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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吃藥吧?◎
陶曉皙在床上烙了十分鐘的煎餅,再也烙不下去,說不清是心裏還是身上,有一團火在燒着,燒得她口幹舌燥,越睡不着越睡不着,還想上廁所。
她掙脫了他的懷抱,也想從被窩裏掙脫出來,掙了一半停了下來,她上面沒穿衣服。
陳放撐起半只胳膊,“怎麽了?”
陶曉皙現在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得,暗暗啞啞的嗓音蠱着她的耳朵和魂魄,簡直要勾掉她半條命,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樣急色的時候。
她心不在焉地敷衍他,“沒事兒,你睡吧,我去上個廁所。”
上廁所還是次要的,她急需到沒有他的地方透口氣,再這樣呆下去,她怕她一個控制不住,直接把他給摁床上反撲了,現在反撲事兒倒是不算大,主要是事後她還要不要見人的問題。
她的睡衣不知道被他丢在了哪兒,她這樣根本沒法出被窩,哪怕屋裏是黑着的。
陶曉皙倚在床頭一動不動。
陳放側躺在床上看她,“怎麽不去?”
她期期艾艾,“你……能幫我把睡衣給拿過來嗎?”
陳放隐去聲音裏的笑,“屋裏黑燈瞎火的,你就算不穿,我也看不見什麽不該看的。”
這話的意思是不幫忙。
陶曉皙有些氣他這管殺不管埋的懶散态度,衣服是他脫的,心火也是他勾起來的,他說不管就撒手不管了,比流氓都不如。
她衡量了一下現在的形勢,反正該看的他也看得差不多了,糾結穿不穿睡衣也沒多大意義,她從被窩出來,将肩後的頭發分開兩縷撥到了胸前,勉勉強強能遮住,伸腳夠了半天夠到了地上的拖鞋。腳落地,起身,小跑幾步,彎腰撿起地上的衣服裹到了身上,然後小碎步跑着出了卧室。
陳放完全适應了黑暗的眼睛,随着她一步一跳的動作,急劇地收縮着,連帶着太陽穴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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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曉皙在洗手間穿上衣服,拿涼水冰了冰手,又冰了冰脖子,那股灼燒的勁兒才多少下去了些。她晃晃悠悠地去廚房接了杯溫水,一杯灌下去,不行,還是得喝涼的,還必須是透心涼的那種,她從冰箱裏翻出了些冰塊,放到了杯子裏。
“你現在能喝涼的嗎?”
身後突然起了聲音,正在咕咚咕咚喝冰水的陶曉皙被吓到了,手一個激靈,杯子差點滑脫。
陳放伸手握住杯子,從她手裏抽了出來,對着杯沿濕潤的痕跡,一口喝掉了杯子裏剩下的水。
陶曉皙看着他緩慢吞咽的喉結,本來下去了些的躁火又往上起,想喝水就自己倒啊,為什麽要喝她的。
陳放喝完重新接了杯溫水遞給她,“你還來着姨媽,不能喝涼的。”
陶曉皙心中在嘶吼,我姨媽已經走了!!
面上一片風平浪靜地接過杯子,“謝謝。”
陳放沒有松手,直接把杯子送到了她嘴邊,“我喂你。”
才不要,她又不是小朋友。
他不松手。
四目相對,陶曉皙敗下陣來,喂就喂吧。
她喝了一口,本想止住,還是渴,又喝了一口,最後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杯,但是沒什麽用,不如冰水來得痛快。
“不喝了?”陳放眼睛不離她被水沁潤過的唇。
陶曉皙點頭。
陳放收了杯子,随手解開了自己睡衣上面的兩顆扣子,“你熱嗎,我怎麽覺得屋裏有點熱。”
陶曉皙的眼睛落在他半敞的胸前,想移開視線,但大腦不聽使喚。她現在何止是熱,她快燒死了,好嗎。
陳放的手停在下面的扣子上,要動不動。陶曉皙心裏忍不住着急,解啊,不是熱嗎。
陳放像是聽懂了她心裏的話,又解開了一顆。
一邊解還一邊問,“是不是不舒服,你的臉很紅。”
陶曉皙哪裏受的了這種鈍刀子磨肉的折磨,眼不見為淨,繞開他要回卧室,“沒有不舒服,可能是困的,我要回去睡覺了。”
陳放伸胳膊攔住了她的去路,單臂攔腰輕輕一抱,她被放到了餐桌上。
他俯身,她仰頭,兩人的間隔不過寸許。
陶曉皙心跳加速,故作鎮定,“幹嘛呀?”
“你回去能睡着?”陳放的手輕輕地碾着她的唇角。
睡不着。
那幹脆大家就都別睡了。
她的手繞上了他的脖子,寬松的睡衣袖子堆落下來,露出柔滑白嫩的胳膊,晃着他的眼。
陶曉皙又往上擡了擡下巴,如蘭的氣息呵着他的手和唇,“你抱我回去。”
陳放眼神暗了暗,“抱你回去之後呢?”
陶曉皙給出理所應當的答案,“睡覺啊。”
“就只睡覺?”
“不然呢,大晚上的不睡覺還能幹嘛?”陶曉皙臉上是純真的無邪,手指有意無意地蹭了一下他的喉結。
被陳放壓制在血液下面的躁動驟然翻滾上來,呼吸變得沉重而急促,他的唇貼上她的唇,慢慢地磨,重重地壓,“我要是想幹別的,你可以嗎?”
陶曉皙不說話。
陳放由磨變成咬,再問,“可以嗎?陶曉皙。”
陶曉皙不想回答,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她不想打自己的臉,很疼的。
陳放的手往下走,“要不我檢查一下,看可不可以?”
陶曉皙急了,慌忙按住他的手,“你都知道了,還檢查什麽呀。”
他這個樣子明顯就是知道了她在騙他,她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由着他戲弄。
“為什麽騙我?”他的手在用力,好像她不回答,他還要繼續往下。
陶曉皙嘴角嗫嚅,聲如蚊子,“我害怕。”
他的火憋了這麽些天,她白天還不知死活地挑釁了他,挑釁的當時是開心了,到真的要上真刀實槍了,她能不害怕嗎,最關鍵的是,她已經用手丈量過尺寸,切身體驗過的未知才是最讓人恐懼的。
陳放把人摟到自己身上,架着她的雙腿繞上自己的腰,狠狠地裹了一下她飽滿的唇珠,“知道害怕就行。”
陶曉皙知道自己死定了,不過在死之前她想做個明白鬼。
“你是怎麽知道我在騙你?”
陳放的手在忙嘴在忙,沒時間為她答疑解惑。
“自己想。”
她哪裏能想得出來,她現在大腦就是一團漿糊,難道是他聽到了她和奶奶的話,可那個時候他明明沒在廚房啊,身上的人不滿她的分神,加重手上的力道。
陶曉皙被遽然撐滿的那一刻,因為疼回歸了片刻的清明,随即手裏被塞進一個冰涼的東西,好像是手機,她的大腦被沼澤的泥濘給淹得短了路,不知死活地問,“給我手機做什麽?”一句話斷斷續續。
陳放頭發上沾着的汗珠順着他的下颌滑落到她的眼角,他回她,簡單又有力的兩個字。
“計時。”
……
你們見過冬天淩晨一點鐘的星星嗎?
陶曉皙沒見過,她在忙着計時。
你們聽過冬天淩晨三點鐘的北風嗎?
陶曉皙沒聽過,她在忙着下一輪的計時。
你們見過冬天淩晨五點鐘的月亮嗎?
陶曉皙沒見過,她在忙着計下下一輪的計時。
你們有見過冬天七點鐘的魚肚白嗎?
陶曉皙沒見過,她已經暈死過去了。
她大概這輩子甚至下輩子,都不會再打開手機上的那個計時器,那上面都是她的血和淚。
陶曉皙深深地明白了一個道理,再也不要不自量力地随便挑釁一個人,不然你會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等她再醒來,已分不清時辰光景,屋子裏還是漆黑一片,這是天還沒亮嗎,還是說,她直接升天堂了?陶曉皙打開燈,閉上又睜開眼睛,看了看天花板,确定自己還活着,只是活着還不如死了,身上就像被千斤頂壓過,從上到下是酸到骨頭縫的疼,她拖着沉重的身體倚靠到床頭,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下午五點四十九分。
還行,至少沒有睡連夜,還能趕上一個晚飯。
門外傳來動靜,陶曉皙想重新出溜回被窩,繼續做熟睡狀,奈何身體已經失去了靈活性,只能一動不動靠在床頭,裝出一副天下太平的模樣。
陳放推門而入,“醒了?”
陶曉皙面無表情地點點頭,算是回答。
陳放在床邊站定,看着她眼下的烏青,難得良心發現,昨晚把人折騰得太狠了。
“難受?”
陶曉皙看他一眼,明知故問,她得讓他知道她有多難受,“你回頭試試被卡車壓一晚上。”
她一開口自己都愣了一下,嗓子似被煙熏過一樣,啞得不像話。
陳放笑,“我雖然很重,但應該也沒有一輛卡車重。”
“就有。”陶曉皙看不得他眉眼裏的餍足,不接受任何反駁。
她現在就是一個被榨幹了的蔫巴柿子,而他就像驕陽底下毛順油亮的大狼狗,兩相對比明顯,她心裏極度不平衡。
他坐到床頭,“要不今晚你在上面,壓我一晚上,讓你把仇給報了,行不行?”
……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陶曉皙剛睜開眼沒幾分鐘,還沒醒過來的害臊勁兒現在才開始往上湧,她剛才都和他說了啥,他們到底進行了一場什麽樣的奇葩對話,她的腦子是睡沒了嗎,還是被他給吸走了。
她使勁揉了揉的頭發,企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我餓了。”她快速轉移話題。
陳放也見好就收,“飯做好了。你自己能下嗎,還是要我抱你?”
……她拼着一口氣,自己走到了餐桌,她才不要讓他眼裏的笑得了逞,她雖然體格弱,但也沒有弱到和人睡了一晚就下不了床的地步。
陳放把盛好的飯和湯擺到了她面前,又給她端過來一杯水。
陶曉皙對他的事後服務還算滿意,她端起水杯一口氣喝掉大半,嗓子裏冒煙的感覺才算緩了一些。
陳放伸手抹去她嘴角沾着的水珠,在她的注視下,放到了自己嘴裏,挑了一下眉,表示味道不錯。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有了更深層次的交流,陶曉皙覺得今天看他的感覺跟之前有些不一樣,具體怎麽個不一樣,她也說不出來,在此之前,他對她來說就只是陳放,現在的話,他身上好像帶了某種标簽,标簽上寫着,歸陶曉皙本人所有,其他人概不能侵犯。這種不一樣,結婚證給不了,婚禮給不了,手上多出的戒指也給不了。
他身上有了她的氣息,這大概是最徹底和直接的歸屬。
陳放打了個響指讓她飄遠的思緒回神,“不知道我們現在了解得算不算深入了,有沒有達到你想要的那種深?”
陶曉皙悄摸摸地伸出一根手指,“我只有一個問題。”
“說。”
“你沒吃藥吧?”
不是她故意挑釁,主要是前後反差太大,你想,上一次考一分,這次考五十九分,還不至于到讓人懷疑的程度,但你這次突然考了一百分,連附加題都答對了,這就不能不讓人稍稍懷疑一下了,質變到量變總歸是需要些化學反應來促成。
“陶-曉-皙!”
陳放手握成拳,差點錘到桌子上,恨不得現在就扔她回床上,把昨晚的流程再重新走一遍。
陶曉皙抿嘴笑。
看,他每次的反應都在她的預料之中,讓她想不逗他都不行。
她看着他的氣急,扶了扶自己酸疼的老腰。
總算報了昨晚一次又一次計時的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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