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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沒來過這裏,陽光孤兒院并沒有多大的改變,屈衍仲下了車往裏走,正撞上了姚芳院長往外走。

看到迎面走來的男人,姚芳院長吓了一跳随即是滿臉的喜色,匆匆上前把屈衍仲打量了一遍,高興的說:“先生,你出來啦!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你是來看孩子們的吧,孩子們都好,都很乖,幾個大的都出去工作了,還經常回來照看弟弟妹妹們。”

“院長,您不是說去買菜嗎,怎麽又回來啦,這個先生是?”一個抱着小鏟子的孩子走過來,好奇的看着屈衍仲。

姚芳院長慈愛的摸摸那個孩子的腦袋,“這就是我跟你們說過的屈先生了。”然後又對屈衍仲介紹:“先生應該不認識這個孩子,這孩子是兩年前笙笙送來的。”

屈衍仲表情沒變,倒是姚芳驀地想起什麽,一下子停下了話頭,又不自然的轉開了話題,“嗯,那些孩子們都等着先生去看他們呢,現在大多都在休息室裏。”她手下拍拍那個懵懂的孩子,讓他先走開了。

“我是來找安安的,我要問她一點事。”屈衍仲将目光從那片孩子們自己種的,插滿了小牌子的可愛菜園裏面移開,直接道。

姚芳院長忍不住嘆了口氣,似乎知道他會說這事,點點頭就說:“安安那孩子也是,吃了苦了。先生往這邊來吧,我帶先生去看安安。”

二樓最右側,采光最好的一個房間裏,布置溫馨的房間裏,坐着一個安靜低着頭玩娃娃的小女孩。姚芳院長過去和她打招呼,親昵的摸她的腦袋,但是安安一點反應都沒有。姚芳院長看上去習以為常的樣子,無奈的看了眼屈衍仲。

“這孩子那時候經歷了那種事,她是看過那個……殺人場面的,回來後好好一個孩子就神志不清了,不說話也不和別人交流,院裏的哥哥姐姐們輪流陪着她,也沒有起色,一直就是這個樣子,我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辛苦院長了,你先去做自己的事吧。”

等姚芳院長離開,屈衍仲坐在安安面前。這個曾經院裏最小的孩子,如今已經八歲了,她還是小小一團的時候,最喜歡黏着宋笙,在那個度假村裏還曾經纏着他和宋笙叫爸爸媽媽。

屈衍仲有些出神,他還沒出聲,就見對面一直沒反應的安安突然間肩頭聳動,透明的水滴一滴滴的落在手裏的玩具娃娃身上。她擡頭直視屈衍仲,并不像剛才那樣癡傻的樣子,她大概很久沒說話,原本稚嫩的聲音都有些沙啞。

“先生、先生,笙笙姐,大王,她死了。”安安聲音哽咽,語無倫次。

屈衍仲摩挲手上的兩枚戒指,問她:“你看到宋笙的死亡現場了?”

“我 被壞人抓了,笙笙姐救我,也被壞人抓了。我們差點跑掉又被抓回去,壞人殺了笙笙姐……”安安一邊斷斷續續的說,身子顫抖的厲害,眼裏也滿是恐懼,但她還是 一字一句執着的說:“笙笙姐讓我睡覺,讓我不要看,可是我看到了,他把笙笙姐切開了,好多血……好多,我害怕,笙笙姐不讓我哭,她讓我不要說話,讓我什麽 都裝不知道……我聽話……她說會來帶我回家……可是沒來……嗚嗚……”

“你說的‘他’是誰?”屈衍仲有種強烈的直覺,宋笙的死不是那些窮兇極惡的人販子做的,還有她的另一半屍體究竟在哪裏,他必須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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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使勁搖頭,哭着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我好像聽到有人叫他,叫他y。”

“‘他’不是那些人販子,是嗎?”屈衍仲若有所思,接着問。

“不 是,先只有他一個人,那個人殺了笙笙姐,後來有人把笙笙姐一半的身體和我一起送到更多壞人的地方,然後就被人救了。笙笙姐叫我裝暈,可是我都看見了,我不 敢說,笙笙姐不讓我說……嗚嗚,我不敢說話。”安安哭的渾身顫抖,手裏緊緊攥着懷裏的娃娃,那是宋笙最後一次給她買的玩具,從人販子手裏獲救後,她抱着這 個玩具再也沒有放手也沒有開口。

屈衍仲走出孤兒院的時候,給曾經的合作者bishop打了個電話。

“我需要你的幫助。”

bishop笑容滿面的接了電話,他身邊的男人詫異的問道:“電話那邊是誰,竟然能讓你用這種态度說話?”

“就是那位前老大的外甥,屈博士。”見到下屬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bishop笑着搖頭,“不要小看這個男人,不然你會吃虧的,我不得不說,屈和他的舅舅,十分的像,只除了屈能更好的控制自己。”

遠在l州某個秘密基地,蹲在發光的電腦屏幕前,戴着一副黑框眼鏡雙目無神的宋離樹也接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電話。

“我沒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宋離樹一只手夾着手機,一只手不停在鍵盤上噠噠的按個不停,語氣漫不經心。

電話那邊的屈衍仲直接開口說:“我懷疑宋笙的死另有兇手,我需要你的幫助,我知道你曾經有一段時間監控過宋笙的通訊工具,我曾經見過她手機上的一條信息,發信人是y,你應該能恢複那些短信的信息。”

宋離樹終于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拉下鼻梁上的眼鏡往後仰躺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好一會兒才慢吞吞的說:“我早就知道你不會就這麽算了,那些信息我都整理好了,還有一些其他有趣的東西,待會兒就打包發給你。”

“謝謝。”

“找到你說的那個兇手後,你會去陪笙笙嗎?”不等屈衍仲回答,宋離樹就笑:“我只是開玩笑,就這樣。”

與此同時,一座山間別墅裏,穿着休閑服的男子迎來了一位客人。

“y,你知道那位屈博士出獄的消息了吧,沒想到他會這麽快就出來了,你應該好好掃掃自己做下那些事的尾巴,不然到時候被屈博士拽住來,別怪我不救你。”曾經方睢陽手下最信賴的蒼狼,毫不客氣的坐在男人面前說。

穿着休閑服的男子不以為意的喝了一口茶,“一個那麽容易就能妥協的男人,一個因為女人就一蹶不振的男人,我并不覺得可以威脅到我。”

“哈。”蒼狼怪異的笑了兩聲,“你會為你的自大付出代價的,這是我最後的忠告,好自為之吧,賀鴻雲先生。”說完他就起身走了。

坐在那喝茶的男人,正是當年南樓游聚臣婚禮上做伴郎的賀鴻雲,曾經幾次邀請宋笙都被拒絕,後來被屈衍仲警告後再沒出現的賀鴻雲。此刻,這位看上去柔柔弱弱如同柔弱書生的男人,面上一抹陰狠神色一閃而過。

他放下茶杯,走進了別墅,這別墅裏有一處隐蔽的地下室,入口在廚房裏,平常人根本想不到。地下室裏氣溫很低,一打開沉重的房門,就有白色的寒氣卷上小腿。房間裏放了好幾個冒着寒氣的箱子,柔和的燈光将裏面的一切照的亮如白晝清晰無比。

賀鴻雲走到最後一個玻璃箱面前,伸手敲了敲透明的玻璃,對着裏面的人勾起唇微笑,“我最鐘愛的藝術品,知道嗎,你的愛人要來找你,你說他能找到你嗎?我明明好心給他留了一半,真是貪心,竟然想要獨占你嗎?不,我不會讓出自己的藏品的。”

透過透明的玻璃,能看到裏面只剩下半邊的屍體。切口貼在裏側,屍體被固定成一個優美的姿勢,旁邊還固定着幹花等裝飾品,屍體身上也穿着白色的裙子,從外面看上去,就像一個美麗的女孩的側面,只不過面容蒼白,睫毛上凝着寒霜,看上去像個逼真的冰雕。

在這一排箱子裏,不止這一個,其餘幾個裏面都有着不同的,由屍體做成的靜止畫面。有只剩下上半身的,或者斷了手臂和腿的,每具屍體臉上的表情都不同,如果不知道這是由屍體做成,恐怕許多人都會覺得這是一件件優美的藝術品。

屈衍仲又做夢了,他離開孤兒院後坐在車上發呆,不知不覺睡着後,就忽然聽見一片白茫茫的霧氣裏,傳來宋笙的聲音。

屈衍仲順着聲音找過去,就看見宋笙站在一片冰天雪地裏,只穿着一件從沒見過的白裙子,臉色蒼白有委屈的看着他。

“好冷,呼~好冷啊,真的好冷。”

屈衍仲離開迷霧,快步走過去,抱住她。一入手就像抱着冰塊,屈衍仲不但沒放開還抱得更緊了。宋笙靠在他懷裏,露出個笑臉,滿足的蹭了蹭。“真好,萌萌來了我就不冷了。”

屈衍仲醒過來,發現突然間降溫了,這天氣無常的很,不久前還是清朗的天,說下雨就下雨了,鋪天蓋地的雨幕朝着大地劈頭蓋臉的砸下來,屈衍仲睡着之前沒有關上車窗,冰涼的雨一下子就打濕了車裏面的墊子,他半個身子都是濕的,那股涼意就和夢中一般無二。

當屈衍仲想要做到一件事的時候,所有認識他的人都會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個男人能做到,而他的瘋狂,則令所有人印象深刻。

除 了回來後的第一天,屈衍仲每天晚上幾乎都沒有休息,只在查找資料的過程中偶爾陷入迷夢才能休息一下,然而高強度的忙碌并沒有讓他憔悴,反而讓他一日日看上 去更加的鋒利。他完全不顧自己的身體,不顧任何的事,唯一的執念就是尋找宋笙另一半的身體,尋找宋笙死亡的真相。

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蛛絲馬跡,不錯過任何一個嫌疑人,再加上幾個合作者的幫助,屈衍仲比想象中更快的鎖定了一個最可能的嫌疑人。

賀鴻雲,這個曾經想要接近宋笙卻被他阻止了的男人。他是屈衍仲表弟游聚臣的大學同學,游聚臣結婚時其中一個伴郎,只是這幾年也不怎麽聯系了。作為不受寵的老二,家中有點小錢,得到一筆資金後就開了個自己的公司,運行的還不錯,但也僅此而已。

這個賀鴻雲,認識他的人都說他是個有些羞澀的,并且十分純情的男人,私生活檢點的不可思議,善良大方樂于助人,幾個朋友都覺得他講義氣。屈衍仲查到的資料裏,甚至沒有一個人說他的壞話,大多都覺得他脾氣太好容易被人欺負。

賀鴻雲成年後就離開賀家,一個人獨居在外,除了朋友邀請去外游玩,其餘時間都住在自己的別墅裏過着隐居一樣的生活,每個季節他都要換個地方的別墅住,大多是在景色優美的山間或者海邊,他的朋友們都戲稱他是個在野的隐士。

“s市,容山別墅。”賀鴻雲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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