌進來,帶着海水特有的鹹腥味。

我從窗口望出去,白色的護欄外,海面一片漆黑,漁船的燈火在遠處隐隐晃動。我感覺到遲海風透過後視鏡審視我的目光,他把車窗徹底搖下來,在陣陣呼嘯的風中大聲說:“維維,真不記得我了?我是遲曉。”

我的記性比不得周聖宇,但起碼不會忘了小時候的這位班長,實在是他回回語文考試都要跟我比作文分,讓我印象太深刻,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他也跟其他人一樣,被當成一粒灰塵扔出海馬體。

但我還是作出一副驚訝的表情,遲疑,欣喜,然後脫口而出:“——是你?”

“想起來了?還怕你不記得,”遲海風笑着說,“我看到調任書上你的名字就在想會不會是你,還真是!”

“你改名了?”我大聲問。

“高考那年改的,戶口本上是這個名,”他又把車窗搖上去一半,風聲瞬間小了許多,“很俗是吧?”

“沒有,”我笑着說,指了指窗外的海面,“很應景。”

他大笑起來,車子猛然提速,在沿海公路上飛馳,不遠處的碼頭上燈火通明,路邊停着一些轎車和大型貨車,岸邊氣墊船的隆隆聲蓋過海浪的潮聲,穿制服的工人來回搬運貨物。遲海風降下車速穿過去,五百米,一百米,五十米,我的心跳越來越快,終于,那一排森然矗立的建築近在眼前。

遲海風一直留意我,大概是我的眼神太明顯,他跟着側頭看了看,主動替我介紹:“這一片都是私人倉庫,也可以說是中轉地,一些店裏的海鮮進口酒什麽的都在這裏臨時寄放。”

“嗯,”我遮掩地笑了笑,“我還是第一次見。”

“以後有的是機會,我們這群人在這兒呆久了,看什麽都覺得沒意思了,” 遲海風笑着說,“你要是有親戚想做生意我可以幫着看看,這兒租金不便宜,畢竟地段好,離碼頭近,”遲海風指着另一個方向,“那片遠一點的便宜,不過也是三年前着了一場大火,把地價給拉下來了。”

“哦,”我看着黑暗裏那幾座荒涼的廠房,随口問道,“怎麽着火的?”

“以前那兒就一個倉庫,北新的一家酒吧租了放酒的,可能是大晚上過來接貨出了意外,一整個倉庫的進口酒,可不一點就着了。”

“什麽意外?”我問,“北新雖然跟南橋是鄰市,但也離了181公裏,什麽老板在這兒租庫房?”

“挺敏銳啊,”遲海風笑了兩聲,從後視鏡裏看我,笑容含着某種深意,“這兩年也是治安抓起來了,前幾年從水路過來的貨,不管是什麽,半夜都是不敢上路的,貨沒了還好,人沒了都不知道誰下得手,都是沒辦法,不得不在這兒轉一下,碼頭這片地就是這麽給養起來的,那場火說是意外,我看就是哪兩條蛇又咬上了,要麽黑吃黑也有可能。”

“就沒人管嗎?”我盯着鏡子裏他的眼睛。

遲海風嘆口氣:“管不過來,要不怎麽八處年年都這麽點人,都不想過來,亂啊,”他說着又笑了,“我還以為你會問我死沒死人呢。”

我心裏一涼,看遲海風的表情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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