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爛俗梗之 (2)

伸過了來蒙住他的眼睛,雖然陷入黑暗卻感覺無比溫暖無比安全,那雙手,是華珺的;之後,少年紀杭曾做過無數的噩夢,現在還記憶深刻的有三個,不是因為這三個夢有多麽離奇,而是恰巧那三個晚上華珺不在身邊;後來,華珺娶了佩玲嫂子,幸而長大一點的紀杭也不再做惡夢了;相伴的7年裏,華珺是他的父親、兄長、老師、朋友、知己,溫柔而寬容,紀杭印象中,他只打過他一次,因為少不更事的紀杭采了一朵漂亮的花,火紅火紅的,跟華珺的血一樣刺眼……華珺是死了,死了6年了,紀杭自嘲,縱是自己再傻,也不應該把華珺和康鈞搞混……康鈞吃飯會選靠窗的位置,華珺不敢;康鈞喜歡誰就能把誰留在身邊,華珺不行;康鈞生來就可以輕松擁有似錦前程,華珺不能,因為華珺不過是個被父母遺棄可憐蟲,然後變成小混混、大毒枭、死王八蛋。

紀杭繼承了華珺的溫柔,也學到了他的狠絕,幾乎只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康鈞打包扔出了自己的腦子,可惜,他忘了将這個決定告訴沈澈,以至于沈澈終其一生陪伴在康鈞身邊,感受着、思索着、領悟着,竟都沒能再朝少年時的紀杭走近一步……

那頓酒喝完之後,李靖發現真正不對勁的是沈澈和康鈞,暗自窺探幾個月後,幾乎坐實了自己的猜想。無巧不成書,沈澈李靖二人在黨校培訓,偶遇康建國,被叫去家裏吃飯,看到來人是沈澈的時候,康鈞笑得客氣而疏離,幾乎未和沈澈說一句熱絡的話。飯吃完了,李靖氣不打一處來,當晚,一腳踹開沈澈的辦公室,把正在研究演習戰略的沈澈和安和吓了一跳。無需循序漸進的開場白,李靖單刀直入:“你不能對康鈞太用心!”

沈澈笑了笑,有點僵硬:“我的事我自有分寸!”

李靖說:“分寸?在權勢面前分寸有個P用!你留了多少汗才練就了這一身的本事,你留了多少血才得到了現在的待遇,這些你自己最清楚!可是不管你流多少血和汗,人家動一動手指就能把你打回原形,讓你生不如死!”李靖自覺有些激動,喘了口氣,語氣漸緩:“即便他有顆真心,也未必就真有勇氣。”

沈澈苦笑,安和蒙圈,李靖……一語成谶。

那年,紀杭35歲,死皮賴臉非要參加一項赴緬作戰,被一槍穿透肺葉,埋骨他鄉;那年,沈澈37歲,任務結束後,授上校軍銜,升任M軍區直屬特種部隊大隊長;那年,康鈞34歲,與某部長家的千金步入婚姻殿堂。

很久以後,快老成紀念品的李靖問沈澈:“我根本沒從你眼裏看愛戀,為什麽就甘心情願與一個懦弱的官二代保持這種違背倫理道德的關系?”

快老成紀念品的沈澈說:“開始,是因為紀杭,後來,是因為習慣。”

快老成紀念品的安和暗罵:這該死的紀杭,水攪混了,自己卻先走了。

九、借錢

發現沈澈和康鈞不對勁的除了李靖,還有紀杭,只是他出身離奇,心思卻簡單。拜華珺和陸明傑所賜,染缸裏長大的紀杭,竟是個傻白甜。

再相聚,還是喝酒。紀杭有點憋悶,秒變醉鬼,挂在沈澈身上求安慰。醉鬼康鈞不樂意了,沖着紀杭的臉就是一拳,紀杭被打醒了,想明白怎麽回事之後,對康鈞說:“好樣的!”笑得甚至還有幾分欣慰。至于剛才心裏的那點憋悶……回頭再琢磨吧,今天還有正事呢。于是晃晃悠悠準備離開,沈澈不放心,撇下康鈞,開車送紀杭。

紀杭是去找陸明傑,被罵一頓,然後借點錢,如此老套的節目,沈澈不想欣賞,點了煙,在樓下等紀杭,果真,兩根煙的功夫,紀杭美滋滋地回來了。

倆人殺進鬧市區的一個小面館,紀杭一扯大嗓門把老板從後廚嚎了出來,扔下錢說:“給你三弟上學用!”然後拉着沈澈離開,紀杭是個土匪,沈澈可不是,禮貌起見,還是回頭朝着十幾年沒見的承業笑了笑。

“陸明傑知道嗎?”回去的路上沈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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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副駕上的紀杭閉着眼睛說:“他不喜歡我跟他們在一起,何必惹他不高興。”

沈澈:“這次是什麽理由啊?”

紀杭:“打架鬥毆。感謝康鈞!”然後打開車上的鏡子,煞有介事地查看自己的臉。

沈澈笑了笑,沒吭聲。

沉默良久,紀杭突然說:“以後他要是欺負你,我一定把這一拳一萬倍地還回去。”

“要是我願意,早打得他滿地找牙了,還用你!”沈澈很不領情。

晚上,沈澈失眠了,他突然覺得自己挺可悲的,轉念一想,陸明傑似乎比他也好不了多少,再一想,最可悲的還是紀杭,離開緬甸這麽多年,依然無法徹底斷絕與那些人的牽連,背了那麽多感情債,死也別想還清了。

記得,那是一個周末,開車進城的沈澈看見了在等部隊通勤車的紀杭,打算送送他。剛到某居民區,紀杭就急慌慌下車,小跑兩步追上前面一個女子,接過她手裏的菜,抱起她身邊的小孩,回頭跟沈澈笑了笑。當時,紀沈二人重逢不久,紀杭剛剛從受訓新兵變成正式特種兵,與沈澈難免有些疏離,于是沈澈也不好多問,後來,紀杭提交了結婚申請,沈澈才知道,這女子就是姚佩玲。再後來,沈澈還開着車幫紀杭給姚佩玲搬家,從一個破爛的居民區搬到陸明傑居住的軍區大院,紀杭說,他想給佩玲母子一個合法的保障,給小陽陽一個良好的成長環境。沈澈覺得,姚佩玲根本沒買紀杭的帳,接受着紀杭的照顧,卻依然用怨毒的眼神看他,像是在看一個殺夫的仇人,也像是在看一個奪愛的情敵。

十、佩玲

姚佩玲其實挺無辜的。她本是個寧折不彎的女子,落難至緬甸,被同情心泛濫的華珺所救。佩玲很納悶,你不愛我娶我幹嘛,華珺說,為了給你們娘倆一份保障,佩玲火了,去你娘的保障。

可是,華珺是個君子,華珺很寬容,華珺對小陽陽比親爹還好,于是佩玲服軟了。她服軟的方式很特別:與紀杭争寵。當然,這很難,直到最後,這位壓寨夫人都只是有名而無實。

佩玲曾問華珺,紀杭哪裏好,華珺說:信任。佩玲不解,作為緬甸首屈一指的大毒枭,手下死忠無數,一個信你的紀杭怎麽就那麽特別?華珺說,別人信他,是因為看到了他的實力、魄力,還有人品,紀杭信他,只因為他是華珺,不需要過程,也不需要證明什麽。佩玲又火了,去你娘的信任,繞得姑奶奶七葷八素。

華珺的死,是因為紀杭,但不能怪紀杭,彌留之際,佩玲對沈澈說,其實她早就不恨紀杭了,他和華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有什麽資格恨呢,只是華珺個別別扭扭的貨,始終不敢表白,偏巧紀杭個傻了吧唧的貨悟了那麽久也沒悟出來……

“我願意當惡人,有我恨他,他才不至于恨自己,這是我能為華珺做的唯一一件事了。”姚佩玲笑了,沒了往日的怨毒和犀利,沈澈有些恍惚,這一笑,暗淡了年華,搪退了時光,他們仿佛還是曾經那般年少。

紀杭死後,沈澈承擔起照顧佩玲和承業等人的責任,康鈞七拼八湊的,也對情況有了大概的了解,可他從沒異議,也沒問過沈澈什麽,只是亦步亦趨,算是對沈澈的補償吧,即便愛入骨髓,不敢宣布,終是虧欠。

這期間最讓沈澈欣慰的,當屬小陽陽成家。當年的小男孩長成玉樹臨風的小夥子,牽着自己新婚的妻子,笑盈盈地站在沈澈面前,沈澈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華珺和姚佩玲,笑容恬靜,風輕雲淡。待到小兩口轉身離去,康鈞傻乎乎地說:“這小子眉眼口鼻沒一處像華珺!”沈澈噎了一下,狠狠甩了個大白眼。這時,四十多歲的沈澈已經過了特種兵的巅峰年齡,退了二線,四十多歲的康鈞卻正是大展宏圖的時候,沒變的是,他們依然在一起,變了的是,他們再不必膽戰心驚。一個未婚,一個離異,年輕時候的戰友相依為命,違逆道德的糾纏現在在外人眼裏開來成了一段刻骨銘心的友情,令人羨慕。回首一生,就是當年看似懦弱的康鈞,卻實實在在給了沈澈一個溫暖的家,正應了那句話:愛情就像煙花,轟轟烈烈之後總要歸于平淡。當然,那些都是後話了。

十一、沒有如果

沈澈被檢舉風波過去後8個月,迎來了農歷春節,無家可歸的沈澈,照舊陪在無家可歸的紀杭身邊,眼裏時時刻刻映着紀杭31歲的臉龐,心裏一遍又一遍回放着紀杭17歲的模樣,他很滿足。

紀杭抽了一天時間去看陸明傑,他沒借錢,他也沒罵他。陸明傑拿出紀杭留下的習字帖、畫、DV、以及第一次帶他練射擊時的彈殼,一樣一樣,如數家珍。紅着眼圈的紀杭給了陸明傑一個擁抱,陸明傑想,還真是個吃軟不吃硬的小石頭。

紀杭還去了姚佩玲那,敲了半天門,人家也不給開。

沈澈也給康鈞打了電話,康鈞說不必來拜年了,節後再見。

王郁帶着小佳和孩子來看紀杭,紀杭笑嘻嘻地說他有了媳婦兒忘了兄弟,王郁說,要是時光能倒退,我寧願不要媳婦兒和孩子。

晚上,部隊營地。紀杭對沈澈說:“要是時光能倒退,我絕不會離開華珺。而且,還要把你也留在緬甸!”

沈澈覺得好笑:“怎麽留?”

“死纏爛打,一哭二鬧三上吊……或者,拿槍頂着薛全的頭!”紀杭說。

倆人哈哈大笑。這個想法,靠譜。

“要是真這樣,陸明傑會傷心的吧!”沈澈一副認真臉。

紀杭嘆了口氣:“沒遇見我的話,他興許過得會更好一點。”

“那王郁呢?”沈澈問。

紀杭沉默了一會兒,說:“人這一生就是個局,沒法萬全。”

沈澈從沒問過當初王郁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他知道,他問了紀杭也不會答,那是他和王郁的秘密,要帶到棺材裏當陪葬的。

十二、絕命任務

時間一晃四年,紀杭依然是部隊後勤一哥,勤勞且貼心;沈澈依然是被頂禮膜拜的巅峰,強大且陽光;陸明傑依然是衆星捧月的将門虎子,從容且內斂。

這四年裏,紀杭雖然還是不肯踏進周家大門,但卻緩和了跟陸明傑的關系。看見陸明傑拿着他當年練的字笑得溫暖,心裏的堤壩瞬間坍塌。陸明傑從來都不欠他什麽,華珺的死,是周家起的殺心,陳大志開的槍,自己則扮演了那個最最該死的誘餌……陸明傑有點無辜。陸明傑千不該萬不該的是在華珺倒地的時候把紀杭緊緊箍在懷裏,紀杭只是想去抱抱華珺,趁着還有溫度,握一握那雙曾為他擋開不幸的手,而不是近在咫尺,求而不得……最初的幾年,紀杭一直在想法子折磨自己,後來,他發現還有很多人需要他照顧,承業、佩玲和小陽陽、王郁,還有章念……于是他開始折磨陸明傑,折磨所有他認為該為華珺忏悔的人。陸明傑也是固執的,對于紀杭的責難,不承認也不否認、不解釋也不道歉,你恨我我就受着,總有一天你會想通,或者無力再恨,那時,在你身邊的仍然是他陸明傑,而不是死鬼華珺。

陸明傑對紀杭一直是縱容的,可是,回想起對紀杭最後一次的縱容,陸明傑恨不得一槍崩了自己,就是因為那次縱容,如今,自己只能摩挲着紀杭臨走前送他的一副墨寶來度過餘生。紀杭寫的是:勿忘,心安。忘是忘不掉的,那個被他圈在懷裏,手把手習字的少年,笑得讓人心安……陸明傑感情上幼稚得像個白癡,執着得像個傻子,到老到死,陸明傑都不肯承認對紀杭的感情是愛情,愛情的主角不該是兩個男人,愛情是只能持續三個月的荷爾蒙爆發,他念了他一輩子,根本不是兩個字就能概括的情感。

也許是命運,死神躲閃了周家,繞過了薛全,說服了沈澈,甚至推開了陸明傑,一步一步靠近紀杭。如果你問死神,是怎麽做到的,他會告訴你,人性的弱點!周家私心讓紀杭上戰場鍍個金,回來升遷;薛全不滿周家的過度保護,期待蒙塵的金子大放異彩;沈澈自信他有能力護紀杭周全,哪怕拼了性命;陸明傑明白,華珺這個心結必須用血來解開,是血,而不是命……

于是,紀杭請纓參與圍剿緬甸毒販陳大志、解救被俘卧底的任務,得到批準。

過程并不複雜,接近陳大志老巢時,他們碰到了華珺的舊部,大虎和毒蛇,兩人在華珺死後投了陳大志,伺機報仇,卻始終未得機會。他們幫紀杭摸清了地形,并主動提出裏應外合。

定好方案後,沈澈指揮團隊發起襲擊。陳大志被擊斃,警方卧底毫發無傷,任務順利完成。撤退時,紀杭卻不見了蹤影。沈澈命其他隊員迅速離開,自己則循着嚎啕的哭聲往回摸索,直到發現抱着紀杭泣不成聲的大虎,渾身凍住的血液才慢慢開始循環,是的,紀杭還睜着眼睛,還在朝着沈澈笑,肯定還有救!

“還沒死呢,你TM哭個P啊!”沈澈從大虎懷裏搶過紀杭,檢查傷口。

“紀哥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該死……”大虎失了魂一樣喃喃自語。

“沈澈,對不起啊,對不起啊……”紀杭一邊咳嗽一邊不停說對不起,沈澈吼他,讓他閉嘴,他就笑,用盡全力往沈澈懷裏再蹭近一點,終于,整個人松了勁……

“走吧,你們都走吧,哪來的回哪去吧……”沈澈抱着紀杭,幽幽地說。

十三、曲終人散

沈澈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的家,然後就像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吃睡,一樣訓練。

陸明傑來部隊拿走了紀杭所有的遺物。

沈澈看着空蕩蕩的宿舍,終于流出了眼淚:“既然無論如何都要回去,又何必來招惹我們呢……”

同年,沈澈授上校銜,接任特種部隊大隊長;陸明傑調離B軍區,前往L軍區任884師師長,王郁同行;康鈞結婚,康沈兩人分手;承業的三弟考上博士,小陽陽大學畢業……

次年,舒林授少校銜,接替紀杭。這位隊長喜歡做菜,白天像黑無常一樣練新兵,晚上就會變身煮夫為大家烹饪美食。他們的部隊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凡是涉毒的任務,非舒林的中隊不可,據說,上一任中隊長對毒品的了解簡直可以算是專家,還編寫了一本指南。沈澈看着手裏的筆記本,憋不住樂了,華珺要是知道,該高興還是該生氣呢?這紀杭也真是個人才……

次年,章念申請退伍,回老家做了一名緝毒警察。臨走前,給了沈澈一個大盒子,神秘兮兮地說:“那死人的東西,留着吧。”沈澈抱着大盒子,沖遠去的章念大喊:“好好活着!”

章念心想,當然要好好活着,為了紀杭。當年紀杭偶遇章念,把纏着他要錢的毒鬼老爸揍了個半死,為這還進了派出所,陸明傑來撈人,給了紀杭一巴掌,拉着他要走,紀杭握着章念的手腕,打死也不松開。最終,以陸明傑的妥協收場。紀杭回了部隊,陸明傑履行承諾,幫章念回歸正常生活。

那時候華珺還好好地活在緬甸,紀杭一有假期就會回周家看望爺爺,在爺爺面前把陸明傑誇得跟花似的,陸明傑嘴上說紀杭就是個鼓唇弄舌的小混蛋,其實心裏美着呢,任由紀杭像尾巴一樣膩着他,提各種各樣或頑皮或任性的要求。

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切都變了,然後都沒了。

章念體能不行,考了兩年才得以進入特種兵大隊,就這還是因為有特殊才能,薛全開了後門。章念從沒告訴任何人他為何如此執着,他自己也絕不承認是為了報恩,如果非要說出個一二三,那就是宿命吧。

與章念不同,紀杭是個小怪獸。從小跟着紀叔竄梭在越南的叢林裏,之後又得華珺和陸明傑輪番手把手授藝,能力值爆表。沈澈對于紀杭的變化很是驚喜,當年那個抱他入懷的少年,如今變得這麽強大,而且離他這麽近!“好久不見!”特種兵選拔那天,紀杭笑着對沈澈說,這是沈澈第一次聽到紀杭的聲音,沉寂在自己心裏的那幅靜默的畫面,突然有了顏色……

薛全以不讓紀杭出任務為代價,将紀杭收入麾下。沈澈得知以後心情着實複雜了一陣子。可後來,每每負傷蘇醒,一睜眼就能看到紀杭,沈澈釋然了,甚至變得貪戀。于是,強悍的沈澈更加強悍,沖鋒陷陣的時候像個散着強光的戰神,殊不知,戰神心心念念的不是保家衛國,卻是一個膩膩歪歪的擁抱。

十四、終章

紀杭,本名周晖,1976年生在越南,後輾轉緬甸,1993年(17歲)被接回國。

越戰末期,其父周強與其母文英(軍醫)被送上戰場,在一次美軍轟炸中失蹤。周強夫婦失蹤後,紀杭祖父周廣成(抗日功勳,越戰指揮官,離世時已是□□高級将領)為不影響家族前途,下令對外宣布陣亡,并追任烈士。

戰事結束後秘密遣其心腹薛全追查二人下落,并最終尋找到了紀杭。事實上,當年周強和文英只是受重傷,被周強的勤務兵紀翔所救,在越南隐姓埋名。1976年文英生産時大出血而死,周強半夜出去求醫問藥時失足墜崖斃命,紀翔獨自一人撫養紀杭至10歲,後被賊匪所殺。紀杭被緬甸毒枭華珺所救,在緬甸生活到17歲,薛全奉周廣成之命接紀杭回國,交由周廣成心腹舊部何正的外甥陸明傑照顧,并在紀杭滿18歲後送進陸明傑所在部隊。期間,紀杭結識沈澈和章念。

幾番調動,紀杭于22歲任X團2連連長,并在那時結識王郁,兩年後,華珺秘密來B市探望紀杭被殺,25歲與沈澈重逢,26歲進入特種部隊,27歲與姚佩玲結婚,28歲升任特種部隊中隊長,30歲認識康鈞,35歲離世。

冬去春來,花敗了再開,人去了……未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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