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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穆行也終于不再說什麽,無奈中又帶着些心疼地向他笑笑,“好,皇兄知道了,每個月就乖乖等着你的信,要是哪個月缺了一封,可休要怪皇兄回來對你不客氣!”
程穆之也笑着說好,又問他要不要在這裏用膳,程穆行推了說要回去準備些東西,便起身離開,程穆之站起來将他一路送出東宮的正門外,直到看着程穆行的背影漸漸遠掉,才轉過身回來,背影頗有幾分孑孑獨行的感覺,一直跟在身後的柳清言實在有些不忍,終于開口說道,“殿下……您要是實在難受得緊,就哭一會兒吧……臣會當作什麽都沒看見的。”然後又從懷裏掏出個東西,正是離開時程穆行單獨給他的東西。
裏面一封信,還有一盒上好的金創藥,柳清言一股腦地也都塞到程穆之手裏,然後主動上去牽着他,小聲地對程穆之道,“殿下,臣還在呢。”程穆之反握住他的手,又看了看程穆行給他留下的藥和信,眼淚在眼眶裏轉了兩圈終于還是掉下來,心智再成熟,思緒再理智,情感總歸是藏不住的。
然而也就是一會兒,程穆之也就冷靜下來了,的确不舍,可皇兄此去到底是去歷練的,自己在盛京,也要好好努力,讓皇兄不再擔心,說不準也能将皇兄早日召回來。束發禮一過,自當更加全心全意與程穆澤好好鬥上一番。
最近膝蓋上的傷讓父皇免了他這一個星期的聽政,上次與豐先生的事情他這下也不用再去太學院,程穆之自己今天又把高玄叫過來,問了問暗翎那邊的事情,程穆之幹脆将先前說的半個月以後去暗翎的事提到今天,反正閑着也是閑着,帶阿言過去看一看,也好讓他對自己有點信心,免得他總以為自己真就是一天天地專門惹他生氣來着……
和高玄交代了一下事宜,讓他在後門處備了輛馬車,又喚來高進,“本宮和阿言出去兩天,這兩天裏頭,如果有人來找本宮,一律不見,只說本宮身體不适不宜見客,若是實在有人要進,”說到這裏,程穆之頓了頓繼續:“比如說右相,你就請他進來,這兩天的菜都大魚大肉的準備着,右相要是真來了,你就請他進來,好好陪着就行。”
高進自然連連點頭,“老奴知道,殿下這一趟出去,可要高展跟着?或者再派些人伺候着?畢竟是在身邊跟慣了的。”
“不用了,高展留在府裏頭給你幫忙,本宮那邊有阿言就足夠了,本宮平時有高展跟着過得也沒見有多精致,不照樣糙着過來了?你就別擔心我了,不過兩天,很快就回來了。”
程穆之說完,又讓高進給他拿了件輕便的常服,青黑色的布料,上衣右衽交領,靠近胸口的地方紋了一根暗黑色的羽毛,羽毛上面又繞了一根紅色的絲線,有些像是将那羽毛對半折開,實際上卻是緊緊束縛着那根羽毛,袖口束緊,下身是袴,又叫腿衣,褲腳也是紮緊了的,乍一看有些像地裏的農民為了方便幹活而穿的衣服,實際上卻是他們暗翎改良過的騎裝,方便練武,行動起來也很是便捷。
穿好了手裏又拿了件去隔壁的屋子去找柳清言,柳清言突然看到他的裝扮還有些奇怪:“殿下,您怎麽突然穿成這樣?”雖然比起平日裏穿的衣服要顯得更加精神一點,只是乍一看還是有些怪異。
程穆之把他從小幾旁拉起來,“阿言,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傷好以後去個地方嗎?我們今天就過去吧,在那邊還能多待幾天,好好玩玩,你快把衣服換上吧。”柳清言被他稀裏糊塗的塞了件衣服在手裏,才想起來的确有這回事,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去了屏風後面,顯然他自己很清楚,讓程穆之走是不可能的事情,只能自己躲着他一些去把衣服換了。
窸窸窣窣的換衣服的聲音響起,程穆之雖然心裏癢得厲害,但也還不至于無良到真地對一個十一歲的小孩子下手,自己也轉過身去。柳清言換好衣服後,似乎很不習慣,上上下下扯了好幾次才拉平,畢竟平時都是廣袖束腰的衣服,今天不僅窄袖,且腰束的更加緊,走出屏風以後,叫了一句,“殿下,臣換好了,現在就出發嗎?”
程穆之聞言掉過頭,細細地打量了一會兒,然後目光停留在那不足一握的腰上,皺了皺眉頭,“你怎麽瘦成這樣?以後我讓高進每天給你添一次夜宵,晚上吃容易胖,你太瘦了。還有平日裏也多吃一點,現在不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嗎?”說完走到他旁邊,手臂輕輕地攬了一下他的腰,又笑道:“你看,我一個手臂就差不多能把你摟着了。”
說完趁着柳清言還沒反應過來,立刻又松開,改為牽着他的手,“我們走吧。”柳清言不吱聲,被程穆之一路拉着走到後門那邊,自己還在騰着熱氣,臉上的紅暈也甚是明顯。
看到駕車的是一個有些面生且臉色極其冷淡的人,柳清言看了一眼程穆之,見程穆之并沒有什麽其他的表情,自己此時又注意到那人身上的衣服和他們都一樣,當下也就不再有什麽疑問,畢竟作為太子,有幾個暗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和程穆之上了馬車,柳清言開口問道,“殿下,我們這是要去哪裏?”程穆之不答,将放在馬車四周小閣子裏的糕點和花茶拿出來,放在桌子上,然後故作稀奇地向柳清言道;“阿言,你猜猜看,為何馬車一路颠簸,可是這盤子和茶杯卻紋絲不動呢?”
柳清言無語地看向他,一點面子不留地吐出兩個字:“磁石。”程穆之本來還指望和柳清言好好講解一下炫耀一番,結果人家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此時也只好自己拿了一塊蛋黃酥往嘴裏一揣,不說話了。
一時之間有些冷場,柳清言自然知道程穆之不是在生氣,本來也不打算去理他,卻還是替他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接着剛剛的問題又問了一遍,“殿下,您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們這是去哪?”
程穆之慢條斯理地把蛋黃酥吃完,又塞了個紅豆糕在柳清言手裏,終于回答道,“盛京的郊外,”然後又指着外面駕車的高玄向柳清言介紹:“高玄,他是我很信任的人之一,你以後有什麽事情也可以找他。”
柳清言見問了兩次也沒問出什麽具體的位置來,也就不再問了,見程穆之在和他說高玄,心裏隐隐約約也猜到了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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