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莊複醒來已過晌午,見莊禮竟仍在酣睡,便爬起來側卧着,用手支着頭看他。如今有他在身邊,心中種種陰霾竟一掃而空,先前擔憂的那些事也不再放在心上。
察覺莊禮的呼吸變了調,莊複便知他已經醒了,将手伸到被單之下,在他的胸口和腹部輕輕撫弄。
莊禮忍不住笑了出來,抓了他的手,又把他壓在身下,足足吻了一通。
分開來,莊禮的手已探到莊複身下,莊複分開腿來,莊禮卻不碰那些地方,伸手掐了掐他的腿根,道:“這兩個來月,是不是沒怎麽練武。”
“您怎知道?”
“腰力又不太行了。”
莊複臉一紅,笑道:“那您腰力不減反增,這兩個來月到外邊,豈非都在練腰力了。”
莊禮又捏捏他的臀,把玩一番後道:“的确有練,感覺如何,還吃得消嗎?”
莊複道:“有多少都吃得消。”
莊禮笑了,莊複又問道:“藏寶閣裏那些刀劍呢?”
“拿去鑄劍了啊。”
“那剩下的呢?”
“沒有剩下了啊。”
莊複吸了口氣,莊禮所藏皆是絕世神兵,如今只換來一把劍,實在是勞民傷財,揮霍無度,事倍功半,大材小用,暴殄天物!
莊禮見他表情有趣,又哈哈笑了出來,低頭親了一口。
“那些寶劍的鑄者和主人要是知道自己被重鑄成一把劍,大概要悲痛欲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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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人作甚?我只要你高興。”
莊複恨他鋪張浪費,卻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問:“您怎會鑄劍的?”
“我所尋的鑄劍師銀桃如今已過古稀,不再揮得動錘,我也只是按他的吩咐揮錘,旁的不管。饒是如此,還是被我敲壞了不少。還好到了最後,亦有豁然開悟、得心應手之感,終能劍成。”
莊複見他雖原本說着稍有點謙遜的言辭,臉上卻是一副洋洋得意,又是心不由主地一陣心動。
如此纏綿了好一陣,兩人才起來用膳。
如今賓客皆已散去,山上仍舊雜亂,秋風凜冽,略顯蕭條。
莊禮說剩下的劍招都已想好,只待書畫出來,便可叫莊複跟着修習。莊複陪着看了一會兒,又自己到房內,拿出劍來,反複擦拭,仔細端詳。
劍鞘花哨但協調,劍身流暢如水,将短刺一劍切開,卻不曾留下半點痕跡。莊複把劍拔出來插回去,反反複複,愛不釋手。
又想若是改日莊禮一無所有,光這身鑄劍的本事也夠養家糊口。
将劍收好,莊複起身去看莊寅。
路上在想,每每他灰心喪意,莊禮總能馬上哄得他開心。這一年間,從最開始只想殺之後快,到現在就算被吸血啖肉也無不可。恐怕只若他想,全天下的男女老少無一不會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
來到北堂主府上,見北堂主正在教莊寅練功。因他不讓弟子習武,莊複便以為他是不會武的,如此看來,能如此不顯山不露水,北堂主的功夫應遠在他上。
看了一會兒莊複發覺莊寅似剛剛學會行功運氣,完全不似昨日所展的厲害。便撿了塊石子,問莊寅說:“你昨日施展的抵禦暗器的功夫呢,再用給我看看。”
“噢!”莊寅脆生生應了,眼一閉,嘴一抿,紮好馬步。
莊複将石子彈出,擊在他的肩膀上,只聽莊寅“唉喲”一聲,被石頭打得向後跌坐在地。
莊複趕忙跑上前扶起他,給他揉揉肩膀,問北堂主說:“這不是還不會嗎?”
“我也沒說過他都學會了啊。”
“那你看我打他,還不攔我。”
“你不也看出他還不會,才說想試,誰知你真的下得去手,好狠的心啊。”
莊複懶得理他,扒開莊寅的衣服來看,果真肩膀紅腫一片,輕輕給他揉去,心疼極了。
又見胸口處一大片黑紫,問:“這是?”
“這是我師父一獨門絕技,叫引功膠,塗抹之處,可在發功之時将真氣聚集與此而外放,危急之時足以保命。只是一段時間內只能用一次。”
原來并非莊禮蠢笨不會教人,也不是他自己蠢笨學得慢,只是這北堂主用了耍賴的藥法蒙騙了他人。
“疼嗎?”莊複又揉揉莊寅的胸口。
莊寅搖搖頭說:“不疼。”
“父子倆一個模樣。”北堂主看不下去,背着手走了。
莊複給他整好衣服,一邊教他練功,一邊問他話:“你昨日來,是北堂主早就知會你的嗎?”
“你別生氣,我好想去。”
莊複摸摸他的頭,又說:“這樣也好,今後,你于紅鸩教就無太大作用了,只是現下也是身懷異能,難免被人盯上,一定要好好練功,方能自保。”
“我每天寅時就起來練功啦!練完功才用早膳,然後去大師兄那裏念早課,再去學藥,然後一天都在練功!”
“也要好好睡覺,不然不長個子了。”
“我有好好睡覺,我睡得早,我還吃好多,我一定長得又高又胖,功夫棒棒的,以後好保護你!”
又聽他這麽說,莊複心中已不太抵觸,把他摟到懷裏抱了抱,說:“好啊。”
莊禮回山,山上山下大大小小事務莊複便不再上心,只整日跟在莊禮身邊,看他陪他,夜裏再纏上他。
如此過了一段恣肆無忌的松弛日子,韓堂主回了山,帶來了紅鸩教程綿所在的确切消息。
那日她追查到湖田,只見一片霧氣彌漫的沼澤,探查無門,埋伏數日,才見到彙聚此地的紅鸩教弟子。原此處只是一個接頭地。
又帶人追查許久,到了湖田南部一個山谷,所追蹤的紅鸩教弟子便憑空消失。幾次皆是如此。
再細探那山谷,才發現端倪。這山谷成為千洞窪,原是裂成數塊的一整塊巨石,數百年前有河流過,将巨石沖出許多孔洞。紅鸩教弟子所搜集的那些嬰孩又都運送于此,推斷這便是程綿的所在之地了。
千洞窪有孔洞成百上千,韓堂主手下好手有限,派出入洞的數人都是有去無回,特此回報。
聽完,莊禮側頭看了看莊複,見他面容恍惚,眼神卻堅定異常。
于是道:“全派上下,除楚老堂主、北堂主、徐長老以外所有堂主、長老,每人選手下精兵十人,随行五十人,整裝待發,三日後啓程,讨伐紅鸩教,一舉殲滅教主程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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