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你男人說話從來都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子◎

現在重要的不是她畫沒畫過邱廷宇白襯衫敞開的樣子,而是他有這麽一問,是不是說明他看過了她畫他襯衫敞開的那幅畫,其實,最重要的還不是那幅畫。

那副畫是陶曉皙和陳放相親的那天晚上畫出來的。當時就感覺他那個刀削般淩厲的五官和眉宇間散發出來的氣場,襯衫不應該是穿得那樣板板正正。

她畫了好幾張,先畫了一張解開兩顆扣子的,又畫了一張上面解開幾顆下面解開幾顆的,最後發現還是全都解開的會更好些。至于敞開的襯衫下的所有,都是她想象出來的,再見面的第一印象,他的身材肯定不會差。結果證明,她想象力還是匮乏了,想象得再好,也遠沒有實物來得更有沖擊力。

事實上,今天上午,她換腦子醒神的時候,又畫了一副……嗯……他的背影。

計時的那晚,計到中途,她實在受不住,借口渴了,讓他去給她倒杯水,想緩口氣,他大喇喇地直接下了床,陶曉皙雙手及時捂住了眼睛,可還是從透着光的手指縫裏看到了……

腰身精瘦,積蓄着讓人生死不能的爆發力,臀部翹出好看的弧度,連接着又長又直的兩條腿。

她畫他沒有別的任何意思,完全是出于對美好事物的欣賞,當然僅限于自己欣賞,要是被他知道了,那她也不要活了,太丢人。襯衫敞開的那副看也就看到了,她怕的是他看到她今天畫得那一副。

“你幹嘛亂翻我東西。”她想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把這件事給壓下去。

可惜她的制高點不夠高,陳放給出了回擊,“你沒經過我的允許就拿我作畫,還亂想象我的身體。”

“我……”陶曉皙被噎在了這裏,一時詞窮。

外面,趙以江咚咚地敲着車窗,扒着眼睛往裏看,可他什麽也看不到,“放哥,你們在車裏幹啥呢,這麽半天不下車。”

陶曉皙趁他不耐煩應付趙以江的功夫,急急忙忙解開安全帶,逃下了車。

怎麽叫亂想象他的身體,她明明想象得有根有據。還有,如果按照婚姻裏那條至理名言,“你的就是我的”,那他的身體也就不能稱之為“他的身體”了,所以無論從哪條來看,他對她的指控都不成立。

但是陶曉皙還沒膽子把她的心裏話一字一句拿出來和他掰扯,她今晚還不想死得太慘。

趙以江看着面紅耳赤的陶曉皙,想扯幾句玩笑,這明顯就是在車上幹壞事兒了,但看到緊接着開門下車的陳放,又把話咽了下去,他剛就說錯話了,現在再惹他,待會兒肯定沒好果子吃。

Advertisement

有趙以江在中間插科打诨,車上的事情算是暫時揭過去了,陶曉皙臉上的熱也在冬天的冷風中消散下去。

他們剛到老周家門口,還沒敲門,老周已經從裏面把門開開了,“你們還挺會趕時候,我這魚剛炖上,你們人就到了。”

陳放提起手裏的酒和煙,往他眼前擺了擺。

老周嘿嘿了兩聲,“還是你小子懂我,曉皙快進來,你伯母等你半天了,趙以江,你媳婦兒呢?”

幾個人進了屋,房間裏一下子熱鬧起來。

老周媳婦兒叫金怡,年輕的時候是個大美女,被老周天天從山上撿柴火往她家送的執着精神所打動,讓老周抱得了美人歸,兩人有一個女兒叫周莺,陶曉皙管她叫莺莺姐,大陶曉皙四歲。

周莺對陶曉皙前十幾年的人生有着不小的影響,她是陶曉皙最羨慕也最想成為的那種人。長得漂亮,學習成績好,能歌善舞,人也開朗,有自己的主見,自己想幹的事情無論別人說什麽,都不會成為她阻礙,而且一定會幹成。

周莺對陶曉皙來說,就是別人家的孩子,孟青喜歡周莺的性子,愛拿陶曉皙和她比較,陶曉皙小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覺得,周莺可能才是陶家的親閨女,而她是從外面撿來的。

陶曉皙反抗孟青反抗得最狠的那次,就和周莺有關,周莺高考的那個暑假,陶曉皙期末考試考砸了,她本來心情就不好,孟青又一個勁兒地拿着周莺的高考成績來說她,陶曉皙壓抑了幾天,在一天的早飯桌上爆發了,梗着脖子對孟青說,“那你幹脆讓周莺來當你女兒好了。”

她把自己關在屋子裏絕食了一天,連陶文永敲門都沒有理,到了晚上才出了屋,自己拿碗盛飯,坐到飯桌上就開吃,沒吃幾口就開始掉眼淚,她都快餓死了,她這一哭,把孟青的一肚子話又給堵了回去。

這件事兒就在陶曉皙的眼淚中給掀過去了,打那兒之後,孟青自己也注意起來,很少一段時間不再拿周莺出來說,但有的時候話趕話說到那兒,就又會把周莺帶出來。

後來陶曉皙慢慢長大了,對這種比較也就麻木了,她就是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她再怎麽樣,也不可能成為周莺,這是個既定的事實,她要學會接受,她媽也要學會接受。

雖然陶文永和老周關系很好,兩家也經常走動,但陶曉皙和周莺始終親近不起來,盡管她也很喜歡她,不過有些喜歡可能需要些距離。

周莺大學畢業後留在了南方,在那邊成家立業了,嫁了個大老板,她自己也是上市公司的高管,工作家庭都忙,一年能回來的次數屈指可數,陶曉皙有好些年沒見過她了,看到牆上挂着的照片,一時有些恍惚,人更漂亮了,笑容還是那麽燦爛。

“周莺本來說你們婚禮的時候要趕回來,但是臨時有事給耽擱了。你和她得好多年沒見了吧,等今年過年她回來,你們一塊兒聚聚。”金怡拉着陶曉皙坐到了沙發上。

陶曉皙以為金怡說的是客氣話,畢竟她和周莺的關系還沒好到要參加對方的婚禮。不過她也順着金怡的話說下去,“是呢,伯母。我和莺莺姐應該有五六年沒見了,我聽我媽說,莺莺姐可厲害了,年薪都快上百萬了。”

金怡笑得合不攏嘴,“掙得再多有什麽用,整天光知道工作,結婚幾年了,到現在還不知道要個孩子。曉皙,我和你說,結了婚趕緊要個孩子才是正經事兒,其他什麽都是虛的。”

額……怎麽說着說着就說到了孩子的話題,她對結婚都還處在适應期,生孩子這件事還有點遠。

接下來的話就沒有逃開懷孕和孩子這兩件事情,陶曉皙一只耳朵聽着,另一只眼睛去找陳放,他和趙以江跟着老周進了廚房就沒出來,是去裏面當大廚了嗎?要是有他在,還能岔開點話題。

趙以江聽到她們說孩子的事情,從廚房跑了出來,他剛當了一個多月的爸爸,正是新鮮的時候,和金怡很有得聊,陶曉皙松了一口氣,借口上洗手間從沙發上走開了。

陶曉皙從洗手間出來,眼睛停在了電視櫃上擺着的相框,是陳放和周莺站在山頂上的一張照片,看陳放的樣子,應該是他高中的時候,他和老周家的關系在那會兒就這麽近了嗎?她在照片前站了一會兒才轉去廚房。

陳放确實是在廚房裏當大廚,老周在旁邊指揮,陳放不耐煩聽他絮叨,沒有一步是按照他說的做,氣得老周直跳腳。

陶曉皙看得有點樂,該說陳放是老周的克星嗎,這麽些年,老周還是拿他沒任何辦法。不過也能看得出,老周很喜歡陳放,是當自家孩子的那種喜歡。

陳放回頭看她,黑瞿石般的眸子裏藏着笑,“樂什麽,我幹活你好意思看笑話。過來幫我剝頭蒜。”

“好呀。”陶曉皙還挺喜歡幹活的,只要不回客廳聊有關生孩子的事情,剝多少頭蒜都可以。

金怡喊老周出去接電話,老周邊往外走邊教育他,“你使喚曉皙倒是使喚得順手,小心你老丈人回頭削你。”

“您這可是在挑撥離間我們夫妻關系,這怎麽能叫使喚。”陳放先是高聲回走出廚房的老周,剩下的半句低聲對陶曉皙,“這頂多算是你拿我當模特的使用費。”

有剛才和周伯母的那一通聊,陶曉皙心裏已經坦然了,畫他看到就看到呗,她畫的是她将來孩子的爸,又不是別人,這事兒不用害羞也不丢人。

她拿起廚臺上的蒜,放在手裏掂了掂,“那你好便宜,我下次還能用你不?我可以一次剝兩頭蒜付你兩倍的價格,怎麽樣?”

陳放在菜裏加了些鹽,拿鏟子攪拌了幾下,等着收完汁就可以出鍋。他對他便宜這個評價不置可否,只問她,“一頭蒜的價格是畫我襯衫敞開,兩頭蒜的價格,你打算畫什麽?襯衫全脫掉?”

陶曉皙拉出談判的架勢,“我說出來,你會讓我畫嗎?”

陳放不進她的坑,“你先說你想畫什麽。”

在別人家的廚房,兩個人說話都刻意壓着聲音,親密又暧昧。

陶曉皙手扒拉着蒜瓣,看他一眼,輕描淡寫,“很簡單啊,就想畫一畫你穿圍裙的樣子。”

陳放眉峰一挑,沒有想到她想畫這個,确實很簡單。他臉上笑容蕩開,混着痞氣,偏頭認真瞧她,“喜歡看我做飯?”

陶曉皙的瞳孔在他的笑中晃了晃,随後低下頭繼續扒自己的蒜,不答他的問題。

陳放伸手去擡她粉的下巴,對上她的眼睛,啞着聲音又問一次,“陶曉皙,是不是喜歡看我穿着圍裙給你做飯?”

陶曉皙發現了一個規律,有第三個人在,他一般都會喊她“曉皙”,只他們兩個的時候,他都是連名帶姓地喊她。

相比之下,她更喜歡他喊她“陶曉皙”,前兩個字模糊,重音放到最後,就特別……帶勁兒。而“曉皙”,好像只是做給外人看的親昵。

“嗯?”陳放再靠近一些,“喜歡還是不喜歡?”

陶曉皙誠實地點頭,“喜歡啊。”

陳放很滿意這個答案,“今天晚上就給你安排上,怎麽樣?”

“只要你沒問題,我就沒問題。”

陳放松開她,去看鍋裏的菜,“這麽點兒簡單的要求,我都不能滿足的話,你嫁我豈不是虧大了。”

“那說好了,你只穿圍裙給我畫,不能反悔。”陶曉皙把魚釣了上來,急着收網。

“這有什麽好反悔的?放心,你男人說話從來都是一口唾沫一個釘子。”陳放的話頭連同拿着鏟子的手一塊兒頓住。

他轉頭去看她,動作跟機器人一般,重複她剛才的話,不确定的遲疑,“只穿圍裙?”

“嗯。只穿圍裙。”陶曉皙彎彎眼笑着,給他确定。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