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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了,看來,自己的一番心思,怕是要白費了。

薛氏淡然看了她一眼,道,“若柳一向不缺了這些,自然是不稀罕的。”

鳳若柳趕緊告罪,“母親取笑了,女兒不是不稀罕,是這些首飾都是這店裏的鎮店之寶,女兒若拿了去,豈非太不懂事,母親若是如此說,就折煞女兒了。”

薛氏淡淡收回目光,并不多言。

鳳若柳有些微的尴尬,越發肯定,一定是大姐向薛氏告了狀,自己之前如何讓大姐不要接受薛氏的好意,所以她才對自己記恨在心。現在看來,自己的處境不大,必須盡快挽回薛氏對自己的好感,重新獲得大姐的信任才行,否則她在鳳府的地位,就要不保了。

☆、32、若桐好犀利的眼光

杜修德也不好插話,而且是他眼花了嗎,怎麽看到二小姐剛才看大小姐的眼神不太對,像是要咬人似的?他不敢多言,趕緊拿起一塊龍鳳玉佩來,遞上去道,“大小姐您看,這玉佩是一對,是用極品白玉打造,大小姐不妨拿了去,将來若是有了心上人,可以送給他當做定情信物。”

鳳若桐紅了臉,扯住薛氏的衣袖,不依地道,“母親,怎麽杜伯伯也要欺負人!誰要有心上人了,沒有沒有!”

杜修德呵呵一笑,“現在沒有,将來也會有的,大小姐難道還一輩子不嫁人嗎?”

“我才不要自己送人,我要母親幫我找一個好夫婿!”鳳若桐撒嬌似地跺腳,“母親,好不好?”

“好,我一定幫若桐找戶好人家,風風光光把你嫁過去,行了吧?”薛氏有種被信任的滿足感,從來不知道,有兒女承歡膝下,是如此讓人幸福的一件事。想想自己,如果當初腹中孩兒能留下來,也該像若桐這麽大了吧?念及傷心事,她不禁一陣失神。

鳳若桐羞澀地笑笑,拿起鳳佩來看了看,忽地不高興起來,“杜伯伯,你壞,你拿假的玉佩騙我哦!”

“什麽?”杜修德臉色一變,“假的?不可能啊,這是我們剛剛進的貨,是極品的羊脂白玉,怎麽能是假的呢?”

薛氏和鳳若柳也大為意外,一來菁緣坊從來沒出過假貨,二來連杜修德這樣多年的行家都看不出來,若桐怎麽可能一眼就看出真假?

“大姐,你是不是看錯了,可不要亂說話,會壞了菁緣坊的名聲。”鳳若柳小聲提醒她,還有意無意看了薛氏一眼:大姐是個口沒遮攔的,遠不及她思慮周到,這該能分出高下了吧?

薛氏臉色漸冷,“若這玉佩當真是假,賣了出去,再讓人回來理論,那才真是壞了菁緣坊的名聲!若桐,你且說說,這玉佩怎麽就是假的?”

鳳若柳暗暗咬牙,臉上已有些挂不住:薛氏現在看大姐,是怎麽看怎麽好了是不是?

鳳若桐認真地道,“其實,這也不是假的,是白玉,不過不是羊脂白玉哦,杜伯伯,你是看走眼啦,因為有些人就是愛拿次品的白玉冒充羊脂白玉呢。”

“是嗎?那大小姐是如何看出來的?”杜修德不禁汗顏,他當時一看到這對龍鳳佩,質地純白細膩,就認定是上等貨,花了高價買進來的。

“摸上去感覺不對呢,”鳳若桐輕輕摩挲着鳳佩,“沒有那種滑溜溜的感覺,而且很軟,”說着話,她将鳳佩浸到旁邊的茶水裏,再提起來,“你看你看,羊脂玉應該是滴水不沾,這個差遠了!”

杜修德頓時冷汗涔涔:他做首飾古董生意這麽久,鑒賞力竟然還不如一個十幾歲的毛丫頭?這次在夫人面前,可是丢臉丢到家了!

薛氏仔細看了看,也确實是如此,贊許地點頭,“若桐,你眼光很不錯。”

“沒有啦,我也是平時沒有事情做,就讓海棠拿了些書來,我自己亂看的,胡亂說話,杜伯伯,我要是說錯了,你別笑話我啊。”鳳若桐揪着衣角,一副犯了錯的樣子。

杜修德都快說不出話來,“哪裏,哪裏……”

想起在“正隆齋”之時的情形,薛氏忽地道,“若桐,你再看看這些首飾古董,好壞如何?”

鳳若桐苦着一張小臉,“母親,該不會我看過的,你要讓我都拿着吧?”幸好這不是吃食,要不然她非吃吐了不可。

杜修德登時哭笑不得,真要是這樣,豈不是天大的好事,怎麽大小姐的表情看起來,那麽痛苦?

“不會,”薛氏知道她是赤子心性,耐心地道,“你幫着看看,也跟修德說說,若是有特別喜歡的,你就拿着,不願意拿,就算了。”

“那好!”鳳若桐拍拍心口,如釋重負,“那我去看啦?杜伯伯,我要是說錯了,你不準笑話我,你要教教我哦?”

“不敢,不敢,”杜修德哪裏敢教她,巴不得她教自己兩招呢,“大小姐請!”

鳳若桐“嗯”了一聲,即從架子上開始,一一将古董指給杜修德,是好是壞,價值幾何,都說的相當精準。

當然這菁緣坊一向是賣真品的,只不過真品也有檔次高低,像方才那對龍鳳佩,也不是假,只是品質上沒有杜修德說的那麽好而已。

鳳若柳站在原地,跟過去不是,什麽都不做更顯得自己無知,尴尬地無以複加。她平日只知道練習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哪裏學習過這些,早知會有這樣的機會在薛氏面前表現,她也該往這方面用點心!

薛氏的目光只随着鳳若桐過去,對一旁的鳳若柳就當沒有瞧見一樣,她越來越覺得,若桐這孩子不簡單,不管之前若桐的癡傻是怎麽回事,至少現在已完全不同,她是撿到寶了也說不定。

大半個時辰後,鳳若桐轉了回來,嘟着小嘴道,“母親,我很累了,咱們回去嗎?”

薛氏慈愛地拉起她的手,“我原也沒想讓你這麽累,原本還有幾家鋪子要去的,不然我讓人先送你和若柳回去,我自己過去。”每到月底查賬是慣例,再說這就到年底了,也得對各處鋪子的老板夥計論功行賞。

鳳若桐點點頭,“好,母親辛苦了。”

“無妨。”薛氏即讓杜修德準備好車,送鳳若桐姐妹回去。

鳳若柳原本是想着,大姐回去了,她則跟着薛氏去別的鋪子,還會有表現的機會。不過看薛氏的樣子,根本沒打算帶她一人個,就很聰明地沒有開這個口。

回府的路上,鳳若桐頗有興致地看着車窗外,小臉凍的通紅,她也不在乎。

“大姐,你真厲害,懂這麽多,我以前怎麽不知道,大姐無所不知?”鳳若柳輕輕笑着,一臉敬佩。

“我哪有無所不知,就是胡亂說而已。”鳳若桐情知她是在試探自己,就四兩撥斤,擋了回去。

鳳若柳沉默一會,還是忍不住道,“大姐,你當真要認在母親名下了?”

☆、33、驚豔三絕公子

還是問出來了嗎?鳳若桐回眸,一副不解的樣子,“是啊,母親對我這麽好,我當然要好好孝敬她,不行嗎?”

鳳若柳掐緊了掌心,不動聲色地道,“倒不是不行,不過大姐可要想想清楚,世上原本沒有無緣無故對人好的事,我是不想大姐上了別人的當。”

“母親對我好,不是無緣無故的,”鳳若桐撲閃着大眼睛,天真無邪,“母親沒有孩子,把我當成親生女兒一樣對待,将來我也是要好好對她的,二妹,你是不是瞧着母親對我好,也想當母親的女兒了?”

鳳若柳一愣,差點笑不出來了,“怎、怎麽會呢,我只是提醒大姐而已,沒有其他。”話一說完,又暗暗後悔否認得太快,或許請大姐幫忙在薛氏面前說幾句話,她也能被養在薛氏名下,不就也成了嫡女了?

念及此,她忽地一笑,“大姐,你說這話是在笑話我了,我什麽都不懂,母親也不喜歡我,怎麽可能也認我是女兒呢,你就別寒碜我了。”

說罷目光閃爍,依着從前大姐對她的信任和言聽計從,一定會明白她的意思,繼而幫她在薛氏面前說話的。

“這樣嗎,”鳳若桐微一皺眉,随即釋然,“那就算了,反正二妹你本來就是咱們鳳家最好的,父親也當你是掌上明珠一樣的,你也不稀罕當母親的女兒。”

鳳若柳登時為之氣結:當嫡女百般好,當庶女就處處低人一等,這道理是人都明白,能當嫡女,誰願意當庶女,她怎麽可能不稀罕!真不知道大姐是真傻還是假傻,會聽不明白她的意思!

“大姐說笑了,誰還能不稀罕當嫡女呢?大姐如今在府上,也是人人羨慕,相比之下,我再得父親寵愛,也比不過大姐。”

言下之間自然是說,庶女再好也比不過嫡女去,鳳若桐若不是笨到家,還能不幫她?

“那是二妹太過謙啦,二妹什麽都會,比誰都強。”鳳若桐只是誇她,絕口不再提讓薛氏認養鳳若柳的事。

鳳若柳恨的咬牙,可她平日裏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還不能追的太緊,否則該讓大姐笑話了。“大姐太誇我了,我可沒那麽好。”算了,還是先緩一緩,弄清楚大姐到底為什麽突然變成現在這樣,再想對策不遲。

誰料就在此時,馬車忽地劇烈一晃,往旁邊歪去。

“啊!”鳳若桐吓的叫了一聲,拼命用手扒住車壁,好好的,這是怎麽了?

鳳若柳更是花容失色,這要馬車一倒,她必定摔出去,讓來往行人看到她狼狽的樣子,那怎麽成?

然而車身卻在猛烈左傾之後,又瞬間來了個大翻轉,似乎被大力推動,又向相反方向一個大晃,“咣”地一下,落了回去。

碰一下,鳳若桐的半邊身體重重撞在車壁上,又反彈回來,壓在鳳若柳身上,頭腦一陣暈眩。

“哎呀!”鳳若柳猝不及防,被她這一撞,到底還是一下子摔出車外,側趴在地上,手肘膝蓋皆一陣鈍痛,一時起不來身。

“二妹!”鳳若桐驚呼一聲,趕緊從車上跳下來,過去扶她,“二妹,你有未摔着?”她還真不是故意,否則豈會只讓鳳若柳摔一下這麽簡單。

鳳若柳呻吟着坐起來,蒙面巾也掉落下來,露出她絕美的容顏,引來周圍噓聲一片。

“哇,好美的女子!”

“這不是鳳二小姐嗎,果然不慣是名滿京城的美人啊!”

“那旁邊這位就是鳳大小姐了?她不是個結巴嗎?說話挺利索啊!”

一時之間議論紛紛,圍攏的人也越來越多,像看猴戲一樣。

鳳若柳在人前失了面子,又羞又怒,趕緊戴好面紗,掙紮着站起來,顫聲道,“大姐,你怎麽能如此害我?”

鳳若桐茫然道,“我害你什麽了?是馬車自己晃來晃去,我也沒法子。”

“如果不是大姐推我,我怎麽會從馬車裏摔出來?”鳳若柳聲音委屈,一派楚楚可憐的樣子。

周圍人一聽之下,都不屑地看向鳳若桐,敢情這鳳大小姐是妒忌妹妹吧?竟然把妹妹從馬車裏推出來,太狠了!

鳳若桐沉默,二妹還是那樣擅于在人前扮可憐,好博得衆人的憐惜,反正自己從來都是個結巴懦弱又不懂人情的,由得她算計了十幾年,還差這一次嗎?她轉頭看了看,左邊有一輛歪倒的推車,幾個大麻袋散落地在上,想來是這推車沒來由地撞過來,馬車才失了平衡。推車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怕被鳳府追究,也沒了影,

此時,頭頂忽然傳來男子清亮的聲音,“鳳大小姐,明明非你之過,你為何不替自己辯解?”

衆人聞聲擡頭,左側酒樓二樓欄杆處,正站了一名年輕俊秀的公子,約摸二十一、二歲,着一身白衣,幹淨利索,眉目姣好如畫,皮膚白皙,竟比女子還要婉約三分,眉眼之間神情卻很利,絲毫不帶女氣,頗有些綿裏藏針的意思。嫂索重生之嫡女風華

“原來是夜家的三絕公子!”

“怪不得如此俊俏呢!聽說三絕公子琴棋無雙,倒是很想見識見識!”

“就憑你?下輩子吧!”

四周又是一片議論聲,鳳若柳心中微微一動,夜家在京城無人不知,專做首飾生意,且是那種品質極高的珍品,其店鋪“極品軒”更是聲名遠揚,是皇室貴族的夫人小姐們打造首飾的第一去處。

不止如此,夜家最擅長的是做珍珠生意,有一幫人專門進行海珍珠打撈,據說夜家有一顆大如雞蛋般的黑珍珠,乃天下珍品,是夜家的鎮宅之寶,不過都只是聽說,沒有曾經見到過。

這位三絕公子夜洛離,乃是夜家的獨子,不但生就一副妖孽容貌,引得一幫女子朝思暮想,更是號稱琴、棋、醫三絕。不過他極少用醫術救人,想要求得他出手,難上加難。

“鳳大小姐,此事非你之過,你為何任由鳳二小姐冤枉,而不辯解,想做聖賢嗎?”夜洛離微笑着再問一遍,雙眸中眼波流轉,實在勾魂。

☆、34、她是在挑釁嗎

鳳若桐微仰了頭,與他對視,“夜公子如何得知,我是被冤枉的?”方才隔着車簾,他應該看不到車中情形吧,怎麽不跟其餘人一樣,認為是她做錯了?

對于夜洛離其人,鳳若桐上一世與之交集并不多,對他的性子卻也多少有些了解,因而心中有數。

夜洛離頗有些失落,但凡年輕女子看到他,無不為他的容貌氣度折服,就連這位名滿京城的鳳二小姐,目光中也露出愛慕之色來,怎麽上不得臺面的鳳大小姐,卻哪些波瀾不驚,太傷他自尊了吧?“方才車身搖晃,車簾飄起,我恰好看到鳳大小姐是身不由己撞到鳳二小姐身上,才将她撞出了車外。”

周圍人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鳳大小姐果然是被冤枉的,鳳二小姐也真是,既然如此,為何要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來,也太不念姐妹情分了!

鳳若柳暗暗惱怒,原本是要借機讓衆人對鳳若桐生出反感之心來,卻沒想到夜洛離會跳出來壞事,她若再多說,豈非失了風度,柔聲道,“方才事發突然,我原也不知道大姐不是故意,大姐,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鳳若桐搖頭,“怎麽會呢,反正我也習慣了的。二妹,咱們快回去吧,外面太冷。”

鳳若柳越發氣不打一處來,大姐這話分明是在說,自己經常冤枉她,而她也從不辯解,這是要鬧哪樣,非讓人把自己看成一個胡攪蠻纏,處處針對大姐的蠻橫之人嗎?“大姐——”

“鳳大小姐,你好沒道理!”夜洛離手攀欄杆,一躍而下,身體輕盈得如同蝴蝶,飄然落地。

好功夫!

衆人頓時齊聲喝彩,沒想到三絕公子輕功也如此絕,那他應該叫“四絕公子”才對!

鳳若桐眉頭微皺,“夜公子,你想怎樣?”

夜洛離頗為詫異,傳聞中鳳大小姐卑微怯弱,人前更是不敢說話,還是個結巴,可現在看來,這女子分明氣質沉靜,話語流利,哪裏結巴了?是傳言有誤,還是此人并非鳳大小姐?

“夜公子無事請讓開,男女授受不親,你我實不宜有過多牽扯,請。”鳳若桐向他略施一禮,也沒短了禮節,繞過他就走。

“鳳大小姐,你欠我一個人情,”夜洛離雖未阻止她,但卻不依不饒,“方才若不是我,你豈非解釋不清。”

鳳若桐回頭,挑眉道,“這原本是我跟二妹之間的事,又何須公子來挑撥離間,我不欠你人情,是你多管閑事。”

夜洛離一呆,登時說不出話來。

周圍人更是又驚奇,又替夜蒼洛不值:好心替鳳大小姐做證,她不領情不說,還說人多管閑事,為人也太冷漠了吧?

然而夜洛離卻忽地一笑,“有趣!有趣!原來鳳大小姐還是性情中中人,很好,很好!”

鳳若柳微一愣,原本是想提醒大姐,不可如此說話,免得惹怒夜家的,卻沒想到夜洛離非但不生氣,反而還誇大姐,這是什麽道理?

鳳若桐挑眉,心中自是明如鏡:或許是出身商家的緣故,夜洛離看多了各種算計,對看重情意之人很是敬重,方才她若急着表示對他的感謝,一起聲讨二妹,反而會讓他瞧不起,繼而把她看成跟其他別有所圖的女人一樣。

對于此人,她還有自己的打算,不過現在,不欲為外人知罷了。

“夜公子請。”鳳若桐毫不理會周圍人的各色眼光,招呼一聲,“二妹,咱們走吧。”

鳳若柳應了一聲,微微跛着腿,在車夫攙扶之下,上了馬車。

車夫趕緊駕着車離開,暗道幸虧兩位小姐沒出什麽事,不然他的罪過可就大了。

走出一段路,鳳若桐緊攥的手指才慢慢放開,指節都有些麻木了。方才她雖未擡頭,然那酒樓上的兩道目光,卻一直在她身上停駐,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她不用看也知道,那人就是當今二皇子赫連天宇,這一年應該正好二十歲,岳皇後之子。她曾經的心上人段子晉,正是相助二皇子的,将她好一番打造之後,利用她相助二皇子奪得帝位,最後一杯毒酒,要了她的命。

那個時候她只以為是段子晉跟二妹勾搭一處,所以容不得她,更嫌棄她與別的男人纏綿,現在想來,大半的原因,還是在于二皇子。

二皇子一向以禮賢下士、寬容仁慈著稱,平日待人更是溫文爾雅,風度翩翩,完美得有些不真實。如果讓人知道,他的皇位是靠一個臣下之女用見不得人的手段幫他得到的,于他的聖名必定有損,是他不能容忍之事。而段子晉又恰好想要擺脫她,于是注定了她含冤九泉的下場。

鳳若桐眼裏露出絲絲利芒,原本這一世,她也沒打算放過二皇子,只不過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而已。至于夜洛離,他性情大度,一時沒能看透二皇子的真面目,與之相交不說,還以家産資助二皇子成就大業,而她所要做的,就是阻止這一切!

目送鳳府的馬車離去之後,夜洛離挑眉一笑,一個縱身,上了二樓。;筆

座位上的年輕男子一身寶藍錦服,袖口領口都鑲着毛邊,一看就是價值不菲之物。他五官棱角分明,不過臉上始終帶着溫和的笑意,所以并不給人難以接近之感。右手拇指上戴着個碧玉的扳指,舉手投足間皆露出皇室中人的尊貴來,此人正是二皇子赫連天宇,與夜洛離結識之後,便引為知交,在此敘談。

“鳳大小姐與傳言頗有些不同,看來鳳府別有洞天。”夜洛離一副興致頗高的樣子,端起端來喝了一口酒,大有“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意思。

赫連天宇微一笑,“怎麽,閱人無數的夜公子,見到動心的女子了?”

夜洛離妖嬈一笑,“動心談不上,只是覺得有些意思罷了。對了,那鳳元良是不是剛剛調任到京城?”

“是,”赫連天宇點頭,“因他政績卓然,父皇即升任他為刑部尚書。”

“這可是大喜事。”夜洛離笑了笑,明顯對鳳若桐有了別樣心思。

赫連天宇看的分明,卻并不點破。不過,鳳大小姐似乎真的很有趣呢……

☆、35、好狂妄的丫環

且說鳳若桐姐妹回到鳳府,丫環們已經在候着,鳳若柳一瘸一拐地下來,紫荊趕緊上前扶着,詫異地道,“二小姐這是怎麽了?”說着話,她扶着鳳若柳進了前廳,坐到椅子上去,“二小姐,要不要請大夫?”

鳳若柳擺了擺手,“不妨事,不小心被大姐撞出車外,摔了一下,沒什麽。”

鳳若桐靜靜看着她,二妹這又是在人前編排她的不是了?

紫荊頓時氣道,“大小姐,你怎麽這樣對二小姐呢?這萬一要是摔壞了,二小姐怎麽參加鵲橋盛會,你是不是故意的?”

海棠臉色一沉,“紫荊,你怎麽跟大小姐說話?夫人立的規矩,你忘了是不是?”

“我說錯了嗎?”紫荊高傲擡頭,“明明就是大小姐害的二小姐成這樣,還不準說了?大小姐,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就是妒忌二小姐樣樣比你強,所以害她不能參加鵲橋盛會,你好出風頭,是不是?”

海棠怒道,“你——”

鳳若桐神情自若,一個眼神過去,海棠即閉嘴退後,她轉頭看向鳳若柳,“二妹,你這個丫頭是越來越不給你長臉了,母親越是立規矩,她反倒越猖狂,你就由得她?”

紫荊得意地哼了一聲,她一慣都是替二小姐掙面子,打壓其他小姐,二小姐從來沒說過她,分明就是贊成她這樣做,她才不怕呢。

鳳若柳嗔怪地道,“紫荊,你怎麽能這樣跟大姐說話,太不懂規矩了!大姐,紫荊一向口沒遮攔,我回去定會好好說她,你別往心裏去”

“又是回去以後好好說她?二妹,上次你也是如此說,怎麽你越是說她,你這丫頭越發沒規矩了,是不是你連個丫頭都管教不好啊,二妹?”鳳若桐似笑非笑,說出的話卻尖銳之至。

鳳若柳臉色微變,記起上次在夢竹院,的确是有這麽一回事,她略有些尴尬,“這……是我的疏忽了,大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說說紫荊,她對大姐無禮,原本就是她的錯。”說罷回頭,面色一沉,“紫荊,還不給大姐認錯?”

主子有吩咐,紫荊倒也不回嘴,“奴婢知錯,大小姐恕罪。”看她那驕傲的模樣,哪像是在認錯,倒像是在示威。

海棠氣的直喘,要不是小姐沒吩咐,她豈會讓紫荊如此嚣張。

“紫荊,你對我無禮,可不是一回兩回了,”鳳若桐目光中劃過一抹冷幽之色,“這次我看二妹的面子,就先饒了你,如果再有下次,二妹,你可別怪我伸手,替你教訓她哦?”

鳳若柳只當她是在替自己挽回些面子,也沒往心裏去,微微一皺眉,“大姐,我先回房了。”膝蓋和手肘處都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不是摔破了,別留下疤痕才好。

鳳若桐目送她出去,嘴角漾起一抹別具深意的笑。

夢瀾院。

鳳若柳卷起褲角和衣袖,仔細看了,所幸這寒冬季節,所穿衣物較厚實,雖說膝蓋和手腳處摔的青紫了一塊,不過并沒有破皮,過幾天淤青消了,也就沒事了。

當然她更擔心的,是鳳若桐的突然轉變,如果說性情上有些改變還可以勉強說的過去,可大姐從卑微到連府上的丫環都不如,到現在突然有了非人的智慧,就太說不過去了。這當中一定有什麽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必須得查明白才行。

原本鳳府是她衆星捧月,更是名滿京城,如果大姐鋒芒漸露,鵲橋盛會上豈不是要壓過她?好在鵲橋盛會上,不會考驗你能不能吃出點心好壞,認不認得首飾品質如何,否則大姐只要稍稍一展現,她必定黯然無光。

——

晌午時分,薛氏回了府,鳳元良下了朝也未出去會友,一家人又在一起吃飯。說起今日在鋪子裏的事,她也不禁露出喜色來,越加肯定若桐是上天派給她的福星,有這孩子在身邊,以後她都不用發愁了。欣喜之餘,她将在鋪子裏的事在一家人吃飯時,說了出來。

“是嗎?”鳳元良大為意外,接着就高興起來,“原來若桐還有這等本事,我怎麽不知道?”

“我也沒看出來呢,老爺,現在正隆齋和菁緣坊的夥計們,可都把若桐當成了神。”薛氏頗覺得臉上有光,心裏卻暗道一聲慚愧,當初選上若桐認養過來,出于什麽樣的原因,她心中有數,現在若桐對她有如此大的幫助,她還不為自己那時的心思感到汗顏。

鳳若桐羞紅了臉,“母親快別笑話我啦,我才不是神呢,丢死人了!”

“哈哈,”鳳元良高興地大笑起來,“若桐,你總算是好了,我也就放心了!”原來這個女兒不是傻瓜,而是塊石中玉,只要稍加打磨,就如此耀眼,從今而後,若桐再也不是相府的恥辱,他出門在外,也不用怕人提起,真是太好了。嫂索重生之嫡女風華

雖說想起雲升在世時,對若桐的百般不喜讓他總覺得對不起若桐,不過若桐有好起來的一天,盡管不是他的功勞,雲升在天之靈,應該也會感到欣慰的吧。

“是啊,老爺,若桐現在處處得體,讓人挑不出一點不是來,再不能像從前那樣,由着底下的人想怠慢了,”薛氏威嚴的目光落在鳳若柳身上,意有所指,“我立下的規矩,總是要講的,對誰都一樣。”

“那是自然,”鳳元良也是一臉嚴肅,“以前也是各院裏鬧得太不像話,主子就是主子,以後若是誰再對若桐有絲毫慢待,該怎麽罰,就怎樣罰。”

鳳若桐淡然坐着,并不插言,有母親替她說話,她再多說,反而有恃寵而驕之嫌。

鳳若柳一向是個心思玲珑的,想着莫不是大姐将紫荊對她無禮之事,向母親告了狀嗎?不過雙親不提此事,她若貿然開口,更顯得突兀,還是先聽聽再說。

薛氏忽地想起一事,關切地道,“若桐,我聽夥計說,你們在回來的路上,出了些意外,你可曾受傷嗎?”

“母親放心,我沒事,是車夫為了躲一輛推車,馬車才失去平衡,也非車夫之過。”鳳若桐還不忘替車夫說句話,接着看向鳳若柳,“倒是二妹,被我撞出車外,摔痛了呢。”

☆、36、懷疑她是冒名頂替

“是嗎?”鳳元良頗有些心疼的樣子,“若柳,怎的沒聽你說起?傷的可重嗎,有沒有上藥?”

鳳若柳輕輕一笑,搖了搖頭,“多謝父親關切,只是淤青了些,并無大礙。 大姐也不是故意的,父親不必擔心。”

“這是自然,若桐難道還會故意害你不成,”鳳元良呵呵一笑,囑咐道,“若柳,這鵲橋盛會也快到了,你且不可再出事,這段時間就別随意到外面去,在府上好生準備,知道嗎?”

“是,父親。”鳳若柳心中明白,父親還指着她給鳳府争光,至少現在父親還是相當看重她的,她得好好把握才行。

薛氏淡然看了她一眼,并未多說。有老爺照應着若柳,自個兒就看顧好若桐,若柳太擅于籠絡人心,太會做戲,反正她是看不慣的。

秋姨娘默不作聲地聽了半天,忽然一笑,“咱們若桐現在好了,真是大喜事呀,今年的鵲橋盛會,看來若桐要大放異彩了!老爺,大姐,誰能想到若桐原來如此聰明,要是說出去呀,誰會相信一個人忽然之間能有如此大的轉變呢,你們說是不是?”

鳳若桐靜靜回頭看她,全當聽不懂她話裏的意思。

白姨娘不安地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麽,但這滿桌子位份在她之上的人都在沉默,她哪有膽量開口,只能又閉上了嘴,擔憂莫名。

蘇姨娘頗有些不悅地道,“妹妹,你這是說哪裏話來?聽你的意思,是說若桐是別人冒名頂替的了?你可真會說笑話,這怎麽可能呢,是不是,大姐?”

她這話無疑說出了所有人的疑惑,尤其鳳若雨和鳳若晴,都是一臉的不服氣,一個結巴的傻瓜怎麽可能忽然成了神一樣的存在,不是別人冒名頂替,那鳳若桐之前就是一直在裝傻!

可話說回來,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麽要裝傻,過着豬狗不如的日子,白白吃那麽多苦呢,這不有病嗎?

秋姨娘暗暗惱怒,蘇姨娘這賤人,明明也是懷疑鳳若桐的身份,偏偏說成是自己的意思,這不擺明了讓自己跟夫人做對嗎,太奸詐了!“唉喲,蘇姐姐,我可沒這意思,我是替咱們若桐高興呢,她本來就長成花朵一樣的人兒,如今又聰明無雙,鳳府的孩子裏頭,可沒人能比得上她,難道不值得高興嗎?”

蘇姨娘笑顏不改,“是啊,若桐好起來了,咱們也就都放心了,待老夫人回來,可得趕緊着告訴她這喜事兒,也讓她高興高興。”

一提到鳳老夫人,秋姨娘頓時想起平日裏那老太婆對自己的百般挑剔和為難,這裏頭九成九也少不了蘇姨娘的挑撥,登時沒了話,讪讪然笑了兩聲,就此作罷。

可惡的老太婆,一直瞧不起自己出身青樓,當初老爺要納她為侍妾,鳳老夫人就堅決反對,老爺卻百般堅持,母子倆差點因為她而反目,鳳老夫人就越發對她瞧不上,總想把她趕出府去,要不是她也生了個女兒,老爺對她也還算維護,恐怕早就被掃地出門了。

鳳元良臉色一冷,“都不要吵了。若桐就是若桐,什麽冒名頂替,這種荒唐的話,你們也說的出來!秋靜,母親就快回來了,你也安分點,別給我惹事,聽到沒有?”

秋姨娘頓時氣的要吐血:是我要惹事嗎,明明是你老娘處處看我不順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你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就訓我,我還有臉沒臉了?“老爺,這怎麽能怨我呢,老夫人她——”

她和白姨娘都是侍妾,算不得鳳府真正的家人,将來死了,也不能入鳳氏祠堂,所以沒有資格叫鳳夫老夫人一聲“母親”,只能稱“老夫人”。至于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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