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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惠山遠低低地嘆了口氣道:“殿下,後宮的事情暫且別想,二皇子要随韓将軍去西邊的事情,想來也就在這兩天了,朝堂上各個官員對二皇子的事兒也是百般揣度。您膝蓋上的傷好得差不多就向皇上遞個折子,讓皇上準您回去聽政吧,畢竟您是太子,遠離朝堂太久也并非什麽好事。”

程穆之極少地沒有和他頂上一句,只是點點頭道:“本宮昨天已經遞了折子,明天就該回了,只是現在還未到參政時候,若有些事情,還是要麻煩右相。”惠山遠在正事上自然也是一心一意地幫着他的,也不再說什麽當即點頭道:“這是自然。”

二人又就着程穆行的事兒說了一會兒,快到傍晚,惠山遠自然是樂得在這裏用晚膳,然而卻被程穆之用已經打包好了的叫花雞給直接送回了家,惠山遠有些咋舌地看着旁邊拎了三只雞要送他回去的高展,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問道:“太子殿下這次居然這麽大方?”

一旁的高展磕磕絆絆地給他解釋,一邊說還得一邊憋着笑:“右相,殿下說您以後吃多少叫花雞果木鴨都沒有問題,只要您別在這用膳就成。”惠山遠看着眼前的高展,問道:“殿下晚間和誰一起用膳?”高展答道:“和柳小先生一起。”惠山遠滿臉了然的樣子,然而內心更是不屑用這種無賴手段去阻止他和柳清言見面的程穆之,這是得有多強的獨占欲啊,柳清言這孩子攤上這麽個黏人的主子,也不知是好是壞。“啧啧啧……行了高展,這就送我回去吧。”

“得令!”高展給惠山遠簾子一打,自己也麻溜的上了馬車的前頭,“駕——”

這邊程穆之望見惠山遠走了,立刻就讓高進在前廳開始準備晚膳,柳清言也正準備着往這邊來,到了程穆之跟前卻是四處張望了一下,“殿下,右相呢?”程穆之忙着打哈哈:“右相說自己還有事,留他在這用膳他也拒絕了,就先走了。”柳清言臉上劃過明顯的失落,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原本還有些問題想要請教,現在看來只能以後再說了。”

程穆之拉着他的手就往前廳走,一邊和他岔開話題:“阿言,你上次不是喜歡吃暗翎那邊那個廚子做的菜嗎?今天我讓他也過來了,今日的菜你必然也是喜歡的。”柳清言跟在他後面亦步亦趨:“臣多謝殿下關心。”

卻說鸾儀宮這個時候,也在用晚膳,有些日子沒來的程穆澤進宮來給顏妃問安,蘭溪在一旁布菜,然後就慢慢地轉身退了下去。程穆澤吃了幾口菜,斟酌着顏妃的臉色開口道:“兒臣恭喜母妃。”

顏妃自然知道他恭喜的是什麽,今日也正好心情極佳,此時也是滿臉的慈母樣子,一邊給程穆澤夾菜,一邊笑着和他說道:“好了好了,現在可還是八字沒一撇的事兒呢。”然而臉上的笑意倒是怎麽也藏不住了,程穆澤立刻又跟在她後面壓低了嗓音添道:“母妃如今連鳳印可都到手了,其餘的東西……”

正要繼續往下說的時候,外面的蘭溪走了進來附在顏妃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程穆澤眼看着顏妃的臉色似乎與之前有些不同,也就識相地不再說什麽,安安靜靜地夾菜吃飯。

對于顏妃,明明是自己的生母,可是程穆澤卻總覺得自己并不像親生的,母妃對他的态度總是時遠時近,自己與顏妃說話都要提着氣說,總歸之間是沒有什麽親情的親近感。

這也是他為什麽總以各種理由推托着不肯進宮問安的原因,然而為了太子的位置,必然是要依附與母妃,何況母族勢力如此之大,自己與母妃之間……程穆澤想來也有些悲哀,為何倒有種母妃與他是在各取所需的交易關系呢?

蘭溪說完也就直接出去了,顏妃倒也沒什麽要讓他即刻就走好去處理事情的意思,仍然是給他夾了些菜,一邊對他道:“多吃些吧,最近瞧着好像比之前要瘦了些。”程穆澤碗捧在手裏,有些心不在焉地對顏妃道:“兒臣多謝母妃關心。”

吃得速度比起先前要快些,本來今日也的确沒有什麽其他的事情,當下也就不再多留,吃完又喝了鐘茶,對顏妃道:“時辰不早了,兒臣就不打擾母妃休息,兒臣先行告退。”顏妃囑咐了他一句路上小心,也就不再說什麽,讓蘭溪把他送出去,自己卧在榻上,着了其他的宮女來給她卸掉頭上的頭飾。

石英在鸾儀宮外頭等着他,此時不過剛剛日落,外頭還有些餘光不至于全黑,程穆澤走在前頭,石英跟在後頭慢慢地往宮外走去。宮外還有一個小厮站在馬車旁,定睛細看,卻是在程穆之東宮後院做事情的三喜,程穆澤走到他面前時飛快地塞了個紙條給他,頭始終坑得極低,與石英一起坐在駕車的位置上,行了一段時間又突然跳下,左拐右拐進了其他的巷子裏不見了。

程穆澤看着手中的紙條,心裏細細琢磨了一會兒,這樣看來,程穆之與右相果然很不對付啊。這樣的局面對他而言,倒是無形之中幫了些忙,畢竟少一人在程穆之那邊,不管那個人是不是他這邊的,對自己而言都只會是好事。在顏妃宮中出來那莫名其妙有些陰郁的情緒現在一掃而光,程穆澤心裏冷笑兩聲,程穆之啊程穆之,和我鬥……你還缺些斤兩。

蘭溪送了程穆澤出去,回來後顏妃便擺手讓其他人退下了,對蘭溪道:“皇上今晚歇在徐步雲那裏了?”原來蘭溪剛剛進來和顏妃說的便是這個,本來徐步雲今晚說是要到顏妃的鸾儀宮裏來和她說些事情,現在看來是不太可能。

顏妃也不甚在意,總歸不過是這兩天的事情了,徐步雲在自己面前也礙不了什麽眼,她自己自然并不着急。和蘭溪說了會兒其他的話,顏妃便要去沐浴,卻突然聽到外間吵鬧起來,蘇文全吊着嗓子宣道:“皇上駕到。”

一時間衆人都跪下來,顏妃自然也是匆匆地趕到鸾儀宮正殿外去迎:“臣妾參見皇上,皇上萬福。”恒德帝“嗯”了一聲,連“免禮”都沒有說,便直接進了裏頭。顏妃有些奇怪,這在徐步雲那裏呆得好好的,怎麽突然來了自己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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