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俞定柔x鄧以x番外

姐姐畢業那天, 鄧以敏從學校請假一天,專程給她拍照。

鄧以萌本來說不必了,是她努力說服姐姐,這場畢業儀式對于她來說意義非凡:“姐, 你确實有很多選擇啦, 不愁沒有專業人士給你拍照片,但對于我來說,鄧以萌和姜姒婉給我做模特, 你說,我這個攝影作業交上去,是不是得拿獎啊?”

鄧以萌心腸軟, 聽她說了沒兩句, 早動搖了,答應讓她來, “讓我助理開車去接你吧?”

“不用,”鄧以敏笑了,“我最近缺乏鍛煉,騎車去正好。”

踩着自行車飚過去時,鄧以敏在心裏想, 姐姐也算厲害,為了拍部文藝電影特意休學一年,潛心去港島和外灘分別體驗過, 還學了方言, 才開演。演完回來繼續念書。功夫不負有心人, 年初果然靠它拿了金鹿獎影後,成為了她那所大學編劇專業的第一位影後畢業生。因為好些教授都是她的影迷,畢業也很順利,畢業論文基本沒怎麽被卡過。

“好,看這邊。這邊。”鄧以敏舉着相機對焦,“笑一個啦,哎,看鏡頭!別只顧對着你太太花癡啊!”

喊得口也渴了,鄧以敏扶着額頭,她算是服了那兩個人了。鄧以萌和姜姒婉,眼睛裏就只看得到彼此,目光黏在一起,含情脈脈是足夠含情脈脈,可她們壓根兒不看鏡頭。

鄧以敏沒辦法,想着法兒地換角度拍。

幸而兩個人的顏都很能打,怎麽拍都是好看的。

鄧以萌更加奇思妙想,也許是因為懶,也許是因為花在她看來就是私密的寶物應當珍藏,竟将收到的鮮花收在敞口的帆布挎包裏。

這個創意絕妙了。

鄧以敏拍了幾張特寫,到時候做一個專題,人與花交相輝映,畫面非常有青春氣息。交給姐姐的經紀人,做一組圖放出來,說是“國民初戀”也沒有哪裏不對——但姜姒婉肯定不同意。

拍了有那麽幾十張,鄧以敏心滿意足地說聲,“可以了。”

姜姒婉攬着鄧以萌過來,邀請她到家裏去吃午飯,“我下廚。”

“好啊。”鄧以敏笑一笑,将相機交到姐姐手裏,“我先去個洗手間。”

——長達一年半的遠程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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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星期的周三和周六,管醫生都會通過視頻與老家的她聊天。而她高中轉校來到這座城市之後,還是每個月都會去管醫生的診所“複診”一次。

現在她已經把管醫生當成了朋友。當然了,這份友情的價格是相當昂貴的。都由姐姐支付。

姐姐對她的照顧無微不至,媽媽沒想到沒做到的,姐姐都替她考慮到了。

至于姜姒婉這個人,近幾年觀察下來,還算可靠。

蕭澈和池晟的戀情最終也沒能逃過狗仔的鏡頭,一年前被出櫃。

鄧以敏漸漸釋然了。回頭想想,也覺得自己那個锱铢必較的樣子很蠢很搞笑。姐姐的人生本來就屬于她自己。別的任何人都無權幹涉。

去洗手間的路上,看到個戴墨鏡的熟人,身姿妖嬈萬方。

這個人和自己只怕有緣。

兩人擦肩,她冷漠臉路過,也許是想裝看不見,也許是根本沒有認出她來,畢竟兩年前在姐姐的電影首映禮上見面時,她還留着及耳的短發,眼下卻應鄧以萌要求,留到及腰,努力學習“做一個溫和的女孩子”。

在兩人就要擦肩而過的時候,她叫住了她,“俞定柔。”

俞定柔皺了皺眉頭,一轉身,将墨鏡從眼睛拿下來,嫌棄地打量了女生一眼。格子襯衫牛仔褲,清湯挂面的頭發,一張素面朝天的臉,“又是你。”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吧。”鄧以敏的口齒也練得相當厲害了,加上年輕人特有的鋒利直接,“你是不是還惦記我姐?”

俞定柔本就沒化妝的臉更白了,“你胡說八道什麽?我惦記她!?”

鄧以敏站定了,抿着嘴,雖然沉默不語,目光裏透露出來的訊息卻很完整,她那眼光分明就是在說:你這個跟蹤狂。

俞定柔兩道俏麗的眉毛幾乎倒豎起來,“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敢這麽看我。鄧以…什麽的,你活膩了是不是。”

鄧以敏默默的,不說話,要轉身,身後卻又傳來俞定柔的嬌叱:“站住。”

鄧以敏轉回來,淡然站在那裏。

“我、我從這畢業的不行嗎。我來重溫母校風光。”俞定柔咬牙,“你怎麽那麽肯定我就是來看你姐?”

鄧以敏說:“你母校是隔壁x戲。”

俞定柔原本高冷的神情已經崩壞得差不多了,紅唇一抿,皺着眉,招了招手,“過來。”

鄧以敏挽了挽飄到跟前的發絲,走到俞定柔跟前,站定了。

“小變态,敢陪我去喝杯酒嗎。”俞定柔妖冶的臉上滿滿的挑釁。

鄧以萌和姜姒婉在車裏等妹妹,手機忽然響起來。她看了一眼屏幕,有些詫異,這個校園小敏來逛過很多次的呀,不至于迷路吧,難道是出了什麽狀況?她慌忙接聽。

“姐姐。”鄧以敏聲音倒不見什麽波瀾,“我有點事先回學校了。改天再去吃飯。”

“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鄧以萌不放心,“怎麽突然間……”

“不是,就是學校有一點急事,咳咳,我同學失戀了,我得陪陪她。”鄧以敏惆悵的口氣,“你和姜小姐說一聲,好嗎?”

鄧以萌想了想,陪同學那是正經事,這說明小敏社交生活正常啊,“我們開車送你回…”

“不了,我自己走。拜了啊姐。”鄧以敏的電話挂得非常快。

駕駛位上的俞定柔恨聲問:“你說誰失戀呢?!”

鄧以敏淡淡道:“我同學啊。”

“……”

俞定柔帶她去了一個雅致的高檔會所,氛圍很好,很安靜清幽。在吧臺點了酒,俞大小姐将一頭美麗得令人目眩的長卷發悉數撥至右肩,端着杯子懶洋洋地喝。鄧以敏得以看着她白皙的皮膚還有半透明的耳垂。一看她那娴熟的姿勢就知道是常年買醉的。

她沒看錯。

和姜姒婉不同,俞定柔保持身材的辦法就是不沾米飯,以及絕大部分碳水化合物。不過,飯雖然不吃,酒是一定要喝的。酒是她的命。

“你別那副神情盯着我。”俞定柔将頂着紫色小雨傘的雞尾酒飲料推到鄧以敏跟前,“喝你的。”

鄧以敏就着吸管吸了點,皺了皺眉。

“我不是癡漢你姐姐。我希望你搞清楚。”俞定柔翻個白眼,“這說出多丢人啊,我居然單戀着姜姒婉的老婆,還要不要人活了。我跟你說,鄧以……什麽,我是曾經,對你姐姐動過心思。但我要是想戀愛,大把的對象等着我撩呢。我犯得着在一棵樹上吊死麽?”

鄧以敏擡手擦擦嘴,“這世上,俞大小姐什麽都能得到,就是你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摘給你。但是唯獨得不到我姐,所以你就一輩子忘不了她。”指指她跟前的酒杯,“大白天買醉就是證明。”

“哈。”俞定柔拿打量怪物的眼神上上下下把鄧以敏涮了幾遍,“就因為你是變态姐控,你就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都是變态?我沒那麽狹隘。如今我是姜姒婉和鄧以萌的cp粉。而且,我今天真是去找人有事,路過趕巧而已,活生生被你打成stalker。我今兒改名叫窦娥算了。”

鄧以敏默默地不則聲,半晌問:“俞定柔,你助理呢。”

就在她沉默的時間裏,俞定柔已經喝了好幾杯了,面孔微微有些泛紅,平時總帶些勾人風情的眼睛裏有點孩子氣的俏皮,“我給她放假了,她一把年紀,也該找個對象,總守着我不是辦法。”

鄧以敏問:“那你喝了酒,待會兒怎麽開車?”

俞定柔勾了勾嘴角,魅惑地笑了:“找代駕呗。”

俞定柔的記憶裏,這是自己還清醒時說的最後一句話。次日在宿醉的頭疼中醒過來,她察覺胸口匍匐着一顆腦袋,擡手摸了摸确實是活人的頭顱沒有錯——最近懸疑片拍多了後遺症。

但,是誰?

她渾身酸疼,每動一下都龇牙咧嘴,看了看周遭環境,是酒店房間。末了,扭頭看到一件眼熟的襯衫,頓時一僵。擡手摸摸身上,□□裸的,整個人頓時猶如五雷轟頂。

她竟然和鄧以萌的妹妹,那個鄧以什麽的……搞在一起了!?

震驚過後,她勉力鎮定下來,擡手将趴在胸口那張臉噼裏啪啦拍了一頓,“起開起開起開!”

鄧以敏似乎也是剛醒,緩緩地從她身上滾到床的另一邊,臉埋在枕頭裏邊。一頭長發淩亂地散落,倒是光彩奪目得很。

俞定柔瑟瑟發抖,要推開被子起床時,身後一雙手摟過來,抱住了她的腰。頭也蹭過來,下巴擱在了她的肩上。

俞定柔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放開。”

那雙手沒有要松開的意思。于是她又加重了語氣,“放開!”

那爪子頓了頓,終于還是松開了。

俞定柔裹着張被單,坐在椅子上抱着頭,頭暈目眩地思索了幾秒,咬咬下唇,起身去拿自己的包。從裏邊迅速拿出來支票簿來,刷刷寫了一張,啪嚓撕下來,拿着到床頭塞在那女生的耳畔,接着一言不發地起身去了浴室,竟然看見自己的衣服都晾起來了,不得已仍舊裹着被單出來時,那個小女生已經穿好了衣服,正目無表情地拿着那張支票盯着看。

“這是,什麽意思?”鄧以敏蹲在地上,擡手挽了挽頭發,擡起眼睛看着她,仿佛大惑不解地問。

“沒什麽。拿去補一補吧。”俞定柔将濕漉漉的長發撥至腦後,“昨晚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她雖然愛喝,但每次都有經紀人在身邊把關的,所以酒後亂x這種狗血的事情從來沒有出現過。誰知小袁只是放假一天,就這樣了。

她也自覺剛剛說的話不大好,眼睛并不敢去看那個女孩子。

可她越是不敢去看,人家就偏要來逼她看。

鄧以敏站起來,一步一步地靠近,最後把俞定柔逼得靠在牆上。

“你知不知道,我可以告你?”鄧以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将那張支票遞到她眼前,“你以為你用幾個臭錢就可以打發我?”

她的身高還比俞定柔矮着一小節,可是氣勢上卻絲毫不輸,眼睛裏的凜冽也像是數九寒冬。

“告我什麽?”俞定柔皺了皺眉,那張妖冶的臉上依舊是傲慢的表情。

“你說呢?”鄧以敏涼涼地笑起來,“我還是未成年少女呢。”

俞定柔詫異地轉過臉來,看看她的臉,最後目光向下溜,落在她的胸口,“不是吧,明明……”

“我們家胸大是遺傳。”鄧以敏簡單地解釋。

“你幾歲。”俞定柔真的有點惡寒了,這一切都太荒唐了!

“你甭管我幾歲。”鄧以敏目光依舊是涼的,“把你的錢收回去。不然我就用它來請律師,告你戀.童。”

俞定柔渾身如堕冰窖,背靠着牆壁一動不動。有人這麽一鬧,就算鄧以敏不是真的未成年人,她的事業也得完蛋。但是漸漸地,她的理智回來了,慢慢地開口測算,“你姐控那年至少十三四歲,眼下五年了,你不該是未成年!”

鄧以敏臉上露出一個清冽的笑來,“你這不是,記得很清楚嘛。”說着去旁邊的桌子上收拾東西,将手機和充電器還有鑰匙都塞進自己包裏邊,提着出門之前,轉過臉來,深棕色的眸子裏有淺淡的戲谑:“那你怎麽不記得,昨天吐了一身?我只是替你清理,又怕你遭人暗算,所以守了你一夜。你打發護理人員都用六位數字嗎?俞小姐真是好大手筆。”

俞定柔臉上有點泛紅。小袁說過,她一喝多就耍酒瘋,所以她在的時候會用生命來威脅她不許多喝。昨天沒人管,稍微放縱了一下。

見變态姐控提着包要出去了,小小聲喊住了她:“那個,鄧以……什麽來着……”嘶了一聲,扶着額頭使勁想。

鄧以敏握着門把手的那只手撤回來,人也回來了。

俞定柔被她那帶着絲狠意的目光給吓一跳,往牆上瑟縮了一下。

變态姐控竟然擡手一個壁咚,踮起腳在她嘴唇印下一吻,“俞大小姐,請你記住了,我叫鄧以敏。敏感的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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