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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遠城緊緊閉着眼睛，剪刀劃破布料的咔嚓聲和室友的抽泣聲像是被放大了百倍，在他的腦海中不住地回蕩。

那天教官們出去開會，鄭浩小聲告訴他們說自己聽說用凡士林潤滑之後或許可以把鎖拿下來。他不知道從哪裏搞來一管凡士林護手霜，就要去廁所試。

所以劉紅焱說的也算有道理。作為室友他們是知道的，而且時遠城不得不承認，雖然這一行為不太進步，但他還是期待鄭浩能實驗成功，給他們的訓練生活帶來一點小小的釋放機會。

還是被抓到了。或許是有人在值班，或許是旁邊有人發現，又或許是廁所裏真的安了攝像頭。不管怎樣，他的确是被發現了。而且後果很嚴重，比他們預期的還要嚴重。

時遠城不知道自己是後悔多一些還是害怕多一些。他只感覺自己的衣領被粗暴地拽了起來，然後是“咔嚓”兩聲，他的上半身一陣發涼。接着，他的褲子也被一下扒掉。

寒意從胸口傳到肚子、屁股和兩條腿上。一陣風吹過，吹得他直發抖。

他緊緊地閉着眼，不敢看臺下，也不敢看自己，只願這一切能快點過去，或者如果這一切只是個噩夢也好。

向秋鴻的內心五味雜陳。他的罪惡感向老鼠一樣齧噬着他的心髒。但當他忍不住擡頭看向臺上的時候，他又覺得那個不知名的男孩子是這樣令他難以抗拒。

而這種感覺讓他——與其他那些偷偷往臺上看的人一樣——覺得更加罪惡了。顯然，很多人還沒有完全抛起自己不夠進步的欲望，也從來沒有看過這樣幾個男孩被赤身露體當衆挂在那裏動彈不得的場面。

很多人在偷偷地看那個比較壯的男孩。他的肌肉因為緊張和寒冷而緊繃着，線條比平時還要硬朗。他黑硬的汗毛從胸口延伸到肚子，再到大腿和小腿。尤其是腿上，濃密得像一片黑色的原始森林。

也有一些人在偷瞄小個兒的和圓臉的男孩，但更多人的目光還是在最右邊那個男孩子身上游移。不知是不是錯覺，向秋鴻覺得周圍在偷看他的人好像比看那個肌肉男生的還要多。

這并不令人意外。那個男孩的身體線條像游泳運動員般協調而流暢，緊致的胸腹沒有一絲贅肉，讓人很難不去想像那裏彈性的觸感。他的雙腿光滑修長，沒有明顯的毛發，只在小腹出長着一些絨毛。而就在那片倒三角形的絨毛下面，那把鎖還在他的下體墜着，構成了整個身體上僅有的兩個遺憾之一。

另一個遺憾是，他的眼睛出于恐懼或是羞恥閉得這樣緊。向秋鴻看不到他的眼神了，而他的眼神中總是有着那種難以言說的東西，不是希望，卻又不止是單純的絕望。

向秋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這樣壓抑的環境中，有吸引力的身體是危險的。

仍然有許多人還是不敢去看臺上被吊着的四個男孩。但劉紅焱有辦法讓他們與自己的恐懼做鬥争。或者說，讓他們自己也成為恐懼的一部分。

“所有人，依次列隊上來。”劉紅焱發話道。他從鐵皮箱裏拿出一根細長的皮鞭，彎成環攥在手裏，“你們朝這四個人的身上各打一鞭子，讓你們和他們都知道知道違反規則的後果。”

臺下的人不敢怠慢，很快排好了隊形，一個跟着一個從臺階走了上去。

劉紅焱拿着鞭子站在隊伍前面。

“看好了，我只示範一次。”

說完，他用力在空中甩起鞭子。鞭稍劃破空氣，清脆的響聲回蕩在空曠的操場上，讓每個人的心髒為之一顫。

他用鞭子的木頭柄抵起小個子的下巴，迫使他擡起頭看着劉紅焱。接着，他後退兩步，一鞭下去抽在鄭浩的肚子上。鄭浩發出一聲慘叫，身體猛地向後一弓。他的肚子上很快現出一條紅色的血印，跟着他的身體一同戰栗着。

緊接着，又是同樣的方式，紅色的血印被粗暴地刻在了其他幾個人的身體上。

“明白了嗎？”劉紅焱說，“誰也別想放水，力氣太小的重打。”

說完，他把鞭子遞到隊伍裏第一個男孩顫抖的雙手中，眼神示意他執行自己的命令。

男孩深吸了一口氣，眼神裏帶着恐懼和愧疚。他學着的樣子，把鞭子掄向他的同學的身體。

“啊！”鄭浩又是一聲慘叫。

男孩的力度顯然比劉紅焱的小了很多，紅色的印記也顯得淺了一些。男孩有些不安地看向劉紅焱，見他沒說什麽，這才趕緊拿起鞭子，走向下一個人。

終于，在他的鞭子給時遠城的大腿烙上一圈血印之後，他如釋重負般地把鞭子交還給劉紅焱，踉跄着走了下去。劉紅焱一刻也沒有耽擱，直接把鞭子塞到了第二個人的手裏。

鞭子抽在皮膚上的聲音和幾個男孩的嗚咽慘叫聲此起彼伏。黃宇辰盡管被堵住了嘴，但還是喊出了痛苦的悶聲。而時遠城還在咬牙努力忍着痛，盡管當鞭子落在他的肋骨、關節和小腿上時，劇痛還是讓他無法抑制地低聲嗚咽。

他始終閉着眼，不願看到自己被抽打的瞬間，也不願看到抽打着自己的人的表情各異的臉。當鞭子恰好命中他被鎖卡住的睾丸時，毫無防備的劇痛一下子從小腹鑽進身體裏，讓他疼得甚至喘不上氣。

打他的那個男孩完全沒有想打他的要害。他閉着眼睛用冰涼的手甩出鞭子的時候，絕對想不到它會偏偏擊中讓時遠城最痛苦的地方。男孩一下子吓得愣在了那裏。劉紅焱走過來，從他的手裏奪過鞭子，又走到時遠城面前，用手抓住了他的下體。

“沒什麽事。”劉紅焱宣布道，“繼續。”

求你們還是睜開眼仔細看着打吧，向秋鴻心想。鞭子落在那個男孩下體上的時候他被吓出了一身冷汗。還好，那個男孩在嗚咽着喘了一陣粗氣之後，又直起了身子，和剛才一樣繼續默默地忍受着鞭痛。

很快，四個男孩的胸口、肚子、後背、屁股和腿上都布滿了淩亂的鞭痕。

劉紅焱這次拿的是細鞭子，不會造成內傷，但會劇烈地刺激敏感的末梢神經，在裸露的皮膚上留下令人觸目驚心的血痕。他知道，這樣的懲罰方式用在這種場合是再合适不過了。

向秋鴻發現自己不祥的預感逐漸成為了現實。即便大部分人此時已經被吓得大腦一片空白，但總會有人借着這個機會放縱自己抑制已久的欲望。最右邊的那個男孩看起來傷得更重些。

不過或許這是他的錯覺。他的皮膚白且光滑，讓鞭痕顯得尤為明顯。

隊伍一點點的向前。終于，鞭子落在了向秋鴻的手裏。他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木柄。劉紅焱和程博還在看着。他知道他被給予的期待。他不能手下留情。

對不起你們了，向秋鴻心想。他估計了一下人體各個部位的抗擊打能力，拿起鞭子，使勁抽在了第一個男孩的屁股上。

“啊……”男孩顯然已經喊得有些累了，可向秋鴻的這一鞭還是讓他發出了撕裂般的喊聲。

“我真的是個爛人。”向秋鴻心想，“求你們在心裏罵我吧，罵得越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