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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小尾巴被那位抓住了,恐怕他很快就會帶人來找,勸你還是趕緊把東西藏起來吧,另外我被那些叛徒發現了,現在自顧不暇,老板當初和你的協議到此為止,從現在起我們的合作關系結束,你不需要再找我了。”

賀 鴻雲接到蒼狼的電話後,聽着挂斷的嘟嘟聲,面容陰郁。他不明白,屈衍仲一個進了牢裏才出來,勢力在之前用了個幹淨,并且因為愛人死亡的消息差點瘋掉的家 夥,為什麽這麽快就會懷疑到自己身上。明明他的探子告訴他,屈衍仲因為宋笙的死,離瘋不遠了,怎麽會突然間就發現不對勁并且查到了他身上。

但是蒼狼的消息一向是正确的,這幾年他就是因為蒼狼的幫忙才瞞下了不少罪行,活的這麽逍遙,驟然聽見蒼狼的話,他低咒了兩聲。

知道了又怎麽樣,沒有證據,難道他還能親手來殺了他?

果不其然,就在一天後,賀鴻雲在別墅裏迎來了帶着警隊的宋離原。然後,這隊人什麽都沒能在別墅裏面找到,在賀鴻雲的微笑下灰溜溜的離開了。

等宋離原帶着人臉色不好的離開,賀鴻雲嗤笑一聲,他還以為屈衍仲能做什麽呢,但是結果就是他什麽都不能做,誰叫他是個好人,身後還有宋家這麽一個“正義”的家庭。

和他們相比,顯然宋笙更加的可愛,一個會為了好朋友慘死變成殺人兇手的“好人”,比這些明知道某些事卻礙于正義什麽都不能做的家夥,好多了,所以他才會費盡心機把她變成自己鐘愛的藝術品。

也許是因為這件事喚起了他的記憶,賀鴻雲忽然想要重溫一下自己最優秀的藝術品制作過程。每一件藝術品的制作,他都記錄了過程,以供自己心血來潮重溫欣賞,當然宋笙這一個他看的最多,每回去看都還能感覺到那時的激動。

也 許是因為宋笙這個人,太矛盾太複雜了。一個心懷善意溫柔的殺人兇手,一個無私又自私,聰明卻又蠢笨的救世主。她能為了想救的人傷害自己,也能為了自己愛的 人傷害其他人,又堅韌,又脆弱……制作這樣一個藝術品的感覺,太美好了,只可惜她之後他再也沒能找到能和她媲美的素材。

當賀鴻雲以為自己掩蓋了一切罪惡信息,沾沾自喜的時候,宋離原帶着的那一隊人有四個離開了隊伍,去到了屈衍仲的家。宋離原不知道屈衍仲究竟想做什麽,他也不相信宋笙的死真的有什麽□□,之所以答應他幫忙,也不過是因為他是自己妹妹的愛人,也是他們的家人而已。

而那做了僞裝混進賀鴻雲別墅裏的四個人,是bishop找來的人,屈衍仲之所以讓宋離原來這麽一出,只是為了這四個人能去賀鴻雲的別墅裏逛一圈,做到他要求的事——在別墅裏的某些位置安裝微型監控器。

這四位都是專業人才,賀鴻雲根本沒看出什麽來,為了表現自己的無辜,他甚至讓他們查了整座別墅,這大大的方便了屈衍仲。四個人在屈衍仲的電腦上鼓搗一陣,賀鴻雲別墅中的情況就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

這四人離開後,屈衍仲就坐在電腦屏幕前面看着裏面那個男人,看着他帶着輕松的笑容,給自己泡了茶,坐在那舒适的,像是看一部精彩電影般的看起了一段錄像。

錄像裏,一道纖細的身影跌跌撞撞的跑在幽暗的山林裏,畫面一直不遠不近的綴着,拍攝的主人興高采烈的追逐他的獵物。畫面越來越近,那道身影也越來越清晰。她穿着沾滿了塵土和鮮血的襯衫,手臂,腳腕都有被刀子劃開的痕跡,她走過的山路上撒着無數斑駁的鮮血。

畫面中的人突然一轉臉,那雙熟悉的眼睛好像一瞬間透過屏幕,投過了這漫長的時間,看向了屈衍仲。她滿身的傷,被追趕着,貓戲老鼠般的,在山林裏奔逃。

她的眼睛曾受過傷,盡管休養了一段時間好了不少,可夜裏仍然看不清東西,比起普通人就像個瞎子。她在家的時候,每個晚上家裏的燈都是明亮的,熄燈後,她最愛瞪大眼睛摸索他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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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她的腿,那次受傷後,就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了,她不能急促的運動,不能快跑。他在的時候,甚至每一次散步,他都不會讓她走太遠的路,寧願把她背回家。

可是他放在心裏珍藏呵護,憐惜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的愛人,在這段錄像裏,被人劃開無數傷口,像只動物一樣被人獵殺。她每一步帶血的腳印,都踩在他心上,痛得他理智全無。

被人抓住,被人殺死,鋸成兩半。屈衍仲看着屏幕,眼神黑沉,一言不發。

……

山間的空氣總是無比清新,賀鴻雲從朋友家中回到自己的別墅,呼出一口氣,神情惬意不少。停下車,他進了卧室洗澡,一陣風揚起卧室陽臺上的窗簾,露出後面一道隐約的人影。

賀 鴻雲洗了澡,感覺今天玩得有些累了,在酒櫃裏倒了杯紅酒,準備今晚早點休息。只是不知道為什麽,一杯酒下肚,神情就有些不太清明。這酒度數有那麽高?賀鴻 雲覺得有些不對勁,還沒走到床邊,就有些支持不住的跌坐在了地上。搖了搖暈乎乎的腦袋,他剛想站起來,就發現面前不遠處無聲無息的站着一個男人。

“是你?”賀鴻雲表情一變,他看到了男人手上拿着的手術刀,立刻手腳并用的往外跑。他一定知道了!賀鴻雲心裏低咒,跌跌撞撞的跑出卧室下樓梯。只是那酒有古怪,他沒什麽力氣,腿軟的走了幾個臺階就不小心滾了下去,一直滾到了一樓。

眼睜睜的看着男人從樓梯上走下來,一步一步,賀鴻雲咬咬牙就想爬起來接着跑,只是背後風聲一響,他剛起身就被人從背後踩着趴在地上。随即他的腦袋被人抓着頭發拉了起來,雪亮的刀尖離他的左眼越來越近。

一聲慘叫,賀鴻雲捂着血流不止的左眼倒在地上。可是拿着手術刀的男人牢牢抓着他,下手很穩,接二連三的在賀鴻雲手上和腳上劃下了好幾道口子。然後他将不停在地上翻滾的賀鴻雲拖着走過大廳,打開門把他扔了出去。

“跑吧,說不定跑出這裏,你就能獲救了。”

賀鴻雲在劇痛中掙紮的看了一眼站在門口面無表情的男人,又看了看別墅周圍被夜色沉浸的山林,突然間爬起來跌撞的沖進了樹林裏。

站在門口的男人提步跟在他身後,悄無聲息,冷靜的踩着前面留下的血跡。

賀鴻雲一邊跑,一邊用右眼去看後面,那個男人并沒有追來。這片山林也是屬于他的,這裏沒有其他人,當初是方便他在這裏玩獵殺游戲,可現在角色反轉,也讓他根本沒人可以求助。不過,他熟知這裏的地形,只要他在這裏躲一晚,只要那男人找不到他,一定能找到機會跑出去。

這樣想着就好像生的機會就在眼前,賀鴻雲突然覺得自己有了幾分力氣,跑的更快了。突然間,他腳下被看不見的繩索絆了一下,整個人撲倒在地。

“第一次逃跑失敗了。”冰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賀鴻雲汗毛一豎,還沒有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左耳一涼,刺痛感傳來,一只血淋淋的耳朵被扔在他眼前。

“好了,繼續逃吧。”

第二次被追上後,賀鴻雲失去了他左手的五根手指,然後他又被放跑了。他聽着那聲音,頭一次體會到了自己那些獵物的恐懼,他渾身都是傷,身體上的痛楚和心理上的恐懼讓他無法再邁開一步。

“不逃嗎?她那麽痛都還要繼續逃,你怎麽能不逃呢。”手上沾滿了血的男人拿着刀在他臉上一劃,輕易就劃下來一塊薄薄的肉,“從現在開始,每十秒我會在你身上削下一塊肉,如果你不逃,我就一直削下去,保證你天亮前還能活着看到自己的肉和骨架分離。”

賀鴻雲看着屈衍仲的表情,惶恐的發現他沒有一絲玩笑的意思,他是真的準備這麽做,一下子求生意志爆發,倉皇的推開他就開始再次逃亡。

被推開的男人拿着刀,看着幾乎變成一個血人的賀鴻雲,眼睛都沒眨,再次跟上去。

賀 鴻雲已經不知道自己被抓住多少次了,每次被抓住,他身上都會少一些東西,那種看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塊塊的剝離的感覺幾乎将他逼瘋。這是他跑的最遠的一次, 幾乎已經到了大路邊。賀鴻雲甚至看到了路上呼嘯而過的車,頓時眼睛亮起來,只要到了路邊,馬上就會有人發現他的,到時候他就得救了!快要逃出生天的喜悅充 斥着他的腦袋,讓他忍不住露出了一個笑。

下一秒,賀鴻雲臉上的笑扭曲的僵在那。就在三步之外,那個黑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裏,擋在他的求生之路上,和之前的好幾次一樣。賀鴻雲開始下意識的顫抖,男人走上前,可他連後退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被捂着嘴,被拖離這裏,離生的機會越來越遠。

屈衍仲将手裏軟成一灘的人扔在別墅門口,“逃吧。”

賀鴻雲再次聽到這話,終于忍不住了,嘴裏胡亂的喊道:“我知道錯了,求你,求你饒了我吧,不要殺我,放了我!”

“宋笙呢?”屈衍仲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忽然問道。

賀鴻雲已經顧不得其他,連忙說:“我帶你去,我帶你去,只要你放過我,我不想死!”

一股寒氣撲面而來,屈衍仲走到地下室最裏面那個玻璃箱面前,伸出手按在透明的玻璃上,留下一塊血漬。看着玻璃箱裏面那半張臉,他的眼神柔和下來。

“宋笙,我找到你了。”

賀鴻雲倒在牆角,嘴裏不停喃喃:“放過我,放過我……”

山林之中的清晨來的很早,各色鳥兒的鳴叫喚醒了新的一天,然而這一天,注定不是個平靜的日子。接到消息的宋離原帶着人,從那條血跡斑駁的山間道路來到賀鴻雲的別墅。別墅門大敞着,顯眼的血跡一直蔓延到裏面。

一進門,就看見大廳裏放着一具屍體,那是別墅的主人賀鴻雲,他被人切成了兩半,扔在了大廳裏。宋離原在這棟別墅裏搜出了無數賀鴻雲的罪證,他虐殺十幾位女子的視頻照片以及被害人殘缺的屍體。

賀鴻雲和人勾結,利用陽光孤兒院裏的一個孩子安安,将宋笙引到一個地方,迷暈後帶來這裏玩獵殺游戲,最後殺了她,将她一半的屍體和那個拐來的暈掉了的孩子一起送到了一群人販子手裏,在合作者的遮掩下,遠離了法律的制裁,讓那夥人販子頂替了罪名。

可是,他仍舊沒能逃過,死的和他的受害人一般無二。

而做下這一切的人,宋離原在屈衍仲和宋笙的家裏找到了他。屈衍仲抱着宋笙的一半屍體,安詳的睡在床上,心口上插着一把手術刀,已經死去許久。

窗戶大開,明媚的陽光将渾身鮮血的屍體包裹,一切都顯得安詳平靜。

“如果有一天我先你一步死了,如果你一個人無法承受,我允許你自私一點,來找我。”那一年,坐在病床上剛脫離危險不久的宋笙這麽笑着說。

————正文還沒完————

二十五年後

b市,宋家

方靜在女兒房間沒找到人,在陽臺上往下一看,這妮子還穿着睡衣在花園裏和他爸練習格鬥,弄得渾身髒兮兮的,頓時火了,虎着臉就喊,“宋潇,你東西收拾好了嗎?這都快到時間了,你別到時候趕不上車!還不快上來洗澡換衣服!”

喊完又去瞪孩子他爸宋離原,“還有你,還有沒有點時間觀念啊,練格鬥什麽時候不能練,沒瞧見孩子要趕車嗎!趕緊收拾來吃早飯,把車開出來待會兒送孩子去車站!”

二樓陽臺門啪的被關上,底下花園裏被訓了的父女兩面面相觑,同時停了手。被叫做宋潇的女孩子十八歲左右,笑起來臉頰上兩個酒窩,她戳戳自家老爸的胳膊問:“爸,你不是說媽是你們警局裏的冷豔美人嗎?怎麽這脾氣越來越火爆了?”

宋離原摸摸鼻子,看上去還是很威嚴,壓低聲音說:“年輕時候,你還沒生下來的時候的确是個冷美人,可是……”

二樓窗戶又啪的被打開,露出方靜似笑非笑的臉,“我可聽見了。”

底下父女兩同時咳嗽了一聲裝作左右張望的樣子,然後對視一眼果斷瞬間進行了戰略撤離。

雞飛狗跳的吃過早飯,在一家之主方靜女士的眼刀之下火速收拾了行李,宋潇和老爸宋離原圓潤的滾出了家門。

去車站的路上,宋潇問她爸,“我媽真的那麽不想我去s市上大學啊,這幾天都沒給我個笑臉。”

宋離原握着方向盤看路,一臉嚴肅威嚴,“你媽就是太擔心你了。”

宋潇揮揮手,笑嘻嘻的說,“擔心什麽呀,我都這麽大人啦,還能把自己弄丢,再說了,那個每年給我寄禮物的南樓阿姨不是全家從m國回國來住了嗎,開學前我都住那,有人照顧老媽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宋離原趁着紅燈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然後嘆了口氣,“主要是因為你姑姑,你媽她太在意這事了。”

其實不止方靜擔心,宋離原他自己也老擔心。他的女兒,越長大就和妹妹宋笙越像,長得像,性格也像,有時候他看着,恍個神都有些分不出來這是自己的女兒,還是自己的那個久別了的妹妹。

s市對宋家人來說是個傷心地,他們捧在心裏疼愛的孩子死在了那裏。當年宋笙的案子徹底完結,将屈衍仲和宋笙合葬後,他就調回了b市,後來再也沒有回去。這一轉眼二十多年過去,連他們的女兒都已經這麽大了。

宋潇說起她考了s市的大學時,一向不怎麽要求女兒的宋離原夫妻兩都好幾夜沒睡着。連退休後安心在老宅養老的父母都打了電話來問。他們也不知道為什麽就想起了宋笙,主要還是因為宋潇和宋笙長得太像,又是要去s市那個敏感的地方。

這些長輩們有意無意避開的事,宋潇自己倒是不在意,“爺爺奶奶和媽他們就是瞎操心,這又不一樣,我保證我會好好的。也不看看我這身手,一對五都不在話下,自保完全夠了。”宋潇做了個搞怪的健美先生動作。

宋離原好笑的白她一眼,眼裏有些懷念之色,好像看到了另一個同樣讓人不省心的小東西。

“你 給我安分點,這幾天住你南樓阿姨家,別給人添麻煩。你南樓阿姨是你姑姑的好朋友,游叔叔是你姑父的表弟,但他們之前都在國外,我們兩家這些年來往也不多, 主要是你姑姑……你南樓阿姨喜歡你,邀你過去住,你可別蹬鼻子上臉,乖一點。還有你南樓阿姨有個比你大五歲的兒子,好像是心髒不好,你去了可別和人打 架!”宋離原對自家這個尤其熱愛和人打架,比妹妹有過之而無不及的女兒感到十分不放心。

“是,長官!”宋潇不知道聽了爸媽唠叨多少遍了,耳朵都快長繭子,笑嘻嘻的插科打诨混過了這個話題。

宋潇是被寵着長大的,可以說她身上有着雙份的寵愛,一份屬于她本身,還有一份是她早年遭遇意外身亡的姑姑。因為她長得和姑姑很像,不管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還是一些認識姑姑的朋友長輩們,都對她很好。這位邀請她去住的南樓阿姨,就是其中一個。

事 實上宋潇會選擇s市上大學,很大程度上也是因為這個姑姑,當然這一點她沒和任何人說。她家裏有姑姑的照片,還有不少她的東西,都好好的放在一個房間裏,她 小時候就經常偷偷跑過去翻看那些東西,有些時候她看着那些東西,都好像隔着時光親眼看到了那個他們口中和她很像的姑姑。

她喜歡這個姑姑,對她有種相識許久的熟悉感,也莫名的喜歡那個姑姑曾經生活過的s市。她的心底一直有什麽在催促着她,催着她去s市看看,所以她來了。

而此刻s市,剛剛全家遷回國沒幾天的游家,變成了個貴婦人的南樓,正在指揮着保姆清掃客廳,時不時看看客廳裏滴答滴答的鐘。游聚臣坐在一邊,見她這個模樣,忍不住開口安慰:“還沒到呢,箐澤下午的飛機。”

南樓白他一眼,“誰管那臭小子,硬是說那邊還有事沒做完不肯跟我們一起回來,晚上這麽幾天,一個人回來就好啦!我是在看時間去接我外甥女!你是不是把這事給忘了?”

“絕對沒有!”游聚臣趕緊回答,“你好朋友的外甥女,就是咱親外甥女,絕對要好好的招待人家小姑娘,讓人家小姑娘跟到了自家一樣!”

“這還差不多。”南樓放松臉色,又有些緊張,問游聚臣,“唉,你說小潇會不會喜歡我啊,畢竟咱們也沒見過,只每年送點禮物,這突然要她過來住,她要是不高興怎麽辦?”

“想多了,你這麽好看,誰敢不喜歡你啊!”游聚臣小心的哄着自家夫人,南樓拍開他扶過來的手,又看了一次鐘,踩着高跟鞋風風火火的往外走,“差不多了,咱們一起去接她。”

“唉!”游聚臣跟在她身後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那小姑娘的車也還要兩個小時呢。

南樓在車站一見到提着行李的宋潇眼圈就紅了,一路上拉着她噓寒問暖說個不停,盯着她的臉看着看着就背過去擦眼淚。宋潇抱着紙巾,時不時給她遞一張,總覺得有種特別奇怪的感覺。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到了午飯時間,眼看自己還沒開始吃,面前的碗和盤都堆成了山,宋潇不得不開口謝絕熱情過頭的南樓阿姨手上又一筷子蝦。為了自己的胃着想,宋潇找了個話題,“還有一個哥哥不一起來吃午飯嗎?”

南樓笑吟吟的回答:“他還沒回來呢,我們夫妻兩先回國,他還有點事今天才能回來,下午的飛機,估計傍晚才到。”說到這她突然想到什麽,又說:“我兒子叫游箐澤,今年二十三歲,已經是個醫學博士,很厲害哦~而且長得也很帥,小潇有沒有興趣給阿姨當兒媳啊~”

宋 潇傻笑,埋頭吃飯。南樓越想越覺得自家兒子和宋潇絕配,努力想撮合他們,“當年我們箐澤生下來心髒就有點缺陷,為了給他治病幹脆全家搬到了m國,前兩年終 于完全治好了,他也争氣,那麽多年身體不好也沒放下過學習,在校成績一直很好,那邊的導師都說他是個天才呢。”

“箐澤在學校可多 人追了,但是一直沒找女朋友,連個朋友都沒有,唉,怎麽說都不聽,從小就是一張面癱臉,你見過哪家孩子嫌棄父母的,那臭小子從小就不愛和我們親近,長大了 更過分,他的東西也不讓人碰,那糟心的性格也不知道像誰…”南樓說着說着就忍不住抱怨起了自己的兒子。

游聚臣聽到這裏突然插嘴說了句:“我覺得咱兒子這性格,倒是和我那個表哥挺像的。”

南樓一下子就不說話了,倒是宋潇想了一下有些感興趣的問:“像我姑父嗎?”

“對啊,都是喜歡一個人待着,也不愛理人。”游聚臣還想說什麽,被南樓一個眼神制止,只能把話吞回去,轉而微笑的勸宋潇吃菜。

宋潇也不在意,看這位南樓阿姨不想提,便也沒有追問,吃了個十分飽的午餐,就和兩位長輩打了招呼去附近轉轉順便消食了。

轉着轉着,宋潇就走遠了,在街心廣場和一群小孩子一起玩了一陣球,把人家十幾個小孩子逗得哇哇叫,才心滿意足的離開。見人家門口的狗長得威武雄壯,手賤逗了幾下,被追了十幾條街後,徹底迷路了。

迷了路宋潇也不在意,幹脆慢悠悠的一邊走一邊看。就這麽一直逛了三四個小時,走的腿有些酸了,宋潇才坐在了路邊一個長階梯上面休息。

“把它趕到這邊來!看我用石頭打它!”

“汪汪汪!”

“啊過來了過來啦它要咬我!”

“快打它打它!”

宋潇循聲看過去,就見三個小孩子圍着一只髒兮兮的小狗,在用小石子砸它。宋潇站起來,虎着臉把三個熊孩子吓跑了,又一把撈起小狗崽坐回階梯上。

小狗崽不停掙紮,宋潇左右看看,果斷去旁邊的小吃攤上買了點小吃,開始逗狗。“想不想吃~想吃就汪一聲~”

“來呀來呀這邊~”

等小狗崽把東西吃完,它不走了,就乖乖蹲在宋潇腳邊。宋潇用手指點着小狗崽濕潤潤的鼻子,和它那雙濕漉漉的小眼神對視了一會兒,苦惱的說:“你要跟着我啊?可是我馬上要住校,不能養你啊。”

“額,別這樣可憐兮兮的看我,不然,不然我給你找個能喂你的主人?”

“汪汪!”

“可是怎麽找?不然,給你脖子上挂塊牌子,寫上‘求收養’怎麽樣?”

“汪汪!”

“你同意了,那我們就這麽做了!”宋潇還真的就在旁邊的點裏借了個紙牌,寫了個求收養給小狗崽挂上了,然後一人一狗坐在那看着路邊的行人,每個路過的行人都會瞟幾眼,但是沒有一個人有上來問的意思。

眼看都快天黑了,宋潇覺得自己再不回去也許南樓阿姨就要出來找人了,可是看看小狗崽又難辦了,總不能把這小家夥丢在這裏不管吧。

就在她有些苦惱的看着小狗崽的時候,她忽然發現面前停下了一個拉行李箱的年輕男人。

簡單的白襯衫黑褲子,深灰大衣外套,整個人黑白分明,有種說不出的幹淨。那雙眼睛很黑也很深邃,此刻靜靜看着她,竟讓她恍惚覺得已經被這樣看了很久很久。

宋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盯着個陌生男人看的出了神,而且看的心髒狂跳簡直就像看上人家了。如果不是自己同時看的莫名其妙紅了眼睛,宋潇都要覺得這是狗血的一見鐘情了。肯定沒有什麽一見鐘情是看着人家先是看的心髒狂跳,接着又看的眼淚狂流的。

宋潇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她不是個喜歡哭的人,但現在,這種什麽事情都沒有的情況下,她突然眼淚自發的從眼眶裏湧出來,哭的停都停不下來。

更加奇怪的是,見到她這個陌生人突然像個瘋子一樣的哭起來,那個路人男子也沒露出“年紀輕輕可惜是個瘋子”的表情趕緊離開,反而拿出紙巾上前給她擦眼淚。結果兩個人都被對方給驚住了。

對于自己下意識做出的,先于大腦的動作,游箐澤回過神來時也覺得驚訝不已。如果平時他看到這樣的場景,絕對是一眼不多看的走過去,不對,如果是平常,他根本不會這樣看着一個陌生人這麽久。可他剛才就像着魔了似得,一眼瞥到路邊坐的這個人,就再也邁不開步子。

昏黃的路燈下,神情苦惱的少女和小狗,寫了歪歪扭扭‘求收養’三個字的牌子,這一切看上去有種奇異的熟悉感,好像很久之前曾發生過同樣的事情。但這是不可能的,他二十三年都在國外,今天是第一次回國。

然而他愣愣盯着人家看不止,在人家哭了的時候還跑過來給人擦眼淚,這完全不像他會做的事情。

而且……游箐澤一手按了按心口,從剛才起這裏就有點隐隐的痛,他記得自己的病已經完全治愈了,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感覺,心髒突如其來的痛就和驟然闖進他心裏那種奇怪的情緒一樣,讓他不明白。

“你沒事吧?”宋潇好不容易止住眼淚,瞧見男人捂着心口皺眉,忍不住擔憂的問。

男人看了她一眼,搖搖頭直起身子,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就走開了。宋潇拿着紙巾低頭醒鼻子,聽見腳步聲擡頭,就見那個離開了的年輕男人又走回來。他站了一會兒,突然沒頭沒腦的說:“我可以養。”

宋潇沒反應過來,茫然的看他。男人抿抿唇,再次重複:“我可以養,你……不要哭。”

宋潇看看身邊小狗崽身上挂着的牌子,突然明白了,這男人說小狗崽他可以養,而且聽他的意思,他似乎以為她哭是因為沒人願意養這只小狗崽。他大概,腦補了一些奇怪的東西?

“嗯,那謝謝你?”

“不用謝。”

兩人小眼瞪小眼,誰都沒動作。直到宋潇口袋裏的手機鈴聲響起,宋潇不好意思的笑笑接了電話,果然是南樓阿姨打來的。

“唉,南樓阿姨?嗯我沒事,就是走的有點遠迷路了……啊?不用不用我找人問個路馬上就回去了,真的不用,唉等等……”宋潇看着被挂斷的電話,發現對面的年輕男人電話接着響起來了。

他接了電話後,神情有些微妙,“家裏做客的女孩迷路了,讓我順便找找帶她一起回家?”

宋潇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麽,等男人挂了電話,她笑呵呵的問:“你是南樓阿姨的兒子?”

游箐澤盯着她的酒窩失神了幾秒,點頭。

宋潇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那我要恭喜你,你找到我了。”

游箐澤忽然感覺自己心裏一軟,他有種好像等這句話等了一輩子的錯覺。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好像故人歸來。拖着行李的男人和抱着小狗的女孩并肩在路燈下越走越遠,影子被拉得長長的,最後重疊在了一起。

一切在這裏開始,在這裏終結,又再次在這裏開始。

四年後,宋潇大學畢業,和大學導師游箐澤結了婚。

婚禮那天,新任岳父宋離原給新郎新娘拍了一張照片,洗出來後,放進了一個相冊的最後一頁。在這個相冊裏,前幾十頁裏都是他的妹妹宋笙和屈衍仲的照片,最後一直到他們訂婚那日的照片,而今天,這最後一頁,缺少了很多年的那張結婚照,被他親手放了上去。

前後二十多年的間隔,兩對新人的面容也并不全然相同,但那種圍繞兩人的氣氛,卻奇異的格外相似。

“也算是,圓滿了吧。”宋離原嘆息的輕聲說着,将相冊合起。

窗外是碧海藍天,穿着婚紗的笑得開心的新娘,被新郎抱上了車,他們的蜜月旅行,即将開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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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