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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紅焱夾着皮包快速走到辦公室。他見門開着,便輕敲了兩下,走了進去。
馮黎明和程博已經在那裏了。程博斜眼看着他,表情有些責怪。
“怎麽才到啊?”
“報告,課上有點情況,我處理了一下。”
“哎,行了小程,別為難他。”馮黎明如往常一樣慈祥地笑着說。他臉上的皺紋簇成一朵花似的。“小劉也是為了工作嘛。”
程博看看他,又看看一旁棗紅色的木頭椅子。
“坐下吧。”程博說。
“是。”劉紅焱坐在椅子上,麻利地從包裏拿出紙筆,和程博一起看着馮黎明。
馮黎明抿了一口茶水,不緊不慢地蓋上了杯蓋。
他看看另外兩個人:“今天叫你們來的目的你們也知道了吧。”
“知道。”劉紅焱和程博一起答道。
“上次趙主任來的時候,你們都在,想必也看出來了。雖然趙主任對我們的工作整體上給了比較高的評價,但也提出了重要的問題。發人深思,令人深省啊。小劉啊,你那天記了筆記?”
“是。”
“那你來複述一下吧,趙主任說的我們工作的不足之處在什麽地方啊?”
“我們的不足之處在于,主要訓練科目都是針對插入式性行為的,但對其他性行為或不當行為,例如同性口交、手淫、親吻、撫摸等等行為的遏制力度還不夠。”
“你記得很到位。”馮黎明緩緩點頭,“那針對這些問題,你們有讨論出具體的方案嗎?”
“報告主任,我在上次會後當天就和其他幾個教官進行了讨論,後來又做了整理和總結。我們一致認為,解決這一問題的關鍵在于吸取此前訓練科目的成功經驗,把它們應用到其他的行為領域。根據這一思路,我們有針對性地制訂了一些其他的方案,寫在這份報告裏了。”劉紅焱從包裏抽出一個文件夾,遞到馮黎明跟前,“請領導審閱。”
“哦,這麽快就把方案拿出來了?”馮黎明笑了笑,“不錯不錯,效率很高啊。”
“您過獎了,還是多虧了您一直以來的思想教育,同志們工作起來都很有幹勁。”
馮黎明打開文件夾,快速浏覽着。
“你們程隊也看過了?”
“報告主任,看過了。”程博答道。
“你有什麽意見嗎?”
“有一些細節,已經叫他們改過了。”
“好。”馮黎明把文件夾放到桌上,“我大致看了一下,覺得沒有什麽問題。但謹慎起見,還是先找幾個學生做試點,看看效果,之後再鋪開為好。先做試驗再鋪開,也是九個明确裏要求的,對人民負責的工作方式嘛。”
“是,您說得很對。”劉紅焱說。
“行,那你們再具體讨論一下實施方案吧。”馮黎明站起來,披上外套,“我就先回去了。”
“明白。”
劉紅焱和程博一起站起身,目送着馮黎明走出了辦公室。
“用誰做試點,有想法了嗎?”程博問劉紅焱。
“有一點想法,不知道合不合适。”
“你說說。”
“上次您的報告裏提到了一個表現很進步的,叫向秋鴻的孩子,我想用他。這樣一來可以幫助他更快成長,二來也算是對他思想進步成果的一個考驗。”
“好。另一個孩子呢?”
“這個我還沒想好。”劉紅焱說,“剛才課上有個孩子打瞌睡,我已經教育過了。他是昨天被抓住行為不檢那個男孩的室友。我覺得這個孩子屢次違反規定,可以拿他來試,讓他記得深刻一點。可又怕那孩子的身體撐不住。”
“哪個孩子啊?那個小胖子?”
“不是,是那個一直不怎麽出聲的,個頭和向秋鴻差不多。”
“哦,他啊。”程博笑起來,“他沒事兒的,看那樣子挺皮實。”
“好,”劉紅焱在筆記本上記着,“那就拿他試了?”
“行,你安排一下,這兩天就可以做了。”程博說,“別耽誤時間,主任等着你彙報呢。”
“是。”劉紅焱立正道,“我這就去準備。”
時遠城早上回寝室的時候,屋裏只剩下黃宇辰和白嘉棟兩個人。
黃宇辰一臉擔心地看着他:“你怎麽樣?”
“還好。”時遠城簡單地說,“鄭浩呢?”
“練習去了。”白嘉棟說,“剛走。”
“知道了。”時遠城點點頭,不敢多說話,低着頭走到自己的床前。
沒想到這麽快就輪到第二個人了。
他又一次想起自己那天在訓練室經歷過的噩夢般的事情。而今天,鄭浩也要去經歷同樣的事了。
他不知道鄭浩是自己主動去的,還是因為上次犯事兒連累了室友被白嘉棟逼着去的。
但無論如何,時遠城突然開始慶幸自己那天沒把“訓練內容”詳細地告訴室友們。他怕他們知道之後沒人敢去,引來更嚴重的後果。
那樣的話,現在寝室裏或許只剩他一個人了。
那天,第一次拉下拉杆後,他身後的橡膠棒以不成比例的力度野蠻地闖進了他的身體,緊接着又快速地抽出。時遠城只覺得身後一陣劇痛。他的腸壁上脆弱的粘膜被毫無保護地摧殘,括約肌周圍被殘忍地撕裂,疼得不停抽搐。他大口地喘着氣,使勁閉着眼睛,卻仍沒能阻止眼淚奪眶而出。
痛苦之餘,他感到匪夷所思。他不理解為什麽未經訓練的非适應性性取向者會樂于進行這樣的事情,更不理解自己為什麽要經歷這樣的事情。如果自己将來會變得無法控制自己,那簡直太可怕了。
緊接着,他意識到了另一件可怕的事情。
剛剛的那一下只是一次,一共還有十九次。
他看着面前的拉杆,把右手顫抖地放在上面,閉上眼,橫下心去又拉動了一次拉杆。
“啊啊啊……”時遠城又一次忍不住發出了痛苦的呻吟聲。他感覺自己的屁股和肚子都要被捅爛了。
他努力地睜開眼,看見了鏡子裏的自己,趴在臺面上,身體渾身顫抖卻又動彈不得。身後的金屬棒仍然準确地固定在精密的機械結構上,瞄準自己最脆弱的部位。
他不敢再看鏡子了。
時鐘的倒計時一秒一秒地流逝。他能做的只有咬緊牙關,逼迫自己再一次拉動面前的拉杆,直到20下的指标被按時完成,或者直到自己的身體被完全毀滅。
“這裏訓練的目的就是讓你深刻地記住這種行為的危害,避免你以後為此上瘾。”劉紅焱的聲音傳來,“同性性行為就像毒品一樣,一旦粘上了,即便再痛苦也會一直不停地做下去。這回只是二十次,如果你仍然帶着非适應性性取向從這出去的話,之後還會不由自主地想要幾百次幾千次。”
“到時候你的身體會成什麽樣子,你自己好好想想。”
“是,我……我知道了。”時遠城站在劉紅焱面前,雙腿不住地抖動,眼前被淚水浸得一片模糊。他用顫抖的聲音說,“我以後一定……一定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你現在這樣想很好。”劉紅焱冷冷地說,“但根據我們這麽多年的工作經驗,對于非适應性性取向的人來說,這種沖動是很難克服的。所以在這一年之中你還會接受很多次這樣的訓練,以保證訓練的效果。”劉紅焱低頭看着表,“走吧,我帶你去醫務室。”
時遠城使勁眨了眨眼,這才讓自己的意識從記憶回到了現實。他感覺自己的鼻子像是被什麽捅了一樣,猛地酸了起來。
見鬼,他怎麽又要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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