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
◎她真的是……很能挑戰他的底線◎
拉鏈拉到一半,陳放的手停住,陶曉皙的手同時覆上了他的手。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空氣裏本該是靜默的,可陶曉皙聽到了別的聲音,沉重的呼吸聲,如果細聽,還能聽到“滋滋”的電流聲。
陶曉皙先開口,“頭發拉出來了,不疼了。”
“嗯。”
陳放從頭到尾沒在拉鏈裏看見她半根頭發,他的手依舊定在拉鏈上,沒有放開。
“那我們睡覺?”陶曉皙的手也依舊覆在他的手背上,沒有松開。
還是一聲“嗯”,只不過聲音更加深啞。
陶曉皙眼睛裏的笑容加深,按在他手背上的那只手力道也加深,她拉着他的手一起向下拉拉鏈。
但是……沒拉動。
陳放漆黑的眸子裏風雲變幻,最後風雲被他将将止下來,他帶着她的手,将拉鏈一拉……到頂,連脖子都捂了個嚴嚴實實,遮住了所有該看的不該看到的風景。
陶曉皙有一秒鐘的錯愕,然後臉埋到他青筋凸起的手背上,“咯咯”地笑出聲來。
他明明就是個流氓,可有些時候卻比她想的還要純情。
陳放有些惱,他拽了拽她紮起的高馬尾,“我說過今晚不動你,我說話要算話,不然又要被某人說成是言而無信背信棄義的小人。”
陶曉皙的笑聲一直止不住,陳放直接把人從床上拎起來,手捧上她的下巴,唇對着她笑紅了的臉壓了下去,他動作起得很重,最後落到她唇上的力量卻很輕。
很溫柔的一個吻,應該說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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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這種事情上絕對算不上溫柔,雖然事後服務很到位,過程中永遠是拆床甚至是拆房子的架勢,包括接吻,好像輕一分力道就壓不住他身上起的火一樣,要不她脖子也不會是這個慘不忍睹的模樣。
今天他卻轉了性,箍着她的胳膊都快要把她的腰給勒斷了,但手規規矩矩地停在她的腰側,沒有亂動一分,要是照以往,就這幾分鐘,她上上下下恐怕已經被他揉搓了一個遍。不僅手規矩,舌頭也規矩,只是一遍一遍地掃過她的唇,并沒有往裏面探進半分。
可就是這樣規規矩矩又純純情情的一個吻,讓陶曉皙心神都起了蕩漾,她摟着他的脖子,含含糊糊地提醒,“陳放,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她是沒有勇氣再穿第二次。
陳放拿被子把身上的人裹了個嚴實,比起蟬蛹,更像木乃伊。
“睡覺。”他把人扔回床上。
剛才的溫柔褪去,換成一副冷然的面孔,唯有一雙耳朵紅得發緊。
“哦。”陶曉皙從勾人的小妖精變成乖順的小兔子,她左右動了動身體,裹在身上的被子松泛了些,手和腳都能自由活動了,她拍了拍旁邊的枕頭,對床下站着的人說,“看在你今晚說話算話的份上,我分一半的床給你,你不用打地鋪了。”
“我本來也沒打算打地鋪。”陳放手指一顆兩顆慢慢地解開襯衫的扣子,大片的腹肌随之進入到陶曉皙眼裏。
這下輪到陶曉皙的目光閃了,他換睡衣換得特別慢,每個動作都好像被放緩拉長了,陶曉皙欣賞了一會兒,覺得自己的定力不太能夠支撐自己單純地欣賞下去,她把視線轉向了天花板,“你上學那會兒都在忙什麽呀?”
她以前以為,他不學習,時間肯定都拿來玩了,但她看他現在這麽拼命工作的樣子,他上學那會兒應該不會是一個整天無所事事,以玩樂荒廢度日的人,人再怎麽變,本性是不會變的。
陳放躺到了床上,沒有像以往一樣拉人到自己懷裏,兩個人隔着一段距離。
他回她,“能忙什麽,忙着掙錢。”
陶曉皙拖着被子一塊兒挪到他懷裏,在他肩膀上窩了個舒服的位置,“你那個時候就是一個學生,要怎麽掙錢?”
她主動靠過來,陳放把人往身上摟了摟,“只要想掙錢,總會有門路,陪練打臺球,練游戲號,搬水泥,穩健的老廠長就是那會兒認識的。”
她仰頭看他,“你好厲害。”
陳放輕笑一聲,“這有什麽厲害的,人被逼到了一定的地步,總要想辦法活下去。”
陶曉皙摸摸他的臉,“當時,是不是很辛苦?”
辛苦嗎,當然辛苦,只不過辛苦的不是他,是他們家老太太。
她媽的車禍,對方沒有責任,只象征性出了一些醫藥費,他爸那會兒承包了一些小工程,他出了事兒,項目沒法收尾,甲方不付錢,工人要錢要到老太太這兒,他爸的賠償金遠遠堵不上那個口子。老太太早起貪黑的幹活,還了好些年,才算是把債給還完,可是還完了債,還要生活,還有孫子的學費,娶媳婦兒的錢,要用到錢的地方太多了,她一天也不能歇着,但是年紀越大,越不好找活兒,沒有地方會願意雇傭一個快七十的老人家。
最後陳放找到了家門口的一家熟識的餐館,和餐館的老板商量,讓老太太來餐館做一些輕省的活兒,餐館出一部分錢,剩下的錢陳放補貼給老板,當老太太的工資,餐館老板知道他家裏的情況,同意了他這個提議。
這種日子持續了有一年多,老太太發現了不對,老板安排她的活兒比別人少,她拿到的錢卻比別人多,他索性和老太太攤牌,他要從學校退學出去打工,反正他在學習上看不到自己的出路,他沒有辦法安安心心待在教室裏,讓自己奶奶風裏雨裏去掙生活費。
老太太氣到不行,她管不住他,便直接找上了老周,老周追他半個縣城,把他追了回來,談了半宿,最後達成三方協議,老太太同意不再出去幹活兒,只在家裏接一些手工活兒,陳放繼續回學校讀書,并且好賴要考上一個大學,老周負責監督指導。
他說得很平靜,語氣也很輕松,但那樣的日子,對一位老人家和一個半大的孩子來說,不是這樣簡單的幾句話可以道盡的。
她把臉埋到他的胸前,蹭了蹭眼角,聲音有些悶,“我們以後一定要好好孝順奶奶,讓她每天都是開開心心的。”
“你已經做到了,老太太現在每天都樂得合不攏嘴。”
自從她進了他家的門,他都覺得他家老太太嘴角的皺紋又深了些,因為嘴角一直都是處在上揚的狀态,沒法不深,連帶看他的眼神都順眼了不少。
所以說,還得是生女兒,會哄人,會甜甜地笑,會摟着人的胳膊軟糯糯的撒嬌。
他貼到她的耳畔,“我打算戒煙了。”
“真假?”陶曉皙半信半疑,“戒煙很難的,我爸戒煙的時候,反複了幾次,要不是有我媽這個強大的精神壓迫在,我估計他也戒不成,你怎麽突然想起戒煙了?”
陳放回,“備孕要戒煙。”
……
她開口有些磕絆,“你不是說年底再說懷孕的事兒?”
“年底懷孕的話,現在也該準備起來了。”
陶曉皙突然想起了她媽的話,你以為懷孕就是睡一覺就完事兒了。
她的腳蹭了蹭他的腿,隔了一會兒,又蹭了蹭,她有些緊張,她對懷孕這件事兒有些莫名的害怕,但轉念一想,他會陪在她身邊,這種害怕和緊張好像就少了些。
而且……要是有一個性格像他一樣的女兒或者兒子,應該也不錯。
“我是不是也要準備些什麽?”
她對備孕的事情不太了解,要不明天問問她媽?算了,還是自己先查查資料吧,她媽對這種話題的尺度比她想得要大。
“你最先要準備的就是好好鍛煉鍛煉身體,別再一個受不住就玩離家出走。”
“……我就是再鍛煉身體,也禁不住你這樣夜夜笙歌地拿我練。”
陳放笑,“今天不就沒有練。”
陶曉皙的膝蓋往上走了走,“可你笙歌了啊。”
陳放臉色變了幾變,把她從肩膀上往外推,“你離我遠點。”
要不是她挨着他一直蹭,他也不會升。
陶曉皙被他推開,又挪回到他的肩膀上,“沒事兒,我相信你能忍過去,戒煙需要強大的自制力,你要是這都忍不過去,還怎麽戒煙,我們還怎麽生孩子。”
……
陳放深吸一口氣,“那你別再亂動了。”
“哦。”陶曉皙真的沒有再動,“關燈,睡覺。”
他看了看她身上的衣服,“你要不要換上睡衣?”
穿着外套睡覺不會舒服。
“你幫我換?我不想動。”
“……算了。”
他的自制力在她面前是半點沒有,她這樣白淨着一張臉,還穿着校服,頭發紮起來,除了沒有劉海,好像又回到了高中時的模樣,他在丈母娘家裏,要是真控制不住做出點什麽來,會有罪惡感。
“可我穿這個會不舒服。”陶曉皙扁着嘴看他。
陳放又想深呼吸了,她已經看穿了他的心思,仗着他不會拿她怎麽樣,可着勁兒地招他。
兩相僵持,輸的是陳放,他按滅床頭燈,摸黑脫下了她身上的衣服,扔到了椅子上,拿過睡衣要給她套上,又停下,把手裏的睡衣也扔到椅子上,然後又扯下自己身上的睡衣,也扔到椅子上,最後把人疊到自己身上,拿被子蓋住嚴絲合縫的兩個人。
“睡吧。”
陶曉皙:……
這種狀态下,她要是能睡着,她就是個神仙。
事實證明,她可能就是個神仙,他的身上很暖和,他輕拍着她背的手又很溫柔,陶曉皙眼皮漸漸往下沉,在徹底沉下去之前,她還在想他這樣憋一晚上,不會憋壞了吧。
事實也證明,是不會憋壞的,她第二天晚上,被人當成粘板上的魚,換着各種姿勢翻騰,她真的覺得自己成了神仙,這麽高難度的動作,怕是神仙也做不來,她愣是被他給折了出來,她不知道是該佩服他,還是該佩服自己。
陶曉皙後悔沒把校服給拿過來,那個校服沒準就是制伏這匹野狼的一個符咒,能讓他愣生生忍一晚上沒有動她,但等她再回去拿,校服已經找不到了,問她媽,她媽也不知道。
不見的還有她相冊裏和邱廷宇的那張合照,要是沒有見鬼,就是被某人給拿走了。
陶曉皙從她媽家出來,就進了樓下的理發館,她辦的卡裏還剩些錢,正好可以剪一次頭發,再做個護理。
陶曉皙在做頭發,陳放和邱廷宇在辦公室喝白開水。
財務大姐本來要泡茶,陳放直接讓她上白開水就行,他的茶可不是用來招待他的。
“找我什麽事兒?你不是在市裏籌備你的事務所嗎,怎麽天天閑得往家跑。”陳放的聲音裏沒一絲熱乎氣。
邱廷宇眉頭擰成中國節,半響才開口,“周莺懷孕了。”
陳放挑了一下眉。
邱廷宇繼續,“我的。”
陳放又挑了一下眉,“我可不陪着你去周家負荊請罪,太丢人。”
邱廷宇生無可戀,“我倒是想去負荊請罪,可她不讓,她不要孩子的爸,只要孩子,說是這輩子都不會再結婚了。”
……陳放掩飾地咳了一聲,怕自己笑出來,“正常,她結婚又離婚,大概覺得要男人也沒什麽用,自己有錢又有能力,現在連孩子都有了,應該對再一次踏入婚姻更沒興趣了。我也幫不了你什麽,周莺決定的事情,很少有誰能讓她改變主意。”
“我不是來請你幫忙,我已經悟出來了,追女人這件事,不能指望別人幫忙。”邱廷宇挺直腰背。
陳放感嘆,不容易,學霸終于參透了追女生的真谛。
“那你來我這兒做什麽?”
“我來和你談生意。”
“我們有生意可談?”
邱廷宇從包裏拿出兩份文件,“你公司眼看要擴大,會有越來越多涉及到法律方面的問題需要咨詢,我的事務所可以承接你這塊兒的業務,你看一下合同,如果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簽。”
陳放一頁一頁翻過合同。
邱廷宇問,“如何?”
“你這是只打算讓我付個車油錢?”
他們這兒地方小,正式的律師事務所沒有幾家,業務水平怎麽樣先放一邊,收費奇高,邱廷宇在他們業內的口碑算高的,他合同上的這個費用跟沒收也沒什麽兩樣。
“你這算是我事務所開張的第一單生意,自然有優惠。”
陳放知道他打的什麽主意,還是想從他這兒找突破口,接近周莺。
“可以簽。”
邱廷宇喜。
陳放後面還跟着一個但是,“但這個費用,我只和你簽一個季度的,等第二季度,我們再重新簽,按照你正常的收費标準走就行。邱廷宇,梯子我可以給你當,便宜我不多占,老話講占便宜準沒好事兒。”
夠意思,太夠意思了,要不他生意能做起來呢,邱廷宇想給他一個擁抱。
陳放察覺到他的動作,拿眼神警告他,他要是敢撲過來,合同也別想簽了。
邱廷宇蔫蔫地放下胳膊,“握個手總可以吧。”
握手也不行,陳放想到什麽,起身走到辦公桌前,從抽屜裏拿出一個東西,扔給邱廷宇。
這下輪到邱廷宇防備了,雙手交叉護在自己的胸前,“你怎麽會有我照片?”他又看了看,“你從哪兒撕過來的,這應該是我高中時候的照片吧,你保存我照片這麽久幹什麽?你不會對我有什麽想法吧?”
陳放的臉直接黑成了炭,連合同帶人還有照片一塊兒扔出了他辦公室,他要是把法律咨詢的業務交給這麽個神經病,他才是有病,活該周莺不要他。
陳放被邱廷宇給惡心得不輕,中午飯都沒吃下去多少,下午陶曉皙信息問他,晚飯有沒有想吃的,她從店裏出來順便去趟超市。
陳放只回她兩個字,惡狠狠,【吃你】。
這都是她那張照片惹出來的事情,他今晚必須把她給吃得透透的,才能彌補邱廷宇帶給他的精神傷害。
陶曉皙回他一行省略號。
馬上又進了一條信息,【我剪了個新發型哎,等晚上回家給你看哦。】
【先照張照片給我看看。】
【驚喜,懂不懂,你現在看到就沒有驚喜了。】
陳放還是很期待驚喜,他提前回了家,鎖上車沒走幾步,從身後蹿過來一個人,攬上了他的胳膊。
“陳同學,下課了呀?”陶曉皙先握住他的手,然後和他十指交叉,“我們的家好像是一個方向的哎,一起走吧。”
天色将黑未黑,天邊絢爛的火燒雲倒映到她的眼睛裏,陳放看着她額頭上被風吹起的劉海,眉心跳了跳。
她真的是……很能挑戰他的底線。
她剪了一個和高中時候一模一樣的發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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