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4))

程真跟公司請了兩個周的假,把自己相關的工作都交給了方小宇。她告訴他如果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在近期內不要與自己聯系。雖說是因為綁架案,她才不得已請假,但是她也想借着這次的意外順便給自己放一個小假,自從入行以來,她每天幾乎都待在工作室裏,白天開會,熬夜編曲。一方面她很熱愛音樂,願意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另一方面,高強度的工作可以減少她的睡眠時間,這樣一來就能減少自己做噩夢的次數。所以大部分的時候,她都會強迫自己努力工作。不過,現在,她好像找到了能夠擺脫那個噩夢的方法。想到這裏,她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這一幕正好被可奇瞧見,她便跑來坐到程真的對面。

“真兒,想什麽呢?看你樂的這麽開心。。。”

程真愣了一下,收起了笑容,“沒什麽,只是想到了某個人。”

“你是說。。。那個救你命的阿夜?”可奇一向在洞察人心方面有過人的天分。

“嗯。你知道嗎,我那天晚上居然沒有做惡夢。”

“就是。。。關于那天的夢?”這還是她頭一次聽程真主動說噩夢的事情,對于程真和所有認識的朋友們而言,那天的事是禁忌。雖然所有的人對于那天的事都記憶猶新,但是沒有一個人會輕易提起,人們都自願在這件事的回憶上貼上一個封條,上面寫着“永不開啓”。

“嗯。我被綁架那天,靠在他的肩膀上睡着了,睡得很熟。”

可奇觀察着程真講述時候的模樣,她隐隐察覺到真兒對這個陌生人的感情似乎不僅僅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這麽簡單。“你。。。不會是喜歡上那個家夥了吧?”她大膽地抛出疑問。

程真心裏一驚,“沒有,沒有!怎麽可能,他就只是救了我的命而已。就這樣而已。。。”她把目光從可奇的身上移開,看着遠處,躲避着可奇的審問,也躲避着內心的審問。

“好吧。那他的傷勢恢複的怎麽樣了?”

“挺好的。再過兩天,他就出院了。我來這裏也是想要順便跟你說這件事情,我希望他出院以後,能在你的咖啡店裏給他找份工作做。”

“什麽?!你讓我用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可奇有點驚訝,不禁脫口而出。

“我知道他的背景不是很好,但是我們兩個人曾經約定過,如果我們倆能逃出來,我就幫他還債,他就幫我做事。既然現在他的債主已經變成了綁架犯,就沒有必要還債了,我只希望他能夠踏踏實實地好好工作。可奇,你能幫我嗎?”她拉住可奇的手,眼中充滿了期待。

“你。。。你總得讓我考慮下吧。我過兩天給你答複。”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她咧開嘴沖可奇笑着,“我還要去找我哥,先走了啊。”

程輝先行回到了家裏,他從車的後視鏡裏看到一輛車正在不遠不近的跟着他,那是老方給他安排的刑警,他總是時不時地往後面瞄一眼,以确定那輛車是否還跟得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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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車停在家門口,發現前面停着一輛眼熟的紅色跑車,一個穿着藍色長裙的女人正靠在車邊。等到那個女人發現了程輝,就立即向他這邊走了過來。

程輝的神情顯得有些緊張,“媽,你怎麽來了?”

她用擔憂而寵溺的眼神看着程輝,撫摸着他憔悴的臉,“傻兒子,媽媽來看你還需要什麽理由嗎?”

程輝無言以對,只好轉移話題,“你不是要在法國呆一個月的嗎?怎麽現在就回來了?”

她回答着,“我在那邊聽說,你最近一直在忙度假村的事情,你看你都瘦了一圈了。我要是還不回來,你還不得瘦的更加厲害!”

“媽,你別總是過分操心,我都已經是成年人了,會照顧好自己的。”

“你看你,媽媽每次關心你,你都是這樣。”她臉上的皺紋因為生氣而變得更加深刻,臉色一下子變得暗淡下來。她背過身去,把兩只胳膊交叉在胸前,繼續說:“我聽說,你妹妹最近又為一個電影做了音樂,聽說反響還挺不錯的?”她的語調怪裏怪氣,藏着輕蔑。

“是啊,她最近做的很成功,有很多的電影電視劇都找她做音樂。”程輝無限欣慰地說。

“她那也叫成功?”她冷笑了一聲,“就頂多是小孩子随意擺弄的玩意兒,不務正業。”

程輝走上前,把雙手放在她的肩膀上,然後臉輕輕地靠近她,“媽,那是真兒熱愛的事業,不是不務正業。”

“反正啊,你這個妹妹,從小就喜歡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可別學她,好好經營公司知道嗎?”

她轉過身來,輕輕拍着程輝的手,用滿含期許的目光看着他。程輝見她如此,只好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點着頭,他心裏略帶憂傷:其實我從小也是喜歡音樂的啊,只是你從來都不知道而已。

程輝與母親交談了好一會兒,他沒敢将自己被威脅和程真遭到綁架的事情告訴她,生怕她勃然大怒,怪罪于程真,留下來鬧騰一番。程輝好生勸着這位望子成龍的母親,才讓她放下心,決定明日就回到國外去。

程輝把他的母親送走後不久,程真和另一位刑警就來了。那位刑警把車開到程真的家門口,看到前面還停着另外一輛車,就按了下喇叭示意,目送程真進入房子裏面之後,就和程輝的那名刑警彙合,一起聊天。

當真兒來到程輝面前的時候,他竟然沒有發覺。當時他正一個人坐在花房裏的白色長椅上,泡了一壺龍井茶,悠閑地看着今天的報紙,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程真一把拿下他手中的報紙,略有點氣憤地說:“哥,你怎麽能夠這麽清閑的在這裏看報紙呢?”

他看了真兒一眼,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難道我要一直擔驚受怕,時刻擔心着誰過來殺了我嗎?”

她坐到他的身邊,深吸了一口氣,“哥,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把實情都告訴幹爹的。。。”

“我已經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他了。”

“哥,你騙不了我。從小到大,在這個家裏,你是最疼我的。我不相信你會不顧我的性命,拿一份假的圖紙給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到底在隐瞞些什麽?”

他盯着程真看了一會兒,從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只銀色的手鏈,上面鑲刻着九顆鑽石,每一顆都璀璨奪目,光輝四映。他擡起程真的右手,輕輕地為她戴上,“真兒,別問了好嗎?”

“為什麽要送我手鏈?”程真帶着一臉疑惑。

“沒什麽。你就只要知道,在哥哥的心中,你和這個家就是最重要的。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守護好你們的。”他緊緊地握住程真的手,想要把自己的所有溫暖都給予眼前這個最可愛的妹妹,雖然他知道也許程真現在不會理解他,但是總有一天,她會明白自己的苦心的。

程真不懂程輝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但是她仍然願意相信,他依舊是那個寵愛自己的好哥哥,于是她沖着程輝點了點頭。他用手撫摸着她的頭,說着“傻丫頭。”

作者有話要說:  @墨可V1

修訂2018.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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