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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三個男孩的後面走過，在每個人的屁股上都給了一鞭子。

輪到最右邊的那個男孩子了。

“dexter，”他以微弱卻足夠清晰的音量在他耳朵後面念着，“tertiary，lavatory，twilight。”

說完，他揮起鞭子，以同樣的力度抽在他的屁股上。男孩屁股上的雞肉因為疼痛而縮緊，他的後背和雙腿也同時緊繃起來。

他繞到男孩的前面，回頭看着他。

男孩緊緊抿着嘴，表情痛苦，眼裏噙着淚花，但他真的睜開了眼，看着向秋鴻。

向秋鴻在心中祈禱他聽清了自己的話。他雙手拿起鞭子，遞給等在旁邊的劉紅焱。

“剛才你說的什麽？”劉紅焱問他。

“新世紀進步主義的英文。”向秋鴻答道，“看到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很生氣，覺得應該在把鞭子抽下去之前讓他牢牢記住自己是為什麽挨打。”

“好，做得好。”劉紅焱接過鞭子，“你走吧。”

向秋鴻立正敬禮，然後淡定地走下臺來。他回頭看了看臺上的那個男孩，他挺翹的屁股上鞭痕交疊的地方滲出了血。

他小聲地嘆了口氣。或許應該過幾天等他恢複恢複身體再約他出來，但時間緊迫，能傳遞的信息量太有限了。

但願他在學校裏認真學了英語。

時遠城的忍耐被幾個突然出現在耳邊的英語單詞打斷了。他睜開眼，在一片模糊中依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他身邊繞過，畢恭畢敬地與劉紅焱交談。

他認出了那個男孩。已經見過那麽多次了，他仍然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樣的人，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信任。但他剛才很明顯地想告訴自己一些什麽。

時遠城聽清了他說的四個單詞。它們無法組成一句完整的話，但把信息連在一起卻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他是要約他黃昏時在右數第三個廁所隔間見面。

英語早就不是考試科目了，通過即可，但幸好他認真學了所有的科目。他無端地想起自己高中班裏千年老二的哥們兒。想必現在他可以拿第一了。

“唰！”又是一鞭過來，打在了他的大腿後側。時遠城沒有準備，一下被痛得喊出了聲音。

時遠城在心裏又一次嘲笑起自己。好漢不提當年勇，當年學習多麽好，現在不也是只有在這裏挨揍的份。

他瞥了一眼臺階上的隊伍，看起來只剩下十幾個人在排着了。

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從胸脯到小腿，鞭痕排得密密麻麻，每一處都是灼燒般的疼痛。還好，出血的地方不多，之後幾天應該能慢慢好起來吧。

時遠城再次閉上了眼睛，等待着鞭子下一次的擊打。就快要結束了。

終于，二百多人依次從臺上通過，完成了他們被迫進行的任務。黃宇辰在懲罰快要結束的時候暈了過去，先被送去了醫務室。其他幾個人則呲牙咧嘴地提上了褲子，把曾經是衣服的布片搭在肩上，由劉紅焱帶着去醫務室上藥。本以為折磨終于結束的幾個人好容易擦幹了淚痕，可在酒精接觸到傷口的時候，剛才最沉默的時遠城也忍不住喊了出來。

“好了，”醫生蓋上瓶子，把棉簽扔進垃圾桶，“傷口別沾水，過兩天就結痂了。”

“謝謝醫生。”時遠城說，“黃宇辰他怎麽樣了？”

“就那個小胖子是吧？他沒什麽大事，哭得太狠過度通氣，剛才已經醒了。在我這觀察一晚，明天就好了。”

“哦好。”時遠城說，“謝謝了。”

從醫務室出來的路上，時遠城一直在糾結晚上要不要赴約。說實話他沒有足夠的勇氣。不論那個人叫他過去的目的是什麽，總會有些風險。萬一再出什麽事情，他不是要被劉紅焱折磨死，就是要被室友打死了。

這樣想着，他們一路回到了寝室。白嘉棟對着鄭浩怒目而視，而鄭浩低着頭縮在床角，不知是愧疚還是害怕。

時遠城走到他們兩個中間，看看鄭浩，又看看白嘉棟。

他不敢多說話。鄭浩被發現之後，他更加确信屋子裏有攝像頭的事情了。他只好試圖用眼神告訴他們，之前的事情已經過去，他們幾個無論如何不要再惹新的事端了。

傍晚。

時遠城本已做好了心理建設，不去趟那個莫名其妙的渾水。可看着窗外血紅的霞光，他控制不住自己想出去看看了。

他的勇氣沒有增加，增加的只是好奇，好奇害死貓的那種好奇。

他拿起水瓶，咚咚灌了兩口水。

“我只是普通地去個廁所，其他什麽都不知道。”時遠城心想。他深吸一口氣，打開門走了出去。

他快步走到走廊盡頭，打開了洗手間的門。這裏的男廁所沒有小便池，只有六個隔間。他數好右邊第三個，心一橫，拉開了隔間的門。

廁所裏蹲着一個人。他下意識地想關上門離開，但他突然覺得蹲着的那個人好像就是之前見過的。

而且他不合時宜的敏銳觀察力告訴他那個人其實沒脫褲子。

時遠城又一次打開了門，猶豫地看着裏面的人。

那個人擡起頭，看到是他，一下站了起來。

“快進來，鎖上門。”向秋鴻說，“這個隔間攝像頭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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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要出差，淺鴿幾天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