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三十五回
花無缺面色蒼白,冷汗已浸濕後背,但他卻朝單琉璃張開雙臂,嘴角邊微微勾起一抹極小的弧度。地室不算敞亮,一根根蠟燭已快燃到盡頭,但那微弱的光芒依然将白袍青年俊挺身姿照得一清二楚,那蒼白的臉,那好看的眉眼,那漫開在唇邊的笑意。半月不見,他一點變化都沒有。單琉璃跑過去,短短十步,卻像跑過一段分別漫長的歲月,撲入少年張開的雙臂,摟住他道:“一來就有美人投懷送抱,真真的受寵若驚。”緊緊摟着,鼻間充斥着他身上淡淡的梅香,單琉璃本着能吃多吃點豆腐,就多吃點的想法,趁機往他懷裏縮了縮。
後面隐約響起細微聲響,那癱坐在一張椅子上的黑衣人道:“那個……雖然不該打擾二位,但這惡賊江玉郎,你們是否該想下如何處置他!”黑衣人很瘦,那張瘦削的臉,簡直比廚房裏鹵菜還幹癟。但是他的一雙眼是明亮的,比天上的星光還要亮。
花無缺淡淡瞥了眼昏死過去的江玉郎,淡淡開口道:“荷露,你覺得他該怎麽處置呢?”
荷露緩緩從陰影處走出,一雙明亮的眼睛冷漠地瞥了眼江玉郎,道:“廢了他。”
移花宮的人最瞧不得這種敗類,欺負女人的男人都該死!就江玉郎剛才的行為,将他身上的每一寸肉都切割下來,一片片拿去喂狗,都不足以洩恨!
單琉璃抽了抽發癢的鼻子,雙手緊緊摟住花無缺的腰,道:“那還不如把他下面一刀咔擦了不能人道呢。”
荷露的眼睛裏陡然迸射出一道亮光,嘴角緩緩一勾,道:“好主意。”
黑衣人,即小魚兒的好友黑蜘蛛忍不住抽了口涼氣。
女人啊果然不能随便惹。
抽出一柄銀劍,荷露蹲到江玉郎身邊,嘴角噙着最溫柔的笑。“我最恨這種欺負女人的混賬東西了,不介意我親自出手吧。”
花無缺不說話,算默認。
單琉璃只顧抱着花無缺,沒空去咔擦了江玉郎,自然樂得荷露親自動手。
鐵心蘭這輩子都沒幹過這種事,早就吓蒙在原地了。
黑蜘蛛雖不能動,但眼皮還是可以動的,于是他選擇閉眼不看。
那麽血月星暴力的畫面,真的不适合他看啊,幸好慕容九不在這裏,不然……陰影估計不小。
過了半晌,不算寬敞的地室內彌漫着一股子血腥味。單琉璃松開花無缺,剛回頭想去看看荷露是否真把江玉郎下面的玩意給咔嚓了,就被花無缺用手遮住了眼。只聽他清冽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道:“荷露,把那髒玩意扔了,別污了大家的眼睛。”
荷露道:“遵命,公子。”
那聲音裏透着一絲愉悅。
伸手抓下花無缺遮住自己眼的手,等單琉璃看到的時候,江玉郎那被荷露切割掉的下面的玩意已被處理,而他那張英俊的臉,蒼白無血色,就跟死人差不多。視線一點點下移,看到他那個部位盡是斑斑血跡,華貴的綢緞袍子髒污不堪。幸好在被咔嚓前,荷露狠狠點了他的昏穴,不然這江玉郎就算昏得夠死,也該被疼醒。
單琉璃撇撇嘴巴,道:“沒勁,都沒看到過程。”
看到過程,且徹底呆掉的鐵心蘭。“……”
荷露抿嘴笑道:“過程有什麽好看的,結果到位就行了。”
單琉璃挑眉道:“沒看到一代混小子被咔擦掉,實屬人生一大憾事!”
花無缺:“……”
就在這時,花無缺的身子突然劇烈顫抖着,他額上沁出薄薄冷汗。身子搖搖谷欠墜,就連步子也有些虛浮,輕飄飄的,就像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人。
單琉璃伸手扶住他,道:“你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荷露見狀,也擔心地走過來。“公子,你是不是受傷了??”
花無缺深深吸了一口氣,搖頭道:“沒事,我什麽事都沒有。”
單琉璃眯眼道:“騙人!你明明就有事!”
荷露面露憂色。“公子,真有事,就該說出來,別憋着,藏着,你不說,我們也不知道,你說了,我們還能給你想法子,不是嗎?”
花無缺苦笑了一下,他也不想不說的,但現下真的不能說,他總不能說他就要死了吧?只要走出七十步,就會大小而死。
單琉璃伸手貼上花無缺的額頭,溫暖的手觸摸上冰冷的額頭,立刻一驚。“你,你的額頭怎麽這麽涼?你還說沒事?”說罷,她放下貼在他額上的手,轉而去握他的手,可還沒抓上他的手,就被花無缺不着痕跡地躲開了。
“我真的沒事。琉璃,你跟荷露帶着鐵姑娘和這位閣下離開,還有,江玉郎将慕容家的慕容姑娘和清影(即鐵萍姑,鐵萍姑在移花宮的名字古龍原着未曾提及,于是這裏只能瞎編,見諒→_→)關在地室內的一個暗房,你們且将她們二人一起救出。”
單琉璃盯着他,問道:“那你呢?”
花無缺笑道:“我有一件事未曾想明白,一定要問清楚白山君夫婦。”
單琉璃蹙眉:“白山君夫婦?”她沒聽過這兩人的名字,誰啊?
花無缺道:“別問了,等我回來在給你解釋。”
說罷,他便輕輕推開單琉璃,往前走出地室。
單琉璃咬牙,半晌,對荷露道:“荷露姑娘,你去暗室将慕容姑娘她們救出來,我先帶鐵姑娘和這一位離開此地。約在山腳下那棵大樹下,你知道的。”
荷露點點頭,便往裏走,朝暗房走了去。
單琉璃伸手替黑蜘蛛解了穴後,扛起依舊在發愣的鐵心蘭,半扶着黑蜘蛛離開了暗房。待他們到達上面,後院只剩下隐隐燈火,知此地不能繼續久留,單琉璃施展輕功帶着兩人迅速離開了這個處處透着詭異的莊院。
來到那棵約好集合的大樹下,單琉璃一雙眼一直沒從莊院離開,沒過一會兒,荷露就帶着癡癡呆呆的慕容九和昏迷不醒的清影出現在她面前。
還沒等荷露開口說什麽,單琉璃便丢下一句‘我去找無缺,你們先走’的話從他們的面前離開了。
重新潛入莊院,她隐沒在黑檐下,靜靜觀察着燈火盡數熄滅的後院。
花廳裏,有什麽聲音,遠遠聽着竟是花無缺的聲音。
聽着他突然瘋狂的大笑,單琉璃僅怔了一下,便沖入花廳,出現在他面前。趁他看到她怔楞時,點了他的穴道,并将他一把抱起,帶離了花廳。
他們前腳剛離開,後腳便進來一個華衣美婦。
那張美麗的臉,那雙一開始還帶着絕望死色的眼眸在看到花廳裏悄然無息,絲毫無人時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華衣美婦低喃道:“那花無缺怎麽不見了?”
她的語音剛落下,一枚暗器自她後方出現,正中背部。
“嗚……”一點防備都沒有,她想回頭去看是誰,但已沒任何力氣。頹然倒在地上,華衣美婦睜大眼睛,那雙漂亮妩媚的眼裏帶着怨毒和不甘,她或許沒料到自己竟會死得那麽悄然無息。
另一邊,單琉璃抱着花無缺原路返回去了長街。此時,天蒙蒙亮,客棧的店也下了門板,小二打着哈欠在大堂裏打掃着。
當單琉璃抱着花無缺出現在客棧內時,小二吓得腿打顫,他迎面就看到一張冰冷的銀箔半面具,而另外半張臉雖長得好看,但表情太吓人了。她跨入大門,還沒說話,那小二就很有眼色的上前,道:“客官上頭請,小的這就給你帶路。”
小二很上道,不需要她浪費口舌也挺好的,單琉璃點頭抱着花無缺跟小二上了樓。
入了間上房,讓小二準備一盆熱水,之後便丢給他一錠銀子,讓他離開了。
躺在床上的花無缺雙眸緊閉,蒼白的臉上透着鮮少會有的脆弱,單琉璃替他把過脈,他的笑腰穴內有一枚細小的針,若不将它逼出體內,不出三日,花無缺必死無疑。
手貼上少年的臉,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單琉璃趴在他邊上,低喃道:“無缺,我會救你,我一定會救你的。”她雖是丐幫的弟子,但人在江湖混,怎能不會一些歧黃之術呢?何況,她的朋友中還有個醫術了得,出自青岩萬花谷的陳月。
握住花無缺的手,将自己體內的真氣渡入,真氣灌入體內,游走全身經脈,直到笑腰穴,她才開始慢慢施力,用勁逼出那枚細小的針。那是一枚極細的游絲針,逼出體外的那一刻,花無缺陡然吐出不少淤血,血中帶黑,內挾暗色血塊。将他重新安置好,單琉璃抹去額上沁出的汗珠,從袖袋裏摸索出一瓶藥,那是陳月給她所制的九轉靈芝丹,極其珍貴,一瓶也就那麽幾顆。
倒出一顆九轉靈芝丹,單琉璃将它塞入花無缺的嘴巴裏,見他抿嘴不肯吞咽,她起身到邊上拿起一杯倒好的清水,仰首喝下,接着重新坐回床邊,捏住花無缺的下巴,逼迫他将雙唇分開,然後趁機低頭将清水哺入他嘴巴裏。
口中液體一點一點渡過,待清水哺完,單琉璃再細細将他唇邊殘留的血跡細細舔掉。手指劃過他灰白的臉色,單琉璃滑下去伏在他的胸前,閉上眼輕喃道:“你會好起來的,只要你好起來,我什麽都依你,無缺。”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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