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玉州之行(三)

蕭羨魚聽沈珩那麽一說,便知他是有主意的了,歡喜地一骨碌轉身,雙手攀在他寬肩身上,跪在那裏與他平視。

她誠心誠意:“求相爺賜教。”

沈珩将酒一飲而盡,雙臂搭在兩邊支起的膝蓋上,一派悠閑自得的模樣,沉吟片刻後手指掐了掐她的臉蛋,壞心說道:“我出的主意算是有價無市的,你得拿什麽來和我換。”

“憑什麽?”

“憑我平時是為天子出謀劃策的。”

“那我也是你妻子…”

“正是因為如此,我允許你拿什麽來和我換,別人可沒這樣的機會。”

蕭羨魚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歪歪腦袋:“你要什麽直說。”

沈珩肯定不是要她的錢,他心思太深不猜為好,開門見山穩妥。

灼熱的目光落在唇上,沈珩想要的也表達地十分直接,一個索要的眼神便讓蕭羨魚明白了。

蕭羨魚紅着臉別開視線,兩個人親密無數次她沒主動過一回,沈珩要的東西果然也是與其對等的有價無市。

“怎麽,羞得不敢來嗎?相爺夫人看樣子需要酒來壯膽。”

說完直接斟來一杯湊她嘴邊,果香誘人,就是不知嗆不嗆喉,蕭羨魚伸出小舌尖舔了一下…好像不烈,于是接過手喝了。

她沒發現沈珩眼神變了,借着酒下腸肚後的勁頭,直起身子親上沈珩,小心翼翼地吸吮着,笨拙而生疏,奈何親了良久,沈珩明明軟着唇的,就是不讓她進去。

蕭羨魚有些不高興了,直接咬了一口,沈珩抽了下氣,這才被她有機可乘。只是交纏着沒一會兒,勢頭就轉了,蕭羨魚兵敗如山倒,呼吸不過來,抓皺了沈珩胸前的亵衣。

深深的吻裏撩出火苗,情動深處,火苗便燃成了火焰,蕭羨魚忽然就感覺不對勁了,有什麽控制不住,果然分開後,沈珩喘着氣緊緊抱住她,在她耳邊急不可耐地說道:“羨羨,我要加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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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羨魚暈頭轉向的,還沒來得及思考自己剛才做的是否已經等價了,對方居然還要加價這件事,沈珩的披風覆了上來,将她徹底包裹住,連腳指頭都露出不去。

她大驚失色,結巴着:“不…這裏不可以”

沈珩把吻落到她臉上,輕聲說:“秀月知道怎麽做的,不怕…夫妻間男歡女愛天經地義。”

蕭羨魚還是猛搖頭,這太讓人不安了,超出閨閣禮教,便想哀求沈珩放過自己,至少回房去可沈珩仰頭飲下一杯酒後,又以吻封緘,灌着她也喝下去。

耳鬓厮磨,她被親得迷糊了,知道酒興一上,沈珩只想在這裏,哪都不去。

面對這個從未試過的交織纏繞,她能做的是緊緊攀住他,咬住唇,把自己埋進那劇烈起伏的胸膛裏,汗流浃背,意識發脹,她又不得不昂起小臉大口呼吸,從而不至于在火海溺斃。

入眼滿河星辰,在一腔波動中忽遠忽近,最後碎成無數光暈,她哭泣着,罵他壞,卻又在低啞的嗓音喚着一聲一聲羨羨中逐漸迷失了…蕭羨魚連後來怎麽回到床上的記憶都沒有。

第二日醒來時已過午時,她渾身簡直跟面條一樣,那沈珩的聲音還跟中蠱了似的猶如在耳。

雙手捂住心髒,她迷離地回憶着昨晚發生的所有細節,隐隐覺得沈珩這個人其實并不如自己以前表面所看到的那般冷漠古板,孟浪不羁,絕對是個中好手。

“醒了?”

蕭羨魚沉浸在沈珩的思緒中,身旁突然又傳來沈珩的聲音,着實吓了一跳。

撐起身子,看見沈珩坐在窗前沐着溫和的陽光,身上穿的是她繡的翠竹鴉青色綢袍,手上拿着一卷書,正眼有笑意地盯着自己。

蕭羨魚馬上背過身,又氣又羞的,昨晚他真的太不像話,別說他們兩個的身份,就是普通百姓夫妻也沒那樣的…至少在她的認知裏是沒有的。

沈珩走了過來,扳過她的臉,柔聲道:“不生氣了,沒人瞧見。”

“有人瞧見的話,我就沒臉出這個門了,沈珩你這個混蛋!”她發了狠捶他。

沈珩任她小貓似的發洩,眼裏笑意不減,“好,我錯了,羨羨不氣了,一會要用膳,生氣對脾胃不好。”

既然沈珩都認錯了,蕭羨魚也不好硬捏着不放,再說這屬于夫妻間歡愛玩樂,也是他們恩愛有加才能如此,這麽一想,心底的氣也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刺激的甜蜜。

用了一會膳,有東西下肚後人也精神些了,她問沈珩:“相爺,還不說說你的賜教?我聽聽值不值得那麽折騰我的。”

沈珩安逸地吃菜,吞下後才道:“羨羨,這件事上我說話不拐彎抹角,你聽了不要多想,我是就事論事。”

蕭羨魚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沈珩道:“天下熙攘,往來皆利,這世上除了情之一字,任何東西都可以用利益來交換,包括性命,所以你要先分清楚劉家要的是什麽,劉氏要的是什麽,而姜家又要的是什麽。”

蕭羨魚蹙眉,說:“我一早知道姜家為利,可劉家和大嫂不就是要孩子不分離等等!”

她又再想了想,“按二哥哥的說辭,大嫂是舍不得親生女兒的,而劉家責備我們蕭家,則是咽不下一口氣,對…應該就是這樣。”

沈珩淡淡道:“劉家好說,只要寧勇侯誠心誠意賠不是,補些禮,揚了這口子氣倒也沒什麽。”

他看蕭羨魚露出大喜的笑顏,卻又道:“但這件事真正的結點,并沒多少是在于劉家的态度。”

“那就是在于我大嫂了?”

”一半是,一半不是。”

她真的聽不得他打啞謎一樣,嗔道:“你別急我了,把話說完。”

沈珩幹脆擱下筷,說道:“女子嫁夫,唯慕恩愛,安穩終老。劉氏如今才二十一歲,只生過一個孩子,于續弦的男人來講,若是家中有子,那是沒什麽,若是沒有,那肯定是要她再生的。劉氏嫁過去是二嫁,在一個以前有過女主人的府邸裏,要想把以後的日子過好,勢必要攏住丈夫的心,如此情形下,劉氏不得自己心中盤算一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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