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37 放不下的初戀

葉末和蘇正一先辦了一場訂婚宴。請的賓客都是比較熟悉的親朋好友，人數不多，但是場面卻非常隆重。此前幾日林衫陪葉末試禮服，感覺比平時見到的一些婚紗都要華麗。

宴會上，林衫看到本不該出現的林河突然過來。他因為工作上的問題，需要找蘇總當面讨論，解決了之後問剛好坐在蘇總旁邊的林衫，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林衫錯誤估計了今日形勢，最熟悉的一對新人沒空理會她，其他賓客又都不太熟悉，和蘇姐姐聊天聊到現在已經找不到新的話題，林河的出現正好救她于水火之中，當即表示同意。

路上林衫長籲短嘆，“聽說人結婚後就會和原來的朋友漸行漸遠……”

“是，那你想好自己以後怎麽辦了嗎？”

“我還是不想結婚。”

“我是問你，室友不住了你打算一個人租那個房子，還是怎麽樣？要不要搬回來？”

林衫被他提醒才想到這的确是個問題，思考了一會兒沒有找到答案，回複道，“她短期內應該不會搬走，到時候再說。”

自從親眼見了林衫和方良的相處模式，林河已經不相信她所說的沒談戀愛、不會結婚之類的話，看到與蘇正一訂婚的果真是葉末，他起初覺得慶幸，随後又勸自己想開點，應該提前做好準備，妹妹早晚也有這麽一天。

葉末的家人不舍女兒遠嫁，決定在本地買一套房子，過幾年退休後，家中無事時就搬過來住，也可作為葉末的獨立資産，讓她在這裏有自己的家。

蘇家早先準備了一套婚房，蘇正一還想換更好的，但目前資金都投入了公司運營，只好先把那一套裝修一下，等以後手頭寬裕再重新規劃。

正式婚禮的計劃安排在很長時間之後，這期間蘇正一越發乖順讨巧，總擔心葉末會反悔，他也總會時不時提起結婚證的事，試探有沒有一絲可能性。

葉末其實并不十分排斥，但是暫時還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果以後有需要，可以滿足他這一心願。

蘇正一得此回複，更加殷勤，決心一定要做一個好丈夫，能夠得到妻子認可，早日轉正。

林衫感嘆，“你是懂禦夫之術的。”

葉末不置可否，“是他太單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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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即将擁有兩個固定住所，都是新房，葉末和蘇正一共同處理裝修的問題，一直忙到年底，這期間也經常住在一起。林衫漸漸習慣了獨居生活，只是林河時不時來問，希望她能搬回去。

林衫的想法是搬來搬去很麻煩，不如等她也買了新房直接入住，可是統計了收支和存款，和自己理想的住所相距實在遙遠。

這一年春節方良依然沒回來，據說是打算趕進度提前畢業，跨國機票很貴，時間也很長，就不來回折騰了。

交房租時，林衫提起葉末的事，方良說她們已經溝通過了，葉末可能再住半年，等正式婚禮後就會搬走，不過林衫想住多久都可以，他暫時沒有收回房子的想法。

生活照常繼續，忙完裝修，葉末又要準備婚禮事項，林衫越發覺得自己似乎即将失去最親密的好友。

葉末安慰她，“我決定在這裏定居，本來就是因為你啊，只是暫時要分開一段時間，以後還可以買相鄰的房子一起住。”

林衫有點發愁，要做鄰居的話，按照她們的标準，自己應該拿不出那麽多錢。

葉末堅定地說，“會有辦法的。”

林衫只能繼續努力工作。

這天正在工作，林衫被領導叫過去面試一個新人。同為女人，走在路上還悄悄耳語，說這回是個長得很帥的小男生，資質也不錯，一定得想辦法把他留下。林衫上次也聽她這麽說，結果看了之後并沒有形容地那麽驚豔，于是沒有太過在意，畢竟她曾見識過近乎完美地容貌。

但眼前這個人卻比她印象中的初戀更驚豔。

不對，這不就是……

“你怎麽……”林衫說到一半頓住，現在是工作時間，她好像不應該表露出太多私人感情。

方良避開其他人沖她眨了眨眼，小聲回答了兩個字——“驚喜”。

林衫有點氣憤，哪有他這樣送驚喜的，不提前告知也就罷了，連他什麽時候從國外回來的都不知道。但是眼下她們只能當做不認識，走一下固定的面試流程。

可想而知，不需要什麽特別對待，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聘取這位才貌雙全的新員工。雖然她們兩個都默契地沒有表現出來，但是其他領導注意到新人對林衫比較關注，問她許多問題，并表示欣賞和傾慕。于是有人提出，正好林衫現在負責的項目需要一個助理，就讓方良先跟着她鍛煉幾個月，雖然他學歷好，但是實踐經驗較少，還需要由專人指導，才能勝任獨立設計地工作。

方良假裝猶豫了一下便同意了。

這場算是複試，談好之後，方良留下辦理入職手續，女領導送林衫回工作區域，路上又交頭接耳，“怎麽樣？長得不錯吧！”

“不錯……”

“比你那初戀怎麽樣？”

之前林衫和她一起外出吃飯時，碰巧看到遠處一個和方良長得很像的人經過，恍惚了一陣。之後被一再追問，林衫便和她解釋了一下，但說的不多。此時話題又被提起，林衫只好回複，“不相上下吧。”非要比較的話，似乎又變漂亮了，大概是為了面試精心修飾過。現在想想當時看到的說不定就是來參加初試的他本人！

經過茶水區，停下腳步休息了一下，對方有些懷疑地問，“你初戀是什麽時候？會不會當時濾鏡太重了，所以覺得他比誰都好看？還是說一直有聯系？”

林衫并不想在這裏讨論太多感情故事，有些不耐地轉身，剛想說點敷衍的語句，卻發現不遠處立着的人，此時也正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

她認真地回了一句話，“是從初中開始……喜歡到現在。”

“這麽深情？”難怪一般美色都看不上。領導也轉過了身，這才看到剛入職的新人似乎已經辦好手續，正被人帶領着過來熟悉環境。她突然又意識到，林衫這句話可能是故意說給對方聽的，想要盡早掐斷這根感情線。辦公室戀愛确實不該提倡，她也相信這位新員工應該不會因此沖動離職，如果是的話，這樣的人也不适合多留。

林衫說完那句話之後，又很快補充了一句，“我還有個圖要改，先走了。”

方良皺眉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被那個女領導叫住又客套了幾句，還畫了幾張大餅。

可他現在什麽東西都吃不下。

被安排的工位距離很近，方良拿着文件夾去問林衫，有沒有什麽工作安排。林衫擡頭緊張地看了他一眼，從桌面書架随便取出一本書遞給他，讓他自己去看。

方良就站在她旁邊翻書，小聲問道，“你剛才的話是認真的？”

“什麽？”

“暗戀，從初中到現在？”

林衫感覺身上有些燥熱，初春時期氣溫升得太快了，都來不及換薄衣服。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非要在他面前說出那句話來，也許是真得被他突如其來的驚喜沖昏了頭腦，想要馬上做出回應。

顧及到場合，林衫提醒他等下班再說。

方良卻根本不想再等，他合上書輕聲問道，“這麽多年你還沒放下？”

林衫愣了一下，瞬間感覺周圍氣溫似乎下降了許多，“你都知道？”

方良沒想到她會這樣明知故問，留下一句“我當然知道”便拿着書回到他自己的位置。

林衫沉默了很久，也無心工作。他既然知道，也給出如此‘驚喜’，卻又勸她放下，到底是什麽意思，是放下那段回憶，還是放下對他的特殊感情？

葉末和蘇正一商量着把婚期提前了兩月，并且決定一切從簡，想多留些時間和資金去海邊度假，忙了大半年，要好好休息一陣子。日期縮短，需要準備的事還是很多，林衫有了空就會去幫忙，沒空再去想那些麻煩的感情問題，方良顯然也不想和她讨論，有了這個隔閡，兩人在工作中還真像剛認識一般拘謹。

終于到了婚禮前幾天，林衫陪葉末住在她家買的新房子裏，而方良也被蘇正一叫去參加他的單身派對，被慫恿着又喝了酒。蘇正一比平時話還多，看方良似乎有心事，愁容不解，便說要幫他解憂，而且一上來就說到感情問題。

“我建議你婚禮結束後就和衫衫表白，趁着喜慶氣氛還在，肯定能成功。”

方良只是喝酒不作應答。

“你聽我說，”蘇正一搭肩作親密狀，“雖然她之前是去相過親，但是後來發現都不如你好，所以一直等到現在，你如果再不表示明顯一點，她說不定也會失望放棄。”

方良眼神迷茫，“我表現地還不夠明顯嗎？”

蘇正一消息滞後，對近日發生的事還不太清楚，“明顯不夠啊，你倆都是內斂性格，必須有一個人先挑明，想想以前是她主動認識你，你也該主動反追一回。”

“再說吧，”方良一方面考慮工作問題，另一方面，“她心裏還記挂着初戀，認識我也是因為別人。”就算林衫能接受他的表白，三心二意的情人，得來只會讓自己受到更多傷害。

蘇正一放開他，表情疑惑，“她初戀……不是你嗎？”

“不是。”

“不是嗎？？”此時蘇正一已顧不得林衫叮囑過不能洩露這個秘密，酒精作用下，更覺得腦筋轉不過來，不确定到底誰說的才是事實。

“當然不是！”方良放下酒杯決定要走，每次經過蘇正一的‘開導’，他的煩惱都會變得更多，下次不能再來了。

婚禮當天取消了接親部分，雙方直接到現場彙合，雖然儀式簡化了，但場面依舊隆重，禮服也非常華麗。不需要接親，就沒安排伴郎伴娘，也省略了讓林衫作為介紹人上臺致辭的環節，在婚禮甜蜜氛圍之下，她卻只能在一旁暗自神傷。

這天是個工作日，林衫直接請了假，方良作為實習生只能在下班後匆匆趕過來，原本他不打算來參加了，可是想到林衫在，還是想過來陪着她。

果然，見到她時就發現表情不太對。

林衫也終于有了傾吐對象，“雖然我是介紹人，但我其實并不希望她們結婚。”

方良來之前想得是安慰，可實際聽到她這麽說，卻換了另一種語氣，“她們已經結婚了，你別再想了。”

林衫也覺得這樣的想法有點不合時宜，而且葉末答應過她以後還會經常見面，有能力的話還要買房做鄰居，現在只是暫時地分開而已，于是勸慰自己大喜之日別總想些不開心的事。

方良正在糾結是不是應該換個方式再安慰她幾句。

林衫突然想起一件事，“聽說小江也快結婚了？”

方良一時沒反應過來，“誰？”

林衫說了全名，好笑地看着他，“你同桌啊，忘了？”

方良當然不會忘，她所指的人就是他的初中好友……也是她的初戀。從他的角度看過去，總覺得林衫現在是在強顏歡笑，短時間內要接受兩次打擊，對她而言未免太過殘酷。

林衫沒注意他的狀态，一邊看着臺上表演，自顧自地說，“前幾天我才收到他的請帖，但是還沒決定要不要去，你肯定會去吧。”

“嗯，他叫我去當伴郎。”

“他請你做伴郎？！”

自從林衫提起這件事，方良一直在想如何安慰，顧不得思考其他，聽她語氣驚詫便問怎麽了。

“沒什麽。”林衫只是覺得不該找比自己還好看的伴郎伴娘，不過他們以前關系就非常好，說不定方良提前回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想錯過好友的婚禮。

方良終于想到一些安慰的話，“其實……”

林衫拍手歡呼，“儀式終于結束了，可以開飯了！”

“……”方良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以己度人，她所謂的初戀、暗戀，跟自己比起來也許并沒有那麽深刻，既然可以同時喜歡幾個人，又怎麽會在其中一個身上付出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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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4返場～這章修改了一下，去掉了一個隐藏雌競線，原本這裏要安排倆人平級，甚至在久遠的過去女主是男主助理，随着我大女子主義思想覺醒，不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