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星球

她完全沒有發現, 男人眼底劃過的一絲異樣,随後季言裕做勢扯了一下襯衫,“熱。”

“姐姐脫。”

桑宛嘴角的笑意幾乎快要合不攏了, 她又戳了一下季乖乖的臉頰, 柔軟又有彈性。

繼而,目光落在了他的喉結上。

俯下身,誘哄着騙他:“季言裕。”

“嗯?”

“你今晚不準反抗,姐姐親親你好不好啊?”

在桑宛看來, 男人眼神似是迷離了一下,在思考這是什麽意思, 可很快又皺了皺眉。

“可是,不是只有喜歡的人, 才能親親麽?”

桑宛:……這孩子怎麽智商突然上線。

她繼續像是騙小紅帽的大灰狼似的, 眉眼彎彎:“對啊, 姐姐喜歡你,你也喜歡姐姐。”

“那好吧。”

季乖乖一秒鐘就放棄了抵抗。

桑宛壓抑住內心的沖動, 輕緩地把他的上半身全脫了下來。

瞬間,男人結實有力的腹肌和落拓流暢的身體線條, 完美地展現了出來。

嗚——這就是顏顏說的男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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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實, 讓人心動。

尤其,還是喜歡的人。

桑宛試探地在上面摸了一下, 舒服地眼眸都眯了起來。

男人也一副慵懶散漫的模樣, 躺在床上, 任由她的各種小動作。

漆黑深邃的眼眸漾着缱绻的底色,鼻梁高挺, 唇也豔麗得發紅。

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整個夜晚仿佛都營造着一種暧昧旖旎的氛圍, 讓人不自覺地呼吸都加快了幾分。

耳邊傳來略微喑啞的嗓音, 男人的大掌分外燙,握住了她的。

“姐姐——”

“別摸了。”

桑宛心頭一跳,察覺到他的臉色潮紅,微微有幾分不對勁。

眼神悄悄地往下掃了一眼,又立刻害怕地躲開了。

非……非禮勿視。

桑大強深呼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鎮靜下來。

就吃個豆腐而已。

還是季言裕同意允許的。

她……她不做別的。

“季言裕。”

“嗯。”

桑宛眼一閉心一橫,半騎在他的腰上,只是轉瞬間,男人黑沉眼眸裏像是翻湧着萬千情緒,不複剛才的迷離醉酒模樣。

“說——以後都要聽姐姐的話,不準欺負姐姐。”

季言裕忽而低笑出了聲。

慫包的小姑娘,大膽起來,還有幾分可愛。

他聽從她的指示,緋色的薄唇輕啓:“以後都聽老婆的話,要多欺負老婆。”

“錯了!”

“是不準欺負。”

她糾正着,又裝出一副兇巴巴的樣子,“再說一遍。”

季言裕喉嚨裏發出笑聲,眼下還是繼續裝着,陪她玩玩:“不準欺負老婆。”

“乖~”

桑宛笑靥如花,又低頭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心髒也微微跳着加快了幾分。

接下來——再幹什麽來着?

她不敢扯褲子。

桑宛眼神四處打量着他,而後,目光落在鎖骨處,早就想了。

種草莓,布上吻痕。

她微微俯下身,在唇快要貼上的時候,男人忽然單純地問:“姐姐是要吃了我嗎?”

吃……吃了他。

桑宛瞬間停住了動作,眼神都有幾分不自然。

有種誘騙季乖乖的感覺。

心裏的道德感一下子浮現出了一丢丢。

又很快被她壓了下去。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也太不公平了。

她一定要欺負回來!

桑大膽擡着下巴,一副嬌矜的模樣:“對!”

“就是要吃了你。”

“讓你平常老是壓制我。”

壞人。

狗男人。

這下落在她手裏了吧。

她呼出一口氣,緊接着一鼓作氣,在他鎖骨處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瞬間,感覺到男人整個身體都僵硬了幾分,可又很快放松了下來。

她又在這一片親了好幾口。

還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臉,像是在細細描摹着。

狹長漆黑的眸,高挺的鼻,豔麗的唇,白皙的臉,仿佛無一不吸引人的目光。

她永遠傾倒于他的顏值。

只是,桑宛沒注意到的是,男人的手腕已經在微微用力,撐着要起來了。

那雙深邃的眸,盯着她,欲色逐漸布滿了整個眼底。

桑大膽還在繼續,手指在他塊塊分明的腹肌上戳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調戲着說:“季乖乖,再叫兩聲姐姐聽聽。”

她眉目放松,完全以為他不會醒酒。

卻沒想到,這句話剛說完。

空氣都安靜了幾分。

窗外的風聲都歇了腳。

而在場的局勢,立刻發生了反轉。

本來還壓在季言裕身上的桑宛,猛得一下整個身體像是翻滾了一圈似的。

下一瞬,就被他反壓在了身下。

男人指尖劃過少女白皙柔嫩的皮膚,呼吸火熱,急促又克制,一寸寸萦繞在她後頸。

帶着幾分侵略性。

不似剛才的無害。

可惜,桑宛還沒察覺。

她不舒服地掙紮了一下,脖頸處都有些癢。

“季乖乖,你又不聽話了,不是讓你叫姐姐的嗎?”

男人笑聲低沉,又帶着幾分撩人心弦的意味。

眼神勾纏,帶着恰到好處的喘息氣音,“宛宛妹妹,讓誰叫姐姐呢?”

砰的一下——

像是有什麽東西在大腦裏炸開了。

桑宛的小身子都抖動了一下。

她慢吞吞地,微微睜大眼睛看着他的臉。

只是看表情,就能發現,是季言裕醒了。

桑宛右手抓緊身下的床單,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容:“絕對不是我!”

“季言裕,你應該很大度吧?不跟我計較這點小事。”

她給他戴着高帽子,可男人的呼吸卻落在她雪白纖細的耳後,笑得纏綿悱恻:“不巧,我就是個小氣的人。”

完了,秋後算賬了。

桑宛咽了咽口水,又瞥見他鎖骨上的咬痕,瞬間心死如灰。

只是,在瞥見他眼底的笑意時,桑宛覺得還能再拯救一下。

她眨了眨眼睛,偏圓的杏眸裏萦繞着絲絲霧氣,又清澈單純地看着他,乖軟道:“阿裕哥哥——”

“老公——”

話音剛落下的那一刻,男人眼眸深沉,瞥了一眼身下還在嬌着聲音引誘他的小姑娘。

他喑啞道:“桑宛,你先招惹我的。”

下一瞬,季言裕直接俯下身,像是她剛才一樣,密密麻麻又炙熱的唇落在她白皙圓潤的肩膀上。

溫柔地親着。

桑宛渾身酥軟,癢得腳指都蜷縮了起來,像是電流襲過全身,讓人完全失了力氣。

“季……季言裕,別……”

她聲音斷斷續續還有些破碎地說着,卻沒什麽威懾力,反而更加讓人想要狠狠地欺負。

“桑宛。”

男人嗓音啞的不像話,灼熱有力的大掌覆蓋在她鎖骨處,桑宛整個人輕輕顫抖了一下,柔弱無辜地看着他,咬着下唇,跟花骨朵似的。

她呼吸一窒,心裏帶着絲絲期待和說不清道不明的害羞,以及潛藏的幾乎快要忽略不計的害怕。

因為她知道,季言裕始終不會真正地傷害她。

“怎……麽了?”

窗外的風忽而變得疾了起來,吹動着窗簾沙沙作響,像是在譜寫一曲交響樂。

随之而來的是男人的話語:“來不及了。”

他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把剛才,她在他身上那些作亂的行徑,都做了個遍。

桑宛感覺自己的肩膀和鎖骨,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男人滾燙又濡濕的吻,從綿綿細雨到狂風暴雨,不停地侵襲而來。

她只能被迫着承受。

到最後,桑宛實在沒有力氣掙紮了,竟累得直接睡了過去。

明明!什麽也沒幹,只是種了幾個草莓而已,單純地不行。

卻讓她像是經歷了一場激烈的某事一樣,癱軟在床上,一動也不能動。

好在,第二天是休息日。

清晨一大早,第一縷光照灑落進來時,她揉了揉眼睛,一睜眼,就瞥見了躺在她身邊的男人。

一個男人。

桑宛下意識地“啊——”了一聲,意識還沒回籠。

直到,季言裕慢慢轉過身來,懶散的眼眸輕擡:“叫什麽?宛宛妹妹~”

“你你你……你怎麽睡這兒?”

她立刻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還是昨晚的那條裙子,有些褶皺地挂在身上。

而鎖骨和肩膀處,卻有些火辣辣的微痛感。

剎那間,昨晚的記憶一幕幕回籠,桑宛簡直羞憤不已。

“季言裕,你昨晚怎麽能……”

後半句話,她說不出口,只能用無辜又控訴眼神瞪着他。

他是屬狗的嗎?

誰知男人只是唇角微揚,下一刻,湊近了她,把蓋在身上的被子掀開,或許是因為清晨,他的嗓音有些慵懶沉啞:“桑宛,誰先開始的,嗯?”

“況且,夫妻之間,有點小情趣,多正常吶。”

桑宛:!他吃錯什麽藥了。

他們是正常夫妻嗎?

怎麽協議協着,就到了床上去。

桑宛的臉漲紅了一大片,對上他眸中的調笑時,立刻羞地把自己的腦袋蒙進了被子裏,“誰……誰跟你玩情趣!”

耳邊是男人低沉撩人的笑聲,桑宛感覺整個人都快瘋了。

或者說,自己對他陷得越來越深了。

不想回頭,且甘之如饴。

“嗯,是我的錯。”

“季太太,能從被子裏出來麽?”

“悶壞了,我會心疼。”

桑宛動作極為慢吞吞地,探出一個腦袋,不知是心虛還是害羞還是……

算了,昨天畢竟是她先惹火調戲季乖乖的。

嗚——撩人不成反被壓着吃。

她抹了一把辛酸淚,竭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昨晚的事——”她醞釀了一下語言,才道:“我記不太清了。”

裝失憶,永遠都是最好避免尴尬的方法。

季言裕眸中漾着笑意,長臂一揮,就把人扯進了懷裏,後背緊貼着他堅硬的胸膛。

仿佛給人無限的安全感。

一大早,鼻尖就輕嗅着花香和男人身上的琥珀沉香,淡淡的卻極為好聞。

被他抱着也挺舒服。

“再回憶一次?”

季言裕捏了一下她的耳垂,眼尾上挑着。

桑宛立刻頭搖地跟撥浪鼓似的。

“不要。”

“季言裕,你都不心疼我的。”

“現在還疼呢。”

她吸了吸鼻子,故意裝作一副柔弱無辜的模樣,企圖引起他的同情和憐惜。

“我看看。”

男人低眸落在她露出來的鎖骨上,又低頭吻了上去,卻沒有用力。

一遍又一遍,溫柔至極。

而後,又不知從哪裏拿出一個碧綠色的藥膏,給她抹了一下。

冰冰涼涼的,分外舒适。

男人手指勻稱,白皙修長,如同溫潤的玉石一般,觸感溫涼。

每次食指碰上去的時候,桑宛心尖就輕顫一下。

“你不用去公司嗎?”

她小聲問了句。

季言裕笑着搖頭:“今天不急,下午再去。”

季總把這些年以來所有的年終假,婚假全都攢着了。

昨晚親了老婆,總不能一大早一走了之了。

她心裏會空蕩蕩失落的。

季言裕偷偷在備忘錄裏,又補充了一句。

【她缺乏安全感,以後每天早上都要抱着她醒來。】

如果,他能得償所願的話。

桑宛,婚紗和戒指,我都在準備了。

想給你一個,屬于我們的盛世婚禮。

想看你,笑靥如花地說出那句“我願意”。

他便此生無憾了。

經過昨晚,兩人之間的感情仿佛已經升溫到了99度。

差最後一度,還沒有說破的喜歡。

暗戀浮現于天際的時候,一定比月光更溫柔皎潔,比日光更璀璨奪目。

除夕夜是個好日子,辭舊迎新。

更是有種,慶祝她新生的意思。

遇到季言裕以後,過去的那些陰暗不堪,仿佛都被無形之中蕩滌了。

桑宛決定,在這晚,煙花肆意綻放的夜晚。

讓這份心意,顯現在月光下。

鮮花,氣球都已經布置好了。

就等着他晚上回來了。

這一次,一定不能出差錯。

她深吸了一口氣,把小卡片又畫了一顆愛心,寫了幾行情書,筆卻沒墨了。

她想了下,季言裕的書房裏,有多餘的筆。

正是下午四點鐘,少女神情認真地趴在桌子上寫着情書。

好幾封都不太滿意。

微微蹙了蹙眉。

恰逢這時候,仙女貓兒想想跳了過來,“喵嗚~”

姐姐,理理我呀。

跟想想玩呀。

桑宛笑了聲,把它抱在懷裏,摸着它身上軟乎乎的毛發:“乖,想想。”

想想渾身通體雪白,眼睛卻是澄澈的藍,比大海還要深邃純粹,裏面氤氲着萬千星河。

又乖地在她懷裏蹭了蹭。

貓爪子卻不老實地在那封情書上按了一下。

桑宛無奈,“乖,我馬上寫完了,你先去玩會兒。”

正事要緊。

她看了一眼手機,已經五點多了,距離季言裕回來也沒多久了。

還沒做最後的檢查工作。

這時候,雜志社的群裏,卻突然發了一條消息。

過年期間,臨時有個出差的緊急任務。

只需要一個人去就好。

在南淮市。

工資翻五倍。

讓大家自行選擇報名,私聊就好。

桑宛匆匆看過去,沒怎麽在意,剛一放下手機,就發現想想不知道什麽時候,跳到了書的櫃子上,還甩了甩它毛絨絨的尾巴。

“慢點,又調皮了。”她忍俊不禁,剛一轉身,卻聽到砰的一聲。

不知道想想爪子扒拉了一下什麽書,突然有一本在最高層夾在裏面的書掉了出來。

桑宛彎下身子,把它撿起來。

是一本《小王子》。

桑宛坐下來,好奇地翻了一下。

書不是很新,像是被看過很多遍一樣。

在随意翻了幾頁後,卻突然從裏面掉出來一張卡片似的東西。

桑宛心頭有種不好的預感。

可好奇心卻催使着她,去撿起來看一眼。

她慢慢地彎腰,手指靠近那張卡片。

剛一撿起來。

背面那一行字就吸引了她。

用極為漂亮的行楷字,寫着:

【她也是我的玫瑰。】

筆鋒淩厲,卻又充滿着少年意氣風發的感覺,而玫瑰這個詞,寫的略微收筆畫,自帶柔情缱绻。

是——季言裕的字。

她顫顫巍巍地,心髒都在急劇加速跳動着,緩慢地閉着眼睛又睜開。

看到了正面。

是一張照片。

背影。

女孩穿着琅城一中的校服,身形清瘦模糊,像其他大多數高中女生一樣,紮着高馬尾,認不出來是誰。

可卻讓桑宛臉色大變。

瞬間蒼白了起來。

整個人都跌坐在了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摔得有些疼,她卻渾然不在乎。

滿臉的失魂落魄。

背面寫着:是他的玫瑰。

所以——

這是季言裕,念念不忘放在心底的人嗎?

是他高中在琅城一中,認識的女孩嗎?

他喜歡她嗎?

桑宛這一刻,突然感覺呼吸有些困難,甚至心髒在急劇地緊縮着。

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忽而,兩行清淚不受控制地流淌了下來。

她嚎啕大哭着,像個孩子一樣。

發現喜歡的東西,不是自己的。

理智告訴她,季言裕不是這種人。

他就算青春期曾經好感過一個女生,那時候小男生寫個情話也正常。

她欺騙着自己。

安慰着自己。

可心理和感情,就是不受大腦控制,感性在這一刻,強烈地戰勝了理性。

難受。

很難受。

渾身的力氣仿佛都被抽幹了一樣。

桑宛從來沒有哭得這麽悲恸過。

拼命地咳嗽着。

看着相片上的字,她忽而笑了,低聲喃喃道:“季言裕……你告訴我,這是假的行嗎?”

“不是你的字——行嗎?”

“我求求你了。”

她自言自語着,聲音哽咽凄婉。

“你不會騙我的,對嗎?”

她一句又一句地重複,覺得自己這樣胡亂猜測不好。

想要打電話問一問他。

可手腕在這一刻,就是使不上勁。

拿起手機,遲遲撥不出去。

她害怕。

真的害怕。

結果不是想要的。

他到現在還留着相片,是真的還放在心底嗎?

因為太過在乎和喜歡。

所以盡管是蛛絲馬跡,微弱的一點點跡象。

桑宛都忽略不了。

她任由眼淚不停地流淌着,自嘲一笑:“也是啊,怎麽會有人喜歡我呢——”

“怎麽會呢……”

我這樣糟糕的人。

是泥濘中的野草。

怎配和玫瑰,明月沾邊。

作者有話說:

嗚嗚嗚不會虐!相信我!

季總馬上抵達(哭)

是最後的催化劑和破釜沉舟!

暗戀即将窺見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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